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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古风月文】【仙三/仙流/花流】十年(被吞重发 短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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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事不过三
时间:
2012-4-21 20:57
标题:
【古风月文】【仙三/仙流/花流】十年(被吞重发 短篇已完结)
本帖最后由 事不过三 于 2012-4-21 20:58 编辑
那夜一声惊雷破空,大雨顷刻滂沱。仙道自榻上惊醒,一手扶额,满手湿凉。
他梦见三月烟花,垂柳依依。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素衣笑颜,执一柄绝世的剑,绝世的丰姿。
仙道看见自己走上前去,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那绝世的少年,却发现始终拉近不了两人的距离。
彰,仙道听见那人叫他。
少年的笑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彰,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走了,再见了,彰!
不,不,去哪里,你要去哪里?不要离开!仙道听见自己的喊声,无比仓惶。
而素衣的少年,渐渐被染上不祥的红,慢慢隐去。
仙道看了看身旁睡着的流川,黑亮的头发散满枕上。雪白的颈项和点点粉红的印记于发隙间若隐若现。
他起身下榻,披了斗篷,走出里间,值夜的太监侯在一侧。
今日初几了?仙道问。
启禀皇上,今儿二月初七,惊蛰了。
惊蛰?仙道想起那日,那人领军北上,驻防北疆,也是惊蛰。
竟已五年。
他睡意全无,满脑子皆是梦里那人全身染血的骇人情境。
推开殿门,一股潮润之气扑面而来。想起那人若是遇上这样的天气,怕是这腿疾又要犯了吧?
然而马上他便自嘲的笑了,边塞苦寒,恶劣更甚于这雨天不知有多少倍,他却从未想过,这许多年来,那人是如何扛过。
想他的话就让他回来。
身后流川的声音冷冷传来,让仙道僵直了背。
你也睡不着么?仙道苦笑。
流川不说话,只冷冷看着他,末了,轻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里间。
回来,回来。何尝不想让他回来,却要以什么样的立场?
圣旨么?还是请求?
不,事到如今,他再没有任何理由去要求他做任何事情。
镇守边关,如果这是他的愿望,他会成全他。
是夜,京城春雷阵阵,边关飞雪满山。
惊蛰过后三日,这天起早,仙道便觉右眼跳个不停。
早朝时他心不在焉,捱过半个时辰,他挥挥手,一旁的太监领会,正要宣下朝,却听得外面一阵喧闹,殿外的太监紧跑着进来通报。
八百里加急!
传信的军士,步履蹒跚,几番跌跌撞撞,终于跪在金阶之下。
双手呈上染血的战报,仙道望见殿下士兵手臂上那朵舞动的炎之刺青。
皇……皇上……将军……将军……将军他……
骁勇善战的炎家军,铁骨铮铮的汉子,每一个都是在战场上叫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而如今,这堂堂的七尺男儿,竟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仙道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一直沉,一直沉,沉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他想起那个梦。
彰,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走了,再见了,再见了,再见了……
仙道不知道那日他是如何下了朝,他把自己关在了御书房里,不见任何人。
他按动机关,自桌子的暗格内取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里面是两束结在一起的发。
那日欢好过后,他撑着头看那人疲累的睡去,满心的欢喜。
他把他们两个的发结在一起,然后也躺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那人正怔怔看着两人结住的头发。
他笑说把这剪下来可好?
那人却说剪下来要做什么用?
我把它放在香囊里,天天带着。
那人脸红。
而后,天天带着的却不是他。那人笑说仙道你身边莺莺燕燕太多,放你身上不安全。
那时,谁曾料想日后竟会是这样?
那人领兵去边关的前一夜,他脱去龙袍,着了夜行衣,几番起落,往那将军府去了。
那人执了一子,于纵横阡陌间落下,早春乍暖还寒,那人衣衫正单。
仙道心揪紧的一疼,却听那人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外面风寒。
其实仙道自己也不明白此番过来所为何事。
难道是劝他改变主意,留在京城么?
他,凭什么?难道凭他是一国之君吗?
那人在飘零的烛火里浅笑盈盈,却不再是当年那样的神采飞扬,带着一丝疲惫与淡然。
没有愤怒与不堪,只是那样淡淡的,绝望。
仙道把头埋在那人的颈窝里,是他曾经那样眷恋着的味道,如今也一样的魅惑着他。
仙道,你闭上眼睛。
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而后那人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那人飞羽般的睫,微微颤动着。
心里的那根弦忽就断了,他抱紧他,欲望之火瞬间燎原。
记不清自己到底要了他多少次,只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恨不能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溶入自己的血液,刻入自己的灵魂,紧紧抓住,永不放手。当一切的疯狂归于平静,只留给仙道深深的无力。他挽回不了什么,什么也挽回不了。
他没有请求被原谅的资格。
而那个时候,那人强撑着身体起来,亲手替他整理身上的夜行衣。
仙道低头,那人散落的长发叫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那单薄的背,透着深深的苍凉。
回到寝宫,脱下夜行衣的时候,有东西掉在地上。
仙道弯腰捡起,是一个香囊。他打开,里面装着的两束结在一起的发,他和他,曾经的结发。
曾经被那人那样小心翼翼的保护着的,如今,回到了他的手里。
仙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我希望你可以亲口告诉我。
仙道想起那人的话,在他们第一次拥有彼此的全部之后,那人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告诉他。
就在那一天,那个人失去了他最爱的老师。
那是他最最敬仰,最最敬爱的人,也曾是他唯一的依靠。
那时,当那人站在自己面前禁不住身体的摇摇欲坠,眼睛里的悲伤成灾,仙道再也忍不住。他上前抱住彷徨无助的少年,想要温暖他。
那个时候,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他今后的倚靠。
不会,不会有那一天,仙道回答。
那时,连仙道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伤他若此。
那几日,那人告假回老师故里祭扫。没了他在身边,仙道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起身去御花园,没有带一个侍从。
御花园的东北角上,菊花开得正好。月上中天,似这天地间都撒了一层霜。仙道平日里不得空闲,如今就着月色夜赏,倒也觉得颇有另外一番风姿。
流川的剑就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的架上他的肩。
三井寿在哪里?冰雪般的声音。
仙道一怔,随后说:这位少侠,你怕是弄错了吧?你要找三井寿不去他的将军府却跑这里做甚?
那人似有些犹疑,而仙道,就只借着这一丝空隙,手里折扇轻快的挑开肩上宝剑,身形随即滑开数丈。
你——
仙道还是不经意的模样,似随口问道,这位少侠,不知找三井寿所谓何事?
那人倒也爽快,红口白牙,上嘴唇轻碰下嘴唇——
找他一对一!
一对一?你与他有仇?
……
有怨?
……
他抢了你老婆?
那人翻了个白眼终于开口道:我找他比试武功。
仙道玩心大盛,答道:我就是三井寿!
你?
那人把他从头上看到脚上,又把他从脚上看到头上,然后摇摇头说:你!不!是!
不过,也许你会是个好对手。
这日往后,流川就会时不时地来找他比试一番。
几次三番之后,仙道说你不找三井寿了?
流川说先赢过你再说。
仙道心想这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好胜心?
那人祭扫回来不久,同为陵南大将的福田叛乱。他原已定了鱼柱将军前去平叛,那人却执意要由他去。
仙道知他是为了他好,福田外号夜枭,出了名的凶狠且奸猾,鱼柱怕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就是不想让他前去,也不知道是闹的哪门子脾气,他仙道彰向来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好说歹说,到最后,那人也恼了,再不搭理他。
也许,那个时候的仙道有着某些预感。
那时的陵南,内忧外患,他和他都有些心力憔悴。似这般,他们两个人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在一起?
最后,那人还是领兵平叛去了。而仙道,三日两日的被流川找了去一对一。
流川对武功的痴迷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仙道常想这孩子疯魔了。除了比斗,还是比斗,到底这世上还会有别的事情能让他上心么?
这日子夜,降下冬日的第一场雪。
仙道提了两壶芙蓉酿,说流川,今儿不比了,咱们喝酒。
流川过来在他旁边坐了,伸手接过一壶。
那雪下得不大,落下的时候,极轻,极慢。
不多时,流川起身,在园子里舞起剑来。
仙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昨日得报,叛乱已平,叛将遭伏。那人终于可以平安归来。
梦中他和那人极尽缠绵,却不想突然听到有人说:仙道,一对一。
仙道一声冷汗,猛然醒转,却正对上一汪寒潭似的眸子。
流川——仙道感到自己沦陷。
而不远处的那个他,看着这两人,却是崩塌。
仙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我希望你可以亲口告诉我。
如果是这样,我还可以优雅的转身,给你一个骄傲的背影,还自己一个自尊自爱。
却不要欺瞒于我,那样我会无法原谅你,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领军去边关的那日,天子沙场点兵。
炎家军整军肃穆,气势恢宏。
那人一身统帅的战袍,于军阵前起誓:誓守边关,永不还朝。
永不还朝!
永不还朝!
这便一语成箴。
一语成箴。
仙道紧紧抓着手里的发,却发现一切皆空。他抓不住什么,什么也抓不住。
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
你把他害死了!
奇异的红发少年愤怒的揪起他,拼命摇晃:师兄死了,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把他害死了。
仙道?!
门外的流川听到房里的动静,不管不顾闯了进来。
红发的男人,看到了流川,那平息不了的愤怒更加炙烈了。
仙道彰,你这个混蛋。你在这里寻欢作乐,你可知道这么些年他在那边是怎么过的吗?他日日不顾休息的处理军务,那早先为了救你落下的腿疾,夜夜折磨得他夜不能寐,一有战事,他总是第一个带兵冲在最前线,他简直不要命,不,他根本就不想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男人双眼赤红,既悲伤又愤怒的质问着他。
他答不上来。
我要杀了你,红发男人咆哮着。
仙道惨笑,樱木,你便动手吧,我也好早些去下面找他。
你放开他。流川看不下去,举剑便刺。
红发的男人,身体往后一仰,堪堪避过流川的攻势,起势接了流川的第二招,几番回合下来竟与流川斗了个旗鼓相当。
流川好胜心起,手里再不留余力,红发的男人渐渐不敌。当流川使出他志在必得的绝招时,仙道一惊。
流川——别伤他。
这是那人最疼爱的师弟,若伤了他叫他如何向那人交待?
流川身形一滞。
仙道,你给我记着。那人狠狠丢下话,飞身离去。
流川咣当一下丢了手中的剑,走上前,一把扯过仙道,直把他扯到了殿外。
仙道用手遮起眼睛,几天不见天日,这眼前竟是一片昏暗。
流川一把扯下仙道的手:看看吧,好好看看!
殿外石阶之下,竟是文武百官黑压压跪了一大片。
想死是吧?
流川冷笑一声,抬手一指阶下:看看你的这些臣子,还有你陵南千千万万的百姓,你的太平天下是他用命换来的,你就打算让他死不瞑目吗?
随后的日子,恍若一切的尘埃落定。
从边关送回的灵柩里也只有一副衣冠而已。樱木说那是他的愿望。
只愿和他炎家军那千千万万历经百战,长眠于边关的战士一起。
边关失了统帅,战事频频告急。仙道下旨,着鱼柱纯为总帅,田冈茂一为军师,即日开赴边关。
鱼柱勇猛,田冈睿智,如此一来该是稳妥了。
仙道往御花园的鱼池里撒着鱼食,日头晒在身上已有些炎热。抬头望向天空,是那光与热的存在。
鱼柱和田冈,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决定吧?
仙道微微笑着。
是夜,樱木来找流川。
仙道微叹道:樱木,我与你师兄之事,却不是流川的错。
哼,不是他的错难不成是我师兄的错?仙道,你的帐还没有算清呢,少替别人瞎操心。樱木愤愤道。老子,老子上回输给她,这次定要赢回来。
口气倒不小,我会让你这次哭得更难看。
仙道看着他二人你来我往,平地上打不过瘾又往房顶去了,间或传来一阵叫骂声,不外乎死狐狸臭猴子的。这两人都多大了?仙道禁不住扶额。
刺客——刺客——
越野宏明带着值夜的御林军跑过来,却看见皇帝悠哉游哉,那样子,就好像在看大戏。
越野啊,要不要过来一起看?
越野站着,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仙道却自顾自地说下去:不急不急,以后这样的大戏咱天天有的看。
时间日复一日。
樱木每天来找流川打架。
群臣逮着机会就让皇帝娶亲。
皇帝越发的勤政爱民,但就是不理后宫。
又是一年春来早。
这日,仙道正看着手里的折子,又是劝谏他立后选妃。
流川来了,在他一旁站定。
仙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流川。自从樱木几次三番来找流川干架之后,流川便搬到了景明宫。
那里僻静些,御林军都不去,免得这猴子每次过来,越野都像是如临大敌。
那个时候,看着这么别扭说着的流川,他差点就笑出来。我行我素的流川,居然也会不好意思么?
仙道抬起头,又往流川身后瞟一眼,明显的就怕流川看不出来他是在找樱木。
仙道——流川从不叫他皇上。
我要走了!
仙道没有一丝意外,反而有种如释重负,就好像他已经等待这句话等了很久。
流川,你幸福吗?
恩。
那就好,流川!
仙道嘴角微扬:再见了,流川,再见。
仙道,已走开去的流川回头道,保重!
他轻笑着点头。
春日的暖风温柔的拂过,轻卷了隐约的话语,仙道仿佛听见樱木说,狐狸,你好慢……
哼……那应该是流川标准的回应。
也许,我应该娶一个皇后,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是么?
三井?
春风忆十年,相思寸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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