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三流/其他】逍遥最好(请注意首楼食用说明,9/30,18楼更新。)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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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天下 » 【三流/其他】逍遥最好(请注意首楼食用说明,9/30,18楼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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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 【三流/其他】逍遥最好(请注意首楼食用说明,9/30,18楼更新。)
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9-30 12:47 编辑
原作:灌篮高手/SLAM DUNK
背景:古代架空,神雕侠侣AU
配对:三井寿/流川枫 其他(酱油tag就不打了)
注释:本来是想写鹿鼎记AU的三all的,然而这个脑洞已经发展成「不如归去」了,反正除了小真真,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演小玄子orz,和基友讨论的时候,突然就萌生了三井杨过和流川小龙女的脑洞,于是就屁颠屁颠来开坑了,人物关系及大致剧情参考「神雕侠侣」,人设会根据SD角色修改,减压用(练笔都算不上orz,梗不属于我,介意请叉。以及不管这文会不会坑,仙藤番外筹备中,还有,南烈啊,我对不起你啊!嗯,题目的话就是昨天又重温了「一代风流包公子」,本来想叫「一代风流三井寿」,基友说还是「一代风流仙道彰」最合适,于是算了orz视频bgm「逍遥最好」,张茜的歌,电视剧「天下无双」片尾曲,看着也蛮不错,起名无能星人就直接拿来用了。
人物对应如下,天然剧透,介意可不看。(请选中查看)
三井-杨过,不良三-杨康,流川-小龙女,南-李莫愁,藤真-陆展元,仙道-何沅君,牧-武三通,神-武三娘,清田-武修文/武敦儒,赤木-郭靖,木暮-黄蓉,樱木-郭芙,土屋-陆无双,洋平-程英,宫城-陆冠英,彩子-程瑶迦,越野-陆立鼎,安西-孙婆婆,北野-东邪,高头-西毒,田冈-北丐,彦一-周伯通,铁男-公孙绿萼,阿龙-公孙止,泽北-尹志平,堂本-丘处机,其他没想好,边撸边看吧。
==正文==
风有些喧嚣,卷起落叶,不偏不倚糊到少年脸上。
三井寿“呸”了一声,手里的鸡死命扑腾着,响亮地鸣叫。
声未落地,便见不远处破窑中探出三个小脑袋,对着大肥鸡齐齐咽了口唾沫。
“你们是谁啊?在我家干什么?擅闯民宅,报官抓你们啊!”三井紧跨两步冲进破窑,“谁偷吃了我的饼?赔钱!”
“小爷有的是钱,砸死你都行啊!硬得石头似的烂饼,很稀罕么?”说话的少年自袖筒中掏出两枚铜钱,再想掏,两袖空空只摸到手臂白肉。
三井白他一眼:“叫花子专爱装大爷。”
“你!”少年正待反唇,却被身边人拦下。
“好了,消停些吧。”土屋淳拂袖作揖,“我家信长年纪小不懂事,得罪处还请兄台见谅。事因家中突逢灾劫,我等三人无奈逃至此处,借贵宅暂避祸端,待与师长相会,定好生答谢兄台收容之恩。”
“淳哥你做什么这般维诺!”清田信长跳脚,“洋平你也说句话啊!”
水户洋平盯着三井手中那只鸡,摸着下巴悠悠道:“还是烤吧,我好像已经闻到香味了。”
破窑一瞬静谧,四角不约而同响起咕噜声,三井嘟囔,吃饼不算还打我的鸡的主意,你们几个真是自来熟不客气啊!
“我们会给钱的,只是这回走得匆忙……”
“客套话就免了吧。”三井架起火堆,手起刀落,边拔鸡毛边道:“我就发回慈悲,也别改天了,你们拿衣服换吧。”他们穿的都是好料子,当了能去凤来楼吃顿丰富的。
土屋本也准备拿随身物事做抵押,却没想过脱衣服。好歹是有头有脸的名门弟子,衣衫不整走出去,像什么话?
水户摁着暴躁的清田,伤人事小,毁鸡事大,竟不忘指点三井怎样做法才更好吃。
“你倒有心得。”三井用细竹竿把肥鸡捅了个穿放上火烤,很快溢出香味,“街尾老王烧鸡铺顺来的酱料,特别美味。”
“鸡也是那儿顺来的吧?”
清田一听更来劲,边挣边嚎:“你拿偷来的东西找我们要钱,好不要脸!”
“你看不出来这是野鸡吗?”三井拾起石子丢过去,“笨!我三井寿岂是偷鸡摸狗之辈?”
清田揉着额头:“原来你叫三井寿……那我叫清田信长。”
“管你信长信短!把那两个铜板拿来。”
“做什么?”那两个铜板早不知被丢到何处,多亏土屋眼明找到,给三井递过去。
三井撕下一条鸡腿:“小兄弟,以后别这么嚣张,多向你大哥学学,乖孩子才有糖吃。”见清田发愣,三井把鸡腿直送到清田唇边,抹了一嘴油,“拿着啊!还要人喂吗?大少爷。”撕下另一条鸡腿,“这归我,其他你们分吧。放心,不要你们拿衣服抵,我那是开玩笑的,天凉,瞧你们身娇肉贵的,别再病了,我可不伺候。”
清田咬着鸡腿半晌终于明白:“原来你是好人啊。”
“废话!”三井拍拍屁股起身,“你们的仇家是什么人?”
土屋与水户交换一眼,道:“无谓将你牵扯,还是不知为好。”
“那你们吃完快走,我好容易找到个安身之地,若因你们平白毁了,不值。”
三井坐在破窑外,背对着他们。
土屋道:“他在为我们把风。”拨开稻草,现出个能过人的洞口,“方才他便看着这里,想来是暗示另有出路。”
“这个人好奇怪啊。”清田望向三井,那人正撑开四肢伸懒腰,“他是好人,咱们快走吧,可不能连累他。”
水户笑他:“可惜咱们的信长不是大姑娘,否则来个以身相报未尝不是一段佳话。”动作却不拖泥带水,将身上值钱物件都拿了出来放在矮桌之上,另两人亦如是。
突然一阵寒意走过周身,三人齐刷刷看向外头。
“你是什么人?”三井有意大声嚷,“来我家做客吗?可带了礼?”
来人身穿道袍手持拂尘,冷眼精光满是杀意,却如何都不似方外之人。
“让开。”
“我问你来做客可带礼了?”
“让开。”
“我家不欢迎无礼之人。”
说时迟那时快,拂尘携风,将三井猛灌上砖墙,“哇”喷出一口鲜血,眼冒金星,摇摇晃晃许久才勉力起身,嗤笑一声:“果真是无礼之人。”
那人运劲于掌:“臭小子,真不怕死?”
眼见三井寿要被力毙当下,破窑内三人异口同声:“住手!”
三井哀叹,我这一掌算白挨了。他非习武之人,方才一掌打得他胸闷气短,着实疼得紧,索性不再管那闲事,闭目养神起来。
清田见三井颓然卧倒,还当他伤重不支,急忙蹲身查看,却被懒洋洋地打开手,三井道:“死不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人了吧?”
“南烈,江湖上顶狠辣的人物,听说原先也是纯良之人,听说是因情劫。”
“听说?”
听说。
“健司表兄早与你说得清楚,何必再纠缠不休甚至赶尽杀绝?”与藤真健司有着同样栗发的土屋淳。
水户洋平,是与仙道彰同样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性子:“但请你放过无辜。”
并肩而立的他们,只让他想起策马红尘的他们。
听说他为他叛出师门,听说他许他不弃一生,听说他却与他高飞远走。
听说他对他不过兄弟友情,听说他对他才只铭心刻骨,听说他坦荡君子是他会错意表错情流水落花错付。
听说不足够明了远不能放下,心里的窟窿,需以皮肉为缎血脉为织方能修补。
南烈将砖块捏得粉碎,风吹沫散:“既然你的好表兄和你的好师兄都窝窝囊囊躲着不敢出来见人,就先拿你们俩做祭。”
三井轻声问:“他们真的躲起来,眼看你们危险都不出面?”
清田道:“当然不是!”
“那就好。”不等其余解释,三井卷起袖子,重咳一声,“喂!听说你是个高手,刚才居然偷袭我,好不道义啊!那砖我要用来修门口的,你竟然把它捏碎,还怎么用啊?跟我把帐算清楚先!”
土屋见三井步步走近,已七八分猜到他心中盘算,朝水户使个眼色,水户轻功优过土屋,立时转至三井身侧:“别做傻事,你就算抱住他也拖不了一时半刻,我们等不到救兵也逃不出险境。”
南烈轻蔑地笑着:“是啊,凭你还不配为高贵的翔阳门人牺牲。”
“你们是客人,我是主人,我理应护你们周全。”三井执着地挡在他们身前,“何况他是响当当的前辈高手,不至于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传出去招人笑柄。”
“天真。”水户长叹,细瞧三井剑眉星目,擦干净脸上污泥也该俊朗不凡,如此英勇无畏男儿丈夫,连我都有些想以身相许了呢。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放心,他说说而已,不敢真下杀手。”
南烈恨透了那笑容,拂尘缭绕舞起转瞬卷住水户脖颈,越收越紧,水户面现青紫,竟笑意不减。
什么春风拂面,分明是腊月冰渣!
“仙道彰,不要再笑了!”
土屋趁南烈心乱分神之际,全力击出一掌,却不料南烈直收拂尘将水户带到身前做了人肉盾牌,土屋急慌慌撤力仍有半掌来不及收回正中水户后背。
三井正使劲扯着拂尘,却无力松旋,眼见水户进气少出气多,想起村民救治溺水人之法,便深吸一口气嘴对嘴给他送进去:“撑住啊!”吹到第三下时竟被一口水呛的直咳,片刻满嘴血腥,原来是水户中掌吐血,“死就死啦!”三井情急之下转身朝南烈胳肢窝抓去。
南烈受不了痒,手上松劲,水户终得喘息,清田忙将他拉开,喂一粒疗伤丹药,水户朦胧醒转,口中有血液腥气药丸苦味,还有一股酸涩,每日里以何作食才会使口中长留此味?
三井被按住脑袋,手脚使命扑腾,倒像不多时前那只大肥鸡,只是他骨瘦如柴,轻易便被提起丢开。
人头撞砖头,把三井结结实实地撞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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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爱扒学长
请敬请的!
一见杨过误终身是说着玩的么!
不过。。
从以往黑历史来看。。我的主CP是三井/流川的文,几乎都坑了。。
所以。。
并没有什么能保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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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9-19 00:55 编辑
时光一转。
雕花的床栏,松软的被褥,凝神的檀香。
三井揪着被角缩缩身子,自出娘胎从未睡得如此舒适,头仍旧疼,眼皮重如铁,更加不愿醒。
只是耳边的大嗓门实在太吵,晃眼的一颗红头好似谁把太阳搬进了屋,恨得三井直想拿顶绿帽子扣上去。
“大猩猩,眼镜兄!他醒啦!”
三井气闷地起身,毋需介绍,一瞧便知,厚唇的是“大猩猩”,戴着副西洋眼镜的自然是“眼镜兄”,分为现今武林第一大帮湘北之正副帮主赤木刚宪与木暮公延。而那颗呱噪的“红头”,是湘北门下奇才樱木花道,此刻正双手叉腰“哇嘎嘎”笑得放肆。
三井不明:“有什么好笑?”突觉唇齿空虚,说话漏风,舌头舔过,竟是少了两颗门牙!
木暮附在赤木耳边,似笑非笑:“和他哥一样,牙齿生来比人脆。”
“胡说!我这是狗……狼牙!能嚼骨头的!”三井跳起反驳,砰!撞到床顶,倒是将人撞清醒了,“我没有哥哥。”
原是有的,然兵燹四起,家亡子散。
“后来呢?”
“他被一户有钱人家收养,十年来始终没放弃寻找你的下落,我们都当你早死于祸乱,没想你真尚在人间。”
“我福大命大嘛!”三井迫不及待,“快带我去见他!”
只见到一座山坟,荒草丛生。
终是缘悭一面,生离死别。
三井自小无亲无故,做惯了孤儿仔,倒是宁愿从不知身世,好过大喜之后即刻大悲,如身坠千丈,心悬无依。
既已知有兄长想他念他寻他千里之外不离不弃,眼见亲人如此结局,怎可不究原委?
“看起来并不像有钱人家的墓啊。是家道中落?”三井一点一点刮去碑上污泥,看生卒年月,死时不过十九岁。
“……”赤木犹豫半晌,才道,“是,家道中落,重病,英年早逝。”
三井不傻,明白含糊其辞必有隐情,但见赤木二人神情,定是早拟好说词,试探般问:“什么病?连你们也没法子?”
“他心高气傲,不要我们帮手。”
“是吗?”三井继续除草,寻思待与他们混的熟了再详加探查,“我想给在这儿种些花草,瞧着欢喜些。”
“人都死了,要欢喜何用?”
“那便栽棵树,也免得日晒雨淋。”
翌日,三井便来挖坑,放下一棵小树苗:“虽说我已不记得你模样,但我知道你待我是很好的,若你有心愿未了,报梦给我,咱们亲生兄弟,可别客气啊!如果你的死真是……希望是我小人之心。”
返回客栈,三井觉得自己当务之急是想法把两颗门牙补上。
正巧樱木在院中练剑,朝他借了二两银便要上街找大夫,债主不肯放手偏要跟着一块儿去。
二两银着实不够补牙所需,好在有樱木同往,大夫与他相识,也敬畏湘北声名,非但分文不收悉心修补门前空洞,还送了两粒去火的丹药。
“这有什么用?”
“灭心火。”
“哦——”三井托腮,恍然大悟状,“不懂!”
樱木拿着药囊搓了两记:“收着吧,小三。我好几回管不住自己脾气的时候,都是靠这个,挺管事。”
三井气得面红:“说多少遍了,别叫我小三!”
“那叫你寿寿好了,你不是叫三井寿吗?”
“……”三井无奈,“你还是叫我小三好了。”
大夫插话:“尤其和樱木少侠相处时,常备此药,防止爆血管。”被樱木一个头槌敲晕。
医馆学徒慌慌张张救治师父,求神拜佛叫三井快把樱木带走。
三井拽着樱木逛街,红头少年童心未泯,晃着两个糖人甚是欢喜:“大猩猩和眼镜兄平时看得我紧,好久没出来玩了!多亏你啊!自从遇到你,他们天天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都没闲管我了。”
“那你知道他们商量什么吗?”
“我不是说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吗?你没听见?要不要再回去看看耳朵?”
三井仍旧无奈:“听见了……”看来很快要用到大夫给的丹药了。
两个人由街头至街尾,自晌午到傍晚,撑着饱得快胀破的肚子晃晃悠悠看护城河面被夕阳染上一层橙光,望着河面倒影,樱木拍着肚子问:“小三你说是咱们的肚子圆还是太阳圆?”
“呵,那是你的头红还是太阳红?”三井打着饱嗝,“说起来,你的发色是天生的吗?”
“是啊。”樱木卷起发梢,“大猩猩说我这是万中无一的。”
“天才吗?”
“你也看出来啦?哈哈,我果然是天才!连你这个不懂武功的都服我,哈哈哈!”
“我哪一句话说我服你啦?!”顺手朝樱木后脑勺拍去,尚未触碰,便被无形之壁阻隔,如受雷霆之力,手掌顿裂,人被反弹踉跄两步直往河中摔去。
好彩樱木反应敏捷将他拉住,否则便成落汤鸡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有神功护体。”樱木撕下衣襟为三井裹手,“对不起啊。”
“没、事。”三井咬牙忍痛,半笑半真,“此帐暂且记下,等我学了武功,再同你练过。”
“你要学武功?我跟大猩猩说让他收你入门!”
赤木听言,面色稍变。
木暮道:“不如我们送他去山王学艺?”
樱木抢先反对:“为什么?小三在咱们这儿不能学功夫吗?我教他啊!”
“要我拜你做师父?”三井推拒,“还是免了!”
“为什么?!”樱木怒气升腾,急急吞了一粒丹药,稍定心神,“那你要学什么样的功夫拜什么样的师父?”
三井道:“要最好的。”
“山王是名门正宗,当年艾崎论剑,拿下了天下第一的名号。”木暮道,“你的兄长,也是拜在山王堂本先生门下。”
一句话,无论三井肯与不肯,他都是要去山王的。当然,他也想知道更多关于兄长之事。
三井没有什么行装可收拾,便由木暮给他准备了一些衣食,赤木亲自送三井去山王。
“我走了。”
墓碑上孤寂的三个字,“三井久”,后添了一列新刻,“弟三井寿立”。
三井隐约觉得,自己这一步跨出去,将与从前后会无期。
但,走吧。
==题外话:康儿是不良三,这边改成了兄弟,久和寿就是同音不同字,然后孤儿仔三是国中三,慢慢长成「炎之男」吧!补牙的大夫是鞋店老板(到哪儿都逃不脱被花花敲诈的命运orz「艾崎」就是「IH」(原谅我没文化想不到别的词了orz以及,感觉脑洞突然又大了,我无法驾驭了or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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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9-22 23:21 编辑
秋至山王,风吹草低见牛羊。
当下朝廷羸弱外族强横,一路兵荒马乱,好在山王山高水远并未多受波及,放眼望去,金灿灿的麦田只等来日庆丰收。
泽北荣治咬着稻草坐在田埂之上,瞧见赤木,懒洋洋瞄一眼他和跟在一旁的三井,说道:“师父收到你的飞鸽传书,叫我来这儿接你们上山。”
赤木拱手:“有劳了。”
泽北不睬他们,转身跨过水塘,运起轻功寻路而上,赤木挟着三井跟在后头。
三井略听赤木提起过,前次艾崎论剑,不败山王惜败湘北,想来是仍憋着一股子怨气呢。
泽北轻功超绝箭矢般飞过,赤木又多带一人,不知觉间愈拉愈远,山路崎岖,转瞬已不见领路人踪影。
风萧萧,赤木叹口气,将三井放下:“日后你在这儿,若受委屈,需当小心忍耐。”
“我可没得罪他们啊!”三井问道,“你们到底是送我来学武功的还是送我来当出气包的?”
“你怎能如此说话?我们……”赤木竟一时哑口。
三井捧腹:“嘿嘿!戳到痛脚了吧?别恼,我吃惯苦了,不碍事的。”说罢踮起脚拍拍赤木肩头,“走啦!”
赤木望着三井奔跑在山间的身影,眼前闪过层层叠影,数年前前也曾有人这般将笑溢满海天却终于用血染红晚霞。
山王众人见着三井,竟是一副惊惧交加的神情却又似带了几分怜悯,三井嬉皮笑脸问:“怎么?我欠你们钱吗?”心里当然明白缘故,只不知这群人同自家兄长是有恩亦或结怨。
倏忽间换了面皮,山王掌门人堂本五郎对赤木言道:“没想三井家还有血脉在人间,这孩子便交在这儿罢,到时……”
到时怎样,三井没问出个所以然。
在山王的日子十分无聊。
堂本先生似乎无意教三井功夫,叫他成天跟着一之仓聪在山下放羊,而那一之仓,不知是否有缄默症,闷得三井要发疯。
三井偷偷翻过山头,远远只见一片灰白,再靠近些,便见剑阵恢弘磅礴,剑气森然凛冽,再想靠近些,却觉周身闪过一阵咄咄逼人的寒意,未待脚底抹油,已被人挡在身前,逮个正着。
泽北打量着三井,笑道:“未经允许,偷看练武,是犯了大忌的。”
“我也来了个把月,连个马步都没人教我扎,我是来学功夫的,不是来种田放羊的。”三井也是胸闷,总算记得赤木说话,未将对方祖宗八代都带出来讲。
“只想学扎马?我却还想教你些别的。”
“诶?”
泽北叫三井三更时仍在此地等候,到时刀枪剑戟,想学什么便教什么。
三井总觉泽北话外有意,还是不好的那一种。但他总归是无聊,不妨玩玩,或许真能学到一招半式,好过成日里做个山民农夫。
谁知三井等到五更天,除去冷风与几声骇人的狼吠,什么都没等来。晨曦微露时,他边打哈欠边问候泽北家亲戚,抓紧走人,得在一之仓来之前回住处。
今日一之仓来得格外早,正襟危坐,是专程等三井的:“回来了?”
“难得啊,竟主动同我说话。”
“泽北昨夜宵禁后外出,被师父罚面壁七日。”
三井一惊:“怎么会?”
“是被同寝的河田雅史师兄告发的。师父问他外出做甚,他却不说。”一之仓道,“眼下看来,答案已呼之欲出。”
三井反倒放松下来,踢飞鞋子,懒懒横在床上:“你是来抓我的?”
“我是来告诉你,这回我帮你瞒下,但下不为例。”一之仓拉起三井,“别赖了,快去喂猪。”
三井不情不愿地系围裙,边问:“我究竟哪里得罪过你们?瞧在湘北面上,多少该教我些拳脚敷衍,怎得就这样晾着我?”
一之仓定睛望着三井,道:“不是你,是……师父不是晾着你,是要你凝神静心。我教你念的心法,可背的熟了?”
“叽里咕噜的,像修道不像习武哦。”三井捅捅一之仓胳膊,“话别说半句,不是我是什么?我哥哥?他做了什么?你们,又对他做了什么?”
一之仓脸色煞白,将三井推了出去:“权当我一句未说。”
三井讨了个意料中的没趣,心不在焉地去猪圈,心不在焉地一脚踏空,心不在焉地抹去脚上烂泥,便看到几个心不在焉的山王门徒拎着食盒走进小树林。
那头一之仓暗道不好,过去从未让三井在这个时辰到猪圈,莫要被他看见给那几人送饭的经过!
急急冲出来,却见三井正无奈地哄着跑圈的猪,闹得烦了,索性骑上猪,风驰电掣般糟蹋了一片菜田。
一之仓瞧此情景,总算放下心,拦住三井收拾残局。
山下贼匪肆虐,山王责无旁贷派人援手,堂本先生亲率五大弟子,力求速战速决。
一之仓留下和三井一道打理农场。
三井已来回背了十来本所谓“心法”,却尽是修身养性的,丁点儿修真练气之道也无。
许是时间久了,三井亦乖得循规蹈矩,一之仓便没初始般紧迫盯着他。
是夜。
“天干物燥,小心火……”打更的一句话未完,便见红光耀天,“走水啦!走水啦!”
藏经阁大火!
山王毕竟一方豪强,便是如此紧要亦不慌不忙,井然有序,在一之仓指挥下,火势很快被控制。
而另边厢,三井正领着三个人狂奔:“山王的人去的东边乡镇,你们往西走!”
“阿三,你不跟我们一道走吗?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不敢对我怎样。你们快走!”三井送出一个包袱,“干粮点心盘缠,我哥哥的坟便在武石城外三十里的山坡上,等风声过去,去看看他吧。德男。”
“你呢?”
“我要为他讨一个公道。”
三井匆匆回小屋,钻进被窝,装作不知外事闷头大睡。
待一之仓来看他才揉揉眼睛问:“发生什么事了?哎哟,你怎么灰灰的?”
他住在山下,听不见山上吵嚷也不奇怪,一之仓简略说了,道:“好在发现得早,藏经阁保住了大半。这几日我要点算经书损失,便不来看你了。天冷,我叫人再给你送些衣物来。”
突然,“不好啦!林子里关着的那三个人不见啦!”
一之仓听此言,眉头紧皱,喝问:“是你?!”
三井反问:“我怎么了?”一副茫然模样。
一之仓见那双眼,仿佛回见某人也曾问过他无法回答的题,实在不忍,只好道:“师父及师兄弟们不日便归,到时问及此事,你便说与我一道在山上救火。下不为例。”
三井仍是懵懂:“我又没做坏事,做什么要撒谎?”
山王正殿上,三井依旧如此作答。
“当真与你无关?”堂本先生厉色问道。
“为何都说与我有关?”
“因为逃走的是你哥哥的死党,而烧毁的,有你三井家的族谱。”泽北俯身对着三井几欲失控喷火的眼睛,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山王已没有你要的东西。”转而大声道,“我抓住过这小子偷看弟子们练武,定也偷学了,走,出去练练!”
==题外话:矫情的没有我!!这边的泽北就是唯恐天下不乱orz一之仓同学对阿三是真爱orz闪回的当然是湘山战时阿三问的那句「我是谁」,不过写完才想起来是问的松本,卧槽让我死orz不想改了orz要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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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2# 天堂缺
就是德男他们……炎之男团对应的是沙通天他们(也是醉醉的……
然后泽北并不是欺负三井啦,他大概是目前唯一想让三井练就绝世武功的(因为想找个对手,不败的心情你懂吗?!!(但是小枫出现之后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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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阻止泽北荣治。
三井双脚离地几乎是被泽北拎鸡崽一般提着扔到习武场,尚未站稳便被一掌轰出丈外,斜摔下山,咕噜噜翻滚,始终止不住堕势,只好勉强护住头面,一阵天旋地转,便不可避免地失去意识昏厥过去。
“你醒啦?”
屋里很暗,只有一盏昏黄油灯,三井听见声响,才知有人在身侧,却是个肥肥胖胖白须白发的慈祥老者。
“醒了就好。”老者扶起三井,“感觉怎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三井支吾着回忆经过:“是您救的我吗?”
“倒算不得救,我外出采买些日用,回来见你倒在门口,便顺手把你带进墓里。”
“墓?”
老者微笑:“放心,我是人。这里是活死人墓,是富丘先代从山王手里赢来的,之后便在此隐居几十年,不过可惜,如今只剩我同这代掌门二人。哦,我姓安西,至于称呼,你随意。”
“那我叫你爷爷可好?”三井跪坐着甜甜地叫了声,“安西爷爷!”
“呵呵,乖。活死人墓极少接待外人,你能来,也算缘分不浅,便在这儿安心养伤罢。”
三井皮肉伤受了不少,却都不重,便是泽北那一掌也是极有分寸,并未伤及脏腑,只是胸口有些钝痛,安西先生为他把过脉:“将气顺了便好,记得轻言慢语,切忌动肝火。这里有套干净衣裳,你先换了罢。”
三井笑笑接过,解开腰带除去破破烂烂的外衫,正要舒展新衣,便见面前石门缓缓而开,三井抬眼望去,愣愣地盯着那道缝隙越敞越大。
一束光,一片海。很快的,很慢的。如最暖的阳,亦如最寒的月。可曾见过神,可曾遇过仙,可曾相信真有倾国与倾城。
“安西先生,这便是你捡回来的孩子?”那人开口,清清冷冷的少年之音,“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受的伤?”
三井终于回神,尴尬地移开目光,答道:“我叫三井寿,是被山王的泽北荣治一掌打下山,阴差阳错……”
那人边听边摸上三井脉搏,指尖冰凉不似人间:“你可是心有不甘?”
三井也不隐瞒:“是。”
少年松开手:“先穿好衣裳。”说罢转身带起微风,掠过三井发丝面颊,竟是心中一荡头皮发麻。
三井心如擂鼓面上一红,慌慌张张穿好衣裳,不想兀自亵渎了这如玉般纯美的少年。
“这位就是活死人墓的主人,流川枫。”安西先生捋须,“这衣裳便是他从前穿过,你穿着可还合身?”
三井忙不迭点头,一时大力抽动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却听由外而内传来紧促铃声,狂浪般一声盖过一声,安西先生道:“看来是山王找上门要人了。”
三井不愿连累他俩,直往外走,道:“我出去跟他们说!”
流川打量三井,阴影中瞧不清他神情,又是少言寡语惯了的人,只浅浅说了一句:“跟着我。”
安西先生自然明白流川说出这句话其意便是要保住这个人了。
山王高手如云,单打独斗亦无必胜把握,加之敌众我寡,如何看这都是一场必败的困兽斗。
堂本先生见有人墓门渐开,待人影逐渐明朗,礼数之后道:“先代渊源,咱们多年来各安一隅井水不犯河水,本不想打扰贵派清修,只是那三井寿是我派叛徒,还请交还处置。”他内功精湛,气定神闲说话,隔着半里路,声音仍清晰可闻。
“叛什么徒啊?!你们什么武功都没教过我!况且是你们欺我在先!是那位泽北大侠把我打下来的!又不是我自己跑的!”三井扯着嗓子反驳。
堂本先生道:“既然如此,便跟我们回山王去,定还你个公道。”
三井道:“想想你们做过的事,我才不回去!”
心里有鬼,听什么都是言外有音。
堂本先生面上不动声色,道:“流川公子,你的意思呢?”
流川道:“有本事便来吧。”
泽北饶有兴致看好戏,他有意将三井推往古墓方向,其意之一便想引出这位深居的富丘传人,传闻美人如玉剑如虹,如今看来,泽北迫不及待要同他较量两手,瞧瞧剑法是否也名副其实。
泽北摩拳擦掌:“我来!”
堂本先生喝道:“你退后。”
泽北瞬间打蔫儿,低垂着头踢石子:“干嘛不让我上,欺负人!”
大师兄深津一成轻声道:“由你出手,事情真要不可收拾咧。”
堂本先生又问道:“安西先生意下如何?”
“莫非我家枫少说得还不明白?”安西先生抚着三井顶发,“我当他做孙子,自当爱他疼他护他不受人欺。”
富丘胜在机关密布阵法精妙,便是山王也没那么容易闯将进来。
堂本先生明白此节,又想若最后那头拼个玉石俱焚倒是不妙,毕竟这个三井寿是三井家现存唯一的血脉,必须安好留在人间。
不妨暂退一步,反正这小子就在眼皮底下,也不怕他跑到别处去。只是担心他学了功夫再重蹈兄长覆辙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便在此刻,一之仓匆匆而来,着急禀报:“师父,南烈在山上施毒,修为稍低的弟子皆命在顷刻!”
泽北又来了劲头:“这回我可以出手了吧?”
“还不快去!”
“呦呵!小坏蛋,要你好看!”泽北身形一转飞上山去,深津等人紧随其后。
堂本先生道:“三井寿虽暂居贵派,但他仍是我派弟子,望流川公子记着些江湖规矩。”说罢亦回山处理派务。
三井悄声问:“什么规矩?”
流川自幼长在富丘不问世事,江湖于他,不过“江湖”二字,听三井问,遂答:“不知。”
三井“哦”一声,又问:“那我往后是否可以常住在这儿?”
流川点头:“嗯。”径自转回古墓。
“喂!这就走了?不谢谢我的围魏救赵之计?”小树林中走出一人,三井认得他正是那日出现在自家门口喊打喊杀的南烈,南烈亦认出他来,“臭小子,原来是你。”
三井昂首道:“就是老子我了!那天我昏倒之后,那三个小兄弟如何了?”
南烈轻描淡写答道:“自然是一刀两断。”
三井听了怒极:“你!”
南烈笑:“我素来杀人不眨眼,你不知么?”
安西先生拉住暴怒的三井,对南烈道:“你已离开富丘,在丰玉自立门户,还来做什么?”
“明知故问。”
“那你可又是白跑一趟了。”
一问一答间,安西先生已扣下机关,将南烈格在栏外,寸步难进。无奈,只得悻悻而归。
三井还想说两句得意话,却见安西先生肥肥胖胖的身体软塌塌倒了下来,慌问:“怎么回事?!”
“我年纪大了,已算到便是这几天。我本担心自己死后枫少孤苦无依,如今看来,我可以放心去了。”安西先生握着三井手与流川叠握,“你们要好好的。”
三井早涕泪横流:“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流川道:“确是在这几天,只方才为克制山王和南烈师兄,运气开动机关,才提早油尽灯枯。你莫要太伤心。”
三井费了好大劲也抱不动安西先生,仍是要流川将人放进石棺,三井抹着泪不愿盖棺。
流川轻轻将他拉到一边,抬手推上棺盖,三井迷蒙着泪眼:“你不难过的吗?”
“难过。但生死有命,无可奈何。”
“怎么会无可奈何?活着就可以有奈何!”
“但他死了。”
三井愣在当场:“那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还活着。”
三井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问:“若我死了,你会流泪吗?会像我这样哭吗?”
“不知。”流川道,“希望我永远不知。”
==题外话:安西先生强行被死亡orz为了让阿三和小枫独处,我真是厚颜无耻啊or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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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确是忘记了自己有伤在身,方才又叫又跳、又哭又闹,只因心情激动未觉有碍,现下情绪平复,似乎有人扯着他的筋脉,一点点掐一丝丝剥,疼得他蜷缩着不断抽搐,愈抽愈痛,愈痛愈抽。
流川带他盘膝而坐,双掌相合运起内力,未久,三井便觉一股暖流畅通百骸,真气走过一周天,浑身舒爽,不适净除。
流川未撤掌,三井睁眼瞧他,他却闭着眼。
“我好了。”
“不要说话。”
三井总归是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又或者他根本什么都没想。在至清水中捞鱼,多半无所得。
又过一盏茶时间,流川放开三井手,道:“跟我来。”
流川脚步很快,三井紧跟着他,一路追问:“你不解释一下吗?你刚才是帮我打通任督二脉吗?我听说书的讲掉下山崖都有奇遇,我这是不是奇遇?我们去哪里啊?你要带我找秘籍吗?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成为绝世高手了?”
流川只是往前走,间断转动机关开启石门,并不理会三井的喋喋不休。
终于停下脚步,流川道:“若我不将你凝滞的气血打通,你又要疼得打滚。”
安西先生也讲三井的伤不重,养几天便好,但必须轻言缓行,而以他的性格脾气,似乎挺难做到。三井这才醒觉,原来流川是不想他拖拖拉拉多受罪。
三井定定地望着眼前冷口冷面的少年,许久才道:“谢谢。”
流川微微点了点头,又道:“方才路上的方位机关你记住多少?”
三井茫然眨眨眼,略有些心虚:“并没记住多少……”
“你若不记得,他日乱触乱碰,我来不及救你。”流川取下墙上挂画,“你先看熟地图,明日我再带你走几圈,尽快记住。”
三井连声应着,脱口问得却是:“那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
“你想学武功?”得到一脸真诚的肯定回答之后,流川道,“跪下。”
三井利落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转而抓抓脑袋,“师父似乎将你叫得老了,我可以换个称呼吗?”
“随意。”
三井摸着下巴想了会儿,说得却又是问句:“你今年几岁?”
“十五岁。”
“我十三岁。”三井拉流川一道席地而坐,“你从出生都在这里生活吗?”
“嗯。”
“就和安西爷爷两个人,没到过外头,也没外人来过?”
“原先还有师父和南烈师兄,后来师父死了,师兄走了。”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无聊的。”三井灵光一闪,“小先生,流川小先生,就这么定了!”
三井似乎听见流川轻轻地笑了,如晨露滴落,很轻很轻。
三井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反复回忆着方才情景,小先生是否真的笑了?还是自己发梦?不过识得半日,哪来的所思所梦?
厚重的石墙后,流川枫难得未着枕即眠。
流川记忆中,古墓进过三个外人。
第一个是翔阳大弟子藤真健司。流川并不清楚其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南师兄是为了这个人而离开。
第二个是三井久。流川记得他满脸血污,记得师父颤抖的手,记得安西先生蒙上自己的眼睛,记得师父力竭而死仍没保住这个人。他都记得。血脉爆开的声音,皮肉撕裂的声音。他亲耳听见三井久粉身碎骨,和他说的“就让我的死彻底断绝三井家血脉”。
然而在那之前的夜,三井久温柔地抱着流川讲睡前故事,悄悄地说:“如果我弟弟还活着就好了。”
三井寿还活着。
成为了第三个进入古墓的外人。
已不是外人。
今后此生,岁月悠长,相依为命。
翌日,三井朦胧间听见细密的铃声,槽了一句大清早的谁啊,摸索着开门,抬起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下,他知道那是谁,当即清醒:“我这房间里也有危险机关?”
“嗯。”一丝不苟的白衣少年,手下牵着衣衫不整的凌乱少年,转过几个弯,石门洞开,天微光,星月未散,流川问外头的人,“何事?”
泽北撇着嘴看他,又看到满脸起床气的三井,嗤笑一声:“枫少早安。”
“太早了,不安。”流川道,“再有下回,打扰我睡觉,杀无赦。”
三井附和:“对啊!再有下回杀无赦!你又跑来干嘛,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一之仓拖着大包小包姗姗来迟:“不要这么大声,被师父听到要糟。我们不是来找你回山王的。”
三井感激一之仓数次相帮,说话自然软了几分:“那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给你送点衣食日用,农场刚宰了猪。”
三井窜出去接包裹,佯装哭丧:“哇!我和它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当它们亲兄弟一样,你们问也不问一声就宰了?太不讲道义了!”
一之仓直翻白眼,又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我偷抄的河田私家食谱,给你。”
三井想到河田美纪男肥硕的大胖身材,往后缩了缩手:“会不会把我家貌美如花的流川小先生喂成美纪男那样啊?”
“放心,你看同样的伙食安西先生白白胖胖,枫少依然白白瘦瘦就知。”稍顿,一之仓道,“我知道你会跟枫少学功夫,虽然……哎,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听,只告诫一句切忌急于求成,还有我教你的那些凝神静心之法,记得常练,善恶生死皆在一念之间。师父那头,我们会想法子周旋,你不闹事,便无事。”
三井笑:“怎么说得我会变成大魔头似的。”
一之仓没再多说,拍拍他肩头,上前拉开在流川身边绕来绕去的泽北,道:“枫少勿怪,我们告辞了。”
“嗯。别再来了。”流川招招手,“阿寿,过来,回了。”
三井扛着一包肉一袋衫,嘻嘻哈哈跟上:“小先生你叫我阿寿啊?”
“不然呢?”
“好啊,听着亲切,我喜欢!”
流川轻咳两声:“方才那个人与我对了两掌。”
“受伤了吗?”
“没有。只是终于明晰感受到我与他之间内里修为的差距。”
“你打他不过?”
“嗯。”
流川脚步不停一路向前,三井走了半程才明白流川这是在带他认墓道机关,忙放下包袱,细心记着所见。
转至一处空旷大屋,流川道:“你可仍是不甘心?”
三井不问他为何有此一问,只老实回答:“是,我哥哥死得冤枉惨烈,我要为他报仇。”
流川沉默着,想到泽北所说“我等你们来打败我”,心知胜不过泽北荣治,一切免谈,便道:“往后你便在这里习武,他人练到十分,你要做到二十分,在此之前,恩怨休提。”
三井比划两下拳脚:“小先生瞧我天分怎样?”
“上佳。”
“那么我要做到一百分!”
“好。”
一个悉心教,一个认真学,不知觉已是两年过去。
三井长高了许多,走出去玉树临风,再不会被人提着扔来扔去了。偶尔上街市,路见不平,也可轻松地拔刀相助,有时英雄救美,被大街小巷追着要以身相许,真是头疼非常。
那天三井在茶寮买包子,转头见到两个人,两个男人,亲密的、亲爱的。
其中一个眉眼带笑,冲三井道:“小兄弟,我家健司很好看是不是?一直盯着看。”
三井面上一红顶了他一句:“我家小先生才顶顶好看!”做个鬼脸,竟是落荒而逃。
隐隐听见身后的人仍在谈笑风生。
“光天化日又调戏良家妇男,打你啊。”
“藤真大侠饶命!在下知道错了,亲一个亲一个!”
“滚蛋!”
三井回头看他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脚步急停,转身又到茶寮,问:“你们是……”
“你是问我们的身份,还是问我们的关系?”玩笑着的人被同伴白了一眼,立时正色,“我是仙道彰……”
“啊!我知道你!你就是南烈的那个情敌!”三井一拍桌子,“还活着啊!”
“你是惊喜呢还是失望呢?”仙道懒洋洋地靠着藤真,“我家健司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闭上眼。”
藤真似是惯了仙道的日常,淡淡一笑,便道:“南烈只是名声不好,人不坏。你莫听人闲言闲语,误会了他。”
“真的假的?”三井不明,他是亲眼见过南烈手段的,难道这也是误会?
藤真笑而不语,敲仙道脑袋:“睡着了?”
仙道握着藤真手:“美人在侧,不羡鸳鸯不羡仙。”
三井抓抓头发,依旧似懂非懂。
藤真嗔怒:“没个正经,又瞎扯。”
“和你在一起是我要炫耀一辈子的事,只怕说不够呢!”仙道蹭蹭藤真,对恍惚懵懂的三井道,“小兄弟,等你遇到那个人,就懂了。”眼睛一眨,“我们就是这种关系。”
藤真不再管仙道,转而问三井:“瞧你身形步伐,是富丘来的?”
三井点头。
仙道兴奋道:“那个小流川也收弟子了?那你们有没有练那个‘那个那个’的武功啊?”
“哪个哪个?”
“就是那个那个啊!”突见藤真面色不善,忙讨好,“不管他们那不那个了,咱们回客栈去那个那个好不好?”
“你这辈子别想那个那个了。”
“别啊!我要啊!你不跟我那个那个我会那个的!”
三井眼看两人笑闹着要走,忙拖住仙道:“你先说清楚那个是哪个,再那个那个!”
仙道坏笑着,勾住藤真脖颈贴上他的唇附上一个深刻浓烈的吻,结果收获一记膝顶,藤真红着脸擦嘴,仙道红着脸龇牙咧嘴:“你不是很喜欢它吗?干嘛打它?”
“我是打你。”
“别生气,晚上好生伺候。我的它依然坚挺无比。”
“哼!”
换三井不想理会他们了:“你们慢慢打情骂俏,我懂那个是哪个了,我家小先生冰清玉洁,才不跟你们似的。”
“嘿嘿,冰清玉洁。”仙道戳藤真腰窝,“是否用词不当?”
藤真低喝:“你够了啊仙道彰。”
仙道打横抱起藤真:“你猜我够不够?”丢下一句“小兄弟咱们有缘再见”便绝尘而去。
三井远远看着,仙道没走几步,藤真便跃落地抓着他胳膊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仙道呸呸吐土,屁颠屁颠追着美人认错讨饶。
并肩而行的两人,或许真的不羡鸳鸯不羡仙。
三井只当看一场好戏,没想放在心上。然而回去见到流川时,方才一幕幕却反复重现眼前,心噗通狂跳。
三井扒着饭,吃得急了,呛得不住咳嗽。
“你怎么了?”
三井翻来覆去纠结许久终于和盘托出。
流川想了会儿,道:“那个那个的功夫?是说双修吧。”
三井惊道:“你懂?!”
“咱们门派最厉害的武功确是这个。”
三井听了,小声嘟囔:“咱们门派有点淫荡啊……”
流川倒不在意:“只是那双修讲究的是阴阳相合,咱们两个男人,不能练。否则练成倒是可以克制山王。”
“两个男人为什么不能合?”
“太燥。”
“咱们在晚上练!天地的阴气,加咱俩的阳气,可以吗?”
“啊?”
“练吧!”
面对迫不及待的三井,流川只道:“你让我想一想。”
==题外话:不好意思这章最后草率了一点,至于接下来的剧情,你懂的~但我的回答和小枫一样,让我想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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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重要的事请自行回声无数遍!!
科学是什么我不知道。
==正文==
流川所想之事与三井所念,或许南辕北辙。
于欢爱事,三井多少是懂一些的,毕竟幼年飘零,好容易找个安身地,正在花街旁。相貌周正且孤苦的孩子,被盯上并不稀奇,三井差点儿便上了那老鸨子的当签下一纸卖身契,若非他机警,没准已成当红小倌。
男人女人小动物,三井都见识过一些,自也听说过双修之法,然而来来回回多半是好色之徒诓骗无知的咸湿手段,万没想到这清静的古墓里竟藏此功,实为不可貌相。
三井有些后悔方才说话,想这法门既为男女开,他又何必违逆?小先生已说危险不可为,他又何必强求?几个翻覆后,心下骇然,或许为练成绝世武功倒是其次,他所迫切的,竟是与小先生行床笫之欢?
遥想当日初见,莫非那时便有欲念根深?
墓道依人体经脉而建,三井所居石室正是心房的紧要位置。流川待他如何,由此可见一斑。
谢他收容之恩教诲之情,他该敬他重他爱他怜他,如今却为何满脑子这些乱七八糟想法?
三井被心中喷薄的混乱纠葛搅得彻夜未眠。
翌日练功时亦魂不守舍差错频现,流川想他是为不能练本门厉害功夫不能早日替兄雪恨心焦,并不怪责,只道:“昨晚我想了许久,男男相合或也并非全然不可。只是欲速则不达,以你目前修为,怕要走火入魔。”
三井抬眼瞧他,依旧是清冷寡淡的模样,黑亮的眸子不然微尘,映着自己倒影,在那双无暇明澈的美目中怪异地局促无措。
三井渐渐低下头,正想说不能练便不练罢,却听流川道:“不得动情,不可泄欲,你做得到吗?”
“啊?”三井低声道,“我好像已经动情了。”
流川知道三井与己不同,他从来都是那般热烈快意的性子,才格外担心,却又不忍悖他之意,道:“这套内功修习法繁复凶险,那是丝毫偏差也不能有的,若是意乱情迷,后果不堪。”
三井正是情窦初开时,只少想肌肤之亲时旖旎光景,已是心乱如麻脖颈耳垂红遍,无奈坦白交代:“我怕是做不到。”不禁喟叹,“是我没用,哥哥,我对你不起。”
流川心下微动,道:“既然如此,你便练那阳退一方。”
“什么?”
“习练阴进一方需一气呵成,阳退一方却可随时停止。”流川道,“你不是常抱怨山王什么功夫都不教你只叫你练些凝神静气的心法么?”
三井眼睛发亮:“我懂了!是让我稍有把持不住便停下念那些叽里咕噜的经,定心了再继续吗?”
“聪明。”
三井听了,大是欢喜,又隐隐失落,小先生是否真是谪仙,不思凡?暗骂自己糊涂,小先生一本正经指点自己功夫,自己却想着把他弄上床,成何体统?虽说他们所研正是“床上功夫”。当下不再多想,续问道:“那不泄欲,如何做到?”
流川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靠你自己了。”
三井脱口而出:“你不帮我吗?”
“帮你什么?”
“那个……”三井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平时会做那个吗?那个……你比我大两岁,该早就……”
流川道:“我自小便学的清心无欲,并不会有常人情欲,身心皆是。所以我说,我没有办法。”
三井心中暗骂,这都是谁创出来的功夫,简直无情无耻!
流川带三井到存写秘笈的石室,三井方知这门双修功夫名曰“岁寒”,笑道:“倒是十分合适,无情无欲,天地肃杀。”心中不快,竟带出了些嘲讽语调。
流川摇头,道:“师父讲,岁寒,而后是春来万物苏。”
原来所谓不动情不泄欲只是第一层修习境界,名为“坐怀不乱”,第二层竟叫做“伪君子”,三井嗤笑:“莫不成咱们的祖师爷被人骗财骗色,一时不忿才创了这套功夫?遗祸后世啊!”
之后几层依次名为“只记今朝”、“浮生若梦”、“千山万水”、“红颜白骨”,似乎讲一个惆怅黯然求不得放不下的故事。
三井尚未尝过情爱的苦涩与甜美,只瞧着那些露骨香艳的画面脸红心跳,翻至终章,忽见空茫,唯剩“濡沫”二字在虚无中萧瑟。到底是败在岁寒,难迎春。
三井问道:“这第七层怎的没了?”
流川摇头:“练到第六层当可无敌于江湖,这第七层,不必妄执。”
三井合上书册,支颐于桌,思索片刻后问道:“小先生,等咱们练成了,自己创个第七层出来,好是不好?”
“好。瞧你得意的样子,可是已改好了名?说来听听。”
“逍遥。”
“逍遥?”
“嗯!”
“好,逍遥最好。”
三井拉拉流川手,诺诺道:“但在那之前,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手被他带着一路往下,停在肚脐处不动,流川不明,问道,“可是腹痛?”
三井一咬牙,覆着他手握住了那处硬挺:“你或许无感,但方才书里那些……你帮帮我吧。”
流川指尖轻微用力,隔着薄裤点点扫弄引出三井一声闷哼,流川只盯着那一处欲望,缓缓道:“我帮你按着,你试试能否将阳精重归气血。”
“啊?!”三井惊道,“我还没做好准备,不要这么快就练那不泄欲的功夫!我会……会吓得不举的!”
流川闻言松手:“那你想我帮你什么?”
三井不依不饶握住他手,这人明明都懂,却又仿佛都不懂,真是为难,拐弯抹角不过原地打转,只好长驱直入:“胀得难受,你帮我弄出来。”
流川却道:“练武本来就是难熬难受,你若吃不了苦,便断了练这功夫的心。”负气般挣开手,起身离去。
被他这么一说,三井顿时清醒,飞速吃了粒当年补牙大夫所赠之灭心火丸,便匆匆追上前头的流川,慌道:“我错了,小先生莫恼。”装腔作势打了两记下身,“都怪我没脑子,再不会了,再不会啦!”竟是撒娇般扯着他衣袖,“我知你不会笑,那你瞧我给你笑一个,便原谅了我吧!”
流川真就那样瞧着他,垂落的额发挡不住三井眼中光芒,笑得开怀露出两排小白牙可爱极了,倒将流川瞧出了神。
“小先生?”三井拉拉他手,“小先生?”
流川回过神,问道:“你那里不胀了?”
三井喜出望外:“你不怪我了?”
“怪你什么?”
三井回想方才一时冲动做出的荒唐事,终归是羞得红了脸,轻声道:“我叫你帮我……帮我手淫……”
流川拍拍他手:“那无妨,总是要做的。”仍是问,“你那里不胀了?”
三井听流川话间似乎已无怪责,自是高兴,然想到身下的小兄弟,又有些怅然:“是啊,或许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你做过什么?”流川竟有些急了。
“没做什么啊。”换三井天真起来,掏出灭心火的丹药,“喏,我一着急就吃了这个,然后就软了。”
流川拿过药丸闻了闻,眉眼间露出明晃晃的欢喜:“你运气看看。”手指搭上三井脉门,感到血脉稳定而强烈的跳动,“哪里得来的?”
“给我补牙的大夫送的,我不是跟你讲过吗?湘北有个叫樱……”三井说到一半,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丹药能帮我?”
“泄气而不伤气,再好不过。”流川递还药丸,“或许是天注定你要来我这儿学这门淫荡的功夫。”
三井听他用起自己昨日说词,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小先生说笑了。可是这药丸我只有这最后一粒了,不够用吧?我再去找那大夫讨些来?”
“那倒不必,这药方子精巧,药材却都是常见,咱们可自行调配。”
“真的没问题吗?”
“你是不信我?”
“小先生又说笑了。毕竟事关我下半身幸福,当然会着急些。”三井又拉着流川手轻抚那处,“你可要对他负责啊。”
“我自然会负责。”
细想之下,两人所念,似乎又是南辕北辙。
==题外话:说好不码字的我怎么就是管不住手呢!!嘛,这章之后就真的十一月见了,希望到时会有仔以外的人给我评论啊,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十分需要勇气。赐予我力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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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真的认真的说要停更一段时间了,十一月后见。嘛,虽然并没有人在意吧,原谅我就是这样的汉子呵呵
中场感谢仔这些天孜孜不倦的支持,基本上这篇就是写给你看的了。顺说,写鹿鼎记的话,看吗?就是鹿鼎记,不是SD版本orz(因为实在不想再把谁写成反派了,并且还是无意义的反派,觉得自己简直罪该万死,每天土下座orz
其实原著里玉女心经每一层也都是谈情说爱的日常,偶尔闹个小别扭,最后的双剑合璧,也是要情深爱浓心有灵犀才能发挥威力,所以小龙女一个人左右互搏比和过儿合璧威力更强233
这边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按照这个路子走下去的,至于那几层的名字,呵呵,就是装个B,整篇文都在装深沉,妄图掩盖我咸湿的内心orz
本来到"濡沫"那一节,想让阿三顿悟一下的,是说原来情到浓时当真无欲求,只盼四个字,"你在身旁",然而想想还是各种穿越"有所思",以及我「长相守」还没看完,其实想把这个跟「不如归去」串,也是看了「活受罪」的缘故啊,今生活受罪,只为来世长相守,嗷!嘛,当然我是走清水路线的,肉的话不必苛求,脑洞一下就好了,他们最终达到了宇宙的大和谐233
说到前世今生啊,「不如归去」的流三和这边的三流,大概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出来攻,迟早是要受的233(然而小真真依然是受orz嗯,我本质上还是互攻党啦,虽然也十分想看到各位美人被艹哭的样子orz
好了,不说了。
想想我果然不是真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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