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仙藤/流三】不如归去(古风架空,完结)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44'), tid = parseInt('2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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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6-1-3 12:13 编辑

画风突变注意!画风突变注意!!画风突变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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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行行那个走走(三井:流川枫我哔——!藤真:不要讲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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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井料想的没错,自己那番真情实意的告白,果真叫他在床上过了一天。整个人都散乱到拼凑不起,非拖着流川耍赖皮,流川自然高兴得很,说去找藤真为他要假。

  三井懒洋洋缩回被窝睡回笼觉,流川俯身亲了亲他头顶才出门去。

  外头下着绵绵细雨,流川站在廊下看了会儿,一步跨出,脚下溅起水花,脏了白衣。

  宫娥抱着伞迟疑着追出,跑跳着举伞要为王子枫遮雨。

  流川收起她手中伞,却不撑起,只道:“可以了,你回吧。”

  流川径直走向御书房,藤真竟也在观雨,见他来了,便走上去迎。

  “进屋去吗?”藤真问道。

  流川终于撑起伞,往藤真身边侧过些,浑不在意雨水顺着伞沿落到自己肩头。

  “怎么了?不开心?”藤真覆着他手握正伞柄,把人拉近,整好将雨挡在外头。

  两人便如此站在雨中,风渐狂,一把纸伞终归成了徒劳的自欺之物,流川松开手,伞被风雨吹打着,转着圈飞远。

  流川终于开口:“哥哥。”

  “嗯?”

  “我有阿寿,很开心。”

  “嗯。”

  “谢谢你,让我爱他。”

  流川比藤真高出些,藤真须得微仰起头才能对上他视线,雨帘横断眼前,天地模糊一片,却叫彼此瞧得更清楚。

  “可我也是藤真族人,我知道自己的责任,有些事,我该做的,请不要推给他。”

  雨一直下。

  “何况。”流川握紧双拳,“爹娘的仇,我是要亲手报的。”

  先是大驸马,再是皇后,都是突患疾病药石无医,但他们心知肚明,这是死于非命!是有人借“无双”诅咒来拿长公主和皇帝的命!

  流川摊开手掌,娘亲弥留时在他掌心写了两个字,爹娘临终时的痛苦,在他再见这两个字时,清晰重现,感同身受。

  “丰玉。”流川念出这两个字,“我绝不允许他们故技重施。”如果他们故技重施,那么下一个……只一闪念,便痛彻心扉。

  暴雨狂乱地打在身上,重如千钧,咫尺之人仿佛远在天涯,藤真微微张开双臂,他想抱一抱弟弟,同过去许多年一般,告诉他,哥哥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可他竟然做不到。

  却是流川将他一把收进怀里。

  雨便停了,天便晴了。

  牧绅一拾起被打坏的伞,伊藤瞧他一眼,腹诽句“你这一脸欣慰的笑真是诡异啊”,便听花形一声令下,众人冲上前去,赶快把皇上和王子枫接进屋去换衣烤火,可别着凉害了伤寒。

  流川道:“我先回去了,阿寿在等我。”说罢便转身走了。

  藤真目送他离开,屏退众人,摊开地图,丰玉二字被朱笔圈画,当年之事,他至今找不到切实证据,没有证据便只好放过,且这些年内忧外患,他亦无权无力去算这笔账,如今天下终于安定,他再不能坐视那些人,当年没有留下的证据,他给他们一次机会,要他们亲手奉上,亲人流过的血、淌过的泪,他要他们尽数归还,一滴不漏。

  “朕要丰玉寸草不生。”藤真说道。

  牧绅一道:“遵旨。”

  流川回到寝殿,拿下墙上挂着的三井亲手重铸的父亲的佩剑,宝剑出鞘,摘叶飞花。

  三井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隐约瞧见流川在外舞剑,不禁笑出声,想小枫果真很期待这次比试,定能玩个痛快。

  两日后,三井将南烈接进宫,一路引着到校场,流川长身玉立站在正中,朗目疏眉,玉树临风。

  如此形容,三井与有荣焉,拱手抱拳,对南烈说道:“还请南少侠务必全力以赴。”

  南烈先向坐在场边的藤真行礼,藤真道:“今日比武,纯在切磋,点到即止。”

  流川垂首望着手中剑柄,摩挲“流川”字印,目光凌厉决绝,对南烈喝道:“当心了!”一剑刺出,直指眉心。

  南烈举鞘相挡,转瞬反斩一刀。

  一刀一剑,迅如雷,急如电,风火一瞬,

  “好!”

  三井瞧得精彩,鼓掌叫好。

  藤真不疾不徐饮着手中一杯茶,淡然望着场上,看向天边,烽火连天,血雨腥风,数百年前埋下的祸根,也是时候有个了结了。这次便让他们求仁得仁罢。

  一盏茶时分,场上斗得难解难分,台板如浪般掀起,流川跃至半空,真力聚起,一剑劈下,比武台瞬时裂为两半!

  三井心中大惊,他在流川眼中看到了杀意!在藤真示意之下,忙跳上场挡下他的剑,道:“台子坏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流川终于收了剑,携着三井手走到藤真身旁,静默不语。

  藤真握了握流川手,转身对南烈笑道:“久闻不如见面,南少侠果真名不虚传。我备了好酒,请南少侠同我们兄弟喝一杯,如何?”他穿着素衣长袍,放下帝王身段,只当自己是个江湖人般说话。

  三井和流川走在最后,流川紧握着他手,太用力,疼得三井蹙起眉,却没跟他发脾气,只柔声问道:“怎么了?”

  流川恍惚出神,整个人都崩得很紧,闻声终于放松,揉了揉三井微红的手,道:“方才不尽兴,不太开心。”

  三井亲亲流川手背,笑着拉他往回跑,边道:“不喝酒了,我赔你个痛快!”

  “哥哥说会开山风……”

  “山风?”三井脚步一顿,复又跑起来,“比不上你高兴!”

  流川抱住三井,三井便由他抱着,仿佛洪荒初始,天地茫茫,只他二人相依为命。

  “这事过后,我会同哥哥讲。”流川抵在三井肩头,温言软语,“我跟你走。”掷地有声。

  “小枫?”三井轻轻挣开流川怀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流川点头:“是。”

  “什么事?”

  “过阵子再告诉你。”

  三井撇撇嘴,抬手削他:“臭小子还学会藏心事啦!”手肘顶他胸口,“是惊喜还是惊吓啊?”

  “我也不知道。”流川复又携起三井手,“走吧。”

  天边落霞,如梦似幻。

  三井趴在藤真书桌边画圈圈,叨叨着:“皇上啊,您说小枫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是为你好,才不告诉你。”藤真批着奏章,头也不抬,“待会儿送南烈出宫时,带上一坛山风给他。”

  “哦。”三井应一声,看套不出什么,便悻悻走了。

  三井心中有事,怀抱山风酒也闻不着香,一路闷着头走到南烈那儿,心不在焉把藤真嘱咐的话说了,想皇上或许与他投缘,否则不会留他这许多时候,临走还送一坛山风,可他却总觉得南烈身上笼着一层阴影,怪吓人的。

  把南烈送上马,三井又闷着头走回寝殿,流川正在练剑,三井横他一眼,转身回屋搬出躺椅,把自己往上一摔,摇摇摆摆看着流川。

  剑招行云流水送出,美如画。

  三井想,若是往后都能如此悠然瞧着他练剑,就好了。

  试剑大会期间三井有很多事忙,但每天做完事后,他总要拖着流川到院子里练会儿剑,似乎如此便能消尽疲累,饱满精神迎接一天又一天。

  一天又一天。

  那一天。

  皇帝在御花园设了小宴,单请丰玉来的北野先生和岸本实理,一是试剑大会主考,一是试剑大会魁首,还有南烈。

  酒过三巡,三井已被灌得醉了,流川把他抱回房,朦胧间,三井见藤真与南烈起身往御书房走去,他抓住流川衣襟,喃喃道:“小枫……你哥哥他……”

  三井听见簌簌风声,抬头望,乌云闭月,墙头闪过几个黑影,他似乎终于知道流川瞒了他什么事。

  流川把三井放到床上,出手点他穴道,三井不及反抗,登时瘫软晕厥。

  “看好他。”流川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这些人是自富丘追随父亲而来的亲信,寝宫有他按盗二先生手札布置的阵法,该当万无一失。

  等三井醒来,诸事已了。

  尽管三井事先运起闭穴功夫,但流川出手甚重,他费了好些时候才冲破穴道,愤怒地提剑出房,连连打走挡在跟前的侍卫,解开阵法,往御书房冲去。

  三井越走越气,丰玉预谋行刺,他竟然毫无所查,还大摇大摆把南烈接进宫,是他让他们摸清楚宫中道路,埋了这许多刺客!

  而流川枫,你早就知道!你知道他们的阴谋,这就是你瞒着我的事!你把我蒙在鼓里,你把我当个白痴!你敢抛下我去和他们搏命,你这个言而无信的王八蛋!

  不知觉杀红了眼,剑上染满鲜血,路上躺满丰玉刺客与宫中侍卫的尸体,三井终于到御书房。

  流川瞧见三井,动作一滞,认命般投来个讨饶眼神,飞速在三井面颊亲了一记,便闪身奔向御书房。

  “不要进来!”

  流川说完这句话便飞速合上门,转身时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

  那一瞬,随着合门轨迹碾过三井心间,把所有过往压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流川枫!”三井怒吼,“你他妈还敢说爱我!你敢把我关在门外!你爱个屁!”转身冲其他侍卫吼,“我去找解药!你们速战速决!要捉活的!”

  三井一眼便知道,丰玉剑上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而御书房里也必然落了毒,且是混在空气中的叫人不知不觉中招,否则南烈不可能轻易制住藤真,流川不会关上门!

  “绝非一般迷香迷烟,到底是什么毒?”三井怒火中烧,“这群混账!卑鄙无耻下流!竟然用毒!我不会放过你们!”

  三井把御药房翻遍,飞快配好解毒剂又往御书房去。

  “小枫,撑住啊!”

  三井一脚踢开御书房的门。

  满目狼藉,他的爱人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流川枫!你这个……!”三井揪着流川衣领把人拎起来,抬手就要甩下一巴掌,终于还是停下,只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泪水混着血水淌过手心,痛到麻木。

  “我带小枫去治伤。”三井抱起流川,边走边道,“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碎尸万段。”步履沉缓,字字决绝。

  三井喂流川服下解毒剂,探其脉相,九死一生。

  三井推门出来,冷着脸问道:“丰玉的人呢?”

  花形摇头:“都自尽了。”

  三井一拳打向树干,粗壮树干被锤出个窟窿,三井右手登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淌,浑然不觉。

  三井抬头望着阴沉的天,他配的解毒剂只可暂抑毒性,至多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毒血便会扩散往奇经八脉,十死无生。

  三井抱着流川,怀中人四肢不断抽搐,流川枫那张好看的脸,三井最喜欢的那张脸,被痛苦扭曲得不成样子,三井却只能看着他痛。

  他只能看着他痛!

  三井怕流川咬坏舌头,便用力掰开他紧咬的牙关,把自己的手放了进去,鲜血转瞬便自流川嘴角流下,他痛,他真的太痛了,痛得失了神志,痛得魂不附体,否则他怎舍得让三井跟他一起痛……

  “小枫……”没有时间了,三井拔出随身匕首,“我相信你哥哥会有办法的,就算没有我,也能让你继续好好过活……”把流川摆坐床上,三井用匕首划向自己掌心。

  却被一人握住手腕。

  南烈把三井交到藤真身边:“你们先出去,我不能受打扰。”说罢便合上了门。

  推宫过血,一命换一命。

  这是唯一的解法。

  三井与藤真坐在树下,藤真终于对他讲了那个故事。

  “是我。”藤真戚戚然一笑,道,“我着意用你引他们出手,要毁掉流川枫,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毁掉三井寿。而毁掉流川枫,也就毁掉了藤真健司。”

  “哦。”三井定定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迷迷糊糊应着,随意回道,“就算杀了我,甚至杀了皇上您,又如何呢……他们也坐不成江山啊……”

  “他们不要江山,他们只要我藤真族绝子绝孙。而要江山的人,还藏在暗处……我也是要用丰玉引他们露出马脚……”

  “然后呢?”

  “滴水不漏。但我已有了计较,你可愿为我走这一趟。”

  三井笑,先是无声无息,渐渐大声起来,笑得肚痛,笑得抽搐,笑得泪流满面。

  “哈哈哈哈哈!”

  每一声都笑得藤真心如刀绞。

  三井终于止了笑,正衣冠,规规矩矩朝藤真扣了个头,又坐回去,懒洋洋倚着树干,幽幽道:“我前些时候给南烈写信时,翻到一句诗,叫做‘如可赎兮,人百其身’,想想真是神奇,人间恩怨情仇,早在那千百年前,就被写尽了啊……我要说的,也就这八个字了。”

  三井仍旧望着那扇门,望着门后的人,说道:“等我回来,请让我带他去夹馍坡,厮守终老。”

  视线汇在一处,藤真道:“好。我们等你回来。”

  三井笑着揉藤真额发:“干嘛一脸悲怆,信不过我吗?”

  “你……”藤真凝望三井笑脸,久久无言,终于道,“一定要平安回来。记得,这比一切都紧要。”

  “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我嘛!”三井佯装生气,一张脸逼到藤真眼前,“您手底下那么多能人,为什么选我呢?”

  “因为这件事我只放心交给你去做。”

  “那不就成了?既然放心,就不要再担心,我不会叫您失望的。”三井抬起头,指天上繁星点点,“您瞧,云散月明,是好兆头啊。”

  藤真同三井一起看天,一起数星,一起回首,继续望着屋内,一起守了整夜。

  终于天明,南烈满面青紫推门而出,笑着点了点头,便再无力支撑,虚脱倒地。

  三井忙上前扶住他,对藤真道:“照顾好小枫。”

  藤真问:“不进去看看他吗?”

  “不看了。看了……就舍不得走了。”

  三井不再多话,转身一步步离开,又一步步走了回来,不好意思地抓头笑笑,说道:“还是再看一眼吧。”

  三井走进屋,举起桌椅板凳乒乒乓乓一阵乱砸,忿忿喘着粗气,冲到流川床前,在他脸上狠狠捏一把,抱怨道:“这样都不醒,真是……真是……”

  却再说不出更多。

  只俯下身,覆上他的唇,紧贴在一起,直到流川本已微弱的呼吸又虚几分,三井才猛然惊醒,慌慌松开他,握着他手放到自己心口,里头正跳得狂乱。

  “小枫……等我回来,笑给我看啊。”

  最后落下一吻。

  三井再没有回头。

  到马场牵出“雷震子”,“粉阳”嘶叫不止,三井心中歉疚,轻抚马鬃,道:“我没她不行啊,你忍一忍,很快我们就回来了。”

  让两匹马厮磨了一阵,三井终于带着“雷震子”离开。

  把南烈放上马背,三井牵着马往丰玉去。

  南烈自小与药为伍,流川所中之毒虽致命,却不至要南烈的命,三井一路走,一路为他医治。

  两人到丰玉时,毒已清得七七八八,只南烈中毒太久,短时内醒不过来。

  三井安妥好南烈,便开始在丰玉四处翻找藤真所要丰玉历代相传的一本毒经和一本医经。

  “哇!”一枚暗箭冷不防射出,三井狼狈躲过,拍着胸口喘气,“皇上说的对,这事还真只有我来做。”换别人,如此凶险机关,早被射成刺猬了。

  三井很快找到破解机关的关键所在,小心翼翼拿出书册包好,到外头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没毒,真的。才放进包袱收好。

  南烈还昏睡着。

  三井看他,他是真不喜欢这张脸。

  三井搬了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闭上眼,便见小枫活蹦乱跳地到他跟前要和他磨蹭亲吻,睁开眼,天地白茫茫一片,静得凄凉。

  “哎……”三井长叹一声,“那个臭小子醒来看不到我,不知要发多大脾气……”念叨着,竟觉下身隐隐作痛,“小枫……小枫……”

  唤着那人姓名,想着那人面貌,耳边也似有那人在轻声说,他说,阿寿,我在这里。

  他说,我爱你。

  三井不断喘息着,下腹骤然一紧,便浑身瘫软地陷进躺椅中,臊得面红耳赤,歇了一阵才起身回屋,边换衣裤边腹诽着,要是被小枫知道我想着他……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在丰玉的日子无聊至极,三井每天逛逛市集,种花玩鸟,还在南烈家后院搭了葡萄架,仲夏夜,正好纳凉。

  终于等到南烈醒了。

  “哎呀,这些日子可闷死我了!”三井嘻嘻哈哈冲他抱怨。

  “你……”南烈神志恍惚,一时想不通前因后果。

  三井便将事草草说了,丰玉已被灭族,只他一人因怀有先祖留下的免死金牌得以独活。

  末了坏笑道:“你昏迷时,每天都在说梦话,‘健司’‘健司’叫个不停,真是胆大包天,敢直呼皇上姓名啊!”

  三井是真闷得惨了,逮着南烈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你不怪我吗?”南烈终于问道。

  三井一愣,斟酒饮尽,说道:“看来你还没清醒透,我怎么可能原谅你?只是事已至此,费劲责怪你也没多大意思。”三井也为南烈斟酒,“我擅自开了你的那坛山风,不介意吧?”

  南烈笑着摇头,举杯道:“那天我们没能喝个痛快,今日补回来?”

  “好啊!”三井与他碰杯,“敬藤真健司。敬天下太平。”

  南烈仰头饮尽杯中酒,他会怀着悔疚,独自过完此生,但望死后能痛快灰飞烟灭。他无颜见丰玉先祖,亦不配见藤真健司。

  三井等南烈功夫恢复到三成时才离开丰玉。

  牵着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迎面吹来和煦的风,前方是生机与希望,背后是牵挂与等待,他又抬头望向湛蓝的天,与当年随师父上京时一般无二。

  三井翻身上马,踏上未知险路。

  “不。”三井拍拍胸口,那里妥帖收着流川寄来的信,“小枫,与你在一道,没有险路,只有征途。”

  ——「流三+藤,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完——





==题外话: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诗经里的,不过我是在「活受罪」里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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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5-12-20 18:02 编辑

回复 50# 天堂缺


    我并不想暴露太多的负面情绪,已经因为自己的负面而使得故事不光明了,真诚地向每一个被我写崩的角色道歉。

    谢谢每一个愿意读这个故事的人。

    下台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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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4# 羽颀


    嘤嘤嘤被夸奖了吗,好开心嗷!!炸成一朵烟花!!立刻就蹦起来了!!
    这篇文我写的特抑郁,说实话如果不是同人的话我可能会全灭。。庆幸这是同人。。看到回复真的天都光晒!
    其实还没完啦,我准备补齐前言后语的,仙+三正在进行中,然后还有仙藤+流(小真真眼巴巴看着流三秀恩爱,不得秀回来么呵呵哒~然后还有憋了好久的夹馍坡风云(看到夹馍坡就知道正经不到哪儿去( ̄▽ ̄)(但是后面小真真的设定有点黑,没有人是傻白甜(除了小信长。。(连载正文的时候说过小真真才是大魔王,但是感觉写明白的话又废又欠打。。所以在挣扎要不要写的那么明白。。
    南烈确实大苦逼嘤嘤嘤,吾辈每次都各种土下座。。

    肉会有的!会有的!会有的!我参(xiao)考(huang)书都买了!而且大大都说了,一定要有啊!!
  
    不是山风粉,但是山风确实是拆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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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6-1-2 13:05 编辑

回复 56# 羽颀


      嘤嘤嘤我又起飞了!!跟基友说,大大的回复对我来讲,就是安西教练推开门时的那束光啊,活着太好了,回体育馆太好了,还在爱着他们太好了,并且以后也要勇敢坦率地爱下去啊!!!!!!
      夹馍坡就是jump的谐音啦,桑德街就是Sunday。。夹馍坡的黑历史可以追溯到。。。。。。。不追溯啦,随风去吧。。这页接过去,开始新的故事啦~~
      
      啊,我也觉得小真真好黑啊。。所以每次都在跪键盘。。虽然我偏爱光辉灿烂的青春并且反对刻意阴暗的人设,但是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啦,主要是自己没文化还总是故作高深。。就觉得是对他们的一种不敬。。并且把他们放到了这样一种背景下。。作为亲妈,心疼死我了。。做的什么孽噢。。哎我又开始抖了。。
      大大在隔壁给天堂缺的回复,每一句都戳到我心里去了,戳的我嗷嗷叫!嘤嘤嘤,我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SD的本质就是少年啊,井上大大笔下没有坏人,他们都坚持坚强温柔善良美好, 但是我表达不好。。原著向赛高!明媚的青春赛高!男儿终身是少年!嗷!!
     
      以及,仙道在这边正文里就是俩字,装傻。被小真真看上的男人不能是傻白甜!坏的不得了咧!

      说起来这篇的脑洞起源是鹿鼎记,基本设定是三井-韦小宝,藤真-小玄子。。只保留这俩。。其他的就不说了。。这脑洞憋了好多年还是毁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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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8# 又见流川


    嘤嘤嘤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敢写肉了,上面的朋友,你开心吗!!!!!
    我每天都在蹭合影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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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0# 羽颀


    有哒,大大就是光辉灿烂!这两天每天都在天上飞~~
  
    夹馍坡就是我一边吃肉夹馍一边上坡,然后就跟小伙伴说夹馍坡好像jump啊。。脑洞就是来的乱七八糟的。。三癞子什么鬼啦。。比夹馍坡还不正经。。
    以前还看过有人截图,牧把脚放赤木脚下面,然后赤木就崴了。。心机boy。。说牧才是真正的王牌杀手。。当时就跪了。。不过我不接受啦,大家都是好孩子嘤嘤嘤。。

    哈哈鹿鼎记的脑洞好久远啦,隔壁还有一个神雕侠侣的坑呢。。三井-杨过,流川-小龙女,藤真-陆展元,仙道-何沅君。。其他就不说了。。我不要脸起来自己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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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2# 天堂缺


    你少来,这花言巧语的,我是不会相信的哼(T ^ T)下一篇明明说过了,一看就没上心哼哼哼(♯`∧′)

    仙+三就是两个逗比玩玩闹闹的小事情了,没啥子,应该。。不会虐。。
   
    流三的戏也差不多了,可能会再加个「无关紧要的」重逢部分。。一直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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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6-1-3 12:38 编辑

热烈欢迎阿彰隆重登场!阿彰和阿三是纯友谊!不要误会啊!这卷小真真和小枫基本没什么戏份了……

       ==

       【仙+三「遇人不淑」】

      ==

  「01,有缘千里相会(清田:我终于出场啦!)」

  夹馍坡的冬天并未比别处更暖一些,却比别处热闹太多。

  由冬至始,自元宵终,全国达官显贵几乎尽聚于此,传闻连皇家都不例外,年年都会微服到这儿游玩。

  那年上元节,比过去许多年都拥挤。

  夹馍坡外车马如山,夹馍坡里人满为患,不时传来寻人呼声,男女老幼不绝于耳。

  实则又有什么了不得啦?不过是一朵烟花两把剑。尽管那烟花号称历年最大,那两把剑是名震江湖的“流云”同“乘风”,但也不至于天上有地下无,瞧这阵势,却真像错过今日后悔终生似的。何必呢?

  “小枫你在哪儿啊?”

  看,又走丢一个小孩。

  母亲拧儿子耳朵:“尽知道幸灾乐祸,还不帮忙找?”

  男孩咬着芦管,腹诽道,我又不认得人,怎么找?不情不愿被女人拽进人潮,懒洋洋道:“娘,您抓紧点儿,别待会儿把我也丢了,可没人帮您找。”

  “就你话多!”女人揪着男孩衣领,摁着他脑袋将视线转向左前方,天空炸开璀璨,缤纷色彩映着那里一大两小三个人,“阿彰,你看……”

  男孩凝神定心地看着,听着……

  ……

  总是做不完一个梦。

  仙道彰伸个懒腰,同样的梦境,他已经历过太多次,起初的好奇早被消耗殆尽,何况师父也同他讲,“时候到了,一切自会明了。”他便听话地不再费力去想自己究竟要看些什么、听些什么,他本乐得清闲。

  仙道刚穿好衣裳,便听相田彦一砰砰砰敲门,边敲边嚷嚷着:“师兄,起床啦!师父去桑德街了,叫我盯着您练功!”

  “师父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像是急事。”

  仙道听了,眼珠一转,勾着相田彦一肩膊小声道:“师父难得外出,师兄带你去夹馍坡玩?”

  “啊?”相田彦一忙摆手,“不好的,不好的,师父说他不在的时候也要认真习武,尤其是……”尤其是顶爱偷懒的仙道师兄,须得紧盯着,防备他跑去夹馍坡玩。

  “废话真多!”仙道抄起折扇反手敲一记彦一脑袋,“走吧!”

  相田彦一跟在仙道后头一路踉跄着跑,他对仙道向来佩服得很,师兄天赋高功夫好,为人风趣和善,就是懒散了些,常把师父气得够呛又无可奈何,师父每吹一回胡子,彦一便多佩服仙道一分,久而久之,师兄在他心中已是无所不能,他自言听计从。

  “等等啊!师兄!师兄!”

  相田彦一轻功远不如仙道,被越拉越远,眼看要跟不上,却不知仙道从哪儿找来一匹小马,随手一抬便把彦一放上马背,自己在旁走着,折扇轻摇,优哉游哉。

  陵南距夹馍坡不远,他们到时姑娘们刚巧推开窗户,瞧见仙道便热情招呼:“阿彰!又趁田冈先生不在家跑出来玩啊?快来,姐妹们可想你呢!”

  “到我们这儿来!我们也想你!”对面小倌们不甘示弱,一口一个“阿彰”叫的娇滴滴甜腻腻。

  相田彦一对仙道的敬佩又增一层,师兄是万人迷啊!何等受欢迎!

  仙道牵着小马,马上坐着相田彦一,街头巷尾到处是邀请他们进屋坐坐的人。仙道礼貌而周到地一一拒绝,后来大家便都懂了他此行意图,反问:“又是来找信长的?”

  清田家的小少爷被一浪又一浪的“阿彰”喊得挠心挠肺,迫不及待冲出门,脚下打滑收不住,愣是把相田彦一从马上撞飞了。

  “仙道大哥!”清田信长扑向仙道,“可算把你盼来了!我练了一套很厉害的剑法,咱们快去比过!”

  仙道一手揉着清田被撞红的额头,一手把摔倒在地的彦一捞起来,搂着两个小弟,笑道:“不着急,咱们先去喝一杯。”

  三人到酒楼,开坛陈年女儿红,切十斤牛肉,仙道慢条斯理把牛肉分成小块,边同相田彦一说道:“这位信长兄弟,我与他算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

  “师父不准我进夹馍坡,他家哥哥不准他出夹馍坡,怎的不算同病相怜?”

  清田焦躁地抖着腿:“仙道大哥,咱们打完再喝酒成不成?”

  “放心,你家里人必然也听着我来了,自也知道你会跑出门找我,却没拦你,显是有意让你玩个痛快,不会向你哥哥们告状的。”仙道说罢又凑到彦一耳侧,“整个夹馍坡都替我瞒着师父,你回去可不准告密啊。”

  相田彦一忙不迭点头相应:“知道!明白!师兄放心!”

  清田觉得仙道讲的话很有道理,便定下心与他们一同饮酒食肉,顺道听相田彦一搜集来的江湖趣闻,嘻嘻哈哈一阵,几乎把比剑之事抛到脑后。

  还是仙道先提起:“时候不早,咱们走啦。”

  “哦!哦!”清田擦擦嘴边油渍,抓起剑跟着跑出去,却被一脚绊倒直摔出街。

  清田利落起身,跳脚怒吼:“谁啊!”

  相田彦一拉拉清田袖口,指指门边阶梯,那儿坐着一人,脑袋歪歪,正打瞌睡。

  仙道蹲下身打量这人,剑眉星目,十分俊俏的相貌,只下巴上一道浅浅的疤,白玉微瑕(亦或锦上添花),脖间挂着块铁片,隐隐约约三个字——“三井寿”。

  “喂!”清田冲着三井大喊,“喂!喂!”

  三井充耳不闻,揉揉耳朵往后缩了缩身子,毫无清醒之意。

  清田气得抓耳挠腮活像只野猴子,仙道被逗得直笑,做个噤声手势,勾起嘴角,食指轻轻划过三井耳廓,“呼——”,缓缓一口气吹出……

  三井“腾!”跳起来,愤怒扫视左右:“哪个王八蛋戏弄老子!”

  “是我。”仙道惬意地转着折扇,送出轻飘飘一句十分欠打的话,“就是我这个‘王八蛋’戏弄您这位‘老子’。”

  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三井面对仙道,除了把他狠揍一顿之外,真不知如何是好。

  三井和仙道一路追赶,把夹馍坡闹了个鸡飞狗跳。

  四周看热闹的人好心提点:“阿彰!别跑啦!先算算荷包里的钱够不够赔啊!”

  包子铺老板瞧了半晌陡然欢呼道:“那是阿寿啊!阿寿回来啦!”

  “阿寿?”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而出,定睛一看,追着仙道那人果真是当年小小年纪便叱咤夹馍坡的三井寿,不约而同欢呼道,“阿寿!你回来啦!”

  “哟!”三井一边追杀仙道一边同周遭打招呼,“大家还记得我呐!”

  “当然记得!”春风楼老板扭着手绢抹眼泪,“好俊的少年,我就说这孩子长大了不得了,为什么不肯到妈妈这来呢?”当年未能签下三井的卖身契,大抵要算他终身之痛。看着摇钱树在眼前晃啊晃,越晃越飘渺,不禁哭得声泪俱下,把街上其他老板的伤心事都勾了出来,素来被语笑喧阗充溢的夹馍坡竟在一时间被阵阵哭声淹没。

  三井被他们哭得闹心,仰天长啸:“不要哭啦!”

  仙道笑得花枝乱颤:“除了怀抱里的娃娃,我头一回在夹馍坡见人哭,你真好本事!”

  三井白仙道一眼,拖着他一路闷头走出夹馍坡,把人往旁边一摔:“我也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能在夹馍坡掀档扫街,你也好本事。”

  仙道耸肩:“我同信长兄弟切磋功夫,都要出了夹馍坡才可动手,哪有这个本事在夹馍坡胡闹哦。”

  清田在旁看了许久,终于恍然:“我记得你!你就是和阿神哥打架的那个人!多少高手过招,都需在牌楼之外,只有你,三井寿!夹馍坡百千年历史,只有你能在夹馍坡和人打架!”

  “什么?”三井真未意识到这桩事,“莫非夹馍坡和平……”

  夹馍坡和平,是真实存在于夹馍坡的一个传说。

  传说上古时仙神聚集,划此地为乐土,不起硝烟,不燃烽火,只谈风月,不动刀兵,只闻欢声笑语,不听悲愁垂涕。即便心中再苦,也得出了夹馍坡才能哭,怒火再盛,也得出了夹馍坡才能泄。

  藤真族的“天下无双”同“夹馍坡和平”比,似乎又小巫见大巫了。

  三井摸着下巴上那道疤,莫非是这小小意外,让他成了破解夹馍坡和平之人?不对,他同那个神宗一郎打架,可比这意外早了好些时候啊……

  “想不通啊!”三井抱着头烦闷非常,脑中精光一闪,瞪着仙道,“这事儿我自己想,不用你想!”

  仙道一愣,笑道:“我没想啊。”

  三井席地而坐,道:“没想就好。”打开随身酒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你们不是要切磋吗?”

  秋高气爽,风吹麦浪。

  仙道眯着眼,折扇轻摇,笑问:“好香的酒,叫个什么名堂?”

  “我知道!”清田上前抢答,“这是‘山风’!牧哥曾带回来一壶,真真四个字——”

  “天下无双。”三井接道,顺手丢出酒囊,“尝一口?”

  “好!”

  清田灌了一大口,酒水掺进血脉,靡靡霏霏。

  仙道在清田背心拍一掌,连击数个穴道,好容易将他神志拉回来,揉揉他额头乱发,道:“这酒劲道大,你啊,还是少喝。”

  “想喝也没了。”三井倒举酒囊晃晃,张口接住最后几滴,便将空酒囊收回,冲清田道,“清田信长是吧?你和阿牧什么关系?”

  清田道:“牧家,神家,和我清田家是世交,我们仨出生便结为异姓兄弟,少时在夹馍坡一块儿长大,但前几年牧哥便随师父闯江湖去了,难得回来一趟,后来阿神哥也说出去见世面,可他们偏偏不准我离开夹馍坡,师父大大偏心!”

  “闯荡江湖?”三井笑得不屑,轻叹,“要真是闯荡江湖就好咯。”

  清田复又说道:“上回牧哥回来便带了这么一壶酒,说是一位顶顶厉害的大人物送的。”羞涩地抓抓头发,“我也是就喝了一小口便醉的不不行……把牧哥气得够呛,罚我面壁三个月呐!” 

  三井回想自己头一回饮山风,同流川在酒窖撒泼发疯,事后久久人事不省,幸好藤真心软未加责罚,若换个严厉的家长,少不了一顿好打。

  清田问道:“你认得牧哥?”

  “嗯。说不上生死之交,但总共过几次患难,阿牧他很有本事,必会成为‘江湖’举足轻重的人物。”三井伸个懒腰,“你俩到底还比不比?再不动手我回客栈睡觉啦!”

  “这就比!”清田说罢便拔剑出鞘,“仙道大哥,请了。”

  仙道合拢折扇,一寸短一寸险,扇骨无锋,却似精光四射,凌冽侧目。

  “挺厉害啊……”

  “是啊!”相田彦一瞧得激动连连喝彩,末了小声道,“若非师父不准仙道师兄佩剑,别说朝廷的试剑大会,就连那牧绅一,都未必是师兄对手!”彦一就是个江湖百晓生,方才三井和清田讲话时便想插两句嘴,但仙道拦着,他才没同清田讲,你家哥哥不是闯荡江湖,而是去给朝廷效命了,十八岁便做了大将军,可了不得!

  “为何不准他佩剑?”

  “这个……我倒真不晓得。”相田彦一掰着手指,“不止是不准佩剑,师父还不准师兄喝酒食肉,不准近女色,尤其不准到夹馍坡……”

  三井笑问:“你师父是和尚?”

  “不是,我们都没这戒条,只仙道师兄一个受此拘束。”

  “我瞧他挺快活,一样没少干呐!”

  “多亏陵南和夹馍坡的各位帮忙瞒着师父,师兄才可趁师父不在家出来玩啊。”

  “你们倒是真心疼他。”

  彦一话里尽是仰慕:“他可是仙道彰啊!就算没有大家帮忙,他也总有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没人能拦他。”

  “什么事?”

  相田彦一在他的江湖记事小册子上翻找了会儿,道:“钓鱼。”

  “哈啊?!”三井绝倒,好容易爬起来,见仙道故意卖个破绽给清田,那孩子便欢喜地掉进陷阱,对面的坏蛋折扇一甩敲他手肘麻筋,人往前一滑,便夺了他的剑。

  清田跳脚,大骂仙道耍赖皮。

  仙道将剑送回,说道:“这可不是头一回了,你啊,要吃多少次亏,才会长记性?”

  清田不服气地撇嘴,拉着仙道要再比过。

  “换我来!”三井拍拍屁股起身,一声口哨,雷震子远远跑来,三井拿下马背上挂着的剑,拱手施礼,“信长兄弟,可否赐教?”

  “当然,来!”

  三井亦非善茬,竟依葫芦画瓢,将仙道的招式原封使了一次,只是未敲手肘,改拿他腰部麻筋,侧身夺剑又一个背摔,直把清田灌进麦田。

  清田灰头土脸爬起来,抓把泥往外扔,三井往边一跳,轻松躲开,笑呵呵道:“这回记得了吧?”

  “记得了!”清田咬牙,忿忿想,等牧哥下次回来,我要学几招必杀技,统统叫你们好看!

  清田踢着石子回家,家丁慌里慌张朝他使眼色,清田心中一紧,正见牧绅一端坐大堂之上,他又惊又喜,唤了声:“牧哥!”

  牧绅一掸掸他衣裳上的灰,问道:“又上哪儿野去了?”

  清田低着头,诺诺道:“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我知道不该乱跑,可实在闷得慌……”

  “罢了。”牧绅一拍拍他肩头,“哥哥也不想关着你,可是你知道,外头危险,只这夹馍坡可保平安。”

  “我知道……但究竟谁要害我们?非躲在夹馍坡?咱们斗他不过?”

  牧绅一笑道:“没人要害我们。”又问,“喝酒了?山风?”

  清田懵懂,师父和哥哥们总是一副神秘莫测,不知在谋划些什么,偏把他当个小孩子,真讨厌!可自己又问不出什么、做不到什么,更讨厌!只好乖乖回话:“嗯,喝了一口山风。”

  “哪里来的?听说你认识一个叫仙道彰的,是他给的?”

  “不,是三井寿,哥哥您也认得他吧?”

  “三井寿?呵,当然认得。”牧绅一笑,“我和他熟的很呢。来夹馍坡也不说一声,真不够朋友。”

  “那我把他请咱家来玩?”

  牧绅一道:“不必。明日我去找他。许久不见,怪想的。”

  清田问:“牧哥这回在家待几天?阿神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阿神还有事忙,过阵子再回,放心,全家定是齐齐整整为你庆十六岁生辰。”

  “师父也会回来吗?”

  “那是自然。”

  “太好了!太好了!”

  清田拉着牧绅一要听他讲外面的事,又喋喋不休讲自己在夹馍坡难得的几件乐事。

  仙道彰,夹馍坡和平,三井寿。

  陵南,山风。

  牧绅一缓缓回味清田言语中的人和事,回想数月前,他奉皇命领兵平乱,一场屠杀,堂堂正正,狠绝,但无可厚非。

  这就是藤真健司的路子,对忠义者,仁慈爱护,对背叛者,他会亲手摁住他们脖子,不给任何余地。

  “三井寿啊……”牧绅一思忱着,此人在皇城中地位如何不言而喻,皇上竟会把他派出宫办事,必是交托了非比寻常的任务,“是终于开始撒网,着意捕捉丰玉背后那条大鱼了吗?”

  可这局珍珑并非那般好破啊。

  当心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题外话:

为了强行合理我也真是不要脸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你们懂得,以我的浅薄的见识根本想不出什么高深的局……默默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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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5# 天堂缺


    其实。。牧藤对决。。我脑内的是紫薇跟乾隆说。。我们唯一的筹码,就是皇上您的不忍心。。
    丰玉比较倒霉,被翔阳和海南联合利用。。然后还被团灭了。。然后南烈还痴心绝对嘤嘤嘤。。真是同情他。。不过我也愿意为小真真赴汤蹈火(没人管你!
   
回复 66# 又见流川


    不要这样说牧哥。。他老人家会介意的。。(滚开啦!

回复 67# 羽颀


    我又去百度了一下流星街。。猎人啊。。一直没敢入坑。。
    夹馍坡和流星街还是有区别的首先名字就不一样(你走开!(夹馍坡基本上就是武侠小说里那种收留亡命之徒的客栈差不多啦,不过这边更野一点,我给设定了一个「绝对和平」,但是「主角光环」什么的。。三井是唯一的相对意外。。牧哥表示很焦虑。。信长兄弟表示我不要这么快退场。。小真真表示爷有王牌爷怕谁!。。阿彰笑而不语。。
   

我会一路洒狗血到完结哒!为了把拉了的灯都点亮,不能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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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9# gucsile


    确实完结了。。这边就是补充一点狗血的前因后果。。因为小真真戏份不多所以就没有发去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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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百闻不如一见(田冈:盗二你教徒无方啊!盗二: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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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清田后,三井琢磨着夹馍坡是暂时不能回去了,被那群人抓住少不了一通闹腾,他时间紧任务重,可没闲工夫叙这个旧。

  仙道立在三井身侧,风徐徐刮过,鼻尖被三井发丝蹭得有些痒,仙道微微张着嘴,喷嚏将打未打时,冷不防被三井扣住腕子,一个背摔扔了出去。

  仙道仰躺在地上,抽搭两下鼻子,终于把喷嚏压了回去,欢欢喜喜瞧着三井,明知故问:“我哪里招惹阁下了?值得您出手偷袭?此乃宵小行径,可与阁下身份大大不符啊。”

  三井睥睨仙道,冷哼一声,道:“倒差点儿把你忘了!好好一个美梦生生被你搅和了,我没叫‘雷震子’踩死你,是看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该感恩。”

  “那你扶我起来,我给你立个长生牌位去,天天上香供着。”

  “得了吧。”三井握住仙道伸过来的手一把将人拉起来,“懒得跟你废话,我回去睡觉。”

  相田彦一瞧时候不早,急着催仙道:“师兄,咱也回家吧,万一被师父发现您跑出来玩,又得骂人啦!”

  仙道冲远去的三井喊道:“你住哪儿?改天我带壶好酒去向你赔罪!”

  三井遥遥摆手,道:“不必啦!别给自己找麻烦,咱们还是后会无期得好!”

  仙道笑了笑,抬手把彦一放上小马,自己依旧在旁溜达着走,突然转身疾奔,紧抓住那个即将消弭于群山之间的身影,雷震子不安地躁动,疯狂地颠簸要把仙道抛下马背。

  三井竭力收紧缰绳,安抚爱驹,嫌恶地瞪一眼仙道,喝道:“下去!”

  仙道翻身下马,他脚程快,三井亦未再催马,如此一人一骑不紧不慢往回折返。

  三井见彦一无措地搂紧小马脖子原地滴溜溜打转,噗嗤笑出声:“你再不管他,你可爱的师弟就要哭啦!”

  仙道过去把彦一抱下马,回身道:“这是我借来的,待会儿便还回去。不知可否让您的宝马载我家可爱的师弟一程?”

  方才彦一眼见这匹“烈马”将仙道师兄都“甩”下了马背,犹自惊魂未定,当下自己猛地被送上马背,不免心慌,下意识又抱紧了马脖子,揪着马毛发颤。

  “松手!”三井心疼雷震子,忙上马扶正彦一,带着他骑了一圈,道,“别怕,我家雷震子是个温柔的好姑娘,来,你俩亲近亲近。”

  彦一小心翼翼向马儿点头问好,见有三井和仙道在旁护着,终于大着胆子抖了抖缰绳:“师兄您看!她喜欢我!我能让她跑起来吗?”

  “好,你当心着点!”仙道冲三井使个眼色,三井顺手在马屁股上拍一记,彦一便被带着一路尖叫着跑开了。

  三井转动剑柄敲击仙道折扇,问道:“是不服气,要同我再比试比试剑法?”

  “不比啦,赢不了你。”

  “哼,瞎谦虚。说,到底怎么了?”

  仙道沉默着,同三井走了一程,终于道:“我想向你打听个人,怕万一当真同你后会无期,便再没机会解开心中的迷了。”

  “谁?”

  仙道长舒口气,摇头叹道:“不知道。我不知他姓甚名谁,不知他家住何方,甚至不知他面相身形,不知他是男是女。”

  三井听了差点儿没一个踉跄摔出去,忍住痛揍仙道一顿的冲动,咬着牙问:“那你知道些什么啊?”

  “他好像在找一个人……叫……小……小什么来着?”仙道无奈,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瞧不清,辨不明,萦绕多年的梦,终归只是梦,醒了便散了,话到嘴边,却是混沌茫然,只得说一句,“不记得了。”

  三井气得直翻白眼,冲仙道怒吼:“你耍我呐!”

  “哎呦,被你看出来啦。”仙道笑着,趁三井尚未暴起动手,脚底抹油窜了出去,“我就是不服气啊!不如咱们比比轻功吧!”

  “混小子!被我抓到就宰了你!”三井叫嚣着抄起一把石子当暗器使个漫天花雨飞掷出去。

  仙道展开折扇旋转着收拢,到底漏了几粒,击在肩胛膝盖,索性石子未着内力,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便落地,并不打紧。

  仙道松开手,石子流成一线平缓滚向三井脚边,风一吹,粉末四散,哪还有什么石子?

  三井瞧了,暗道此人内力深不可测,方才数回比划,他果真手下留情。

  三井拍拍手上灰尘,笑道:“你露这一手,是要强留我吗?究竟为了何事?当真要找人?”

  仙道拉着三井手往前追上彦一,笑道:“不是说了吗?请你喝酒啊!”

  夹馍坡周遭都是好山好水好风光,陵南自也是如此,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小桥流水人家,比夹馍坡少了份世俗喧嚣,多了些宁静致远,不是桃源,胜似桃源。

  仙道舀一捧水递给三井,道:“请你喝。”

  三井蹙眉,那溪水清澈温润沁人心脾,入口微甜齿颊留香,甜又化涩,涩又转甜,兴时为乐,愁时即悲,四肢百骸登时收紧冷颤,三井不由大惊失色,喃喃念出两个字:“山……风……”

  这要他如何相信,名满天下的绝酿山风,竟只是陵南溪涧的一捧水!

  “嘿!”仙道把惊愕中的三井叫醒,笑道,“山风是酒,而这只是水而已。你拿出山风时,我还奇怪那酒有何了不得,如何便是‘天下无双’了,细想过才知,我这是‘久居兰室而不闻其香’。”

  三井又舀了些饮尽,方才确是被那千回百转意随心转的滋味惊着了,待回过味来,便可轻易分辨水与酒,着实大不同。

  仙道笑问:“如何?跟我来这一趟不亏吧?可能抵我扰你美梦之过?”

  “姑且算了。”

  三井本想再多说两句,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咳,那个仙道便嬉皮笑脸叫了声:“师父,您回来啦。”

  田冈茂一严肃地应了声,冷着脸打量三井,目光停滞在三井脖间那块铁片,问道:“你叫三井寿?”

  三井礼貌地回答:“是的。”

  “我与你师父盗二先生是旧相识,他算准了你这几天会回夹馍坡来,怎的不到桑德街看看他?”

  “来得匆忙,未及准备,明日便去。”

  “我刚从桑德街回来,你师父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这一生所学所悟都记在那本手札之上,余下的路如何走便要靠你自己的机缘与造化了,往后你也不必去找他,他已出门远游,必是不会再见你的。”

  “多谢田冈先生,晚辈谨记师父教诲。”

  “天也晚了,你若无处歇脚,便跟阿彰挤挤吧。”田冈先生又对仙道说道,“今日瞧在客人面上,不责罚与你,改天若有再犯……”

  仙道熟门熟路接下后半句:“听凭师父处置!”说罢便拉着三井走了。

  田冈先生兀自叹了句:“这两个孩子啊……”

  仙道的屋子在山脚下水源旁,秋夜静谧,唯余水声潺潺,仙道打了水来给三井洗漱,自己在一边煮茶,打趣道:“照你所说,我们这儿的一条小河可比金山银矿值钱啊!”

  “是啊。想想这盆水如此奢侈,拿来洗脸真是作孽!”话虽如此说,三井还是很利落地把水往外一泼,放好面盆,在衣服上草草擦干手,打声招呼便去喂马。

  不多时,三井抓着把草料冲进屋来,鼻子里喷着粗气,惊怒交加,颤抖着把草料甩到仙道面前:“你!你们!用这个喂牲口?!”

  仙道抱歉地笑笑:“乡下地方,你就先将就着用吧,明日我托师兄去夹馍坡买些好的来……”

  “暴殄天物!”

  仙道被三井震得耳膜疼,问道:“怎么了?”

  “这有山风的问道!”

  “陵南庄稼都由同一条河水灌溉,有味道不奇啊。”仙道泡好了茶,递给三井,“你尝尝,这也有。”

  三井一大口喝下,被烫得跳脚,仙道笑着展开折扇为他降温,三井吐着舌头,好容易静下,横手夺过仙道手中折扇,又是一通猛扇,末了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葫芦,道:“最后的一点山风酒,你喝了罢。明天带我去看看你们这儿的谷物收成,咱们……”顿一顿,方道,“酿山风!”

  说罢便大剌剌往床上一趟:“熄灯,睡觉!”

  “不喝茶啦?”

  “你自己喝罢。”

  三井闭上眼,拉起被头往床侧一翻,不再管他。愿能再续白日那美梦。

  梦里烟花未谢笙歌未停,他的猫妖倾国倾城。

  仙道站在窗口转着茶杯,窗外一轮明月满天繁星,比过去许多年,终于有了些不同。

  翌日,三井迷迷糊糊搂着身边人蹭他胸口,呢喃着撒娇:“小枫……别动……再睡一会儿就起……你哥哥问起来就说是你赖床连累我……他不会骂你……”

  仙道玩味地瞧着三井,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下巴被他蹭得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轻轻推开三井,悄悄下床,为三井掖好被角,由得他“再睡一会儿”。

  三井突觉身侧空落,排山倒海的恐惧灌进心口,胀得他无法呼吸,小枫,小枫,“小枫!”惊坐起身,见仙道不明所以地瞧着他,羞赧不以,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道:“做个噩梦。”

  “先前见你欢欢喜喜,梦中带笑,还当又是个美梦,怕你揍我,便没敢打搅。早知是噩梦,我就再做回‘王八蛋’,调戏调戏你了。”

  三井嘘他,他反变本加厉,三井哪容得他任意动手动脚,丢开被子就给他一拳,两人衣衫不整厮打在一处,被进门叫早的田冈先生撞个正着。

  田冈先生怒喝:“成何体统!”

  三井本想趁仙道分心直取脉门,没料反被仙道着了先机,仙道一个反手擒拿,将三井扣在地上,三井气得直嚷:“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田冈先生,管管你徒弟!太没礼貌了!”

  田冈先生黑着脸训斥仙道,仙道抓抓头发说抱歉,起床气嘛,大家都有。

  “我这个徒弟啊……”田冈先生也是无奈,从小将仙道养大,自然知道他就是这么个雷打不动随心所欲的性子,是以从最初便知,他为他设下的那许多规矩都是场面条款,他哪里会听会守?被抓住了便嬉皮笑脸说声“下次不会了”,转头照样吃喝玩乐。

  盗二总是劝田冈,这都是命,你没法子为他挡,只能靠孩子们自己去闯,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尽人事,听天命罢。

  是,听天命之前,得先尽人事。

  田冈先生又训了仙道几句,才叫他们快点洗漱好去吃早饭。

  三井幸灾乐祸:“你师父对你管的真严啊。”

  “就怕我跑到外面去,约莫就是担心遇到你这样的,把我带坏了。”

  “我瞧你早就坏得不可救药!从心到肺都烂透了!”

  “是吗?你瞧过?何时?我怎不知?”

  “哼,早晚把你胸膛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少了一块!”

  仙道笑:“剖开可以,你得记着给我缝上,要缝漂亮点啊。”

  即便在言语上,三井也从不轻易认输,但仙道这人就是一团棉花,多重的拳打上去他都能安然收下,再飞出点棉絮搅得你涕泪横飞,无可奈何。

  三井只好把仙道晾在一边再不理他,洗漱完便吃早饭去。

  仙道也不着急,捧着粥碗和师兄弟们说笑话,罢了又凑过来问三井:“那你说,我们这碗粥能值一两金吗?”

  三井白仙道一眼:“能酿出山风就值,酿不出就用这碗粥闷死你。”

  “招你惹你了?杀气这么重?”

  “吃吧!”

  三井临行前,藤真给了他一张山风残方,上头记着的不过是一些平常谷物,酿造手法也未如何绝妙,但藤真说,记这方子的纸张笔墨出自夹馍坡,你此行,务必想法子将这方子补齐了。

  三井看见方子角落,画了个小小箭头,站在夹馍坡牌坊下,指向东方,陵南。

  多半这就是山风秘密所在。

  三井和仙道照方子挑出谷物,仙道带着三井神神秘秘到一个山洞,里头一个大鼎,便是三井也瞧不出年代,只知必有悠久历史,或许还是上古之物,问仙道此物何来,仙道说是他闲着没事儿在山里刨出来的。

  三井揶揄道:“你是穿山甲?”

  “小时候在山里玩迷了路,刮风下雨的,总得找个地方躲不是?胡闯乱闯便到了这山洞里,看见一个大鼎,总有个上千斤,我可搬不动,便没管它,回到家被师父骂得懵了,也忘了说这事儿。”仙道敲敲鼎身,闷声嗡嗡,“正好你要酿酒,我便又想起来了,你瞧这可还有用?”

  酿酒最紧要的便是原料同容器,眼下原料基本有了着落,而这容器……想此古鼎哪能平白落在陵南,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三井抚摸鼎身一层薄灰,问:“你打扫过?”

  “穷山野岭的,我才没这个好兴致。但我上回来,它也是这样,只有一层薄灰,经年之物,干净得像见了鬼。”仙道笑,“瞧外头痕迹,不似有人来过,没准是山神的杰作。”

  “子不语怪力乱神。”三井摆摆手又转着圈观察一阵,盯着仙道看了会儿,道,“看你像忠的啊,姑且相信了你,试试看吧。”

  仙道耸肩:“我当然是忠的。”

  命运的齿轮不可逆地转动。

  田冈先生打个寒颤,手中茶杯跌落碎裂,茶水洒出的痕迹,大凶之相!

  “你知道吗?”仙道和三井一块儿先将山洞清理干净,边做边闲聊着,“前几年打仗,夹馍坡都差点儿没保住。”

  三井不信。

  仙道继续说道:“听说是个叫名朋的国家,听说我朝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他们一路从塞外打到关内,直往夹馍坡,同时把遭了灾的难民都往这儿赶,人实在太多,夹馍坡一夜间满目疮痍,索性并未有死伤,有人说是‘三井那个臭小子破了风水阵’……”仙道瞧了瞧三井面色,复道,“这都是我听说的,那会儿我生着病,记忆断断续续的,后来大家都不再提这事儿了,我也无从打听详情,你便当个笑话听。”

  三井问:“那后来呢?”

  “后来多亏盗二先生摆了个什么阵,加上夹馍坡和平,他们在外叫嚣数日也攻不进来,再后来我朝援军到了,就把他们打跑了。”

  仙道说得轻描淡写。

  但三井能想到,安逸了数百年的夹馍坡,骤逢此劫,该如何惊天动地。

  “我怎么一点儿不知道这事儿?”

  “你不知道?”仙道诧异,“京里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夹馍坡异变,轰动全国的啊……”

  三井心中一紧,他所以不知,自然是因藤真将这一切统统瞒下了。他说只给小枫看歌舞升平,原来除了初时的几句遮掩不住的“天灾人祸”之言,自己所看到的,也全是他构造出的歌舞升平!

  “你知道吗……”换三井给仙道讲,“我跟师父进京,被一户有名有望的人家看上了……”

  “被包养了?”

  “闭嘴!”

  仙道自打两下嘴巴,乖乖闭上了嘴。

  “那户人家当家的早逝,只留下了兄弟两个孩子,那年,哥哥才十岁,却要一肩担下家族百年的责任,外头无数人眼馋这块肥肉,都虎视眈眈要吃了他……”

  “那你做什么呢?”

  三井露出甜蜜又无奈的笑:“帮他照顾弟弟。”

  “小枫?”

  “嗯。小枫是他唯一软肋。除此外,他无所不能。几年间,他已从一个人人可欺的孩子成为那个大家族说一不二的话事人。厉害吧?”

  “他叫什么名字?”

  “谦之。”三井顿了顿,道,“辻谷谦之。”

  说的同样轻描淡写,惊涛骇浪。

  日升月落。

  三井和仙道两个门外汉忙了好多天,终于做出了他们的头酿,两人欢喜地交杯对饮,之后便“呸呸呸”跑到外头各自吐起来。

  两人互看一看,再现绝世佳酿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如此摸索着过了月余,他们酿出的酒与山风总算有个七八分相似,然只似山风之形,尚不具山风之神。

  三井成天拧着眉,仙道瞧得有些心疼,拉他出去散心。

  仙道问:“这山风到底什么来头?你非酿出他不可?”

  “为了小枫和……”

  仙道抢道:“和谦之。”

  三井反手往他后脑勺拍了一记:“你这个不分尊卑的臭小子,他的名字是能随便叫的?”

  仙道撇撇嘴:“他是你家少爷又不是我家的,做什么不能叫?何况你不觉得吗?谦之,谦之,谦之!好听极了啊!”

  三井不屑:“前几天你还说着同样的话‘阿寿’、‘阿寿’叫个不停呢。”

  “难道‘阿寿’不好听吗?”

  “哼!叫小枫知道铁定把你大卸八块。”

  两人说说笑笑走着,仙道猛地拉住三井:“别往前了,那里是禁林,很危险。”





==题外话:越来越不对劲了……好想快点开进仙藤啊!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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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6-1-20 18:27 编辑

「离别总是难免(仙道:健司我来啦!流川:o( ̄ヘ ̄o#)」

  ==

  那片林子里竟无常绿树,秋冬之际,满目萧索,独独一株红枫,被衬得格外艳丽。

  三井痴痴瞧了会儿,笑道:“京城东郊有片很美的枫林,我常想带小枫去看看,可惜他哥哥不准……”

  “谦之怎和我师父似的?管的也忒多了。”仙道轻叹,到底是触了他情绪,见三井并未停步,急急往前拉住他,“那里面有……总之,别去。”

  三井道:“有什么?你不说明白,我只好自己去探个究竟。”

  往日他们来散步,仙道总是有意绕过这个山头,便是怕三井起了兴,非进去瞧瞧不可,谁知今日鬼使神差,还是走到了此处。

  仙道自然知道三井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脾气,无奈,只得道:“师父那儿有一株岚草,咱们先试过,若当真有用,我再带你进林采摘。”

  “岚草?”

  “嗯,山风之岚。”

  此为何物,意在何处,不言而明。

  三井并未责怪仙道隐瞒,又听仙道说那株岚草是母亲留给他娶媳妇时的聘礼云云,反而自责甚深,但当仙道扯到“谦之和小枫都那样好看,他们家有没有同样好看的姊妹愿意以身相许”时,三井终于醒悟,自己多半被耍了。

  仙道压着三井肩边打哈哈边往回走,到山脚折往酿酒的山洞,才道:“师父十分宝贝那株岚草,藏的周密,断然不会给咱们,改日我找个借口把他骗出去,你动手……”

  “偷?”

  仙道反问:“难不成抢?”

  三井不明缘由,又问:“你既有法子进林,咱们直接采了来用,不成吗?”忽闻阵阵酒香,三井太熟悉这味道,拉着仙道奔进山洞,喜不自胜,是山风!一埕货真价实的山风酒!

  仙道望见遗落的细碎翠绿,知道是师父来过,用那株岚草成全了他们的山风。仙道想三井的到来或许真让师父看开了,缺少管束的这些日子反让他有些不适应呢。

  三井兴奋地舀了一瓢豪饮入腹,酒劲四散汹涌如浪,乘风入云端,烈阳灼人,烧红了脸。

  仙道亦就着喝一口,他心静,便未有波澜,眼前模模糊糊,难得白日发梦,却仍是看不清楚梦中人。

  喀拉一声,晴天霹雳,三井忙盖好酒:“别吓坏了我的山风。”

  仙道生了火,带三井坐下,道:“山风配方业已补齐,咱们到此为止,好吗?”

  “你方才还说要带我进林采岚草,现又反口?”

  仙道激动怒喝:“没人希望你为了一埕酒搭上一条命!”

  三井一震,低语:“那更好……”

  “什么?”酒劲上头,晕得仙道直打晃。

  三井上前扶住仙道,在他背上揉了揉连拍数个穴道,笑道:“那天你给清田解酒的手法我倒还记得,怎么样,好些了吧?你和山风到底有何渊源,能解山风者,我只见过你一个。”

  “现在又多了你一个。”仙道同样在三井背上拍击穴道解酒,边道,“我这不是如意算盘没打响,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饲料么?”

  “别扯没用的,跟我说实话。”

  “你别恼。”等三井点头,仙道才继续说,“师父屋子里的暗格是盗二先生亲自布置的,即便是你,拖拖拉拉没个十天半月也难解开,何况那岚草非常物,如何切如何煮,火候时辰分毫不能差,咱就算拿到手也得给整废了,你这人好糊弄,我再多说两句不就把你哄回去了吗?”

  三井白仙道一眼,腹诽道谁比谁好糊弄还说不准呢。

  仙道要过三井腰间酒囊,装满山风,道:“趁岚草尚未全数融和入酒,咱们快去。”

  林中有瘴气,有毒蛇猛兽,瘴气会致人昏厥,至于醒来时是否齐整,就很难说了。要保持清醒,需先服食岚草,而岚草只在丛林深处有。但岚草与瘴气又会生出另种毒素……毒性一如那酒,因人而异因时不同,且无解。

  “那你怎么进去的?这岚草又是谁拿出来的?”

  “最初那株岚草从何而来,我倒真不知道。但我进去那回也是有带出些的……我不是说过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儿就死了吗?师父讲,就是因为我不听话偷偷抱着岚草溜进林子……不过也算因祸得福,病好之后七窍顿开,练一年功,好过别人练十年八年。”仙道拍拍胸脯,“你别怕,虽说我并非危言耸听,但我会保护你的!”

  “谁要你保护啊!”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仙道笑着拉起三井手便往山上去,“林子里路弯弯绕绕,没我带着,你决计找不着岚草。与其说拒绝我帮忙的话,不如留着言语做感谢吧!”

  入林十步,三井便腿脚发软意识模糊,打开酒囊要喝,仙道制止他,道:“我还撑得住,你先睡会儿,我背你走,到我受不住时再换你,两人分摊不至中毒太深。”

  三井不急反应,一口气上不来,脑内混沌,不知过去多少时候,被满口辛辣酒味呛醒,拖住仙道放到背上,依他所画地图继续走,他本想自己走完这一程,却未料仙道只画了小部分地图,正好够三井酒劲过去,不得不换他继续。

  如此反复前行着,两人终于走到一处开阔地,仙道将三井唤醒:“你瞧,那些就是岚草。”

  生于悬崖峭壁,被茫茫灰白困住的绿色。

  山岩滑入镜,难以落足,三井腰间缠着绳索徐徐往下,仙道在那头拉着他,突然眼前精光一闪,一支冷箭疾射而出,正往绳结处来,仙道左手一抖,堪堪躲过。

  三井被绳索抖动带着撞到山岩,慌问:“怎么了?”

  “你当心!对面山头有人放冷箭!”

  仙道将带来的弓箭扔给三井,正巧第二支箭射过来,三井毫无迟疑,拉满弓射出箭矢,箭头相碰,齐齐跌落深谷。

  “对面的朋友,可否出来一见?”

  空旷山谷,回声层层叠叠,仙道等了会儿,见那头再无动静,三井也已采好岚草,便收拢绳索将他往上拉。

  仙道刚伸出手,第三支冷箭破空而来,仙道拉起三井就地一滚狼狈躲过,却滑向另侧涯边,收势不及,两人一道下坠。

  第四支箭,射断了绳索。

  幸好千钧一发之际,三井甩出腰间剩余的一段绳子卷住不远处横生出的树干,才不至落个粉身碎骨。

  两人被下坠之力带着剧烈晃动,左突右撞,好容易停住,仙道搂着三井攀上树干,脚下一登跃入旁边的山洞,笑道:“咱们运气不差。”

  “这还算运气不差?”

  “总好过呆在树上吧?”

  三井被逗乐了,尽管这一笑疼得他混身颤抖,越颤越疼,越疼越颤,仙道抱着他喂几口山风,道:“你支持住,小枫还在等你呐。”

  一口酒,咳出一口血。

  他们下坠时,对面的箭仍不断射来,躲过第一支躲不过第二支,支支直指仙道,却尽数被三井挡下,一箭射穿左肩,三井不顾喷血的伤口抓住劲道未减的箭矢,搭在仙道早拉满的弓弦之上,瞄准,喝一声“放!”。

  便久久再无箭来。

  三井得意地笑,冲对面喊道:“暗箭伤人,算不得好汉!你不够身份跟我比高低!”回头对仙道挑眉,“还是我比较厉害吧?”

  “是啊,你最厉害了。”到仙道抱着三井至山洞落脚,他已是浑身血污,一动一痛。

  三井推了酒,道:“由着我痛吧,总比死好。”我还没准备好死呢。

  仙道到洞口查看一会儿,回头问三井:“你信得过我吗?”

  三井笑着伸出手,道:“你这一问,真多余。”

  仙道乖乖道歉,用绳子将两人绑在一块儿,又紧了紧,便走到洞口,纵身一跃。

  三井伏在仙道背上,轻飘飘往下落,眼前一朵小花越开越艳,耳边仙道玩笑说“我这不是怕万一咱俩死到一块儿,你家小枫还得把我从坟里刨出来大卸八块,做鬼都不安宁么?”三井迷迷瞪瞪敲他脑袋,含糊着说:“不许跟小枫提这事儿……否则我先把你大卸八块……”

  仙道抱着三井奔回陵南,彦一被吓得不轻,不住问“师兄你没事吧?”田冈先生闻讯而来,看到两个血人,竟一时挪不动脚步。

  “我没事。”仙道擦把汗,去换衫洗脸,干干净净出来冲众人笑笑,“吓着你们了?”

  彦一道:“快吓死了!你们进林子了?被老虎咬的?”

  田冈先生扳着脸把彦一和来看热闹的人赶了出去,阖门关窗,柔声问仙道:“他怎么样?”

  “每一处伤……若再深寸余,或再偏寸余,便是救回来,这人也废了……还好……还好……”方才仙道不过强装镇定,此刻终于没有外人,在师父面前,一句话未完,已颤得说不完整。若三井真有个不测,他怎么跟小枫、跟谦之交待?

  田冈先生轻抚着他背脊,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

  “师父……”仙道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只是点点头,“一切都会好的,师父您不必为我操心。”

  “你这个孩子……”田冈先生又看一眼躺着的三井,道,“何时听过我的话了?”

  “师父说的话,我都是听在心里的。”

  “听在心里便好。”

  仙道送田冈先生出门,把岚草排满桌,翠绿已被染成暗红,怕是不能用了。忽地一阵心悸,林中带出来的毒终于还是发作,仙道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夜里冻得打个寒颤,仙道幽幽醒转,头疼,揉揉脑袋,原是撞出了鼓包,盘腿而坐,默念心法,真气走过一周天,畅通无阻滞,仙道拍拍屁股站起身,又给三井把了脉,似乎并无中毒迹象,心道莫非又是山风之功?

  过几日三井醒了,哼哼唧唧喊疼,张嘴就要喝酒,仙道笑他未免太大瘾,三井嘲他“你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三井伤得太重,除了一张嘴,动哪儿哪儿痛,无法,仙道只好忙前忙后地伺候这位大爷,怕他疼,还得当心着不招他笑,不惹他燥。

  谁知这位大爷自己静不下,动着唯一灵活的部位叽叽喳喳不停,一会儿说说小枫,一会儿讲讲谦之,又数落数落仙道,再吹嘘吹嘘自己,间或手脚并用,伤口裂了好几回,仙道说他自讨苦吃,他却说是痛并快乐着。

  真真叫人无可奈何。

  冬至那天,天空飘起了雪。

  仙道打了酒回来,远远见一队官兵甩着铁链锁住了田冈茂一!

  “你们干什么?”仙道一掌打开抽动铁链的官兵,扶起跌倒的师父,正色问道,“官府拿人,可有凭据?”

  为首的官员道:“刑部公文在此。”

  田冈先生道:“我甘心伏法,阿彰,你别管。”

  “我怎么能不管您呢?”仙道看了公函,二十年前的劫官银旧案,证据确凿,死罪难逃,可如何叫他眼睁睁看师父去死?

  三井听见响动,拄着拐杖出来,那官员显是认得他,媚笑着上前示好,三井“嗯”一声,问了原委,道:“田冈先生身体不好,一路上你们需好好待他,若他受了半分折辱,别怪我不客气。”

  那官员忙不迭应声:“都听三井大人的。”

  “好了,散吧,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呢?师父被抓走了啊!”彦一道,“三井大哥,您是官?您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师父啊!”

  三井扫一眼,说道:“你们全围在这儿,我心情不好,想不出办法。”

  “那大家快散开!”彦一和众人纷纷退开,退出十来米才停步,齐齐道,“请您一定想法子救救田冈先生!”

  “我会的。”

  仙道扶三井坐回床上,倒杯水给他,三井撇撇嘴:“不是打了酒?”

  “温热了再给你喝。”

  “没有要问的吗?”

  “怎么才能救出师父。”

  三井却又似陷进某段回忆,沉默许久才说了四个字:“试剑大会。”

  拿到试剑大会魁首,可获皇帝亲许愿望一个,到时便能要特赦。

  “我也想到了。……你做我的担保吗?”

  三井摇头:“我给你写封推荐,你去找个叫牧绅一的,他会为你担保。”

  “好。”

  “不问问我为何让你去找他?”

  仙道笑:“早晚会知道的。怎么,你很想我问吗?那我真有一问,你可否回答?”

  “嗯,你说。”

  “你这些天把谦之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是真的吗?”

  “当然。”

  “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三井莫测高深地想了会儿,道:“那要考考你眼光了。”

  仙道回个同样高深莫测的眼神却未接话,起身伸个懒腰,推开窗把彦一叫进来,事无巨细嘱咐一番,道:“这位三井大爷麻烦得很,往后可辛苦你啦。”

  彦一郑重点头:“师兄,您放心吧!”

  陵南上下对田冈先生都十分爱戴,事情发生得仓促,人人无措,幸好有仙道,他们相信阿彰一定能把田冈先生平安带回来。

  仙道收拾好行装,抱了一坛酒与三井秉烛夜谈至天明。

  “好好养伤。山风的事别着急,等我回来,再带你去采岚草。”

  “你还总说田冈先生管得多,自己不也一样?啰啰嗦嗦像个老妈子!”

  “呵,我到底是不如三井少侠您慷慨豪迈视死如归啊……”

  “呸呸呸,大吉大利,瞎说什么‘视死如归’,咱要说一帆风顺!”

  “那就祝我一帆风顺啦!”

  “马到成功!”

  “我骑驴去。”

  “你怎么不骑猪!”

  “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滚啦!……那就祝你驴到成功!”

  “驴到成功!干杯!”

  “干!”

  他们是交心的,天南地北谈过,尽管彼此藏了些不能说的秘密,但仙道不猜,不疑,他信任着他信任的人,正如信任他的人,全心信任着他。

  酒过三巡,仙道才问:“有什么要我带给小枫的吗?”

  三井想了会儿,道:“我信中只跟他说我是不慎摔断了腿,你可千万别泄了底。”

  “嗯,还有呢?”

  “跟他说……说……君无戏言。”

  “没了?”

  “跟小枫说的,就这些罢。但对你,还有句话交待,你要见谦之,看一眼便算,勿要招惹他,你这人成日里一堆花花肠子,得好好收收心,你若敢跑去调戏他,我首先不放过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我尽量。”

  三井望着仙道一双眼盈满笑意灿若桃花,心道没准他还真就喜欢你这样的,挖坑埋自己这事儿未必就栽我一个。

  仙道离开陵南前还先把三井抱出屋晒太阳,被他挥舞着拐杖赶出去和陵南众人告别,仙道大包小包拎了许多土产跑回来,对三井笑言:“你瞧我这简直就是去郊游嘛,哪里像是救人的样子?”

  “还不是你一副吊儿郎当,弄的大家都不紧张。”三井叹气,“真替田冈先生忧心啊,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呢?”

  仙道绑好行李,拿出酒囊递给三井,拍拍他心口,道:“省着点儿喝。我走后你要好好养伤,别再折腾自己,哎……”学着他叹口气,“真替小枫难过啊,怎么就爱上了你这么个不爱惜自己的家伙呢?”

  仙道牵着驴晃晃悠悠离开陵南,顺道拐去夹馍坡找清田,清田踢啦着鞋蹦蹦跳跳跑出来,又和仙道撞个满怀,仙道架着他臂弯把人放正,道:“干么慌慌张张的?”

  “你要远行吗?”

  “去趟京城,很快回来。”仙道拿出一张纸塞给清田,“咱们前几次比试,我说过你功夫中的几处漏,这里给你填上了,你看看,有用便记着,若无用,扔了也不碍。”

  “有用的有用的!下回牧哥回来,我拿给他看!”

  “好。”仙道又问,“今年你的哥哥们和师父回来同你庆生了吗?”

  “回啦!也没耽几日,便走了……”清田眨巴两下眼睛,“我习惯啦!”

  “你要是得了空,便去陵南和三井说说话罢,你俩闷坏了谁都不好。”仙道挥挥手,“那我就走啦,日落前得赶到驿站呢。”也冲探头出来的夹馍坡众人,轻轻浅浅一声再见,也不知何时能再见。

  红蝴蝶翩然飞过,落在仙道指尖,歇一会儿又展翅离去。

  奇怪,入冬后竟还有蝴蝶。

  仙道笑一笑,把这幕收进眼里,回望夹馍坡,那夜烟花璀璨,而他,比烟花更美。

  不禁嗤笑,他们又何苦多此一举,莫不知做多错多?只需告诉他,他在那里,他自然马不停蹄奔赴一场经年之约。

  他在那里,我又能往哪儿去呢?

  ——「仙+三,遇人不淑」完——





==题外话:

飞快地走了下剧情,不知所云啊不知所云o(* ̄▽ ̄*)o嘛,最后的红蝴蝶,就是那首「红蝴蝶」啊,巾帼枭雄哭惨了,「世间什么爱叫纯洁,你甘愿化振翅红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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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2# gucsile


    夹馍坡风云蓄力中。。


回复 73# 天堂缺


    仙道和流川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小真真快来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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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kikawa2 于 2016-2-3 16:34 编辑

「仙藤+流,钟情」


  「爱是一种信仰(三井:哎嘛仙道你酸死我了。流川:嗯。」

  ==

  夹馍坡的冬天并未比别处更暖一些,却比别处热闹太多,热闹染了霜,璀璨混着莹白,下雪了。

  对面的女人笑颜如花,捏捏弟弟的脸,问父亲:“这是小雅的孩子?长得真好。”

  父亲点头:“来,小枫,叫月姨。”

  “哎呀,叫什么阿姨,人家还年轻着呢,叫姐姐!”

  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弟弟挣了挣,父亲便把他放到地上,道:“健司,你带小枫去玩,爹爹有些话和这位……嗯,姐姐说。”

  可一转头,便不见了弟弟。

  他急得到处找:“小枫,小枫,你在哪儿啊?”

  “喏,那边,跟着猫跑了。”

  一把懒懒的声音为他指了路,他回头见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被方才那位“姐姐”拎着丢进人潮,末了还冲自己做个鬼脸,嬉笑着挂到女人背上看远处两把剑光影交错。

  “阿彰你个小王八蛋给我下来!”

  “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母王八!”

  “嘿!你个臭小子!有本事别跑!”

  风过耳,雪落到肩头融进心里,弟弟拉拉他手:“哥哥……”

  “哥哥?”流川轻轻摇醒伏案睡着的藤真,“看,下雪了。”

  藤真揉揉太阳穴,见窗外一片素白,想自己方才的梦倒是应时应景。

  粗略算起,三井离京也大半年了。

  每月都有来信,先报个平安,再叫流川乖乖听话,好好吃饭多多长肉,总是寥寥几句即作结,末了说自己中秋便回。

  后来三井说认识了个叫仙道彰的,两个人正愉快地酿山风呢,得耽搁些时候,冬至再回。

  三井拉到仙道这么个劳力,自然不客气起来,往后他口述仙道执笔,话多且密,信封被厚厚一沓撑得要爆。流川逐字逐句读,一笔一划回,挑灯夜战亦精神抖擞。若被先生看到他那认真劲儿定又得老泪纵横,圣人书万卷不及爱人字两行啊!

  其实三井离京当晚,流川便醒了,他看不见三井,知道哥哥终究还是狠心把他的阿寿送上了那条路。

  流川茫然地睁着眼,看见藤真的脸逐渐靠近,与他额头相贴,太医说烧退了便无大碍,他听见哥哥如释重负的笑,每一副药都调了味,亲自尝过再喂给流川,他连这一点儿苦都舍不得让他吃,怎么会忍心把他和阿寿生拆开呢?

  一个念头,悬在心里,化成冷漠言辞自流川唇间流出:“那么我呢?在哥哥的计划中,我是该应咒而死,还是该怀着无尽的思念苟延残喘呢?”换了敬语,“皇上,无论您如何决定……您说的,我便去做,我与阿寿是您最忠诚的臣民。只是请您,让我记着他。千秋万世,我不想失约。”

  藤真手一滞,轻轻吹凉勺中汤药缓缓送到流川嘴边,终于说:“千秋万世,君无戏言。”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哥哥没有变,太好了。

  那生离算什么,死别又如何,他和阿寿本就说好要为哥哥打胜仗。经历过此遭理当顿悟,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无从选择,如若牺牲在所难免,大不了,迟一点,天上见。

  时间从仲夏走到凛冬,三井来信说他和仙道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得花时间养伤,怕过年也回不来了。

  流川当着藤真面长叹口气,憋着嘴骂了句粗话,藤真手一抖,又写废一副字,隔着千山万水为那个叫仙道彰的捏把汗,可千万别被小枫抓到,否则真就死定了。

  这日是上元节,三井信上说为他们在灯会准备了惊喜,兄弟俩自然得去一看。

  而那个“惊喜”,揣着三井的推荐信大摇大摆住进将军府,每天赖在温软的床上打滚,屋里摆了许多盒子,都是从拜年官员送的礼中挑出来的佳肴美食。

  早有人收到风,牧府来了个好吃的客人,正愁无礼可送的大家自然识做。

  牧绅一为仙道打通关节,让他可以进天牢和田冈先生过年。

  仙道提着壶酒和狱卒们一路喝到田冈所在,贴对联挂红灯笼,把个阴森森的天牢装点的喜气洋洋,架个巨大的锅子,把被囚的和看守的聚到一块儿吃火锅,也真不怕他们趁机越狱。

  因这层关系,仙道自然成为试剑大会当仁不让的大热门。

  幸好并未有甚不利传言甚嚣尘上,否则牧绅一去高头府上拜年时,老丞相定会气得闭门不见。

  到上元节,阳光洒在雪地照得天地格外明亮,仙道吃饱喝足,腆着肚去马房,他的小毛驴在一群骏马之间摇头晃脑骄傲的不得了,逗趣得紧。

  仙道抓着小毛驴耳朵,一打嗝,满嘴驴肉火烧味,小毛驴很给面子地一屁股把他顶了出去。

  被牧绅一接住:“哎呦,你当心着点儿,大过年的别摔出个好歹。传出去招人笑话。”

  仙道展开折扇横在牧绅一头顶扫了扫:“您可当心着点儿,头发白了又得老好几岁,牧大爷!”

  牧绅一额角青筋迅速拧成“井”字,走了个三井寿又来个仙道彰,专往人心坎上捅啊!

  仙道笑眯眯吹声口哨:“晚上不必给我留门啦,佳人有约!”说罢便抛个飞眼儿乐呵呵跑了。

  京城繁华自不比夹馍坡逊色,缤纷灯火把长街亮成银河。

  仙道买了一盏灯,拎在手上花哨浮夸,胜在光彩夺目,招摇过市,围观者众。

  他要三井为他同谦之引见,三井却要他自己到上元节灯会上找。

  仙道换了灯烛,眼见月至中天人潮将散,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

  陡然间又是一阵心悸,胸口闷得慌,头晕目眩,浑身乏力,仙道走到邻近摊档要碗水喝,终于好受些,边伏在桌边歇息,边数着路过足音发呆。

  正走近的一双,停在仙道身侧,他眯着眼细细看,直至看清楚墨蓝缎面上暗红色线绣成的云,再往上,衣带翩然,一抹绿,摇摇曳曳。

  仙道的手依旧无力,好容易抬起来,轻触那人指尖,漂亮的手指微颤,他低下头,与仙道四目相对。

  与君初相识,竟似离别后。

  “我有没有见过你啊?”

  藤真摸摸面颊,许是手太凉,为何这般烫。

  那头流川很好涵养地放碗结账,再搁下一锭银子,抄起板凳就朝仙道丢了过去:“你这个王八蛋敢调戏我哥哥!”

  约莫没说“王八蛋”三字,但事后三井拍着桌子强烈要求加上:“我家小枫终于会说脏话啦,干得漂亮!”

  流川整条街追杀仙道,如阵风,流光飞舞,据目击群众回忆,当时的场面就一个字:太好看啦!

  藤真帮着摊主收拾桌椅,不多久流川提溜着仙道回来,他正端碗豆腐花琢磨往里加点儿什么好,招呼他俩一块儿吃,三人又咸又甜搅和半晌,虽未达成一致,总算没再掀桌摔凳。

  “你也不管管你弟弟,当街砍人……”仙道捧着茶碗,轻轻吹口气,白雾袅袅,“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就能无法无天了?”

  “不是妹妹吗?”藤真说罢噗嗤一笑,“谁叫你先……”

  是仙道先捏着藤真手,一脸登徒浪子相:“姐妹俩女扮男装来会意中人吗?不如跟哥哥我喝一杯?”——流川哪能放过他,幸亏他跑得快,否则已如三井多少次讲过的——要被小枫大卸八块啦!

  是仙道先抓着藤真衣袖,脸贴着他胳膊:“美人姐姐救命……”——藤真哪能容他公然第二次调戏自己,一脚踢出去——其时仙道身体尚有不适,方才尽力运起真气才能与流川满街跑过一来回,这会儿气已虚,藤真稍稍动作,他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流川居高临下看着仙道:“起来,别装死。”

  仙道勉力笑笑,又来拉藤真手,好容易调匀呼吸走顺气血,满脸堆笑买酒赔罪:“两位兄台别见怪,是我玩笑不知轻重。在下仙道彰,三井寿的朋友,他让我找灯会上最好看的一对兄弟……”——又被流川从街头杀到巷尾——“就是你这小子害寿掉下山摔断了腿啊!”

  是仙道先绕到藤真身侧趁他不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位顶好看的哥哥,有意中人了吗?”——“你敢调戏我哥哥!”——果真是没说“王八蛋”三字的——仙道是终于没力,没跑几步,便捂着心口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被流川提溜着回来,还要被嘲声“东施效颦”……

  藤真忆起方才一幕幕,忍俊不禁:“你瞧,都是你自找的。”

  仙道伸手抹去藤真嘴角夜露,流川狠瞪他一眼:“把爪子拿开!”顺手一拳打在他脸上硬把视线调了方向,“干么又色迷迷看我哥哥,找死吗?”

  仙道耸耸肩:“不看他难道看你吗?一来我没那心,二来我也没那胆啊。”

  流川心头一紧,似曾相识的场景,原原本本的话,身边却是换了人,而他念着的那个,又不知何日再相逢。

  仙道觉出异样沉默,凑到藤真耳边悄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

  “没什么,不怪你。”藤真欲与仙道告别,见他一愣一愣地搓手,面色不佳颇有些强颜欢笑,遂问,“你没事吧?”

  “嗯?晕……”仙道歪头软塌塌倒向藤真,再一次被流川扔了出去。

  流川白他一眼:“又装死,借机吃豆腐。”拉起藤真就走,“哥哥,你不能这么惯着他,阿寿说了,这人面皮厚,今天敢亲你脸,明天就敢上你床。”突觉话头不对,脚步稍顿,转身揪住仙道衣领,问,“说,你调戏过阿寿没有?”

  “调戏是有过,但天地良心,我可没亲他脸,是他自己当天晚上爬上了我的床……”

  “你这个王八蛋敢调戏我的阿寿!”——或许真就说了“王八蛋”三字——流川再次抄起板凳朝仙道扔了过去。

  摊主边收拾边同藤真讲:“您兄弟真活泼。”

  “给您添麻烦了。”

  “不碍事,小枫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诶,好久不见阿寿,他去哪儿了?”

  “去外地有点儿事,很快就回来了。”

  雪纷纷扬扬飘落,摊主收了档,街灯倏忽暗淡,藤真提着仙道那盏夸张的大花灯转往客店,方踏进南园,便被仙道从后扑住,脸贴脸蹭着:“这位顶好看的哥哥,你可还没答我,有心上人了吗?”

  藤真扣住他腕子使个分筋错骨手,俯身把大花灯搁进他怀中,拍拍他脸,笑道:“小枫难得被挑起情绪,虽说是怒气……但我瞧着也高兴,再看三井信上说你算得有恩于他,冲这份面子,便恕了你轻薄无礼之罪。可你却一再招惹与我,莫不成真以为我好欺负?”

  仙道抱着大花灯坐在雪地中,面上笑着,冷汗却扑簌簌往下落,眼睛一刻不离追着藤真背影,终于又问那一句:“我有没有见过你啊?”

  藤真停住脚步,回转身,拂袖为他擦汗,帮他接了骨,把人拉起来,沉默良久,反问:“你说呢?”

  仙道又为他的大花灯换根灯烛,挂在廊下,去柜台要壶酒,点点滴滴将那个久远朦胧循环往复的梦讲了,末了道:“我只记着有这么个人,记着谁同我说过,要好好待他,可始终不知他是谁,回回想起这事儿便头疼欲裂,师父叫我不要想了,那我就不想……但我知道夹馍坡,知道那里一定会有个人指引我去见他,于是我总借机往夹馍坡跑,我等……终于等来了三井,听他讲你们的故事,我想便是你了。”

  “为何?”

  “小枫。仅仅记得的,断不会错的,他有个弟弟,叫‘小枫’。”

  “天底下叫‘小枫’的,可不止我家这一个啊。这世上许多事不是‘你想’、‘你以为’就是对的啊。”

  “那又怎样?便当咱们初相遇,方才那一通说话只为与你套个近乎,寻个前世今生的名头,硬按个缘分给咱俩……”几杯酒下肚,身子暖和了些,仙道搓热了手,覆住藤真,“算我对你一见钟情,可好?”

  “但若你当真错了,将一段情错耽在我身上,以致错过了真正相约的人,悠长岁月,尽是蹉跎,那又如何是好?”

  仙道一愣,笑道:“我却没想这许多,只是认定了你,认定你之后,便没再想其他,只想见你,见你之后,就想与你亲近……在你看来,我这是认错了人表错了情吗?……与其空等此生,我更想为你错这一回。”

  藤真终于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会让荒芜的心开出花来。

  他却要亲手将那盛放在最灿烂时的花摧毁。

  为了今生到不了的绿洲。

  “……”藤真抽出手,道,“夜了,早些睡吧。”说罢便推门离去。

  仙道坐在那儿,揉揉尚有些酸疼的胳膊,捏灭烛火,沉于黑暗,自言自语:“是我太心急了吗?毕竟彩云易散琉璃脆,难得一场相遇,如何不珍惜相守?”

  如此静坐至天光,却是流川先来敲仙道的门,丢进来一个人,说是“哥哥给你找的大夫,叫你好好调理下身子,别再装死了”,说完又转身走了。

  大夫对仙道异常恭敬,除却望闻问切只语片言不多说,最后竟是倒退着出门,叫仙道好是尴尬,瞥见流川坐在园中打瞌睡,索性拧着写方子所用绢纸临窗抚泪,开始嚎:“哎呀呀,我那可怜的阿寿啊!”

  “寿”字尚未出口,流川便攥个雪团朝仙道砸过来,不偏不倚正中他眉心,又捡个石子打向窗边树干,树干受力剧烈晃荡,满树积雪掉了仙道满头满脸,不少顺着衣领滑进去,冻得仙道直打哆嗦,绢纸上墨迹遇水化开,又给他蹭了一脸花。

  “你们两口子怎么尽对我下死手啊……”仙道边抖雪边抱怨,“我长得这么不讨喜吗?”

  “是挺讨厌的。”流川扫扫石桌上的积雪,团起来堆了个小雪人,“要不是哥哥喜欢你,我早就……”转瞬便把雪人摁了个四肢分家五脏不全。

  仙道听了立时蹦出来,往流川身边一坐,笑问:“你哥哥喜欢我?他跟你说的?那我不是单相思咯?”

  流川横他一眼:“大白痴。”

  仙道明白他这便算是默认了,心中欢喜无以言表,问:“你哥哥呢?”

  “回家去了。家里很多事要他管,哪像你,成天闲着没事儿干尽知道发花痴。”

  仙道很不要脸地承认了:“国家大事又轮不着我想,闲着没事只好想点儿女情长咯。谁叫你哥哥那么好看呢,我真的每天做梦都想他。你不想你家阿寿吗?我不过稍微提下他名,瞧你急的……”

  “哼。”流川鼻子里造个响以示不屑,心道,你那腔调都快赶上哭丧了,敢这样咒阿寿,要不是看哥哥面,还能容你坐在这儿跟我讲话?

  仙道嘻嘻哈哈陪着笑脸,不多时一股子药味袅袅飘来,未入口已知苦。

  “哥哥说了。”

  仙道眉头紧皱,眼神却明亮,盯着流川等他下一句。

  “有病,咱得好好治,别怕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让你早日成为人上人,特意叫大夫专挑最苦的那些入药……”

  “啊?”仙道扶额,被流川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整碗药,苦味直冲鼻腔,呛得他涕泪横流,颤抖着握紧流川手,断续道,“临终前,我有话……是三井叫我说给你听的……他说……”话头截在半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流川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仙道眼睛开条缝偷瞄他,只见他走出几步拿了个什么又折回来,手缓缓抬起至仙道脸侧,仙道鼻头一阵痒,原来是拿了根鸡毛!

  仙道将要打喷嚏,却被流川点住穴道,一口气出不来,憋得他满脸通红双眼充血,流川丢了鸡毛,转叫方才那大夫扫他鼻头,又拖了他鞋子挠他脚心,仙道这回才真叫“生不如死”,指尖把石桌划出道道白痕,猛一发力,硬生生冲破穴道,边大喘气边道:“被你这通折腾,我至少减寿十年!”

  流川不理他,直问:“阿寿叫你带什么话给我?”

  仙道犹自一副惊魂未定模样,恍恍惚惚般,愣了会儿才道:“哦,他说……君无戏言。”

  君,是“君子”,亦是“君主”,而那所言,早被酿成醇酒灌进心底,但望某日功德圆满,可带笑归去。

  仙道懒洋洋伏在桌面仰望流川,心道这孩子长得真好,勿怪是谦之弟弟呢,这般无双美丽看着就得是一家子……谦之……谦之啊……你当真喜欢我吗?

  流川竟也低头看他,可惜仍旧只是丢个白眼,折根树枝塞到仙道手中,说道:“哥哥说他傍晚过来,在这之前,咱们比试比试。”

  “打不过你。”

  “哦。那我走了。”

  仙道慌忙拉住流川,心道可不能让他走,他这一走,指不定哪天才能再见谦之呢!

  “来!”仙道左手捏个剑诀,道,“输了可别找你哥哥告我黑状哦!”

  “我又不是你。”

  一语未毕,流川手中树枝便以迅雷之势刺出,直逼仙道心口,仙道折腰仰倒,手中树枝斜向上刺出,正中流川那枝关节处,流川手一抖横扫出去卸了他力,仙道一招未使老,趁这档口已转到流川身后,一股劲力劈出,直达流川身侧一株大树,树梢积雪泄洪般灌了流川满身。

  仙道得意地吹声口哨:“君子报仇,一刻钟不晚。”

  流川怒火中烧,逮着仙道大战三百回合,午饭都没给他吃,到藤真忙完正事赶到客栈来,仙道一下子扑到他身上,高高大大一个人,撒起娇来一点儿不含糊:“你弟弟他要生饿死我!”





==题外话:几首歌,「迟一点,天上见。」——痴情司,「我有没有见过你啊?」——这么远那么近,「如能让我为你犯错,宁愿没有做对过,悠长岁月平静无事亦是磋跎。」——扑火,「功德圆满,方可爱下去,带笑归去。」——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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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8# 天堂缺


阿彰在少女攻的路上一走不回头了……不在小枫面前秀恩爱,是小真真的温柔o(* ̄▽ ̄*)o(还少秀啦!
上一代已脑补出一部狗血大剧,仙道妈妈奇女子,小黄书写手呵呵哒o(* ̄▽ ̄*)o
反正越写越岔道,ooc到姥姥家,以后不能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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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哥攻遍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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