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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 【流三/泽仙】赤子(作者:栀子,4月23日更新第43章,奥真的耐上了三,停更催文~)

本帖最后由 爱之炎 于 2012-4-23 19:31 编辑

筒子们,偶们又迎来了栀子大的最新力作:赤子~
一个在战争背景下讲述爱情与成长的故事,也许话题有点儿沉重,但是故事依旧好看~



授权书如下:



原文地址如下: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601524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文案或者也可以叫前言:


西元2019年,野心勃勃的日本政府为了满足扩展的野心,悍然发动了侵略战争……慢……打住,打住,请注意,这不是二战,这不是二战。
这是一部关于理想和成长,战争与和平的故事,充满了对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的赞美,写的时候作者常常翻看的参考书是《菊与刀》,常常想道的是“青春之歌”“林海雪原”“阿甘正传”之类的名字。你可以把本文看成是流川寻梦记、三井成长记或是流三革命记?流川追寻的是救国之路,三井从一个城市青年成长为一个战士,爱情不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重心,没有第三者插足搅混水,没有炮灰女配角;理想、信仰、责任、奋斗是故事的主要情节。你可以勉强把这片文当成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另类后现代的东西来看,如果你不反感作者在文中大喊“祖国万岁!”看了本文案也没有郁闷,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开始看正文了。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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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小鱼:谢谢乃捧场啊,严格意义上来说有点儿模拟二战的意思,但是这次我们伟大祖国的“参战形式”和以往有很多的不同,乃往下看就知道了~
TO小的:有乃们来捧场偶就放心了,也好喝栀子大交代了~
这个栀子大在写中,所以会慢慢来的~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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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西历2019年,这天正是新年伊始,灿烂的朝阳照耀美国加州海边的空军训练基地上,随着讯号灯的闪耀,地面指挥员做出了出发的手势,一架银色的“鹩式”战机平稳地垂直起飞,在天际划过一道优美的耀眼弧线。
       
        天气晴朗,海和天都显示出一种很有情调的湛蓝,白云轻盈的一缕一缕从飞机的两侧穿过,仿佛在进行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游戏。驾驶飞机的空军少尉心情似乎也十分轻松,甚至打开了飞机上装配的广播,广播显示出非常良好的状态,音质清晰的不象是在两万米以上的高空……
        “今年是伟大的流行音乐之王Michael Jackson逝世十周年,策划在他离去的6月份举行一场规模空前的纪念音乐会……”
“……我举办音乐会的目的是爱……上帝保佑你们……我们都应该爱这个世界……”哪个已经逝去的声音真诚而清澈,伴随着这声音,《Heal The World》娓娓响起……
There’s a place in your heart ( 在你心中有一片净土,) And I know that it is love (我知道那里充满了爱。)  And this place could be (这个地方会比明天更灿烂。) Much brighter than tomorrow ,And if you really try (如果你真的努力过,) You’ll find there’s no need to cry (你会发觉不必哭泣。)……
        “11号飞行员,请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是”年轻少尉应着,伸出戴着银色手套的手,关掉了广播。

        “东南30℃发现不明飞行物,请指示”,战机驾驶员沉着地向指挥部报告,“卫星显示那是一架普通民用机,它对你很好奇,请摆脱它”“是”。“前方进入大峡谷,注意岩壁”“是”……战机时而一个转身然后高速飞行摆脱周围的干扰,时而灵巧地穿过峡隘岩石缝隙,并作出空中连续180℃转体!瞬间超音速飞行等一系列高难度的技巧动作,最后冲出峡谷来到海面上做超低空飞行。这时,指挥部传来命令,有雾气渐渐笼罩了起来,飞行员暗自提商了警惕,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果然,周围数架飞机的影子在迷雾中逼近。雷达显示有飞机七架,这里面除了敌机,还有两架失去通讯功能的陷入敌机包围的友方飞机。鹩式机的任务就是准确的判断出敌我双方,解救友机、击落敌机。
       
        飞行员短暂地沉思了下,果断地向海面贴近,一架飞机跟上了他,鹩式机稳稳下降,海水拍击到了机腹,在一瞬间,借着水面微弱的反光,飞行员看到对方机身上的标志,“敌机!”他毫不犹豫地拉起飞机,在和敌机擦身而过时按动了机枪,“突突”的枪声响过之后,敌机的尾翼冒起了白烟,一架敌机被击中,然后“鹩式”机又重新陷入了迷雾和数架战机的包围中……
       
        此时,空军训练基地指挥部的教官们正紧张地注视着巨大的电子板,上面各种信号显示出鹩式机的战斗情况,这是本期最后一架考试的飞机。在此之前,最好成绩是完成难度指数为9.20的飞机,准确击落全部敌机,但自己也受轻伤,且超过了规定的时间,现在,教官们都期待着眼前的这架飞机能够打破记录,超越“优秀”这个评语,因为他们知道,那个年轻的飞行员是千里挑一的卓越人才,不但拥有精湛的技艺,还拥有非凡地渴望胜利的决心和超越极限的勇气。
       
        终于,当三架我方的飞机完好无损地冲出迷雾,且离规定时间还有2分钟时,电子坪显示:难度指数9.9,指挥部的教官和工作人员们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与鹩式机的通迅信号重新接通,里面传来飞行员依然波澜不惊的平静声音,“已带我方飞机突围,请指示下一个任务。”总指挥麦克少将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起到话筒一边道:“流川少尉,任务已结束,请完成空中加油后返航。”
        “是!”
       
        返航途中的空军少尉随手又打开了收音机,不过Michael Jackson的歌声已经结束了,收音机里传出的是对到访美国的日本外务大臣的采访,不等哪个声音响起,少尉已经干脆的关掉了广播。
       
       
        鹩式机顺利降落在训练基地,飞行员下了飞机,一面走向欢迎他的教官和同学,一面脱下头盔,在一群西方人里,他那属于亚洲人的俊秀面容显得分外突出。见到麦克将军,他双腿一并行了个标准军礼,麦克将军也回了礼,“流川枫少尉,恭喜你,你是本期最优秀的学员!也是本校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员之一”他郑重地宣布。这个叫流川枫的年青军人听了,脸上却丝毫没有得意之色,反而向教官们鞠一了躬道:“都是教官们的栽培,今后还请各位老师多多鞭策。”
       
        “你的学员生涯结束了,战斗生涯才刚刚开始”麦克将军道。流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郑重地道“是!”
       
        刚毅、执著、英勇、智慧,这个青年军官的身上具备了成为一个英雄的必要品质,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能开创一个神话吧。教官们的心理充满了期待,几乎忘记了流川枫不过年仅20岁,是美国空军学院里最年轻的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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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3# 栀子


    惊现栀子大本尊,那今天就乃更了,偶把题目改了就好了~
其实乃去办公室的新生报道帖里报个道,立马就能由负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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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两人从清水寺出来,虽然路上还是一样的沉默,但是心中却有了一股暗藏的火苗,流川开着车径直就回到了二条街,等到了写有“流川”字样门牌的大宅时,流川才对三井道了声:“去我家坐坐?”
        三井愣了一下,那古朴的乌木大门,让他几乎产生了身处古代的错觉,透过半敞的大门,看到的是里面不知有几重深的庭院……
        他犹豫了一下,短促的点了下头,心,不知为何砰砰的就激烈跳了起来。流川不再搭话,把车从侧门开进去停好,对三井道:“来吧。”
        ……
        “来吧……”这两个字如同梦一样的呓语在耳边喃喃呻吟,三井不敢去看流川,但是他已经化为一种五彩缤纷的气息围绕在他周围,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使人痛苦的折磨,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又隔着茫茫大海,从西半球跨越到东半球,跨越了他五年正青春的时光。
       
        突然间匆匆赶来了流川家的老管家,看到流川就道:“少爷,仙道家的小公子来了,正在你房间等你……”三井在恍惚间吃了一惊,不由打个哆嗦,似乎刚才和流川之间的那种异样感觉一下子就被老管家打破了。他怔了片刻,看到流川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向自己道:“是仙道来了,你和他已经五年没有见面了吧?我也好久没有和他在一起了,走,一起聚聚。”他不由分说的就拉了三井往后院走去。三井回味了半天,才想明白流川的话是什么意思,
       
        “仙道吗?当初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少年……那时候,他似乎是流川唯一的朋友……”他心里涌上一种既喜悦又遗憾同时又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复杂情绪,仿佛五年前那最后的夏天正和仙道一起向自己招手……
       
        这种古老的旧式庭院很大,三井和流川走了半天才来到后院,看见院中几株樱花已打满了花苞,星星点点的殷红婀娜地围绕着乌木建成的屋子,显现出一种穿越过去的优雅古典的美姿。

        一个高大俊美的身影在古朴空旷的房间中浮现出来,三井被对方一身雪白的戎装震了一下,没有了朝天发和体恤衫,这个有着他熟悉面孔的陌生军官让三井迟疑……
        那个英俊的青年正准备对流川微笑,突然看见了三井,他也怔了一下,笑容便在脸上更加扩大开来。
        “三井前辈!”他喊,高高兴兴的站起来向三井和流川迎了上去。待到了面前,仙道顽皮的向他们敬了一个军礼,轻松的笑道:“帝国海军仙道彰中尉敬礼!”
       
        流川和三井面面相窥,片刻,流川伸手摸摸仙道那纤尘未染的军服,没有说话,只是蹙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三井有些错觉,觉得流川眼里闪过一种既愤怒又无奈的痛楚,搞得他心中也是一沉,似乎见到仙道令人酸楚多过喜悦,他打量了仙道片刻,半晌才嗫嚅道:“怎么,你也从军了?也要上前线?”
       
        仙道耸耸肩,脸上仍是如同新雪般的微笑,“这是必然的嘛,事实上我当初和流川一起去的西点,同学了三年,直到我们选了不同兵种才分开。我和流川,已经当了五年兵了……”
       
        三井愣了愣,突然意识到时光已经匆匆流逝了五年,原来如此,五年竟可以那么快就已经过去了……”
        顿了顿他叹息道: “那么要打仗的事是真的啰?战争真的爆发了?!”
       
        流川和仙道相视一眼,仙道平静的微笑着道:“前辈,战争只不过是时代要变革的必然手段,所有人陷入其中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不要想太多,只要保持住你的平常心就好。”
       
        他转头向流川笑道:“你还欠我一顿饭,今天就是来讨债的,听说你家藏有好酒,三井前辈也在,看来我们今天可以不醉不归了。”

流川直直的盯着他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仙道对三井道:“他们家的厨子很不错,前辈待会儿可以尝尝看。”
三井不答,只是问道:“你是海军中尉,那么流川是什么官呢?”

        仙道摸了摸鼻子,作势想了想笑道:“我猜猜看,皇家空军中尉军官吧……”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矮柜上,笑道:“应该在那里吧?”他走过去伏下身在矮柜的角底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份信函向三井扬了扬笑道:“看,找到了,这家伙老是这样,把政府的文件都塞在这种犄角旮旯里。” 他打开信函念道:“任命流川枫为皇家空军第九军三大队队员,授中尉军衔,10日内到本部报道。”

    三井怔了片刻,心中才闷闷的道:“你对他倒是很了解……”
        仙道耸耸肩,淡然笑道:“同宿舍三年多,想不了解都难……”他突然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三井笑:“他一直想着前辈,想得很辛苦……”
       
        三井脸上一红,思忖着仙道的话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也是在思忖着哪个隔着遥远彼岸的流川……
        仙道的笑语象从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传来,周围很安静,他只是下意识的把视线落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阳光透过纸门被切割成一格一格的落在泛着暖黄色光泽的木头地板上,细小的微尘在光线里荡漾。
        他有些茫然,白日快要过尽,这个房间似乎沉浸在一种老旧的悲伤中,他心中微微的刺痛,似乎从五年前他的快乐就嘎然而止,他一直生活在孤零零的大海之中,被一个咸涩的浪头打向另一个更加咸涩的浪头……
从五年前他爱上流川开始……
这是何等的可恶而又邪恶,他不认识流川,他没有办法,在他看来唯一懂得流川是仙道。
可是他的爱是如此的简单,无可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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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他们从前有过一起吃饭的经历,但是这次吃饭似乎格外不同,经过了许多年,这些人都已经长大成人。
        流川是一贯的寡言,三井心里不自在,似乎因为仙道的突然来访使他不知所措。
        而仙道,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讲话,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他的,流川即使听了,也是基本没有搭话的习惯的。三井也不想听,他对于仙道这种从未有过的呱噪感到好奇,好奇之余又有些厌烦,他不该是这样的啊,他是这样一个英俊年轻的人,不该有这样庸俗的表现。他不记得仙道说过些什么,只是依稀觉得他好像问他为什么要选爵士系去学,这个问题流川已经问过了,他突然心里不好受,于是就生硬的回了句:“因为这是爸爸最讨厌的一个系。”仙道却笑了,一面笑一面夸他有个性。
       
        他还唠唠叨叨的对流川耳提面命,叫他不要老是把对政府的不满意表现的那么明显,他反反复复的说为国尽忠是军人的本分,末了还喊了句: “首相万岁。”
       
        再后来他就倒在桌子上昏睡过去,醉倒了。
        屋子里突然一下就安静了。
        流川沉默了一会,看着仙道,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轻蔑的道:“不会喝酒还逞什么能。”他把杯里的酒流畅的倒进口里,动作熟练得一看就是个资深的酒徒。
        他在屋子的一边铺了棉被,把仙道搬过去睡了,又给他盖好了,并垫上一个枕头。仙道突然睁开眼,他对流川说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说他一定会死在战场上的,他在笑,笑容凌乱,他问流川要拿什么来送别他这个即将前去赴死的帝国军人?他说一个吻可以吗?
       
        三井的心脏随着停顿了一秒。扭过头,眼看着别处似乎心不在焉, 对于三井来说,十七岁的那年是不带缺憾的,纯洁的。他和流川坐在海滩上,详细的讲着怎么样把篮球打得更好,那时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他们处在一种微妙而暧昧的关系中,他们谈樱木,讲他的莽撞与活力,还有他的无数次出丑。他们也谈大猩猩和其他队友,对于对手,说得最多的当然是仙道,无论他们和怎样的球队相遇过,在流川心里,唯一的、长久的对手始终是仙道。他们详细谈过很多人,只是谈论而已,他和流川,始终是两个人。
       
        三井想,也许流川是爱仙道的,从来没有人在流川身边同时充当了那么多的角色,他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对手,他们在异国他乡象两只相依为命的孤鸟,彼此慰藉着一路走来,三井想,他怎么能不爱仙道呢?仙道可爱的地方很多,他可以爱他的英俊,可以爱他的优雅,可以爱他的智慧和宽容……他们爱对方,也许可以爱到为对方去死。
       
        太阳已经开始降落了,他和流川重逢后第一次在一起待了几乎一个白天,他经历了高考落榜,复读,重新选择小时候学习的音乐,认识新的同学并与之相处,独自一个人爱着自己的寂寞。这时候流川回来了。他说,希望他在他身边,这句话他拖了五年才说出口。三井突然想笑,他猛然发现自己在颤抖,他不能不爱流川,他站起来道:“太晚了,我先回家了……”
       
        流川也站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欲言又止,他什么也没有说,三井就转身走出了这个光怪陆离的房间。
       
        流川目送着三井离开,良久,他转头对仙道道:“你戏演过了,还不起来?”仙道睁开一双蔚蓝的眼睛笑,他说,前辈还爱着你,怎么办?流川眼里闪过一丝热烈的光芒,他道:“他会在我身边,和从前一样……我们会在一起。”仙道还是微笑,他的笑很温柔,他抚上流川的胸口,把手印在他心脏的位置,慢慢的道:“除非你心里只有他……”流川怔住,胸口似乎压上了一块巨大的铅块,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要奋力一挣,良久,他怅然道:“一个男人心里,恐怕不能只装着一个人……”
        仙道看着他,挂着笑的眼睛突然就涌上了泪水,一种悲戚和倦怠的感觉突然出现,他把头抵上他肩膀,低声道:“傻瓜……你这个单纯的傻瓜啊……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抛弃,和前辈走吧……这样也许你们会得到幸福,至少比我幸福……”
        “逃避吗?不……”流川沉默了片刻,眼睛里笼罩着一种骄傲 的神采,他斩钉截铁的道:“只要去奋斗,总是会有希望的。”
        仙道注视着他,慢慢的道:“若你为了理想可以抛弃一切,那么前辈怎么办?他已经等了你五年,你不应该再让他受伤害……”
        流川突然笑了,他道:“三井所受的伤害是因为日本已经伤痕累累,我们这些人被选出来,不就是为了结束这一切伤害吗?我一定会做到!”
       
        仙道知道流川和自己是不同的,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命运总要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其他人的命运似乎也要落入他的手中,他一向是个操控者。他突然发现,和流川比起来,自己一向是悲戚无力的,他对于流川那种无畏的傲慢和活泼的生气既爱惜,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回避。他说:“明天我就要到九洲港去待命了,今天专程来向你道别,从今一别,前途未卜,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一天,我们互祝武运昌隆吧。”
       
        流川眼里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他说:“仙道,你有没有想过,为国尽忠也可以有不同的道路。”
       
        仙道注视着他,这个熟悉的青年,他突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是不想知道,心中隐约的猜测让他有些莫名的紧张,总会有事情发生的,他是了解流川的,这让他有点怕。半晌他说:“你的祖上曾经背负着叛逆的罪名去拯救日本,国家如斯,对战争无论是厌恶也好,渴望也好,无论如何,我们是国家军人,如不能凯旋而归,必定要马革裹尸。”说完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他不知道他此时在流川眼里是个什么形象,流川也还了礼,他的军礼敬得相当标准,让仙道记起他是在军校作为校刊封面人物出现的,他出现在铜板印刷的彩页上,仿佛在提醒人们,看啦,这就是国家军人,值得骄傲和模仿的国家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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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栀子 于 2012-4-13 23:24 编辑

9
            古都原本是平静而优雅的,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偶尔响过木屐清脆的声音,在春日里,从树间洒下的阳光象细细的琴弦,樱花瓣在微风轻拂下悠悠飘落,如同精灵的美妙的手指,把和谐优美的曲子奏响。
       
        但这个春天,古都原本的气息被搅乱了,2019年一月的最后一天,《朝日新闻》的头条便是鲜红的几个大字《前锋部队登陆菲律宾群岛,战争全线爆发!》
       
        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国旗,国旗上的太阳的深红是远比樱花妩媚的粉红耀眼得多的,而到处都升起的“太阳”,也把古都烤得一片炙热,人们每日见面都要问:“打到哪里了?”小酒馆常常通宵达旦地坐着酒客,热烈的讨论战争的种种话题,间隙就是高唱国歌或是军歌!每天都有人在散发号召青年们去参加预备军的传单,而小孩子们最喜爱的游戏通通变成了“打战!”

        “唉……这可怎么好啊,每天都收到这种东西……”三井夫人郁闷地把一张征兵传单拍到桌上,“要求每个适龄青年都去参预备队,那么我们阿寿也要去吗?我家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见对面的母亲无动于衷的仍在织毛线,三井夫人抱怨道:“妈妈,你倒是说句话,我都快愁死了!”
        老太太道:“你抱怨也没用啊,那是阿寿的事,为国效力是国民的义务,不过腿长在阿寿身上,去与不去最后还得他自己做主。我倒是劝你赶紧去多买些米粮存起来这才是你应该做的正经事。”
        “唉呀哓,那么多事,我头都大了!”三井夫人道。一转身见当事人三井寿懒洋洋的坐在一边看书,不由提高了声音嗔道:“阿寿!你倒是说句话啊!”但回答她的只是三井漫不经心地“嗯!”声。
        “喂,这是对妈妈的态度吗,妈妈是担心你呀……”三井夫人十分不满的再次提高了声音。

        正在此时,三井的手机响了起来,三井连忙爬起来对正唠叨地母亲道:“我去接电话”然后一溜烟跑出屋去。
        电话是堀田打来的,“东京已经越来越紧张了!”他在电话那头喊,“三井,快些回东京吧,咱们一起去参军!”他反复强调要快。
        “再不快些学校就要开学了!!”他尖锐的喊,声音大得几乎刺破三井的耳膜。
       
        三井接完堀田的电话,心中郁闷得只想喊叫,流川回来了,樱花开得正美,他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他注视着自己,目光火辣而骄傲,但是三井看得出来,流川心里也有胆怯,他必须克服分别五年造成的障碍。三井想对流川说他无法忍受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宁可他象对待他的其他伴侣那样简单而霸道的做些什么,他知道流川一定有过伴侣,也许是男人,也许是女人,一定是不止一个人……
       
        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难道他们还要在一起只会喋喋不休的谈论篮球?他宁可他对他粗鲁些,也不希望他这样小心翼翼。崛田说要快要快!政府说要快要快!青年们快些奔赴战场,战争已经开始了,花前月下已经一去不复返,难道他要再等个五年?他的人生有多少个五年,他的情感又经得起多少个五年的蹉跎?
       
        “阿寿,电话打完了吗?”三井夫人从门口探进头来,“和妈妈去买米好吗?”她笑嘻嘻的说,表情带着一丝讨好的祈求。
       
        三井见过母亲和父亲年轻时的照片,父亲从少年时就是古典音乐中佼佼者,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一把小提琴拉得春风得意,而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中户人家的平凡女孩,没有过人的美貌,没有出众的才华,也没有显赫的背景,三井想不通她看起来和父亲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怎么样的机缘巧合才会相识相恋携手一生?她甚至也不怎么擅长煮饭和打扫……
       
        这个普通的女人,他初中的时候铁了心要去打篮球,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从二楼阳台抛下,父亲用琴弓抽他,一下一下,急雨一样在他身上画出血痕,母亲疯了似的扑过来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她歇斯底里的哭:“就让他去打篮球好了!只要不去做贼,我的孩子做什么都可以,功成名就算什么?我只要我的孩子快乐!”她的态度震住了父亲,于是他在母亲眼泪的保护中从古典音乐中解脱出来,在篮球场上尽情的撒欢。
       
        他原本以为就是这样了,从此可以走和父亲截然不同的路。可惜他的快乐没有持续太久,那突如其来的伤痛几乎打垮了他,那时他突然明白,篮球竟然会伤他至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时光的,他只记得母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抚摸着他的膝盖哭了,她静静的流泪,为了不打扰他的睡眠;母亲滚烫的泪水一滴滴落在他包扎着的绷带上,渗透纱布濡湿了他的伤痕,他不知道母亲是否后悔过,但是他清楚这就是一个少年叛逆的代价。
       
        那个圆滚滚的皮球,他怀疑一定是有父亲的怨念附着其上,它带给他如此深重的爱与恨,最后就变成了永不愈合的伤口,一碰就会疼痛。它把他从父母身边带走,从此他们对他再也无能为力,有人要他,伤害他,蹂躏他,他们要么毫不知情,要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不知道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有没有抱着篮球大哭一场。它落在他的脚边,象一枚熟透的无花果。
        后来他就遇到了流川,因为篮球,他遇到了十五岁的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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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栀子 于 2012-4-13 23:27 编辑

10       
                三井挽着母亲上街,原本宁静安适的古都似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热浪包围了,街道上已挤满了人,相互热烈而激动的谈论着,不少人手上还挥舞着报纸,几个十八九岁的青年高喊着:“要打战了!参军去啰!”飞快地跑过了人群。
       
        这和三井想象过的情景一样,倒是母亲,越走越是惶恐,那些跑过面前的满脸亢奋的青少年如同一阵阵旋风吹得她摇摇欲坠,不时有军部的人把征兵传单塞进她或是三井的手里,并大喊一声“首相万岁!”她只觉得那些人看她儿子的眼神是如此贪婪和满怀叵测,他们要从她身边带走她唯一的珍宝,把他丢弃在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任由他流着血慢慢死去。她把三井的手攥得死死的,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如此了。
       
        在新城区,城市更是陷入了一种沉闷的喧嚣中,似乎有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响,三井想,现在东京恐怕也是这个样子了,整个日本恐怕也是这个样子了。他问一个军部的官员,问他是不是接到命令的军人都要马上开赴前线了?那个军官严肃的点头,说大日本的勇士们已经做好为国玉碎的准备,所以象他这样还没有参军的适龄青年应该马上补充进国家神圣的队伍中去。
       
        三井还没有搭话,三井夫人紧紧拉着他,如同要生离死别一般眼泪哗哗地就淌了下来,转身扑过来死死抱住三井“哇!”的痛哭出声,一叠声的喊着“阿寿……阿寿……”
        三井慌了手脚,连忙拍着母亲安慰道:“妈妈,好好的你哭什么呢?”
        “我的孩子啊……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妈妈可怎么活呀……”三井夫人痛哭道,三井心中一酸,眼圈也有些红了。那个军部的军官突然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界,一种悲戚之情蔓延开来,似乎在火热的城市上空浇了一盆冷水,军官怔了片刻,终于只道了一声:“愚昧……”就怏怏的离开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三井夫人周围,诧异的看着这个妇女在哭诉,喃喃的念着她的宝贝将要被夺走,突然有一个妇女也哭出了声音,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人们似乎突然从狂热中清醒过来,第一次想道了战争是以自己亲人的安危为代价的。
       
        彼时正是战争的初期,菲律宾等国家的机械化部队与日本自卫队的信息化部队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那些国家的正规军虽然做好了誓死捍卫国家的准备,却连日本军队的主力都没有见到,日本军队的f-22飞机在太空天眼的指示下,在菲律宾群岛出入如无人之境,基本上是指那打那。在数个重要的指挥部被日军摧毁后,那些小国基本丧失了抵抗能力,现代战争的过程短得惊人,只是数周而已,这些国家的百姓就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待宰羔羊,暴露在异国侵略者的枪口之下。
       
        日本国内倒是一片欢腾,政府反复渲染这些胜利,极力主张东进,当然口号到此为止,谁都知道,这些落后的小国再往东,就要遇上一个战斗力旗鼓相当的庞然大物。政府在宣传其战争决策的时候是一副忧国忧民的苦态,他说日本近些年来地震海啸频繁,也许已经到了日本列岛既将沉没的危险时刻,再不奋起自救,将来谁来收留亿万日本民众?大和民族恐怕是要面临亡国灭种之祸了……
       
        日本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惶恐,一些激进分子坚决拥护政府,号召全国民众上下一心去内陆争夺一片属于日本的新领土,而一些左翼人士却指责这是一种自私残忍的举动,说日本此举只不过是在为侵略找借口,日本将失去全世界的尊重。当然,真实的原因比这些舆论复杂得多,也无法为人所道。无论如何,亚洲战争硝烟再起,日本又一次充当了挑起战争的急先锋。
       
        三井那时并没有什么忧国忧民的思想,他还只是沉浸在自己小小的感情世界里,姥姥为了战争开始后的生活担心,母亲为了儿子的前途担心,而三井只不过担心战争会影响他和流川的感情。
       
        堀田放弃了他只差半年就毕业的大学学业,赶在开学前参军,好像要赶在开学前去参加一次远足一样兴奋雀跃,他指责三井不顾国家大义,只是磨磨叽叽的想着自己的小情人,他大义凛然的说如果三井爱流川,就应该和流川并肩作战,一起为国家出力,就像希腊时期的斯巴达勇士那样,“你这样没有觉悟,流川也会看不起你的!”他在电话那头大吼。
       
        堀田从来没有指责过三井,他对三井一直很爱护,三井从来没有想过崛田会这样对自己义愤填膺。他放下电话愣了很久,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堀田所说,是一个很没有觉悟的人……
       
        2020年,陆军中士堀田德男在俄罗斯战场阵亡…那是个边远小镇,俄罗斯的正规军没有进驻,只有游击队和日军周旋,堀田穿着价值20多万美元的装备从黑鹰直升机上下来,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踩中了一颗地雷,这是一颗土雷,属于游击队自制武器,只是用罐子装了硝酸钾甘油等物,没有任何高科技含量,上世纪初的战争里已经算落后,土得不能再土,堀田佩戴的电子感应器没有任何反应,他被冲天而起的热浪掀到半空,战友们把重伤的他抬回飞机,他死于飞往战地医院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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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母亲一旦开始郁闷就整天淌眼抹泪,三井被母亲搞得心烦,流川不知为什么没有再和他联系,他担心流川会再次不告而别,虽然两家其实距离不远,却放不下自尊去主动找他。
       
        这几天三井的全部生活重心就成了心烦意乱和安慰母亲,吃过晚饭三井讲了半天笑话,勉强逗得母亲一笑,这一天的任务才算结束,母亲好不容易答应去睡觉,三井舒了口气,才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周围是一片寂静的灯光,他突然发现又过了不知所谓的一天,疲累得很,便躺到床上,一会儿就睡熟了。

        渐渐的,三井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流川家的花园,那里有一大片清澈的池塘,岸边是绿意迎人的菖蒲,池塘对面是一大片开阔的草地,地上有一棵弯延婀娜的樱树,花儿开得正艳,一阵风过,满天皆是花雨,树下有一人手执折扇翩然起舞,三井一怔,定晴细看,原来竟是身着古代武士铠甲的流川!他想喊他,却不由心生畏敬,只是默默的看着,流川舞了一阵,把扇子插回腰带,“唰!”的一声,佩刀出鞘,雪亮的刀锋迎着阳光,晃得三井眼前一花,他有些看不清楚,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他所认识的流川,那个人如此高贵庄严,如同古代画中走出的战神,让人不敢正视。

        流川回过头,俊美的脸上仍是令三井心醉的坚毅,他向三井走来,在漫天花雨中渡水而来,离三井越来越近,然后他停下来,向三井伸出手来,道:“跟我走吧!”

        三井怔住,脑中一片迷离,似乎听见太鼓的声音响起,“咚咚咚”……最终变化成“三井、三井”呼喊声。

        三井猛的睁开眼,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眼前竟是流川熟悉的脸,三井一惊,刚要喊,流川伸出手,飞快的掩住了他的嘴,三井的心咚咚地狂跳起来,竟忘了问他是怎么进来的,黑暗中凭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流川脸上虽然还是如常的冷峻,一双黑瞳却闪烁着陌生的光芒,似乎是狂热、兴奋,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凶狠,仿佛两簇火焰在跳动。三井觉得,此时的流川,就是突然长出尖锐的獠牙也是恰如其分。
       
        流川止住三井出声,简短低沉的道:“穿上衣服,跟我走!”三井只愣了一秒,就照他的话做了,待他穿好衣服,见流川已站在敞开的窗子边,流川向他招招手,他走过去刚想说“这里是三楼。”腰已被流川一把揽住,还没回过神就被带着攀上窗沿,下一秒流川抱着他如猎豹一般敏捷的从楼上跃了下去。下坠时掀起的凉风掠过三井耳际,头脑有那么一刻变得一片空白。
        还没来得及思考或是问声为什么,流川已拉着他飞快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车子开动了,迅速消失在寂静的黑夜中。

        三井坐在车里,瞠视着开车的流川,流川的脸上还是平静无波,仿佛每根线条都石化了一般,“去哪……”他禁不住问,流川飞快的转头扫了他一眼,那种赤裸裸的眼神竟看得三井有片刻窒息,“你觉得兴奋吗?……”流川淡淡地揶揄道。
       
        三井心中一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流川真的看透了他,对于这样莫明其妙的夜奔,他心中有一丝对未知的迷茫,但接踵而来的便是对这黑夜里将发生的一切的不着边际的奇怪幻想。这源于他原来敏感而浪漫的心灵,还有就是流川,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流川,在黑暗中如海盗一般危险的眼神,却又让人安心,似乎只要有他在身边,他便可以不用惧怕即将到来的一切。他不知流川要带他到里去,却又毫不挣扎的让他带了自己去。车窗旁掠过的黑夜的风景,前面看不清楚的隐约的道路,让他的膝盖连同心灵一齐轻轻颤动。


        车子飞速的行驶了很久,最后开进一处不知名的山中小村里,三井看了看表,是将近凌晨五点钟,流川把车停在一家貌似温泉旅店的小院里,然后示意三井下车,自己也从后座拎了一个小背包下来,一个样子象是店老板的中年男人举着灯站在门口迎候着他们,流川向他走上几步,两上低声交谈着,男子一面用诧异的眼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三井,只是这一眼的目光接触,三井从他眼里看到了和流川相似的东西,原本胡思乱想的心竟产生了一丝隐约的惧怕。

        流川和中年男子交谈了几句,中年男子似乎勉强的点了点头,流川不再说什么,拉着三井的手,把他带到楼上去了。一个老板娘模样的妇人殷勤的把他们领到一个客房,里面已铺好了锦被,流川似乎舒了口气,把背包随手抛在地上,对三井道:“你先休息,这里很安全,好好睡一觉,我们要到晚上才能赶路,我还去谈点事,你不用等我,也要乱跑,老板娘马上会送吃的过来。“说完匆匆出房间去了,三井怔了半晌,看了看窗外,外面黑得什么也看不见,而屋里也仅仅点着一盏影影绰绰的烛灯。

        流川约莫半个小时后就回来了,进门看到三井倚坐在窗边发愣,榻榻米上摆着餐盒,却丝毫没有动过。见流川进来,三井迅速抬起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瞠视着流川,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一双眼有些湿漉漉的,仿佛春水荡漾其中,流川喉头有些发干,心中似乎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不想吃东西,也睡不着吗?”他低声问三井,一面脱下外套扔在地上。三井看到他肋下挂着手枪,腰间佩着匕首,浑身洋溢着一股危险又迫人的男性气息。流川走到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在害怕……”三井不知道他这样问是因为他也觉得紧张,他只觉得他手指的温热和他身上那些凶器的凉意交织在一起,全身都似乎痉挛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流川的另一只手也抚上他的脸颊,在他脸上温柔的来回摩挲,“不要怕……我会保护你……”流川低沉的声音象电流一样流过三井全身,他抬起头,他们在黑暗中互相看着,彼此离得那么近,呼吸的声音清晰可闻。于是一刹那间,黑暗间似乎有娇艳的花朵徐徐绽放,肃杀萧瑟的逃亡之路在此时也变成了鸟语花香的境界……
        三井只觉得流川眼里有他看不懂的光芒在跳。“……三井……寿……”流川轻喃着,下定决心似的皱了一下眉头,伏身覆上三井的嘴唇,三井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半天,才明白流川在吻他……

        流川的吻还是和记忆中一样霸道,但还是多了三井不熟悉的温存和体贴,他的唇是那样柔软,灵巧的舌勾引着自己的舌和他纠缠,三井觉得被抛进了一个感官的世界,之前他不知道原来单是接吻就可以使他这样浑身一阵冷一阵热,膝盖瑟瑟发抖,全身力气都被从嘴里抽空,非得靠流川的支撑才不至于跌倒。
       
        不知不觉,他的脸已热得烫手,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欲望从小腹升起,流川的唇已经从他唇上移到了他的脖颈,在他耳后反复抚慰,然后三井听见他用极力克制的沙哑的嗓音低低的道:“到床上去?……”三井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寂静的黑暗里清晰得吓人,他短促的点了下头,就被流川一把抱了起来。晾了五年的柴火,已经干得不能再干,稍微一点火星就能燎起一片大火……
       
        不容得得他多想,三井发现自己已被轻轻放在了被褥上,他看见流川跪在他身旁。解下身上佩的武器,然后脱去衣裳,修长健美的身体裸露出来,三井下意识抿了抿干躁的嘴唇,身体不由颤抖起来,流川伸手解着他的衣扣,注意到他的惊恐,嘴边掠过一个浅浅的轻笑,“你在发抖……”他的声音滑得像猫皮,充满说不出的性感和诱惑。
       
        黑夜的景象已经模糊了,烛灯使黑夜的色彩变得更加暗淡朦胧,一些忘不了的白天和夜晚象深邃邈远的苍穹把人包围起来。那个少年把黑色的护腕撸到手肘,他脱下汗津津的体恤衫,把他的书包接到手里,拉他坐到单车的后坐上,在海边堤岸歪歪扭扭的前行时,空气中漾浮的都是他的味道,那时他还消瘦,有少年特有的柔弱的腰和瞌睡兮兮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想要他,一直都渴望得到他,在五年的日日夜夜里,他想狠狠咬他,把他一口口咬碎吞噬,让他彻彻底底融入他的血肉,再也无法离开他。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他感觉流川真实的从梦境中凸现出来,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新奇的认知。他抚摩着流川,那身体是刚劲的,有一块块结实坚硬的肌肉,他的皮肤很热,似乎是发烧的人的那种热度, 他的贴近他的时候,一种带点薄荷的清冽的香味在荡漾,他不知道流川是什么时候开始涂香水的,就如同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成长为男人的,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长大了。
       
        “三井……”流川在低低的呼喊他的名字,声音听起来更像呻吟,三井知道他正在压抑着那种想粗暴占有他的欲望,他把嘴唇凑上去贴住他的唇,他的唇周围是胡髭粗糙的触感,他用湿润的唇在流川唇上轻啄,这一举动对流川是莫大的鼓励,他含住三井的嘴唇,象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似的用力吸吮着。就象当年他打篮球,经过试探之后,就是强有力的全面进攻,三井不由在他身体下打个哆嗦,流川出色而熟练,很好,很好……
       
        在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如同被人在太阳穴打了一枪,他象尾离岸的鱼猛得弹起身子,流川摁住他,他压抑着喊了一声,用力抠住流川的手臂,指甲陷入肉中。流川喘息着,要一种异常狂野的目光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看他的,突然间他就猛烈的动了起来,流川在他身体里,他只觉得他们彼此紧紧的吸住对方,抓住对方。流川的腰象皮鞭一样坚韧有力,一下一下抽打着他的神经,他彻彻底底的体会到现在是一个强悍的男人以征服者的姿态在占有他,他不知道占有与被占有哪一个更令他痛入骨髓?
       
        痛苦渐渐转变为沉迷,他们渐渐被引向极乐之境,他不知道自己在呼喊再来再来,流川在血的润滑下那样做了,他拥抱他,一直一直爱抚着他,也不管他们会不会快要死掉,他反反复复喊着“三井,三井……”他压在他身上,猛力的撞击着,令他感觉到一种危险的魄力,他吻他,吻他光洁的胸和带着精致伤痕的膝盖。
       
        吻落在身上,眼泪就忍不住落下,在这个房间里,泪是对于寂寞和恐惧的慰藉。他们周围弥漫着一种沦落在危险中的欢愉,突然就明白他们早在多年前就想这样做了,那个旧的露天小篮球场突然又在黑夜中清晰起来,流川十五岁半,三井刚过十七岁,简简单单的白衬衫,汗水的味道混合着茉莉花的香味和青草的草味,清澈的黑眼睛在城市的喧嚣声中静默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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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三井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又觉得头晕脑涨的,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灰白的天空,他隐约听见有金属轻微的“咔嚓”声。下意识的摸摸身边,流川已经不在那里了。他睁开眼,见流川坐在房间的中间,已经穿戴整齐,脸上已是平时那种冷峻严肃的表情,手里熟练的摆弄检察着枪械。三井喉头一紧,从前那个瞌睡少年已渐行渐远,少年青涩的形象似乎已告毁去,原来的轮廓还在,但是实质已经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流川很快发现了他的苏醒,把手中的枪插回枪套,走到他的身边。“你醒了……”他温柔的伸手抚摸着三井的发梢,“觉得怎样?”他的声音里含进了几分歉意,“在这种情况下,本不该对你做这些事的。”
       
        三井摇摇头,对他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无恙,流川略放松了些,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有些勉强,但你起来吃些东西吧,我们还要赶路。”“几点了……”三井问,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从远处传来一样,“七点,下午七点。”流川飞快的道,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哦……我睡了一天这么长时间呀……”三井故做轻松的道,虽然下体很痛,他还是很快坐起身来,他把流川的焦躁看着眼里,知道他已经为他耽搁了行程,“我不吃饭了,不饿,我们抓紧时间走吧。”他一面穿上衣服,一面道。流川迟疑了一下,点头道:“那好吧,给你带上饭团吧。”“嗯”三井点点头。
       
        流川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真不要紧。”“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变唠叨了,我又不是脆弱的女人。”三井嚷着,忍着痛从床上爬起来,流川见状,不再说什么,拉着他走出门去。三井回头一看,见睡过的床单干干净净,心中一动,意识到自己身上似乎也很干净,由此可见想像到种种令人尴尬的情景,不由羞红了脸。

        走出房间,三井发现天还未黑,可以看到这小院干净整齐,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树,店主已经等在院中了,见到他们下来就迎了上来,“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妥了。”他尊敬的递给流川一个提包,流川点头接过。“车子在外面,祝你们好运。”店主又道,三井觉得他似乎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满是羞色的脸一眼,恨不得立刻钻到地缝里去,流川却很坦然,大大方方地牵着他手上车去了。他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甚至还有一种宣告的意味,仿佛要所有人都知道,三井寿是他的情人。

        车子已经换成辆吉普车,转出山凹,竟上了一条沿海的高速公路,三井不知道这是那里,天还未黑尽,远处看得见深紫色和玫瑰红交织在一起的落霞堆积在远处的海平线上,落日还余下半个金灿灿的圆脸在彩云深处,几群鸥鸟边鸣边飞,晚风从敞开的车窗轻轻吹拂着两人的头发。
       
        三井觉得心中很适意,注视着窗外动静相宜的黄昏美景,不由就把头倚上了流川的肩膀,流川不声不响的伸出一只手,把他搂在怀里。车子开得很快,似乎有一种奔向世界尽头的感觉。
       
        两人昼伏夜出的行了几日,时而在山腹小路上穿行,时而又转上宽阔的沿海公路,越走三井越能感觉到海的气息。空气中潮湿的味道愈盛,在深夜里,可以听得到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他们的车灯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孤寂。

        流川把车停在了一个山凹里,两人下了车,流川又动手把车推入小路边的一个山坡下,然后两人借着微弱的手电筒的灯光在山间的小路上穿行。没多长时间,三井就确定自己来到了海边的一个渔村,海水的声音更加清晰,早春时节的夜里,海风刺骨的寒冷。
       
        流川带着三井转弯拐角走进村子,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住,短促的敲了两下门后,门马上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瘦小的渔夫打扮的老头,看样子已等了很久了,“我是流川枫。”流川简洁的自我介绍,老头子连忙对他鞠下躬去道:“是少爷啊,我是松本,一直等着您啊。”“拜托了!”流川也还了礼,“那里那里,真是惶恐了……”松本连连道,“事不宜迟,请跟我来吧”流川点点头和三井一起迅速跟着松本走了。

        松本把他们带到海边,借着月光,可以隐约看出岸边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渔船。松本领他们攀上了其中一只,然后摸黑到船舱里,松本点亮一只电筒,照着舱角的一个提包,“那里是换的衣服和一些干粮,少爷您的证件准备好了吗?”流川点点头,从随身的背包取出几个小本,递给松本,三井偏过头看了看,见竟是两本印有他和流川照片的身份证,还有两本两人的渔民打渔证,当然名字已变成其他两个陌生名字了。三井没有说话,心中却不由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松本看了证件连连点头,道:“好好,黎明我们就可出海,我还得赶回去,等时候到了再和其他渔民一起来,少爷你们先委屈委屈,就在这舱里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吧。”流川应着,道:“麻烦你了。”松本连连道着:“不敢当,不敢当。”又嘱咐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船舱里一片沉寂,流川拉了三井坐在简易的板床上,问“你怕黑吗?”三井摇摇头,流川从松本留下的包里翻出两套泛着咸味的旧渔民的衣服递给三井一套自己一套换上,又找出几个饭团和淡水递给三井,三井接了,流川就关了电筒,两人摸黑坐在板床上吃起干粮来,三井只吃了几口就停住了,流川搂住他,让他倚在自己怀里。
        “睡一会儿吧,寿,你累了……”他摩挲着三井的背道。
       
        三井被他温热的气息包围着,心中稍觉安宁,加上赶路的疲惫,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井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和响动惊醒,睁开眼一看,天已转明,透过船舱的小窗可以看见渔船挤挤拥拥地缓慢行驶着,“我们要出海了……”身边传来流川平静的声音,“到哪儿?”三井仍靠在流川身上,似乎漫不经心的问。“东海。”流川短促了答了一声。“……哦……”三井心中颤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那是属于和日本一衣带水的另一个大国的领海,他隐隐猜到了流川的目的,心却有些刺痛,愣了半晌,他从流川身边移开,坐直了身体,定定的透过舱窗注视着外面,那里,海岸和码头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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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2# 沉没的王


    的确是要来偶们伟大祖国了~
至于目的嘛,其实挺简单的,乃等下几章就明白了~
乃慢慢看,偶慢慢贴~
栀子大是以写流很吸引人著称的,看她的流比三还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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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船行驶了很久,四周早已只看得见连绵不断的蔚蓝海水,松本老头打开舱门,热情的对船舱里一直沉默的两人道:“少爷,请出来看看大海吧,现在不需要闷在舱里了!”流川点点头,拍拍还在发愣的三井道:“去透透气吧,也许以后也是个值得回忆的经历呢。”
       
        在三井的经历里,实际不乏出海远行的经历,但象这样暧昧不清,目的模糊的出海却是第一次。海上的颠簸令周围陷入了一种恍惚,他没有跟着流川上甲板,只是在船舱里看着流川,流川穿着一身发硬的旧衣服,原本俊朗的形象有些模棱两可。三井只见他用兴致勃勃的声音大声道:“松本大叔,怎样才能打到多多的鱼呢?”他不知道他竟然会对打渔感兴趣,他那种兴致显得十分奇特,他似乎要立志做一个渔夫了,整整一天三井在船舱里都听见他在甲板上忙碌,不时和松本老头一起发出怪腔怪调的吆喝。
       
        这不是梦吗?也许骤然醒来,他只不过是又做了一个关于流川的奇特的梦……
        三井寿是个普通的男孩,就读于东京艺术大学音乐学部爵士系四年级,主修吉他,曾经的梦想是打篮球,现在的梦想还没有想好,平时的生活很简单,上课,打点零工,和几个谈得来的同学组个小乐队唱唱自己的原创歌曲。他的父亲是艺大的教授,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他从来不提父亲,因为他和父亲已经成了了明显的两种人;他的母亲很普通,和所有爱儿子的母亲一样时时关心着他的未来。他还有半年就将毕业,即使他经过了火热的初中年代,矛盾挣扎的高中年代,虽然令父母焦头烂额,但他总算就要熬到大学生的身份;他的未来可能平淡而清晰……
       
        但是这一切戛然而止,他蓦然发现,为了流川,在这一刻,他已经把他的全部生活统统都抛弃了……生活的五颜六色突然间被捣得粉碎,只有那海的颜色在蔓延,无穷无尽的深蓝象沉重的海绵,吸满了泪水,挤出来的也是蓝色的水晶,一颗颗轻轻落在世界的深处。
       
        也许他将来会一无所有,但是流川会爱他……
       
       
        时间就这样很快消磨掉一天,第二天天大亮了,三井醒来,望望外面,天气晴朗,平静的海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仿佛踱了一层银。他慢悠悠地伸伸懒腰,又慢悠悠地穿衣下床,用毛巾擦了擦脸,然后端起口缸刷牙,“怎么,这竟象渡假一般呢”他自嘲的想着,几乎笑出声来。
       
        他一面刷牙一面慢吞吞地出舱去寻流川。到了甲板上,就见穿着硬邦邦橡胶裤的流川嘴里衔着刀子,正从渔网把一尾活蹦乱跳的大鱼拖出来然后腾出一只手取下嘴里的刀子用刀柄干净利落的一下子就把鱼砸晕了,接着熟练地刮起鱼鳞来。

        三井微张着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流川;他的黑发湿漉漉地,一缕一缕挂在脸上,眼睛里亮得出奇,跳动着三井似懂非懂的光芒。三井觉得,他看起来满是凶悍的神气,脸上的表情虽然冷淡,却洋溢着一种不向任何事物屈服的活泼泼的生气。见三井出来,流川抬起一张兴致勃勃的脸对他道:“今晚吃我抓的鱼吧,味道必定错不了,打渔还蛮有趣的,以后天下太平了,就一起当个正真的渔夫吧!”松本老头笑眯了眼,连连称赞道:“少爷很有天赋哩,头一遭出海就能打到鱼,而且还不少,真是了不起啊!”
       
       
        流川放下鱼,走到船头往远处眺望,三井走近他,见他眼里充满勉强掩饰的兴奋期待,“那里……”他指着前方的一片海对三井说,“那里就要到达公海了。”三井知道那是他们的目的,被流川所感染,他的心情也不由紧张起来。

       
        “少爷你看!”正在此间,老松本突然喊了起来,两人随声望去,见一只白色舰艇出现在视野中,正向他们的渔船驶来。三井看得出那不是渔船,就听见流川短促地道:“是巡逻艇!该死!”三井一愣,见流川脸上已是一片肃杀,他转头向三井道:“检查你的渔民证和身份证,还记得你的名字吗?”三井连忙去翻口袋,手忙脚乱的掏出昨天流川塞给他的证件,勉强念道:“松本孝一。”流川严峻地道:“记好,从现在你就是松本的侄子孝一,是个新渔民,才开始出海,等会儿你少说话,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吸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和嘲讽,一字一顿地道“这可是要命的事!”     
        三井愣了片刻,发现牙刷还含在嘴里,连忙取出,想了想端着口缸蹲到船尾专心刷起牙来,那巡逻舰已经很近了,可以清楚看到鲜艳的日本国旗和雪白军服的水兵在走来走去,他听见松本道:“他们叫我们过去。”流川沉声道:“照他说的做。”
        两船靠近,巡逻舰上几个水兵下到松本的渔船上,松本连忙迎了上去,为首的一个是个中士,态度还算和气,问松本道:“已经封海了,怎么还不回家呀?”松本大惊失色地道:“是吗?我不知道啊!我们昨天一大早就出海了。”那士兵盯着松本看了看道:“昨天傍晚下的命令,你没听广播!”松本嘿嘿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收音机坏了。”旁边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水兵笑起来道:“这狡猾的老头,是故意没听的吧,想多打点鱼再回去吧,”松本涨红了脸,却老着脸皮大声道:“这兵娃子,眼睛倒忒尖!”几个士兵都笑了起来。

        中士笑了几声,双扳下脸来道:“那么现就赶紧回去。”松本苦着脸道:“长官,我今天没什么收获,刚才又下了一网,您宽容宽容,收了这网就走,您再去转转,回来就看不见我们了。”中士高声道:“那怎么行,你们几个的证件。”松本连忙递上证件,又指着在一旁洗甲板的流川道:“那是朋友的孩子,才来没几天,特别勤快。”中士望了望流川,见那青年熟练地收拾着杂物,头也不抬买力地洗着甲板。中士点了点头,松本又指着船尾的三井道:“那是我侄子。”三井站起来冲那中士鞠了一躬,中士见他还端着口缸牙刷,忍不住问:“你这才起床啊。”三井羞涩地笑了笑道:“念书时睡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中士又问:“毕业了?”三井道:“还没呢,假期过来体验体验。”中士了然地道:“是个学生哥啊,看你这白白净净的样子就知道没吃过苦哩。”松本插口道:“这小子就是懒。”中士向流川那里呶呶嘴笑道:“还是那个好吧。”松本连连点头道:“是啊!”中士又看了看三井,三井有些局促地笑着,样子单纯得象清水一样,中士竟不由也冲他微笑了一下。

        三井连忙又鞠了一躬,然后有些为难似地挥了挥手里的口缸,询问道:“长官,能否……”中士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放着去吧。”三井答应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回船舱去了,才下船舱就听见中士吩咐道:“到处看看。”两个士兵答应着,一面走来走去地查了查,然后报告道:“没有异常,长官。”三井靠在楼梯口长长舒了口气,擦擦额头,才发现冷汗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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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三井的气息尚未平复,突然听见海面上“突突”的响声愈来愈近,三井扑到窗口,见一只快艇挂着水花停在了船边,一个高高的年青军官敏捷地上来渔船,三井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眨了眨眼又看,蓦然间发现他是谁了,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天啦……”他脑中一片空白,“是仙道……竟然是仙道!”

        他不知道仙道的出现是否危险,他定了定神,悄悄摸到船舱口望去,见那几个士兵正立向仙道行礼,仙道也回了礼,问:“有什么情况吗?”那中士道:“报告中尉,没什么,是几个迟归的船民。”仙道的目光谨慎扫过船上的诸人,松本老头连忙向他鞠躬,脸上尽是讨好的笑。三井看到流川不知不觉地戴上了鸭舌帽,在个背对仙道的地方干活,三井心中咯噔一下。仙道看向流川的背景时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脸转开了。
        “中士,马上要开战了,要检查仔细点。”他皱了皱眉,还是坚定的下了命令。
        “是!”中士答道,“我亲自去看一遍。”

        中士检查得要比刚才的士兵仔细得多,也慢了很多,他甚至打开鱼舱用棍子搅了搅,以确认里面只是活蹦乱跳的鱼才罢休,最后他来到船尾放杂物地地方,看到一大堆用帆布包着的东西问:“这是什么?”“是船上用旧的物件和杂物。”一个刚才拉起帆布看过几眼的士兵回答。“哦。”中士点点头,又有些狐疑走过去,想要仔细看看。三井突然注意到,松本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恐惧,而角落里的流川似乎也绷紧了肌肉,他立刻意识到这里有重要的不能被发现的秘密,怎么办呢?他的心狂跳起来,太阳穴突突地闪得自己心慌。他又看了看流川,见流川眼里一寒,掠过一丝杀气,他定定神,把心一横,咬了咬因紧张变得干燥的嘴唇,不管了,怎样也得赌一把了。

        他把眼一闭,深吸一口气,大喊起来:“仙道!仙道彰!”所有人都是一愣,那中士也不由停下了脚步朝他看来,三井三步并两步的跳出船舱,冲仙道挥着手,热情地喊道:“仙道彰,是我!是我啊!我是孝一啊,松本孝一,还记得吗?我是你高中同学啊!”
       
        他看到仙道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瞠视着他,似乎难以置信的深深怀疑,同时还有掩饰不了的困惑不解,及一些三井看不懂的东西。但片刻,他还是勉强应道:“哦!是你啊,孝一……”
       
        三井立刻连带跳地向他跑了过去,热情地抱住他,连连拍着他的肩膀道:“真的是好久不见,你也想不到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仙道怔了怔,讳莫如深地道:“真是意外啊……”三井搂着他的肩膀冲那在一边发愣的中士大声道:“喂!长官!这是我同学啊!真是令人高兴啊!”
        中士似乎松了口气,慢慢走了回来。
       
        三井又道:“这小子当了军官啊!穿上军服还真是像模像样,不过他高中起就很有女人缘了。”
        中士被他愉快的笑容打动。也放松了心情,走过来报告道:“仙道中尉,没有异常。”

        “哦……仙道漫不经心应道,转头向还攀在自己身上的三井冷笑道:“孝一……你在这里干什么?”三井从他眼里看到了严峻的威胁意味,却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他们离得很近,身子都快贴在了一起,仙道只觉得腰上被一硬物一顶,心中一惊,三井脸上还挂笑,却在他耳边用冷酷的声音低声道:“打发你的人走,不然咱们一起完蛋!”
       
        仙道怀疑地看着他,却见他脸上除了一团不要命似的倔强什么也没有,仙道转过头,虽然恨不得立刻捏死这小子,却只得勉强对那中士和士兵们道:“这是我高中同学,好久不见,既然遇见了,就和他叙叙旧,你们继续巡逻吧,我一会儿来和你们会合。”中士答了声:“是!”和几个士兵向仙道行了军礼,就匆匆回巡逻舰上去了,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三井长长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擦汗,就觉得右手被大力捏住,痛得“唉呀”叫出声来,还没回过神,手就被仙道一下一阵子扭到了背后。仙道定晴一看,三井手里只不过握住一段木头而已,那里是什么凶器?看着还在哇哇叫着喊痛的三井,仙道再也忍不住的怒骂出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三井寿!”

        “放开他!”一个冷冷地熟悉声音道,仙道转过头,见刚才一直低着头避开他的年青渔民已经站直了身体注视着他,正是本该去空军部队服役的流川枫,仙道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你啊……他一把推开三井,冷然注视着流川道:“流川枫!这样的时候,你在这里干什么?嗯?”
       
        流川不答,仙道顿了顿,目光更加严峻,厉声道:“难道你想当逃兵?”

        这惊天动地的责问还未落,流川已低吼一声,全身向他扑了过来,一脚直踢他面门,仙道急忙举手格拦,两人稍中接触后又快速的各自跃后。

        三井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两人在甲板宽阔的地方站定了,各自慢慢拉开了架式,仙道冷冷地道:“在军校的时候,我在打架方面不如你,今天倒要看看会怎样。”流川冷笑道:“今天也会照样输给我!”“是吗?”话音未落,两个人影已纠缠在一起。

        三井从前只看过这两个打球,那是怎样一种令人眩目的精彩比赛啊!如今他们再次对决却已换成了生死搏击了,三井的心因仙道刚才的话打了一个寒噤,但很快又被对搏斗的单纯关切代替了,这种搏击以不是三井以前看到过的小孩子的斗殴,这是两个经过严格训练的格斗高手的对弈,一招一式都准确、敏捷、如行云流水一般漂亮。三井看得瞠目结舌,想到这两人曾在遥远的军校学习,军旗烈烈,队列整齐,肩花闪耀,竟不由心驰神往。正发呆间,就听见流川喝道:“小心!”猛然间幻想碎了一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差点被激烈交手的两人撞到,流川向他怒吼:“闪一边去,想找死啊!”

        三井蓦然一惊,见流川一脚向仙道踢去,仙道扭身险险地避开,那一脚踢在旁边的船舱壁上,竟把两指厚的船板“哗”的踢了个大洞。而仙道向流川挥过一拳,呼呼风声刮得旁边的三井脸上一痛,三井心中一寒,连忙退开几步。离争斗的两人远些,三井才突然醒悟这不是从前,这看似漂亮的打斗招招都蕴含着致人死地的危险,那两人也不再是彼此的同学、好友,此时此刻,他们也许已成为了“敌人”。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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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8# 往事如烟
乃说的没错,就是带着三私奔了,还私奔到了偶们伟大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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