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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授权转载] 【流三/仙三】野花(7月30日更新后记,全文完结,作者:栀子~) [打印本页]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0 23:09     标题: 【流三/仙三】野花(7月30日更新后记,全文完结,作者: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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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68747

感谢栀子大,感谢喜欢栀子大文的童鞋们,某爱在这里鞠躬、暖场了~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0 23:21

1

黑色的宾利缓缓滑进青铜色的沉重镂花大门时,流川刚刚点燃了一根香烟,透过袅袅的蓝烟和墨绿色防弹车窗,流川看到庭院里的樱花变成了淡紫色,飘飘摇摇的紫色花瓣精灵一般轻轻扑到车窗上。车停了,有人拉开车门敬畏地鞠躬叫了声“组长”,流川慢慢踱出车门,在满天飞舞的樱花雨中走向樱花的最深处。

樱花枝交错着,阳光直射下来,水泥地面上青白的反光有些晃眼,流川抬手遮了遮眼,看见橙色的皮球咚咚的欢快地跳着。“枫!你回来了,来一场一对一吧”。三井穿着运动衫,蓝黑色的短发和额头上有星星点点碎钻般的阳光,他兴高采烈地站在樱花包围的小篮球场上,抱着球冲流川咧嘴笑着。流川不动声色的脸上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扬,一面脱去外衣松开领带,一面向球场走去。

三井呵呵地笑着,把球往流川眼前一晃,又迅速回撤,快步向篮框下跑去,流川身形一动,也没看见他如何举步,却已经逼近了三井,下一刻他的手臂闪电般地一挥,“啪”的一声,已拍掉了三井手里的篮球,三井吃了一惊,待回过神拼命向流川赶去的时候,流川已抢到了球,上篮得分了,橙色的皮球穿过篮网闷声砸在水泥地面上,在宁静的小院里造成了咚咚的回声。三井大笑起来,樱花飘飘摇摇地落向流川,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模糊了轮廓,半透明一般,却单单映出他黑亮的眸子如太阳一样格处耀眼。

“你还穿着皮鞋呢,流川,高中时代的王牌球员果然了得啊”,三井吃吃地笑,流川脸上仍是凛然的冷淡,似乎从小就懒得擦去这个表情。他淡淡地道:“是你太不认真。”“哦?我还是那永不放弃的男人吗?不如试试看!”三井扬起了眉,闪烁不定的眼里似乎浮现起流川曾经很熟悉的坚定,流川心中一动,无声地注视着眼前又亮又迷离的色调,樱花仍不停地洒落。

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个一米八几的青年坐在场边的藤椅上喘息,汗水从他们脸颊上滴落。三井上气不接下气地看着身边的人,那男人连急促的喘息似乎也是静静的冷淡的,三井就笑着拍拍他的背,亲呢地把额头懒懒抵上他的肩,“流川,流川,世上有什么能比你更美好呢?”他喃喃道,流川任他靠着,清冽的长眼平静无波,良久,他低声道:“桌上的文件你看了没有?”

三井象被蜇了一样从他肩头弹开,似乎嘴里被塞进了一个青柠檬一样苦着脸。“流川……”他叹息,流川静静地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头也不回走出院子去。“流川!”三井喊,“算我错还不行吗?”流川停住脚,冷冷地道:“你是大家长。”“妈的!”三井狠狠把脖子上搭的毛巾掼在地上,“你明明什么都做得比我好,为什么要是我!”“你出生时就是了,改不了的。”“我恨这种封建的专制家长制!”三井气急败坏地喊。流川猛地回过头,目光冷得象锐利的冰棱,三井昂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心中热辣辣的翻滚起来。“打一架也好啊,流川,就象高中时一样,那时你和我打架出手是决不会留情的!”流川瞪了他片刻,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白痴”然后调头径自走远。

三井颓然坐在地上,用手掩住脸,苦笑声从指缝流出,“呵呵,白痴吗?也许我真是白痴……可是枫……你叫大家长白痴不是太过分了些吗?”

三井家族,据说祖先是明治时期最后的武士之一,其家传的水月流御刀缘赐于明仁天皇。至七代大家长时,三井家族已不仅是支持国家经济命脉之一的龙头企业——三井财团的代言人,更是日本地下王国最大的组织元坊组的幕后操纵者。三井家族的大家长代代嫡传,已无疑是日本背后的真正黑暗帝王。就在三井家族如日中天的时候,第七代家长竟在一次意外的飞机事故中英年早逝,留下了年仅两岁的独子三井寿。那一瞬间,三井家族风声鹤唳,陷入一片风雨飘摇之中,家族四大长老之一的安西光义力挽狂澜,肃清了一干觊觎大家长之位的狂徒,确定了年幼的三井寿第八代大家长的地位。

安西光义勤恳无私地管理着庞大的三井家族,受到上下一致的尊重。三井寿十八岁的时候正式继承了三井水月流御刀,成为家族历史上最年青的大家长之一,安西光义宣布退居幕后。两年后,安西光义的外孙流川枫加入三井家黑道势力元坊组,从最底层一路打拼,凭着无以伦比的才能在三年后成为元坊组最年轻的组长,并对大家长三井寿宣誓效忠,成为三井家族掌握第二实权的人。在繁华落尽的日本,这些年青人无法避免地在命运中沉沦……
作者: 雨暗    时间: 2011-5-11 14:03

勤劳的小爱,这是你带给我们的福利啊,先占座,呵呵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1 21:01

2

车厢里灯光昏暗,窗玻璃里映出的东西有些许模糊。三井一面开车一面注视着车窗上疾逝而过的夜景,点点的灯光中看得见自己轮廓不清的影子,三井对自己微笑了一下。

一个钟头前他刚刚处理完一起家族内的丑闻,算得上他堂叔的田岗放高利贷竟然放出了人命,逼得一户工薪家庭全家自杀,这在家族中是绝对禁止的,三井家的黑道组织元坊组的大厅中堂挂的便是“仁义”二字,绝不持强凌弱是他们的信条,逼死无辜平民这种事组里条令是杀无赦。可田岗似乎有些好运,组长流川枫刚巧到京都去了,于是占着是大家长的堂叔,田岗硬是跑到了本宅向三井求情。

“寿……我还有老婆孩子……”

“家族里会负责照顾他们”“寿,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

“寿,你是不是真的要象流川枫那样冷面冷心,非把人逼得走投无路?”

“……”

三井不知自己是被田岗的那句话所打动,还是如流川说过的那样他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反正他最终答应了放过田岗。

“怎么向流川交待呢?”这个想法突然划过三井脑海中时三井愣住了,各种含混不清的滋味充满了他的心头,令他烦躁地只想大叫,他在夜幕中悄悄溜出本宅。

独自开着车奔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时,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真的身手好到在贴身保镖铁男等一伙人眼皮下溜了出来,还是铁男那家伙故意放他一马,让他出外透口气?三井嘴角扬了扬,自嘲地想,“也许不到两个钟头,就会被扳着一张脸的铁男给请回去了”。

他甩甩头,“管他的,那怕自由两个钟头也是好的。

夜风吹得椰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听得见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大海就在面前,望出去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到边际。三井把鞋袜脱了,沙滩凉凉地十分适意,被水冲行扎实了,踩着很稳当,海沫一下又一下扑在脚上,又让人有些飘飘然。三井闭上眼,觉得这样稳定和飘然矛盾交换的感觉令肾上腺一阵阵抽搐,很是有些刺激,他不知不觉一点点向大海走得近些更近一些。

“小心!”恍忽间有人在喊。“什么……”还未来得及睁开眼,铺天盖地地力量迎面袭来,人突然失去了依托,一下子被打翻在地,耳边轰隆隆的在响,喘不上气来,四面都是水,仿佛一下子沉入了深渊。刚伸手开始挣扎,那水又呼啦一下从身上退去,只留下自己呆呆的浑身湿透地坐在沙上。

“好惨……”有人叹息,声音却充满讥谑,三井回过头,看见一个满脸笑容的青年,手里提着渔杆水桶,脚上趿着拖鞋,即使是黑暗里及可看清他亮亮的眸子和一头嚣张的朝天发,“赶紧回去换衣服,夜里还是挺凉的。”那人笑笑,然后摇摇晃晃地从三井身边走过,三井愣了片刻,突然觉得这浪拍沙滩的声音很好听,这朦胧一片的漆黑夜色很暧昧,自己好不容易溜出来……,此情此景,是应该发生点什么才对的呀……

“喂!等等,故事不应该是这样进行的……”

三井冲着那离去的背影喊,那人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笑问道:“什么故事?”三井又愣了愣,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如果在故事里,我应该遇到一个好心人热情的邀请我去他家换衣服取暖才对啊。”那人笑出声来:“可是这不是故事……”

三井摇了摇头道:“错了,生活就是故事,随时随地都有惊奇。”

那人怔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那到是。”三井又道:“我的鞋子丢了……我家很远,还有,我全身都湿了……所以……”那人微微偏了偏头,“怎样?”“可不可以暂时收留我一下。”

“啊……”

“我是说如果你家就在附近的话,我,我是好人,那,这是我的驾照”

三井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紧张地把驾驶执照递给那青年然后用满是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那青年仔细看了看他的驾照,偏着头笑了笑:“三井寿,嗯,似乎不象坏人,好吧,我就暂时收留你了,你跟我来。”
“嗯”三井笑着爬起来,连忙跟在青年身后。

青年把驾照还给他,突然笑着问了一句“你不是坏人,那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三井摇摇头,笑道:“你不是,我看得出来。”
“哈哈,你眼力还真准呢……”
“哈哈……”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2 20:27

3

这个叫仙道彰的青年住在海边一小栋一楼一底的法式风格小楼里,黄色的墙壁,二楼平台有一圈白色的花瓶柱式围栏,一楼明显是小店铺,用铁链挂着挑出来的花形圆牌上是几个三井看不懂的法文。

仙道打开一楼的侧门,进去后三井才发现他开的是一家画廊,打开灯后,三井觉得眼前一花,十多平米的屋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油画,有人物,静物,还有少许抽象画,最多的是风景,画面色彩鲜艳,笔触奔放,光怪陆离,很明显是受后印象风格的影响。

“你是个画家?”三井饶有兴趣地一幅幅欣赏着这些画。
“算是吧,我才从法国回来不久。”仙道笑嘻嘻说。
“这些都是你画的?”
“大部分吧,有些是帮朋友摆着买的。”
“是临摹吗?”
“不,我只画创作。”
“嘿嘿,好自信啊,可以参观一下你的画室吗?”
“可以,画室在后面。”

仙道笑着看着这青年有些兴奋就向后面冲,又道:“可你的目的不是该先去洗澡然后把湿衣服换下来才对吗?”
“哦,我忘了。”三井顽皮地吐吐舌头。
“你去洗澡吧,洗完了再看,我要做点夜宵,你吃烤鱼吗?”
“吃,有柠檬吗?要记得放上。”
仙道搔了搔头,“你还真讲究。”

仙道慢悠悠地烤着鱼,仔细地把柠檬汁浇到鱼上,想了想又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饭团,温了一小壶清酒,再慢悠悠地把东西摆放到饭厅里,下楼去叫那个已经迅速洗完澡跑到一楼的家伙。
“吃东西了”仙道喊,却在跨进画室的一瞬间愣了愣,那个叫三井寿的家伙站在画室中捧着一幅画仔细观察,上身赤裸着,只在腰间围了块毛巾,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在灯光下黑得象海的最深处一样发蓝。

仙道揉了揉鼻子笑道:“我忘了找干净衣服给你了。”

三井嘿嘿笑道回过头道:“没关系,没关系,这屋子里不冷。”他举了举手里的画,“我喜欢这幅。”
“哪幅?”仙道走近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自家用的沐浴液的香味,不由自主的又揉了揉鼻子。三井捧着的画里是一片繁花似锦,无数野花在风中摇曳,恣意地盛开着,一直远远的延伸到蓝色的天际。

“多么自由,就象摇滚乐。”三井笑道。“是么,说真的我画这幅画的时候的确在听摇滚。”仙道说,又向三井看了一眼,三井也在看他,目光交汇的时候三井嘿嘿的笑,“现在才注意到,你长得蛮帅的嘛。”
仙道也笑,“你也不错啊,身材真好,不如给我做模特吧。”
“模特?脱光了的那种?我才不干呢。”三井又吐吐舌头。
仙道揉了揉鼻子。“不脱光也成啊,只要脱那么一点点……”

两人在吃夜宵的时候心情都很舒畅,仙道的鱼烧得不错,清酒也温得恰到好处,可能是酒助谈兴吧,仙道觉得三井的话还真多,唠唠叨叨的从国际形势谈到行为艺术,从玛雅人谈到万里长城,简直是逮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仙道有无搭话。

“痛快!我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三井大笑,然后把酒杯啪的往桌上一垛,大声道:“你说人活着是图个什么?不就是自在二字吗?”
仙道不禁瞅了瞅清酒壶,才15度,不至于吧?
“你那幅野花感觉他妈太棒了,不如卖给我吧,要多少钱?”三井说。
仙道眯了眯眼笑:“那幅画我也很喜欢,不打算卖的,除非是好朋友,我可以送给他。”
“那咱们算得上好朋友吧?”
仙道嘿嘿笑着躲闪着他直视的目光:“我不知道……”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你送我画,将来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正在废话之余,楼下突然传来不紧不慢的两下汽车啦叭声,两个愣了愣,接着又是两声,仙道站起来走到窗前,伸头一望,“好象拍电影呐……”他吸了口气。慢慢走过来的三井脸色已很不好看,仙道家的楼下已无声无息的停了一溜全黑的轿车,当中是一辆加长的宾利房车……,车里走出一个高大愧悟,全身黑色西服的男人,一头长发,右耳戴了三个金环,目光冷冷地向楼上看来。

“好可怕……”仙道咂咂嘴。

“哼……”三井哼了一声,那男人的目光直直盯在他脸上,“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就是。”三井冲他愤愤地喊:“我手机湿了才没和你们联系。”他愤愤地缩回头,脸上满是沮丧。
“我走了”他对仙道说,仙道笑笑:“原来你是大人物!”
“大个头!妈的!”三井嚷着,一面慢吞吞地磨到楼下,门开了,三井发现仙道也跟了下来,他看着身上穿的是仙道的旧T恤和棉布裤子,扭头对仙道说:“衣服改天还你,”
仙道笑着搔头,“不客气,不客气。”
铁男走到了他身边,打了响指,就有手下递过一个纸包交给仙道,仙道面不改色地打开看看,“哟,十万块这么多啊。”他笑着揉了揉鼻子。
铁男冷冷地道:“谢谢你照顾他,这是衣服钱。”
三井扭过头,冷笑道:“我们家除了钱什么都给不起!”他不再看仙道,一头钻进房车,铁男也坐了进来,车子发动了,就听见仙道笑嘻嘻地大声说:“小三,再来玩啊!”三井心中一跳,铁男冷冷地冲外面道:“你是傻瓜吗?你应该忘了他。”

那一串黑色轿车鱼贯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仙道还是笑着,嘟噜道:“困在象牙塔中的公主吗?什么乱七八糟的,呵呵……”

“你不要小孩子气了……”铁男慢慢地道,三井不语。

“流川回来了……”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3 20:26

4

三井换了睡衣,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换下的旧衣服,赤着脚走进卧室,“喵喵”一只小小的黑猫轻声走到他的脚边舔着他,这只猫是流川拣回来养的,就取名叫“黑猫”。三井捞起黑猫,小猫温顺地在他手里一动不动,他摸了摸小猫圆滚滚的肚子笑道:“今天已经吃饱了呀,那家伙难得喂你。”小猫低声呜呜了两下当作回答,三井把小猫抱到床上,放在一边枕头上道:“你今天陪我好了,”一面钻进被窝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三井觉得背后的床微微一沉,小猫“喵”的叫了一声,似乎被赶了下去,委曲的呜呜了两声,只好跑开了。三井不回头也不睁眼,有人轻轻躺在他身边,鼻子间传来熟悉的淡淡古龙水和香烟的味道。一只微温的手抚过他的头发,三井不语,他终究还是要回到这熟悉的怀抱,被这熟悉的气味所拥有。

有多少年了?他和这个叫流川枫的家伙连骨连肉都似乎都贴在了一起……

他是喜欢枫的,可是那种让他想要尖叫的压抑的感觉又是什么?眼前不禁又出现了仙道那张无所谓的笑嘻嘻的脸,还有那在碧蓝的苍穹下盛开无忌一望无际的野花。从什么时候起,枫竟带给他了心痛的感觉……

“我交了一个朋友,叫仙道彰,”他说, “我很喜欢他,要和他继续做朋友!你们不许动他!”
“……嗯……知道了”
“枫!”三井猛的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盯道背后,流川掩在长长留海下的凤眼不是一贯的冷淡而是炙热的象两团火焰。

“枫……那个,你说什么呢……呜……”话未说完,已被封住了嘴唇,流川的唇也象火焰,惩罚似的摩擦撕咬,恣意蹂躏着他的唇直至红肿。良久,流川缓缓放开他,三井觉得头脑似乎被烧得糊涂了,有些呆呆的看着他,嗫嚅道:“枫……”
“我说我答应你和那个仙道交朋友了,”流川有些不奈烦的道。“现在你不要再想其他人了,……寿……”

流川的手缓缓抚上三井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这火烫的热意揉过胸膛上最敏感的那一点时三井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紧致的肌肤绷了起来。流川扯开他的衣服,缓缓抚摩着他的身体,流川的手手指修长,手掌宽阔;指腹间有粗糙的茧,象带着小小的不会伤到人的软刺一般,酥酥麻麻刺激着三井敏感的肌肤,忽轻忽重的电流一样从胸膛游弋到腰腹。
在那手向更下面滑去的时候三井狠狠抓住了它,把它扯到嘴边使劲的吻着,灵巧的舌尖浅尝过他整齐的指甲、凸起的指节,在那不知道是打篮球还是握手枪留下的茧上使劲吸吮了一下。

流川一颤,呼吸变得更加短促而沉重。他伏下头吻他修长柔韧的脖子和圆润光洁的肩头,然后在他细致的锁骨上辗转啃噬。
三井已经说不出话来,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口里很干,火在身体里烧得越来越放肆。无意识的舔着嘴唇,流川湿润的唇马上凑了上来,舌头探进嘴里,刷过口腔上壁的黏膜,抚过牙龈,纠缠住他的舌头,象要抽光他肺里所有的空气一般拼命吮吸,然后猛然抽离开他的唇,留他不知所措的象被突然从海里抛到岸上的鱼一样无所依托的大口喘着气。
流川紧紧盯着三井那似乎有迷茫的蓝黑色眼瞳,那眼睛在越来越汹涌的情欲海洋中挣扎,在夜晚变幻出光怪陆离的色彩。

“寿……想要我吗?……”流川谙哑着嗓子说,一面缓缓将手探进他的睡裤,三井的脸已经被红潮布满,额上有晶亮的汗珠涌出,他抬起眼,似嗔非嗔的睃了他一眼。流川全身都无法遏制的涨疼起来,迅速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健美有力的身体,然后使劲褪去三井的睡衣,抚上他的大腿内侧,三井低低叫了一声,将手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流川用力拉住他纤细优美的脚踝分开他的双腿,让他的脚缠上他有力的腰,然后猛的压了下去,进入他温暖身体的最深处。

四周是迷离的粉色、橙色、红色,脑子有电流在窜,两个人似乎垂直坠入了不可知的原始天地,除了肉和情欲的感觉别无所有。流川猛烈的撞击着,一下下的抽插霸道的带着身下的人在他的律动中摇晃。汗滴一颗颗落下去,和另一个人流出的汗交汇成河,周围蒸腾着暖洋洋的湿意。

俩个人在黑暗中象野兽一样气喘吁吁的相互紧压、探索、揉捏,似乎要在难以忍受的极度痛苦和狂喜中慢慢死去。在三井的高声尖叫中流川猛的昂起头,汗水随着黑发的甩动在夜晚糜乱的黑色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


早上醒来的时候,三井还是有些呆滞,他揉了揉眼,看到流川披着衬衫倚在窗边吸烟。“他无疑是个非常性感的男人”三井想,又不禁回忆起仙道揉着鼻子对他说:“你身材真好……”
嘴角有些笑意,三井向流川道:“给我杯水,”流川默默地走过去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一语不发依然冷着一张脸。
三井就想,虽然习惯了他这样世界上的人都欠他钱的臭脸,但面对的是刚刚缠绵了一夜的情人又不是帮派的敌人,干嘛老是张哑巴扑克脸?偶尔温柔一下会死啊!心中就有些不悦,没好气的说:“昨天田岗来找过我了,我答应了放他一马。”

“哦……”还是无动于衷的表情,顿了顿却道:“我知道了,我已经派下面的人去了。”

三井愣了半天,火气已是腾的窜了起来,要不是还清楚自己没穿衣服怕已从床上跳起八丈了!“流川你不要太过分!”他活象一只被狠踩住尾巴的猫,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好歹我才是大家长,我决定的事你这样生生扭了回来算什么,就算你当自己那么能奈,也要想想我的处境,你当我是什么?你是不是要我在家族里抬不起头?”
流川依旧面无表情:“等你的决定不再那么幼稚我自然照办。”
他的话象无情的鞭子狠狠抽了三井一下,三井白了一张脸,瞠望着他道:“什么?”
“哼,我不想跟你再重复一遍组规。”他冷冷地说完,扭身出去,啪地摔上了门。

屋里一片寂静,半晌,有人敲了敲门,“谁?”三井几乎是在吼。
“是我,宫城。”门外的声音有些吓了一跳。
“进来吧……”三井想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打架打球的好友,心情略略松缓了一点,门开了,小个子宫城良田走了进来,从小就机敏过人的他现在是家族专门负责各种情报收集的头目,“三井……”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叫三井的姓名 。

“什么事?”三井揉着额头,宫城递给他一份材料,“是流川昨晚吩咐的,说是你需要,”“什么?”三井疑惑地接过来,上面赫然写着《调查报告》几个字,翻开来一看,仙道彰这个名字明晃晃地刺痛了他的眼,“流川,流川,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是嘲笑我是个傻瓜吗?还是在提醒我一切都在你流川枫的掌握之下,仙道也是好,我这个不成器的大家长也好……”

“三井……?”见他半天不说话,宫城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宫城,你知道做野花的感觉吗?”三井问。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4 21:59

5

流川坐在宽大的倒膜桌前,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文件,不仔细看无法了解他在发呆,手里夹的烟已经快燃尽了,他也没有发觉。他没料到那次在自己看来不算争吵的争吵后果就是三井宣布搁车了。从三井财团到家族内部再到元坊组,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不理了,流川终于发现“大家长”闹起脾气来还真是让他这个元坊组组长有些束手无策,总不能把他抓回来痛揍一顿让他好好工作吧?
虽然流川绝对有这个胆子,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但他直觉这次的事情不是这个方法能解决的。

财团董事会的成员已经去拜访安西长老了,问董事长不发话财团如何运作,安西老头呵呵地笑,说:“那孩子原来不是干得挺好的吗?人都有个闹情绪的时候,这种时候你们这些长辈就更要同心协力替那孩子多担待一些,寿的助理,那个叫彩子的小姑娘能力不错,就让她暂时替寿决定一些小事吧,呵呵……”
有人还想说话,看看安西身边坐着的万年哑巴冰山流川正冷着眼斜睨着众人,便人人都只有喏喏连声了。

“那家伙从18岁继承家业到现在忍了9年了,也差不多到要发飙的时候了,我劝你暂不要逼他,流川。”和三井一起长大的铁男慢悠悠地对他说:“闹够了,他自己会回来。”流川只好抑制了去揍他一顿的冲动。
“呵呵,枫啊,不要对人人都象对自己那样要求太高,心中的那根弦,有时松松也好。”外祖父安西对自己说。
……可是他是三井家的大家长啊,也是我一直注视的人。

流川想起自己高中毕业时放弃去美国打球读书,却毅然进了元坊组的时候,三井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有不舍、怀疑、深深的挽惜。在那个枫叶正红的日子,他坐在本宅东院和式屋子里,身侧是半敞的纸门和清洌的池水及婀娜多姿的枫树,他蓝色的眸子里也印上了水光,他苦笑着对自己说:“为什么要这样决定,你是家里的独子,按族规可以自由选择为不为家族工作,你本可以带着许多人的羡慕到美国去实现许多人的篮球梦的……”

他说:“这牢笼一样的生活为什么你还要飞进来,”

流川那时没有回答。只是到现在他仍然在心里记着那时他想说又没有说出的话:“因为我并不觉得这里是笼子啊,寿……”

流川突然觉得手指一痛,蓦然发现是手里的香烟烧到头了,他把烟摁到烟灰缸里,打开一份新的文件:丰玉集团的人似乎想对他们的所动作,少主南烈与警视厅的人接触频频……字迹开模糊。

“他现在做什么呢?”流川想。

那个人也许正开着他新买的大红法拉利跑车,带着宽大的墨镜,嘴里斜叼着一根烟,兴冲冲地去找仙道彰那帮新朋友;或许正和仙道一起在海边,为了一条巴掌小鱼的上勾而前仰后合笑得象个白痴;也或许和那帮所谓年青艺术家一起溜进追星族人群,去武道馆看他们的摇滚乐队朋友的演出,在一片带有粗口的尖锐的朋克摇滚乐声音中,疯子一样拼命挥手跺脚呐喊;要不就是窝在仙道彰的画室里一面喝酒一面懒洋洋地抓着仙道的画笔在他刚做好底的画框上东一笔西一笔的信手涂鸦,抹出一堆毫无意义的线条色块,然后迷着眼问仙道:“怎么样,三井寿的抽象派绘画!”
他好象又回到了18岁,那无所畏惧的惨绿青春少年。

想到那个半个月不与他讲话的男人,彼此都象小孩子一样倔强,所以偶尔见面也各自把脸扭到一边擦肩而过。所以他不知道他曾在他门口默默站了几乎一夜,想着怎样开口向他道歉一根接一根的吸烟直至烟头堆了一地,甚至烧通了地毯;他不知道他接连好几晚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绷着全身的神经等待那熟悉的抚摸落到耳鬓,等待那熟悉的气味包围全身……该怪谁呢?怪家里的地毯太软、他的脚步太轻、家里佣人打扫卫生的效率太高?还是怪命运捉弄他们……

“寿……你过得愉快吗?找到你渴望的自由了吗?”流川闭上眼,背后的巨大落地窗印出的是鲜红的落日慢慢坠入城市青白的指缝间。

仙道把装了外框的《野花》递给三井笑嘻嘻的道:“喏,送你的礼物。”
三井正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吸烟,手边的茶几上是半打多的空啤酒瓶。他抬眼看了仙道一眼,扬了扬嘴角道:“现在把我当好朋友了?”
仙道似笑非笑的道:“你说一个一个月有20天泡在我这里的家伙我该当他是什么?情人?”
三井白他一眼:“混蛋!”笑着接过了画。

“真是漂亮啊……”他叹息着,蓝黑的眼睛就莫名的有些氤氲。

“哦,你这么赞美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仙道的笑有些狡黠,他蹲到三井旁边,也凑过头去欣赏自己的作品。“你是喜欢我的画还是喜欢野花这种生物?”他问,三井转过头去看他,于是迷茫的眼睛对上深邃的眼睛。

良久,三井笑出声来:“仙道,原来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啊。”
仙道一愣,随即也笑了,揉了揉鼻子道:“人家的眼睛是迷人的宝石蓝色哟,小三三你现在才发现啊,伤心……”
三井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而且你的皮肤也比一般亚洲人白唷,眼眶也深,难道说你是混血不成?”
仙道就暧昧而含混的“恩恩……”的笑。然后伸手去他脸上乱摸一气道:“小三你竟然吃我豆腐,我也要摸你!哇……小三你的皮肤好细腻啊……柔柔滑滑的……”
“去!我要叫非礼了喔!”
“哈哈……”两个一米八几九几的男人在沙发上手舞足蹈的闹成一团。

“仙道,让我在你这里住几天可以吗?我不想回去。”平静下来后,三井又开了一瓶酒,喝下一大口后他闷闷的说。

“随便,房间还空着一个,我给你收出来就是。”仙道坐在地下,把头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点上一只烟。

十月份的时候三井出了一大笔钱,再利用三井家族的声望替以仙道彰为主的几个青年画家在银座的繁华地带办了个颇具规模和格调的画展。艺术界的非艺术界的名流来了很多,一方面是仙道彰的确颇有才气,一方面也是冲着三井家族显赫的名声。

“用不着那么麻烦,处得来的朋友聚聚也就是了”仙道曾懒懒地说,三井看着仙道的眼睛认真地说:“仙道,这是我的心意。”仙道就笑,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一串钥匙放在他手心说:“反正你现在几乎把我这里当家了,有时间就打扫一下卫生。”

宾客如织的开展当天,仙道和他的那几个一现展出作品的朋友还是那身破T恤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仙道仍旧趿着拖鞋。
有两个来访的衣着时髦的女明星在一旁偷笑:“学美术的真够邋遢,听说他们常常不洗澡……。”“讨厌,人那叫个性,呵呵。”

宫城送来一瓶名贵的香槟,仙道笑嘻嘻地开了替自己和三井各倒了一杯,然后一松手,剩下的大部份酒连同瓶子就一起摔到了地上,瓶子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黄色的酒液在精致的地板上淌了一大堆,引得淑女们一阵尖叫。仙道对三井说:“这酒除了咱俩谁也不许喝。”宫城张口结舌,周围一片窃窃私语,三井觉得今天的仙道笑容里带进了几分痞气。

仙道的朋友颓废摇滚歌手清田嚷嚷着要为仙道即兴演唱,现编新曲。仙道拱着手道:“多谢了哥们儿!”
在清田乱哄哄的电吉它声和他嘶哑的歌声“我不要生活只需要爱情……”中,仙道对三井笑道:“小三,我们来干杯!”他把胳膊和三井的手交缠在一起,旁边越野、彦一等人起哄道:“哟,喝交杯酒啊!”仙道就仍是笑,“来来来,感情深一口闷!”挽着他一口喝干了酒,三井也喝了酒,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和仙道一起参展的福田扯过仙道,抓起油性笔就在他胸前的白T恤上写了“我爱三井寿”几个大字。仙道眯着眼道:“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好!”他突然拉过三井,狠狠地搂住他,就在众人面前使劲朝他唇上吻了下去。周围一片抽气声和清田、彦一等人的哇哇乱叫声:“好!好!他妈酷呆了!”
三井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头昏眼花,等仙道终于放开他后怔怔的注视着仙道,仙道也看着他,三井觉得仙道嘴边的笑容依旧,闪烁的眼里是令人无法触碰的深……

“小三”仙道不在眼前时和他一起长大的越野拍拍三井,眼里有一丝怜悯,低声道:“和他玩玩还可以,别真的陷进去,”他冲仙道的方向呶呶嘴,仙道正穿着那写着大字的T恤招摇过市,笑嘻嘻地任人指指点点。
“那个烂人!从来就不会给任何人真心!”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5 21:09

6

十月份快结束的时候,三井几乎不回本宅住了,他甚至从家里带走了他喜欢的一些衣服和他的马克杯,流川现在倒是每天回本宅,他怕黑猫没人喂,那只猫一向是他和三井亲自喂的,养得娇气了,别人喂食都不吃。

本宅分东院和西院两部份,原来他们几乎都住在现代风格的西院,有时也到和式建筑的东院去喝茶散步。西院有高大的银杏树和喷泉,阳台下种满了玫瑰花;东院有美丽的枫树和雅致的池塘,两个院子之间是樱花园,里面是他们的小篮球场,他和三井常常在那里一对一。流川突然发现本宅大得惊人,到处冷冷清清却都流动着相思的情绪。

“他连你也不要了吗?”流川闷闷地摸摸黑猫的下巴,黑猫瞪着圆圆的黑眼睛看着他,喵喵叫了两声,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回不去了吗?


流川从来没有料到自己也有需要在陌生的环境里独自喝上一杯的时候,坐在这家名为“上海之夜”的酒吧里在光影迷离之中喝着烈酒,流川的头脑也恍惚起来。

“嗨!”有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流川茫然地缓缓回过头。
“难道你是狐狸?”身后有个高大的身影,一头红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真的是你!流川枫!臭狐狸!”
“你……大白痴……樱木花道!”……怔了片刻,两人的眼中明亮起来,同时大力拍到了对方的肩膀上,“好久不见!”


一丝暖意浮上流川的眼角眉梢,高中毕业后他就接去了东京,和以前的同学失去了联系。恍惚间好像听宫城说樱木去了国家队,然后好像又去了美国,之后就再没消息了……事隔六年再见到他,流川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火热的高中时期。
“哇哈哈!狐狸你还是老样子一脸臭屁啊,见到本天才也不会笑一个吗?”樱木似乎没变,仍一脸白痴样的傻笑着大力拍打着他的肩。
流川打开他的手,不奈烦地道:“去去,白痴会传染的……”樱木愣住了,呆呆看着流川“……狐狸你说什么……”
流川冷着脸,几秒中之后终于忍不住微笑了,“哈……大白痴”他说。
“什么,原来你捉弄我!臭狐狸!性格还是那么恶劣”樱木嚷嚷,最后也变成了爽朗的大笑。


接下来是旧友间理所当然的叙旧:“白痴你还打球吗?”
“偶尔……”
“你不是去了美国了吗?”
“去美国就得打球啊?切!本天才找到了更伟大,更能展现我才华的工作!”
“哦?”
“给晴子当老公……嘿嘿”樱木傻笑着。
“哦,终于结婚了,恭喜啊!”
“嘿嘿,多谢多谢,记得补送我份手信!”
“赤木还在打球?”
“对啊,大猩猩终于进NBA了,我和晴子在美国开了家小超市,去年晴子生了个女儿。”
“哦!那要再次恭喜了!”“谢谢,记得再补份手信!”樱木双手合十,流川看了他一眼:“这么说来你日子过得不错啊。”
“呵呵,那当然,我是天才嘛!”


樱木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酒,双方突然沉默了,良久,流川冷冷地道:“大白痴,有什么话就说。”樱木怔了一会,又喝了一口酒,眼圈突然红了。


“妈的!”他用力在桌上打了一拳。
“什么都他妈不顺利,开始兴冲冲的去了美国,想着能尽情打篮球了,可是一开始只能进那边的小球会,运行真他妈黑暗,我看不惯,大猩猩那时也正苦着,想帮他也帮不上,只好退出不打了!晴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来了美国,说要嫁给我,我知道她的心,但我这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心爱的女人跟着我吃苦?我那时没答应她,她就住在大猩猩家里说要一直等我。我用攒下的一些钱开了家小杂货店,拼命工作,商店终于火红起来,前年扩成了家小型超市,我才去向晴子求了婚,去年她生了个女儿,我想这样一家人虽然平淡,总也算是幸福吧。可是年初一伙当地黑社会在我们那条街火拼,殃及到了我的超市,店里失火,把整个店都烧了,晴子一下子就病倒了。后来就一个劲地说想回日本,所以我就先回来了,我得先站住了脚才能接她们娘俩回来。”

“那你回来多久了?”

“两个月吧。”

“去找过洋平他们吗?”

“一身落魄,哪好意思见他们?”


流川沉默了,他知道樱木简单的叙述中包含了怎样复杂的艰辛,他了解这个从前不停竞争的男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和他是一样的人,同样执着,同样倔强,同样骄傲,也同样单纯,假如生活硬要改变他们,那就来试试看吧。


“大白痴,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吧。”流川静静地说。

樱木喝着酒,半晌说:“好……”


没有过多的推诿、解释、感谢,他了解他如同他了解他,于是他知道他不是怜悯,他知道他的确需要,如同当年他虽然自称天才也仍要半夜溜到赤木家要求指导,生活不是迫使他们低头或是骄傲的死去,而是教会了他们敢于接受。


理所当然的,流川安排樱木到财团下属的公司从一个小职员干起,他是懂得分寸的人,知道拉一个骄傲的人一把可以,却必须让他自己努力。
出乎意料可仔细想想也在情理当中的,樱木很快干不下去了。他那个人太招摇了,普通人不适合他,想来他能在美国坚决做个小商人也是因为有了晴子在身边的原故。
宫城叹了口气,目光却充满期待,“不如让他到元坊组做吧,也许适合那个傻瓜!”
流川不语,想到樱木说过的,他的小超市便是在黑道中人火拼中毁于一旦的。他说:“再让他试试其他工作吧。”


不出所料,樱木在规规矩矩的不起眼的岗位上破绽百出,倒是有一次和部门科长去催款时大出风头,还没出手打人就吓得对方乖乖还清了钱。
宫城知道后笑得前仰后合,说:“这小子还真是天生的坏坯料!”


流川也暗暗叹气,他问宫城:“你调查樱木在美国的经历了吗?”
宫城说:“查了,那小子没说谎,当初以为到了美国就可以专心打球,没想到在小球会中没背景没名声的谁也不睬你,想凭实力往上打拼却又因为那烂脾气得罪了上头,有正式比赛也不让你上,怎么出头?还有打假球、服禁药什么的他又看不惯,终于和老板、教练、队友都闹翻了就出来了,后来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本想和晴子过平静生活老天却又不帮他,据说当初开店的钱还是大猩猩帮他垫的款,现在晴子和小孩还在赤木家住着呢,娘俩就盼着樱木回日本能混得好些……”
宫城摇头叹息,倒底是一起拼搏过的队友,宫城对樱木是有感情的,顿了顿,他的眼又亮了起来。

“嘿,流川,如果樱木来的话,当年湘北的问题儿童军团不是又聚头了吗?”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6 15:19

7

流川又再次和樱木见面了,樱木见到他就有些脸红,他搔搔头嘿嘿傻笑道:“不好意思啊!狐狸,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流川难得没骂他“白痴!”而是淡淡地道:“算了,那些工作不适合你,”
“哦……哦……就是嘛,本天才……”
流川打断了他的话,问他“你听说过元坊组吗?”
“……”
“愿意去那工作吗?”
“……”
“那里是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之一,我并不想掩饰,你若愿意就去吧,我和宫城都在。”
“……”

等到坐着黑色宾利滑进一处古香古色的宁静院落,等看见许多黑色西服的人向流川鞠躬,口称:“组长!”;等在挂着“仁义”二字中堂的大厅遇到宫城向他挥手,喊“樱木!”时,樱木早已变成O型的嘴才合拢下来。
流川和宫城没听到他的不满,那个傻瓜哈哈大笑,一手搂着宫城一手拍着流川道:“这下子湘北的问题儿童军团可齐了!”两人几乎没倒下,樱木顿了顿又道:“不对,这样说来还差一个人,小三!小三在那里?良田、狐狸赶紧再把小三找来吧!”

宫城苦着脸对樱木道:“求求你不要再提那个人了,小三……小三现在是我们最大的麻烦!”


樱木正式进入元坊组的那天,三井答应了给仙道的新作做模特,他问仙道要画什么样的作品,仙道眯着眼笑:“古典画法的。”
三井做个惊讶的表情“像《大宫女》那样的?脱光了躺在一堆丝绸缎子上?”
仙道揉了揉鼻子道:“差不多,虽然我不要求裸体,但你愿意脱光了我也不反对!”
三井有些脸红,又问:“古典画法?以前没见你画过啊!”
仙道说:“因为太麻烦……”

三井很快就体会到了仙道所说的太麻烦,仙道以从未有过的严谨态度仔细设计了画的尺寸,用结实的木料钉了画框,绷了最上等的亚麻布,慢慢涂了底料。自己细细磨了矿物颜色,煮上了调色用的大麻油,熬了胶;一遍又一遍给做好的画框上铅红粉和白粉加骨胶调的底色,再一遍遍用砂纸打磨得镜子般平整光亮……还把画室的一半重新整理,挂上了丝绸帘子,摆了古香古色的瓶花、沙发、茶几和果盘,连笔都专门从意大利新订做了一套……
做这些工作的时候仙道一贯笑嘻嘻的脸就像他的新画布一样绷得平整,三井目瞪口呆地说:“仙道真是难为你了,这么认真。”
仙道转过头,又挂上了贯有的坏笑说:“看见你就忍不住想认真一回,呵呵……”

等仙道画了第五张纸上素描后三井问:“老大,到底这种古典画法的画要画多久?”仙道说:“现在还是在观察你的特征的阶段,等开始在画布上画算快的话也三四个月吧。”
三井无力:“那慢的话?”
“如果遇到没灵感,可能一两年吧。”
“那我要坐几个月甚至几年?!”
“没啊,我画背景的时候,你可以偶尔不在啊,”
“我死……”

虽然几乎不回本宅去了,但彩子会常常来“拜访”,顺便甩一堆财阀的文件给他研究签字,三井刚想摆出不予理睬的架式,彩子马上眼一瞪大扇子一挥:“三井寿你以为你在干嘛?你是在挣你的饭钱懂不懂!想全都甩给我你坐享其成等着银子从天上掉下来?美死你!马上断你的车断你的钱,把你的衣服都没收了!让仙道去养你!”
三井就搔搔头问仙道:“你养不养我?”
仙道就眼睛成心形地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彩子又说:“三井,你差不多一点,你有流川那个阿米吧原虫单细胞生物在那里无怨无悔傻西西的替你撑着大局,放你去过你那荒唐的潇洒日子你早该没事偷着乐了!你偶尔管点事会死啊?不要太任性了……”
每每没说完,三井就告饶了,老老实实接下那大撂的文件,仔细研究还不敢偷工减料。

彩子看着他转注的坐在饭厅的桌旁处理文件,叹口气道:“我看你也不是存心真不管事,为什么老不回去?哎……我说你给个理由先?”
三井呆了一呆,然后有些无可奈何的淡然道:“我不敢……”彩子哑然。

不敢什么?混蛋!……
仙道在一旁拿个速写本飞快的画,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道:“美女和帅哥的组合,养眼!实在是养眼!”

仙道的画是人物的全身像,三井穿着黑色的衬衣和长裤躺坐在鹅黄色的织锦沙发上,后面是米色带浅绿花纹的缎子,灯光从脸的一侧打过来,远远是一片朦胧的黑。
仙道说:“小三,左脚再伸直一点,右脚曲一点,右手摆在沙发扶手上,左手随意,好好,就这个姿式,记住别忘啊,要坐好几个月呢,对了把你衬衣的扣子打开几个,别死死板板的包着脖子,对,露出一点点胸膛和腹肌,哇塞,你身材真没话说,脖子和腰的线条都好好看,头,头再偏一点点,要自然啊,好,看我……嗯,太迷人了……”
仙道揉着鼻子笑……然后手里的碳条飞快地在暗红色的底板上动。

这张画果然慢,光是打素描就用了两个礼拜,仙道画了改,改了画,同时又调整三井的姿式,最终让他将头略靠在沙发背上,目光飘渺地看着远方,双手十指松松地交缠在一起,三井问这样的姿式比较前面的有什么好处?
仙道一面用力拍打掉画布上不要的线条一面似笑非笑地道:“你目光太电人了,再盯着我看,还没画完我就先不行了……”
三井和他相处久了,知道他十句话里没两句是认真的,也就撇撇嘴不问了。

越野、彦一和福田听说仙道在创作大手笔,连忙跑来看。才一瞧,彦一就首先晕倒了,“醒”来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不愧是仙道,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也做。”越野说:“I服了YOU,我以为喜爱古典手法的画家从18世纪就作古了,现在除了少数学院派的,居然还能在身边看到有人画这个。”仙道眨眨眼说:“可是小三的皮肤太漂亮了,不这样好好再现出来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啊!”越野冷笑道:“现在的人都只崇拜自己、表现自己,你还想着去欣赏别人,难得难得。”福田说:“为什么不用后现代或超现实?三井的性格很奔放嘛!而且倔得像头牛。”

仙道做了个难以置信的夸张表情:“他的性格奔放?”他摇头笑着对三井道:“小三,了解你的人是我是我,还是我啊!”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7 20:13

8

仙道在那幅古典画法的油画上投入了出人意料的热情和似乎集攒了二十多年的认真,他足不出户,整天泡在画室。三井每天给他做三到四个小时的模特,然后他就自己调整背景、画面的整体感,晚上无法画的时候就看画册,研究技法或思考下一步该怎么画。
越野说:“他终于疯魔得像个真正的艺术家了!”

仙道现在除了偶尔去钓鱼放松一下几乎不参加任何娱乐,有一次清田叫他们一帮人去喝酒,怎么威逼利诱都没把仙道弄来,清田就怪笑:“靠!我们的大情圣仙道彰都这样了,全世界的男人还不都该去当和尚!以前他一搞创作荷尔蒙也就特别旺盛,换情人就象换袜子——每天一双!咱哥们骑着马都追不上那速度。这次为了画画,居然要斋戒沐浴禁欲!不象他,真不象他!”
然后一帮人异口同声的念起仙道常常挂在嘴边的名言:“艺术家总是要在不同的情人身上寻找灵感,情人一固定,灵感之源就枯竭了,艺术生命也就结束了!”

三井没跟着起哄,却不由想起有一次画着画的时候开玩笑对仙道说:“最近你怎么没去寻找灵感了?不怕艺术生命完结啊?”
仙道埋首画间头也不抬地说:“现在不是有你了吗?你就是我的缪斯!我源源不绝的艺术灵感之泉,我光是看着你就很有激情和创作欲望了!”
三井一怔,然后明知道他是在耍嘴皮子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顿了顿仙道又说:“这辈子再也不画这种古典画法了,一张就受够了!”

三井想到这些就喝口酒,白清田他们一眼狠狠的道:“我看你这几个就是没事找抽!当心灵感没枯先肾衰早死!”众人哈哈大笑!

这样不知不觉就画了三个多月,画面上大处地方完成地都差不多了,只是五官还有些模糊,仙道说还有些拿捏不准人物的表情。
仙道说:“小三你坐那里,眼睛朝那个方向,咱俩都找找感觉。”又说:“小三你不要发呆,你想点什么吧。”
三井问:“想什么?”
仙道笑:“想想我吧。”又道:“要不要放点音乐?”
三井说:“来片枪花的。”
仙道摇头叹道:“俗!忒俗!这种时候应该听《卡农》或巴赫的啊……”

于是在巴赫悠扬而带着淡淡哀思的双小提琴乐声中,三井就开始想仙道。
他想到他虽然和仙道住在一起,但仙道除了那次在画展玩笑似的吻过他之外两人之间没任何越矩的举动,俩人就象纯粹的哥们,仙道有时会做饭给他吃,会带他出去玩,而到了晚上仙道就常常扔下他一个溜走,然后第二天带着不同的香水味摸回床上睡觉,还理直气壮的说:“找灵感去了!”
仙道从不干涉他,他不会说“你头发没干不要去睡觉!”“你今天烟抽太多了。”更不会把他手里的酒瓶一把夺走扔到窗外,不像流川……
流川虽然被称为哑巴,但对他管东管西的时候却特别能说……他还记起有一次他兴致来了给流川买了件衬衫,流川几乎穿破了却没舍得扔,引得他大为感动,一气给他买了二十多件名牌衬衫和T恤。而有一次他和仙道去逛商场,仙道看着跃跃欲试的他认真地对他说:“小三,千万别买衣服给我!”……

流川……上次回本宅拿东西见到他时,他似乎又瘦了,原来就尖的脸庞像刀削一样,眼神更冷了,冻得人全身发痛,还有他似乎没好好刮脸,下颌上胡茬青了一片……听彩子说他天天晚上都回本宅的,他是为了去喂黑猫吧,三井心中有些对那小猫的歉疚,那猫虽然是流川拣回来的,但一直都是他在喂……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流川高中毕业决定到元坊组的时候,他问流川为什么不去美国,他本以为流川可以完成他无法实现的梦想。
流川没有回答他,流川只是在双方都沉默了半晌之后说:“我们在一起吧!”那时流川18岁,俊美的脸坚定的眼,比东院盛开的枫叶和清洌的池水耀眼千倍,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
那年他20岁,生活虽不放荡却也领略过数个女人,流川是他第一个男人,和流川在一起后他就没再和任何人有过关系,而流川在和他好之前之后都未有过其他人,他记得流川虽然老板着张脸,嘴唇和怀抱却是再温暖不过,他还记得他们在一起了七年,彼此却从没说过“我爱你”……

“……三,小三你怎么了?”仙道的手在眼前晃,三井回过神问:“什么?”仙道若有所思的扬着嘴角指指他道:“问你自己。”三井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小三,想我想到哭啊,我好难过啊。”仙道嘻皮笑脸地说,三井慌乱地用手擦着脸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
“什么?想我以外的人想到哭?呜呜,我更要伤心了……”仙道也作势抹起了泪。
三井翻了翻白眼,岔开话题问:“你找到感觉了吗?”
仙道就笑着点头“嗯嗯……”。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8 20:59

9

2月14日是仙道的生日,一大早门铃就一阵乱响,三井去开的门,越野、彦一、福田、鱼住一涌而入。“生日快乐!混蛋!”这帮人乱哄哄地嚷。
仙道揉着腥松的眼从画室出来嘀咕着:“啊……啊……多谢。”
众人围上去:“今天我们特地来帮你庆祝,想去那里疯?哥几个都奉陪啊。”
三井在旁撇撇嘴不屑地道:“你们是找不到女朋友过节才来的吧!”
众人指着他怒道:“没人性的家伙,自己还不是单身一个,居然有立场说我们!”
仙道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哪也不想去,今天只想补觉……”
几个人眼放贼光地盯着他:“哟,困成这样,是不是昨天什么好事做太多了,嘿嘿,昨天你和小三独自在家……”
三井摆摆手,“切!他昨天总算画完了那张画,然后一个人关在画室看了一夜。”
“什么!画完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在哪?”
仙道不耐烦地指指画室,“在那里,自己去看,看完就滚蛋,顺便告诉清田那帮人别来骚扰我,我睡觉去了”一面转身上楼,临了又喊了一句:“画还没干的,别弄坏了啊!”

那几个人一进画室看到那张静静摆在画架上的没画就不说话了,早晨的一丝彩光从敞开的窗户投射到那张画上,画室里满是调色油松节油的辛烈的芬芳,一切都像陷入晦莫如深的梦境……
良久,彦一说:“太棒了……”他竟然流出泪水,鱼住缓缓叹道:“仙道彰,难得一见的天才!”越野神色凝重:“和他一个画室,实在太有压力。”福田沉默了片刻转身就走,“唉?你去哪里,福田?”彦一问。“回去画画。”福田沉声道,众人一愣,随即道:“我也去。”“我要去写生!”“妈的,我也想搞张古典画法的了……”

三井看着那群人热血澎湃的像他们来时一样一阵风的走出去,嘴角挂起了一个微笑,“仙道,你又成功了。”他默默的说。
他知道,这些在羌杂的都市中努力寻找自己心中的一片净土的青年,骄傲是他们的血、他们的骨,他们的心里崇拜着艺术瀚海里滚滚逝去的伟人,但灵魂最深处却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对那些贤明说:“总有一天我也许比你牛!”那是支撑他们灵感的火花,要这样的一些人由衷的钦佩一个同龄人,一个同行!那几乎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但是仙道做到了,也许他从开始构思时就已经预见到自己手下将出现的是一张惊世之作,因此他用他十二分的热情和认真来完成,因为他的骄傲更胜于他人。
他是天才仙道彰,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他心里真的这么坚信。

三井走近那张仙道最终命名为《夜》的油画,画中的那个人似他又不是他。
他有他那样暗蓝色的头发,有他硬朗的眉骨,有他浓黑的睫毛,有他直挺的鼻梁、棱角分明鲜红的嘴唇。
那个他慵懒优雅的斜躺在花纹葳蕤的丝绸上,半敞的胸膛交叠的手指微曲的长腿,每一缕光每一块色每一根线都流露着让人暇想的美感。
画完的时候他想对仙道表达一下赞美之情,他说:“很棒,非常棒,有大卫那样的笔法,安格尔的优雅,列宾的厚重,嗯嗯还有沃特豪森的唯美浪漫!”
仙道不屑的哼了一声:“傻瓜,我的就是我的,干嘛像别人?你啊,不会夸人就别夸……”

是的,这个迷茫优美的氤氲目光和画面深处的黑夜相辉映的黑衣的男人是仙道创造的世界,他爱他的这个世界,但又为他精疲力竭。
“靠!太磨人了,会让人早死的啊。”仙道曾叼着烟靠在椅背上注视着他的画,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嘴边的烟头一闪一闪,然后仙道的眼神就慢慢游移起来,又慢慢变得像平常那样懒洋洋无所谓。
只需一次就够,一次就能证明他的才华,之后他会活得更轻松,因为无动于衷便是仙道彰的生活态度。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认真,因为那样会让他很累……

三井知道仙道不会再画类似的画了,突然间觉得有些惋惜,他慢慢走到楼上推开卧室的门,大床上仙道呼呼地睡得正香,睡颜天真甜美得像个孩子。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

突然间有凉风吹过,三井打了个寒战,发现窗子开了,连忙走过去关上,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他鼻尖上,凉凉的。
三井关上了窗,看着窗外稀疏的小雪打着旋慢慢落下。
今天是仙道的生日,那个寿星正在睡觉,今天是情人节,他一个人站在窗前看冬天最后的雪落,不知道该不该给好久不见的那个人打个电话……算了,干脆也去睡觉吧,反正昨晚仙道在折腾,连带他也没怎么睡好。回到卧室躺下,听得到轻轻的海浪的声音,有些冷,睡不着,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意识开始模糊,有什么声音在心中响,嗵嗵地,轰得他心痛。是脚步声,近了,更近了,然后看见刚满19岁的流川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向他跑过来,霸道地拉起他,在他唇上一吻说:“节日快乐!”然后递给他一朵有些破烂的玫瑰遗憾地说:“就剩这一朵可以看了,刚买了花就被老大叫去打架……”
三井哭笑不得的道:“那你就这么提着花就去了?”
那男孩愣了愣嗫嚅着道:“没想那么多……寿,你不喜欢这朵吗?那我再重新去买吧。”
天似乎是晴的,他的枫额上有一滴滴的汗水,嘴角还沾了血迹,他还在急促地喘着气,是一路飞跑着来的吧?眼睛有些湿润,他的枫啊……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傻瓜!”他从他犹豫的手中抢过那花,不再多想的,一把揽下他的头使劲吻上了他的嘴,唇舌狠狠地纠缠,沁入灵魂最深处的感动和喜悦在相拥的恋人间盛开如花,枫,他的枫啊……

不知睡了多久,梦境起起落落,终于变成一片空白,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近得不能再近放大的熟悉的笑嘻嘻的脸……
“仙道!”猛然间吓得几乎跳起来,意识完全清醒了,仙道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蹲在床前说:“小三,你的睡脸好可爱哦。”
“你……在这做什么?”有些语无论次了。
“看你啊!”
“你……你不是在睡觉吗?什么时候起来的?”
“有一会儿了,小三你比我还能睡啊,你看看天都黑了……”
“啊?……”茫茫的四下看看,果然,窗外全黑了,屋子笼罩在桔色的灯光下。
仙道站起来笑道:“肚子饿了吧,快洗澡换衣服去,陪我过生日了。”“啊!哦……好好……”

站到餐厅门口时,三井有些呆住了,颤颤地指着那铺着洁白的桌布,插着鲜花点着明晃晃蜡烛,摆着一色银制餐具的桌子问:“这是什么?”
仙道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呵呵,这不很明显吗,烛光晚餐啊!”
“就我们两个?”
“讨厌,小三你真不上道,烛光晚餐当然是两个人吃才对,浪漫,这是浪漫哟”
“……寒……两个大男人的好恶心啊……”三井勉强作势打个冷战,却不知不觉红了脸。
“嘻嘻,小三你好纯情啊,还会脸红,难道你从前都没吃过烛光晚餐?”仙道的笑容一闪。“比如,和那个流川枫?”
三井一怔,像被人在黑暗中狠狠刺了一下,使劲白了仙道一眼,“白痴!”然后快步走过去大剌剌地一屁股坐下,不耐烦地道:“快快,要吃就赶快,我肚子饿了!”仙道笑嘻嘻地揉了揉鼻子。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19 20:55

10

仙道安排的晚餐很可口,从大酒店特意叫来的,光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三井有些好笑,早就知道他是一个懂得享受的家伙,当初虽然没看流川硬塞给他的调查报告,而仙道也从来不提他的家庭和过去,但相处久了也从各种途径知道仙道是美国豪门之家的公子,并不是一个靠卖画维生的穷画家,即使在三井眼里他的生活有时竟都可算得上奢侈,努力画画只是他的兴趣使然罢了。

“大家都差不多啊”三井想,“都在挥霍家族给予的财富,一个比一个更能坐享其成,都是不想负责任的家伙.”

“小三,在想什么想到发笑?”桌子对面的仙道笑嘻嘻地问,注视着他的双眼却蓝得有些讳莫如深。
“没,没什么,”三井低了低头,岔开话题笑道:“仙道,找情人的日子里和我呆在一起会不会无聊啊,要是那样咱们吃完饭一起去钓马子怎么样?还可以约上清田他们,我敢说他一定也正闲得无聊。怪了,他怎么真没来骚扰咱们,他……”

“不会啊……”仙道不紧不慢地打断他。“什么?”三井有楞神,仙道懒洋洋的说:“我觉得这样很好啊,今天我不想和其他人呆在一起。”

三井一怔,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曾经隐约期待过和仙道发生点什么,但现在仙道这样说,他却有些怕了……“哈哈,仙道你说什么?好吧,看在今天是你狗长尾巴尖的日子,我就让你取笑一下好了,听好!你还是得有分寸噢!”
仙道望着他努力想轻松调侃却明显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吃吃地笑,故意放低声音用暧昧的嗓调慢悠悠的说:“小三,你真可爱……”然后满意地看着三井脸露张惶,脖子到耳根一趟变得通红。

最后仙道把生日蛋糕端上来时两人情绪都很高,烛光印在他们的眼瞳里分外明亮。三井和仙道一起点燃了蛋糕上的小蜡烛,激动地连连催促他赶快许愿。
仙道搔搔头,傻笑道:“愿望太多了怎么办?”
“切!”三井不由自主地举手拍了他额头一下,“不要太贪心,拣最要紧的说。”
仙道面带难色的皱了皱眉,然后闭上眼对着蛋糕念念有词,三井仔细一听,原来他口里念的是“年年都有蛋糕吃,年年都有蛋糕吃……”
三井几乎背过气去,咬牙切齿地卡住仙道的脖子使劲摇:“混蛋!对自己负点责任好不好!”
仙道一面挣扎一面笑,“咳咳……我……我对你负责好不好……咳……你要卡死我了……”
“白痴!说什么鬼话。”在三井放开他的脖子即而对他拳打脚踢。
“好了,好了,……寿……饶了我吧……”仙道一面躲一面去抓他的手,三井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有些愣,拳脚松了下来,“你……”。

仙道乘势抓住了他双手慢慢握在了一起,烛光有些摇曳,空气里流动着花的芬芳和酒的香醇。仙道一贯漫不经心的笑容退了下来,深不见底的眸子有些许认真些许执着些许诚恳,虽不像他盯着自己那张大作时那么强烈得让人震惊变色,却也令三井吓了一跳,噪子有些发干,慢慢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嗵、嗵、嗵……

“寿……”

“……啊?……”

打断两人之间光怪陆离的奇妙沉默的是一阵急促刺耳的门铃声和一个女人在黑夜中显得分外尖锐的喊声:“三井,三井寿!快开门!”两人同时一机灵,三井皱起眉道:“是彩子,她搞什么飞机?鬼叫鬼叫的,”
仙道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沉声道:“先开门再说吧!”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彩子和铁男,彩子头发有些乱,一双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铁男还是扑克脸,却面色泛青。
三井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身后的仙道问:“彩子小姐,出什么事了?”
彩子却不看他,喘着气只向三井道:“快,三井赶紧回去,元坊组出事了!”
三井一呆,胃似乎被什么绞住了,勉强开口道:“元坊组会出什么事?不是有流川枫吗?”
彩子直直地盯着他,大眼睛里是明白的愤怒和讥讽,逼得他的目光不敢躲闪。彩子吸了口气,让急促的呼吸平静了一点,在一片黑暗中,她一字一顿地声音就像1千瓦的强灯突然打在脸上那么刺人。

她说:“就是流川枫出事了……”

三井张着口,仿佛又一下子被海浪打到了水底,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灰蒙蒙一片,脑中只有空白。“妈的!快走!”铁男粗鲁地拉了他一把,他脚下一跄,铁男和彩子不由分说地拥着他就走。
等在一旁车里的堀田一见他们动身就立刻换档松刹车,让车子缓缓滑动起来,待他们坐进来一关门,马上一脚油门,黑色宾利立刻飞快窜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仙道默默站在门口,至始至终三井都没回头看他一眼或与他讲一句话,良久,仙道就轻轻地笑了,搔搔头呢喃道:“好像一点都没有我介入的余地啊……”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0 20:24

11

三井坐在车里,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让它发抖,“流川出什么事了?”他问,没人回答,他觉得车里连时间和空气都冻结了,没法动荡,不能呼吸。良久,他挣扎着缓缓地问:“他死了?……”声音微弱地象就要断掉的细线。
彩子点了支烟狠吸一口,在烟雾中道:“没有!”顿了顿又道:“可搞不好也快死了!”

“我的天……”三井捂住了脸,不知道是该狂喜还是该痛彻心扉,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迭唱:“枫还活着,枫还安全。”彩子有些怜惜看了看他,递给他一支烟,三井僵硬地接过放到颤抖的嘴边,彩子替他点燃了,他吸了两口,气息平稳了些,他问:“出了什么事?”

妈的!”坐在前排的铁男恶狠狠地开口道:“流川枫叫进组里的那个家伙,就是你们高中篮球队的红头发,这小子他妈的是个条子!混进来就是想灭了咱们,那个叫樱木花道的!”铁男咬牙切齿。

“啊……樱木他……”三井愣住了,思绪似乎被拉到了从前,眼前是明晃晃的阳光,那高大的男孩笑得有些嚣张又有些白痴,大力拍着他的肩说:“小三,小三,你要好好训练体力哟!”

彩子又点了支烟开口道:“你知道樱木半年前从美国回了日本,遇见流川,说是生活所迫,一家人都快混不下去了。流川念着以前的情谊,又觉得樱木是干帮派的一块好料,所以就把他放到组里了。流川很信任他,信任得有些出人意料,很快就让他接近了组里的高层核心,那小子也不简单,干什么都很出色,底下的人都没话可说,结果上次我们从中东运的一批枪刚到日本海上就让国际刑警给阻了,兄弟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活着回来的没几个。可恶!流川他本来打算收手不做黑贷(武器)和白贷(毒品)生意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走武器,竟然……”

三井愣了愣:“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彩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宣布搁车吗?只肯处理一些财团的小事,流川还不是怕你潇酒日子过不爽利,特特瞒着你,再说你不是早几年就不管元坊组的事了吗?”
三井觉得无力感从脚尖一点点冒上来,苦笑道:“这是樱木干的?”
彩子点点头,顿了顿又道:“好在流川处理果断,进去的弟兄嘴又紧才没人拿到什么特有力的直接证据证明这是元坊组做的,上面又有我们的人,才好歹没扯上三井财团,不然乱子更大,怕想瞒你也瞒不住了。这种秘密生意行动前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明显是内鬼做的!仔细一察自然就知道是樱木了。那小子也怪,知道露馅了也不逃,还大剌剌地当着各位头目的面拍出他国际刑警的证件说为了工作对不起兄弟所以宁愿一死谢罪,简直就是个白痴!”
三井叹了口气:“他本来就是白痴,流川杀了他?”

彩子不说话,铁男闷声闷气的开口道:“杀了就好了,可流川不知那根经搭错了发疯,不顾一切地非要保他,说让樱木进组的是他,应该负责的是他,情愿自己死让樱木走!组长一这样,组里当然鸡飞狗跳,妈的,我真服了这俩人,都他妈疯子!现在阿龙他们把俩全扣起来了!”
三井心中一愣,颤声问:“没把流川怎么样吧?”铁男横了他一眼:“没有,那小子从喽罗做到组长,一路流着血上来的,多少组里的兄弟对他都是死心塌地的,虎倒余威在,阿龙还不敢随便动他,再说流川那把身手,想动他也不容易啊。”
彩子接口道:“这下子就非得你这个大家长出面搞掂了,元坊组组长出了事,大家都看着你了!”
顿了一顿又道:“流川也一直不容易,他那个人冷冰冰的让人畏惧,可不等于不需要帮手。特别是干帮派,没几个得力的心腹怎么行,可这几年身边真正让他信任又能帮上他的也就数得着宫城了。想来流川也是因为寂寞,所以才会对樱木如此重视,没想那小子竟然是警察,真是莫大讽刺啊……不知道那个不服输的单细胞怎么承受下来的……”

三井心中像打翻了五味铺,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流川……流川……”他喃喃念着流川的名字,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他是寂寞的吗?”

“别哭了,像个娘们!”彩子狠狠把一张面巾纸拍到他手里,“你现在得镇定一点想办法,这样子让别人看到不是更乱吗?”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冷笑道:“本来你们一个大家长一个元坊组组长,彼此知根知底相互信任,又都是有能力的好手,应该合作无间把家族事业发扬光大。可自从你和流川好了,流川就对你管理东管西。他当了组长后更是这也替你做了那也不让你碰了,整个儿对你紧张过度、保护过度!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也顺着流川的性子随他摆布,虽然流川是很有能力,可好歹你才是大家长又是一大老爷们,干吗他说一你就不敢说二,他做决定你就照做?生把自己弄得象个贤惠小媳妇。结果你自己越来越懒得管事,而他流川枫被说成极度嚣张、搞得上上下下连谁是老大都不清楚了。看你现在这样?我这个助理都敢随便吆喝你,虽然有咱们当年同学的情分在,说是你不跟咱计较。可想当初你刚继承大家长那会儿,没他流川枫你也干得好好的。我记得那时家族大会,你佩着水月流御刀,那份凛利那份威严,我们在底下大气都不敢出,抬头看你一眼都要哆嗦!可现在?九年弹指一挥间物似人非啊……流川当年不懂怎么对女人,现在也不懂怎么对男人,而你居然还配合他。结果把你毁成这样,失败,真是失败!”彩子摇头叹息。

三井哑然,只得狠狠用手擦了擦眼泪,铁男扭过头伸手抓起三井的下巴,慢慢地道:“三井你要振作啊,为了你自己,为了家族,也为了流川,你的手必须重新握住水月流御刀!”
三井沉默了片刻,竟突然在昏暗的车中笑了一下,拨开铁男的手淡淡地道:“有那么严重吗?”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1 20:13

12

樱木坐在元坊组总部大厅的地上,身边围着十来个人,脑袋上顶着五六条枪,脸上还是那种他人看起来无畏得有些白痴的笑。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涩和挣扎,不,也许有一个人是了解他的,所以才有那样的举动。
“对不起啊,狐狸……”他在心里不知唠念了多少遍。他现在不能回头,可他知道流川就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后、大厅的中央,身边被数个持枪的家伙虎视眈眈,万年的冰山脸却毫不变色,掩藏在低垂的长睫下的黑瞳似乎波澜不惊,让人无法捉摸。
“说不定其实是站着睡着了吧?”樱木忍不住笑了一下,太阳穴边的枪管立刻不轻不重地顶了他一下,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宫城坐在一边椅子上恶狠狠地瞪着他,目光里说的是:“居然还笑得出来?混蛋!”
樱木知道他也连累了良田,那个著名的情报专家让他这个国际刑警混了进来不但毫不察觉,先前还一个劲地帮他说好话,虽然流川坚持一个人承担,但宫城的失误摆在那里,没人说破却个个心里有数。
现在他坐在那里,恶狠狠地瞪他、抽烟,身后围着的有他的人也有想借机把他和流川整倒的那个阿龙的人。
“对不起啊,良田”樱木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这些年元坊组在日本乃至世界黑道里的声势日见鼎盛,直接惊动了国际刑警组织,为了白道势力的声誉和保证黑道间势力的均衡,不得不决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樱木被指派了这个任务。他知道,这次行动虽然不能从根本上动摇根基深厚的元坊组,但却大大影响了元坊组年轻一辈精英的地位。
樱木心里很矛盾,从一开始,他心里就矛盾。真的是法不容情吗?他心里知道,黑社会就是黑社会,做为警察,把犯罪份子绳之于法是他们的天职,但是这些人都是把他樱木花道当兄弟的人啊……他也曾经也坚定了决心要努力完成他的任务,但是看着流川他每每会感到犹豫。在元坊组的日子,他谨慎的注意着流川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元坊组与其说是纯粹的黑社会,还不如说是日本地下王国的平衡器,他们绝大大数精力都放在维持各个帮派之间的c次序上,并没有做传统意义上的那些残害无辜、防碍司法的事情,他们甚至暗地里惩治腐败官员、配合司法机关抓捕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樱木甚至发现,组内的很多人员都很正直、仗义……
樱木想着想中,心中突然一片清明,这有什么犹豫的呢?黑社会就是黑社会,不管他们是否是在行侠仗义,他们逾越过法律用非法的手段处理事情,就已经是在挑衅正常的社会次序。既然是情义两难全,他的生命交给了他作为警察的责任,那么就让他用死亡来成全他作为兄弟的义气吧!
“狐狸,你就杀了我吧,只要你下了这个令,你就不会有事,组里的兄弟服的还是你啊!毕竟如果扳不到元坊组的话,那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流川枫做组长比哪个什么阿龙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现在樱木之所以坚持不逃,就是想用自己的命让流川能够向组里交待,而且他知道流川上面还有一个人,这也是国际刑警组织所怀疑的。他的任务之一就是要亲自证实一下那个人是不是他——三井家族的大家长,元坊组组长必须宣誓效忠的人。流川坚持要保他,那么那个人就必须出面了……
樱木在心里叹了口气,“狐狸、良田、彩子……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樱木花道是起心把你们当成兄弟,什么是兄弟?就是如果兄弟需要,就是把命交了出去也不皱眉!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把我这条命拿去呢?我知道,因为你们也把我当成了兄弟啊……可是,这样一来,也许会害了我们大家,还有一个人,我并不想真的在这种地方见到他……”
“老大,你还在犹豫什么?把那个该死的条子一枪嘣了不就完事了!”阿龙的一个手下气势汹汹地吼,大概是受不了屋里这令人压抑的沉默了吧。“说得轻松,那流川枫怎么办?”另一个人说,“哼!他把条子引进来,害死了那么多兄弟,我早就不当他是组长了,不服气就连他一起干掉!”“对!连他一起干掉!我早说看不惯他那副拽样了!”七嘴八舌的,一干人嚷了起来。
“讨厌的乌鸦在乱叫……”樱木暗暗握紧了拳。
“元坊组的大事恐怕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进来没两年的小喽罗议论吧!”一个女子嘲讽地声音传来。
“彩子!”宫城跳了起来。
“都把枪放下……”一个声音冷冷地说,流川缓缓回过身来,身边盯着他几个人吓了一跳,又看了看进来的那几个人,不由面带惶恐,手里的枪不知该往那里摆,犹犹豫豫地有些乱了方寸。流川抬起了眼,看着那个宫城快步迎上去、被铁男、彩子和几个戴墨镜的人拥着的男人。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樱木低着头,看到一双穿着精致黑皮鞋的脚缓缓踱到跟前停住,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淡淡地道:“好久不见了,樱木。”
樱木笑着抬起头,咧开嘴挥手道:“哟!小三……”
三井背后的几个人上来,不动声色地挤开围着樱木的几个阿龙的手下,架起樱木,突然快如闪电地出手几拳狠狠地向樱木揍去,拳头打在皮肉上发出沉闷地响声,几下之后,樱木咳咳地几声,口里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白得像纸,弯着腰被两个人架在那里。
全场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中很多人和樱木打过架或见过樱木打架,知道这个红头发天生不怕打,混身跟铁打的似的,现在却被这些黑墨镜的人几下打成这样!每个人心中都一阵发凉,“这些人好狠的手……”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言的阿龙恨恨地道:“大家长的手下果然名不虚传。”三井的目光淡淡扫了他一下,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还不把枪放下,真想造反了吗?”铁男的声音像机器拍出的铁块一样冷硬,众人面面相觑一阵,都慢慢把手里的枪垂了下去。
三井脸上还是淡然,不紧不慢地走到大厅中堂“仁义”二字下面的紫檀木椅子上坐下,铁男站在他身后,双手捧着一把包着锦套系着华丽流梳的长刀,彩子和宫城站在他左右,其余一干人围在周围。流川走上来,冲他略一躬身,然后站到一边仍旧一言不发,阿龙有些尴尬,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使劲咳了一声,却冷着脸站在当地也不动作。
三井举手抚了抚额头缓缓问道:“元坊组混进条子,害得组里损失了一批货又折了不少兄弟,流川你这个组长怎么说?”
流川还没开言,有人喊:“流川枫放了条子进来,他还凭什么当组长,兄弟们不服!”
铁男恨恨扫了阿龙一眼道:“阿龙,你的手下这是什么规矩,大家长问话也敢打岔!”
阿龙扫了周围,发现三井带来的人并不多,也就不到十个,就算身手再好,加上流川等几个人数量也远远落在自己的手下之后,这两年来,他处心积虑暗地培养自己的亲信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再居于人下……
是今天吗?今天就是自己放手一搏的日子吗?流川枫犯了无法开脱的错误,三井寿?四年来从没听过有这样一号人过问元坊组的事,三井家族的大家长似乎是个遥远的存在……想到这,阿龙暗自咬了咬牙,反正已经得罪流川枫,还不如豁出去赌一把……
见每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阿龙冷冷地开口道:“什么规矩,我们要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守什么规矩?”
全屋子的人都是一愣,铁男几乎气结地骂道:“你混蛋,坐在这里的是堂堂三井家族的大家长,你瞎了眼了说什么不相干。”
阿龙哼了一声道:“三井家族的大家长与元坊组有什么干系?铁男你倒说说看?”
元坊组隶属三井家族虽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但三井家族在明,元坊组在暗,相互间从不公开彼此间的关系,若有事发生双方表面上还要尽量撇清,元坊组中一些中下层的干部和喽罗有的更是压根不知道两者间有什么联系,阿龙当着这么多人这样一问,铁男倒是一怔,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听见流川在旁冷冷地道:“元坊组组长必须宣誓效忠大家长,这是规矩!”
阿龙哈哈一笑道:“什么规矩?现在什么时代了你懂不懂,政府都得讲民主说国家是百姓的,元坊组的天下是怎么来的?是这许许多多弟兄拼命流血打下来的,这个组是全体兄弟的,不是组长一个人的!更不是你流川枫一个人的,你他他妈对谁效忠是你的事,干其他兄弟屁事!”阿龙旁边的一个手下也怪笑道:“对啊,听说流川大组长的情人就是三井家的大人物,是为了这个才对三井家族效忠的吧?……哈……”
“乒!”的一声,那人还没笑完眉心就多了个血洞,突着眼倒了下去,众人大惊,就见流川枫的眼睛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手中的“蟒蛇”左轮手枪微微冒着蓝烟,没人见到他是何时出手的。“我的事跟组里有什么相干?”他低低的声音就像冰刃一样锐利。
三井突然觉得有些旋晕,仿佛又看到了高中时期的那个流川,实际上流川一直都没有变吧。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那个骇人的流川枫周围形成的巨大压力让所有人都喘不上气来。

三井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阿龙,你作为二级干部还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实在令我失望,原来以为你只是对流川枫不满,没想到你对整个元坊组都有意见啊。”
阿龙心中已经开始不安,但仍勉强道:“我只是对你们三井家不满,我承认你们和元坊组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可是近几年来元坊组和三井家族并没有任何往来,什么事都是组里自己承担,并不见三井家为组里做过些什么,凭什么出了事就要突然冒出来对我们指手划脚!我不服!那些为组里流血的兄弟也不服!”
三井站了起来,微笑道:“那你想怎样?”
阿龙咬了咬牙道:“我要你亲口承认,元坊组从此和三井家再无瓜葛,今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然的话……”他眼中凶光一盛,屋里的数十个喽罗立刻举枪围住三井等一干人。
“今天就谁也别想走出去!”他恶狠狠地说。

三井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突然大笑起来道:“元坊组和三井家族再无瓜葛?哈哈,阿龙你太天真了,看来你对元坊组的历史学得太差劲!松本头领,你来教教他。”
“是!”刚刚的争执中一直没开口的几个头目中站出一个四十余岁的男人,走到阿龙面前朗声道:“大家长命我教教你,我就教教你,小子,你好好记住,元坊组的创始人是三井家第三代大家长亲生子四代大家长的亲弟弟,是货真价实的嫡派三井家人;元坊组第三代组长是女中豪杰,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道百合香代裕子夫人,她实际上是三井家第六代大家长的夫人;元坊组至今六位组长,有四位是三井大家长三服以内的亲人,至于上级干部,属于三井家族九族以内的人就更不可数,而每一年就平均有至少一个三井家族的人为了元坊组牺牲。这次军火事件中为了保护兄弟们撤走而亲自殿后最终牺牲了的角田头领就是大家长的堂弟……”

阿龙脸色渐渐发白,而宫城突然冷笑道:“阿龙,有一个秘密你大概也得清楚吧,你自己本身也算得上族内之人,你是广未长老未被承认的私生子,不然你以为你若只是一个区区街头小混混铁男会带你进入组里?你还敢问三井家和元坊组有什么相干,我可以替大家长告诉你,元坊组是三井家族的影子,它的每一个部分都渗着三井家族的血,你现在再问问,三井大家长有没有权力过问决断元坊组的事?”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那些唯阿龙马首是瞻的喽罗们更是变了颜色,有人颤声问:“这是真的吗?阿龙!”有人气急败坏地喊:“妈的!你这混蛋。说什么组内出身不好的兄弟团结在一起,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给那些所谓贵族们看看,原来是诓我们!”“哼!原来我们兄弟都是阿龙你和你们家族之间矛盾的牺牲!”
“谁也不许动!”正混乱间,有人喝道,众人一抬头,大厅四门大开,涌进一大批持枪的人纷纷用枪逼住了阿龙等人,为首的正是三井的贴身保镖之一崛田德男,众人相视几眼,知道一切都在三井掌握之下,再无作乱的可能,纷纷放下了枪。
三井回身从铁男手中接过长刀,解开锦套,露出一柄黑黝黝闪着冷光、鞘口雕着龙头的长刀举过头顶,凛然道:“家有家规,今天我作为三井家族大家长处理元坊组大事,有谁不服的,可以当面向水月流御刀挑战!我必当欣然接受!”

众人只见这瘦削的男子一身黑衣,手执长刀而立,周身一股煞气令人不敢逼视,不同于流川的凛利,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彰显着一个显赫家族主人的庄重尊贵,松本等几个头目大声道:“我们生是大家长和元坊组的人,死了也是大家长和元坊组的鬼,谁敢不服大家长,我们第一个和他拼命!”
所有人都不由低下了头,阿龙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
三井微微一笑不再理他,放下长刀,一双暗蓝的眼眸缓缓转向流川。流川抬起眼,两人一动不动的相互凝视着。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2 20:18

13

三井看着流川,那熟悉的面孔那么近,几乎可以感受道他呼吸的温暖。心中抑制不住的涌上一股柔情,差点就绷不住的要对他展颜微笑,或是伸手触摸他鬓角的细发。
“不能软弱、不能软弱……”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要保护流川啊……可是,我真的保得了你吗?”
心中翻翻滚滚象无数生冷的机器在倾轧脸上却仍是淡然的。流川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坚定,无言的注视着他却象已说尽千言万语。那一瞬间三井懂得了他的意思,他心中突然一痛。

“你想我保住樱木是不是?你想我保住你的兄弟?你还想我保住良田的地位,保住所以的一切……”
“可是你惟独没想过保住你自己……也保住我们的将来。你从未想过失去你我会怎样,也没想过失去我你会怎样。甚至我从你身边逃开,你都没有在意过。无动于衷的看着我,却连一句话都不说。”
“从一开始,我在你心里就不过如此……”
“好吧……那么也许我会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
这个时候夜空外迎来了狮子星座的流星雨,灿烂的星子无言的穿透厚重的黑色天际,象一道道被人反复祈祷而出现的期待的金色希冀。可是这屋里的人没有谁能够去注意到那绚丽的美景,自然也没有人对着流星许下一生最郑重的愿望……
须臾,三井淡淡地开口道:“流川枫,你必得明白,我们是黑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如果完全不加遵循,恐怕元坊组就再不能在道上立足了。”
流川面无表情的略低了低头道:“是。”
三井目光一寒,厉声道:“你知道就好,我问你,樱木花道是不是条子?”
流川没有抬头只道:“是。”
三井接着道: “按组里的规矩他该不该杀?”
“该!”
“那你要怎么保他?”
“我的命。”流川从容的抬起头,波澜不惊的口气平静得仿佛是在谈论天气。
“不!”樱木已经狂叫起来“臭狐狸,谁要你救我,本天才不稀罕,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才不要你买好!”
“闭嘴!”流川猛的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樱木,立刻成功地让他收住了话。三井仍目不转睛地看着流川,流川脸上平静无波。
三井微微一笑道:“好。”把手里的长刀仍如旧交给铁男,向流川伸出手道:“你的枪。”
流川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蟒蛇”放到他白皙的掌中,三井接住,哗地推开弹膛,把子弹退了出来,又缓缓上了一颗进去,然后推上膛。
“宫城,按组里的规定他要用命保敌人该受几枪?”他沉声问道,宫城略一迟疑仍毫不犹豫道:“三枪!”
“好!混帮派的服得就是勇气和义气,怕死还有什么资格做元坊组组长?”三井静静的说。眨眼间蟒蛇已抵上流川的额头。
“三枪之内,你死了樱木花道给你陪葬,三枪过后你还站在这里,就仍是元坊组组长,樱木花道随你处理。”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个人,他们都神色自若,仿佛不是在进行生与死的赌博,只是朋友间的嬉戏,三井的手指扣动了板机,弹膛一响,流川没有动,全场竟不约而同的都舒了一口气。
三井看着流川,眼瞳分外的明亮,却像最深的秋潭看不出里面暗藏的涟漪。流川注视着三井,短短几秒几分的时间却像慢镜头那样长,额上似乎并没有那冰冷的枪,他只是贪婪地看着对面如夜空一般的黑发、眼瞳、那熟悉的模样,那怕他的生命只剩下几秒,也要努力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刻进脑海。这个时间,他们眼里心里没有了一切,只有眼前的他,只是须臾之间,第二次板机被扣动了。卡的一响过后,流川笑了,只是微微地一笑,面对着面孔雪白的三井。
即使是傻子也能从他的微笑中读到信任和无悔。
毫不犹豫地,三井的食指再次勾住板机,“不!”樱木又喊起来“小三!你怎么能杀狐狸,你杀我吧,我决不反抗,狐狸的心里只的你啊,你怎么下得了手杀他,小三!小三!看在以前……”他还没说完,第三枪卡的一响,樱木张大了口呆在那里,周围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见,良久,宫城和彩子同进舒了口气.三井面无表情地抛下手中的枪道:“樱木,你这个天才果然命大。”他向流川一颌首道:“流川组长,善后的事拜托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铁男和堀田紧跟其后,宫城、彩子则留了下来,夜晚的风似乎有些凉了,三井紧了紧衣领,听见樱木的大笑传来:“哈哈,狐狸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流川很快就干净利落地处理完了剩下的事,阿龙被除去了头目的职务,重新从最低层的喽罗做起。其他人视情节轻重于与发落,受到处罚的众人在心里暗骂阿龙和哀叹自己命运不济之余却也松了一口气,一向以冷酷著称的流川枫这次居然没有大开杀戒?几乎对包括阿龙在内的所有闹事者从轻发落了。樱木被释放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看了流川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打入黑道势力内部的警察被发现后居然能完完整整活着离开的人数遍了天下恐怕就只有他樱木花道一人了,这究竟是福是祸?樱木在心里苦笑,不过算了,反正他知道自己欠下了狐狸一条命,“总有一天一定还你啊。”樱木的眼眶有些湿润。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3 20:58

14

元坊组一场混乱终于消于无形,流川知道,这更多的是因为三井的果敢和机智及以他身为大家长的威严。
七年了,你还是那个你啊,还是那个我必须仰望的高高在上的存在吗?流川不由想起了七年前他18岁刚刚获得参加家族聚会的权力,虽然早已听外祖父说起过那个和自己同一高中的学长,同一球队的队友,曾经同自己打过架也一同争得过荣誉的三井寿就是三井家族的大家长。但在聚会上看到他的那一刻,流川还是感到了惊讶,那个一身黑色和服,不苟言笑,沉着威严的下达一项项命令的年青男人是他吗?
在流川记忆中的三井寿是个活泼、倔强、会多愁善感,会像樱木一样白痴的男孩,那时流川会不由自主地冷眼看他,看着看着嘴边便会不屑的一撇,轻哼一句:“小孩子……”虽然他明明比自己还大了两岁。
现在两年不见,时光已经把那个自己可以利用高于他3公分的优势往下斜睨的人彻底打磨过了,如今他在人群外从人缝中看人群中央的他,看族中各位白发苍苍包括自己敬仰的外祖父在内的大人物向那个黑衣的年青人频频鞠躬……
当那张熟悉却已变得陌生的脸无意中朝他转了过来,在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他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向他喜悦地一笑时,流川觉得一阵眩晕,整整一个上午,流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注视着他,甚至比盯着篮球还要全神贯注。
下午快到晚饭时间的时候,流川慢慢在三井家本宅的东院散步,这里有布局精美的庭院、清澈如同蓝天碎片般的池水、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游,每一棵树、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着三井家族悠久的历史和尊贵的地位。然后在一间屋子里流川看到紫檀木桌子上那柄长刀,那柄传说中的水月流御刀,他盯着那柄黑黝黝冷冰冰精致美观暗藏杀机的刀看了很久,想要触碰却伸不出手。
“咦!流川。”有声音在喊他,他回过头,是三井,他已换掉了和服,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的衬衫和长裤,仍是全黑的颜色,他越过流川,轻松地抓起那长刀,向流川递过去笑道:“想试试?”
流川摇摇头,三井的笑容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说:“也是,刀啊枪啊的,那里有篮球有趣?”他把刀抽出几寸,蓝色的光照亮了他的眸子,他笑:“这两年被逼着练这劳什子,虽然我是天才学得快,但终是没有篮球摸着舒服,我两年没打球了,流川听说你要去美国了,好好打哟!把大家的梦想都打出来!”
阳光隔着纸门照进来,屋子里弥漫着一层雾一样的金色,三井站在那里,敞开的领口露出金色的丝绸一样细腻柔和的胸膛,他身体的曲线很美,像流动的音符一样;他的腰很窄,流川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手:若是用这双手去环住那腰,只怕一把就能盈握了吧;而他的眼神象秋水一样璀璨却又扑朔迷离……
这个时候,他是20岁的成熟男人,他是18岁的青涩少年。流川忘记了篮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站在和这个男人同等的高度,要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这年枫叶红的时候,流川已经是元坊组的成员了,三井要见他,他去了,还是东院放刀的那个屋子。三井皱着眉问他:“你为什么没去美国?”他没有回答,三井又说了很多话,他却一直不言不语,等三井停下不说话的时候他看着他深蓝色的眸子慢慢道:“我们在一起吧!”三井张开了口瞠视着他,他也瞪着他,两人就这么坐着看着。良久,三井低下头轻笑道:“你终究还是说了这句话。”流川突然明白了,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注视了他很久了,而他一直都知道。
流川只感到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自己口干舌燥,本能的扑倒了面前的那个人,扯开他灰色的古板的和服,看着他蜜色的身体呈现在自己身下。他为自己卤莽的闯入而痛楚得喊出声来,手指死死抓住自己的肩膀,颤抖着呻吟,鲜血梅花一样在淡黄的蹋蹋米上盛开;流川觉得整个世界他都已经不需要了。

流川脱了鞋走在和式走廊里,两边的纸门映着柔和的淡橙色灯光,空虚得无声无息。多少年了,自从他成了元坊组组长,三井几乎没在东院威严庄重的和式房屋里单独见过他。西院别墅式的白色小楼里温暖舒适得像个鸟巢,流川常常会忘记了三井寿有着怎样显赫的身份,只是单纯地拥着自己甜蜜的情人。所以他宠着他,护着他,不想他不开心,却也轻视了他……
如今两旁精致方正的纸门像一双双空洞的眼在无声的审视着他,远处隐隐传来三弦古老的乐声,流川突然觉得有些透不上气,“是我错待了你吗?是我错了?也许吧……”
穿着和服的侍女恭敬地跪在地上替他拉开书斋的门,流川走了进去,在第二层敞开的纸门外跪下,伏下身道:“我回来了。”
“进来……”那个声音静静地说,“是”流川缓缓站起来,低着头跨进门去,一个人扑过来抱住了他,手臂狠狠地搂着他,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嵌入他的身体,那蓝色的发就落在他肩上颈边,流川觉得肩上慢慢有些湿,听到他呜咽的声音低低地道:“你没事了……太好了……”。
身体渐渐有些热起来,流川伸手扳起他的脸,不假思索地狠狠覆上那张在几个钟头前冷冷叫着自己“流川枫”的嘴,像要把他连皮带肉般都揉碎了吃下肚般狂烈地吻着他,舌间渐渐有一丝铜锈味,不知是谁的血流了出来。在双方都以为快要断气的时候流川放开他的嘴,把紧紧抱着的怀里瘦削的身体推开一点,炙热的唇一点点往下印在他细腻的脖颈和锁骨上。
感觉到流川用牙齿咬开了自己胸前的纽扣,滚烫的手也滑进衬衫的下摆在腰间的肌肤上摩挲,三井突然一惊,不由自主地一把推开了流川,流川一怔,火热的激情在三井欲说还休的闪烁眼神上缓缓冷却。
三井的手指有些颤栗,半晌才把敞开的钮扣重新扣好,他别过头去,良久,他缓缓道:“流川,我们分手吧……”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4 20:29

15

手臂被一把握住,流川大力地把他拉了过来,迫使他不得不正视着他汹涌澎湃的黑眼睛,“为什么?”流川问:“是我的错吗?”
“不……你没什么不好……”三井笑得有些苦涩。
“为什么?”流川又问,三井愣了愣,脸上是一种无奈的深切的悲哀,“因为我害怕……我……又害怕又疲倦……”
流川怔住了,缓缓放开了紧握的手,三井慢慢坐在地上捂住了脸。良久,他低低地问:“流川,你爱我吗?”
流川一呆,一向单纯的脑中突然乱了:“为什么会这样问?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他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你爱我吗,流川?或许只是把作为三井家族大家长的我当成一个高度,一个你必须取胜的高度,就像你从前执着于战胜每一个在篮球场上比你强的人一样,你,一向是非常非常好胜的……流川……”流川怔在那里,他想喊:“白痴!不是这样的,是……”
但他说不出话来,他的脑中一片混乱,像开了五十架乱哄哄的机器在七上八下的嗡嗡作响,脑袋是痛的,心是痛的,痛到想要呕吐,他甚至想去揍面前的人一顿,因为他竟然提出这种让他全身疼痛的问题!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紧紧握着拳头白着一张脸瞠视着三井在幽暗的灯光下抬起碎钻般流光四溢的眸子看着他嘴边噙起一个微笑说:“算了,你答不出来就算了,即使你是爱的现在也不必说出来,反正我已经决定要抛弃这一切了,抛弃我27年所有的这一切生活……”
“为什么?……”流川不假思索地又捏住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执拗的眸子盯着三井,仿佛最冷的冰又如同最热的火,三井别开头,用力挣开他的手,他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兽在榻榻米上转来转去,然后停下来几乎是用吼的道:“因为我恨这种被安排设计好的人生!”
顿了一顿他眼里浮起一个讥讽颓丧的微笑:“流川你说我选择过什么吗?我们几个人当中,你是自己选择放弃篮球到元坊组工作的。彩子是家里的老幺,已经有哥哥在为家族工作了。但她说喜欢三井财团的工作所以大学毕业后从加拿大回来日本。宫城是为了追随她,所以虽然不是家族里的人也以将来一定是家族一员的理由硬是混了进来……你们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可是我呢?我有选择过吗?我这二十几年的生活那一样是我自己决定的?什么组长、董事长、大家长?有人问过我是不是自己愿意承担的吗?”
流川冷冷地道:“18岁以前你是自由的,成年后每个人都要承担责任。”
“是啊!是啊!我是不想负责任!我只是想过我自己选择的生活,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我不能选择?……”他几乎语无伦次的喊!声音却充满了心碎。
流川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软了下来,口气也温和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有本事那么耐心的说出那么多话,他说:“寿……你为了家族和责任放弃了所谓的自由,你应该骄傲啊,再说也许你幻想的生活并不一定就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我从未尝过自由,又怎么体味得到为了责任放弃它是一种骄傲?”三井倔强的打断了他的话。

“责任、责任、什么都是责任!我的出生我的死亡,我工作我生活,什么都要和责任挂上钩,甚至我和谁睡觉……?”他突然停住了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流川在一瞬间白了脸。流川觉得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说话的艰难。
“难道你认为和我在一起也是令你感到痛苦的责任吗?”他问。
三井的神色中有一丝倦怠,他的声音也略显尴尬,他掩饰似地笑道:“那时你对我表白时我可以选择吗?你并没有等我答应就……你是流川枫呀,只要是你想要的,有什么会是你得不到手的,我的感受有什么要紧?……”
流川瞪着他,一向凛冽的凤眼变得有些狰狞,“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们的感情?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相互明白的,从来不需要象其他人那样唠唠叨叨说尽蠢话……!难道我错了吗?你一直都没有爱过我吗?只是为了不伤害到我,为了……”他想不下去了,心中就象油煎一样难受。似乎再不发泄出来,胸口沉重的郁闷就要压垮了他。下一刻,他已狠狠一个巴掌向三井甩去,“白痴!”他终于骂出了声!
这个巴掌力度极大,三井整个人跌了出去,倒在地上,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用手背一抹,眼睛也变得血红,他近似癫狂地喊道:“是!我是白痴!可是我这个白痴是真的在乎你的啊,你懂不懂!”流川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不由怔住了,心中像被狠捏了一下般地疼痛,却也隐隐有一丝甘甜。怒火象海潮一样退去,心酸却紧接着涌了上来。
三井闭上了眼睛,虚弱地道:“我在乎你,不希望你不快乐,那时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你。而今天当我不得不用枪指着你的头的时候我觉得比死还要难过,想到我也许不得不杀了你……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如果你有事情,我怎么跟安西先生说啊,而且你是那么优秀,就象全身都涂着我梦想中的光芒,我怎么能够让你受伤害?……”
“但是想到我也许连爱情也可能是被现有生活设计好的,我就觉得恶心。我们继续在一起,你也许不会变,而我却早已不认识自己。”
“而且若不离开,今天的事也许还要一再上演,一个人一生中要死几次,你当好玩啊?……”他讥谐地轻笑。
流川沉默了,良久,他轻轻地道:“你要去叫仙道彰的家伙那里吗?”三井抬起头叹道:“仙道就像一个梦,一个自由、美丽、能让我飘飘飞翔的美梦,在他身边,我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水底憋太久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很轻松,很畅快。”
“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能辨别什么是爱情了。可是我还是不死心,我还是想有一天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他苦笑。
“那他爱你吗?”
“也许爱,也许不爱,但我们在一起很愉快,目前这样就够了吧。我和他在一起,将来是好也罢,不好也罢,都必定是我自己的选择……”
灯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屋外的竹子把婆娑的枝叶印在纸门上舞动,流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他开口时声音透着深深地怜惜。
他说:“你不懂自己到底要什么……寿……”
三井心中一痛,却站了起来,慢慢向门外走去道:“也许吧,但我知道我现在得走,必须走……”到了门口,他停了下来,背对着流川问道:“那么流川你又懂得自己要什么吗?你那么单纯,应该是懂得的吧。”流川没有说话,三井也没有等他回答。那瘦削的背影渐渐淡出了流川的视线。
三井不知道是怎样回到海边仙道的家,只知道夜晚已接近尾声了,天空越发的黑暗,夜风越发的刺骨,摸索着拿出钥匙开了门,里面却透出一点橙色的光亮,心中一动,慢慢走进客厅,仙道蜷在沙发上睡着,自己脚步声虽轻也还惊动了他,想是睡的极浅吧。“回来了?”仙道揉着腥松的眼睡意朦胧地翻身坐起。
“你……一直在等我吗?”三井想,心中就有一丝感动温暖了冰冷的身体。仙道看着他一身黑衣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走过来爱怜的抚了抚他有些红肿的嘴角:“怎么破皮了?疼吗?”这青年皱皱眉。却什么也没问,只是温和地笑笑道:“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三井木然地坐下,仙道很快转了回来,手里端着他最爱用的热气腾腾的马克杯递给他,三井接过,也不嫌烫的双手紧紧握着,仙道宠溺地笑着坐在他身旁,温柔地轻轻把他揽进怀里,“寿,冷吗?”他问。
三井点点头,更加地偎近他,仙道一手搂着他,一手拿起桌上的一个低盒递给他笑道:“昨天来不及给你的,尝一下看看。”“昨天?”“对啊,凌晨已经过了,我的生日也过去了。但2月14的礼物还是要给你的啊。”三井心中一颤,放下手里的杯子接了过来:“巧克力?”三井喃喃的道,有些机械的慢慢剥开一颗放到嘴里,上等的巧克力入口即化,香香甜甜苦苦的味道在口腔中漫延开。
三井吃着吃着突然有些尴尬地道:“对了,昨天是你的生日,我还没给你礼物。”仙道搂着他的手移到颈间,轻轻拨着他贴在脖子上的碎发,凑近他耳边低笑道:“那不如你以身相许如何?”
“啊……”三井顿时红了脸,有些惶然地看着仙道,仙道眼中充满了顽皮,仿佛做了件极好玩的事般盯着他,看得他心慌意乱地低下头去有些愠怒地呐呐道:“你又捉弄我……”
仙道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我去给你放点热水洗澡吧。”还没举步就被三井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仙道由他抱着,一面慢慢转过身来伸手把他搂在怀里,抚慰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嘘……寿,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他说。
良久,三井沙哑低沉的声音慢慢从他胸前传来:“阿彰,我们一起逃吧……”
…………
“好呀……”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5 20:01

16

夜梦仍在海上徘徊,可是东边的天际却已张开了眼睑。大海中的所有浪涛全都踮起足尖顾眄东方,一种饱含期待的喧嚣——无声之声充溢四际。
初升的太阳早在离水之前就已喷出万点金滴,一瞬千里,犹如长蛇飞腾在太平洋上,由远而近。蓦地,眼前的岸突然溅起两丈多高的金色雪花。

三井感到那温柔的大手轻轻抚摸自己鬓角的细发时慢慢张开了眼,看到的是那似乎永远都带着笑意的晴朗的蔚蓝色眼睛.
“再睡一会儿吧,”仙道说,手指慢慢描摹着的眉眼,“嗯……”他懒懒地低喃了一声复又闭上了眼,和仙道在夜晚降临之前还只是期期艾艾欲说还休的暧昧,在白日来临之后却已由肉休的结合成为了情人。
“2月14日啊,还真是找情人的日子……”他心里一笑,却也隐隐有压抑的酸痛。

那时仙道把他抱到床上后跪在地上慢慢替他脱去了鞋袜,把他裸露的双脚像捧一对精致的鸟儿一样捧在手里,然后虔诚地印上自己温暖的唇.
仙道伏着头,三井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酥麻的感觉从脚背传达到全身,一点点燃烧起自己不由自主的战栗,仙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像古典音乐醇醇从迷乱的夜中传来。
“这是世间最美的一双脚,因它把你带到我的身边……”他说。

他的胸膛宽阔结实,靠在上面,清晰的听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一股混合着大麻油的辛烈、青草的芬芳、海水的清冽,略带点黏稠的味道暖暖地包围着他。
“这下总算是好了吧……总算是……”三井迷迷糊糊地想,脑海中被一片浪漫无羁的阳光下盛开的野花所渐渐覆盖。

流川坐在三井财团31楼宽阔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的红木倒膜办公桌前有些发怔,再次看了一眼桌前那份由三井家族四大长老,财团董事会董事联合签名同意的委任书。
上面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这样的汉字:“任命元坊组组长流川枫为三井集团的代理董事长,为期两年。”签名是“三井寿”。
流川怔了片刻,突然后仰靠在真皮手工座椅上笑了,财团董事长,加上元坊组组长,而且得到四大长老和董事会一致首肯,现在他的责任在两年内和三井家族大家长的责任有何差异。
“寿啊,你果然是有手段的人,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这步,不愧是我所追逐的人啊,过去几年里你对我的依赖,小孩子似的任性原来不过是你懒惰的表现。两年时间,你把一切推给我,困住我,然后你便要借此逃走吗,逃离你口中的牢笼,和那个仙道彰一起,去寻找所谓的生活?……好啊,那么如你所愿,这两年间会守住三井家族,看着你飞翔。”

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响了,流川伸手接起:“董事长,我是彩子。”
“嗯……”流川冷冷地应道。
两个人都对流川身份的转化适应极快,一个喊得恭敬,一个应得从容。
“有个旧相识想见见您,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当面对您说,您同意吗?”
“谁?”
“水户洋平……”
“……上来。”
“是”

仙道推着购物小车在超市里游荡,一面打着哈欠,一面不时把一些看得上眼的物品丢进车里。
三井被清田那家伙拉去看他们排练新曲了,说好了结束后一伙人要回来吃饭。“嗯……下午又不能去钓鱼了,还得做很多菜……麻烦……”
仙道揉了揉眼,走到冷藏柜,把一些鱼丸拣进车里,又看了看各色冰淇淋,刚要拿,想了想笑:“那家伙嘴刁得很,只喜欢哈根达斯的,算了,一会儿再到专卖店去一趟吧。”
付了钱走出超市,把大大小小的袋子在摩托车的各个位置放好,一溜烟的骑着,又去买了几盒哈根达斯,然后回家。

天气很晴朗,仙道骑得很快,车子渐渐轻了,耳边呜呜作响,衣服使劲向后贴去,有种在天空飞翔的感觉,仙道在头盔下微迷起眼,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进了家门,把手里的袋子随便扔在玄关,先闪进门口的洗手间,把被头盔压坏了的朝天发重新梳起来。
“嗯,既想炫又想帅,果然是麻烦啊……”他嘀咕着走出洗手间,提起放在玄关的袋子走进客厅去整理,跨进客厅,却蓦然一怔,提着袋子定在那里,笑容僵在嘴边。


本该无人的家里,客厅沙发上却坐道一个男人,一双掩在长长留海下的凛冽黑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审视的眼神锐利得像刀,仿佛要在他身上看出两个窟窿。

但只是几秒钟吧,仙道又笑了,把手里的袋子从容地放在桌子上,冲那人笑道:“嗨,你好。”
那男人对他的若无其事有些意外,目光闪了一下,却仍是盯着他。
仙道把冰淇淋先取出来,对那人举了举道:“要吃哈根达斯吗?刚买的,是寿喜欢的抹茶口味,给你吃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或许你喜欢其他的,我还买了草莓和巧克力香槟的。”
见那人还是不说话,仙道恍然似地拍拍头,把冰淇淋收起来放到冰箱里笑道:“你大概不喜欢吃零食吧,我应该先倒杯茶给你,但我这里没有抹茶,只有普通绿茶,你不要在意呀。”
男人看着他转来转去倒茶的身影,冷冷地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

仙道回头笑得阳光灿烂,“你是流川枫吧,听寿说起过你。”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6 20:25

17

仙道很快给流川倒了一杯茶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流川仍是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是不化的冰山,“我讨厌这种无所谓的笑。”他说。
仙道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地道:“可有人喜欢啊,说是觉得温暖。”

流川不语,仙道顿了顿又笑道:“现在寿不在家,有什么事找我,你说。”
见流川仍旧不语,他搔了搔头又道:“难道你不是来找我?我竟然猜错了吗?”
流川冷冷地道:“我想见见你。”
“结果呢?”仙道依然笑得如沐春风。
“你很聪明”
“哦,多谢了。”仙道呼了口气,舒服地往后靠在沙发道:“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和寿分手呢。”
“如果是这个意思呢?”流川盯着他。
仙道似笑非笑地咧咧嘴:“也许会考虑呢,我是个聪明人,知道你是谁。”
流川哼一声,不再说话,却已知道这男人何止聪明,简直是太聪明,而且深不见底。
“寿啊,这样的人你把握得了吗?”流川在心里叹息。

两人沉默了片刻,流川从衣袋里取出一把手枪,轻轻放在桌上,“这是‘赛茨’手枪,可容9发子弹,体积很小,装在衣袋里很适合。”流川冷冷地道。
仙道笑:“为什么给我。”
“你知道三井寿是什么人,他最近可能有危险,我要你尽你的可能保护他。”
仙道玩味似地扫了桌上银色的枪一眼,懒懒地道:“你的手下做不到吗?”
“你离他最近。”
“这玩意啊,我从没碰过。”
流川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又拿出一张写了字的纸放在枪旁,“这个地方的训练场你可以随便用,子弹也随你打。”
仙道无可奈何的笑笑。“我非接受不可吗?”
流川盯着他,慢慢道:“你爱他吗?”
“什么?”仙道一怔,笑容却没有退却。
流川一字一顿地道:“你爱三井寿吗?”

仙道看着他,笑容第一次似乎显得有些勉强,半晌,他垂下眼,慢慢从桌上拣起那把银色的手枪,叹道:“是的,我想我是爱他的。”

流川点点头,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
“流川组长!”仙道喊,流川停了下来。
仙道微笑着道:“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流川冷冷地道:“说”

“那么你爱寿吗?”他问。
流川沉默了须臾,慢慢地道:“我爱他……”
“那我和寿在一起,你不生气,不想把他抢回去,甚至杀了我?”
流川猛的回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仙道:“你应该庆幸是寿说选择了你,而不是你先去招惹他,否则我已杀了你。”
仙道面不改色地迎着他的目光道:“哦?就因为想要尊重他的选择就放任他离开吗?你是在害怕吗?怕寿会因此狠你?”
流川狠狠的瞪着他,一时间却无法反驳。
仙道又道:“我了解寿,即使知道你是为了保护他,你给我枪他仍会不高兴。他会怪你弄乱了他现在纯净的生活。”
流川低下头淡淡地道:“那又如何。”
仙道轻笑起来,目光中充满揶榆,“只要他好就可以了吗?所以搞得自己如此矛盾,一会儿怕他恨你,一会儿却选择自己被他误会甚至怨恨。流川枫,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单纯和痴情得多。”
流川抬起眼,狠狠地道:“我不需要你来评价。”
仙道笑笑,靠在门上道:“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照顾寿。”
流川冷冷地道:“你不用太嚣张,你以为现在赢得了寿就永远赢得了他吗?我对寿的了解不比你少,你只要记得他在你身边时一定不可以让他伤心!不要忘了三井寿是谁,流川枫又是谁。”说完不再理会仙道,昂然走了出去。

仙道注视着他消失,半晌轻笑道:“到底是谁嚣张啊……”

当晚清田等一伙人吵吵闹闹折腾到半夜才走,看着满屋的一片狼籍仙道不由自主觉得疲惫,坐在沙发上再不想起身。
三井忙着收拾,仙道叫他“别管了,别管了,明天再说,看你在这里转来转去,头晕啊……”
三井有些诧异地看着仙道脸上显而易见的烦躁,想了想还是乖乖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他身边坐下,“彰,你怎么了。”他迟疑地问。
仙道一把搂住他,把头埋在他肩上,半晌才闷闷地道:“寿,你会有一天离开我吗?”
三井一怔,有些失笑道:“怎么了,仙道,突然没有自信啊……”
“回答我好不好……”仙道没有抬头,声音像认真又像撒娇。
三井顿了顿,轻轻抚上他的手慢慢道:“不会,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也决不会辜负你,我们……也许可以永远在一起。”
“那就好呀!”仙道抬起头,脸上和眼里是掩不住的笑。他把三井又往怀里揽了揽,慢慢凑上他的脖颈,“彰……”三井红了脸,仙道嘿嘿笑道:“人家饿了嘛……寿……”

第二天吃晚饭的时间,三井一本正经地提出离开日本,仙道早已料到似的笑笑,“那么你想去哪里呢?寿”三井顿了顿道:“去美国吧。”

这天他们叫了寿司,仙道低头专注地夹起一个鱼子寿司的仔细地沾了酱油吃掉,头也不抬的道:“好呀。”
“你就这么答应了……”三井对他毫不犹豫的轻松态度有些难以置信,仙道抬头望着他笑道:“小三,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义无反顾地陪着你去啊。”
三井一愕,脸有些烧地低下头去道:“傻瓜……”过了片刻他又抬头看了仙道一眼,下定决心似地道:“不过仙道,我还是得和你说明白了,我,可能没钱了。”
“哦……”仙道笑着看他一眼,三井有些没来由的紧张,飞快地道:“因为我说要出去历练家里才好不容易答应的,但有条件说我在外期间家族一分钱都有不给,我没办法,家里那些老头子你不知道有多难缠,所以我……”
“那有什么关系”仙道打断他的话,“我养你啊,明天我就去办签证,然后咱们去看自由女神。”他笑着伸手摸了一下三井的头。
三井鼻子有些酸,他拉住仙道的手道:“彰,我不会是负担的,到了那边我会去找工作……我……”

“ 傻瓜!”仙道安慰似地拍拍他的手,“我知道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我懂得的……我喜欢养你,不要往心里去。”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8 20:53

18

仙道是在美国出生的,本身就有美国公民的身份,又是美国著名企业家的公子,因此他办起来比较顺利,日子就在等待签证中一天天过去,两个月后,他已拿到了五天后前往纽约的机票。
走出领事馆,仙道不由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尉蓝尉蓝,晴得没有一丝云彩,仙道眯起眼,不由自主想到那个叫流川枫的男人犀利的眼,他说:“三井可能有危险。”
仙道笑了笑,摸了摸贴身的衣袋,冰冷的“赛茨”已被他的体温晤得有些微热了。路过一家音像店,里面正放着日本乐坛摇滚新星清田信长的歌,那嘶哑的声音吼出真刺人心脏的乐声,

“……我不需要生活,我只要爱情……”

看得见家里那幢黄色的法式两层小楼了,仙道加快了脚步,快到面前时他看见三井从二楼出来走到露台上倚着栏杆向他挥手笑着大声招呼道:“阿彰!”仙道也笑着向他挥手大喊:“我回来了!”
阳光照在三井脸上,他快活的笑容很亮很亮,他夸张地爬到栏杆上站着向仙道做出飞翔的姿势,仙道知道那栏杆很宽,也不是太紧张,只是宠溺地笑道:“小心!”
“小心!”另一个不属于仙道的声音惊恐的大叫!
仙道一怔,“什么?”
站在栏杆上的三井觉得一股尖锐的热气袭来,受过训练的身体本能的伏低一躲,肩上一麻,接着温暖的液体溅到脸上,巨痛从肩上漫延开来,脚下没有踩稳。
仙道脑中一片空白,就看见三井宽大的白衬衫突然染上了一团刺眼的红,然后在风中飘摇,像白色蝴蝶一般从二楼栏杆上飞下……几声枪响划过宁静的海边。
“寿!”仙道撕哑地大喊,拼命向那白色跑去。

他们的楼下是一片沙滩,仙道跑过,。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三井,他的左肩被血染红了,双眼睁得大大的,目光有些散乱,但却还算清醒。仙道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却不敢摇晃,“寿,寿,你怎么样了?”他只说得出这句话了。
三井苍白着脸,慢慢地道:“彰……”
“太好了……”仙道见他回答,心中一阵狂喜,还来不及激动,有人推了他一把喝道:“趴下!”仙道抱着三井趴在地上,几颗子弹几乎是擦着头发飞过。
他努力抬起眼,才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挡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枪,正不知和什么地方躲藏着的枪手交火,他们面前没什么遮掩物,几乎是在一片空地上。
一个男人回过头向仙道喊:“快带大家长进屋去,他们人太多,我们的人还有一会儿才能赶到,你……”还没说完,一发子弹就击中了他,他闷哼了声倒了下去,另一个人赶过来,用同伴的尸体做掩护向远处的一幢小楼连开了几枪,那边寂静了下来。
“快!快走!”他又喊。
三井在仙道怀里挣扎道:“他的枪!”仙道愣了愣,拣起死者掉在地上的手枪交给三井,然后死命抱起三井,不顾一切向屋子狂奔进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听到枪声在外面响,仙道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彰,你没事吧。”三井微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没事,我没不,你怎么样?”仙道努力平稳住呼吸,低下头去看他,三井虽然中了一枪,又从二楼摔下来,但子弹没打中要害,二楼下面又都是沙,因此却没有生命危险。
仙道舒了口气,小心的扶着他,见他竟能缓缓站起来,心中更是大慰。
“这是冲我来的!”三井咬牙道,用牙和右手撕下一条衬衫,仙道连忙替他裹住受伤的左肩。
三井慢慢走了两步,发现行动没什么大碍,自己也放了些心,“外面的人多,你不要离开我身边。”他说。
仙道点点头,三井又用单手推开手中枪的弹匣看了看,哼了一声“妈的,只有两颗子弹了。”
见三井眼中闪过一丝从未见过的凶狠,仙道不由愣了愣,不知该不该把流川给了他一把枪的事告诉他。

屋外的枪声停了下来,三井推着仙道说:“快,上楼至客厅躲到沙发后面。”两人躲了过去,没片刻,传来楼下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三井伏在沙发背后,听见客厅门外一动,飞快举起枪,隔着门就是一枪,门外响起一起惨叫,他又一回身,又一声响后,阳台门外又是一声惨叫。
屋外的人没料到他还有这手,一时不敢冒进,屋里屋外都安静下来。
仙道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历害,一声声分外清皙,时间只过了数分钟,仙道却觉得已是几个世纪那么长。

突然楼下一阵枪响,周围立刻混乱起来,两人听见有人破口大骂道:“妈的!是流川枫的人,这混蛋来得这么快,快,赶紧去把三井寿给抓出来!”
三井和仙道对望一眼,三井安慰似的笑了笑:“放心,我会保护你。”
丢下没了子弹的枪,他从沙发旁的水果旁里抓过水果刀握在手里。
仙道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样才好。

门被狠狠的撞开了,三井奋力把手中刀甩了出去,第一个冲进来的人惨叫着倒了下去,但是,每二个很快又进来了……
三井无奈地一笑,用身体拦在仙道面前,身后却在一瞬间传来一声枪响,三井一怔,看着第二个冲进来的敌人倒了下去,紧接着是第二声枪响,第三个倒下的人……
三井慢慢回过头,仙道面无表情地把他揽到身后,手中的“赛茨”冒着淡蓝色的烟。

门外没有人再进来了,一阵混乱的枪声和叫声过后,流川英俊的容颜出现在客厅。

“寿,寿!”那个黑发的男人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惶恐和焦急,他苍白着脸冲到三井面前,心痛的看着他流血的左肩,“寿,你受伤了。”
三井瞪着他,右手突然一个耳光甩到他白皙的脸上,周围的人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三井冷冷地道:“你玷污了仙道的手,背着我你还干过些什么?流川枫!”
作者: 早安学长    时间: 2011-5-29 10:14

仙道的确很有艺术家的气质,懒散的让人舒服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9 20:00

回复 21# 早安学长


    仙道是很洒脱、世外的感觉,可是这样的人往往也是最难把握的~
早安酱,乃是仙三命?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29 20:01

19

流川没有说话,他抬起眼看向三井。
三井怔住了,流川深黑的眸子里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似乎悲哀、倔强、怜悯、心痛及三井看不懂的种种情愫纠集在一起,三井从未在流川的眼里看过这么多的东西,他的眸子一向是清冽而单纯的……
怒火渐渐从心里退去,接踵而来的是沉重地喘不上气的感觉,竟使他呆在那里无法言语无法动弹,直至宫城跑进来,喊着:“三井,三井,你没事吧?”他才猛然间找回了感觉。

宫城看到他流血的手臂立刻吓了一跳,着急地喊:“怎么搞的?还在这里发呆啊?赶紧去医院啊!”不由分说地拥着他就走。
走出门外时三井又回头看了流川一眼,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长长的流海蔽住了眼睛,三井只看到了他苍白的侧面。

子弹穿出去了,又没伤到骨头,三井松了口气,这只是无大碍的伤。
处理完伤口,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三井走出手术室,看见仙道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发呆,脸上一贯的微笑不见了,现在的他双眼发红,脸色白得像鬼。
三井心中很是不忍,他走过去抱住他,轻轻地道:“没事了彰,没事了,我们安全了。”
仙道把头埋在他胸口,双手死命抓住他的衣服,颤抖着道:“我……我居然杀了人……”
三井心中一酸,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道:“可是你救了我,阿彰,没有你我就死了……”
仙道抬起头,脸色转回一些,他看着三井喃喃道:“我是为了你才做的,对不对?我杀的是想要伤害你的人……”
“是,你很好,你都是为了我。”三井尽量温柔地说,顿了一顿,他眼中浮起一丝坚定,更加搂紧了他道:“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很快就与我们无关了,这里的一切……”

宫城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向三井道:“是丰玉的人干的,上次樱木那事他们也曾暗中搞鬼,阿龙就是他们挑唆的,想乘机和元坊组对着干,他们丰玉还嫩点!”
宫城狠狠地道:“流川已经全面去对付他们了,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三井冷笑一声地道:“三井家全交给流川了,他要怎么干是他的事,与现在的我没关系了!”
宫城一愣,三井又道:“我和仙道很快要走了,离开日本,我也不瞒你,我们去美国。”
“什么时候?”宫城有些急了。
“五天后,”
“这么快……”
双方都沉默了,良久,宫城闷闷地道:“那我去送送你们。”
三井苦笑道:“不必了,你们就放开手,让我去美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自生自灭就好了……”
“那流川怎么办?你们七年的感情,你这样单方面就决定一走了之对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吧!”宫城终于开口说出了这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三井一颤,不由看了看仙道,仙道也正抬起头来看他,三井低下头勉强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宫城你不要说这些了……”
宫城毫不客气地瞪了仙道一眼,道:“不管怎样,流川他是爱你的,你应该知道!”
三井仍不抬头,闷闷地道:“我知道什么,他可从没这样说过……”
宫城不以为然地哼了声道:“你我都了解流川,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他总认为有些话不必要说明白的。”
“不要再说了!”三井提高了声音,转过头道:“不管怎样,我和流川都过去了……”他向仙道伸出手道:“阿彰我们走吧……”仙道的目光有些游移,他努力回复了他的微笑,拉住三井伸过来的手站起来道:“好呀……”两人牵着手慢慢走了出去。

“三井!你一心想逃离这里的一切,只想着你自己想要什么,那么你身边的人呢?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决定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影响?你就这么自私吗?难道你的生活里值得珍惜就只有自由这个词吗?你回答我啊!”宫城冲他们的背影喊,三井的背影有些颤抖,却仍然没有回头。

顿了一顿,宫城的声音有些哽咽:“刺猬头!你给我好好对小三啊!”他说。

仙道牵着三井讳莫如深地微笑了一下道:“好像很多人都怀疑我对你不好呀,伤脑筋……”
三井心中一紧,使劲握了握仙道的手道:“阿彰,你别多心!”仙道就笑,搂住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似地轻吻了一下道:“你不用担心……寿……”

阳光在窗栏上跳动,三井有时候早上醒来总觉得是在做梦。
他的头发长长了,剪成碎发从脸颊柔柔顺顺的渐渐披到肩上,在光线下像深蓝的缎子一样漂亮。
黑蓝地头发垂下来,抚过眼帘嘴角,有些痒痒地,他把头发拢到耳后去,抬眼看看房间里的墙壁上挂满大大小小的照片,空气中不再飘荡着海水的味道,白色的光照在淡灰色的墙壁上,从窗子望出去是鳞次节比的耀眼摩天大楼,三井才慢慢确信自己是在美国纽约曼哈顿的公寓里。
仙道还在睡觉,不到11点他是不会起床的,三井就笑笑,还好他是个自由职业者,不然每天按时上班可真会要了他的命。
那个人现在突然迷恋上摄影了,刚到美国才安顿下来他就备齐了摄影的全套工具拉着他直奔欧洲去了,三井一直怀疑他不是去搞创作而是去玩乐。
他是个天生的艺术家,生活的享乐者,完美的情人,那在欧洲的三个月过得用三井后来的话说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回到美国后仙道的摄影作品迅速得到业内的一致肯定,在各种杂志上发表后稿酬竟然颇丰,但三井知道他的劳动所得并不足以支持他们算得上奢侈的生活,三井自己也出身豪门,但家族一向奉行严谨简约,想到仙道拉着自己在米兰街头不停刷卡三井就觉得好笑,同时也不以为然。

然后5月22日这天仙道鬼头鬼脑的唱着“生日快乐”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说是在巴黎就买好的,三井对他的惊喜礼物这一招已经领教过了,但心中仍雀跃的快乐并着紧张。
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只款式简洁大方的方形耳环,白金的、镶着一颗蓝钻。三井笑出声来:“要我戴耳环?你当我是宫城啊?”
仙道笑得狡黠:“没啊没啊,他带的是左耳,你带右耳就成。”三井给他一拳道:“你这家伙就是不安好心!”
仙道搂着他撒娇似的道:“人家一看到它就知道适合你嘛,你看这蓝钻的颜色就和我眼睛的颜色一个样啊,我都把眼睛给你当首饰了,戴上吧好不好…为了我…寿……”他贴在他耳边拖长了尾音呢喃,听得三井头皮一阵发麻……
“就算我答应你,可是我又没有耳洞怎么戴啊?”三井干笑着搪塞。
“没关系!”仙道眼里的光在三井看来简直可以用兴奋来形容。“我帮你穿好了!”他一面哼着歌一面迅速在目瞪口呆的三井面前摆上了数样工具。
“不是吧?你来真的啊?……”三井无可奈何的苦笑。

“嘿嘿,亲爱的,你敢不敢不用冰块冷冻就直接穿?”仙道笑着扬扬手里冰块和针。
三井哼了一声,“不就扎一个洞吗?有什么了不起,你来啊,孬种才要冷冻!”他叉着腰站在原地把头一歪。

尖锐的针穿过皮肉时三井还是忍不住“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右耳火辣辣的烧着,带着沉甸甸的下坠感。
仙道在他耳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谁说只要戒指才可以定终身?耳环就不可以吗?寿,你要记得这个感觉喔,我亲手在你身上打下了印记,你的终身就定给我了……”
三井愣愣,有些脸红的嗫嚅道:“你这家伙,就不会正经点?什么事给你一说,怎么就那么别扭?”
仙道笑:“好啊,那我就郑重一点”他一溜的就跪在了三井的脚边,一手拉起三井的手,一手摁在自己胸前一本正经的道:“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我对你的爱如永恒的钻石一样永远不变!”

“你真是,烦不烦啊你?……”三井无可奈何的揉着他的头发,仙道就顺势搂住他,两个人开始接吻,吻着吻就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作者: 摩羯旦旦    时间: 2011-5-29 20:08

觉得《野花》里头的三井和流川都很坚强,无论身心,让人喜欢。
而仙道,则很弱,非常弱,典型的文艺男青年,光会讲情调品味精神自由,关键时候就软脚虾的那种。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30 21:32

回复 24# 摩羯旦旦


    虽然偶也不太喜欢这里面的仙道,但是倒是可以理解仙道的做法,毕竟对于仙道来说唯一的姐姐不仅疼他,而且能够给他成就事业的平台,其实对于每个人来说,血缘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吧~
仙道作为一个男人这样选择,我觉得无可厚非~
更何况,仙道其实也意识到了,流川无论如何是不会放弃三的,而自己就绝对做不到这点~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30 21:33

20

三井在家中懒洋洋的理理这里的书籍,又擦擦那里的柜子,仙道在画室画画,没有来和自己嬉皮笑脸,耳根子难得的清净啊~三井打了哈欠,这样懒散的生活过了多久了,骨头都要发软。
无聊的拉开衣柜的门,开始理挂在里面的并不凌乱的衣服。看着里面大量的两人从未穿过的衣服,三井嗤的笑了一声,“如果没钱了还可以拿去卖。”他想象着在自己和仙道蹲在跳蚤市场卖衣服的样子嘴边的笑意就加深了些。
如果俩个人一起同甘共苦,那样的生活才是真正充实的生活吧?
一起卖衣服或是一起做些小买卖什么的,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是仙道是艺术家,那么叫上他一起去体验生活吧,去西藏或是撒哈啦那样神秘而危险的地方吧……为什么他和其他画家摄影家不一样,不去追寻非洲丛林的美丽鸟儿,却喜欢大都会纸醉金迷的生活?
一面胡思乱想,眼睛就触到了柜子里的一角,那里躺着一个夹子似的皮包,三井知道那里收着他们的护照之类的东西。
突然涌上来的兴趣使他笑着打开那皮包翻看起来。里面是些杂七杂八的文件证书之类,基本上是仙道的东西。
三井翻到一本写着法文的证书,打开来看还好用英文同时注解着,原来是法国著名的朱里安美术学院的毕业证书,想起才认识的时候仙道说自己才从法国回来。三井就笑,这小子,还的确是有真才实料的啊,心中就有些小小的得意和自豪。
而这样类似的证书竟然还有几本,三井就有些怔住了,不是法文的,而是英文的,三井反复看了几遍,确认不是因为自己英文不够好才看错,那烫金的精美证书的确是美国哈佛大学开出的,一本社会学学士、一本经济学博士??
博士?仙道彰?经济学?那个穿着拖鞋一面画画一面吸烟的家伙……三井只觉得头有些大。
“这混蛋,还他妈真牛……”他喃喃的道,看看那美术学院的证书,又看看哈佛的证书,却不知道该不该为那个叫仙道彰的牛人骄傲……

慢慢把这个属于仙道的皮包收好,心中却有些莫名的烦躁,那时候他还不觉得这是不安的种子在心灵的最深处黯然滋生,只是不想去发现他和仙道之间有的微妙的差异。

恹恹的提着抹布走到客厅胡乱擦着茶几,仙道也从画室度了出来,倚在门上瞅着他微笑。
“寿,你做家务的样子很优雅很散漫,特别好看。”那个一贯油嘴滑舌的家伙甜甜的恭维着。
三井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一个,头也不回的说:“我如果留起胡子来不是更帅?”
仙道扑过来抱住他道:“你剃个光头都很帅!要不要试试啊?我陪你一起?”
三井回身捏住他的鼻子道:“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陪我一起啊?”
仙道哼哼着道:“当然当然,陪你拖地,陪你做饭,陪你洗碗……还有……”
三井放开他,仙道揉揉被捏红的鼻子暧昧的靠近他道:“将来还陪你带孩子。”
三井斜他一眼道:“你生?”
仙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冷不丁地一把把他扛到肩上,三井的身子突然悬空,不由哇哇叫着手舞足蹈的挣扎,仙道迅速地把他扛进卧室一把扔在床上,还不等他挣扎起来就扑过来牢牢压住了他。色迷迷地笑着在他鬓边沙哑着嗓子低声道:“谁该生孩子那就要试试看了……”
“混蛋!”三井推着他凑过来的脸“现在还是白天吧,你发什么疯!”
“人家年轻嘛,冲动,呵呵……”
“……啊……你别乱来……彰……要去做饭了……”
“呵呵……吃你我就饱了……”
“混蛋……”
仙道的唇很软,这样的嘴特别适合接吻,他慢慢从他的嘴角吻起,一点点撬开他的唇齿……
激情过后他们懒洋洋地握着手并排躺在床上,黄昏暖暖的阳光从他们米色的窗帘透进来,把他们赤裸裸的身体染成金色。

“……彰……我们就这样生活好吗?……”
“傻瓜,我们根本就不要生活,只需要爱情……”
“……你不要学清田那个疯子?笨蛋……”
三井就撑起身体靠近仙道,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伏下头去,爱怜地轻轻吻过他的眉梢、眼睑和嘴唇……

仙道闭着眼享受着他的柔情,在他的脸轻轻拂过自己的嘴边时衔上他的耳垂一咬。
“痛……”三井轻声叫了出来,他的呻吟刺着仙道的耳膜,令他心中颤栗起来。他的手抚上三井劲瘦柔韧的腰。
“不……不要了彰……”他蓝发的情人瑟缩了一下身体,感觉到他的拒绝,仙道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压抑住了渴望,改而揽住他的肩把他搂在怀里。
耳垂上从戴着耳环的地方开始传来一阵带着麻痒的刺痛,三井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他的手慢慢抚摩着自己的头发,心中却第一次感觉到空虚在无声的滋长。“仙道,我打算明天去找工作。”他漫不经心的说。

仙道轻笑起来“找工作?要找什么样的工作?”
三井哼了一声:“东京大学的文凭可以找什么样的工作?”仙道眯着眼笑嘻嘻地问:“你不是18岁就继承家业了吗?什么时候考的东大?”三井做了个不甚回首的表情道:“读了6年才办到的……”
“你好能干啊……我的寿……”仙道抱着他笑。
“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一定要去找个事做了,不然我就要在家里发霉了。”三井恨恨的说,然后若无其事的瞟了仙道一眼:“再说,也可以增加点收入。”仙道眼睛隐隐黯了一下,捏住他的腰笑道:“你现在钱不够花?”
三井拍掉他在自己腰上肆虐的爪子道:“又不是我挣的钱,也不是你挣的!”他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尾音。果然,仙道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半晌才勉强笑道:“我老爸的钱,花花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多得是。
“生活那能永远和实际分开?”三井闷闷的道。仙道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放开搂着他的手背过身去。三井却有些固执的支起身体攀上他的肩膀,“彰……我去找工作,你拍照片赚稿费,咱们先不要住这么高级的公寓,也不要隔天就去听歌剧买东西渡假。然后用我们自己的钱为你开一家画店,你说好不好?”
仙道哼哼道:“随便啊,你喜欢就做啊……”
“哦……”三井靠在他肩上,良久忽然叹道:“耳朵痛。”仙道回过身捧着他的头看了看道:“是有些红,睡觉的时候就不要戴耳环了,小心发炎。”然后慢慢替他把耳环摘了下来。“现在好些了吗?”他轻轻在他耳边吹着。
“恩……”三井笑笑,顿了一顿他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你说我做事总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很差劲啊?”
仙道眼睛闪了一下,还是拍拍他的头笑道:“傻瓜,何必这么敏感?”
三井低了低头,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掠过他的嘴角,他说:“是啊,只要两个人高兴就好,有问题的话就等问题来了再说吧。”他爬下床去,利落的穿着衣服,仙道看着他套上内裤,灰色的棉质布料包裹住他泛着蜜色光泽肌肤细腻的紧翘臀部,然后年轻而美丽的身体随着他流畅的肢体动作一点点被黑色的套头衫和水磨蓝的牛仔裤掩盖,却更生出一种诱人想象的美感。
“寿,我们一定没问题的。”他说。
三井回过头笑道:“是啊,我们会一直快乐的。”

曼哈顿的阳光炫斓明艳而带点淡淡的酒醉般的诗意,像流影一样从指缝间穿过,如同秋水的透亮,折射出飞舞的颜色四面八方包围溢透着他们生活中每一个回眸一个颦眉。他们快乐的日子悠悠的就过了半年。
作者: 早安学长    时间: 2011-5-31 11:18

回复 22# 爱之炎


    准确的说是ALL三的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5-31 20:06

21

三井找到了一份在美国人开的武馆里教日本剑道的工作,仙道仍是主要以画画为主,渐渐有些熟识的人会找他买些作品,他也不时把摄影拿去杂志社换点稿费。
两人的收入虽然说不上可观,但节俭一些,他们的日常开支也算可以维持。在三井的坚持下,仙道向家里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少,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也改了不少;三井开心的看着两人似乎终于过上了平静平凡自食其力的自由生活。

然后毛衣换成了厚厚的棉衣,圣诞节也在一片清脆的铃声和喜洋洋的“Marry Christmas”中到来,到处是各式各样的Party。
仙道和三井去参加《国家地理》杂志社的晚宴,他们是应在杂志做美术编辑相田弥生所邀,弥生不仅是仙道在日本的好友相田彦一的姐姐,而且更早于彦一在仙道当初还在美国读书时就与仙道认识了。
仙道回到美国能那么快就在摄影界小有名气,也和著名的《国家地理》的美术编辑相田弥生的大力推荐分不开的。弥生总是毫不掩饰她对仙道的欣赏,对他和三井的爱人关系也表达了祝福之意,所以说她现在是仙道和三井在美国最好的朋友也是毫不为过的。

宽大的大厅中间是被各种礼物和装饰品包裹得五彩斑斓的巨大圣诞树,到处充满了悠扬的乐声和熠熠生辉的灯光,人们在欢乐的歌唱舞蹈喜气洋洋的相互表达节日的美好问候。
三井觉得心情也感染了节日的快乐,令他从心里由衷的喜悦。
他和弥生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一面慢慢喝香槟一面看着仙道偷笑,那个1米90公分高风度翩翩的年轻帅哥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依旧很显眼,脸上挂着完美绅士范本似的迷人微笑,操着多种语言在人群里左右逢缘。
三井随口弥生问:“那小子会几国语言啊,我看他已经抛下英国人德国人法国人去和阿拉伯人答讪了。”弥生也随意地道:“大约6种吧,他从小就满世界乱跑。”
“哦……”
弥生盯了他一眼道:“关于仙道的过去和家庭,三井君了解吗?”三井淡淡地微笑了一下:“他没说,我也懒得问。”
过了片刻,三井突道:“在家的时间或者从前和彦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彰是个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但是第一次和他参加这种上流社交,却发现比起孤傲的画室,他更适合这种场合。”
弥生不说话,三井顿了顿转头向她笑了笑,“这才是真正的仙道彰对吗?相田小姐。”弥生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不擅长语言,因为她仍不知该怎样回答三井的话,她笑了笑,却觉得表情分外勉强。

那个很快就成为宴会宠儿的贵公子似的仙道彰终于摆脱了一群名门淑媛的包围向三井和弥生走了过来。他呼了口气叹道:“好累好累,好久没应付这种场面了。”
三井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道:“可是你很开心不是吗?”
仙道连忙拉住他的手撒娇似地笑:“没有你在身边,我怎样也不会真正高兴啊,寿,记得从现在开始别放开我的手啊!”说完紧紧捏牢了他的手。
三井用另一只手在他额上弹了一下,骂道:“傻瓜。”

“Prince!”有个女子优美的声音喊。
仙道一愣慢慢转过头去,三井看见一个打扮高雅时尚的年轻女人站在他们前面。
这女人有一头浓密的略为卷曲的黑发,长长的披在背上,脸颊有些消瘦,有着地中海风格的深刻五官;她的皮肤很白,就象盛开的玉兰花瓣,她的嘴唇丰满优美象要诱人亲吻一般红润;她还有媲美模特的高挑曼妙的身姿。
而最让三井吃惊的是她深遂的蓝眼睛,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三井心中莫名的升起忐忑。
她带着笑意注视着仙道,三井才蓦然惊觉,原来她的眼睛和仙道很象……

弥生惊讶地喊了出来,“玛莲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向弥生微笑了一下,唇边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弥生,你以为纽约有那里的Party是我不能去的?”她说。
仙道脸上慢慢恢复了从容的笑意,在三井诧异的目光中向女人张开了手臂道:“莲姬……”玛莲娜走近他,两人拥抱在一起,玛莲娜轻轻拍着他宽阔的背低喃道:“Prince!我的小弟弟……我有多久没见你?你回来那么久,竟然就狠得下心不回家看我?”她美丽的眼睛里涌上的是悲喜交加的泪水。
三井站在一边突然觉得大厅光线太亮,水晶玻璃的灯饰照得人一阵眩目。

久别重逢的姐弟结束了拥抱,仙道笑着拉过在一旁的三井道:“寿,今天向你隆重介绍我的姐姐;玛莲娜小姐,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所以看起来有些不象是吗?她喜欢叫我Prince!,她说那她的专利。而我喜欢叫她莲姬,我想你可以和我一样。”
玛莲娜笑了一下,三井却敏感的发现她的笑容里没有温度。她接过仙道的话道:“自从父亲去世后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Prince,你不向我介绍你的朋友吗?”
“这是我的爱人,莲姬。”仙道慢悠悠的道,声音虽然仍是那种懒洋洋的调子,但任何人都能从中听出他的坚定,众人都是一愣。
三井没料到他那么坦白的就向自己的姐姐宣布了他们的关系,突然之外心中也甜甜的甚是欣慰;同时竟没由来的紧张了起来,呆了呆见玛莲娜的蓝眼睛正炯炯地注视着他,连忙向她鞠了一躬道:“初次见面,我是三井寿。”
玛莲娜礼貌地笑笑:“久仰。”口气中却充满了疏远,下一刻她已转头向仙道讥谑地笑道:“这是第几个?”
三井和弥生都是一怔,仙道皱了皱眉,却仍是笑着直视玛莲娜的眼睛道:“他是唯一的一个,莲姬,你不要再和寿开这种玩笑。”
“哦,那么好吧。”玛莲娜笑笑应着,似乎漫不经心地又扫了三井一眼,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三井低下头,不愿再看玛莲娜耀眼的美貌。

“三井君,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吧。”弥生忽然挽住了三井胳臂说,三井怔了怔,随即向弥生笑道:“乐意奉陪,相田小姐。”
“寿……”仙道喊了一声,却有些犹豫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三井心中微微刺痛,脸上却仍是淡然的向仙道笑着道:“你们姐弟久别重逢,我就不掺和了,有话你们谈。”

仙道还想说什么,玛莲娜已挽住了他笑道:“Prince,你来,我的确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今天就是特地来见你的。你陪我到外面露台走走。”
仙道怔了怔看着这好久不见的胞姐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只得向三井歉意地道:“对不起寿,我去去就来。”
三井笑笑道:“我没有关系,你去吧。”
仙道又向弥生道:“弥生,拜托你照顾寿。”
弥生笑嘻嘻地挽着三井的胳膊道:“快去快去,我巴不得和三井君单独相处呢,呵呵。”
玛莲娜向两个点点头,客客气气一笑道:“失陪了两位。”便挽着仙道迳自走开了去。

三井沉默的注视着那对醒目姐弟的背景,看到不时有人过去向他们特别是玛莲娜招呼,玛莲娜优雅地回应,骄傲地向人介绍挽着的仙道“我弟弟。”
弥生淡淡地对三井道:“玛莲娜?格莱?费拉里斯,占全美1/4娱乐新闻市场的威龙传媒的年轻女总裁,你听说过她吗?”
三井笑了笑:“又是有钱有势的显赫家族啊,真是麻烦。”

仙道直到宴会结束了才独自回到三井身边。三井看看他明显不善的脸色仍旧什么也没说,默默牵着他的手向弥生道了别回家。
一路之上到回家之后仙道都异常的沉默,英俊的脸上失去了一贯的懒洋洋的微笑。
三井也不理他,甚至睡到了床上俩人也是破天荒的背对着背……良久,三井淡淡的道:“你姐姐蛮漂亮的嘛,和你其实挺象,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仙道“啊……”了一声,却并不接话。
三井又道:“你真没回去看过她?这样不好吧?连我都要说你了,有空回去看看吧,那毕竟是你姐姐。”
仙道闷闷的道:“我有打过电话的……”

“哦……是吗?”三井淡淡的道,心中却酸楚起来:什么时候?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吗?虽然我不想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我们是情侣不是吗?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分享你的苦与乐?从显赫的家庭中逃离,这样的你,有着什么样的过去?我原来以为我不会在意,但是没想到我还是会为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而耿耿于怀,因为我早已不知不觉爱上你,想与你厮守终身……

“彰,你什么也不告诉我,什么也不想让我知道吗?”良久三井慢慢的道。
仙道又沉默了片刻,突然翻起身扳过三井,注视着他。
“寿……”他喃喃道,幽深的蓝眼睛浮现出让三井心痛的寂寥和疲惫,他的仙道竟然会有这样的表情,那个每一细胞都渗透着骄傲的仙道竟然也会彷徨……是因为他吗?……
三井怔怔的看着他,突然狠狠的揽下他的头颈吻住了他。
在唇齿的激烈纠缠中欲望渐渐蔓延至整个身体,仙道越来越沉重的呼吸落在三井肩颈上,双手大力在他腰臀的曲线上抚擦。
三井抬起一双已变得湿漉漉的眼眸望向仙道,黑暗中他带着水色的面容分外妖娆,他轻喘着道:“彰……想要吗?”看着仙道的脸颊已染上了红晕,连眼睛都已经火一般炙热滚烫,于是他修长的腿缠上仙道,“进来……”他低低道。
作者: dodoball    时间: 2011-5-31 20:51

喜欢这里面的流川和三井,都是对自己的选择特别坚定的人。
这里面的流川几乎是完美的啊T T,看文的时候一直在心里督促作者最后一定要把三给流川orz

仙道比较摇摆不定……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1 20:10

回复 29# dodoball

放心好了,最后三还是流的,要不偶也会灰常伤心的~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1 20:10

22

连日来天气都阴沉沉的灰暗着,这天吃过午饭后竟意外有些放晴,冬日的阳光照进客厅,虽然苍白却仍带来些暖意。
三井喝茶仙道喝咖啡,两个人一人窝在一张沙发上,却都沉默着。良久,三井拢了拢头发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叹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仙道很快抬起头,却有些躲闪着他的眼睛道:“你说什么?”
三井笑笑,笑容却像冬日的太阳一样青白。“那你要说什么?”
“我……”仙道有些语塞。低头慢慢喝了口咖啡。
“是啊,你的确该说说你了……”三井淡淡的道,口气中却蕴涵了难以言喻的不容拒绝,仙道用眼睛瞟了瞟他,看到他锁起的硬朗眉头,第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令他感到无形的压迫。

良久,仙道慢慢地道:“你既然知道我姐姐是谁,那我老爸是谁,你大概也猜到了,威尔?费拉里斯。当年他被称为美国传媒业的神话,一个白手起家的有一半意大利血统的美国青年。
他有那样的成就很大程度一方面是他自己的努力,一方面也得益于他大学同学,他的妻子,莉莉?格莱。她是美国钢铁大王格莱家的女儿,她也是莲姬的母亲。他们是非常恩爱的夫妇,可是莉莉夫人在莲姬小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我老爸因此伤心欲绝。
在过了两年黯然神伤的日子后寂寞的老爸遇到了我的母亲,她叫仙道凌子,是在美国的日本留学生,可能是我老爸太有魅力了,我妈妈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情人,后来他们就有了我,可是我老爸不爱我母亲,从来都没爱过……”

仙道低下头,声音里是说不出黯然,顿了一顿他又道:“所以他从来没打算娶我母亲,我母亲生了我也没得他的照顾,只好一个人带着刚出生的婴儿回了日本。
那些年我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她过得很苦,真的,那男人当我们母子从不存在一样,连问候都未曾有过一个。
后来我六岁的时候他突然来了日本,说要认我回去,我母亲虽然舍不得我,但想着就算自己得不到那男人的爱,好在他还是掂着孩子,而且在美国我可能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前途也许会更光明,所以她还是答应了父亲把我带去。
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母亲哭着送我走,她一直拉着我的衣角不肯放手,保姆把我硬抱了去,她立刻就晕倒了,我那时知道母亲不是不要我,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有父亲母亲,一家人却不能在一起。
可笑的是母亲一直以为父亲是因为爱我才要接我去,后来我知道他不爱我就像不爱我母亲一样,只是因为我的姐姐莲姬非要有个弟弟和她一起玩,而老头子既想满足她又不愿再结婚生子才把我认回去,那老头子只是想给他爱的宝贝女儿带回一件她想要的礼物罢了。
‘Prince’这个名字也是莲姬取的,因为她想要个王子弟弟,我仙道彰只是一件礼物啊……
除此之外,在费拉里斯家里,我什么也不是……
莲姬才是家里唯一的宠儿。对于我的姐姐,我恨她,因为她的心血来潮,把我从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身边夺走,她一直爱那个不爱她的男人,我本是她唯一的安慰,在我走后她郁郁寡欢,两年后悲伤的死去,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可是我又是爱莲姬的,在那个冷漠的家庭里,她是唯一一直照顾我关心我的人,我知道她爱我是真。
我对她的爱与恨同样强烈,就如同我对费拉里斯这个姓氏的感情,有时我无法面对他们,所以只好逃开。”

“那你恨你父亲吗?”
“恨吗?不知道啊,爱也好恨也好,我对那个有着父亲代码的男人没有感觉了,也许曾经有过,可是不管我成为品学兼优的高才生,还是放浪形骸的混蛋,他始终没拿正眼瞧过我,我的感觉便也渐渐磨没了。父亲对于我来说,后来只意味着信用卡和钱夹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天色似乎在仙道悠长的讲述中黯淡下来,周围是灰白的颜色,窗外看不见天空的蓝,白云的白,38楼的高层公寓窗子用的是加厚玻璃,隔开了尘世荡气回肠的呐喊,听不到鸟的叫声和风的流动。
骄傲的仙道,天才的仙道,优雅的仙道,慵懒的仙道,漫无目的的无动于衷的笑嘻嘻的仙道,曾经的仙道慢慢逝去,只留下这个背光坐在沙发里的灰色的男人在一点点拨开自己满是尘灰的伤口,冰冷的鲜血流出来,一点点在他们家的地板上溢开,渐渐沁湿坐在对面的三井的脚。

良久,三井努力使声音平静的开口问道:“那么你姐姐昨天找你就是想和你叙叙旧?”仙道点燃了支烟,斜斜叼在嘴里,蓝眼睛里的暗潮汹涌被掩饰在一个轻漫的微笑里。
“我老爸三年前死了,莲姬继承了家业,这是想当然的不是吗?她也曾经叫我回去,我没答应,她也就没有坚持。但是她给我的钱更甚于我老爸的数倍,也更加放纵我,她说只要我喜欢的,做什么她都不反对。可是现在她却非要揪住我,真是好笑啊……”
三井的嘴角动了,勉强扯出一个有些破碎的苦笑“她不会是要你回去继承家业,娶个名门淑媛生几个健康的继承人之类的吧。”
仙道讳莫如深地看着他慢慢的道:“你猜对了……”
“我靠……”三井低低的骂了一声,顿了一顿他转过身去抓起烟盒抽了只烟,自从和仙道同居以来,三井基本不再吸烟了,他把烟叼在嘴里,手却有些发抖,打了几下竟都没把火机打着,他懊恼的狠很把烟揉碎了,连着火机一起掼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显赫的家族都一样可笑,而这种二流肥皂剧一样白烂的情节却要是要在我们身边上演,换个玩法好不好,起码新鲜点,混蛋……”他说,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

开门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是三井第一次听到仙道叹气,在窗子渗进的白光中他的叹息就像绵绵长长的细线,悠悠绕进三井的五脏六腑,缠得他心中一片荒芜。



时代广场无论白天夜晚都亮丽醒目,鲜艳的色彩在街道上流动,到处是兴奋的面孔,就如同美国这个精力旺盛的国家的缩影。只有在黄昏的时候,这个纷乱烦杂的地方露出一丝慵懒的疲态。

在白与黑交替的时间,灰是城市的面纱,朦朦胧胧的罩在霓虹灯、电子广告牌、街上勿勿走过的女郎染过的彩色头发上。

三井抬起来,纽约冬日的天空是灰白的,拥挤的摩天大楼把这灰白的天空又切割成了不规则的小块,天空失去了它无边无际的广阔意义,像缄默不语的狭小井口一样压抑的得人喘上气。
手心似乎还有被仙道握过温度,他笑嘻嘻的说:“寿,记得别放开我的手啊!从现在开始……”

50里长的“伟大的白光大道”在三井眼里变得如此黯淡,这行人摩肩接踵的街道上举目四望却似乎空无一个,这个抛弃了你的世界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伤心的青年在庞杂的街道上独自徘徊。

脚步沉重的回到公寓,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开门,门就哗的被拉开了。“你回来了。”仙道有些紧张的说,连忙把他拉进来,爱怜地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 “下次不要无声无息地一个人跑出去那么久。”
“我做了晚饭,过来坐。”
他拥着三井走到餐厅。面对一桌子自己最爱吃的菜三井却面无表情,两个人坐下,三井低着头只管吃饭。仙道不时给他夹菜,还把仔细挑了刺的鱼肉放进他碗里,但除了“吃点这个”这类话他也再没说别的。
吃完饭三井习惯性的要去洗碗,仙道连忙拦住他道:“我来,我来,你休息一会吧,寿。”
三井也不与他争,默默走回客厅坐下,打开电视一个接一个的换台,仙道收拾完了厨房走进来,见电视遥控器丢在地上,三井靠在沙发上盯着一片雪花点的电视发呆。
仙道走过去拣起遥控器顺手关掉了电视然后挨着三井坐下,把他搂在怀里,三井默默地任他搂着,过了一会感到仙道温热的鼻息落在颈上,嘴唇也轻轻在他耳边撕磨,三井不露痕际地避开他,淡淡地道:“彰,这样是没用的……”

仙道怔了片刻,双手按在三井的肩上把他扳过来面对着自己,慢慢地道:“寿,你不相信我吗?”三进默默无言地看着他,蓝黑的眼里竟带上了一丝仙道从未见过的哀怨,仙道心中最软柔的地方被这眼神一触,意感到从未有过的些许疼痛。
“寿,你要相信啊,我们可以在一起,可以幸福的啊……寿……”他把头抵上三井的肩膀郁闷的道:“那家庭从没管过我,凭什么现在面临危机的时候却来烦我,可恶啊……”

三井沉默片刻,脑中突然浮现了出了那烫金的精美的哈佛的证书,似乎是对仙道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道:“彰,你真的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去继承家业吗?”
仙道迟疑了几秒,仍是坚定的道:“也许以前有个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心中最重要的是怎样和你一起生活。”
三井看着他,良久,他过去捧起仙道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喜欢艺术家仙道彰。”他说。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2 19:51

23

圣诞过后就是新年,“Marry Christmas”变成了“Happy New Year”,东京仍是热闹。
大公司的员工们很多都放假了,只有少数还在加班,流川走进三井财团的大厦时毫不意外地发现楼里冷清了很多。
他仍旧面无表情上了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他知道,在其他人眼里,他只是个单纯的工作狂罢了,无论假日公休,他每天都有至少10个小时泡在办公室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在心中轻蔑的想:流川枫依旧是流川枫。

打开办公室的门,几个秘书都被他放了假了,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桌上插了一大束芬芳的百合,益人的香气令精神一振,百合花束上有一张粉红色的卡片,写着“流川学弟,生日快乐”几个字,落款是“彩子”旁边还画了张笑脸。
流川一怔,才蓦然想起今天 是1月1日,自己的生日。
流川心中涌起一阵暖意,长久以来,彩子和宫城都是自己最有力的支持,他们,是真正的好朋友啊。

流川在办公桌前坐下,翻开最新的文件,不管怎样,又是新的一年了,而他也又大一岁。还要继续努力啊,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流川直起身体,活动着有些发酸的关节,秘书们都不在,自己叫外卖来吃吧。
嗯?餐馆的电话在哪?正翻找间,电话铃毫无预警地响起,在空阔的房间里声音大得出奇。

流川竟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怔了怔摸出手机,这是个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他看了看彩屏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慢慢按下接听键时手指竟没由来的有些抖。
“喂……”流川静静地说,那边传来的一片寂静,隐约有一个人悠长的气息。
流川也不说话,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等着,那边也没有声音,仿佛大洋那边沉坠坠的黑暗从无线电波中传来。
良久,流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音乐的声音“HAPPY BRITHDAY TO YOU ……HAPPY BRITHDAY TO YOU ……”

电话挂断了,流川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所有的感觉都失去了,只有那音乐的声音包围着自己,复杂而温暖的……令眼眶有些湿润……

宫城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推开财团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毫不意外地看到面无表情的流川坐在桌前埋首苦干,他耸耸肩苦笑道:“你果然是少有的工作狂啊流川。”
流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多年来的默契令宫城知道他这一眼至少有两个意思“(1)你不是和彩子约会去了吗?(2)有事吗?”

宫城对他的惜言如金也无可奈何,连忙着:“我本来和彩子决定去吃大餐的,可是一想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大家兄弟一场,又是大过年的,于是决定今天还是帮你庆祝最好,我们已经订了桌子,现在特地来喊你。”
流川垂下眼,淡然道:“不必,给我叫个快餐来就行。”
顿了一顿又轻轻说了声:“多谢。”
宫城一怔,却见他又已经埋首案间了。

愣了半天,宫城显得有些烦躁,他在屋里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似地对流川道:“我说你这样是为了什么?那个任性的混蛋也许两年后他会回来,可是你我都知道那承诺只是他逃脱的借口,十有八九他……你……值得吗?”
流川依沉默着,良久,他缓缓地说:“我只有他……”
宫城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了,“那你就这样傻傻地守着?你清醒好吗,流川,三井走了,他和那个仙道彰跑了!”
流川抬起头,目光里闪过一丝凛冽,竟看得宫城一吓,他冷冷地道:“我还未输给仙道彰,寿一定会回来的!”
宫城不以为然地扬了扬嘴角,“你就那么确定?为什么?”
流川又垂下了眼,须臾,他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爱他……”

“我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放他自由;因为爱他,所以努力守着他可以归来的家;因为爱他,所以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却无法对那个人当面说出他的爱意……

宫城怔住了,张着口说不出话来,蓦地,鼻子很酸,眼眶似乎湿了,耳边传来流川淡淡的声音:“你哭个什么?”
宫城用力擦了擦脸狠狠地道:“妈的!那小子若不回来,我去美国绑也把他绑回来!”
流川嘴边慢慢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笨蛋,你能把他的心带回来吗?”

他凝视着霓虹闪烁的窗外,仿佛在环抱情人动人的眼眸。

“我若要他回来,就要他完整的回来……”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3 22:35

24
纽约三月的阳光开始明媚起来,仙道意外的接到了被称为“美国艺术界最负盛名的景观”——惠特尼美术双年展的邀请,可以说得到了打开美国乃至世界艺术界大门的钥匙。

从圣诞节以来的三个月他们一直在艰苦的忙碌,仙道为了证明自己作为艺术家的能力,在痛苦的创作;三井仍旧坚持不依靠费拉里斯家族,自己又找了一份小职员的工作,虽然没多少收入,但加上原来武道馆的收入,也算可以独自支持起他和仙道两个人的生活了。他让仙道不要管钱的事,只要心无旁骛的安心创作,为展览做好准备就行。费拉里斯家族并没有给他们施加什么压力,两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而更意外的是三井某天在街上被人拉住,原来这人是著名的CD香水的广告策划,正在计划拍摄他们新款男用香水的广告,那人在看到三井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他是新广告模特的不二人选……
这次相遇被三井称为意外之财。

虽然不用仙道从家里要来的钱也给他们带了不少困难和烦闷,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想干嘛就干嘛。
例如用惯了高级材料的仙道就宣布用平庸的颜料画不出鲜亮的色彩,块把钱的素描纸无法表现质感等等,结果为了满足他创作的“奢侈”两个人只好吃了几星期的泡菜白饭,直到三井拿到了广告的报酬,两人跑去大吃一顿,结果第二天都闹肚子……

尽管如此,但三井的内心觉得这样有着酸甜苦辣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至少他们的快乐不再建立在空虚的物质享受上。
“就这样穷而快乐的努力吧,然后真正喜悦的看着生活在自己手下改变。”三井常常这样想,贵公子出身的两人竟然能挺下了这段潦倒的日子,实在是不容易。
现在春天了,似乎一切阴霾的天气都将过去。

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双年展开幕的这天天空晴朗,仙道和三井的心情也如同天气,仙道显出了少有的兴奋,拉着三井在诺大的展厅里逛来逛去,展厅里人群熙攘,随处可见美国各界各流。
“寿,寿,你看是安吉莉娜?朱莉耶,我要不要去找她签个名?”
“还有那边,你知道那个男的是谁吗?纽约州州长唔!”
“那里那里,H?J?威尔科克斯!我最喜欢他的摄影作品,这次他也有参展,喏,那就是他的《花环》!”

三井有些好笑地看着孩子般雀跃的仙道。这个看上去意气风发的英俊青年,谁会想到几天前他还为了创作、生活、工作等事情烦恼得面目憔粹,胡子头发都留得乱七八糟像个邋遢的乞丐……

“寿!寿!”仙道突然激动地紧紧捏住了他的手,“你看那里!”三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两个黑西服的男人站在一面墙前,一面看,一面小声的议论着,那墙上挂的正是仙道参展的八副作品。

“雅克?邦科夫斯基,戴维?乔,这次展览特邀的四位评论家中两个,他们,他们在认真地看我的作品!”仙道凑近三井的耳边小声说,声音竟有些发抖。“恭喜你了,彰。”三井由衷的说,一面踮起脚在他脸上迅速吻了一下。
“多谢了宝贝。”仙道搂着他使劲回吻了一下,然后一手理了理头发,下定决心似地道:“我得去和这俩大人物打个招呼!”

他牵着三井走了过去,尽力用平静的声音道:“邦科夫斯基先生,乔先生,您们好!”
两位评论家回过头来打量着他“你是?”
“我是仙道彰”仙道说着伸出手去。
“哦!”两人对望一眼,依次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
“这真是一次空前的胜况,这么多优秀的作品一起出现,真是令人兴奋啊先生们。”仙道微笑着说。
“哦?”戴维?乔扬了扬眉,嘴边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你是说你的作品也是在优秀作品之列吗?仙道彰先生?”
仙道和三井同时一怔,仙道脸色微微一变,仍旧挂着微笑,“对不起,我并没有标榜自己的意思,只是不想质疑展览的水平,我一时忘了两位的意见是要留到评论上发表的,失礼了。”

雅克?邦科夫斯基略一颌首礼貌地道:“无妨”戴维?乔却已转向了三井,从头到脚将他掠了一眼又看了墙上仙道一张男子肖像素描作品,笑道:“你就是仙道先生素描里的摸特吧?”
三井只觉得他那满含玩味的目光很不舒服,硬邦邦地道:“是。”
男人又笑了一下,“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也是CD新广告里的模特Hisashi 吧。”
三井不奈烦地点了点头,却见他笑着向自己伸出了手说:“久仰。”

三井怔了怔,看了看仙道,仙道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看他又看看戴维?乔,出于礼貌 ,三井还是勉强伸出了手,戴维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却在三井刚要缩回时使劲握住了他的手,凑到嘴边吻了一下,所有人都是一惊,还没回过神,却见戴维已笑嘻嘻地从三井身边走过,三井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低地说道:“你真的是个尤物”。
三井顿时气白了脸,刚要发作,已见仙道一手搭上了戴维的肩,阻止了他的离开。
戴维?乔转过身,见仙道冷冷地瞪着他沉声道:“道歉!”
戴维偏偏头讥笑道:“什么?”
仙道又说:“我要你向三井道歉!”
戴维拂开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轻谩地笑,“我有说错什么需要道歉吗?他难道不是尤物?……”
话还没落,仙道已一拳重重地挥上了他的脸,打得他猛一个踉跄,若不是被旁边的雅克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便要当众摔倒在地了,周围一片抽气声,仙道轻蔑地瞪着他,冷冷地道:“我的作品给你这种败类评论才真是丢人!”说完拉着三井头也不回地走了。

戴维?乔站直了身体,擦了擦破皮地嘴角冷笑道:“可是我一定会给你评论地,仙道彰!”
雅克皱皱眉道:“你太过分了,乔!”
戴维狂妄地笑道:“我就是看上了那个漂亮的人儿,那又怎样?”


“彰,彰……对不起啊……”从博物馆出来走在街上时,三井有些惶恐地对仙道嗫嚅着道,他清楚地知道这次画展的评论对仙道这样初露头角的年轻画家意味着什么,能挤进画展已是万分不易了,有个好的评论很有可能使他一举成名,真正挤进画家的行列,反之则可能马上毁掉他的艺术生涯。纽约的天还是晴朗的,三井却觉得严冬的寒意还遗留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道歉?寿……”仙道脸上已回复了从容的微笑,轻轻捏了捏三井的手。“我没保护好你,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啊?”
三井皱起眉道:“我不需要人保护,你不揍他我也会让他满地找牙的,只是,只是那家伙是画展的评论,我担心……”
“傻瓜,我打了他,他再说我的不是就等于自打耳光,再说,除了他还有其他三位评论家呢?难道这种严肃的画展靠得不是实力?”
“……嗯,我相信你,彰……”

“我们现在站在什么地方?寿”仙道突然问。
“时代广场啊。”三井疑惑地看看周围。
“不!我们是站在世界的十字路口!”仙道大声地说,“总有一条路是适合我们走的!”
“是……”三井笑着回答,两人牵着手站在街上,仰望着林林总总的摩天大楼,周围是一片热腾腾的繁华景象。

“寿,你看!”三井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CD新的香水广告,上面是穿着白色衬衫偏着头伏在一处古香古色窗台上的三井,旁边的广告词是“梦与现实”,在众多美女肖像的招贴中,那个眼神如水一般清静又迷离的男人是如此醒目。
作者: 摩羯旦旦    时间: 2011-6-3 22:44

每次多看一点,感动一点三井的坚强与专注,就更鄙视一分仙道爱的软弱以及那份“艺术气质”。。。虽然他的言行和选择可以理解,可是还是被三井衬托的如此让俺不爽。。。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4 20:40

回复 34# 摩羯旦旦


    呜呜呜,旦乃终于不支持仙三了,偶是有多么感动~
俺三,的确是坚强与脆弱的混合体~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4 20:40

25
春天开始有雨了,雨下得不大,却足以使脚下的路变得湿漉漉,天已经黑了,三井从公共汽车上下来,撑着伞匆匆向家走去。他现在虽然做了两份工作,很是辛苦,但他的心中愉悦地充实着,而且仙道的努力也马上要有收获了,仙道的作品在惠特尼双年展上很受业内人士的肯定,已经有人出价向他订购绘画了。
路过报刊亭的时候,三井看到了新的《艺术论坛》“已经出来了吗?”三井欣喜地想,“一定是好消息吧,仙道。”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用跑的向家里奔去。
“彰,我回来了!”兴冲冲地三井使劲推开了家门,却在下一秒愣住了,屋子里静悄悄一片漆黑,像空洞的眼睛无言地瞪着他。
“彰!仙道!”三井又喊,蓦然间有一股莫名的惧怕抓住了他的心脏,他慌忙摸索着开了灯,光明回来的时候他又是一怔,屋子里一片狼籍,像遭了洗劫一样。
“彰!”他快速的冲向每一个屋子,厨房、卧室、画室、浴室……没有,每一间屋子都空荡荡的,每一间都没有仙道,他松了口气,又被另一种焦虑填满心头。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看见几本摊开的杂志堆在茶几上,拿起头一本一看,新的《艺术论坛》头几页就是惠特尼双年展四人谈……

黑色的铅字跳进眼里。
“……但不得不提,一小撮败笔夹杂其中,一个叫做仙道彰的狂妄年青人,我不能把他看作是一位艺术家,他的技巧如此平庸,视点狭窄,立意偏激,就这么大胆在公众面前展现他愚蠢的直觉……”
——约翰?戴普
“我不知道是否该尊重他在作品所采用的冒险构架,也许年青人的轻狂使之觉得这是一种全新的开始,但在我们的眼里恰恰相反,他既没有抓住当代文化的主流与碎片,也没有品味和展望到历史与未来的精彩浩瀚……”
——柏梅拉?M
“你想明了本届惠特尼双年展为什么被公众认为越办越糟糕,那么就去思考一下某位‘年青画家’的作品,他唯一看得下去的作品是一张素描,但还不是因为他那只能和刚入校的学生并论的技法,而是因为他幸运地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模特……”
——戴维?乔
“珍珠的瑕疵——本次双年展上的另类,他有着惊人的不确定性,但我不能苟同他的艺术观点……”
——雅克?邦科夫斯基
《艺术论坛》、《纽约客》、《时代》、《艺术报》……
字迹开始模糊,三井觉得仿佛被抛到了一个无底的旋涡当中,脑中嗡嗡作响,疼痛从指尖出发,渐渐蔓延至全身:“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们残忍……彰……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他……”
三井把书丢开,就那样坐在沙发上捂住脸。窗外一片黑暗,只有哗哗的雨声。

玛莲娜?格莱?费拉里斯坐在宽大华丽得惊人的客厅精美的沙发上,优雅地慢慢喝着奶茶,一面从膝上摊开的杂志上从容地抬起眼,瞟了瞟面前那个气急败坏脸色不善混身湿透的高大男人,然后不悦地皱皱眉责备侍立一旁的下人:“怎么不先带少爷去换衣服?还不赶快去拿毛巾。”
女仆诺诺地连声应着,仙道彰冷笑一声,狠狠地道:“不必了。”
玛莲娜看着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道“怎么了,Prince,是因为你的画被评论家们贬得一钱不值才这样生气吧?”
她的声音充满了亲昵的揶揄,仙道冷着脸道:“如果我的画真的一钱不值我就只该躲起来羞愧而不是跑来找你,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玛莲娜平静地迎着他愤怒的目光,轻笑道:“自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会如此关心你为你用尽一切计俩?”

仙道只觉得心中集攒的怒气一点点上涌,他毫不克制地高声道:“你倒很坦然,我原来就有些奇怪,我虽然很不错,但我的名气并没大到可以令惠特尼双年展发参展邀请给我,必定是有很具名望权势的人背后推荐我。我本想过你,但也仅仅理解为你是出于姐姐的一番好意,所以我那么努力地准备,只想证明我仙道彰的确有资格在这个全美最著名的展览占一席之地,也证明我的推荐人不愧于伯乐。可我现在才知道,你把我捧上高峰,只是为了从最顶点狠狠把我摔下来,四个著名评论家在多份权威杂志上不惜笔墨地同时鞭挞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年青画家,我仙道彰好大的面子,你就不怕适得其反,我反而更加另类出名吗?费拉里斯小姐!”

仙道的声音满是讥讽,玛莲娜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道:“不要老是仙道彰的叫自己,你是Prince?费拉里斯!我的弟弟!费拉里斯家的少爷!”
仙道冷然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名字,我从一出生就拥有它,在我心中它的地位远远胜过那个半路增加的可笑的Prince?费拉里斯!”
玛莲娜脸上瞬间变得苍白,她哀伤地掩住了眼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对家族的恨意永远如此强烈?想想你的过去,想想你当年那么拼命努力的念书是为了什么?你……”
“我那时读书没什么想法,我只想帮你莲姬……因为你是爱我的,我只想报答你的爱,真的,我本已做好打算,要把这一辈子的才能都献给你。”仙道的声音充满了无奈,“那时我仅仅只想获得可以在你身边帮你的一个位置……可是父亲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我那两份哈佛的证书在他眼里只比废纸厚了一点。”
“不是的……父亲不是要看轻你……”玛莲娜急忙说。
“是,我知道,我后来明白了,他的确不是看轻我,而且把我看得太重了,生怕我会威胁到你,他宁可象养个废物那样养我一辈子,也决不要看到我插手费拉里斯的事业,我在他眼里,到死都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外人!”仙道静静的说:“所以从那时起,我对费拉里斯这个姓氏的心就死了……”
“不……怎么会这样……”玛莲娜终于还是哭了起来。
仙道看着她不加修饰的哀痛,不由怔了怔,语气也有所缓和:“那些毕竟已过去,现在我只想问问,姐姐,你到底要怎样?你不会只仅仅想毁掉我在美国的艺术生涯吧?”

玛莲娜昂起头,她盯着仙道的目光中充满了狂热的骄傲,“权力!当然是为了展示权力,Prince,你所一直想得到的属于费拉里斯家的绝对权力!我要告诉你它有多可贵!多么的无所不能!”
仙道的脸上平静无波,淡然道:“那个东西,现在我已经不执着了,我找到了更美好的归属。”

“哈哈哈!”玛莲娜大笑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好玩的事物:“你想说你现在拥有了爱情吗?可是那东西在权力的重压下将变得像一张纸那般苍白脆弱,当你们为了一日三餐而愁苦时,你们那来的时间去体会爱情?Prince,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爱吗?就是当你自欺欺人的时候,我简直爱惨了那样的你!”
她的口语里充满了嘲讽。顿了一顿,她的眼里却又涌上一股柔情,“回来吧,Prince,我需要你,而你将得到的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渴求的吗?费拉里斯家族的主人,甚至更高的上位者,难倒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仙道低了低眼,慢慢地道:“我的回答上次已经给过你了,我今天来,只是想请你看在我们的情份上,在你的各项诡计运用中不要伤害到寿,他是无辜的。”
玛莲娜冷笑起来,仿佛要狠狠撕开仙道平静的面容般审视着他,然后她淡淡地道:“他将很快失去现在的工作,而且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你们会一文不名,如果想要生活,你的寿只能在费拉里斯名下的公司找到出路。还有,你们不是坚持要自立吗?那么我告诉你,你所有由家族支付的财产都已经冻结,你手里的那些银行卡现在连一美分都不可以再提。你们的一切都将在我的掌握之下,小Prince,你知道我做得到。”
仙道的脸上涌起了悲哀,他苦笑着道:“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我,莲姬?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喜欢,你不会干涉我的选择吗?”
“那是从前!现在我需要你回来!我始终相信你不会真对权利和费拉里斯家族死心!”玛莲娜大声道!顿了一顿走近他,爱怜地轻轻抚上他的脸,柔声道:“我爱你啊弟弟,想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给你,所以我愿意背负道德的十字架,给你一个退出现在糟糕生活的最冠冕的理由。”
“你还是真是任性啊莲姬,我这辈子就真这样给你呼来唤去吗?”仙道冷笑道。
良久,他毅然昂起头傲然道:“若你非要这么赤裸裸地解剖我,我也毫无办法,但是即使权力真是我想要的,我也不能抛弃寿,我做不到。比起给过我最大伤害和侮辱的权利,我要选择最真诚的爱情!”
“天……”玛莲娜无力的抚了抚额头:“为什么你要如此固执。”
“我就是这么不懂事……”仙道笑了笑,声音轻柔却让人毫不怀疑里面包含的刚毅:“答应我真的不要伤害寿,我知道你是科里昂先生的教女,我希望这些在美国发生的事情不要再有意大利人插手。”
玛莲娜吸了一口气抬看看着他道:“你身上也有意大利血统,如果你愿意,他也可以成为你的教父,你小时候起他就很喜欢你。”
“他是个好人,但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仙道淡淡的道。说完,他慢慢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阿彰!”玛莲娜突然这样喊,仙道一怔,不由停下脚步,“记得你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吗?成为美国总统!”玛莲娜说。仙道淡然一笑,“儿童游戏之言你也记到现在?莲姬。”
“你做得到的,我一直这么相信,永远这么相信,彰……”
“是吗?”仙道的微笑有些落寞,缓缓走出费拉里斯家精美沉重的大门。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5 20:25

26
仙道走在黑沉沉地大街上,在玛莲娜面前所坚持的冷淡和坚毅的表情再也无法保持,“莲姬,莲姬……你果然是看透了我啊……知道什么最能诱惑我……”他苦笑的喃喃自语,天空布满灰红色的彤云,像沉重的铅块一样压抑着他的心灵。
“什么才是我想要的,真如莲姬所说的那样吗?只有站是权力的高峰才能让我品味到真正愉悦的甘美吗?我不能,不能对不起寿,他为了我放弃了生命中最宝贵的。可是现在我是空虚的,作为艺术家取得的成就和赞美不能填满我的心,而失败也不能令我像当初得不到父亲的承认那样锥心刺骨的疼痛,我难道真的不像越野、福田他们那样是真正为艺术和爱而情愿饿死的艺术家吗?……我的确不快乐……”他慢慢蹲在潮湿的街边,捂住头,几乎不能动弹。

三井在凌晨的时候才迎回了满身酒气的仙道,在此之前,他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努力扶着那个浑身湿透,脚步蹒跚的高大男人,看着他在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三井的心中像猫抓一样难受。
好不容易张罗着让他脱下满是泥水污渍的衣服,洗了热水澡躺到床上,又拿了热茶给他喝着,又收拾了狼籍的客厅和洗手间,天已经亮了。
三井叹了口气,一夜没睡加上忙碌,他的太阳穴酸涨得厉害,虽然放心不下仙道,但他还是得去工作了。
想了想他又去厨房烤了两片面包热了杯牛奶端到卧室,却看见仙道没有如他想的那样在睡觉,而且躺在床上吸烟,听见他进来,仙道略转了转头,可能是酒精还未散去的原因吧,他的眼眶发红,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棱角分明的脸竟然显出了几分狰狞。
“过来……”他轻声冲三井喊道,语调里却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三井一怔,还是慢慢走了过去,把餐盘放在不茶几上,在床沿上坐下,柔声道:“你好点没有?要不要吃东西?”
仙道脸上是难奈的烦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狠狠把他摁倒在床上胡乱地就去解他的衣服。
“不……仙道……”三井使劲挣扎,“我还得去工作……你别疯了好不好?”
仙道的手探进他的衣服,粗鲁地在他身上揉捏,“别管什么狗屁工作了,反正你也快被炒鱿鱼了,还去上什么班。”他喘息着说,一面使劲咬上他的脖颈。
“你说什么?”三井愣住了。
“都是莲姬干的好事,一切都是她,她就是不想让我们舒服,妈的!老子做爱她总管不着了吧!”
仙道的语气和动作都是从未有过的粗暴,他一把扯下已被他的话怔得忘了反抗的三井的裤子,分开他的双腿猛得进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滋润的身体被贯穿的那一刻三井痛得发出一声喊叫。
仙道一面在他身上使劲,一面恶狠狠地骂道:“混蛋,说些什么漂亮理由,什么理想,都是混蛋,我靠!”
两滴滚烫的水珠落到三井脸上,三井在毫无快感的性爱中一怔,原来这个人也是会流泪的啊……

当三井好不容易忍着浑身的疲惫和疼痛赶到公司时,迟到了约两小时的他得到地果然是经理冷冷的目光和短促生硬的一句话;“你现在可以走了,今后也不用来。”
等三井在武术馆听到一向和蔼的馆长为难地对他道:“三井君,我们也有困难啊……”时,他已经可以笑了,他微笑着向馆长鞠躬道:“承蒙您多日的关照了。”然后微笑着昂首走了出去。

他去超市买了一天的菜,回到家推开门,看到仙道在认真的拖着地板,见他回来,竟也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直至今早发生地一切不愉快都不曾存在过。
“我果然丢了两份工作。”三井放下手里的纸袋,淡然地说。
“哦……”仙道笑笑。
“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三井问。
“你不也在笑吗?”仙道说。
“是啊,难道我们要哭?有用吗?”
“我们一起坚持?”
“当然,那还用说吗?混蛋”

仙道冷笑着说:“寿,你知道吗,我们还有一个机会,莲姬她太自负了,所以我和她的较量最后赢的将是我。走着瞧吧。”
三井好奇地问是什么机会,仙道神秘兮兮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我过去还有很多老情人,可以去找他们借钱花……”
还没说完三井已一个巴掌拍了过去,仙道看着气急败坏的他连忙满屋子的逃窜,三井追着他揍,仙道抱着头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小三你原谅我一时胡说……哎呀,哎呀,你还真打,小三……你醋劲还真大……”
见三井坐倒在沙发上深深皱着眉,脸色已是发白,仙道吓了一跳,不敢再调侃。连忙搂着他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开玩笑……”
三井沉默了片刻,叹道:“你只是开玩笑就好,”他深深看着仙道的眼睛道:“彰……现在的我除了相信我们的爱情,还剩下什么?什么也没有了……你要记住,一个人是无法支撑两个人的感情的。”仙道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笨蛋,你今天全天做饭,我累死了,要去睡觉……”
“我爱你……寿……”
“我当然知道啊……笨蛋……”


因为在双年展上糟糕的评价,仙道的声誉直线下降,那些向他定了货的客户纷纷退货,甚至连带他的摄影作品不被杂志社采用了。而仙道却像要证明自己无愧为艺术家一样显出了比从前都要强烈的对绘画的执着,他几乎就像当初创作《夜》那样认真对待着一件作品,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就画出了众多创作。而三井依旧找不到工作,这样子过了一个多月,他们前段日子省下的不多积累也快用完了。

三井终于找到了工作时几乎大笑出声,他雀跃着跑回家向仙道报告,仙道无动于衷地坐在画架前画画,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什么工作?”
三井犹豫了片刻,虽然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但还是直接吐出了两个字“模特”。
见仙道不语,脸上也似笑非笑,心中没由来的有些忐忑,他舔了舔嘴唇努力说道:“是因为上次那个香水广告很好,所以有经纪公司看中了我,说可以让我从这方面发展,他们马上就给我联系了一份合同,我想我们最近也……这工作收入很好。”
仙道明显含着揶揄的道:“寿啊……你都29快30了,你不觉得做这种职业晚了点。”
三井脸上微微一红,勉强说:“我知道啊,可是又不是需要走台的那种,只是平面模特啊,拍拍广告图片而以,经纪说我可以的,再说没合同的时候,我还可以去找其他工作,这工作就像兼职一样,报酬又多……”
“什么经纪公司?”
“哦……是……”三井报了名字,仙道冷笑一声,“如果我说这是威龙传媒,也就是费拉里斯家族名下的产业,你还敢去吗?”
三井一愣,半晌道:“我不知道你姐姐打什么算盘,但是现在的我们,为了活下去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仙道不说话,片刻之后突然狠狠的把手中的油画刀一下插进了面前的画框中,未完成的作品从中撕裂开,形成一道扭曲的口子。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6 20:13

27


三井的新合同是为一本文化杂志——《ABSOLUTE》拍专题照片。
三井翻着这本经纪人嘴里说是集艺术、文化、时尚、娱乐于一体的外观极其精美的杂志,他当初是听到这次工作有着非常丰厚的报酬所以不假思索地一口就答应下来,现在看到这本杂志他有些发愣:世界著名设计师卡亚特设计的封面,一半的文字是德文、法文、甚至阿拉伯文和拉丁文……不管怎么说,这份杂志对于他这样的业内新人来说都太高级了一点,再看主办公司,赫然印着“威龙传媒”的名号。
三井苦笑道:“难道真是一个明白不过的圈套?但不管怎样,现在的他们,也只有拼尽全力了……

做造型时发型师梳理着三井的头发惊叹不已,“好漂亮的颜色……不是染的吗?”“很少有的蓝色啊……”“发质也非常棒,不作处理就可以拍广告!”“你真的从来没做过任何头发的保养吗?”三井面对喋喋不休的发型师也只好应付地笑。
旁边一同化装的女子笑笑,冲三井挤挤眼,“你很紧张啊。”
三井怔了怔,侧过头去一看之下又是一怔,那金发的女子竟是如此美艳,说她是世间绝色也不足以形容她的丽质。
“A?J!”女子又笑笑:“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三……哦,Hisashi”三井连忙回答,心中却暗自奇怪这女子古怪的名字。
A?J脸上扬起一丝惊讶和赞许道:“Hisashi?怪不得看你有些眼熟,原来你就是Hisashi,那个CD的香水广告真棒。”
三井有些窘迫的笑:“原来我几乎是名人了吗?”
A?J碧绿的眸子带着几许狡黠的掠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要紧张啊,就那么回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三井一怔,有些找不着北,愣了愣问道:“对了,A?J小姐,你应该是和我拍同一主题吧?”A?J笑笑点点头,三井又问,“那么这次拍的是什么内容?”A?J扬了扬眉,“你不知道,不知道就来了?”
三井被她大惊小怪的表情搞得心中发毛,硬着头皮摇了摇头,A?J叹了口气,“我真服了你,工作是什么内容都不知道就来了,不会只是因为钱多吧?唉?脸红了,被我说中了啊?看你样子不像为钱不顾一切啊,好了好了,你的脸白了,我不吓你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配合一次名画拍卖会做一系列专题摄影,要做古装打扮,就是罗可可时期那样子,知道吗?我的蓬蓬裙有那么阔……对了,这个专题叫作《原本》,也许有暴露镜头,但那是我来做……”等她说完,三井已是被无力感完全包围了。

A?J果然装扮成了18世纪法国宫廷贵妇的样子,风情万种的摇着羽扇笑,说自己是路易15的情妇杜巴丽夫人,她眩目的美貌令在场的所有人双眼发直,三井就在旁暗暗苦笑,想该不会要自己扮从窗台爬进杜巴丽夫人卧室的莽撞青年吧?
等看到他的行头,却是一套做工精美的日本武士铠甲,三井一愣,策划在旁兴奋地说:“我听说Hisashi会剑道才想出这个创意,犀利骄傲的日本武士和高贵美艳的法国贵妇,东西华美文化的结合,很惊人的画面组合吧?Hisashi,单独拍的时候你还可以练上一段剑术。”
三井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套冰冷的铠甲,慢慢地道:“武士的精神是不能与罗可可的艳情风潮相比较的,武士崇高的铠甲也决不是用来调笑和娱乐的。”众人一呆,那策划疑惑地道:“Hisashi,你说什么?”三井抬起头,冷冷地道:“我说这份工作不适合我。”说完转身就走。

A?J一把拉住了他道:“Hisashi,不要太任性,这工作你是签过合同的,说走就走你负得起毁约的责任吗?”
三井甩开她的手冷笑道:“去他的合同,这本来就是费拉里斯家族的圈套是吧?难道我还傻傻在这里等着侮辱不成?”
A?J一愣,道:“你说大老板家,你和大老板家有什么关系?”策划也是一呆:“什么人想侮辱你?”
三井皱皱眉看着全场人莫明其妙的眼神,心中倒是有些放松,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本身就是武士家族出身。”
众人又是一愣,A?J揪住策划大声道:“道歉,向Hisashi道歉!”
策划涨红了脸,嗫嚅道:“对不起啊,Hisashi,我并不知道……”
A?J放开他,拍拍三井的肩道:“他已经道歉了,不要放在心上,这样吧,你就不用扮了,就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帅啊!”
策划抬起头,有些兴奋地道:“历史与现实,这和古典拍卖会的主题很搭配啊,不错不错!”

三井仍旧倔强的低着头,A?J瞪着他道:“虽然你很不服气很不甘心!但是偶尔也要学会低低头啊,生活就是这样不容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受委屈吗?你想过没有,你闹脾气走了,工作进行不下去,会给多少人带来麻烦?你不是世界的中心,不能要求周围的人都有围着你转的!”
三井心中一动,仿佛被A?J的话刺了一下,自己,原来如此任性吗?只顾着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好好代身边的人想过吗?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说了,开始工作吧!”摄影师喊!

工作结束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三井叫住正一边把背包甩到肩上一边往外走的A?J。“一起去喝杯咖啡吧,A?J”,三井说。
A?J眨眨眼道:“请我约会?”
三井抓抓头,“这个……我已以有情人了,就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想和你做朋友,还有你今天工作时很照顾我,你知道我在摄影镜头前还很僵硬,多亏你才顺利拍完,谢谢你……”
A?J笑着拨了拨垂下的金发道:“咱们已经是朋友了,走吧,我知道有一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很不错,我请客!”三井替她接过手里的包笑道:“怎么能让女士请客,当然是我请的。”

A?J喜欢的那家甜品店不大,在一个隐蔽的街角安静地存在,暖色调的装璜简洁大方,一进去就能让人确定这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两个人要了些点心、咖啡红茶之类的边吃边聊。
过了一会,A?J看着三井的笑脸问了一句:“Hisashi,你是不是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三井的笑容闪烁了下,嘿嘿笑道:“我在纽约认识的人不多,没什么朋友,今天和A?J竟然谈得那么投缘,我很高兴啊。”
A?J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道:“傻瓜,你那个情人不称职啊,让你觉得寂寞了。”
三井心中一跳,道:“不会啊,他总是陪着我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A?J喝了口红茶将手撑在腮边偏着头对三井笑了笑道:“Hisashi,你是个很善良的人。”

三井冲她翻了翻白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慢地问:“那么A?J你呢?你不会真叫A?J这种怪名字吧?”
A?J用小匙搅着面前的红茶,淡淡地道:“我嘛,很白烂的经历啊,父母双亡,在福利院长到16岁,然后就出来混社会了,没人给我好好起个名字,所以我自己就叫A?J了,呵呵,我的理想就是做杜巴丽夫人!让有权有势的男人养着我!”
三井摇头笑道:“好有创意的理想啊!你一定很快成功的!”
A?J点着头笑,“当然当然,以我的美貌和聪明才智当然行!”

三井心中突然一动,向A?J道:“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优秀男人吧!”
A?J一愣,看着满脸热切的三井,轻笑出声道:“你发烧吧,Hisashi。”
三井道:“没发烧,真的!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了,你不去认识他一定会后悔的!”他一面说,一面翻出他的皮夹打开,指着一张照片向A?J道:“看见没,就是他,很帅吧?”

A?J瞪着那照片看了半天,然后吹了声口哨道:“果然很帅!”
三井道:“怎么样,日本大财团的董事长,年青有为吧?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啊!”他飞快抽出照片,在背面写上一串数字,一面道:“这是他的电话,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马上去东京见见他,当然先打电话联系一下也可以,对了,他叫流川枫,虽然不是很好搞定,但以你的美貌和聪明应该可以胜任吧!”然后把照片递给A?J。
A?J呆呆地接过半晌道:“你就这么把这个人交给我了?”
三井掩饰似的嘿嘿一笑,“怎么,你还不满意?”
A?J扬了扬照片道:“这应该不是你现在的情人吧?为什么会把他的照片放在皮夹里?你的兄弟?……还是旧情人?”三井愣了半天,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流川的照片还在自己皮夹里?大概是忘了取出吧,不知道仙道有没有见到过……不由想到了过去,他眼里就有些黯然,伸手去拿照片道:“对不起,就算我没说好了……”
A?J迅速把照片装进包里冲他眨眨眼笑道:“谁说我不要了,这种男人不去认识一下就不是我了,我会打电话去安慰他的,宝贝!对了,说说吧,你们为什么分手?他甩了你还是你甩了他?”
三井迅速涨红了脸愠怒道:“不要乱说话,A?J,”
A?J哈哈大笑,“看来是你甩了他,现在后悔了?为什么?不是说他特优秀吗?”
三井颇为尴尬愣了片刻,有些气闷地道:“人特优秀不一定就适合当恋人啊……他……也许就是太优秀了,所以总带给身边的人,特别是男人压力……”顿了顿他抬头微笑,眼眸里闪过一丝信任的表情,“再说我现在的男朋友也很优秀啊!”
A?J哼了一声,“不亚于他……?”
三井点点头:“不亚于他……”
A?J冷笑道:“那你和现在这个一起就没有压力了?”
三井的脸上泛起了柔情,微笑着道:“阿彰不一样,虽然他也很优秀,但我和他在一起觉得我们是平等的,快乐的时候可以一起疯狂,不高兴了也会吵架甚至打架。他会宠爱我,但是有的时候他也象小孩子,需要我给他依靠,让我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A?J笑道:“包括让你为了钱拼命工作?”
三井淡淡地道:“为什么我不能拼命工作,我是男人,也想用自己的努力支撑自己的爱人……”

窗外的阳光斜斜越过乌木的窗沿和浅黄的窗帘落在三井的侧面,这男人优雅的端起杯子轻轻抿着咖啡,有风轻轻掠起他及肩的长发,他的轮廓显得如此精致,A?J注视着他,片刻微笑道:“我想我能理解……”三井转向她问:“理解什么?”A?J耸耸肩,“理解就是理解,还要解释不成?”三井就笑:“奇怪的人……”
音箱里轻柔地放着音乐,很抒情的《致爱丽丝》。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7 21:09

28
自从和A?J交上了朋友,三井觉得自己最近黯淡的生活像透进了一丝明艳的阳光,A?J是个美丽聪明又很侠义的女子,她在业内有一定的名声,合同接得很多,只要一有可能,她就指名要和三井合作。
两人渐渐成了别人眼里铁打的朋友和最佳搭档,工作顺利起来,三井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

A?J果然给流川打去了电话,第二天她就愤怒的找到三井嚷嚷:“你到底给我介绍了个什么怪人?我甜言蜜语的说了半天,他就冷冷的回了句:白痴!天啦!居然有男人骂我白痴!”
她一头扎进三井怀里,又哭又闹扯着他道:“我的名誉都给你毁了!你要陪给我……啊啊……我要吃比萨、冰淇淋、蛋糕……还要Dior新发布的裙子!你通通都买给我!”
她抓着三井的衬衫和外套胡乱地擦着眼泪鼻涕直到把自己脸上的化装和三井的衣服都弄得一塌糊涂才罢休。
Dior的新裙子当然没买,可三井还是被她闹得请她吃了一顿晚饭,一直在节约攒钱的三井看着油光闪闪的上等牛排不免有些肉痛,这些奢侈的大餐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远离了他,想了想他最后以壮士断腕之心毅然又追了一份打包,A?J看着他付钱痛苦的样子笑得死去活来。
回到家仙道刚刚泡了一碗速食面,三井把牛排套餐递给他,仙道眼里立刻放出了狼一样的绿光,马上把泡面丢到了垃圾桶里,一面嚷着“上帝保佑,你终于想通了达令!”一面不顾形象的坐在客厅茶几旁边的地上就大吃起来。

三井坐在一旁看着他吃,看着看着鼻子就有些发酸,他想到一年前的仙道,梳着嚣张的朝天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吸烟,脸上是从容迷人的微笑。
或是一身名牌行头的带他去游艇上吃饭,酒要的是至少50年以上的波尔多葡萄酒,菜是最精致昴贵的,很多的品种,盘子流水一样的上来,却每样只略动一点……那时的仙道即使穿旧T恤和破牛仔裤也英俊优雅得像个王子,而现在,就像魔法消失或王子被施了魔法一样,从前的三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仙道会这样子吃饭,那个连自己做碗蛋炒饭都会吃出高贵的仙道……
不知不觉中他的朝天发已经不见,漆黑的发梢垂到眼睑,三井想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在镜子前长时间的打扮自己了,现在他再穿着旧T恤破牛仔裤出去,大概已经没有女人会回头看他,这样从骨子里透着颓丧落拓的青年,你可以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他呢?
三井蓦然发现,原来贫苦窘迫的生活与仙道彰竟如此不合拍。

“彰……等我们攒够了钱就离开纽约,你喜欢加拿大吗?听说那里有很多森林,我们去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建一个小农场,每天画画、钓鱼、拣蘑菇……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你说好不好,对了,再养一条大狗……”三井低着头轻声地说。
仙道已经吃完了饭,抬头向他笑道:“好呀!”半晌三井黯然道:“对不起啊……彰……也许我不该坚持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仙道伸手搂住他,沉默了片刻道:“傻瓜……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事,我还不想算呢……”

第二天,三井起来的时候仙道已经出门去了,三井发现他穿走了柜子里长久没动过的西装,三井怔了片刻,嘴边渐渐浮起一丝微笑,仙道说过要和他一起努力,他那么聪明能干,一定可以成功吧。
三井抬头环视着他们的家,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照片,很多是他们在欧洲时拍的,有风景、人物还有他们自己,那些朝阳悬挂在屋角的雪白的神殿,那些霓虹闪烁的繁华街道,那些飞过教堂尖顶的翩翩鸽群;海滩、彩虹、两个人暖洋洋的笑容,亲昵的拥抱……镜头和胶片把他们如梦如幻的过去永远地定格下来。

三井突然发现相框沾了灰尘,想起他们的家好久没彻底打扫过了,于是起床,开窗,把音箱开开,摇滚乐放得很疯,他好心情的舞弄着扫帚拖把等物;一间间屋子的扫过,连仙道的画室也没放过。
画室的一面墙单单挂着仙道的那副古典油画《夜》,三井小心翼翼地把画框擦干净,想了想忍不住在画上熟悉地人物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吻完才发觉这个举动未免太过自恋,顿时涨红了脸,一个人嘿嘿笑个不停。

等打扫完了,已经下午2点多了,三井不觉得饿,坐在沙发上等着仙道回来,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焦燥,不知道自己干嘛像个等待判决的罪犯般痛苦、等待情人前来求婚的少女般甜蜜的坐在这里连脚趾都忐忑不安。
仙道会带回什么消息?也许他只是随便出去走走,三井哑然失笑,真是见鬼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神经已敏感如斯,意为了仙道一个小小的差异而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大半天?还是去买点菜吧,他干脆站了起来,拿上钱包出去,想起仙道昨晚吃牛排的那个傻样……可怜啊……傻瓜,今天多买点好菜吧。

不知不觉就买了很多菜和一些日用品,走出超市时三井看着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苦笑着皱起眉,真是的,他们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拎着这么多东西走回去还真是难看而辛苦。
眼前突然一亮,一抹熟悉的倩影飘过,一边打着电话,招摇地走向超市旁边的停车场,正是大美女A?J。三井心中一喜:好啊,看来有车可蹭了,还可以悄悄过去吓她一跳。三井喜滋滋地想着,连忙向A?J赶去,果然,A?J的高跟鞋咔咔响进了寂静的停车场。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22 22:21

29

停车场里很静,A?J的高跟鞋踏着地面的声音很响,她打电话的声音不大,可蹑手蹑脚跟在她身后的打算吓唬她的恰恰是学过功夫所以听力特好的三井,于是A?J嗲声嗲气的娇音就传进了三井的耳里:“知道了,有点危险才刺激嘛,后果自负是吧?放心,我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工作让那些大老板的满意的,记得按规定把钱记到我的帐户上,晚上见了,甜心!”三井愣住了。
A?J收了线去开车门,一抬头就看见后面站着一个人,吓得一声尖叫,等定下神发现是三井,拍着胸膛愠怒道:“是你啊!做什么装神弄鬼的跟在后面吓人啊!”
三井皱起眉道:“看见你就来搭车啊,你看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A?J没好气的道:“你好会钻空子咧,好了好了上车吧,去哪里我送你!”
三井毫不客气的把手里的袋子装进后车箱,拉开驾驶室的门挥手向A?J道:“你坐旁边去,我来开车!”A?J一怔道:“为什么?”三井不奈烦的道:“我怕说不清楚地方啊,你又是个路痴!”A?J忿忿地嚷道:“我那里路痴了!”但见三井脸色不善便还是乖乖地挪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三井不声不响地开着车,空气有些冻结,A?J觉得今天这个Hisashi很不一样,那略锁着的眉头充满了压迫感,竟令她说不出话来。
三井把车开到他们的楼下停好,向A?J冷冷地道:“下车!把后面的东西拿下来!”A?J刚要叫嚷,见他充满威胁意味的朝自己一撇眼,便连忙乖乖地跑去取出了三井放进去的袋子。
三井从她手里接过两个,淡淡地道:“你还从来没到过我家,上去坐坐。”
A?J只好硬着头皮勉强笑道:“……好……”然后喏喏的跟着他上了楼。
进了家之后三井一面将袋子收进厨房冰箱等地,一面招呼A?J道:“随便坐,你喝咖啡还是茶?”A?J苦笑着道:“不用张罗了,我……我参观一下你家好了……”连忙一溜烟闪进书房去了,就听见她一会儿尖叫道:“好多照片啊,唉!还有间画室,原来你的男朋友是个艺术家啊……”游逛了一会,A?J溜了出来,见三井在厨房拣菜,连忙道:“你家我参观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三井不回头,只冷冷地道:“今天在我家吃饭好了,进来帮忙……”A?J苦着脸道:“多谢你的好意,但今天我真有事,改天吧,改天一定再来拜访,我请你和你男朋友吃饭好了……”
三井还是道:“就今天好了,你今天留下来。”A?J拉下脸道:“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我没空理你,走先了……”一面就连忙向门外走去。
“站住!”三井沉着嗓子喝道,A?J回过头,就见三井把手里的菜刀以一个极刁的角度啪的砍在菜板上,A?J愣住了。

半晌A?J气极败坏地嚷道:“Hisashi,你倒底想怎样!”三井回过头瞪着她道:“不想干嘛,就是不让你去做傻事!”
“我做什么傻事?”
“你心里清楚,你跟人谈什么生意,我都听见了!”
“……你有病是不是!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你管我干什么?”
“我当你是妹妹,是哥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管定了!”
“你……”
“当初是你跟我说拼命赚钱是应该的,但做人的骨气还是得有!你忘了?”
“你……好好,我怕了你,大哥!你有本事现在拿出20万美元给我我就不去做没骨气的傻事!”A?J嚷道,三井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那金发的美女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捂住了脸。


半响,三井默默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出了什么事?”A?J抽咽着道:“是我不好,不久前被朋友拉去赌钱,一个没管住就玩输了钱,借了高利贷,不还不行啊,他们会杀了我的,后来一个叫PA?JRA?JDISE的名流俱乐部找到了我,说很中意我,叫我去那里工作,一晚就是10万美金,只要2晚我就可以还清,你说我能不去吗?”
三井皱起眉道:“哪有那么好的工作,一晚10万美金?”
A?J冷笑道:“当然,这地方是那些有钱有势的贵族们搞出来的乐子,他们喜欢玩点刺激的,我们就10万美一晚把自己买给他们当猎物啊。”
三井心中一寒道:“那不是很危险?”
A?J道:“不然那10万块这么好赚啊,不过也没有生命危险,大约就是玩得变态一些,有钱人的嗜好谁知道啊,但如果没人对你感兴趣就白赚了。钱照拿,却一点损失也没有,我一向运气很好,这次应该也没错吧!”
三井哼了一声,“你运气好就不会欠人钱了!”
A?J怒道:“你别提这事好不好!好了!现在一切都告诉你了,我走了!”
三井一把拉住了她道:“等等!”
A?J焦燥地道:“老大还有什么事?都说了可能没事,而且你又不能拿出钱给我,求求你不要拦着我好不好!”
三井慢慢地道:“也可能会有事,我也的确不能拿出钱给你。”
A?J愣愣地瞪着他,他顿了一顿又道:“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保护你!”
A?J的眼睛几乎瞪得掉了下来,半响她回过神来,几乎是尖叫起来的喊:“你疯了!我……”
“我陪你去!要不你就别想去!”三井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两人相互沉默的瞠视着,良久,A?J终于肯定三井并不是在和她玩笑,那青年暗蓝的眸子里是一种热切的想保护朋友保护女人的不可动摇的坚定,A?J无力的从沙发爬起来,嘴里念叨着:“崩溃啊,天啦……天啦……”一面转身就走。
三井问:“去哪里!”
她恶狠狠地喊:“厕所,行不行!”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22 22:23

30

A?J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半响才用颤抖的手掏出衣袋里的电话拨了那个不得不拨的号码。那边“喂”一声后A?J垂头丧气地说:“头……出事了……情况有变……”。

A?J说了大至的情况,沉默了片刻那边闷声闷气地抛过一句:“你搞不定!”
“废话,搞得定还干吗向你报告?”A?J对天花板翻了翻白眼,暗自在心里嘀咕。想象到那爆燥的上司此刻可能满脸懊恼地拨拉着满头的红发,A?J恨恨地说:“我那精湛的演技竟然骗不了他!我看可能只有放麻药或把他打晕了,可是我有预感,这些手段对付他可能都不容易,shit!没想到这个Hisashi这么难缠!”

“……谁?Hisashi?”那头明显愣了一下。
“是啊,就是和我做广告搭档的那个Hisashi,和你一样是日本来的!”
“原来是他……”
A?J愣了愣,虽然隔着无线电,但她还是感觉到了那个红发上司不同寻常的慎重和沉思,“那么好了,Hisashi啊,看来你又将有让我惊呀的情况出现了!”A?J在心里叹息。
果然,片刻之后,那边下定决心似地慢慢道:“告诉他实情!A?J,告诉他你是FBI探员,去PA?JRA?JDISE是为了执行任务,请他和警方配合,不要插手,否则会妨碍到我们。”

A?J愣了片刻,难以置信地道:“告诉他实情……头儿,你不是疯了吧?这……”
“A?J,这是命令!”那头坚定地打断了她,顿一顿语气又缓和下来道:“A?J,你还不了解Hisashi这个人,但是我知道他是谁,嘿嘿,他可是这一行的练家子,你想麻倒或是打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能那么敏感地就知道你一定是去冒险,而他又是一个非常之义气的人,只要他认定你是他的朋友,不论你用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或是诡计,都不能阻止他去帮助你,唯一地途径就是跟他坦白,请他理解和尊重你的选择,这也许可行。”

A?J沉默了片刻,冷笑道:“既然他这样厉害,就干脆让他跟去好了,没准是个帮手。”
“A?J!”
那个在A?J眼里一向大大咧咧没个正形的头儿用从来未有过的凝重缓缓道:“这是FBI的骄傲你懂吗?难道我们的工作还需要业外人员帮助才能完成吗?再说,不管他有多厉害,他都只是个平民,我们怎可让平民卷入危险?”
A?J说不出话来,半晌,她缓缓地道:“我懂了,我会照你的命令去做,对不起。”

三井再见到A?J时这女子脸上那种醉人妖媚地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坚毅,令三井看得一怔。
“我要和你谈谈。Hisashi”A?J说。

在A?J 的讲述结束后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三井苦笑道:“这么说,你是警察?”
“对,我是FBI,可以给你看我的证件。”
“你去,PA?JRA?JDISE不是为了攒钱而是为了工作?”
“对了,PA?JRA?JDISE是个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体,表面上是富人们玩乐的地方,实质上里面从事毒品交易,强迫卖淫,政府高官和商人的权钱交易,甚至有诱惑政府官员犯罪然后对其进行胁迫以达到不可告人目的等等犯罪活动。我去,就是为了能从他们的主机电脑上刻下他们犯罪的记录,你知道为了得到这一情报,我们先前的线人都被杀死了,所以这次任务不容失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实情?”
“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不想你陷入危险。”

沉默了片刻,三井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你们FBI,总是那么麻烦……” 他喃喃道,暗蓝的眼瞳里是A?J看不懂的情愫。
A?J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勾起了这个男人爱恨交织的汹涌回忆,FBI!正是这样一个人引发了他的战争,在与自己和家族苦苦斗争之后,他毅然决定去寻找梦里的无限的生活,甚至舍弃了相守七年的恋人。

而这一切并不是A?J所知晓和了解的,于是她只是站起身拍了拍三井的肩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她缓缓走向门口,这一次三井没有拦他,仍旧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A?J走出门去,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舒了一口气,却也隐隐有一丝失望。

记忆一旦掀开了闸门就潮水般涌来,在脑海中碰撞,发乒乓的声响,那些昔日的樱花红红白白的翻飞着轻灵灵的身影;池塘、枫树、榻榻米、那个黑眼眸的冷冽的男人……然后他又想到了樱木、宫城、彩子,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原来,过去并不是那么容易遗记忘的,脑中像开了一架快退的影碟机,迅速而混乱的闪过一个个片断和镜头,最后定格在流川微笑的脸上,他的枪正指在他的额头,而樱木在喊:“你杀我吧,我是FBI!”
这声音即使隔了一年多仍然像巨大的木桩一样狠狠打进他的大脑,紧握的手里全是汗。
“FBI,又是FBI,我身边被我当成朋友的还有多少个麻烦的FBI?”他自嘲地哼了一声。

走进书房,踮着椅子撬开天花板的夹层,伸手摸索了一下拎出一个银色的薄形箱子,这是刚到美国不久,宫城托人送来给他的,并付了封短信,说如果他混不下去了,至少可以用里面的东西去做贼。
当时他又气又笑,随手就想仍了这份“礼物”,后来想想又留下了。“宫城,你是想用这个时时提醒我我有着怎样的过去吗?那么好吧,我会留下你的礼物,就当作是你的眼睛,让你看着我走我想走的道路。”他当时是样想的。

打开箱盖,三井熟练地确认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唇边浮起一个微笑,“虽然用它们去做贼是不必,用它们去帮忙却未尝不可。”他双手十指交叠起来,活动着手腕和手指,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兴奋和激情。
“唉,好久没干这勾当了,不知道身手退化了多少?”他叹息着,一面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盒子,走到电脑旁接上,手指灵动地敲打着键盘,一会就进入一个红黑色的页面,上面提示着“这里是RYOTA ?MIYAGI的库房,请输入密码。”他输入几个数字,页面打开了。
下一个写着欢迎登录的页面却让三井一愣,背景竟然是他们高中时期的照片,樱木、宫城、彩子、流川、自己、赤木、德男、洋平……不同的面容洋溢着相同的神彩亦亦和明亮目光,那红色的球衣携着往日火热的青春扑面而来,那单纯而快乐的日子,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属于我的单纯早已经褪色……
宫城,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种地方用这张照片,他心中有些苦涩但也有些甘甜,手指不觉就抚上了屏幕中流川的脸,欢天喜地地一群人中只有这小子仍是冷着一张脸,唉……流川……我们之间竟然会走到这一步,那时的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的……不知道在我死之前会不会再与你碰上一面……

不能再想了,他甩甩头,把这些杂乱的思绪抛出大脑,定下神来开始察他需要的资料,渐渐进入状态的他是如此全神贯注,以至于当他听到仙道开门回来的声音也只是随口问了句“你回来了。”并没有去注意仙道没有回答他,只是直接走进卧室并关上了门。
当他了解了他所需的信息后他关上了电脑,换好衣服佩好装备。在把一头及肩长发束起来的时候,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硬朗的眉头已一扫这些日子的颓废,这个目光炯炯的男人对自己竖了竖拇指道:“一定会成功的!”
那一刻他并不了解自己已经打破了追求平凡生活的誓言,或者说他从未真正走进过平凡这个圈子,他一行动,属于他的命运之轮便又开始缓缓转动。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23 22:04

31

A?J有些僵硬地站在几个身穿黑衣,脸上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面前努力做出一副坦然又略带恐惧的面孔,而心里却地懊恼地骂了无数的shit!
PA?JRA?JDISE组织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之严密,以至于FBI的情报处好不容易得知的线索就是他们把那些犯罪记录都保存在他们这个中心据点的书房电脑中,本来组里的上司不同意这么快就派探员直接混进去设法获得他们的犯罪记录。因为这样做进入PA?JRA?JDISE的探员将面临非常巨大的未知风险,用组长的话说就是“我们对PA?JRA?JDISE了解的还太少。”
但是A?J执意要近快进行这个计划,她忘不了那个线人的死,那个16岁的少女贝妮,还是个孩子。

每当想起她沙金色的长发枯草一般飘荡在脸颊旁,淡蓝的眼睛圆睁着,伤痕累累的瘦小身体赤裸裸的身躺在满是垃圾的下水道出口处,A?J的心中就痛得几乎要滴血,她暗暗发誓:那怕自己死了也没有所谓,只要能把那群掩盖在未知面具下的禽兽绳之以法,替那些无辜的灵魂报仇,她就此心足以……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冒一次险。

现在她作为被选中的服务者踏入了这座古堡般的大型建筑,车子才驶进外大门,A?J那属于优秀FBI探员的观察变析力就立刻发现了这里的黑暗中隐藏着数十个荷枪实弹的保镖,而通往外面的道路周围布着数个探测器,以至于他们的外围只能布在离古堡还有十公里的山脚下。
一切只能靠自己了,A?J的全身精神都已警惕起来,衣领上装饰成领花装有摄像头的跟踪器可以让同伴们找到古堡的准确位置,同时观察到里面的布局。但是快进入主建筑的大房子时,A?J几乎是凭着本能悄悄取下这个跟踪器放在了大厅门口的花坛脚下。
进入大门,就有几个黑衣男人围住了她,面带笑容却说不上客气的把她“请”进旁边的一个小房间接受检查,当初贝妮曾说过“那似乎是个很令人难堪的检查,具体会怎么做等我去体验过了再告诉A?J姐姐吧。”然后A?J就再没有等到贝妮来告诉她进入PA?JRA?JDISE要面对的情况。
“为什么当初要任由贝妮去呢?不是明明知道,那地方是危险的吗?”
“PA?JRA?JDISE!不管你背后的主谋是谁?我决不饶你!”

心中的愤怒使A?J渐渐从容下来,在听到黑衣男人用戏弄的口吻说出:“脱下衣服,全部。”时她只是略怔了几秒就毫不犹豫动手解开了衣衫,然后一个黑衣人拿着最精密的探测器靠她,在她耳边笑道:“任何金属都不能带进去宝贝。”
A?J马上摘下了自己的耳坠拔下了头上的发结,浓密的金发披散下来,A?J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再见了,我的对讲机,我的观测器。”想到将要与总部失去联系,完完全全只身入虎穴,A?J心中却没有一丝悔意,一种胜利的预感反而充满了她的大脑。
看着自己的衣服和“首饰”被哗的一下装进一个袋子里销进旁边的柜子,她就在心里庆幸把跟踪器入在了大门口:“至少头儿他们可以一直看到那里的情况,而不是只能面对一片黑暗。”
一个黑衣人递给她两件不能算是衣服的装饰精美的比基尼,“你的工作服,宝贝”他笑道:“记住,你是服务者,要做个乖乖的宠物!”A?J干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一面赶快穿上了“工作服”
“还好不要我赤裸裸的去到处晃荡。”她在心里嘀咕,那个男人却冷不防在她屁股在拍了一记:“脱去你的衣服和羞耻,好好工作去吧,宝贝。”A?J还来不及愤怒,就被另一个人拽住胳膊拉着走了。
很快,A?J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华丽的房间内,中间是一个漂亮小巧的喷泉,水池四周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沙发,躺椅和软垫,上面或躺或坐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美女,都和她一样身穿比基尼,A?J在心里笑道:“还蛮像后宫的感觉嘛。”没人理睬她,她便找个角落坐下,等着情况的发展。

不久,她们所在房间那挂着厚厚天鹅绒幕帘的那边传来一个男子蛊惑的声音,“先生们,尽情享受你们的盛宴吧!”然后幕帘拉开了,A?J有些目瞪口呆地发现她们处在一个宽阔大厅的一角,幕帘的那边是许多衣冠楚楚的男人,却人人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具,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一些男人开始走近这些美女,带着挑剔的目光在众女脸上身上掠过,A?J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代价而沽的商品,她极不舒服的低下了头。但她很快发现一个中年男人向她直直走了过来。
“好吧,该来的就让他来吧!我可以让他把我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就可开展我的计划。”她在心中恨恨地想着,抬起头冲那男人抛过一个迷人的微笑。那男人带着笑意走近她,几乎是粗鲁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搂进怀里,“你这样对着我大送秋波我可受不了的啊……长官……”他笑着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A?J一愣,下一刻,却几乎是要大笑着使劲抱住他,“HisAshi”A?J的眼睛几乎有些湿润。

来的自然是化了妆的三井,A?J有些兴奋地紧紧挽着他悄声问道:“我的天,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三井笑道:“当然是代替了某个该来的人来的。”A?J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谁该来,又是怎么知道这……”
“嘘!”三井打断她冲她挤挤眼扮了个鬼脸,但眼神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蛇行蛇道嘛,好孩子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他说。
A?J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心中涌起的兴奋令她微微有些战栗。“这个男人很强!”她立刻知道,如果说进来的那刻,她还对这次任务的成功率有所怀疑,但现在则是完全坚信了。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24 17:16

32

“现在,让我们去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亲热去吧。”三井搂着她笑,很快两人就走到楼上,像其他寻欢客那样一脸急不可奈的闪进一个房间,“啪”的关上了门。
一进屋里三井就放开了A?J,开始脱下身上的西服、衬衫。A?J看到他里面穿着一身全黑的紧身衣,腰上束着一条很阔的腰带,三井一面脱去脸上的胶质化妆,一面向A?J笑道:“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穿上我的衬衫。”A?J点点头,拿过三井的白衬衫穿上,然后就见那个已经回复了本来面目的蓝发青年走过来把她衬衫的宽大下摆收紧,在她腰上打了个结。
他笑道:“等会儿要爬通风管,衣服不能太散,唉,不知道你会是这个状况,不然……”两人离得很近,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落在脸上,A?J抬起眼看到他低垂的眼帘上是一排不算很浓密但却很长很翘的睫毛,一种异样的感觉在A?J的心里升起,她屏住了呼吸平静地问:“为什么我们要爬通风管?”

三井替她整好了衣服道:“去他们的书房啊,难道你以为我们能从正门进?即使通过了所有的守卫,我们没有开门的磁卡和密码,还是得被挡在门外。”“那你知道书房的位置吗?还有通风管的布置?”A?J问。
三井道:“书房的位置嘛我进来后就观察了一番,应该可以确定,至于通风管,所有的建筑都差不多。”
A?J皱起眉道:“那么你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三井冷笑道:“小姐,我和你一样都是第一次拜访这里,你这么草率就来这里,本来就是在冒险,当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怎样?如果你想有足够的准备再执行你的任务,我们这就打住,我保证把你带出这里,你们下次再来,相信你的上司也会同意的。”

A?J愣了愣,却仍坚定地道:“不,我不想再等,这个地方多存在一天,世上就多一份罪恶!”三井赞许地笑了笑:“好,那么我会陪你一起。”

这个屋子里就有一个通风口,两人打开盖子爬了进去,三井在前,A?J看到他从腰带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盒子,A?J瞟了一眼道:“红外线侦测器?”三井笑道:“聪明,我赌他们的书屋通风口一定安装有红外线警报。”他搜索了片刻,笑道:“有了,就是这里!”两人一前一后尽量快地朝目标爬去。

不算太长时间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三井往下一望,果然是一间宽大的书房,他呼了一口气道:“还算运气,找对了,现在先得把这个红外红装置拆了我们就能进去。”
“让我来!”A?J在他身后说,一面慢慢爬了过来,狭窄的通风管里,两人只能贴身的交换位置,在爬过三进身边时,A?J道:“替我脱下左边的鞋子。”三井看看她无法弯曲的脚,了解的笑笑,在她的脚擦过他的手时脱下了她左脚上的高跟鞋,慢慢缩回手把鞋递到A?J手上。
A?J越过他靠近通风口,从鞋的跟里一抽,一根细长的纤维拉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把线围上红外线通风口的四周,然后用线头的一根尖锐的硬塑料小棍插入通风口的端口,鼓弄了两下,“啪”的一声轻响,红外线装置就断了。
三井轻笑道:“看来FBI也不是全无准备就来冒险了。”A?J一面迅速把通风口折下来,一面应道:“当然,这可是关系到FBI荣誉的问题。”

下到书房对两人来说轻而易举,他们现在位于书房的大厅,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四面是靠墙的巨大书架,里面放满了书,然后是两张宽大舒适的沙发,有一面的书架摆得像个通道,里面可见一道房门。
“就是那里了!”A?J兴奋地道,拨足就要奔去,“等等!”三井一把拉住了她,“什么?”A?J心中暗叫不妙,果然三井皱起眉道:“那个通道里布满了热感应线,一碰到警报就响!”
“你怎么知道?”A?J有些又惊又怒。
“看见的!”三井指指眼睛,A?J凑近他一看,果然见他眼里戴着一对淡青色的隐形眼镜,瞳子愈发显得幽蓝。
A?J冷笑道:“看来FBI的装备还真落后啊”。
三井又道:“这样的装置,开关一般是连在大门的密码锁,我们现在不可能去开的!”“那怎么办?”A?J问。
三井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两排书架,仔细观察了一下道:“还不算太密,只是排列不规整,但应该可以穿过去!”A?J有些傻眼,“穿过去……怎么穿?”三井冲她挤下眼道:“我带着你穿啊,还记得电影《偷天陷井》里的贼吗?就是那样穿……”
A?J想了想反应过来,无可奈何地仰天叹道:“My God!”
三井笑道:“比那上面的要容易些。”似笑非笑的瞄了她身上一眼又道:“把你的衬衫脱了吧,头发也挽好,要尽可以减少身上的‘面积’”
“面积?”A?J一面挽着头发,一面吃吃笑了起来。

两人站到通道前面,三井把手搭在A?J的腰上,两人尽可能紧的贴在一起,“准备好做柔软体操了吗?长官?”三井轻笑着,A?J听出了他口气中满含着和自己此刻心情相似地挑战极度危险的兴奋。
“好,左腿尽量和我的腿贴在一起,慢慢地抬起45度角,好好,慢一点,……”两人慢慢做着动作,抬脚、举手、弯腰、侧身……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他们一定会以为这对青年是在跳着缓慢而优美的双人舞蹈。而他们也的确是在舞蹈,在遍布危险的锋利的刀尖上舞着……
时间过得很快又似乎漫长无比。在某些光线极暗的角落,A?J也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微弱的淡紫色线条,三井带着她,小心翼翼越过它们,终于离那扇门越来越近了。

“呼……最后三根了……”三井在A?J的耳边长长呼了一口气。
“什么位置?”
“一排,从胸口到脚踝上面一点。”
“怎么办?”
“我慢慢把你托起来,你跃过去可以吗?”
“可以!”
“好姑娘……”三井笑笑,双手握住A?J的腰把她举起来,并分开双腿站好,A?J慢慢踩住他的膝盖,双手反回去撑住他的肩膀,三井腾出手来在胸口部份用手臂搭了一个支架,“上来”他低低地说,A?J双手用力一撑,跃到他手臂上站着,“跳吧!”三进说。
A?J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三井的手臂一用力,自己的身体借力往上一跃,随即往前扑出,稳稳地落在小房间的门口,她抬起头看到三井冲她赞许地竖了竖母指,正想问他怎么通过,就见三井极优美地分开腿蹦了一个横劈叉下去,慢慢把身体伏得贴在地面。
A?J惊讶地看着他像杂技演员般柔软地一点点从最下面的热感线底下钻了过来,直到三井直起身站在他面前,她还睁着一双大眼怔怔地看着他。
“走了……”三井轻笑起来。
A?J回过神,嘴边浮起一个如鲜花盛开般明亮美艳的微笑,“Hisashi,你,真是帅极了。”她对三井说道。
“……”三井略略一怔,还未来得及回答,A?J柔软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子,带着女人特有的香甜气息的唇贴上了他的嘴,良久,A?J放开他,翡翠一样晶莹碧绿的眸子里满含失望,“你拒绝我……”她哀怨地道。
三井望着她,淡淡地道:“我已经有情人了,你知道的!”A?J叹了一口气,把头轻轻偎上他的胸膛呢喃道:“我知道啊,我也不是有意要勾引你”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金发却显得分外耀眼,她的手抚上三井的胸膛,幽幽道:“我想我爱上你了,Hisashi,现在我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难过,有人说每段爱情都是千穿百孔的,是不是真的?”
三井没有回答,A?J仰起头看他,他俊美的脸上似乎平静无波,只是那蓝黑的眸子隐隐折射出迷茫、痛楚又深深期待的颜色,片刻,他轻轻推开A?J道:“现在不是讨论感情的时候,A?J。先进去完成你的任务才重要吧。”
A?J怔了怔,仰起头来吸了吸鼻子,抓住从她身边过去准备去开小书房门锁的三井,“让我来,我来开那门。”她静静地说。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25 21:44

33

A?J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门锁,两人进去后发现这里的布置很简单,书桌、书架、几张椅子,桌上摆着一台黑色电脑,“是这里吗?”三井问。A?J点点头,她的思想已重新完全回到了工作上,她迅速坐到电脑前,从右边的高跟鞋中取出一个食指般粗细的U盘,接到电脑上开始工作。
三井坐到一边,把腰带解下来,打开内里,里面是套筒、护木、膛口等要件,在A?J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同时,他迅速地组装好一支M1911A?J1式自动手枪,最后装上弹匣,又把另一个弹匣揣在裤包里。
他站起来走到A?J身后,“进展如何?”他问,A?J皱皱眉道:“比想象中简单,我已经找到记录,把它下载后带回去就好,可是真这么容易就可得手吗?我有些紧张。”
三井安慰地拍拍她的肩道:“傻瓜,你想想我们一路走来,那里容易了。”
“也是……”A?J点点头,开始下载文件,没注意到三井已经把枪推上了膛,站在她身后警觉地观察看房间里的一个角落。

时间一秒秒过去,A?J在这异常安静的房间再次感到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紧张,她盯着液晶屏,看那蓝色的下载信息一点点填满,“快啊,快啊!”她心中焦急地喊!终于,蓝色信号满了,滴滴地显示着“下载完毕。”A?J舒了口气,转头对三井笑道:“好了。”

突然,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那蓝色信号开始闪烁,哗哗地变成了鲜红色,A?J的笑容还没褪下,那荧光屏上尖锐的显出几个红字:“有人入侵!有人入侵!”
“嗡”的一声,四下里都在响,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别墅里回荡!

“Shit!“A?J狠狠的骂着,一面把接在电脑上的U盘拨下,“快走!”三井大喊道,两人迅速冲出房间,不管不顾的跑过布满热感应线的通道,警报声更尖锐了,刚跑到外书房,一排子弹呼啸着从木质门上穿了进来,两人趴倒在地,三井举枪还击,几发子弹射出后,那边静了几秒,随即有人喊:“在这里,敌人有枪!”

就是这几秒的时间,三井和A?J已经冲到了屋里几排巨大的书架旁,“上去!”三井示意书架顶上狭窄的空间。
“好!”A?J会意,见三井微伏低了身体,于是跑动两步冲过去踏上三井的肩膀借力一跃,就抓住了书架顶部的边沿,她爬了上去,回过身想拉三井上来,却见三井站在底下对她笑了笑,道:“A?J,即使爱情是千穿百孔地,也不要放弃相信爱情。”

A?J一怔,却见三井已迅速离开了书架,A?J脑中轰的一下,她想喊:“Hisashi!回来!”但三井猛然回眸的凌利眼神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懂得他的意思,此刻,她身上的那个小U盘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此刻失去了它,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所有的努力和牺牲也将白费……此刻,必须保全他们中的一个,她是他的生死之交,更重要的是她是女人,所以,三井选择了牺牲自己,他要为她引开敌人……
A?J在这瞬间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血管突突的激烈跳着,太阳穴被奔涌的血液刺激得疼痛,四下里万籁皆空,再也听不到呼啸的枪声……A?J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三井甩出一张椅子,“哗”的咂碎了窗子,然后跃了出去,紧接着窗外响起了狂乱的枪声,同时书房的门也被撞开了,荷枪实弹的保镖涌了进来,A?J抱住头,紧紧卧在书架顶上一动不动。

她听到进来的保镖几个四下里检查,几个冲到窗边,有人喊:“怎么样?”外面有人回喊:“在这里,好像受了伤,往大厅跑去了!”屋里的人纷纷冲了出去,书房外响起嘈杂的喧哗,书房内却慢慢归于平静。
良久,A?J慢慢探出头去,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房内的情况,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保镖在四下里巡视,A?J咬咬牙,乘保镖转过去时,从书架顶上跃下,屋里铺着很厚的地毯,A?J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并不太大,但足以使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转过身来。
但A?J的动作比他更快,她挥出细索,在保镖回身的那一瞬间已缠住了他的脖子,生死关头间A?J这样娇滴滴的女子也变得心狠手辣,她毫不留情地用全力勒死了那保镖,然后把他的尸体拖到沙发后面藏好!
书房的门锁已经被打烂了,A?J悄悄地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外面来来往往都是人,有黑衣的保镖,也有受到惊吓的客人和身穿比基尼的女郎,她静静地等着,当一群比基尼女郎尖叫跑过去时好迅速拉开门混进她们。
几个保镖看到这些没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姑娘,立刻赶了过来,“回大厅去!不准乱跑!”他们用枪指着她们恐吓着,A?J做出一脸惊恐万状的表情嚷道:“可是大厅有人开枪!会有人受到伤害的!”
“没人会伤害你们。”为首的一个黑衣人不奈烦的道:“混进来的歹徒马上就被制服了,你们回去正常工作!”

A?J的心提到了噪子眼,却无可奈何地和那些姑娘回到了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些破碎的器具和血迹,看得出这里曾有过激烈的交火,但人群已经平静下来,女人们被聚在一起,几个黑衣人看着她们。
客人们聚在一边,有保镖围在他们面前做出保护他们的样子,他们小声的议论着,黑色面具下显示出各式各样的目光,看着黑衣人进进出出。

外面零星的枪声终于完全停止了,A?J只觉得一股冰凉的寒意从脚底迅速爬满了全身,不一会,她看见那些执枪的黑衣人不断返了回来,最后出现的几个人当中押着一个人,走路有些踉跄,A?J发现他的一条腿已经受伤,斑斑点点的鲜血撒在他走过的路上,他的双手被狼狈地反剪着用手铐铐在身后,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却仍满是倔强,不是三井还能有谁?
A?J紧紧握住了几乎麻痹的手臂,指甲掐进肉里,努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深恐一不留神,自己就会当场失声痛哭起来。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26 17:38

34

人群中走出一个高大的男子,和在场大多数男人一样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黑色面具,但A?J从他身上却感到一股远胜于他人的残酷嗜血的暴戾之气,众黑衣保镖纷纷给他让路,很明显的他就是这个俱乐部的首领.
那人走到三井面前,伸手捉住了他的下颌,把他的脸扳过面对自己,用似乎平静无波的轻松语调轻笑道:“好熟悉的一张脸,原来性感美丽的Hisashi竟喜欢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三井毫不畏惧的盯着他,片刻也冷笑起来,道:“原来是你,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无耻之徒,没想到你是个比无耻之徒更坏的垃圾!戴维?乔先生!”此言一出,满场响起了阵切切私语,想来在场的人多数不知道他的身份。

A?J大惊,想不到他们苦苦追寻的神密犯罪份子竟如此冠冕堂皇地混迹在社会名流之中,著名的古董商人、艺术评论家——戴维?乔。

“你竟然认出了我,好眼力啊!”戴维?乔的语调还是那漫不经心,可是A?J已感觉得到他因身份被揭露的努力抑制的怒火,他的手放开三井,又问道:“那么可爱的Hisashi,你以这种极不礼貌的方式来这里做什么呢?”
三井冷冷的道:“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总会有人来找你讨个说法吗?”
戴维?乔轻漫地笑了,伸手接过一个黑衣人递上的一个小磁盘在三井面前扬了扬道:“就凭你在我电脑上偷到的一点小玩意吗?可惜我的手下从你身上搜到了它,它现在在我手上了。”
A?J一愣,下载了文件的U盘还好好地在自己的鞋跟里,她立刻想到了这是三井的李代桃疆之计,心中更是酸楚。

三井撇了他手中的磁盘一眼,冷然道:“就算我今天失败了,也会继续有人来把你绳之以法,你记得,从今之后,你将永无宁日了!”
“可惜你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
“那又如何?”三井傲然扫视了周围已变得鸦雀无声的人群一眼,大声道:“你们这些躲在面具下的人,还有多少是白天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社会名流?你们为了自己变态的私欲聚集在这里,用你们的金钱和贪婪滋养罪恶,你们即使不是毁灭的成就者,至少也是黑暗的守陵人,就算你们今天逃脱了法律的治裁,也永远躲不掉内心的谴责!”
“我们只是想找些与众不同的娱乐,有什么错?”有人喊道。
三井冷笑道:“可是你踏进这里,就踏在了鲜血和冤魂上面,只是娱乐的地方,需要有这么多武器和枪手吗?你不是傻瓜,难道想不明白?”

“够了!”戴维?乔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三井脸上,三井被打得一踉,鲜血从他嘴角漫出,他却大笑起来:“你在害怕对吗?你怕了!哈哈!”
“把他先关起来!”戴维?乔恶狠狠地说。

几个黑衣人扭着三井把他押了下去,戴维?乔回过头,目光一一从带着面具的客人的脸上掠过,众人被他阴冷冷的目光一瞪,都收起了看热闹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揣揣不安。
“先生们!既然你们都认识了我,我也早就认识了你们,那么该是时候也让你们彼此知道我们这个快乐的集体有那些朋友对吗?所以现在我命令你们摘下你们的面具!”他慢悠悠地对众位客人道。
所有人都哗然起来,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道:“我们只是来找乐子的,有权利维护自己的隐私,我们加入这里的时候你也对我们保证过这一点的。”
“你是猪头吗!”戴维?乔几乎咆哮着把枪口使劲抵上了他的额头,“你的隐私是谁给你的?是我!现在我不高兴了,要你马上公开你听不懂吗?现在!马上!我数一二三摘下你的面具!”
他的枪戳得那中年人不住后退,他的“一”字刚刚喊完,中年人已手忙脚乱地抓下了面具。

“啊……”戴维?乔讥讽地扬起声调,“纽约财务处的处长John Smith先生,我们这不就坦诚相对了吗?”
他推开满头大汗的财务处长,目光转向其他诸人,众人只见一只只黑黝黝的枪管对着他们,都只好纷纷取下了面具,顿时,一些平日里彼此熟悉的面孔万分尴尬的相对了。
戴维?乔耸耸肩,将手一摊道:“好了,现在我们没有秘密了。”
他从一个手下手里接过一件文件道:“诸位先生,既然大家都有是坦诚的朋友,那么就该有义务相互保护,我有一个提议,为了防止这里的某人把这里,特别是今天的情况说出去,大家都在这里签名吧,声明自己是PA?JRA?JDISE俱乐部的成员,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你都有参与。怎么样先生们,这下没人会对自己做过的事去到处乱说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清楚这一签名,就有巨大的把柄落在了他手里,那么他伤人杀人,甚至做其他坏事自己都有份了,想要保住自己,就只有全力保住他了。

“好毒的诡计”人人心中都暗暗痛骂不已,万分不愿意签上自己的名字 ,但面对威胁着自己的枪口,谁能保证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不会把他们全给杀了?

有人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是不是我们签了字你就能保证让我们绝对安全,这里不止有我们,还有其他人,你能保证他们都不说出去吗?”
戴维?乔摸了摸下颌笑道:“这里有我的人,你们,还有这些姑娘们,我的人你不用怀疑,至于这些姑娘?难道你希望我把她们都杀了吗?”
此言一出,坐在一边的女人们都吓得哭叫起来,有人喊:“不,不我不会说的……别杀我……”

有人皱起眉道:“四十多个姑娘把她们全杀了,你认为警方会放过这样有四十多具尸体的案子吗,不要说警方,连总统恐怕都要亲自过问了。”
“对……对,这太蠢了!”
戴维?乔笑了笑道:“先生们,你们很有理智,我们不能把她们全杀了。”他说完,瞬间一抬手,一声枪响,一个棕发的姑娘应声倒在了他的脚边。
愣了不到一秒,众女都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有人当场就晕了过去。戴维?乔冷冷地对她们道:“如果谁敢把这里的事说出去,这就是下场,好了,现在把她们带下去,关上一两天,没事了再放。”
众保镖立刻走过去驱赶着她们,女孩们抽咽着相互搀扶着被带走了,A?J低着头混在里面,走出去的那时她听见戴维?乔冷冷地声音道:“先生们,你们签完字就可以离开了,我会去好好关照一下今天勇敢的入侵者,让他的嘴也紧点。”

A?J脚一软几乎站不住了,好容易坚持被押到了一间地下室似的地方,她颤抖着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不停祷告:“上帝啊,救救我们,头儿……求你快来,救救Hisashi!”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6-27 23:15

35

“啪”的一响,皮带抽在肋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是三井却一动也不动,也许是全身的伤痛累累已经使他痛得麻木了,这重重的一击也只是令他的肌肉颤抖了一下而已。
“真是倔强啊”,戴维?乔用脚尖挑起三井的下巴,看着他额上流下的鲜血滴在他的皮鞋上。

“你的同伙到底是谁?那个在书房里杀了我手下,带走你们真正偷走的东西的家伙是谁?是客人?还是什么其他人?他在哪里?”他恼羞成怒的咆哮着,一脚踢上了三井的面颊,三井闷哼一声,向后滚倒了一下,血再次从鼻子里流了出来,灌进仰面躺着的他的嘴里喉里,逼得他发出了痛苦的咳嗽声。
“乔先生,我突然想起,这次我们找来的妞中有一个做模特的女人,好像是这小子认识的,他们合拍过好几个广告。”
乔回过头,眼中似要滴出血来的怒视着说话的手下,“你他妈怎么不早说!你和那些政客一样是猪脑子吗?这么重要的线索现在才想起来。”他一巴掌掴上了那手下的脸,骂道“还不快把那婆娘抓来!”
“是,是”那挨了打的手下喏喏地应着,
“A?J,快逃啊……”三井昏昏沉沉地脑中焦急地呐喊着,“A?J,……快……”一根木棍击在他头上,他轻哼了一声,下一刻,终于沉入黑暗的昏厥中。

A?J抱着头坐在地上,自从做FBI以来,她的心中从未像这回这样恐惧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小时对她来说却像几个世纪那么长,她想到这两个小时中她爱上的男人会遭到怎样残酷的折磨,也许已经送了命……她想到自己没有能力去救他,只能坐在这里发抖哭泣。
“Fuck you!头!我恨你!恨你!你应该知道一些这里发生的情况对吗?我把摄像头留在大厅外了,那么激烈的枪战你一定会看到的对不对,为什么你还不采取行动?你来救Hisashi啊……他可能快要死了……”她绝望地揪着自己漂亮的金发。

关押她们的地下室的门开了,刺眼的白光之中走进两个黑衣男子,在这群如惊弓之鸟的女子间粗鲁地扳起她们的脸查看,A?J心中一惊,却反而平静下来:“好吧!反正我也受够了在这里担惊受怕,就把我抓去好了,也许还可以分担Hisashi的痛苦,甚至和他死在一起。”
黑衣人找到A?J,粗鲁地把她拉了起来,“你认识Hisashi吗?”那个人揪着她的头发问。
A?J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道:“认识,他是我的广告搭档。”
黑衣人点点头,“就是她了……”两人推推搡搡的把A?J带了出去。

走在城堡悠长的走道上,A?J心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逃跑,怎样保护他们拿到手的证据,有没有办法去救三井……
毫无预警的,房子的两端突然传来四声沉重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带来令他们脚下摇摇摇欲坠一片明显的震动,然后火光冲天而起,所有人都呆住了。

“怎么回事?”有人喊。
接着传来的是如同爆豆一般噼噼啪啪四面八方而来的密集枪声,A?J立刻伏倒在地上。
“有敌人!”她旁边押送她的一个黑衣人喊着,一面举枪向枪声传来的地方还了一枪,而下一秒一颗子弹就穿过了他的胸膛,他惨叫一声倒在A?J的身边。
A?J当机立断地马上拣起了他的枪,打倒身边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黑衣人,然后她冲到地上那人身边,用枪指着他的头大喊道:“Hisashi在哪里?告诉我,Hisashi在哪里?”
那人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孱弱地道:“……书房……”
“多谢了,混蛋!”A?J道,转过枪柄一下把他敲昏过去。正要举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她连忙闪到旁边的角落。
“A?J!你在哪里!A?J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吼,A?J一愣,顿时觉得快高兴得跳起来,“头!我在这里!”她喊着跑了出来。

几个全副武装,头上戴着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子向她赶来,在一片烟雾中,他们矫健英勇的身姿仿佛怒吼的天使劈开黑暗和乌云而来。当先一个看见她立刻掀起了头套,露出一头火焰一样的红发。
“A?J,你这臭丫头!”那人喊着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我以为我要失去我最优秀的队员了。”他狠声狠气地说着,声音里却满是巨大的欣喜。
“我没事,我没事!”A?J也紧紧抱着他,此时,天底下最好的人在她眼里就是这红头发的上司了。

“三井在哪?”樱木旁边的一个男子冷冷地问道。
A?J一怔:“什么?”
樱木连忙道:“他问Hisashi,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他在哪里?”
A?J的心立刻由满腔喜悦变得冰冷,“天哪……”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怎么了!”那蒙面的男子狠狠地把A?J从樱木怀里拽了过来:“他怎么了?”他几乎是吼了。
“他……他被他们发现了,已经被抓走大约两个小时了,天哪,他们会折磨他……也许杀了他……头,快去救他!”A?J哭喊起来,没发现面前的男子一双乌黑眼瞳中的温度已迅速降到最低,充满了暴戾,似乎要毁掉这里的一切。
“他在哪里?”那男人的声音比机器拍出的还要冷硬,A?J被他突然用力的手捏得几乎尖叫起来,她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双比严霜还要冰冷,刀子还要锋利的眼睛,结结巴巴地道:“听说是在二楼南边的书房,”
那男人略点了下头,轻轻把她推开,一把掀下头上的头套,露出一张英俊非凡亚洲人的面孔,他不发一言地挺起手中的微型冲锋枪,扫倒了数个刚刚赶过来的黑衣保镖,迅速向二楼奔去。

“这小子,还是这样子。”樱木有些无可奈何地抓抓头:“我得去帮帮他,随便看着他,否则搞不好他疯起来会把这的人都杀了,我们麻烦就大了。”他把A?J交给后面的一个手下,吩咐道:“好好照顾她。”一面把头套带上就要走。
愣了半天的A?J突然问道:“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叫流川枫?Hisashi以前的情人?”
樱木一呆,转过头来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作者: 雨暗    时间: 2011-6-27 23:26

太精彩了,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管是谁,快来救偶们三吧
作者: 摩羯旦旦    时间: 2011-6-27 23:29

这个流川,是我在同人文中看到的,最喜欢的流川了…可惜,仙道也是我最不喜欢的…
作者: 流三宝宝    时间: 2011-6-27 23:51

直接to楼上二位:每次看到这一段,偶就很心伤,忍不住一遍遍的重温啊,偶的流、偶的三啊……仙道,乃边儿去……
作者: dodoball    时间: 2011-6-28 08:50

这一段三井真是太帅太有男子气概了orz
排楼上,流川T T 小三T T 仙道可以歇了--
真的很喜欢这文里的流川,隐忍,付出,能干…
作者: 流三宝宝    时间: 2011-7-1 14:16

这一段三井真是太帅太有男子气概了orz
排楼上,流川T T 小三T T 仙道可以歇了--
真的很喜欢这文里的流川 ...
dodoball 发表于 2011-6-28 08:50

说得好啊,这里的小流子简直是迷死人了,多少三命拜在了他的脚下~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3 19:43

36

城堡里已一片混乱,PA?JRA?JDISE的保镖简直还不清楚这些装扮好像特警身手却远比特警狠辣凶猛的人马是从何处而来就被打晕了头,几乎没形成什么有效地抵抗,流川全力向二楼的南边奔去,踢开一扇门,没有,他有些焦急,一面回身打死了想从背后偷袭他的两个敌人,“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求求你……”他在心里念着,又踢开一扇门,还是没有……
终于,南边只剩下一扇掩着的门了,流川冲了进去,一刚想向他扑来的黑衣人被他迅速的一枪打中了头部,那人倒了下去,屋子里突然变得寂静异常。
流川不由放轻了脚步,慢慢向里走去,然后他站住了,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他呆呆地怔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却蓦地蒙上了一层荡漾着腥味的红色……
那是他的寿吗?那个双手被反铐在背后,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男人是他的寿吗?那人全身是伤,衣服被撕得稀烂,只有几片碎布挂在手臂上,深蓝的头发被血泌得黯淡,一缕缕挂在已看不清五官的脸上,他背上那长长的是什么?是刀痕吗?那丑陋的暗红色线条从他的左肩一直爬到右腰,还有那些手掌厚的布满他后背、臀部、大腿的青紫红肿、向外溢着血丝的痕迹,他们竟然用皮带打他吗?不止如此,从他腿间私密处蜿蜒到大腿上的已变得发黑的血迹又是什么样……他还遭到了什么样的折磨。
流川不敢去想,只想到他的寿就这无声无息地躺在他面前,也许已经死了……而他自己,双脚已经陷入了地狱,以至于他不能动荡,不能出声,不能思考。

身后似乎有些响动,流川茫然地转了转头,一声清脆的枪声之后就有人倒在他身后。
“妈的!臭狐狸,你发什么呆,有人在背后偷袭你都不知道,你脑袋秀逗了?找到小三了吗?”樱木花道叫嚷着冲了进来,“狐狸你……”他突然也怔住了,愣了片刻,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杂种!那帮狗娘养的杂种!”

他快步赶到流川身后,揽住他的肩道:“狐狸,振作点,快看看小三,送他去医院啊。”手下传来一阵颤抖,“我……不敢碰他……我害怕……”那哑哑的声音有些语无论次了。
樱木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臭狐狸竟然用这种虚弱的声音说他害怕?
“狐狸……狐狸……”说不出什么话来的樱木只好使劲拍着他的肩膀,流川回过头的一瞬间,樱木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流川做了一件事,这件事如不是亲眼所见,即使被枪指着头樱木也不会相信——流川哭了……这个人是流川啊,樱木和其他熟悉流川的人都曾经相信,即使有一天面对世界末日所有人都在哭泣,而他们也只会看到流川冷淡干涸的黑瞳……
但是现在,他居然看到了这个人的眼泪?是的,流川在哭,而且是把头伏在樱木肩上泪流满面的哭出声来。
“樱木……为什么会这样……”他哽咽着道,脸上满是痛楚和无助……

樱木发誓,这样子的流川,他这辈子绝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不假思索的,他一巴掌打上了流川的脸,“妈的!臭狐狸你振作点!”他喊道,流川愣愣地摸了摸发红的脸颊,混浊的目光似乎清明了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樱木握着他的臂膀垂下了头,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片刻,流川静静地挣脱他的手,胡乱摸了把脸,转身向躺在地上的三井走去,他在他身旁蹲下,从袖口取出一根铁丝迅速打开了他的手铐,小心翼翼地把他布满伤痕的手腕处有两道二指厚的乌黑的於痕的手慢慢放好。
“寿……”他轻声唤道,脱下手套轻轻抚了抚他的脸,感觉到他的呼吸,听到他发出一声微弱地呻吟,流川痛到麻木的心中才剧烈地酸楚起来。他拼命逼回几乎又要涌出眼泪,淡淡向樱木道:“叫你的救护队赶快过来!”樱木点点头,用对讲机下着命令,然后又走到门口,指挥着外面的行动,流川也不理他,只是呆呆坐在三井身边,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很快,带着红十字袖套的救护队在几个枪手的护卫下赶来了,流川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把三井抬到担架上,用被单盖好。默默地拿起枪紧挨在三井身边。樱木过来拍拍他的肩道:“小三不会有事的,你陪他先走,我处理完这里就过来。”流川点点头,冷冷地道:“你必须抓住主谋,否则我杀了你!”樱木一怔,随即坚定地道:“我保证。”

等樱木率领部下檄下了敌人的最后一支枪,把人该抓的抓,该送医院的送医院等事务大至处理好天已经亮了,他叫过副队长吩咐他继续扫尾,一面勿勿换上便装就走。
A?J扑过来抓住他道:“你要去看Hisash,对不对?我也要去!”樱木无可奈何地道:“A?J宝贝,你应该回去休息!”A?J哽咽道:“Hisash是为了救我才出事的,我一定要去看他。”樱木皱起眉道:“就因为这样你才不能去,流川守在他旁边,那家伙现在处于爆走边沿,你想去当炮灰?搞不好他会打你哟。”“我不怕,我会好好求他,只要他让我见见Hisash!”A?J倔强地道。
樱木叹了口气,正色道:“A?J,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他们原来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流川很爱三井,爱得超乎我们的想象,这时候的他们,是不允许有任何人打搅的。”
A?J愣住了,良久,她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4 21:28

37

樱木赶到医院时看到流川坐在观察病房外的长椅上发呆,樱木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轻声问道:“他怎样?”流川有些机械地道:“没生命危险。”
樱木松了口气叹道:“那就好……”.
“什么叫‘好’……?”流川猛地回过头直瞪着樱木,樱木立刻被他双眼血红的狰狞模样骇得心中一跳。
“他……他……遭受了什么你知道吗?”流川低吼道,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揪住了樱木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我要你做一件事,樱木花道。”他一字一顿地道:“把那个主谋交给我!”
樱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那不行,他是重要疑犯,要经由司法程序审判然后定罪!”
流川冷笑道:“去他的司法,它能定他几年罪,10年?20年?还是2个月?他背后有多少人给他撑腰,他手里又攥着多少高官权贵的丑闻?你若能治得了他你会同意我的人介入这次行动?我告诉你,他伤害了寿,我活剥了他的皮他也还不回来。”
樱木冷然道:“你要这样想的话,我更不能把他交给你了,我的职责也不允许。”
流川冷冷地道:“不要忘记你还欠我一条命,我就要那混蛋的命,我既然能帮你灭了那地方,也有能力从你手中把那混蛋抢过来,你记住,我是不怕和FBI翻脸的。”

正说着,观察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医生赶去,医生向流川点点头道:“情况很稳定,一会儿就可以转到加护病房了,你去看看他吧。”流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向医生略一躬身,立刻快步走去了。
“马可医生,情况怎样?”樱木见流川走了,连忙向医生问道,五十多岁年纪的马可医生看了他一眼道:“樱木长官,里面那孩子是你朋友?”
樱木点点头,又道:“三井和刚才那个臭屁小子都和我从高中时起就是好朋友。”

马可医生叹了口气,道:“你朋友的伤几乎都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精神方面的伤害可能严重很多,这是你负责的案子,伤者又是你朋友,所以我不会瞒你,你知道,他的伤都有不是为了致命的,而是为折磨凌虐。踢打造成的於伤及各种擦伤都不提了,背上的刀伤,缝了几十针,可能会留下永久的痕迹,胁骨断了一根,已经接好了,估计是被打断的,额头上大概是被皮带之类的猛抽过,一直伤到了右眼上,好在没伤到眼球,我尽量不让它留下伤疤,但会肿上个把月;小腿上中了一枪,好在不是很严重,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他的头部被硬物击打过,造成轻度脑震荡,为此他要在床上躺上个把月……还有就是……直肠内外都有裂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且从受伤的程度及其他状况来看,估计不止一个人干的。”

樱木白了一张脸,紧握的拳头有些发抖,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悲愤,“你是说他……”
马可医生同情地看了看他,点点头,“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妈的!”樱木一拳砸上了墙壁,顿了片刻他又问道:“那流川,就是刚才那小子知道了吗?”
“知道了,手术一结束他就要我必须说实话。”

马可医生回想到三井刚送来时他身边的流川脸色像鬼一样骇人,之后知道了三井的具体伤情后,他简直怀疑那黑衣的男人会拿枪把这里的人都打死,然后连他自己也杀了……
马可医生在深深恐惧着那个人的同时也对他充满了同情:是他很重要的人吧?所以他才会如此难过……

樱木平静了片刻,向医生道:“他的情况请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拜托你好好照顾他。”医生点头道:“我会的。”顿了一顿他撸了撸头发道:“我也去看看他。”

樱木推开病房,看到流川坐在三井床边一动也不动,他走过去,见三井脸上青青紫紫都是於痕,额上和右眼都包着纱布,整个人还在昏睡当中。
樱木下定决心似地拍了拍流川的肩,缓缓道:“狐狸,我欠你的,可以还你。”
流川猛地回过头注视着他。
樱木苦笑了一下道:“今天我们抓住那混蛋时他很傲慢地叫我去和他的律师谈,而且我们发现,PA?JRA?JDISE俱乐部里牵扯地政府官员和社会名贵竟出乎我们意料的多,如你所说,我可能真的制不了他……我不甘心呐!我们辛辛苦苦一场,死伤了那么些个兄弟,有的人我明知他该杀,却不能真正把他绳之以法……我……实在是……”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握住了拳,流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白痴,交给我来办不就好了……”

昏睡中的三井皱起了眉,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梦魇缠住了他。“……不……不要啊……”他挣扎着低声呻吟。
“……寿……”流川连忙搂住了他,“你安全了……我在这里……”他把他轻轻拍着柔声说。
似乎感受到了他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三井叹息了一声,慢慢平静下来,良久,他眼角渗出了一颗泪珠迷迷糊糊地呢喃道:“我要回家……妈妈……彰……”
流川一僵,樱木看着他肩上的肌肉一阵颤抖,心中不由一缩,片刻,流川背对着他冷冷地道:“你去告诉医生,我要带寿出院!”
樱木吓了一跳,道:“你说什么?”
流川道:“你想他受到这样的伤害后会愿意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吗?我想他一定希望醒来后看到熟悉的地方……和想见到的人。”
樱木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他转身去找医生,出门的那瞬间听到流川温柔地声音:“我带你回家……寿……”

脸上有些痒痒的,樱木摸了一把脸,手上湿漉漉的一片。“妈的……”他狠狠骂了一声。
作者: 雨暗    时间: 2011-7-4 22:35

我也想骂娘,我诅咒那些人活的长长久久,一生生不如死!!!!伤害偶们三三,真是嫌命长!!!
我表示流花确实也很有爱啊
作者: 银八老师    时间: 2011-7-5 19:56

虽然看过,但是再看N遍,都是觉得很虐,很为小三不值。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5 22:31

同楼上两位,那些人绝对不得好死~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5 22:33

番外 玛莲娜

玛莲娜沉默地看着仙道的背影消失,良久,她慢慢站了起来,“替我备车,我要出去。”她淡淡的吩咐侍女。
夜色深沉,似乎还浮游着迷茫的雾气,玛莲娜坐在车里,恍恍惚惚的想到过去,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她坐在家中主屋的回阑下,眼巴巴的等着父亲的归来。
那个永远对她慈祥微笑的父亲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大叫着“父亲!”飞跑着迎了上去。父亲一把抱起她,亲吻着她,把她举在空中旋转,她高兴的咯咯笑着,蓝天在她头上就象万花筒一样变化莫测,然后她就看见了父亲身后那个小小的男孩,挂着一丝羞涩的笑容满是羡慕的看着她。
“他多漂亮啊!”她叫喊着,从父亲怀里挣出来跑向他,拉着他的手仔细打量,“你叫什么?”她问。
男孩温柔的笑了笑,小声道:“我叫仙道彰。”
她有些听不懂他发音奇怪的英语,于是皱起眉道:“难听死了,你这么漂亮,就象我的芭比王子,我要叫你Prince!”
父亲慈爱的摸着她的头道:“好的,我们以后就叫他Prince!”他在她耳边悄声道:“这是你的弟弟,玛莲娜,你满意他吗?”
她惊喜的抱住父亲的脖子热烈的亲吻他:“我喜欢他,谢谢爸比!”
父亲大笑着抱起她道:“你喜欢就好,我这一趟没有白跑。”他吻着她,一面向屋子走去,一面笑道:“走吧,你可怜的老爸比为了给你找弟弟可累坏了,你有要佣人准备点心款待我了没有?我的小公主。”
玛莲娜得意的道:“当然有,我叫他们准备了苹果饼、巧克力蛋糕、还有粉红色的柠檬水……”她趴在父亲肩上报告着自己的政绩,儿童的小小心灵里没有留意到父亲甚至没有招呼她的弟弟和他们一起进屋,她只是看见那个小男孩眼里流露出一丝伤心,呆呆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走去。玛莲娜伸手招呼他道:“弟弟,快来啊,我要和爸比一起吃蛋糕,你也来吧。”
小男孩高兴的咧开嘴笑了,连跑带跳的跟上他们,然后一头撞上了突然停下来的父亲。他红了脸,却看见父亲严厉的瞪着他道:“姐姐邀请你吃点心,你要说些什么?”男孩愣了一下,低下头呐呐的道:“谢谢……”父亲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的母亲没教你礼貌吗?教养真差!还有你的英语说的真难听,一定是和家庭教师学习时偷懒了!我要罚你不许吃饭。”
眼泪在男孩的眼眶里打转,但是他硬是没有让它们流下来。玛莲娜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不明白慈爱的父亲为什么对弟弟却这样无情,她只知道自己有些伤心,于是她大声的对男孩说:“Prince,我会把我的维尼熊和洋娃娃给你,还有以后我们都一起玩!”

光阴冉冉,这对姐弟长成了漂亮的少年,他们的感情一天比一天亲爱,但是他们的父亲似乎依然不喜欢仙道,即使他是那么优秀。玛莲娜不是很理解父亲,她为仙道感到委屈,但是她也深爱自己的父亲,于是她只好暗暗发誓要替父亲把仙道应该得到的爱全部给他。那年她是个十八岁的婷婷玉立美丽少女,有良好的教养学识,追求她的男孩子如勤恳的蜜蜂围绕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没有和任何人交往。
“嘻嘻,亲爱的玛莲娜,你已经让不少男孩子伤心了,你到底要选择谁做你的男朋友?”她和女同学们嬉笑打闹着,同学有些羡慕的问她。玛莲娜偏着头想了想,然后微笑着道:“一定要和我的Prince一样英俊一样优秀!”“啊!你的要求太高了!”“不!你不是喜欢上了你的弟弟了吧?”同学们尖叫起来。
玛莲娜象一只快乐的蝴蝶转着圈子,咯咯笑着,大声道:“为什么不?这个世界上的年轻男人我最喜欢的就是我亲爱的Prince!”几个人笑闹着跑进屋子,仙道睡在沙发上,想是看书累了,垂下去的手边还丢着一本摊开的。“嘘!”玛莲娜阻止了朋友们继续高声,蹑手蹑脚走近仙道,“他多漂亮啊……”她由衷的赞叹着,心中充满了对这少年纯洁的亲爱,于是她伏下头,诚心诚意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朋友们笑出声来,惊醒了仙道,他睁开眼,看见面前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虽然诧异,还是礼貌的对她们微笑。“Prince,你的姐姐在你睡着的时候偷吻你!”她们揶揄的取笑着他们,没有发现费拉里斯先生脸色发白的站在门口。

第二天玛莲娜就得知他们的父亲决定把仙道送到另一个州的寄宿学校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阿彰!他做错了什么?他那么努力的讨你欢心,他是你的儿子啊父亲!”平生第一次玛莲娜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如果你不打算爱他,当初又为什么生下他?”玛莲娜尖锐的叫喊起来,把自己同时也是仙道多年的疑问一并向父亲喊了出来的。
面对女儿的指责一直沉默的费拉里斯先生颤抖着开了口,他几乎是咆哮着道:“对!生下他是我平生最大的错误!我爱你的母亲,这辈子只爱她一个,是那个可恶的日本女人引诱了我!让我背叛了我的妻子!我恨她!也恨他的儿子!!”
玛莲娜一下子扪住了嘴,她原来也偷偷想过数种父亲对仙道之所以格外严厉的原因,没想到父亲竟给出了这样的理由,父亲从来没有爱过可怜的弟弟吗?玛莲娜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可怜的小Prince,他那么努力,用期待的眼睛略带羞涩的看着她问:“姐姐,如果我成了全校成绩第一的优等生,父亲会祝贺我吗?”她大声对他说:“当然!父亲会高兴得为你大开宴会!说不定还会送你一辆你最想要的保时捷呢!”她记得她说这话时仙道是那么开心,笑得就象明亮的阳光般耀眼……

可是今后……她该如何去面对纯洁的弟弟?

良久……玛莲娜擦了擦泪水,淡淡的道:“父亲,不管怎样,阿彰毕竟是你的儿子,也许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待他。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最宝贵的弟弟,你不能阻止我爱他,你如果要他走,我也会跟着去的。”
威尔?费拉里斯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道:“亲爱的女儿,你只是单纯的以热爱弟弟的心来对待那男孩吗?”
玛莲娜怔住了,她沉默了良久,难以置信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马上回答父亲的提问,她嗫嚅着道:“爸爸,你在说什么?”
威尔?费拉里斯冷冷的道:“我看见你吻他了,吻了他的嘴唇……”
“不……”玛莲娜急忙道:“我只是闹着玩的!爸爸……我知道Prince是我的弟弟,我从来没有想过其它的,我……”
“等你开始想就什么都完了!!”威尔?费拉里斯大声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眼里是明显的怒火,他象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地上转着圈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那个下贱的女人,她毁了我,她的儿子又要来勾引我的女儿!”
“不……Prince他什么也没做……他……”
“住嘴!你这个不要脸的丫头!”他不加思索的打了玛莲娜一巴掌:“你让我失望透顶!”
玛莲娜捂住了脸……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片刻,她哭着道:“我才是对你失望透顶……父亲……”转头跑了开去……


“到了,小姐。”司机恭敬的声音道。玛莲娜蓦然清醒过来,原来他们已经回不到十八岁。车窗外是黑戚戚的一片,似乎是一个她无法理解的无边无际的境界,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她有些恍惚的下了车,然后她记起了仙道的离开,便觉得他将永远不在回来,她只觉得恐慌在她心里冷风一样的怒吼,她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衣服,快步向黑暗中的灯光走去,进到那看上去毫无特别之处的屋子,书房内一个白发的老人从书桌前抬起头慈祥的看着她,向她伸出了手臂。玛莲娜向他快步走去,伏下身吻了吻他的手。
“教父……”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女儿……玛莲娜……”老人爱怜地抚着她的秀发,那时玛莲娜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现实,心也有了寄托的地方,她在他脚边的软垫上坐下,把头靠在他腿上,就象小时候在父亲身边一样。
“你为什么烦恼呢?女儿,你的愿望是什么?”
“阿彰,我想要阿彰回来……”她说。
作者: lsyfnic    时间: 2011-7-5 23:55

小爱好样的,坚持搬文~~~
这个好虐好虐啊,特别是三三和流川,都被虐的好惨,所以都没有勇气再多看几遍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6 20:47

回复 58# lsyfnic


    高啊,偶也是边搬边重温,边被再次虐心,再次肯定偶对流三的耐~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6 20:48

38

仙道和衣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了头,强迫自己昏昏睡去,只有在睡眠中他才不会去想那些企业老板对他皮笑肉不笑的嘴脸,他们拒绝了他,还假腥腥地叹息道:“为什么你不回威龙传媒呢?仙道,不,费拉里斯先生。”“可恶……”仙道骂出声来,然后醒了过来,“混蛋……连睡觉也……”他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玛莲娜做的,但是他无法恨她,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不是完全不想回到费拉里斯家族,那毕竟是他的根之所在,他也不是完全不再做他的美国总统之梦,特别是如今这个梦想似乎已不再是完全梦幻。
只是三井……他怎么能够离开他,离开这个彼此相爱至深的人……

他懊恼地甩甩头,似乎想把这些不快都赶出大脑去,然后他发现已经半夜了,家里静悄悄的,他爬起来,挨个看看各个房间,“寿!”他又喊了几声,没人回答,他想起三井似乎是下午出去的,好像对他说了一声,于是他确定家中只有他自己,他走到客厅坐下,郁闷的点了支烟,呆坐了片刻,只觉得烦燥地不知如何自处。“搞什么?干嘛去到现在还不回来?”他嘀咕道,一面踱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还有半打啤酒,他把它们一骨脑的全拿了出来,一抬眼看到料里台里堆着大堆的蔬菜,贴板上还有没切完的萝卜。“搞什么?”他又哼了一声,然后抱着啤酒回到客厅,打开一罐慢慢地喝起来。

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皮,他努力睁开眼,头很痛,他不知道区区半打啤酒也会醉人,迷迷糊糊看到电子钟,已是下午两点了。“寿……”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他坐起来开始吸烟,大约抽了小半包后揉着还隐隐跳动的太阳穴,费力地寻思着是不是该去找找三井,他拨了三井的手机,过了一会,书房隐隐传来欢快地和弦声。他想了半天,才领悟到三井把手机丢在家里了,他愣了愣,呆呆地觉得大脑里的细胞全都罢工了,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铃声刺激得他跳了起来,想了想反映过来是门铃声,连忙去开门,“寿!没带匙……”他没说完就愣住了,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那冰冷地黑瞳是他永生难忘的。

流川一开门就感到了仙道身上传来的酒味和烟味,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冷冷地道:“让我们进去。”仙道的脑子有些短路,听到他的话呆呆的,一低眼看见流川怀里抱的人,脑中轰地一下,立刻惊得清醒过来,“寿!寿!你怎么了。”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抱他,流川冷冷地哼了一声,“让开。”他吓了一跳,乖乖地站开了。

流川抱着三井径自走进卧室,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连忙赶过来把乱糟糟的被褥铺了一下,流川轻轻把三井放在床上,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开始去照看他,仙道呆呆地看着他们进进出出,最后那护士给三井打上了一个吊瓶,医生向流川叹了口气道:“他应该没什么了,过些时候大概就会醒,明天我再来看他。”流川向医生略一躬身道:“拜托了。”

医生和护士收拾了东西告辞离去,流川盯着睡在床上的三井片刻,挥了挥手,跟在他身旁的几个人向他鞠了一躬,也很快离开了。屋里又寂静下来,仙道靠在门口,半晌才出得了声问道:“怎么回事?”流川头也不抬地道:“他去管闲事……”仙道听得怔住,叹息了一声道:“你能说得具体点吗?”流川冷冷地道:“我没义务向你解释!”仙道又怔住了,说不出话来,屋里静得有些诡异,良久,流川淡淡地道:“你来陪他,我想,他醒来可能想见到你。”仙道哦了一声。走过来,流川慢慢站了起来,昏睡的三井似乎觉得那让他心安的温暖就要离开,下意识的,他的手抓住了流川的袖子。

“别走……”他呢喃着。
仙道只觉得双脚被钉在了地上,再也无法思考,他看着流川的眸子里有亮光闪过,看着他温柔地伏下头在三井唇上轻轻一吻,“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他握着他的手又慢慢坐了下来。

天上悬着秋天冷漠无情的太阳,四下里是混乱不堪的尘寰,疲惫,无穷的疲惫,连手都举不起来,心力交瘁便是心中唯一的感觉。蓦地,荒火燃烧起来,炙烧着他几乎麻痹的四肢,嘴唇裂开了,流出的鲜血滴到胸口,却被火舌卷得滋滋作响,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眼前看至的是遍布的疮痍。云雾携着灰色尘埃包围住他,他的眼睛、鼻子、耳朵、甚至头脑都被蒙住了,只有心中有一把大锤在敲,逼迫他想要呐喊。他张大了口,似乎想要呼喊谁的名字,而一只看不见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挣扎着,他快要喘不上气来了,而周围的火焰化成通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他无助的赤裸的背脊,巨大的痛苦像烧红的钢针直刺他的心脏,

“不!”他悲惨地喊叫起来,声音将灰沉沉的天划开了一道口子,刺目的光线撕开天空钻了进来,于是他在阵痛中醒了过来……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7 21:18

39

三井吃力地慢慢睁开眼睛,右眼很痛似乎有什么又热又重的东西压在上面,一片模糊无法睁开。左眼勉强找到了焦点,他一点点逐渐辨识着周围的事物,淡灰色的墙壁,孔雀蓝、宝石蓝和灰蓝色交织的格子窗帘,还有满墙大小各异的像框。是了,这是他的家,他的卧室,但为什么他浑身疼痛,他慢慢抬起手,茫然地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纱布,腿很酸很麻,他努力想撑起身体,但只要一动,背上、肋下还有下体传来的巨痛让他又颓然地躺过原处。他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手,一些青紫红肿的於痕露了出来,于是他终于想起发生过什么了,想起那些枪声,黑色的面具,还有他遭受的伤害……

他偏过头,一颗泪珠溢进了柔软的枕头,这一切都过去了吗?是的,终于过去了……也许,只是恶梦罢了。

门轻轻的开了,他看到自己熟悉的温和笑脸,“彰……”他呢喃着,仙道快步走了过来。“你醒了……寿……”他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动作轻柔地像对待易碎的玻璃,现在的他敏感得任何肢体接触都会令之战栗。但他渴望安全和温暖,于是他说:“抱着我吧,彰。”仙道轻轻把双手放到他的肩上,他向他的手臂侧了侧头,说:“是真的抱着我。”仙道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避免碰到他的伤口和手臂上的针头,把他尽量搂在怀里。

三井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喃喃道:“我做了一个梦……彰……”“什么梦?”仙道一边吻他的头顶一边问,“我梦见自己是黑侠佐罗,去营救遇到危险的少女,结果……人救出来了,我自己却倒下了……”“傻瓜,那就不要去当英雄,只要做我的寿就好了……”

良久,仙道低声道:“你睡了两天了,……寿……流川送你回来的。”三井浑身一颤,苦涩的味道从舌尖开始蔓延至全身,虽然是在仙道怀中,却仍感到了瑟缩,仙道慢慢放开他,爬起来替他整好了被子微笑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去买点菜,你醒了我烧些你喜欢吃的。”三井怔怔地点了点头。仙道仿若漫不经心地道:“流川守了你两天,今早才被手下人硬拖去休息,我让他睡在客房了,也许一会儿你就可以见他了。”“是吗?”三井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心中各种滋味涌起,竟让他不知从何说起。仙道走到门口,三井突然小心翼翼地叫住了他。
“彰……”他嗫嚅着道:“你不问我吗?什么都不问我吗?”仙道回过头冲他笑了笑,“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最爱的寿。”
“哦,还好你不大介意……”三井怔了怔,露出一个有些安心的微笑,又缓缓闭上了眼。

仙道走出门去,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起他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寿……为什么你还能用这样无辜纯洁的眼神看我?我当然会介意!我怎能不介意?在你面临危险时我竟一无所知,救你的反而是本该在地球那边的流川枫,你出了事,我却像个局外人那样只能在一边看着,猜想着事情的原由……为什么面对着你我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感觉……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他咬住了牙齿,默默靠在墙壁上,客房的门开了,流川走了出来,仙道直起身体,努力向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他醒了,”流川原本阴沉的眸子蓦然一亮,仙道从他旁边走过问:“你想吃什么?晚上多做几个菜。”流川不答,走到卧室门口却迟疑着伸不出手推门。

仙道叹了口气,也不管他,回到书房,翻开他们放钱的抽屉,把最后几张钞票装进衣袋里。


流川走进卧室,阳光刚好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入,三井听到门响的声音,侧过头来望向他,阳光染满了他的半边轮廓,使得陷在白色被褥里的他半透明似的如同虚幻,他怕光线刺眼所以抬起一只手遮在额上,努力扯动带着青紫於痕的嘴角向流川笑了笑。

流川知道自己到死都会深深记得三井此刻的样子,不是因为这张脸他朝思暮想了一年,令他想要扑过去狠狠亲吻;也不是他此时包着一只眼睛,鼻子贴着胶布,额上唇边满是於青,狼狈得令他无比怜惜。而是他那个微笑,那微笑在他脸上的伤痕映衬下如此局促。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笑——心虚、勉强、尴尬、生分,似乎是羞涩又似乎无地自容,他低低地道:“流川,你瘦了……”

沙哑的嗓音令流川连指尖都有些发麻,他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三井垂下眼,从睫毛低下瞟了瞟他,问道:“A?J怎么样?”流川皱起眉,冷冷地道:“我怎么知道。”顿了一顿又仿佛叹息似地说了一句“那女人很好。”“哦……”三井淡淡地回应。流川心中莫明地舒服了点。沉默了片刻抬起眼去看三井,发现三井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目光一接触,三井有些慌张地垂下眼,仿佛对上他的目光是天下最困难的事情。流川心中的怒火渐渐烧起,他不假思索地用力一把握住三井的双肩,“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看我?你看着我呀!”三井煞白了脸,脸上呈现出一种慌乱的恐惧,“不……不要。”他努力举起虚弱的双臂挡在脸前,又因为动作扯到了伤口而痛苦的呻吟出声,流川心头一震,蓦然想起他刚刚遭遇过可怕的折磨,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浇下,熄灭了他心中的火,他惶然地放开他,看着他紧闭着眼急促地喘息,豆大的汗珠从苍白的额上溢出,“对不起……寿……对不起……”心似乎要被撕裂开般的疼痛,恨不得用自己代替他痛苦,恨自己为什么那时候要去得那么晚,他把头抵在他肩上,几乎不能言语。

三井喘息了片刻,渐渐平静下来,他伸出手轻柔地拍了拍流川的头,“我没事了,流川,没什么大不了的……与你无关的……”流川心中更痛,“与我无关吗?从什么时候起你的事变得与我无关了?”见他埋着头半晌不动也不言语,三井小心翼翼地低声道:“流川……你……愿意给我拿杯水来吗?”流川屏住呼吸,片刻,他抬起头来,脸上除了有些苍白外已别无异样。“好……”他慢站起来去给他倒了杯水回来,三井伸手去接,手却不由的颤抖,“我来”,他温柔地阻止了他的动作,轻轻托起他的头,把水杯凑近他的干裂地唇,一点点喂他喝下。


傍晚仙道回来的时候打开卧室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情景,窗帘打开了,金色的夕阳把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美好柔和的光亮,三井似睡非睡地微阖着眼,脸上是一种几天以来第一次出现的安全放松的宁静,流川坐在床头,一向不爱说话的他竟捧着一本书轻声地给三井念着,那一瞬间仙道仿佛觉得这屋子里充满了赞美诗般圣洁优美的音乐,风琴的声音响起,儿童纯真的歌声吟唱,天籁之中小天使拍打着双翼指引他们的灵魂升入高高的天堂,圣灵化成白鸽落在他们额上,主慈祥地用深遂的蓝眼睛注视着你,只为了这一刻你所见所感的真善美。

他怔了几秒,轻轻退了几步,慢慢合上了门。
作者: 摩羯旦旦    时间: 2011-7-7 22:01

最后一段关于小三和小流在一起的画面的描写,
真是太美好,太和谐了,
连我这个非流三党,看了都觉得心灵很安静。。。
作者: rwinha    时间: 2011-7-8 16:48

楼楼,就把美好停留在这一刻吧

看的眼睛都流汗了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13 21:08

TO旦:乃为啥就不向流三的组织靠拢呢,这是偶的恨啊~
TO涡:最终三是流的,虽然过程有点儿虐~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13 21:09

40

晚上吃饭的时候仙道来叫流川,流川摇头,仙道叹了口气道:“你先吃饭,我去照顾寿,你吃完了来换我。”流川不语,三井苦笑道:“真是的,我又不是生命垂危,值得你们两个一刻不停地守着,去去去,都去吃饭,我一个人清静清静。”流川还是不动,固执地抿着嘴唇,仙道又叹口气,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个托盘时来,里面放着盛好的米饭和菜肴,还有一碗粥,“呐,你就在这吃吧,顺便喂寿吃饭。”流川垂下眼,不再反对,仙道哼了一声,转身离去,片刻,听见大门怦的关上,三井怔了怔,望着仙道出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动了动眉。

天已经很晚了,仙道回到家换下衣服,喝了杯水,然后摸到厨房去打开灯,洗碗池里堆满了碗碟,仙道扫了一眼,唇边浮起一丝讳莫如深的微笑,把剩下的饭菜胡乱装了一碗扔到微波炉里加热,然后端起碗埋头吃饭,后面有脚步响起,仙道一面大口吃饭,一面回过身,果不其然地站着面无表情的流川,“有什么事?”仙道微笑着问,流川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他手边的桌上,仙道一只手拿起瞄了一眼,“钱?”脸上还是不变地笑容。
流川淡淡地道:“不是给你,是为了寿,他现在的身体需要调养。”顿了顿又道:“你们没钱了,我知道。”仙道身体不易察觉地一疆,笑道:“你还真是直白啊。”转身把没吃完的饭菜倒进垃圾桶,把碗扔进洗碗池,然后拿起那叠钞票放进兜里,笑道:“谢了。”一面打着哈欠嘀咕着“好困好困……”一面向卧室走去,“寿已经睡了……”流川在他身后说,“是吗?”仙道伸向卧室门锁的手一顿,站了几秒后淡淡地道:“那我也去睡了。”然后转身走向书房,身后是流川静静的目光。

和衣躺在书房的小床上,仙道呆了片刻,从衣兜里掏出流川给的钱,扫了一眼扔在地上,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另一叠钱,是他刚刚从相田弥生那里借的,也扔在地上,“我靠……”他低低骂了一声,扯过被子胡乱蒙住头,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天,马可医生宣布三井身体的热度已经退了,可以说没什么大碍,剩下的就是长久的恢复期,当然他还必须在床上再躺一段时间,以便养好他的伤口以及他的轻微脑振荡,“我会照顾好他的。”仙道笑着说,马可医生点点头,看了坐在三井床边的流川一眼,道:“我相信,看得出这几天他被照顾得很好。”三井还有些虚弱的笑了笑道:“我简直成了被两位护士看护的白雅尔了,实在是幸福得快要疯掉了。”马可医生微笑道:“那么你的幸福还得要持续一段时间了,不过我看得出你的护士先生们会尽他们的可能使你在静养时感到快乐的。”

三井有些发窘,以为医生已经看破了他们三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脸上一红,不由咳嗽起来。“不要乱动。”流川皱起眉瞪他一眼,手中却温柔地给他轻轻拍着,仙道则马上端来了一杯水给他,马可医生有些一愣,那种浮游在空气中的温暖、美妙、颇为暧昧且强烈排外的气氛简直令他有些站不住了,好在此时那个粗枝大叶的樱木花道警官提着一把向日葵来探病了,“哟,小三你的气色好些了呀!”他的大嗓门一嚷,马可医生立刻松了口气。

三井把仙道和流川都打发走,只留下樱木,樱木大剌剌地抓起一个苹果嘀咕道:“本想削给你,但我削得太差,怕你会看不下去,所以还是我自己吃了吧。”三井忍住笑道:“你自便就是了。”于是樱木开始咔喳咔喳地啃苹果。
三井顿了顿道:“A?J好吗?”樱木点点头,“她现在天天对着我发疯缠着我要来见你,我简直不堪其扰,告诉她我是有老婆的人了,请她不要整天对着我一会儿大送秋波一会儿又哭又闹,她总是不听,我第一次发现漂亮女人的恐怖。”
“那你答应她就是了,何必烦恼呢?”三井笑起来,樱木瞪他一眼道:“你想让我被狐狸砍死吗?他现在恨不得地球上的人全都消失,只留下你和他两个一起逍遥呢!”
三井脸一红愠怒道:“你不要再说这种无聊的费话了。”
樱木啃完了苹果把果核一扔正色道:“我不会让A?J来骚扰你的,我知道你现在面对着两只野兽:一只狐狸一只笑面虎已经很困难了,起码我会替你挡住一个女妖精的。”

三井低下了头,樱木的话直刺到他心坎的深处,他简直不愿意再谈论这个话题,于是他淡淡地问:“流川怎么会来美国的,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樱木道:“没有原因,只是一个月前他突然就来了,还纠集了元坊组在美国的人马,后来好不容易从良田那里听说狐狸不知为什么自从A?J打电话骚扰过他后就老觉得心惊肉跳,听说他在拜神的时候抽了个下下签,于是在日本就怎么也呆不住了。我靠!那只狐狸什么时候也迷信起来了?他来美国后我还嘲笑他发神经,他只瞪了我几眼什么也没解释,嘱咐我有什么情况就和他联系。
后来A?J去办那案子,一说你知道了,我就越想越不对劲,出任务的时候还是跟他说了一声,他马上就急了,说以你的脾气一定会悄悄跟着去的,他果然是了解你啊。
按他的想法是要立刻带人冲进去的,可是这案子牵涉太大,当时里面又有很多政要名流,我做为警察无论如何不能轻率行动的,所以硬压住了他,当时我心存侥幸,希望你和A?J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任务回来,后来知道你们可能出事,又看着那些会员大多被放了出来,我马上去调特警队过来,你知道,这种案子,责任是非常大的,所以上面也不准用武力解决,流川当时就火了,说就算是黑吃黑好了,于是我带了我的人加上流川的人全部蒙面进去,好在还算打得顺利,又有营救警员的借口,上面最终也无话可说。可我们还是晚了,害你……”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里满含遗憾和歉意。有些话他没有对三井说,比如当时流川就用枪指着他的头,称再阻挡他进去就杀了他。顿了一顿他慢悠悠的又道:
“现在想起来,狐狸对你的事情还真是先知先觉啊,我总感觉冥冥之中始终有一根线牵着你和他似的。”

三井不说话了,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本以为和流川早就结束了,可是现在不得不正视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流川为他所做的一切以及他的深情,三井不能说不深深感动,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流川也有着何等亲爱的感情,但这也使他的苦痛更加深切。最近这些天来,他已感受得到仙道与流川之间那种暗潮汹涌的不调和性,以至于他清醒和不清醒的时候都会陷入对未来的焦虑和各种荒诞的想象中……

“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那么软弱、任性、自私、固执,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呢?”

“我说小三”樱木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愁苦,也不禁代他心酸,于是他关切的道:“我知道你很烦恼,有些事情也要尽早说清的好,但你现在还是静下心来先养好伤再说。”
“我知道……”三井慢慢地道。
作者: rwinha    时间: 2011-7-14 08:13

哈哈

三最终是流的,三最终是流的

听到这句话俺心安了

被栀子的孔雀虐怕了~~~~~~~~·
作者: alice    时间: 2011-7-15 22:03

多年前已經看過,貌似有兩個結局,真的太糾結了阿~~(心痛)
作者: lsyfnic    时间: 2011-7-15 23:54

小爱,偶在乃的引诱下又重温了一下,虐吧~~~不过貌似我的抵抗力确实增加了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18 20:01

TO小窝:那是,这文看似主打仙三,其实流三更得人心~
TO a:好像没有两个结局吧,栀子大没说啊,也没给两个版本~
TO高:谢谢乃来捧场,偶看几遍都还是心疼小流子~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18 20:01

41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星期,三井背上的刀伤已经拆了线,留下一道红色的长长痕迹,马可医生说这只有半年后才可能消退了,其他於伤等也无大碍,只是为了他的轻微脑震荡还要多躺一个星期。仙道和流川几乎每时都守在他身边,令他感激之余也有些无奈,那两个人的较量几乎已经明显公开了,只是三井若稍有表示,他们就异口同声地宣称他们之间决无问题,三井完全没必要为他们操心,只要什么都不想把伤养好就是,三井的头也的确不充许他过多思考,否则就痛得利害,于是他只好索信不想,就算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井一觉醒来时发现才半夜而已,夜里的空气很清爽,有一丝令他头脑一振的凉意,他突然听到床边的地上有人打了个喷嚏,他一怔,慢慢撑起身体向床边望去,月光之下流川静静地睡在地上,裹着一条毯子,无意识地吸了下鼻子,三井怔怔地看着那青年在月光下显得分外洁白莹洁的脸,突然鼻子有些发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流川守了他多久呢?一天,两天?还是从他受伤起就这样每天夜里悄悄睡在他的床边?
他呆了片刻,才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喊了几声:“流川,流川……”出乎意料,那个原本非常嗜睡不易醒的流川很快就睁开了眼,“怎么了,寿,要喝水吗?”他揉了揉眼爬起来问他。
“不,不是,你,怎么睡在这里,会着凉的。”三井低声问,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和心痛,“我还没伤到要人守夜的地步啊……”他道。
流川看他一眼,垂下眼道:“可是你夜里会做噩梦。”
三井一怔,记起他前些日子的确常常被噩梦纠缠,这来源于他的那一段令他恐惧的回忆,他也记得在充满呓语的灰色而炙热的梦境中,他总是会被一个令他安心的温柔的声音唤回,现在他知道了,那温柔来自流川。他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许多微妙的感情涌上他的胸口,使他说不出话来。
流川见他不语,淡淡地道:“你没事就继续睡吧。”一面就躺回地上。

“流川。”三井犹豫了一下轻声喊他,流川抬起头,三井没有正视他,却慢慢往床里挪了挪,拉开被子道:“到床上来睡吧,地上冷……”

流川躺到他身边时,三井觉得心跳得几乎离开了胸膛,那种熟悉的热度和体味向他袭来,他几乎是惶恐地转过身去,慌乱地道:“睡吧”。即使是背对着流川,他仍然感觉得到他炙热的目光注视了他很久,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三井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再去想流川。
良久,身后没有了任何动静,三井缓缓回过身来,流川已经静静地睡着了,他默默地看着他,光线很暗,他并不能特别清析的看到他的眉眼,但这朦胧的夜色使他产生一种类似于梦境的无畏,所以他才有勇气看了他很久,并且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他垂在额前的黑发。


第二天一早,仙道不见流川像往常那样早早就乘三井还没醒就起来勿勿梳洗吃早点,然后又赶在三井醒来之前跑回他床边去守着,卧室的门还安静的关着,仙道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地走去轻轻打开了门,然后他怔住了,他看到三井在床上睡得正熟,而流川躺在他身边,黑发绒绒的头靠在他肩上,一只手保护似的横过他胸前搂住了他,仙道的唇边慢慢浮起一丝说不上是笑容的表情,他沉思了半天,还是选择了不动声色的静静退出去并关上门,然后他走到厨房去做早餐。

上午还是如常的平静过去了,下午流川说要处理点事情便离开了,待三井休息了一会后,仙道走进卧室,坐在他床边陪他,三井叹了口气,不耐烦地道:“我倒底睡了多久,几个世纪了吧,我觉得自己身上已经长满了蘑菇。”
仙道笑笑,一边削苹果一面道:“你现在下床还会头晕啊,不然我倒是不反对你起来活动活动。”
三井嘀咕道:“我好闷啊……”
仙道一块苹果塞进他嘴里笑道:“那你想干什么?”一面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三井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一面轻轻嚼着苹果,唇上由于汁水的滋润而泛着湿漉漉的光泽。仙道伸手拨弄着他的头发,靠近他耳边轻叹道:“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就忍不住想干点什么了?”
他呼出的热气令三井耳边一阵酥麻,一阵久违的热流从腹部涌起,轻笑道:“你想干嘛……”一面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
“你不要勾引我喔……寿……”仙道叹息着,覆上他的唇,三井轻咛了一声,微微开启唇齿让他的舌头滑了进来,两人纠缠在久违的热吻当中,良久,仙道缓缓放开他,笑着嘀咕了一句,“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儿。”然后把唇凑上他的脖颈,辗转着亲吻起来,三井微微喘息着闭上了眼,伸手回应地爱抚着他的头发,仙道在他锁骨处用力吮吸了一下,三井不由轻声惊叫了起来,仙道叹息了一声,把头埋在他胸前抱住了他,良久不见他的动作。三井睁开眼拍了拍他的头问道:“怎么了,彰……”

仙道的声音有些郁闷,他说:“你生病的这段日子,我却觉得离你好远……”
三井沉默了片刻,努力压抑着自己不由自主的忧郁和疲惫,淡淡地道:“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仙道冷笑了一声,并不抬头,用嘲讽的轻谩调子说:“怎么会辛苦,有人一直替我守着情人,我轻松得很呢,每天做做饭就行。”
三井皱了皱眉,有些尴尬地道:“你不要这样子说话……彰……”
仙道抬起头,看着三井的眼中有一丝苦涩,“你知道,我并想抱怨,这两个星期内我几乎忘了单独踏进这间卧室是什么感觉,每天晚上我睡在书房,而他躺在你的床边……”他吸了一口气,竭力的保持语气的平静,“甚至和你同床共枕……”
三井“哦”了一声,红晕从两颊扩散到了耳根,他飞快地低下了头。

一种羞愧的感觉爬上了三井的胸口,片刻后他有些颤抖地握上了仙道的手,恳切的看着他道:“我爱你……彰,从来没变。”顿了一顿他又嗫嚅道:“彰……你别想太多,流川他,其实很单纯,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我。”
仙道“呵”得笑出声来,连日来苦苦压抑的烦闷破茧而出,他再也按捺不住的反手紧紧捏住了三井的手腕,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他担心你,长久以来,他就没对你死过心,我并不在乎,真的……可是,他真的是那么单纯吗?你不知道他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又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你……”
“不要说了!”三井也提高了声音,脸上也染上了一丝薄怒。
“不要怀疑流川!没有他的成全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他救了我的命,他为我做出的牺牲我会记得一辈子,仙道,你如果真爱我,就应该和我一样,对流川充满感激,而不是……杂七杂八的想些其他的,那不但是侮辱了流川,也是侮辱了我对你的感情。”

仙道怔怔的看着他,良久,他微微一笑:“我懂得的,寿,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对不起……我是,我只是有些烦躁罢了,你原谅我吧……”
作者: alice    时间: 2011-7-18 20:32

嚴格說起來,不是兩個不同結局(因為都是流三結局),
而是小三心態的改變有略做修改
原版回到流川的身邊純粹是出於報答流川
修改後回到流川身邊,似乎多了願意和流川重新開始得那一份愛

貌似是這樣,
因為我是多年之後重溫野花,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同^^a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18 20:52

回复 71# alice


    a酱好,乃有中文昵称么?这样比较好打、好称呼~
要是这么说有可能乃会觉得是两个结局~
后来栀子大再发这文时,偶问过,三虽然对仙念念不忘,但是也不是对流没有感情,应该是爱情和报恩对半,或者报恩的心情多些而已~
但是,确实是后来三打算和流重新开始,毕竟流对三的意义也绝不亚于仙,虽然偶这个流三亲娘这么说,多少有点儿丧失立场~
作者: alice    时间: 2011-7-18 21:00

我沒有中文名字~
那麼叫我小A也是可以的(還是論壇已經有人叫小A=  =?那麼大A也沒關係)

原來是作者只是想寫清楚一點三井的心境阿~
那麼我就釋懷了
畢竟原版讓我感覺真的只有報恩(儘管故事中還是有流露對流川的情感)
害我糾結了好久阿~~(因為太喜歡裡面的流川了T___T)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19 10:31

回复 73# alice


    那就叫艾丽森好了,偶私自的音译乃的名字~
以后就也可以和偶一样了,乃就叫“小艾”好了,的确坛子里已经有不少小a了~
是啊,这篇文看似写的比较多的是仙三,其实捧红了流三,多少人看着文都死心塌地的爱上了流,甚至觉得偶三号不争气啊~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19 10:33

42

流川打开门的时候突然愣住,他看见的是在床上拥在一起接吻的两人,他的脑袋轰的一下,血立刻冲上了头脑,只有一个声音在胸中怒吼:“有人吻了我的寿!有人吻了我的寿!……”
不假思索的,他低吼出声:“你在干什么?”
仙道和三井同时一惊,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下一刻流川已冲了过来,一把把仙道从床上扯了下来,往后使劲一甩,几乎令他马上就摔倒在地,流川一回身,看到的就是三井布满红晕的脸颊和湿润的双眼,以及他略为凌乱的头发和敞开的睡衣,他白皙的颈子和精巧的锁骨上各有一块鲜艳的红斑……
他扑过去揪起仙道的领子,狠狠一拳向他脸上打去,怒骂道:“混蛋!你对寿做了什么?”

“流川!”三井惊叫起来,眼见他的第二拳刚刚挥出,仙道飞快的伸手架住了他的拳,他第一次眼中闪着火焰直视着流川,流川一怔,仙道的嘴边溢出了鲜血,他却毫不理会的笑了起来,“流川枫,你凭什么打我,我吻我的情人,和我的情人亲热,好像与你无关吧。”流川愣住了,仿佛有人一下子劈开了他的颅骨,猛然灌进了一盆雪水,令他从头到脚蓦然间凉遍了,他突然意识到三井已经和他分手了,已经成了仙道的情人……
仙道的话如同一把重锺敲上他的胸口,他全身都无法克制的疼痛起来。

仙道哼了一声,用力挣开他的钳制,不再向失神的流川和惶恐的三井看上一眼,转头大步离开了卧室。到了客厅,他的坚强就再也伪装不了,腮边象针扎一样一跳一跳的疼,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捂住了脸。
“寿……我们真的还能在一起吗?……”他喃喃的道,心中一片迷茫。

三井见流川一言不发地呆在那里,心中充满焦虑,“流川,流川……”他喊着,不顾一切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刚一下地,一阵巨大的天眩地转和着头痛就向他袭来,他呻吟了一声,脚一软向前倒去,流川猛地回过神来,连忙飞快的扶住了他,把他抱回床上。“流川,流川”三井顾不上头痛,坐直了身体急切地看向流川:“你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惜,流川突然像一个受了委曲的孩子一样紧紧抱住了他,“寿……寿……你真的不再属于我了吗?”他悲痛的道。

三井怔怔的由他抱着,良久,他苦笑起来,缓缓道:“流川,我不值的……不值你这样为我。”
“什么?”流川慢慢推开他,像要从他眼里发现些什么似地直盯着他,三井脸上是一团悲哀和深深的忧郁,他低下头竭力压抑住自己的颤抖道:“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不……”流川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肩膀,良久,三井还是抬起了头,他直视着流川的眼睛,目光清澈而又坚定,他缓缓道:“流川,有些话说出来我怕伤了你的心,但是如果不对你说,就等于是欺骗你……”流川愣愣的看着他,只觉得一颗心逐渐下沉,但是他无法阻止三井说下去。

“这些天我一直烦恼,为着你和阿彰,你们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这辈子可能也报答不了你们,我常常在想,如果我要死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为你们而死,因为那样我会非常满足非常快乐。我拼尽全力也想令你们都快乐,但是我,只怕我的心不能分成两个。我喜欢你,流川,你就象我的亲人,从我20岁甚至更早就陪在我身边,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那时我离开你,心中非常难过,责备自己,怎么狠心为了自己的理想离开自己的爱人,我原来以为是我三井寿够男人够坚强。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并不坚强,在感情上我几乎是个弱者,我和阿彰在一起,最初只是想和他一起逃离原来的生活,但是和他生活的越久,我就越在乎他,见他高兴了我就说不出的欢喜,他烦恼了我就苦闷得恨不得去代替他难过,我一心一意只想为他做些什么,我学会了做饭收拾屋子我去找工作赚钱,只为了他能安心的做他喜欢做的事情。我想如果一天阿彰不快乐了,而灵魂可以出卖,我会毫不犹豫地卖了我的灵魂只为换回阿彰一天的笑容。
我是爱他的,是真正的爱他,要我离开他,我简直不能想象……”

流川静静的看着他,慢慢的道:“你是想说你对他的是爱情,而对我的只是亲情?所以你可以离开我而不能离开他?”

三井低下头,“枫……忘了我吧,去找个好姑娘,找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姑娘,组织个幸福的家庭,就象樱木那样。我希望你能够快乐,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愿望,如果我听到你快乐的消息,我也会感到愉快。”

流川定定地注视着他,良久,他慢慢地道:“谁也不能替我决定我的感情该给什么人,包括你也不能……”三井抬起头看着他,流川脸上那孩子般的彷徨无助已消失得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刚毅和冷淡,他向三井伏下身去,用手托起了他的下颌,令他不能逃避的直视着他炯炯的目光。

“你看着我吧,三井。”他低低的道,“你看着我现在的样子,我已经不是你那个只会打篮球的学弟,我是元坊组的流川枫!只要我想,我可以令仙道彰这个人从世界上彻底消失而不会留下任何非意外的破绽,我也可以把你带走,永远困在我的身边而无法有任何怨言。……”三井呆呆的看着他,流川的双手慢慢移到他的头上夹住了他的两鬓微微用力,“当然我更想用我的手夹住你这任性残忍的小脑袋,把你脑中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和想法挤榨出去……”他说,眼里是三井完全陌生的野兽般的凶狠。
片刻之后流川的手慢慢往下移到他的脖颈,三井只感到他的大手一点点在他颈上合拢,渐渐令他有些喘不上气来。而流川却把头伏到他肩上,压抑的声音令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抖了起来。

“有时我真的恨不得就这样把你掐死!一了百了……”他咬牙切齿的道,却令人无法分清他是在恨还是在怨……

“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爱你……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爱上你……”

屋子里回荡着这个男人绝望的声音,那从灵魂最深处涌出的落寞和不甘象镜中折射的一样四面八方打击着三井疲惫哀痛的心灵,有一刻他简直想要扑过去抱住流川,对他说他错了,他不该对他说那些绝情话,他要告诉他他在乎他,一直在乎他,就和在乎仙道一样多。但他还残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他知道即使选择是痛苦的,他也必须选择,否则这感情将撕裂他们三个;他已经背叛过了流川,他不能再负了仙道……
他也知道他不能对悲伤的流川表示一丁点的怜悯,因为流川是如此骄傲,即使在绝望中也宁愿选择独自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舔舐他的伤口。所以三井他自己即使心如刀搅头痛如裂也只能咬着牙选择沉默。

果然,流川渐渐抬起了头,他还是没去看三井的脸,只是缓缓吻了吻他的头顶。轻轻道:“算了寿,我是不应该逼你的,我虽然从来不相信鬼神,但是从现在起我会诚心的向佛祈求,这样也许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

他扶三井躺下,用与他冷硬的神情不相符的温柔动作替他盖好被子,然后他站直了身体,淡淡地道:“我要走了,很快地回日本去,我想,这也是你的希望吧。”他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挺直了背脊走了出去。
三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觉得心中像被切成了两半,然后他不声不响的昏了过去。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0 19:52

43

流川走的时候天很晴,但是他冰冷的脸却令屋里的气温骤然下降,仙道在客厅拦住他,递给他一叠钞票,流川用眼睛扫了扫,比他上次给仙道的还要多出数倍,仙道懒洋洋的倚在门框上,脸上还是不变的微笑:“我们不会欠人钱的。这包括寿的医疗费,应该够了吧?”流川看了他片刻,面无表情的把钱顺手递给一个手下。
“那个伤害寿的凶手在我手里。”他突然道。
仙道心中一紧,不由站直了身体,流川凝视着他,乌黑的眼瞳深不见低,“我打断了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把他的皮肤一点点慢慢的割下,他现在只恨自己死不了,因为我要他活受。”他慢慢的说,脸上平静的象在谈论天气。
仙道不由变色,沉默了片刻他扬了扬眉梢讥谐地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我只是在提醒你,要动我的人,就得有放弃一切的准备。”
“寿不是谁的人!他只是他自己!谁也不能替他主宰他的人生!”仙道不由提高了声音。
流川突然笑了一下,仙道顿时一愣,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看过这个男人的笑容,虽然只是很浅的微笑,但是仙道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柔情,他用淡淡宠溺的声音道:“寿么,他是个单纯的傻孩子,除了一颗心他什么也没有……”
仙道又是一愣,流川却已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仙道看着他走远,慢慢回到卧室,三井靠在床上,淡淡的问:“你那里来的钱?”仙道笑着抚了抚他的脸颊道:“我找了工作了呀,这是向老板预支的工资,还有向弥生借了些。”
三井还是有些怀疑的看了看他,仙道眼里有丝疲惫闪过,他靠在椅子上轻笑起来:“不然你以为我那里来的钱?”他伸手拍了拍三井的手歉意的道:“我明天开始上班,不能在你身边守着,委屈你了。”三井有些心酸,他摇了摇头,握住仙道搁在他手背上的手道:“我没什么,不用人守的,只是不能帮你,要你一个人辛苦了。”
“对不起啊……寿……”仙道把他的手拿到唇边热烈的吻着,眼里有些氤氲,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遥不可及的梦幻:“寿,我大概不能做你喜欢的艺术家了,我得先让我们活下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井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仙道却日趋忙碌,每天早早起来,匆匆为他做了早餐就赶去上班,下午6点左右又急急忙忙提着买好的菜赶回来做晚餐,吃过饭又开始做带回来的工作。
三井看他辛苦,很想帮他,可几次走到门口就觉得天旋地转,有一次勉强打开了门,走了两步就直接摔到在地上昏厥过去。好在那天仙道破例早回,连忙把他抱回屋去。
马可医生来看后很不高兴,严峻的警告他们如果以后不想留下后遗症就绝对不能在他的脑震荡没完全康复前随便乱动。他命令三井必须在床上再多躺一个星期。
三井醒来后仙道得知他是想去买菜,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三井看得出他非常生气,以至于无法再保持他一贯的微笑,拉长了脸,神色非常之难看。
第二天仙道就请了假,说老板允许他把工作带回家做,然后他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三井床边一面守着他一面工作。
三井也懊恼自己的冒失反而给仙道增加了麻烦,也不敢说什么,乖乖的在床上躺着。
为了节省时间,仙道常常煮一锅粥,把鸡蛋蔬菜什么的一股脑的煮在一起,舀一大碗放在床头,一面工作,一面拿把勺子喂三井一口自己吃一口,吃着吃着不知不觉三井就从他手上接过了勺子,慢慢一口一口喂他,他皱着眉盯着电脑的屏幕,完全没意识到情况的变化,下意识的吃,一顿饭就这么给他们混了过去。

好在三井再没出什么纰漏,慢慢恢复了,等他能下床时候他虽然还虚弱,但已经能勉强做点家务了。仙道松了口气,又开始奔忙在工作上,三井完全康复时他们之间已经变成了仙道每天早出晚归的忙工作,三井在家收拾屋子做饭。

这天三井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翻报纸,想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招聘,他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又想去找点事情做了。
门铃突然响了,打开门一看三井顿时又惊又喜,原来是那日之后就没见过的A?J,看到他,A?J发出一声尖叫,跳过来紧紧抱住了他:“Hisashi !Hisashi !”她叫着他的名字一面在他脸上使劲的乱亲。三井心中也充满了喜悦,没有去拒绝她的疯狂。
等A?J激动够了,三井把她让进屋子,她挨在三井身后,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三井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纳闷道:“你找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A?J噘起嘴道:“你们家那个冰川狐狸走了没有?头儿不让我来见你,说如果来了那只狐狸肯定要揍我,然后回去他也要揍我!一个女孩子遇上了这么两个粗暴的男人还能怎样?好在头儿最近不大管我了,所以我赶紧就来看你了。”三井心中一涩,淡然笑道:“流川啊,他早就回去了。”A?J松了口气。从他背后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嘀咕道:“原来如此,警报解除了。”

两个多日不见的好朋友坐在一起,愉快的谈天, A?J兴高采烈的喋喋不休说这说那,而且非常聪明的不再提起他们的那次经历。三井感到好久没有的轻松愉快,时间一点点过去,于是很自然的留她吃饭,但需要她一起去买菜,A?J 高高兴兴的答应,亲热的挽着他的手一起在超市逛,然后问他两人象不象情侣,引得三井一阵大笑。
回来后A?J也兴致勃勃的要和三井一起做饭,三井教她做料理,她唧唧喳喳的问这问那,象一只欢快的鸟雀围着三井转。

等饭做好了仙道却还没回来,两人等到七点半,A?J 直嚷肚子饿,两人只好先吃,三井苦笑道:“他现在就是这么忙,也不知是找了什么工作,难不成是什么大主管。”A?J低着头努力用筷子扒着饭,飞快的扫了三井两眼又低下头欲言又止。三井也没注意到她,只是为仙道的晚归有些沮丧。
等吃完饭三井去洗碗,A?J犹犹豫豫的跟在他后面,三井皱起眉道:“A?J你有话就说,我不记得你是这么不干脆的女孩子。”A?J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心似的问道:“Hisashi 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叫仙道彰?他还有个名字叫Prince?费拉里斯?他是玛莲娜?格莱?费拉里斯的弟弟?”三井怔了怔道:“是啊,但是阿彰已经脱离费拉里斯家了。”
A?J咬了咬嘴唇道:“可是他最近又回去了,听说他已经做了威龙传媒的总经理,权利仅次于她的姐姐。就是这一个月,他在股市的操作大获成功,挽回了威龙股票的一路下滑,威龙的几个公司硬是被他从破产边缘拽了回来。”三井淡淡的道:“你听谁说的这些?”A?J道:“这不是秘密啊,商业报上有登,上面发了头条,Prince?A?S?费拉里斯,费拉里斯家族的王子,崭露头角的商界娇子!”

三井不声不响的洗碗,心中却想到了仙道那忧郁的眼神,黯然对他道“我不能再做你喜欢是艺术家了,我得让我们活下去。”……
他轻轻甩了甩落到眼前的头发,笑了笑道:“仙道有他的选择,他知道怎样做最好,再说,他就算是做了家族的总经理甚至总裁又怎样?对我们的感情有什么影响吗?”A?J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听懂了三井想要隐藏的那种深深的落寞,那样的感情,是三井自己怎么也无法面对的。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1 19:54

本帖最后由 爱之炎 于 2011-7-21 19:56 编辑

偶对仙三没h成表示太喜悦了,要是换做小流子绝对不会嫌弃偶三,一定会好好怜爱偶三的~

44

这天仙道很晚才回来,脸上很是疲惫,他随便告诉三井他吃过饭了,匆匆洗了澡就爬上床睡了。三井和他睡在一起,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背上磨蹭着,仙道没有动荡,三井慢慢的问道:“彰……今天回来的很晚啊……”他的口气更多的象是叹息。
仙道随便摩挲着他环在自己腰腹上的手,眼也没睁的嘀咕道:“今天有个会,开得很晚……”
“总经理不好当吧?”三井突然轻声道。
“恩……还可以啦……”仙道随口应道,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不由有些尴尬。
三井笑了笑道:“我看报纸了……”
仙道呻吟了一声:“多事……”
三井把他扳了过来,他蔚蓝的眼睛垂了垂,避免去看三井的样子,三井毫不在意似的靠上他的胸膛淡淡的道:“这有什么,我早晚要知道的,我了解你的苦衷……彰……”仙道不说话,三井顿了一顿又道:“等情况好了一点,我们离开美国吧,继续去过自由的生活。”
仙道沉吟了一下,懒洋洋的道:“再说吧……”

三井不在说话,良久,他抬起头来凑近仙道,把火烫的嘴唇覆上他的,片刻之后他离开他的嘴,黯然道:“彰……你不想我,不想要我吗?”
仙道怔了怔,他对三井的欲望向来是强烈的,从三井受伤以来他就没有碰过他,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隔得久了,还是因为最近太忙,今天他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看着三井眼里受伤的表情,他只好掩饰似的抚摩着他的脸颊道:“没有,我只是今天有些累,而且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早就没事了,已经三个月了……你不想吗?”三井的声音有些黯哑,却说不出的性感,他修长的手指慢慢移下去,触碰着仙道的敏感。仙道喘息了一声,见三井晶亮的眸子已经转成黑色,象黑曜石一样泛着浓烈的水光。
三井灵巧的手指隔着布料时轻时重的摩挲着他的欲望,在仙道的记忆中三井从来没有在床笫间这样主动挑逗过他,他总是对这事感到羞涩,仙道心中无法控制渐渐热起来了,他的唇边浮起一个微笑,在那湿润的红唇掠过眼前时噙住它,辗转吮吸着,然后搂住他用力一翻,把他压在身下。
三井低低呻吟了一下,仙道一面加深了对他唇舌的侵占,一面解开他的睡衣,象牙一般润泽的肌肤在床头朦胧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珍珠的光泽。仙道离开他的嘴唇,伏下头把一个个热烈的吻印在他的胸前,当他含住他娇嫩的粉红色突起时三井发出一声低吟,拱起了身体在他身下扭动着,抖乱了一头如丝的墨蓝色长发。
仙道只觉得情欲已经完完全全被挑起,整个身心都在燃烧,叫嚣着要进入眼前这为他如花绽放的美妙身躯。
“转过去……”他的声音已变得沙哑,一面把他翻了过去,褪下了他的衣裳。他急切的想要凑上去亲吻膜拜他光洁的背脊……
突然他怔住了,他的唇并没有如记忆中那样亲近到一片细腻滑润的肌肤,唇下碰到的是粗糙凹凸的触感。他蓦的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盯着三井的背。
灯下,他均匀有如起伏的海浪的背脊已经被破坏了它原有的和谐的美感,一道长长的笆痕从他的左肩横到右腰,翻着不正常的绯红刺眼的跳入他的眼帘,象一个张牙舞爪的狰狞叹号,对着他邪恶的冷笑。
仙道一瞬间冷汗布满了全身,所有的热烈的情感和欲望潮水般迅速退却,他的心中一片冰冷,他记起了他的爱人曾遭受了怎样的凌辱,就在不久的几个月前……

他不是傻子,那时当三井伤痕累累的身体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虽然没有人告诉他具体情况,他心中也已经猜到了几分。但他还是怀着一丝侥幸,他一面小心翼翼的替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清洗伤口,一面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没有那么严重,寿只是和人打了一架,这家伙,这么大了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但是流川站在他身后,冷酷的声音象锐利的刀子直接切开他的心脏:“他被人折磨,被人轮暴……我去得晚了,没来得及……”他顿了一顿,声音充满了怨毒:“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他怎么会跑到美国这个鬼地方?如果不是因为你太无能,怎会没有阻止他跑去管别人的闲事,又怎会?……”那个冷酷的男人终于还是说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卧室。
仙道心中一片冰凉,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有流川尖锐的声音箭一般的一遍又一遍穿刺着他的灵魂。
“都是因为你!是你!是你!”
是啊,寿和他在一起,的确没有得到多久的快乐,反而害他一直忧郁,而这次如果不是流川,他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等到他回来。流川为三井做了那么多,而他,他又做了什么?他除了带给寿伤害还有什么?
在强烈的悲痛和自责之后是恨意,恨自己没有照看好他,也恨三井那么逞强,带给自己和他人这样沉重的伤害……
那一刻仙道只觉得心中最深处一直坚守的东西碎裂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击中了他。
没有人知道,那天的仙道伏在三井床边象个心碎的孩子哭得声嘶力竭,从他懂事以来,他就忘记了眼泪的滋味,把一切心情都掩饰在他漫不经心的微笑中,只是和三井相爱以来,终于又让他学会了哭泣……

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几乎不敢去看三井,甚至见了流川也莫名的心虚,流川守在三井身边,身上散发的强烈保护欲望让他默默走开,心中的那根刺生了锈,再也拔不出来。即使是流川给他的轻蔑和奚落,他也没有丝毫的立场反驳……
三井最终还是选择了和他厮守,他却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压在心上,仿佛亏欠了三井什么。

他早已抵挡不住这种失落,而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他的姐姐差点被绑架的消息,令他又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匆忙的赶回费拉里斯家,看见了玛莲娜苍白憔悴的脸,突然领悟到这是这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失去她,他是爱她的,虽然和爱三井不同,但这也是他心中最沉重的情感。她哭着请求他,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和母亲所创下的事业在她的手中毁掉?那样的话她将永远不能原谅自己。“阿彰,你要帮我啊,现在的我除了依靠你,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呢?”他才知道威龙传媒正面临最大的危机……心痛的感觉令他蓦然发现他对这个家族企业的感情是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深。就如同对待父亲和他的费拉里斯的姓氏,恨他,却也怀着敬意爱他。

他无法拒绝如此无助的姐姐,在他的记忆里,她是个骄傲卓绝的女人,那血液中流淌的顽强自负就如同他自己一般……而且现在的他们的确需要用钱,他不想再在流川鄙视的眼神中接收他的施舍。

他终于还是接手了威龙传媒,至少他可以在繁乱沉重的工作中避免去看三井的眼睛,同时忘却自己,在他得到了事业上的成功,周围一片欢呼时他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被救赎的感觉……

三井等了半天,也不见仙道继续对自己的爱抚,他转过头去,看到仙道愣在那里,眼里的欲火早已熄灭,“彰、彰……”他忐忑不安的喊着他的名字,伸手去抚摸他的面颊。仙道侧了侧脸,拉开他的手,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又阖上了眼,他的神色是疲惫甚至是黯淡的,三井还没见过他这样丧气的样子,他翻了个身,无精打采的道:“今天还是算了吧,我累啊……”

三井愣了片刻,翻身起来下了床。
“你去那儿?”仙道闷声问道。
“你不是累吗?一个人睡得舒服点。”三井道,穿上衣服慢慢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他也没开灯,呆呆坐了半晌,心中气闷得紧,他过去翻开抽屉摸出烟来点上,黑暗中红色的烟头一亮一亮,他吸了一口,大概因为好久没吸烟了,竟然被呛得咳嗽了一下。他也不理会,仍又使劲吸了两口,卧室的灯“啪”的亮了。仙道穿着睡衣打开门走了出来,走到三井身边,从他嘴里把烟抽了过去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皱眉道:“身体才好,吸什么烟?”他推推他道:“不要闹脾气,去睡吧,很晚了。”
三井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道:“仙道,我对你说过,一个人是无法支撑两个人的感情的。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告诉我吧。”
仙道费力的抚着额头,闭上眼叹道:“那有什么想法,你太敏感了。我今天真是因为累了。”
三井不说话,只是又摸了一支烟点上,仙道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呆呆的,只是看着三井唇边的白烟在黑暗中袅袅盘旋,象一团扯不开的纠结的线。
作者: alice    时间: 2011-7-21 21:24

仙三没h成,當初看文時被我自動解釋成仙道嫌棄三井被XX了
於是我不太能原諒仙道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1 23:06

回复 78# alice


    小艾,乃这话太深得偶心了,于是马上仙三将有一次真正的高h,偶很桑心,当然流三h也不会落下~
作者: alice    时间: 2011-7-22 01:25

回复 79# 爱之炎

H嗎?H嗎?嗚...但是會發在和蟹區吧?還看不到阿><~~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2 22:23

回复 80# alice

按理说是肯定要发在河蟹区的,不过乃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前几天有个新银也是猛灌水,当然水得比较有质量,就奔到河蟹区了~
作者: 菔·蔀‘呯佽    时间: 2011-7-22 23:18

我爱仙三……

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去河蟹区啊……
作者: alice    时间: 2011-7-23 21:46

回复 81# 爱之炎


謝謝小愛~
      我會努力的   是說這裡規則好開放,一般都禁止水貼的~
作者: 摩羯旦旦    时间: 2011-7-23 22:02

这一段是《野花》里头看得最伤肝肺的片段之一,还有一个就是三井说:假如灵魂可以出卖……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3 22:06

本帖最后由 爱之炎 于 2011-7-23 22:21 编辑

TO服部:看来乃是仙三党了,其实想进河蟹区也不是很难,而且今天这章偶就得放河蟹区了~
TO小艾:水区是不禁水的,非水区留言的话,怎么也要水的有质量才行~
TO旦:马上就彻底流三了,现在的痛苦只是暂时的~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3 22:12

本帖最后由 爱之炎 于 2011-7-24 18:19 编辑

45

有的东西一旦裂开了就很难再恢复原貌,仙道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三井看着报纸,他越来越成功了,名字频频出现在各种传媒中,他在公众面前是那么英俊优雅意气风发,他的姐姐玛莲娜已经退居二线,威龙传媒在他手下风生水起,不但从危机中走出,而且大有王者再临的势头。
三井把唇深深贴上报纸,贴上那个人上扬的嘴角,吻他深爱的人,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相思是这样难捱,而爱一个人是这样痛苦。

他感觉得到仙道在变,他对他若即若离,工作只是他用来逃避他的借口,是的,那只是借口,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觉得恐惧,仙道真的会为了追求权利和财富而抛弃他们的爱情吗?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他没有这么做,现在反而不坚定了吗?不是的,仙道不是这样的人,他表面上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三井知道他内心是非常执著且坚定的,他承诺过要和他一起努力,一起创造他们的未来坚守他们的爱情,他无论如何应该相信他……可是现在,他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他的那些美好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响,他温热的气息还在他颈上留连,他想到仙道就觉得心中疼痛。

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如同汹涌的河水将他淹没,他的爱情就象几百年的陈酒突然开启,浓烈香醇得让人头昏眼花,他现在觉得做什么也没有意义,每天反复想到的只是仙道,回忆他们的过去,幻想他们的将来,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仿佛中了毒一样精神恍惚,连自己都感到恐惧。

这天他买了很多菜,花了几个小时做了一桌丰富的佳肴,然而仙道还是没回家吃饭,他闷闷的坐在桌旁,想着这似乎已经成了理所当然,他这个月回家吃饭的次数用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而且从来不会为了他的晚归做任何解释……三井想着想着,突然惊觉自己这个样子和肥皂剧里的怨妇简直相差无几。他自嘲的笑了起来,三井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愚蠢?算了,明天去买箱方便面摆着吧,谁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想吃就吃吧。

他端起碗,就着已经有些凉的菜自己吃饭,吃着吃着,想到A?J 说过:没有哪一种爱情不是千疮百孔的。他怔了片刻,嘴里的饭是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有些失神的放下碗,机械的收拾了桌子,在洗碗的时候任水哗哗的流着,直到漫出了水槽才蓦然惊觉,手慌脚乱的去收拾擦地。
等这些家务做完,他觉得疲惫不堪,甚至洗了热水澡都没有缓过劲来,他爬到床上躺着,慢慢点燃了支香烟,把那略为苦涩的味道深深吸进肺里时他似乎舒服了一点。最近他吸烟愈加猛烈了,仙道有次一进门就皱着眉头抱怨道:“这么大烟味,我还以为你把房子点着了?”他当时就有些高兴,仙道好久没说他了,他笑了笑道:“真那样你会心痛吗?”仙道翻了翻白眼还了他句:“神经……”
后来他每天都弄很多烟味,等着仙道再来说他,可是仙道没有让他如意,他有时恨恨的冒出一个念头:“什么时候我真把房子点着了!”

夜很静,他想了想还是没接着吸第二支烟,“他还是会不喜欢的吧,家里这个样子。”于是他爬下去打开窗子让香烟的味道在夜风中散去。
慢慢的,空气中就荡漾起玫瑰花的芳菲,他看了看床头,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白玫瑰,是他早上买回来的,很新鲜的花,花瓣娇嫩的让人不忍触碰。他和仙道都很喜欢玫瑰,有一段时间仙道几乎每天都要送他一束,旧的还没开败,新的又添上了,他们为此还又买了几个花瓶。那时家里随时都滲泡在一股甜美的花香中。
白玫瑰花下摆着一张他们在希腊时的照片,是在阿芙罗狄特女神的脚下,三井还记得那时仙道设了自拍,在快门刚要闪下的那一瞬间仙道在他脸上飞快的偷了一个吻。
他偏过头去看那张甜蜜的照片,耳边突然有一个硬物铬到了他的脸,他摸了摸,是仙道送他的耳环,仙道说:“你戴上了它,就把终身定给了我。”他已经回忆不起针生生穿过耳垂时的疼痛,只记得那感觉令他整个身体都为之一颤。
“彰……”他呢喃着,眼前晃动起仙道微笑的脸,深情的蓝眼睛,软软的唇贴上他……
莫名其妙的有些烦躁,身体渐渐的发热,他控制不住的解开衣服,轻轻抚摩自己,想象着是仙道洁白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弋。手一点点滑进内裤,他闭上眼喘息着、轻声呻吟着,在最后的时刻他喊着仙道的名字射了出来。气息平定下来,他怔在那里,内裤湿了一片,一会儿就变得冰凉粘稠,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脱下内裤扔到一边,心中那份失落令他感到空虚异常。
“……混蛋……”他低声骂道,声音有些哽咽,他把头埋进枕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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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连仙道都对俩人头晚的疯狂有些不好意思,他脸色微红含混的向三井道过早安,就匆匆上班去了。三井躺在床上只觉得五内沸热,到底他们之间的隔阂消除了没有?还是只是单纯借着激烈的性爱来抵御他们之间越来越深的鸿沟?
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相爱的,只要我们彼此相爱……我们……他无法再想下去了,只觉得头疼如裂。
作者: 菔·蔀‘呯佽    时间: 2011-7-23 22:40

传闻中的沙发……

人家好想去河蟹区……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4 18:21

回复 87# 菔·蔀‘呯佽


    服部酱,其实这章仙三h得还是蛮有限的,不过总有一天乃会进河蟹的~
比起这章的仙三h,偶更喜欢下面的流三h~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4 18:22

46

这天是A?J的生日,邀了三井和仙道一起去,她在电话里笑:带你男朋友来玩啊,也让我们认识一下。三井虽然嘴里应着看情况再说,心里其实是很愿意的,不管怎么说,带仙道去和自己的朋友见见面,得到大家的承认和祝福,似乎可以安慰他不安的情绪。但是仙道没有和他想到一块,他有些为难的皱皱眉道:“我怕没时间啊,你知道的,我现在的工作刚刚起步,要操心的实在是……”三井不等他说完就笑了,淡淡的道:“不用说了,我知道的,你忙你的,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仙道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三井第一次发现A?J的朋友是如此之多,她的生日宴会上人群攒动,更有不少美丽出色的女孩子,三井认出有些是和他们一样的模特,三井几乎叫不出几个人的名字,但是却不时有人跑过来问他:“你是Hisashi?”有不少大胆的女孩子用火辣辣的眼光注视着他,三井却只想低头苦笑,A?J也因为太忙碌而无暇随时陪着他,正在无聊的时候,就看见了樱木熟悉的红头发。
三井连忙向樱木迎了过去,这家伙携着温柔美丽的妻子,抱着三岁的女儿,一脸的自豪和幸福,那一家子看见三井,连忙欣喜的赶过来和他招呼。晴子见到他很兴奋,完全有种见到家乡人的温暖和亲切,拉着他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从前的往事,他也问了赤木的情况。末了樱木神秘兮兮的凑近他得意的道:“我又要做爸爸了,这一次一定会生个男孩。”晴子羞红了脸,嗔怪的拍了樱木一下:“看你美的……”樱木晃着头道:“怎么不美?我有幸福快乐的家当然美了!”三井由衷的恭喜他,眼里也不禁羡慕,樱木问他:“你男朋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三井愣了愣,有些掩饰的笑道:“他工作太忙……”
樱木摇摇头笑:“靠!那只章鱼不象话哦!小三,把他甩了算了,然后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气死他!A?J就挺不错的,你干脆考虑一下算了。”
三井还没回答,晴子就睃了樱木一眼:“那有你这样说话的,男人工作忙是正常的,你自己又有几天着家的?前辈,我祝你和哪个仙道先生快乐,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

正在说着,A?J笑着走了过来,樱木一看见她就喊:“喂!你这样把上司晾在一边小心我降你级喔!”A?J笑道:“算了算了,最多我罚酒一杯好了。”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A?J问:“局里的那帮人在那边,你要不要去看看?”樱木大大咧咧的道:“不去不去,那些家伙整天都见,看得我烦都烦死了,我要在这里和小三说话。”A?J抱过樱木的小女儿又挽着晴子道:“那你们说话,我和晴子去那边坐会儿。”樱木挥挥手道:“去吧去吧,照顾好我老婆和孩子就行。”
两个女人带着小孩走了开去,樱木和三井却突然陷入了沉默,良久,三井有些迟疑的问:“流川还好吗?”樱木翻了翻白眼:“我怎么知道,他在日本啊。”“也是……”三井呆了呆。
“对了小三,等晴子生了小孩我们会考虑回日本一趟。”
“啊……为什么?……”
“没什么啊,出来久了,想回家乡看看啊……拜祭一下父母,看看老朋友,听听乡音嘛……”
“哦……”
三井突然觉得很闷……低着头呆了一会儿道:“时间晚了,我要回去了。”
樱木一愣:“这么早?多玩一会儿吧,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啊。”
三井笑了笑:“不用了,你们慢慢玩吧,我想……阿彰他……可能要回来了。我去和A?J说一声。”
樱木摇头笑道:“你还真是被绊住了……”
他看着三井有些消瘦的背影从人群中向挤去,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

夜晚的风有些凉,三井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努力不去想东京的樱花、神奈川的海水以及父母青色的坟茔……他突然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仙道,想要被他温暖的怀抱和气息包围,他加紧了回家的脚步.

回到家,打开门看到客厅的灯亮着,他心中一暖,连忙招呼着:“彰,你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推开卧室的门,看见仙道赤裸着睡在床上,四下里一片零乱,床单、被子纠缠在一起,屋子里一股强烈的酒味,他有些怔住,走过去时被地上的衣服绊了一下,他低下头,却看见一条女式的裙子,他呆了呆,然后就注意到里面的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头脑有片刻的空白,心中似乎被狠抽了一下,他不加思索的坐到床边,用力摇着仙道:“起来!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他低低的吼道。声音充满了狐疑和焦躁。
仙道揉着腥松的眼挣扎着抬起头,“喔……寿啊……你回来了?”他的眼睛还没有找到焦距,迷迷糊糊的呢喃着。

三井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刻两人就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一个女子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阿彰,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两个人同时愣住,目瞪口呆的看着浴室的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跑了出来,她身上只套着一件宽大的男式衬衫,光着一双长腿,三井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性感和美丽,他只觉得心头被填进了一把怒火,他认出那女子身上的衣服正是他当初拿到第一笔做模特的报酬后买来送给仙道的,仙道曾经说过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衬衫。
“天……”仙道呻吟了一声捂住了头,他终于记起了这女子是谁,而今天发生了什么。
“丽芙……你怎么还在这里?”他无可奈何的说。
那个栗色头发的年轻女孩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仙道叹了一口气,尽量用比较温和的声音道:“你先去穿好衣服行吗?”丽芙的脸似乎更红了,结结巴巴的道:“可是我的衣服才洗了还没有干。”
仙道几乎是失控的吼了起来:“衣柜里那么多衣服,你先随便去找几件穿上可以吗?”
一呆,不曾想到一向温文而雅的仙道竟然会有如此凶狠的表情,她愣了愣,觉得他这样对她发火实在是令她万般委屈,随即就抽抽噎噎的小声哭了起来。
“我靠!”仙道用力在床上捶了一下,定了定神,扯过搭在床边的一条毛巾围在腰上下了床,一直呆在旁边不发一语的三井突然走了过来,闷声不响的猛拉开衣柜,从里面粗鲁的扯出几件T恤外衣和运动裤丢给仙道。
仙道默默的接过,看了他几眼,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讪讪的没有说话。他把手里的衣服递了两件给,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对不起,你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好吗?”抱着衣服哽咽着点了点头,仙道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出了卧室。
三井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走了,他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伸手从小茶几上摸过烟和火机,点烟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手在颤抖。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外面客厅里有电话铃声响起,又一会是门铃 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有人在门口和仙道说话,说些什么三井听不进去,他只知道关门声后屋里归于沉寂,片刻之后仙道走了进来,他已经套上了衬衣和长裤,光着一双脚。他走到三井旁边,弯腰也抽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三井头也不抬的道:“你不解释一下吗?”仙道吸了两口烟,沉声道:“解释?解释什么?”

三井一愣,抬头狠狠的看着仙道漫不经心的面容,心头的怒火一点点灼烧起来,突然觉得狠极了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仙道。
“你说你要解释什么?我是你什么人?你他妈的说要解释什么?!”他几乎是跳起来咆哮道。仙道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似乎是不在意他的愤怒,将头转到一边道:“那姑娘吗?你不是看到了吗?我还解释什么?”
“你……你混蛋!”三井说不出话来,怒气席卷了他的头脑,他不假思索的抓起手边的烟灰缸没头没脑的向仙道掷了过去,仙道一惊,连忙躲闪,那硬东西擦着他额头飞了过去,把额头撞得生疼,仙道又惊又怒,火气也呼啦一下被勾了起来。
“你他妈疯了!”他吼道,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甩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打得三井一踉,三井难以置信捂着脸瞪着他,“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语气中已带了哭腔,仙道一个巴掌打出去,头脑一冷,也是有了悔意,呐呐地揸着手不知如何是好,三井却已是红了眼,一拳挥了过去,结结实实揍上了仙道的腮边,仙道从重击中回过神,又急又气地去扭他的手,两个人恶狠狠地纠缠在一起。
周围浮游着的是沉闷的空气,铿锵的乐声在他们血管里突突地跳,似乎不狠狠地撕打对方他们自己就要被咆哮着的生活撕碎,鼻青脸肿的两人像困兽般气息唏唏,如同过了艰难的一个世纪,而实际只经历了惨烈的一个瞬间。仙道疲惫地道:“别打了……”三井的一拳刚刚落在他的肩上,仙道痛得一缩,却飞快地乘势抓住了他的手,“我说你他妈别打了!”他哑着声音吼道,一把把那头发凌乱,双眼发红的家伙狠狠搡到床上。

三井倒在床上,突然间就完全脱了力,似乎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困难,他象快被冻僵一样努力蜷缩起身体。仙道则象困在笼子里的兽一样在屋子里转着圈子,沉重的喘息,末了他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地上,他们都没有说话,空气里象压着看不见的铅块,令两人如同被抛到了岸上的离水的鱼,几乎就要在这低气压中窒息。

良久,仙道开了口,三井才听他吐第一个字,就骤然害怕起来,因为仙道的口气非常之平静,三井却知道仙道这种从容优雅的调子骨子里是毫无温度的……他不由自主的打起寒噤来,连日来的深刻悲哀都无法抵挡这恐惧,他几乎要扑起来去扪住仙道的嘴,制止他说出什么会令他彻底绝望而且无法挽回的话来。但他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听着,希望仙道的话可以使他虚惊一场,那么他一定马上原谅他和那女孩的荒唐,他一定会去吻他,向他道歉说自己不该任性和他吵闹,而且还出手打他……他一定……


仙道没有回头看他,他坐在地上慢慢道:“阿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表达我的感受,我想了很久,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才会飞的鸟,拼了命的想努力远走他乡。然后在一个回眸间爱上了碧波荡漾的河水边自由逍遥的芦苇。于是就觉得找到了心的归属,觉得找到了理想中的生活。但是日子久了,就发现鸟儿的世界是广阔的天空而不是狭小的河边。说我厌倦了也好,说我对现在这种生活感到乏味了也好……我发现我很想做回原来的我。”

三井心中已是七上八下,努力的冷哼一声道:“你是想说我就那根你恋错的芦苇吗?”

仙道抬起头来,只看到三井有些僵硬的背影,他几不可闻的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道:“不是,你是和我一样选错了生活的鸟……”

顿了一顿他又道:“阿寿,我今年29了,已经不算太年轻了,我不是要否定我过去的生活,但是不得不承认我曾经虚度过了很多少年轻狂的时光,到了现在,许多从前能够轻易抛弃的东西开始令我觉得可贵,比如亲情、家庭、家族的荣誉等等。而过去刻意追求的一些颓废的生活方式也渐渐令我觉得实在是毫无意义的。寿,我现在很想奋斗,不是赌气、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纯粹的正经的奋斗,不单是为了自己从小的理想,也是为了我父亲创下的基业,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我一直想和他一样,所以我无论如何不能抛弃他毕生的心血。

甚至现在我开始渴望有一个稳定的家庭,在我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后有我可爱的孩子跑过来迎接我,而我也可以在他们身上看到我理想的延续……”

“我并不是为我们的这一段感情后悔,因为它未尝不好,至少它是我最最诚实面对自己的时光,但是寿,你想想我们己,我们放弃了多少东西?伤害了多少人?换来这段说不上有多快乐的所谓自由生活,你认为值得吗?”
“寿,我们不是十八岁了,不能总在幻想中生活,我们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快乐,而毫不理会周围的人,特别是那些爱我们,我们也爱着他们的亲人。我们更不能把那些应由我们承担的责任交给他人替我们背负。”
“阿寿……我们继续在一起,实在是一种非常任性的选择哩……而我们,早已经过了可以随便任性的年纪……”

三井听了他这番话,只觉得一桶冷水从头泼了下来,他不敢去看仙道,只是背对着仙道尽力平静的道:“你说了那么多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然后他听见仙道低声但平静地道:“我们分手吧……”
作者: alice    时间: 2011-7-24 18:26

仙道終於認輸了,
如同一般人分手一樣
拐彎抹角的說了一堆分手的理由,
其實只有一個結論"分手"
哼哼
作者: 菔·蔀‘呯佽    时间: 2011-7-24 22:20

不要不要不要人家要仙三……
作者: 事不过三    时间: 2011-7-24 23:25

所以说我每次看仙三文都很纠结,这个刺猬头就是老天派来整小三的吗?仙你真是叫人恨的牙痒痒。为什么你老是这个德性??凉薄,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凉薄。

但是为嘛我还总是喜欢看仙三文?原来我竟有被虐倾向啊?惊悚

不过,我隐隐觉得仙是故意的?故意放纵给三看的吗?

到底是他想还三自由,还是还自己自由?

好纠结。

上帝说医治你所以伤害你!
于是就有了仙道和流川
一个是毒药一个是解药。
作者: 摩羯旦旦    时间: 2011-7-24 23:50

回复 92# 事不过三

这位兄弟说的很好,貌似作者也有这个意思~~~仙道这里头就是让人恼火,不过,怎样也不算是一个坏人,叹息。。。
作者: 事不过三    时间: 2011-7-25 08:16

回复 93# 摩羯旦旦

确实呢,不能说他坏,叹气。。。只能说不可靠吧!

什么时候选择,什么时候放弃

仙道还有余力做分辨,于是我只能认为他爱的还不够全身心。

他就是少了流川那一股子坚持,近乎决绝的坚持。

果然三还是需要流川那样的一根筋死磕到底型。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5 09:47

TO小艾:乃说得太对了~
仙三终于分了~
偶这是神马心态~
TO服部:仙三迟早是要分的~
TO事:看到后来,其实仙道没有出轨:他只是像小艾说得那样,需要一个分手的理由而已~
其实仙三文也有不少治愈系的,乃可以去完结区看看~
TO旦:还是流三好吧~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5 09:48

47

“我们分手吧。”仙道说,声音平静而缓慢。

“不!”三井几乎是尖叫着跳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是雪白而惶恐,他只知道旋转身子就对上了仙道漠然的脸,他一把握住了仙道的肩,把他狠命摇了起来。

“彰!你知道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说过的,…你说你爱我……我们要一起坚持的…就在不久前你还说过的,你……”

“嘘……”仙道掩住了他的嘴,深深注视着他的眼里闪过一种真切的情感,“傻瓜,你这个天真的人啊……难道你不懂得这个世间上没有永恒不变吗?”他缓缓道。
三井张大了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绝望充斥了心房,而此时他从仙道的眼里看到了怜悯,……这是他这辈子最恨看到的表情。

仙道凑近他,慢慢的道:“什么也不用说了寿,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倦到快接近崩溃了,所以才会有女人出现在这里。我并不是拿女人来当我们分手的理由,因为这实在不是什么见得人的理由。我知道你心里明白我们之间已有了很大的裂痕,也知道你一直想挽救我们的关系,我也愿意配合你,你知道我这段日子是多么的苦闷和挣扎吗?

不到万不得以我不想和你分手,真的,我是爱你的,这是句真话。只是我内心深处知道这样子被爱情束缚住一切的生活我无论如何是过不下去了。爱情不是我们一生中唯一值得珍惜的感情,我们也不可能光有爱情就可以存活的。况且我们两个的背后有太多说得清说不清的现实要隔开我们,现在再坚持把我们两个捏在一起只会毁了我们。

你是了解我的,我但凡决定的事是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改变的。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走的了,哪怕你非要逼我说出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这样的话来。但是我希望你不会这样做,起码我们都应该给彼此留一些尊严和颜面。”


三井视瞠视着他,两人离得很近,那一刹那间三井有一种冲动想要再扑上去揍仙道一顿,或是用冷淡的样子对他说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他,他要分手自己完全没有意见,甚至还愿意帮他收拾东西;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屑说,只管转身去睡觉……
然而他做不到这些,因为他如此爱他,现在他就要失去他了,就仿佛把他的心生生挖掉了一大块……所以他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唰唰就流了下来。

仙道把他一把搂进怀里,吻着他的头发,呢喃道:“不要哭吧吾爱……我是受不了你流眼泪的,你是那么坚强,很快就不会再难过的,是的,你甚至比我还要倔强,你会挺过去的……一定会的……你很快就发现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爱你,你也可以在他们身上找到安慰甚至……爱情……一切都会过去,然后新的一切又会重新开始,时间会帮助我们……”

三井只觉得脑子非常混乱,仙道的话似懂非懂的灌进耳里,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中一片冰凉,只有在仙道怀里才觉得有一丝适意。他几乎就想象这样靠在他怀里一直哭下去,但他有点清醒的时候就突然想到他无论如何不能在他面前完全失态,他必需还要维护他的自尊和常识。于是他一把推开仙道,用手擦了擦鼻涕,冷冷的道:“那么滚吧,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去吧,我不会求你留下。”
仙道站直了身体,似乎有些赞许他的顽强,他柔和的道:“我会走的,你要保重,寿……”他转身出卧室,三井在他背后淡淡的道:“这一次你走,我不会再做好饭等你回来了。”仙道没有回头,也是淡淡的说:“我知道。”

两天后仙道收拾了东西离离开了他们的公寓,他主要带走了他的衣服及大部分油画和摄影。三井沉默着看他走出门去,没有回避。仙道提着一个箱子,两个玛莲娜派来的工人替他搬其他行李,他出了公寓楼,丽芙等在车里,看见他进来,少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单纯的幸福笑容,他也对他微笑,完美的表情立刻令她红了脸。
他坐在车上,不去看那越来越远的公寓楼,那曾经是他多么幸福的爱情小窝,而如今那里只剩下他心碎的爱人,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所以只好一直微笑,旁边的女孩羞涩的拉拉他的衣角,在他转头时递给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眼光,仙道看着她,突然很想大笑——
“寿,你知道吗?我和她根本没出轨,那天我在公司喝醉了,因为威龙的最后一支坏股起死回生,公司的高层都一起庆祝。丽芙和其他两个人一起送我回来的,但是我吐脏了丽芙的衣服,因为还要去送其它人,他们只好先留下她洗澡换衣服,然后说好送完人就回来接她,这个时候你就回来了……是的,真的只是一个误会罢了。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所以我宁愿你恨我,这样也许能令你早日长痛苦中走出来……”

车带着他越来越近的走向他全新的生活,他的心也渐渐结了一层硬痂,那时候他对三井说的那些话是锋利的双刃剑,伤害了三井,也把他自己割得鲜血淋漓;他知道终其一生他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但是两天前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情……
“流川枫……我爱寿,真的很爱他,我可以给他我自己,但是我……我的确不能象你一样只为了一个人就可以放弃其它的一切,我不怕放弃我的地位、财富,但是我怕放弃我的对于其他人的情感,我不做不到为了一个人而放弃其他所有人;我没有那种勇气,因为我怕,害怕未来的某一天会因为这放弃而怨恨,不是怨恨我自己,而是怨恨那个令我放弃了所有的人,
从对爱情的执著来看,寿和你其实很象。”
“我……输了……”
他知道自己终于还是输给了流川……
他回到费拉里斯宏伟的大宅,所有的男女佣人在管家的带领下站在主屋的门口排列整齐的迎接他,他们向他鞠躬,口称:老爷……仙道挂着如常的笑容走过他们。在二楼走栏的墙壁上挂着家族里前辈的肖像,他一个个走过那些带着讳莫如深的高傲微笑的面孔,嘴角轻轻扬了扬,“总有一天,我的头像也会挂上这里吧?总有一天……”然后他在一张五十余岁的男人的肖像面前停了下来,端详这个人英俊严肃冷漠的面容,“父亲,我回来了。”他微笑着轻声道。

三井目送着仙道的背影消失,然后他走到窗前,想继续看看他,但是他们公寓的楼层太高,他望下去街道就象密密的格子花布,而人就如同爬在布上的蚂蚁,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找不到仙道的身影,他觉得有些眩晕,于是他怏怏的离开窗子。屋子突然变得很空,他一间间有些茫然的慢慢踱过,书房里书桌的抽屉半开着,他走过去,看见里面显眼的摆着一个文件夹,他意识这一定是仙道留给他的,于是他把它抽出来打开,里面是两万美圆,还有他们这间公寓的房产证书,所有权是他的名字,他突然有些想笑: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吗?阿彰,这就是我们的感情所换回的东西吗?
他把这些东西抛回抽屉,离开了书房。
他走进仙道的画室,里面几乎空了,只在角落里留着两幅未完成的油画,他走过去坐在那两幅画旁边,自语道:他不会在绘画了,所以也就不会把你们带回去徒长烦恼了。
他知道仙道是不会再回头,因为他是个坚毅而卓绝的人,他也不能去怨恨仙道抛弃自己的冷酷,因为那是毫无意义的。他相信他们是彼此相爱的,也相信仙道到现在也仍旧是爱他的,他不禁迷惑,既然他们相爱,为什么又要放弃他们的爱情?难道真的如仙道所说他们抗拒不了世上的某些东西吗?
也许他如果不是三井寿,而他也不是仙道彰,他们就能幸福的长相守吧?

天地这么大,为什么却没有一对情人的容身之地?……

他突然想到了流川,当初他离家之后流川是否也是这样在似乎突然空旷了的屋子里徘徊,流川身边好歹还有一只猫,而他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有仙道遗弃不要的两幅画和一颗破碎掉的心。他注意到画旁边的地上还有一把用旧的美工刀,他缓缓的拣起它,把刀锋推出来,看上去似乎还算锋利的样子,于是他把它搁到手腕上,试探着划了划,有一道浅红的印子出现在手腕上,似乎不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 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 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 用自己冷漠的心 对爱你的人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作者: 事不过三    时间: 2011-7-25 22:10

啊,仙道,你的内心果然还是不够强大。

顾虑太多的人不适合三,所以你确实该退场了。

很好很好,你还知道对流川认输,你这个混蛋~~~~~~

谁快点来救救三啊……流川快点~~~~


TO 爱: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仙就是用来虐三的,还有藤真

流川和牧是用来疼三的
作者: 第一PG    时间: 2011-7-25 22:37

来表示一下立场:恭喜分手~~~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6 13:33

TO事:所以偶觉得唯有流才能配得了三,虽然其实其他三也有好的~
可是偶就是稀罕流三啊,流三~
TO旦:这就对了,共同期待三彻底回到小流子怀抱吧~
作者: 爱之炎    时间: 2011-7-26 13:34

48

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颜色一点点暗淡下去,海天相交的地方呈现出紫色玫瑰红、橙色、黄色等色彩相交织的瑰丽图画,太阳已变成了一个红红的碟子大的火球,就悬在海面上方一点点,旁边有一大块云彩,逐渐形成一只飞鸟的形状,伸长优雅的脖颈,鼓动着双翼,似乎在努力追逐着前方的太阳。然而太阳终究还是一点点坠入了海面,那追日的鸟儿似乎发出了一声哀鸣,猛得缩紧了翅膀,在一瞬间幻化成光芒万丈的金色,太阳坠落了,恋着她的鸟儿也燃尽了自己,然后他们一起在黑暗中沉睡……
黑暗降临了,那么黎明也将不远了吧?

“Hisashi!Hisashi!”有人在喊他,三井猛的回过神,眼前是A?J含笑的美丽面孔。
“在想什么?”A?J亲昵的在他身边坐下,一面递给他一串香喷喷的烤肉。
“没想什么,只是在看落日罢了。”三井含混的应着,一面笑着接过烤肉,“恩恩,你的手艺不错啊。”他吃得很香,也不忘连声赞美。A?J撇了撇嘴,有些遗憾的道:“你喜欢吃吗?可惜不是我烤的,是晴子。”“哦,”三井不以为意,转头向远处的几个人扬扬手致谢。
“喂!过来一起烤啊,不能光想吃白食啊小三!”樱木在那边喊。三井笑着站起来对道:“我们过去吧。”A?J点点头,很自然的牵住他的手,两人走了过去。
沙滩上笼着篝火,明晃晃的火光照着周围人看上去都快乐的脸庞,三井向微笑着熟练烤着肉串的晴子略一鞠躬道:“辛苦你了晴子。”晴子有些吃力的回了回礼。一面把面前的盘子双手递给他笑道:“花道说您喜欢吃烧烤,请多吃些吧学长。”三井连忙称谢接过,一面向樱木道:“你小子别光顾着吃,你老婆可是有身孕啊,还不快劝劝她,别让她累着。”樱木满脸掩不住的幸福神色拍拍头懊恼道:“瞧我,一时被美味的烤肉迷住了,晴子,你累吗?去躺椅上歇歇吧。”晴子有些羞涩的笑道:“没关系的,我不累,你们喜欢我做的烧烤我就很满足了。”三井挥挥手道:“听学长的话,去那边休息吧,我来替你烤就是了。”樱木咧着嘴笑:“好啊,小三的手艺也是很好的。”晴子拗不过众人,只好由樱木扶着到一边的躺椅上休息去了。
夜晚的风很清爽,三井一边烤肉,一边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百无聊赖的看着A?J美丽的脸。良久,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又似乎是在对A?J说:“我不能啊,我真的不能……”
“不要说了!”A?J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请不要说出口,你记住,我,A?J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即使这个世界人人都背弃了你,但是还会有一个人愿意永远听你倾诉”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三井深深的低下头,声音里也有一丝哽咽。
“哇!好舒服的风啊,令人身心放松,在大海面前,什么烦恼都可以丢到她白色的浪花里的……”A?J站起来伸了伸胳臂,月色朦胧,她的声音也似乎融入阵阵海潮声中。

“……Hibachi……”
沉默了片刻A?J又道:“那天我去你家,怎么敲门你都没有来开,我撬开门进去,就看见你把刀放在了手上,我几乎吓软了,还好你没有割下去,若是那样我该怎么办呀?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让人为你揪心呀……”
三井低下了头,A?J叹了口气又接着道:“说实话,后来我倒有些庆幸了,还好不是我和你谈恋爱,,你这样的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走进你心里的,我想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放弃了追求你的打算。我们现在这样也很不错啊,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好朋友就代表着不会背叛,也不会为对方伤得那么痛苦。
现在想想其实我不是很了解你,但是我更不能了解那个和你分手的人,那时我接到仙道的电话吓了一跳,没料到他竟然知道我的电话。他对我说他是仙道彰,他说你知道我的吧A?J小姐,我是阿寿的男朋友,然后就说你们分手了,要我去看看你……我当时愣了几乎一刻钟,他知道我喜欢你的,这样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呢?还好我没有白去。不过我总觉得他也是痛苦的,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好人和坏人,但是我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用那么迷人但空洞的声音说话。”

三井苦笑几声,“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理解仙道彰这个人,也许我也不能……”他抬头看看A?J,黑夜中A?J的脸有些看不清楚,但三井觉得她似乎是笑了笑。
“啊,听说日本也有美丽的海是吗?”她说。
“是啊,我上中学时在神奈川,那里的海非常蓝……蓝得就象……”他蓦然发现自己想说那海蓝得就象仙道的眼睛,于是再也开不了口。
三井推开公寓的门,有些疲惫的把旅行包随便的甩在地上,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的客厅有一股很淡的灰尘的味道,他也没在意,走到浴室里擦洗了一下浴缸,然后就把自己泡了进去,水气渐渐弥漫了起来,他疲惫的身体似乎也得到了一丝缓解,他慢慢的呼了一口气,心中空空的什么也不愿意去想,随便环视了一下周围,原本熟悉的环境在不知不觉中竟罩上了一丝陌生,他苦笑了一下,这里本来就是仙道和他的家,仙道不在了,这个家也就破碎了,这个没有仙道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毅力在呆多久。
那个时候A?J阻止了他把刀用力向手腕上割下,所以他已经断了想死的念头,他原本以为会觉得心痛难捱,但是他发现除了麻木和虚无他别无感觉,也许他心中的伤痕已经化脓溃烂,所以就再也无法会有知觉。
要逃避到那里?要去到地球的那个角落他才可以觉得每天走路不是象踩在云端一般,吃饭不是味同嚼蜡,睡觉不是搞不清楚清醒还是不清醒……

突然有一天他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会是谁呢,如今还会有谁来这里找他?A?J是有钥匙,而他现在除了樱木一家和A?J什么人也没有接触的。他脑中蓦然冒出了一个令他麻木的心突然紧缩的念头,会是他吗?他记得他走时把他那份钥匙留下了。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去开门,心跳得几乎就要离胸腔。门呼啦一下拉开,眼前不是那个人……就听见自己的心又扑通的一下跌入谷底。
“喂!!小三!你不惊喜吗!?还是看见是我就惊喜的呆住了?”门口的那个人笑嘻嘻的冲他挥挥手。三井又愣了片刻,终于还是由衷的笑了起来。
“良田……”他过去和他拥抱,心里也有了一丝温暖。

宫城良田在他家的头两天中是休息,两人也只是扯些闲话,到了第三天的傍晚,他们出去吃了一顿饭,回来后坐在客厅。三井看着宫城一面喝茶一面打量自己,心中不由苦笑,算了,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于是他冲宫城笑了笑,突然开口道:“良田,你是不是来劝我回去?如果那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还没有做好回去的打算。”宫城咧了咧嘴,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目的被看穿而惊讶。
他看着三井,一字一顿的道:“不是你有没有做好打算的问题,而是无论如何你也必须回去。”见三井不以为然的微笑,宫城抬抬手阻止了他说话的打算。
“有三个理由,三个你必须回去的理由。”宫城竖立起三根手指道。
“第一,你当初离家时说好了是外出修炼两年,现在两年的期限已经到了,你必须回去给家族一个交代,你应该清楚有的事情是不可能一直逃避的。你不能把这一切麻烦完全推给流川,那样的话你成了什么人了?
第二,是个坏消息,安西老师病了,医生说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一关能不能过去只有看天意了,我不想再一一累述老师为你做过的一切,我相信你对老师的爱戴比我们任何人都深,我们都知道自从上代大家长和夫人去世后,老师就是你最亲的亲人,他对你比对他的儿子孙子们都要慈爱,我想不通你会有什么理由不赶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第三个理由也许不算很有力,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要结婚了,我和彩子都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婚礼,彩子说想请你做我们的伴郎,不知道大家长会不会给我们这两个儿时的朋友出生入死的伙伴这个荣耀。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和彩子没这个面子的话这个理由就当我没有说。”
宫城一口气说完,也不看三井,往沙发上一靠,慢慢吸起了烟。

三井深深低下头,把脸埋进手掌,日本啊……有醇酒、鲜花、海浪、朋友、和熙的风温暖的云,也有他不愿意面对的人和过去……真的不得不回去吗?他想他知道回去意味什么,但是老师病了……
良久,他虚弱的道:“老师他……真的病得厉害吗?”宫城不答,只是冷笑了一声。
“别逼我……良田……真的别逼我……”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呻吟……
宫城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两张机票,淡淡的道:“你这个人从小就喜欢胡思乱想,而且想多了就没有什么好事情,现在机票我都替你买好了,你就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好了。”

“我……”三井还要说话,电话铃突然毫无预警的响起来。三井反射性的抬起头,不敢去看宫城,匆匆跑到书房去接电话。
“喂……”
“……是阿寿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老人熟悉慈祥的乡音。
“……先生?……”三井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
宫城站在门口,看着一面听电话一面几乎泣不成声的三井,嘴角慢慢浮起一个了然安心的微笑,他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个号码。
“彩子……我们按预定的时间回来,……恩……是……我会看好他……”他微笑着向三井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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