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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1-3-26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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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仙道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混过去了，大学一晃就要毕业了，那个大我一届的学长已经毕业快一年了，因为没有地方住，所以我们依旧保持着同居室友的关系。
毕业后的三井并没有从事自己的专业，他做了一名摄影师，作品多半是些风景人文之类的，偶尔也穿插着有一些商业摄影，很是浪漫的职业，很适合懒散的他，每天背一个摄影机东奔西跑，几天不回来，就算偶尔回来也多半是取点东西就去和女朋友约会了。他的女友，一个长的还算漂亮，娇小的女人。三井的商业摄影作品多半就是被这个女人的父亲买走了版权，说是要支持未来女婿的发展。看得出现在的三井很幸福。他已经不是那个心细的大男孩，他已经是一个要成家立业的男人了，我们的见面也变成了他偶尔采风回来歇脚的时候聊几句，那个名字我再也没有从他的嘴里听到过。我竟然莫名的有些伤感，明明不是当事人的我竟然有点怀念起原来那个笨笨的别别扭扭的为老不尊的三井，现在这个成熟，稳重，甚至有点老练的他是我所不熟悉的。每次看到他匆忙的回来，打个招呼就冲进暗房冲洗照片的时候，竟然有点恍惚的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也是一心扑在篮球上的男孩，那种认真不放弃的神情是那么的相似。有时候我很想和他聊一些有的没得，就像两个老头一样说着自己当年的一些英勇事迹，互相扯着牛皮却不彼此拆穿，因为我们知道这层皮下面连着血夹着肉，那种疼痛是我们的底线。偶尔泡好两杯咖啡走进他的暗房，看着那被暗红色包围着的身体，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年夏天，那个穿着纯红色篮球服的他，那时候的意气风发，那时候的张扬跋扈，在他的身上都看不到了，剩下的只有一个男人的担待而已。走到他身边，递过去一杯咖啡，他放下手里的镊子，接过咖啡杯，做到冲洗台旁边的椅子上去，我靠在墙边，就这么看着咖啡，明明是巧克力色现在却被染成了暗红的。
“谢谢你啊仙道”
他头也不抬的，捧着咖啡杯，出身的看着里面的液体对我说。
“能和你做朋友真是我的福气，谢谢你”
他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
“可能过些日子，等我的影展举办者后我就要搬走了。”
咖啡在他嘴角的颜色很深，勾勒的那下嘴唇的形状更加的明显，他站起身来，把咖啡杯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眼神很是复杂的看着我说，
“有点苦，不过很温暖。”
说罢，又转身走到冲洗台旁边去继续工作了。
压抑，很压抑。明明是想和他聊一些有的没得，就像从前一样的，为什么却是这个结局，我发现面对他的那种所谓成熟，我竟然无法再去言语什么。捧着咖啡杯的手有些颤抖，那种温暖深入人心。
他要走了，他要搬走了呢。
大学四年了，我和他已经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四年了。不算长也不算短了，我熟悉他的一切生活习惯，我知道他有低血糖的毛病，我知道他有时候会在半夜的时候有起夜的习惯，他知道他很清楚美日之间的时差，我知道在那个小孩有比赛的时候他总是会紧张的和从前一样，就算他不会去看也会习惯的从其他方面打听他的消息，他的一些习惯明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强作大人的样子，那举动让人窝心的难受。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作为朋友，我能做的我都已经做到了，现在的他，还是那个人吗？？有时候我都说不好。
他的女朋友，我并不喜欢这个女人，非要说的话，充其量是娇小可爱温柔，一切传统女性的特点都具备，父亲是大出版社的社长，这次三井的摄影展在很大程度上也是靠他的资助完成的。关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在三井的生活中这个女人所占据的比重并不大，就好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走出他的暗房，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出神，想着一些事情，我也要毕业了呢。是不是说我们终于都要从可以胡闹的年龄里脱离了，是不是说我们都要各奔前程了。
今天收到他发的简讯，说是要和我出去，对他的这个邀请，我自然是没有不去的道理，我一直是一个随性的人，随性但是不随便是我的原则，我不喜欢和人的关系太过亲密，不过这个相处四年的笨蛋是个例外，可能一辈子也不再会有几个像他这样的人能够走进我的生活了吧。
把晚上的时间串开流下来给这个家伙，我们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室友，哥们那么简单，朋友，或者说是见证者可能更确切吧，我见证了他的成长，他也陪伴了我的生活。
我推开咖啡馆的门，不大的咖啡店尽收眼底，看见他在角落里一个座位上正在搅动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方糖还是原样放在面前的碟子里，他喝咖啡是向来不放糖的，我走过去，做到他对面的座位上，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呦的一声算了打过了招呼。他已经很久不和酒了，或者说是除了咖啡和水之外我没有见过他喝任何其他的饮品，他说咖啡是会上瘾的有很多东西，都是会上瘾的，就像是喜欢，喜欢的心情也是会上瘾的。至于为什么不放糖他给的回答是太过香甜就会忘记自己的初衷，会让自己禁不住在温存之中越陷越深。
“仙道”
他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自那天他说他可能要搬出去之后我们之间的话就不多，身为男人，作为朋友，我们之间的默契也就是体现在这里
“过一阵子我要去美国拍一组照片”
美国吗？
长久以来，自他上次从美国回来之后都没有再提起的地方，这次终于鼓足勇气要去面对了吗？？
“去拍照吗？？”
我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涩。
“恩，拍一组照片，作为我影展最后的部分。”
他拿起杯子把咖啡送到嘴边说。
“恩，去吧，也算是了结了”
我并没有说是了结什么，我明白他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他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
他面带笑意看着我点头道。
“一定，兄弟我好歹也是快要结婚的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又看见了那个永远不放弃的少年，那个少年与眼前的他交错的出现在我眼前，成长吗？？我们终于在我们的无奈可奈何中长大了。
“兄弟，别的不说了，去和过去的自己到个别，说声再见。你一定会幸福的。”
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他终于鼓足勇气要去美国了，我相信这不仅仅是一次采风，为影展做准备，更是与原来的他道别。终于的终于，我们都长大了。
就这么，我们两个都大笑起来，笑的是那么的张狂，像极了当年的我们。忽然想起一句话，笑着流眼泪，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我们都以不再是原来的我们，人虽然没有变，可是每个人的身上都被赋予了新的身份。你的这次影展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毕业礼，也是作为我为你成长的见证的终结。
终于终于，我们都要毕业了，从张狂的青春时代毕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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