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流三/伪仙三】归(古代背景崩文,2017年11月20日完结)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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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6# lsyfnic


    看见小高回来了我整个人都激动了!!我以为你爬墙弃坑了呢 当初是你说想看我才继续写的,所以非常想让你看到完结的那天!因为剧情进展,下一更恐怕也没有仙道戏份,後面的内容算是有点仙道的福利吧,但是也有点伤悲。为了不炮灰仙道把他和三井作为兄弟设定了,好在他也无心争宠,哈哈哈哈。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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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给自己生日发糖吧,终于更了(糖在哪)没写完,因为实在太晚了,最近很忙对不起小伙伴们,后面的内容下一章再补,谢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三井回到营地就把治眼睛的药给了木暮,还不忘叮嘱道:“别告诉流川这药是我给你的,他要是知道我这么快回来一定会起疑心,我先去照顾其他伤患晚点再回来,如果他想去找我还得麻烦你想办法拦住他。”

“和我不必客气,但你是怎么弄到解药的?你去追南烈了?”
“本来想去丰玉采药,但在树林遇到南烈了,虽然我与他敌对,但我想他是真的想治流川的眼睛吧,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流川,但我实在不想看到他废掉眼睛。”

“我能理解,毕竟因为从前的恩怨失去左眼太不值了。”

“流川就拜托你了。”

“我必当尽力。”
三井拍拍木暮的肩膀,步伐沉重的离开了。三井知道现在流川一定疼得厉害,可他却不能去瞧他,如果流川知道药是这样换来的,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要想办法找到解药才行,好在距离毒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流川的眼睛才是当务之急。想到这三井又安心了。

忍到黄昏三井便冲向了流川的营帐,木暮守在帐外的身影让三井感到踏实,木暮从来都是一个体贴又温柔的人。见三井到来木暮便要走了:“已经给他上药了,具体的效果就要慢慢观察了,恐怕没有个把月不能完全恢复,伤口不能沾水,洗脸时让他小心点。”
“谢谢小暮。”
“这是医者本分。”

流川看三井平安归来,本来因为疼痛和担忧皱起来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很多,他的右眼如此明亮纯净,想起之前看到的流川流血不止的左眼,三井的心又狠狠的疼起来,在床边坐下捧住流川的双颊用大拇指轻轻揉了揉,像是责怪又仿佛无奈叹息:“你啊……”可他能说些什么呢,换做是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为流川去挡暗器吧。三井抱过流川,手臂逐渐收紧,流川亦回抱住三井,两人久久无言。流川本以为三井会责怪自己一通,毕竟去找药的时候三井的情绪那么激动,可他回来时却如此的平静,不管怎样,流川是不希望三井为自己担心的,幸好还有右眼,自己依旧能像从前一样在他身边。

半个月后,流川的左眼慢慢的在换药时适应了光线,虽然还会疼,但已经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了,只是一旦把左眼完全遮住还是会有些不便,尤其在战场上,很难注意到左后方的状况,而三井始终在流川的左侧,让流川一转头就能看到自己,从未离开。

几天后的一场恶战,流川和三井所在的一小队人被二三倍之多的丰玉军围困住,拼尽全力的厮杀过后周围一片寂静,目光所及都是流血倒地的人,流川习惯性的微微转头,不见三井,慌张的转身去看,只见三井因为太累在身后不远处半跪着,用剑支撑起身体走过来握住流川的手,用力捏了捏,目光温暖声音坚定:“别怕,我在。”

“嗯。”
你要一直在。

一个月后,流川摘掉左眼的纱布,用手遮住右眼去看四周。
“感觉怎么样,看得和从前一样清楚吗?!”三井急急的问。
“彻底好了。”
“太好了。”三井凑近又仔细看了看,流川的眼皮上并没有留下疤痕,三井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又过了些时日,路过一片枫林的时候才突然发觉已经到了秋天,和丰玉的战事也差不多快结束了,仙道那边时不时传来一些对战山王的消息,只不过为了不让三井他们过于分心,仙道都是尽量把战况的惨烈程度往低了说,但三井还是知道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否则也不需要御驾亲征。

和丰玉的最后一战,在湘北的猛烈攻势下南烈的军队几乎退到了丰玉的国境线,胜利在望,湘北将士更是越杀越勇。南烈早已知道无法战胜湘北,但他还是想再去为难一下流川和三井,他明白无法拆散那两个人,只不过是自己的不甘心在作祟而已,在非常时刻下,他们会如何选如何做呢?

南烈把流川和三井一路引上山,就在流川和三井以为能在悬崖边擒住南烈时情况发生了逆转,只见南烈手一挥,大批的士兵便从山石树木间突然冲出来,三井在战斗中感到困倦,一晃神被砍伤了左手,伤口的疼痛让三井瞬间清醒了,可丰玉的人数太多,硬拼根本寡不敌众,何况自己还受了伤。

“流川,你和他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还是你答应永远留在丰玉?这样我也可以考虑放了三井。”南烈知道三井和流川不会丢下彼此,但三井已经受伤,流川是会为了三井拼命还是留在丰玉呢,再怎么拼死抵抗最终也是被擒罢了。而眼睁睁看着流川被带走的三井一定会很痛苦吧,掌握绝对主动的南烈就像一个稳赢的庄家欣赏着一场困兽之斗。

流川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的和丰玉的人马对峙着,四周都是弓箭手,想逃根本不可能。三井看着流川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透过绷直的脊背可以想象到他凌厉的表情和紧抿的唇,流川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拼了命的保护自己,所以也应该为他考虑吧。硬拼是不可能离开了,就算流川肯答应留在丰玉三井也不想让流川因为自己失去自由。如果从悬崖跳下去,南烈或许会放了流川,再不济流川也还许能杀出去。悬崖下面有隐隐的水声,掉到水里的话应该可以生还。想到这里,三井转身,无声无息的跃下悬崖,流川在丰玉士兵的吸气声里回过头去,身后早已没有了三井的影子。两大步奔到悬崖边缘,只见三井已经掉的很远,被风掀起的衣袂如同折翼的蝶。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三井低头,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湍急水流。下降的速度太快,根本无法用轻功回到崖壁。快要落入水中时三井吸了一大口气,随即扑通一声被河水没了顶。在水中缓慢的下沉,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左臂使不上力,右臂无法控制身体,眼看着鲜血一丝丝的在眼前的水域氤氲出花朵的形状,再试着踩水,没几下脚居然抽筋了,无法呼吸,却又下意识的吸气,呛进一大口水,鼻腔传来强烈的酸痛感,肺部好像进水了,呛水后的头痛让三井动弹不得,随着肺部吸入的水量增加意识和视线逐渐模糊,恍惚间看见一个身影向自己接近着,对方心疼焦急的面容慢慢放大,用力伸出手臂试图抓住自己,三井很想握住流川的手,但再次袭来的困倦让他只能无力的向着更幽暗的水底沉下去。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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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16-3-31 16:18 编辑

把上次欠几位的后续补上了!!!实在抱歉!!!!


三井的耳边是水的声音,仿佛侵泡在湖底,浑身冰冷动弹不得,胸腔钝痛不能呼吸也无法睁开眼睛,恍惚间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听不真切,更无从分辨声音的主人。紧接着胸口和腹部轮流被有节奏的轻轻按压,是在抢救自己吗 ,三井心想你倒是用点力气啊,这样挠痒痒一般何时才能把水给压出去,老子马上就憋死了。正在鬼门关挣扎之际只觉得肺部舒畅了些许,短暂的窒息后再次呼吸舒畅了些许,然后又是胸口的轻微按压感,就在三井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又能“吸”进几口气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被救活。如此反复几次三井的意识终于清楚了很多,唇上有冰凉的触感,像是谁的吻,灼热的呼吸灌进自己的肺部,三井睁开眼,顾不得难受的吸了一口气,重重呼出,在慢慢清晰的视线里看到了流川的脸,他的神情还未从魂飞魄散中完全抽离,一定是被自己给吓坏了吧。

“白痴!”流川的眼睛不知是因为进了水还是因为生气变得通红,声音虽大但听起来却没有责怪也没有愤怒,似乎只是一种不甘的发泄,他的嘴唇和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但他皱紧眉隐忍着,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对刚刚醒过来的三井太激动。

“流川,对不起,我……”
“不用说,你且缓一缓。”流川从怀中拿出包扎用的布条利索的拧干,给三井把胳膊上的伤口包好,虽然不便生火,好在已经进入夏季晌午阳光正强,晒一晒便也暖和了很多。两人在河边静静的坐着,内心却无法像这河水一般洒脱。

“流川,你别气了。”
流川,呵呵,流川。到如今他还这样称呼着自己,流川露出一丝苦笑。
他可以为自己付出性命,却不相信自己对他亦是如此么!是自己不值得信任,还是因为,他们始终不够亲密?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真正信任自己呢?

三井刚去扶流川的双肩却被突然压倒吻住,流川柔软而带有淡淡冷香气息的唇侵略性十足,笨拙而生硬的吻技让三井意外且不知所措,他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愤怒吗?既然错在自己,也只能努力的还回去了,这么久以来,他何尝不想好好的吻他呢。

若真的爱一个人,对于亲密接触都会有无师自通的默契吧,当两人的唇舌交缠在一起,流川用右手搂紧了三井的背,左手从三井的腰侧滑到大腿,又从大腿内侧伸进外衣去触碰三井的腹肌,他没想对三井真正做什么,更何况他也不是很明白要怎么做,他只想和三井更亲近一点,因为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三井的耳边痒痒的,让他不自觉的想要缩脖子,流川的气息让他的身体有种异样的舒服和紧张,虽然被流川杂乱无章的爱抚着,三井的下身却没有反应,他能感受到流川并不是想与他交合,流川只是……三井在这样的状况下一时总结不出来,但他心里大致是明白的,流川的焦躁与慌乱让他觉得愧疚,于是一手轻拍着流川的背,一手温柔摩挲着流川后脑的黑发。
流川瞪大眼睛,迷离的目光渐渐恢复清澈,重新泛起了温润的光泽,他把头埋在三井的颈窝,很快安分了下来。

“枫,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说到做到?”
“尽量……”
流川弹起身体怒视三井又想亲下去,但看见三井泛着紫色的唇和苍白的脸便也就作罢了,他需要赶快换身干衣服好好休息一下。三井见流川放自己一马便赶紧起身想要溜之大吉,不料动作一急胸口又是一疼,害得他差点后脑着地,流川托着三井后背把他扶起来:“我背你。”说完便在三井身边蹲好等着。

“不用,我自己走。”
“少废话,上来。”
“我肋骨疼,趴你身上更不舒服。”
“……”
“为什么我骨头会疼,你说你是不是揍我了?”
“……”
“你这样欺负一个溺水的人,医德呢?!”虽然知道流川这么做一定有原因,但三井还是故意挤兑着流川,一直以来自己在流川面前都太正经,总把他当小孩子照顾,如今三井想要改变,用更真实的自己与他相处,这样或许流川也会更开心吧。

“谁管你。”流川白了三井一眼,唇边却绽放出一缕轻浅笑意。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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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16-3-31 13:19 编辑

回复 155# 静依凡尘

三井是时候调戏流川欺负流川了,原來都比较让着他,小流还不乐意,那不如想说啥说啥想做啥做啥,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滚)
回复 156# 爱扒学长
洞房后面会有!洞房后面会有!洞房后面会有,不过不一定好吃就是了!俩人在一起好几个月了,不好好亲一下是不科学了!

回复 157# lsyfnic


    三井不是撒娇,是真疼。心肺复苏是要按压的嘛,而且流川着急的话力气可能会更大一点,尽量争取早点更,估計下章许久不见的仙道又要出场了,哈哈。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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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20-1-14 23:51 编辑

虽然是同时进入木桶泡热水澡的,流川只是暖过来就擦干身体出去了,临走还“命令”三井再多泡一会。当三井也泡好回到帐子,流川已经把姜汤端了进来,三井喝完后流川一手搂着三井一手抚上三井胸口:“还疼么?”
“还好了。”
“这里会疼不是因为挨揍,我只是想救你。这种救治方式需要按压胸腔,在伤患心跳停止的时候用的。”
见三井露出不解神情,流川索性把三井放倒,长腿一跨跪坐在三井胯下,左手五指分开,右手掌心搭在左手手背,手指插进左手的指缝扣住:“像这样按压伤患胸部中央的位置。”流川把手放在三井胸口正确的位置,但没有按压:“按压大约三十次,可以让伤患的心脏保持跳动。”
“哦,懂了。”
“我当时很急,所以力气好像用大了。”
“我那会还没清醒,所以感觉挺轻的。”
三井回忆了一下自己迷迷糊糊时的情况,顺带想起了唇边冰凉的触感以及灌进肺部的气息,就算是抢救也未免太暧昧了吧,即使对方是流川。流川看着三井瞬息万变的脸,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流川不介意再教得更细一点。

“当伤患没有呼吸的时候,可托起后脑让其头部后仰,捏住鼻子,嘴对嘴吹气,吹两三次继续胸部按压。”流川说完没有再演示,而是直接俯身吻了下去,让三井稍微有点意外且慌乱,这可是营帐,外面士兵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稍微专注些都能听清他们每字每句在说什么,随时都会有人进来也说不定,流川胆子也忒大了,三井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流川抓过三井推拒的手牢牢按在床上,不退反进,加深的吻让毫无准备的三井更加呼吸困难,眼见躲不过三井只好放弃抵抗随流川上演了一出“不管不顾”。好在战争结束了,明天就能启程回神奈川,虽然还要面对山王,但眼前的难关已经度过了。

大队人马回到神奈川的时候仙道已经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了,他是特地从与山王的交兵前线赶回来的,连日来的征战因为御驾亲征的关系士气高涨,宫城,鱼住,池上,藤真也在战争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仙道的暂时离开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况且将士们也希望仙道能够回都城好好调养些时日。

“彰,我们回来了!”三井策马飞奔到跟前用力抱住仙道,仙道也回抱住三井,贪恋的不愿放开,思及流川和大部队都在旁边看着,仙道也不好抱太久,只得放开三井说:“众将士辛苦了,随朕进宫享用酒宴吧!”

“仙道,好久不见啦!”樱木大大咧咧的一掌拍上仙道的后背,打得他眉头都皱起来,敢和仙道这样动手动脚直呼姓氏且不被责罚的,除了三井流川也就只有樱木了。仙道很快恢复了满眼笑意:“是啊,非常想念大家,得赶快把酒言欢一番!”

酒过三巡,众人虽因为打败丰玉十分亢奋,却还是更加关心山王那边,而仙道似乎并不想再让流川等人参与山王的战役,所以三井有点急了。

“彰,山王那边的情况到底怎样了,你的书信都写得很含糊。”
“目前勉强抵挡但还是处于下风,再被击退几次陵南就保不住了。不过山王地大物博也未必想要陵南这块地,最坏给他们金银珠宝便是,国库还是很充裕的。”
“若我们也参战,胜算一定会大很多的。”赤木也想要参与其中。
“朕想过了,你们好不容易平安归来,就不要再参与这场战争了,不如多休息些时日,也让士兵们回家看看亲人,这场仗打了快一年,诸位早就人困马乏了吧。”
“我们还可以继续作战的!”樱木双手撑着桌沿身体往前探,表情急切。
“先好好调养调养,不然你们恐怕应付不来。”
“那你还回前线吗?”三井问。
“三天后我再回去。”
“我和枫跟你一起走。”
“你们两个也一样,先好好休息。”
“彰……”
“山王比丰玉晚开战半年呢,我还撑得住。”仙道拍拍三井的手背,目光又转向赤木和樱木等人:“大家是该好好休息了,你们的爱国之心朕心领了,若实在要参战,至少休息半个月朕再着人安排可好?”仙道说完便要起身。
“彰,我是担心你。”三井见仙道起身下意识就去拉他的手腕,仙道下意识的躲闪,三井只拉到他一小块袖子。
“我何尝不担心你?你瞧你这一脸病容的,就不要随我去山王让我更加分心了吧,不然我可能因为想着你被多砍几刀也说不定。”仙道顽皮的笑笑,随即站直了身体:“朕先回寝殿了,大家也早点歇息吧。”

待到回重华殿已是深夜,仙道在回去的马车中睡着了,彦一叫了半天才醒过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寝殿走只想倒床便睡,却见大厅中跪坐着一个身影。仙道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弥生?朕不是托人带话叫你回去了么?”
“皇上一天都没换药,臣很担心,实在无法离去。”弥生是宫中医女之首,只要是仙道的事,她都十分上心。

“既然你如此关心朕,朕也不好叫你白等,那就麻烦你了。”
“皇上和臣不必如此客气,这只是臣该做的。”
仙道刚脱去外衣,弥生的脸色就变了,只见里衣的多处都被鲜血染透了,仙道的前胸后背加起来六七处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根本经不起整日的宴饮,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本应该滴酒不沾。弥生低下头不让自己的表情暴露在仙道面前,待仙道把里衣也脱去,她便马上用手中早已备好的药品和绷带麻利的为仙道清理包扎伤口,当她把最后一圈绷带缠完,终于忍不住咬着嘴唇落下了成串的热泪。

“弥生你怎么哭了?”仙道不解,难道是因为心疼自己么。
“皇上今天喝了很多酒吧。”
“因为太高兴了,枫和寿他们终于平安回来了,虽然很多战士都牺牲了,但几个主将一个都没少。”
弥生用端正的姿势跪下,白皙额头磕在地上,她的泪水持续滴在地面汇成了一小滩:“臣失态,请皇上恕罪。但臣恳请皇上注意身体。”

“好,朕答应你,快起来。”
弥生的双肩颤抖着,她不想让仙道看见自己悲伤难抑的样子所以一时不愿起身,仙道不忍弥生一直跪着,伸手轻握住她的双肩引她起来,又从柜中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弥生:“抱歉让你担心了,把眼泪擦擦吧,不然朕伤口要更疼了。”
弥生闻言抬眼看向仙道,他的眉间眼底是一种困扰却温柔的神情,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使他看起来更加英俊与温润,裸露的上身缠满了绷带,没有被绷带裹住的精致锁骨、胸肌以及手臂肌肉的好看线条让人不想移开视线,但弥生不敢逾越,迅速用双手接过了帕子把眼泪擦干。

“这是母后用过的帕子,朕一直收藏着,前两天才洗过,希望你不要介意。”
“皇上,这……臣受不起。”弥生很后悔自己用了先皇后的手帕。
“没关系,其实朕留着也用不上,不如送给你。”
“谢皇上。”
“彦一,和弥生回去吧,别忘记代我和相田府的人致歉。”
“皇上言重了,臣和姐姐告退。”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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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16-5-22 20:54 编辑

两天后仙道便独自回陵南了,虽命人传话给流川三井要他们在宫中休养,但二人根本待不住,仙道这么急着回去战况一定不容乐观,于是便一起动身去陵南找仙道,路上还遇到了同样前去支援的赤木和樱木。和山王真正交战后三井等人才发现山王的军队和丰玉的军队完全是两个实力,每个山王士兵似乎都经过了多年的残酷训练,好像随便挑一个人都能做将才。最令神奈川士兵震惊的就是山王士兵的处变不惊,即使周围不断有同伴倒下自己也有性命之忧,他们依旧极为专注的去应战,面上没有一丝慌乱,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生死。每场战斗结束收尸时,神奈川士兵都会从遍地尸体里流着泪抬走自己的同伴,但山王士兵只是面色沉重的背着同伴离去。神奈川士兵经常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到底是真的心硬还是不愿在敌人面前展现任何的弱点?山王如此多的精兵良将,新皇泽北却还是亲自上战场,凡此种种,都是山王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


战况胶着已久,神奈川军的劣势一直没能扭转,为减少士兵伤亡,每一场战役几位主将都不敢轻举妄动,所有战士都咬紧牙关守着陵南边境。山王战术多变,经常打得神奈川军措手不及,但在仙道的带领下也总能化解危机,反复应对下一直都相对被动,无法突破现状。据探子来报,山王军已经派出上万人的增援,意图一举歼灭神奈川军。为避免大部队受到重大伤亡,流川、三井、樱木先带了几百人去两国最常交兵地的小山头探虚实,只见山王的先发部队已经距离他们只有两三里地了,目测至少几千人,后面应该还跟着两三万的大军,神奈川军只能火速退到陵南与城内士兵联合起来才能抵挡。情况危急,三井本想带樱木和流川一起撤离,不料樱木突然出声:“小三我带着这群兄弟先去引开他们拖延点时间,你和狐狸赶快带大部队转移!”三井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樱木已经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帅旗,边吸引山王军队的注意边带着几百士兵往神奈川军营地相反方向狂奔,山王士兵也加快速度向着樱木的一队人马冲杀过来。

三井和流川目光交汇,彼此的心事一目了然。他们都不想丢下樱木,但带着大部队快速回陵南又是必须做的。樱木那边寡不敌众,不论谁去救樱木都是凶多吉少,两人都不想要对方只身犯险,若是换了从前三井一定会想办法点了流川的穴道自己去追樱木,但前不久才答应流川不再丢下他一个人,所以此刻内心十分挣扎。正愁怎样说服流川带大部队撤离却见流川身形突移,三井下意识侧身闪躲,反手正点中流川的穴道。果然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吧。

流川的表情惊诧且懊恼,他万万没想到明明是自己先出招竟反而被三井治住,且三井马上就生死难料了。流川动弹不得,想开口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三井看着流川由惊讶转成焦急的脸,露出一个不舍而又无奈的笑容。他抱过流川:“虽然我答应再也不丢下你,但是你刚刚不也想做同样的事吗,你的穴道很快就会解开,你带着大部队先走,我会为了你尽量保全自己的。”说完三井加大了手臂的力度,那一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流川的骨骼都被勒得疼痛,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就连上次三井中箭性命攸关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强烈的不详预感,一种即将永别的情绪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心脏狂跳着,他想要一直跟着三井,就算死在一起也好,但他已经不能动也不能说。

三井把流川放倒藏在了矮树丛深处,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空洞的张着口的流川,伸手覆上流川的脸颊试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很多话想说,终究化作了一句:“对不起……枫。”三井离开矮树丛把枝叶放下挡住了流川,翻身上马,急速的马蹄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手脚已经有了知觉,马上就可以起身了。浑身发抖的流川十指深深的嵌进土壤里,眼角的泪水汹涌而出。


三井冲进山王军队里一路砍杀终于和樱木汇合,几百士兵被团团围困住,三井刚杀出来的路径也不见了。

“小三你个大笨蛋,回来做什么!”
三井不想与樱木争辩,竭力的抵御着山王军一波接一波的进攻,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和樱木撑多久,神奈川士兵一个个倒下,三井心痛不已,明知道冲进来死路一条却还是没办法弃兄弟于不顾,当然他还是抱着一线突围的希望,所以拼杀中丝毫都不敢懈怠。火药的爆炸声从山王军的外围传来,使他们遭受了重创,围困三井樱木的士兵也纷纷去到外围看情况。三井樱木纳闷,神奈川这一小队士兵都没有带火药,也不可能有人来增援,到底是谁在帮他们呢。不论如何,这都是逃生的好机会。

“小三!”
“德男?!你怎么在这里!”
“我带兄弟给神奈川军运火药,看见你冲进山王军里面怎能坐视不管。”德男砍倒两名士兵继续说:“知道神奈川和山王交兵后我们就开始给陵南边境的神奈川军制造火药,一直在赶工也脱不开身去津久武去看你,如今见你平安我也可放心了!”

三井心下感念,没注意到背后跃起举刀砍过来的士兵,德男大叫小心,三井回身抵御才躲过一劫。再把目光投向德男时只见一名士兵的刀正从德男胸口拔出,淋漓鲜血溅了三井一身一脸。

“德男!”
眼见德男捂着胸口倒下,三井想去接住他下坠的身体,却不得不用剑去挡山王士兵迎面砍来的利刃。

三井余光看到德男胸口快速渗开的血渍,感觉非常不妙,这伤口的位置……已经伤到心脏了,要赶紧救他,赶紧救他……但依然有人攻过来,三井只能反抗,没办法立即为德男止血。一种好友随时会丧命的恐惧让三井下手毫不留情,面对来人不是割喉就是洞穿心脏,甚至削去首级。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敌人之后三井扯下一大块衣襟覆盖住德男的伤口,又拿出绷带想为德男包扎,只见德男傻乎乎的笑着:“小三,你为我拼命的样子真帅啊。”

“你是笨蛋吗?!不要说这种无关紧要的废话!闭嘴保存体力,我这就带你走!”
“不需要了……小三你赶快走吧。”
“少罗嗦,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丢下弟兄。”三井轻轻的托起德男的后背,想把他扶起来继续包扎,却让德男更加的痛苦万分。三井的手僵住了,不敢再动一下。

“小三,从前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让你为我绸缪,现在终于能为你做点什么了。”明明生命垂危,却还想着几年前的往事,明明为救三井豁出了性命,却对三井之前的真诚相待感恩至今。
“傻瓜,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说这些真多余。”三井笑着鼓励道,看着德男欣慰的笑容和满身的鲜血不禁眼泪夺眶而出,但三井很快用手背把眼泪擦干。

“小三,遇见你的那几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不管你在不在身边,我心里你是永远的老大。”
“你撑着,我们去找流川,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等你好起来我还要带你去把神奈川玩个遍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三井压着德男伤口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小三,”德男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但他还是忍着胸口的剧痛竭尽全力的把每个字都说的清晰:“他们都说我只是长的凶……遇到事情就怂了。我是怕死……也没什么志向,但要是朋友有难,老子什么都……不怕。”

“德男!德男!”

三井飞快的为德男包扎好,又把他以俯卧的姿势放在马背上,带着樱木和剩下的神奈川士兵趁乱火速撤离了。他不敢去听德男的心跳也不敢去探德男的鼻息,直到他见到陵南城外的流川才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神情恍惚的下马,见流川眼眶泛红带着喜悦向他奔来,可他根本来不及高兴。三井把德男抱下马放平在地面上:“枫,我已经为德男包扎了,你快救救他。”

流川去摸德男的颈动脉,皱着眉对三井摇了摇头。三井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瞳孔散开向后倒去,流川搂起三井大声唤他,可三井却没有任何反应。流川赶快为三井诊脉,只觉得他脉象虚弱,但一时也判断不出病因,三井的气息均匀的拂在颈边,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三井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安葬德男,此后三井的脉象越来越怪,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流川束手无策,翻遍古旧药典终于知道三井是中了好梦的毒。这和丰玉恐怕脱不开关系,但三井又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呢。因为书卷的破损,解药的药方只能看见两种草药,剩余配方的草药名称数量熬煮方法完全不详,流川只得根据好眠的毒药药方来推断解药成分,但可能性数十上百种,根本无法一蹴而就,流川以身试药数日,毫无进展。

樱木来到御药房找流川,本想关心下三井的情况一看到流川憔悴沮丧的脸便也知道无需再问。

“狐狸,给。打败丰玉回神奈川的路上捡到的。好像是你的坠子,忘记还给你了。”

流川死死盯着樱木掌心的玉坠,上好的羊脂玉,上面刻着的小小“枫”字刺痛他的眼。慌乱的从怀里掏出三井在雪地里给他的坠子,一模一样的形状质地刻花,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刻着一个“寿”字。

“诶?怎么有两个一样的坠子?狐……狐狸你怎么了?”樱木不解的看着瞬间红了眼眶的流川。
“大白痴!”不知是说的自己还是旁人。流川冲出御药房向忆风阁飞跑过去。

“死狐狸!我好心还你玉坠你居然骂我!”樱木气得跳脚,手舞足蹈的骂。

流川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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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16-5-21 19:2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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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小高顺便回顾一下前情。三井小时候有一对羊脂玉坠子,分别刻上了“寿”字和“枫”字,他把刻着“枫”字那枚送给了流川。流川一直对三井的真实身份有疑问,觉得他像仙道寿又不懂如果三井是仙道寿为什么不承认。后来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三井就在一起了。但心里还是放不下仙道寿。流川的玉坠丢了,在大雪里找个不停,三井心疼流川就把自己的坠子给流川了。流川也慢慢的放下了仙道寿,甚至觉得三井和仙道寿是两个人。但樱木还给他的坠子突然把仙道寿就是三井寿的事实呈现在他的面前,且是在三井生命垂危的情况下,他对三井有很多的抱歉,而且三井要是有个什么,等于仙道寿也再不存在了,他等于失去了所有,所以才说他的世界塌了。

回复 168# lsyfnic
明天继续更,字数应该会很多!但是剧情走到这里,再下一章的内容貌似没有预期中福利的甜蜜,哈哈哈,但是后面会有暖心情节的,虽然不多,呵呵呵。的确是快到尾声了。然后,仙道和弥生没什么,只是弥生暗恋而已,嘻嘻。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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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床上的人依旧静静的睡着。


抚上他的脸,冰冷冷的,甚至比自己的掌心还要凉。

三井的呼吸很弱,胸膛的起伏极慢,仿佛随时会停止。苍白的面容再没有了平日里温暖的笑意。
流川叫了三井半天,可他都没有醒。

“我想我喜欢你。”
“你不信也罢,反正我以后不会再说。”
“我想看你笑一笑。”
“我也有我的骄傲啊。”
“别怕,我在这。”
“我会一直等的,等你真正爱上三井寿的那天。”
“对不起……枫”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流川死死的咬着嘴唇,拳头已经被握出了青筋,一股冰冷的鲜红从嘴唇轻快的向下巴蔓延,即便如此心痛的感觉依然没有被嘴唇的疼痛分担半分。眼前越来越模糊,此刻的流川特别想扑到三井的胸口大哭一场,想为自己过去的刻意逃避道歉,想求他不要就这样丢下自己。但他只是剧烈的喘息着极力的平复着,在眼泪即将决堤的瞬间用袖口大力的抹了一把眼睛。流川枫你这个天下第一白痴,事到如今哭有什么用!流川对着人事不知的三井说:“你想要带着我们的过去和未来去另一个世界,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流川说罢就起身重回御药房。

流川之前已经按照好梦的毒药药方制作了一瓶毒药服下,几日后他的脉象已经有了变化,只不过睡意还没有袭来而已,这种细微的脉象变化不是医者根本无法察觉。这些日子流川试着去配了一些解药,但这些解药也可能是另一种毒药,每每喝下便会有明显的不适症状出现,而之前的脉象也没有好转。为了保险起见,流川给每一碗“解药”又配了一种解药。除去看三井的时间流川终日守在御药房,桌子上经常摆满了药碗,有时药性发作倒下去根本没力气再喝解药,幸好木暮帮忙熬药在身边还有个照应。

见流川经常吐血或受着各种毒性折磨,木暮既担心流川撑不住又担心这样进度是否太慢。木暮拿过架子上剩下的那瓶好梦打开就要喝:“我也帮你试药吧。”


流川压下木暮手腕:“我一个人来吧,你莫要把自己搭进去,寿不会愿意你这样的。”
“可你不也在冒险么?”
“我没别的办法。”

流川知道三井寿就是仙道寿的第三天,去看三井的时候他终于醒了。

“枫……”三井睁开眼睛,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流川狠狠的抱住他。

“我让你急坏了吧,其实我每天都有醒,只不过时间很短,有好几次我想找你和彰都在半路上睡着了,怕你们担心我只能回这里等。”
“彰还在陵南没回来。”
“嗯,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彰让我先留在宫里照顾你。我还没和他说你中了毒,只说你身体不适。他现在恐怕分不了心。”
“嗯……总感觉拖累了你们。”
“别这么说。”
“枫,如果我的毒解不了,你和彰要好好的。”
“不要丢下我,寿。”流川一听三井的话鼻子马上一酸。
三井从流川怀里直起身,满脸歉疚:“枫,这几天我一直很矛盾要不要告诉你,最后还是决定要跟你道歉。我明知道你一直等的仙道寿是我却还是什么都不和你说,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你虽然以为我们不是同一个人却还是接受了我,可见你也不是非我不可的,以后总会再遇到喜欢的人,别抓着过去不放。”

“要道歉也是我道歉,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这世上再也没有像你这样让我喜欢的人了。

“可我还能为神奈川,为你和彰做些什么呢,我保护不了所有的战士,保护不了德男,甚至连命都保不住,我真没用。”
“有些事本来就是无可奈何,别再伤神了。小时候总是你照顾我和彰,现在该我们照顾你了。”
“嗯,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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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三井越来越衰弱,眼看要撑不住了。流川无法再瞒着,派人快马加鞭去请仙道回来。
仙道回来时三井已经无力起身,仙道见他躺着难受就背着他出去散步。

“彰,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仙道忍着喉头的哽咽,突然觉得背上的三井十分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用觉得难为情。你总是压抑着自己,我都担心你憋坏了。”
“我有你和大家很开心啊。”仙道笑着,但泪水却流满了脸。
“嗯,这次哭过之后再也别为我难过了,你和枫还有彼此,总会挺过来的。”
仙道的呼吸都乱了,但他忍着没哭出声。
“再最后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因为我和丰玉起干戈,别让那些无辜的士兵再牺牲。”
“好,我答应你。”
仙道留下陪了三井几天,接到了丰玉出兵陵南和山王联合的消息,眼见着神奈川军又要顶不住了。

“枫,我先回陵南了。寿有什么情况你再通知我,但愿他能好起来。”
“嗯,你要小心应付。”
“我当然会小心,在见到南烈之前。”

三井弥留之际流川要派人找仙道,被三井拦住了。
“彰一定是走不开的,战事要紧。我走了之后你也赶快去增援。”
“他人虽在战场,必定时刻挂念你,难道你不想见他么?”
“我想……但我不愿见他哭。”
“你若执意如此,那便这样吧。”
三井走得很安详,仿佛只是靠着流川睡着了。流川不記得自己哭没哭,恍恍惚惚一路狂奔到到军营中找仙道,只见仙道目光空洞的坐在地上歇息,连营帐都没回。

“枫。”仙道看着双眼肿得核桃般厉害的流川,轻声的打招呼路。
“寿……寿他……”流川几乎要哭出来。
“其实我上次离开皇宫,就知道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在流川表情的对比下,仙道的面容骇人的平静。
“我本来想要派人找你,但他不让……彰,你一定很恨我吧。”
“为什么要恨你?你让他快乐的走完最后的日子,还拼命的试药救他,而作为弟弟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他做。”仙道讽刺的笑笑,起身道:“你回去操办寿的后事吧。”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
流川满脸的震惊,仙道的平静已经让他很意外了,如今却连三井的丧事都不回去。
“这几天我们打得还算顺利,我想很快就要见到南烈了,即便他总是被保护得严严实实,我也得去会会他。我怕回去后会哭,寿应该不想让我哭吧。这样也好,总觉得他还在似的。”仙道离去的步伐绵软无力,仿佛幽魂一般慢慢从流川的视野中消失了。


三井下葬后,流川回陵南增援,而仙道也终带兵于打破了重重阻挠见到了南烈。仙道用轻功一路躲着无数箭矢冲过去,踢中南烈的下巴把他踹下马,顺手捡起一把刀拉起南烈挟持着。

“就算杀了我,三井也回不来了。”南烈终究还是怕死,而仙道已经无牵无挂。
“那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仙道的剑锋在南烈的脖子上用力一划,鲜血霎时喷出,丰玉的箭矢也密密麻麻的射了过来。以仙道的能耐,想要逃开不过是施展一下轻功的事,但他只是用力把南烈往地上一撇便再也没有移动过身形。当痛楚不断穿刺进身体的时候,他反而觉得那是一种解脱,亦是他最好的归宿。

流川找到仙道的时候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箭,那样惨烈的死法,可仙道的面容却如同一个熟睡的孩童,带着些微的满足与恬静。流川久久缓不过神来,直到士兵用沉痛的声音在旁边轻声提醒,流川才让人把仙道的尸身抬了回去。

流川打了盆清水进去帐子,然后去拔仙道身上的箭。每拔一根都是握箭握得很用力却又在拔出的瞬间微微手抖 。冰冷的箭矢从不再鲜活的身体上拔下的声音令流川头皮发麻,但他依旧坚持着,直到把所有的箭都拔完。当流川把最后一支箭扔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双手撑住床沿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他抬起袖子抹了抹满头冷汗 ,接着便把帕子晕湿去擦仙道脸上的尘土。那样一个宛如谪仙气宇轩昂的人,总不能走得那么狼狈。擦干净仙道的脸并为他整理好头发后,流川开始为仙道换衣擦身,拨开衣襟后露出的胸膛和腹部上布满了箭孔,其中一箭正中心脏,因为拔箭的关系有些伤口已经像花瓣一样翻了起来,露出凝固的血和苍白的肉,皮肤上斑斑血迹凌乱的刺伤着眼睛。流川深呼吸了一下,一寸皮肤一寸皮肤的整理,把每一处翻起来的皮肉按下去,抚平,让它们尽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脑中渐渐空白,到最后只是麻木的进行着动作,强迫自己看着仙道千疮百孔的身体去为他做最后的修复和整理。当流川终于为仙道换好一身干净衣服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觉得天光暗了下来。

流川微微俯下身用指尖触碰仙道的左脸颊,冰冷坚硬的触感,再救不回来,可仙道看起来只是睡着了。在失去爱人后不久,流川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

“多年来你一直让着我,也隐忍很多事,如今终于任性了一回。现在你解脱了么,我真是羡慕你。”想到三井临走之前的样子再看看眼前的仙道,流川视线模糊落下泪来:“我暂时还不能跟你们走,如果你见到了寿,让他再等等我。”

短暂的抽泣过后,流川擦干眼泪,为仙道蒙上了一张白布。走出营帐后除了眼睛泛红面上再无一丝难过,他叫过附近的士兵,平静的着人把仙道运回神奈川安葬,刚要离开,一个士兵畏畏缩缩跟上来小声问:“流川将军,我们已经损兵折将,如今皇上都已经驾崩,这仗还要继续打下去么?”

“打!”流川停住脚步,思索片刻又觉得仙道的离去确实会对军心产生极大动摇,然而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只许胜不许败。
“叫所有士兵集合。”
“是,将军。”

所有士兵集齐后天已经黑了,几千人鸦雀无声,心中悲痛难抑,迷茫无措,偶尔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从树林处传来,更添阴森。

流川本就清冷的声音里满是决绝坚定,直落到人心里:“想必诸位已经知道皇上驾崩的事,新帝牧绅一将会很快继位,神奈川不会大乱,现在最要紧的是本次的战役,如果我们不能同心协力,只能是全军覆没的结果。皇上早已料到最坏的情况,却还是留下了让我们有机会取得胜利的战术布置,但我们的参战人数绝不能少于五千人,否则必败无疑。若大家对此次战役没有破釜沉舟之心只求侥幸生存,大可现在就离开,我不会做任何处罚,若离开的人数过多导致无力面对来日拼杀,我会把这支军队就地解散。”

流川说完军营里便炸开了锅,有人和周围人商量要不要逃回陵南,有人呼喊着会誓死打到最后,最后这些喧嚷都结束在了宫城声嘶力竭的一声“肃静”大吼里。

“但若我们不抵抗,陵南必会沦陷,如果你们有能耐带着家眷逃至他地自然能幸免于难,若无法带着所有家人撤离或不想让所爱之人被屠戮被侵犯,或者你们像我一样无牵无挂只想为死去的亲友报仇的话,请跟我一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我流川枫也定会带着大家取得胜利!”

“愿追随将军!愿追随将军!”

流川在排山倒海的呼声里向着众人郑重点点头便转身离去,宫城在被震得耳鸣的同时更是惊诧流川的反应,如此少言寡语的人居然说出了这么大一段话,并且是在仙道离去不久后,他根本没给自己喘息的时间。一直以为流川是个我行我素与世隔绝的人,如今居然能一番话戳中所有士兵的罩门从而稳定了军心,这种独挑大梁的悲壮与担当让宫城对流川肃然起敬。

此后的流川战无不胜,他带兵一口气剿灭了丰玉和三浦台,又平定了诸个蠢蠢欲动心怀以异望的隶属小国,被所有人称为进攻之鬼。战争平息后流川又协助牧绅一完成了诸多政事,三年后神奈川已奠定了未来几十年的安稳昌盛,诸国进贡朝拜,就连山王都与神奈川签订了停战书。这年元旦,举国同庆,牧邀请众人来到城楼上赏烟花,每一朵绚烂的升空都引来女子尖叫,所有人眼中都是赞叹神情,而流川却只觉得不过如此。他生命中最美的烟花永远是十八岁那年三井为他准备的人形烟花,只是,他再也无法触及到他最爱的人。


牧见流川望着天际发呆,走上前去举起杯盏:“生辰快乐,流川。”
流川颔首恭敬回应:“谢皇上。”说罢仰头把杯中琼浆一饮而尽。
“这几年数你出力最多,辛苦了。”
“身为神奈川男儿,为国效力理所应当。”
“朕想封你做湘北王,你意向如何?”
“臣什么都不想要,不必了。”
牧知道流川对三井和仙道的离去始终不能释怀,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流川,看开点。”
“是。”

烟花璀璨,流川微微眯着眼望向面前的人们:樱木和晴子,宫城和彩子,牧和藤真,还有那些甜蜜依偎成双成对的爱侣,每一对都是佳偶天成,如此般配如此幸福。如果三井和仙道还在,自己也会是最幸福的人吧。

“狐狸,你居然笑了!你居然会笑!”众人见流川微笑的样子都惊讶不已。
“因为我很开心。”
流川觉得自己终于自由了。

元宵过后,流川来到三井和仙道的墓碑前,仔细的擦掉了墓碑上的灰尘。抚摸着墓碑上的寿字,深情注视:“寿,没能护住彰我一直很抱歉,唯有守护好神奈川我才能有颜面来见你们。牧是个好皇帝,你们可以安心了。我答应过你要好好活着,可如今国泰民安神奈川已不再需要我,你和彰也不在了,这漫长余生要来何用呢?让我在你身边吧,我好想你。”

雪白的脖颈开出凄美的红花,鲜艳花汁喷溅在两人的墓碑上,血泪一般流进石头的纹理。

流川看见仙道和三井来到眼前,如同最初相识的那天,对他露出温暖笑容。他用力的握住三井伸过来的手,再不放开。

愿来世还能有缘共赏每一场樱花雨。若不能人间白头,便黄泉携手。

---------------------------------THE    END------------------------------------

嗯,不相信这是结局的话,就往下看吧,呵呵哒。


三井睡了三天,梦了数年。仙道满身的箭痕,流川脖子上的伤口以及目睹这一切的撕心裂肺太过真实,以至于三井醒来以后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寿,你怎么哭了?”
仙道皱着眉十分担忧,流川握着三井的手则又紧了几分。

“啊,你们还在,真是太好了。”三井坐起身松了一口气,又两行眼泪砸下来。

仙道和流川对望了一下,都很是不解。三井同时把两个人死死搂进怀里,痛哭失声。流川和仙道回抱住三井的同时也揽住了彼此的身体,两人不断的抚摸着三井的后背和后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但三井的难过还是完完全全的传递给了他们。三个人紧紧的倚靠着彼此,如同交错在一起的树木根系,无法撼动也无法分开。


PS:分割线到THE END 为止都是三井的梦。今天三井生日,而我的更新却是这么心塞的五千多字,没办法,剧情进行到这里了,大家见谅!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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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你怎么回来了。”
“是枫告诉我的,他说你不知道是怎样中毒的,这东西无色无味,在你饮食中做了手脚自然不会被察觉。但你一直和将士们在一起,这个说法恐怕不成立。你到底怎么中毒的?”
“我真的不知道。”
“枫去熬药了,这里只有你我,你还要瞒我吗?”
“我会想办法好起来的。”
“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了。”
“你还去战场么?”
“要回去的,丰玉又出兵和山王联合了,恐怕我近日就要启程,不然怕将士们顶不住。你一定不要有事,否则我会遗憾终生。”
“嗯,你不用担心我,让枫也和你一起回去吧,这里还有小暮呢。”
“还是让他留下陪你吧,我也会尽快拿到解药回来给你。”
“好。”


三井做了那个梦之后总觉得一切太过真实,加上丰玉已经和山王结盟,他不禁想如果自己死了仙道和流川的结局或许真的会如梦境中一般。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活下去。解药难寻,七色花作为药引也被流川用得差不多了,时间还未到一月无法继续采摘,只在药典上见过,极北的苦寒之地有种雪莲可以解毒延寿,三井想要去找。为了避免宫门侍卫看出他要远行,三井什么都没带就来到了宫门口。

“三井,怎么一个人出去?”侍卫总管洋平最近总是在各个宫门巡视着,仙道早已叮嘱不管是哪个宫门的侍卫见到三井单独出宫一定要想办法拦阻。

“我想去见见铁男。”
“还是找个人陪你安全点,你现在的身体不太好对吧。”
“枫和彰都走不开,我去去就回。”
“三井,如果换做是皇上和流川中毒后独自出宫,你作何感想?”
“我……”
“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你不是一个人,所以真的不必什么都独自承受。”洋平的话三井都懂,但他不想这样被动的醒了睡睡了醒,即便冒险,他也要赌生的可能,只要找到铁男就能让他陪自己去找解药,现在只要想办法出宫即可。

三井知道自己的武功比洋平略逊一筹,但突然出招逃出去也不是没希望,三井刚刚抬起手就见洋平向着自己的身后恭敬行了一礼。

回过头,仙道正立在自己的不远处,雪花凝在他的眉间睫毛却遮不住眼中满溢的温柔和一丝难掩的忧伤。

“彰?”三井没想到仙道会出现。他到底是一路跟着自己还是得到消息急忙找来?
“虽然是第一场雪,可是却下得很大呢。寿别贪看住冻坏膝盖了。想出宫的话等春天我和枫陪你一起去可好?我想那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本想硬闯出去的,可仙道的几句话让三井实在不忍再一意孤行。毕竟易地而处,三井也绝对不想流川和仙道像自己现在这样。

“寿,随我回去吧。”仙道走上前抱住三井,传递给他自己的体温。
“好。”三井柔声答应着,身为兄长总不能让弟弟太操心。
“下次再出来千万别穿这么单薄。”仙道说着就动手解披风要给三井披上。
“我不冷!”三井赶忙握住仙道双手。
“手都这么冰了还说不冷,你当我三岁小孩么。”仙道笑。
“下次我一定多穿。”三井为仙道仔细的系好披风。
“那走吧,我们去吃东西,我让御膳房做了好多你爱吃的糖和点心!”仙道撩起披风揽住三井,厚重的墨狐皮披风几乎完全披在了三井的身上,为他抵御着寒风,两人说笑着的背影在漫天风雪里渐行渐远。

“寿,你想先吃哪个?蜜饯好么?”仙道拿起一枚蜜饯递到三井嘴边。
三井张开嘴巴吃进去:“我自己有手!”
“我就愿意喂你不行么?”
“哪有弟弟喂哥哥的,要喂也是我喂你啊。”
“那我们互相喂吧!”仙道笑笑的凑近三井。
“肉麻,无聊。”流川一碗药端过来,苦味冲进三井的鼻子,让他不自觉的皱皱眉。这种药虽不是解药,但每日服用多少有点醒神调理的效果。
“喂,枫,我看见你和寿黏在一起的时候可都是识趣的走开,从来没打扰过你们,你为什么一见我和寿好就来煞风景?”仙道有些嗔怪的说,可眉间的笑意可以看出他根本没生气。
“寿,喂我樱花草饼,啊-----”仙道仿佛嗷嗷待哺的雏鸟一般仰着头让三井喂,三井被他的样子逗得不行,拿过樱花草饼还不忘掰成小块喂给仙道,仙道这才甘休了,随即恢复常态要三井喝药。

一天后,仙道便要启程了,虽然三井反复告诉仙道走的时候一定要叫醒他,可仙道试着唤了两声见三井睡得沉便也没想再吵他了。俯身亲了一下三井的额头,驻足凝视片刻,再不舍终究是要走的。此刻别离是为了日后相聚,正如要生就难免拼死一搏。

流川从御药房回来见仙道要走,下意识的往门口堵了堵:“彰,你不一起陪着寿么,你的伤不轻,这样回战场有危险。”
“前线需要我,我必须得走,就算留在这里也不能为寿做什么,若寿和陵南都没了,我到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心,更何况你也知道解药只有南烈才有。“

“那我去你留下,找南烈要解药或许比我自己试药快一些。”
“还是你照顾寿吧,比起我,他更需要你,正如同比起你战士们更需要我一样。”(好绕嘴……作者笔力不济,大家多领悟几遍吧,小的对不住了)
“彰……”虽然偶尔因为仙道的故意“挑衅”而把他当做情敌,可亲口听到他的退让,流川心中还是一痛。
“我把我最爱的人交给你了,请你务必让他撑下去。”仙道捏了捏流川的肩膀,面色沉静的转身走向马厩,离去的步伐坚定却不沉重,再大的负担好像都没办法让他弯一下脊背,更不会打倒他,哪怕他总是独自前行。

流川望着仙道的背影,从前只认为这背影潇洒得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却觉得他看起来如此落寂。幼年的时光里,仙道总是因为三井和流川争风吃醋,可三井重回他们的世界之后,仙道总是微笑着站在流川和三井身边,再也不会因为三井对流川好而觉得他忽略了自己。流川心里明白仙道对三井的感情不输给自己,也知道仙道对于三井的意义,所以仙道并没有让流川觉得抗拒或者威胁。流川甚至默认了,这辈子无论他和三井到哪里身边都会有仙道的存在。但如今仙道一副要全身而退的样子,看似淡然却隐约有种永别的味道,这让流川有些慌了。

猛然想起半个月前的战场上,仙道因为拼杀伤口已经挣开,疲劳加上失血使他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流川来不及去扶仙道就用剑撑起身体继续往前冲,若不是附近两个士兵见仙道状态不对求他去重新包扎,仙道可能已经死了。

“你不准死!”流川冲出门对着仙道的背影大喊,好像不这样仙道就回不来了。

仙道转过身,笑容露珠般清浅温润:“我当然不会死,我要看着寿好起来,然后给你们指婚。”
流川瞬间瞪大眼睛。
仙道的神情认真而郑重:“君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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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16-7-29 11:16 编辑

流川看见越野出现在眼前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也庆幸还好越野来了。

“彰怎么了?”自从仙道上一次回陵南,流川便托越野在仙道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回来告诉他,虽然身在宫中,流川也知道仙道一直以来打得多艰难,仙道抵挡不住的时候,他自然是要去支援的。

“他独自去了山王,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也没资格拦着他,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此去凶多吉少。”

“他去了山王……一个人……”

“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找他。”

“那我们这就回陵南集结军队一起去山王。”

“来不及了,我从宫里直接去要快些。”

“好,我马上去召集羽林军。”

“若泽北有意为难,带再多人也没办法抵抗他宫里宫外的士兵,我自己去就够了。就算找泽北单挑也应该是我去,彰他……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了。”

“如果三井发现你不在我要怎么交代?”

流川从药罐里倒出一碗药放进食盒递给越野:“这是安西丞相的安神汤,你去给寿喝了,他会继续睡下去,等他醒来事情也就解决了。”

“也只能如此了。”

“那我走了。”


流川走后,越野便去给三井送药,他神情自若的说:“安西丞相临时召流川去诊脉,我替他送药给你。”

“嗯,谢谢你。”
三井端起碗闻了闻,又轻轻的放下了。

“怎么不喝,觉得烫么?”

“这是什么药?”

“给你驱毒的药啊。”

“似乎和平日的药不同呢。”

“何以见得。”

“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苦味了,所以对苦味特敏感,这药的味道和我平时喝的不一样,不过同样难闻就是了。”

“……”越野一时不知回三井什么。

“枫去哪了,彰出了什么事?”

“他给安西丞相诊脉去了。”越野心想要瞒不住了,可他还是从容的想要骗一下三井。

“是吗,那我去安西丞相那找他。”三井站起身,但并没有移动脚步,似乎等着越野去阻止他然后自己把事情说清楚。

“三井,你还是好好在宫里休息,你的平安对于皇上和流川才是最重要的,我想这点不需要我提醒你。”

“是啊,可他们的平安也是我最挂心的,你觉得我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就等在这里吗?我是一定要去找枫的,你告诉我的话还能快点,我与他们的情分你不是不知,更何况,你也是关心彰的安危才回来找枫商量的吧。”

“流川去山王找皇上了。”

“彰去了山王?!”

“是。”

“……越野,谢谢你。”

仙道刚来到山王宫门口,卫兵们便用刀剑把他架着往后逼,转眼宫门里还冲出了百八十个侍卫,当所有侍卫都冲出来宫门便立刻重重关上了,城楼上的弓箭手也是个个拉满了弓对着他。

“喂喂,我难得来做客,你们不用这么夸张吧,还是劳烦谁去禀报一下吧。”仙道双手举起在头两侧,示意自己没带武器,略显无奈的笑着,虽然早就知道进宫不会那么顺利,却也没料到山王的人对他忌惮至此。

“九皇子正为皇上侍疾,恐怕没空见客。”

“父亲病重没有心情’会友’我能理解,既然这样,请你们把这个小金人给泽北,见与不见由他自己做决定吧。”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宫门被缓缓打开了。仙道大步走进去,没有刻意端着架子却依旧气宇轩昂,他本就身材高大挺拔走路生风,虽脚步迅速可身形却稳健得很,握着刀枪剑戟的卫兵早就听闻仙道一人足以顶一个军队,生怕他弄出什么乱子,紧张的拎着武器在仙道左右身侧摆好防御姿态一路小碎步跟着。



“几日不见,九皇子消瘦了很多啊,没想到南烈也在,倒省得我再去找你了。”仙道寒暄着,虽然泽北赐了座,但他却没有坐下来。
“看来三井的毒并没有解,你不在战场守着也不去看他,跑到这里做什么。”南烈本以为来的人会是流川,见到仙道多少有些失望。

“仙道你应该很累吧,怎么不坐下说话呢。”泽北看到了小金人便也知道了仙道的来意,只不过他再怎么急也不至于在大殿上就和自己打起来吧。
“我站着说话是为了表示尊重,这里毕竟是你的地盘嘛。”仙道微笑着,虽是轻松语气,可他站得端正,也不会给人失礼之感。

“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小金人。”泽北摩挲着小金人,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七年前,仙道和泽北在神奈川皇宫比剑,仙道败了。泽北看似赢的从容,其实也拼尽了力气,他的师父和父皇都说只要他继续努力下去就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无人能及,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如此有力的对手。虽然仙道和自己同为孩童,但他输掉之后竟没有丝毫的气馁,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以至于泽北的胜利感很快就消散了。

“要不要再来一局?”泽北还是想再试试仙道,不连赢他三局,总觉得根本不算赢。
“也好啊。”仙道擦擦汗也重新燃起了兴致。
“治儿,我们要回去了。”父皇向泽北招了招手。
“这个小金人送给你,哪日想要再比,拿着它来找我便是。”
“一言为定。”

“七年前的约定可还作数?”

“作数,只不过你来这里不单纯是要和我比武吧。”

“这个自然,若你输了就从陵南退兵如何?”

“你还真敢讲,比武可以,但我好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输了就撤兵?“

“建国以来,山王从未陷入如此胶着的战况,不败的神话维持太久以至于山王百姓为了国之尊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但每一个士兵的牺牲背后都是一个甚至几个家庭的破碎你也是了解的,只不过神奈川也好山王也好,都没有一个提出停战的台阶,就算我在战场上提出停战或比武,以你当时的心境恐怕也不会答应,而九皇子的个性更是不可能主动退兵。”

“你似乎很了解我。”泽北饶有兴致的等仙道继续说下去。

“九皇子虽体恤百姓之痛,但此次回宫后才真正体会到失去亲人的悲哀和随时为深爱之人提心吊胆的滋味吧。所以我猜此刻你也是想停止这场战争的,我不过是给了你一个很好的契机而已,况且我相信九皇子始终怀有惜英雄之心和上进心,绝不希望被天下第一的美名磨灭了斗志。做了这么久的天下第一也有点寂寞不是吗,如今终于有人来挑战,应战之后解决国家问题也算大功一件,于公于私都恳请你答应我的要求。”

”那如果你输了,你打算付出什么代价?”

“我不会输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泽北放声大笑,笑声传扬在大殿内带着些许回声听起来兴奋又放肆,似乎是听了什么好玩的笑话,又像是遇到了久违的高兴事。
“说得这么肯定,那我们赌大点吧。”

“九皇子请讲。”

“我们用精金剑来比,你斩断我手中一把精金剑便可换山王与神奈川十年休战,但前提是你手里的精金剑不能断,斩断三把精金剑才算你赢,我自然也会履行约定从陵南撤兵,与神奈川修好三十年,你觉得如何?”

精金剑坚硬无比,削铁如泥,常规方法别说让其折断,就连弄出裂纹都难上加难,若用内力硬碰硬或许能使泽北手中的剑折断,但自己手中的精金剑也难保不受损与折断,要斩断泽北的剑,便要使出高于泽北成倍的内力与力气,要保住自己的剑,便得分很大一部分内力注入剑中去承受来自泽北的攻击。泽北的武功不输于仙道甚至在仙道之上,连续斩断三根精金剑谈何容易!

“怎么,不想比了么?”

“我是不会退缩的。”

“虽然你说不会输,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代价说出来比较好。”

“你觉得我给什么会比较有诚意呢?”

“我要津久武和陵南。”

“好。”

“你竟然舍得,我还以为你会讨价还价。”

“我方才说了,我不会输的。”

泽北又笑了,这次的笑容里除了和对手切磋的兴奋,更是透露着满满的欣赏。

“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好。”

“来人,速速去准备六把精金剑,哦不,四把。”泽北故意说错又纠正,刻意的提醒着仙道失败了便没有第二次机会。他注视着仙道的眼神如猎鹰一般锐利深邃,他绝不相信,仙道有能耐在一炷香时间内斩断自己三把精金剑!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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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16-7-29 10:31 编辑

三井策马直奔山王,路上睡意突然来袭,三井心中愤恨,但好在他早有准备,不至于昏睡路边。三井停下马,从袖口掏出匕首,照着手臂割下去,避开血管并尽量割得深一些,疼痛蔓延,但还不足以驱散睡意,三井又把刀尖在伤口里来回拉扯了几下才彻底清醒了。三井怕疼痛持续的强度和时间不够,又取出酸果切开,挤出果汁淋在伤口上,疼得他微微咬牙,这才取出纱布简单的把伤口包扎了,就这样带着手臂上的伤心急火燎的继续赶路。




“恐怕他们要去些时候,你随我们喝点茶吧。”泽北招呼着仙道,余光瞟到了匆匆赶来的松本。
“松本,又有什么事?”

“回九皇子,神奈川的流川枫求见。”

“呦,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来山王的人这么多。让他进来,此后还有谁找我你直接带过来便是,无需再通传,免得打搅我比剑的兴致。”

“遵命。”

过了片刻四把精金剑已悉数取来,泽北引仙道来到殿外,拿起一把剑,又扔给仙道一把,仙道接住,宝剑出鞘的悦耳声响果然不同于其他材质的剑。
泽北神情甚至比在战场上还要认真,紧抿着唇,透着强大的霸气和杀气。

而仙道只是微微抬起握剑的右手,微笑着把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剑中,他输不起。

“我替他和你比。”流川的声音如同一把寒冰刀割裂了战斗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他站在仙道面前,心想还好赶上了。

“流川,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比武,劝你还是考虑清楚,斩断三把精金剑就能使山王和神奈川停战三十年,你是不是替得了他。”           

仙道已经来不及询问流川为何出现在此地,只能靠近流川身后低声说:“你不知道怎么赢,还是我来吧。”

“你和泽北比剑的话,身上的伤口都会……”
“没关系,我想打完这场就彻底结束了。”

“九皇子,开始吧,你先出招。”
泽北丝毫没有客气,第一剑就使出了七分的功力,迅速决胜负是山王的一贯进攻方式。泽北身形腾空猛冲下来,不是想伤仙道,而是想斩断仙道手中的剑,没了剑仙道也就输了。仙道横过剑举在头顶左手掌心抵着剑身挡住了这来势汹汹的第一剑,泽北微微惊讶,按照预想,仙道手中的剑应该已经断了。趁着泽北走神仙道迅速的回了一剑,剑气扫过之处形成尖锐的气流贴着附近卫兵的胸腹部掠过,让他们的衣衫产生了不同程度的破损。泽北闪身抵挡,听到了剑身碎裂的声响。恐怕再一剑,第一轮就结束了。泽北无法分心,专注的和仙道对招,他心里明白,想要斩断仙道的剑几乎是不可能了,因为这样的内力输出会伤及五脏,而仙道似乎并不在意这点,所以才能在泽北用八分力的情况下使他的剑出现裂痕。泽北知仙道的虚实后很快改变了战术,既然不能斩断仙道的剑,唯有保住自己的剑,让仙道在试图赢的过程中不停的拼内力伤及自身,直到他撑不住为止。

泽北反攻为守,撒开脚步四处溜,甩不掉仙道也可拖延时间,待仙道进攻,自己便使出七八分内力去挡仙道的剑,没溜几圈,手中的剑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快的折断了,飞出去的半截残剑打掉了大殿房檐上十几片瓦,那些瓦片在落地前就已经碎成小块,围观的人群下意识的往外退了两三丈。

“抱歉了,回头我会赔偿贵国损失。”
“仙道,你居然……”泽北有些气,他万万没想到仙道会选择以命相拼,他以为仙道的自信只是来源于他对精金剑材质以及斩断方式的熟悉。

“继续吧。”

泽北恢复了如常神态,拿起第二把精金剑:“这次我要使出全力了。”泽北在之前的屡次交战中对仙道的身手已经算了解了,现在的仙道看起来安然无恙,其实必定已经受了内伤,自己的这句话或许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压力吧,毕竟还有两把剑,总要消磨一点仙道的斗志。

“我也觉得,我还能再拼一点。”仙道运了口气一边调息一边回应道。

“开什么玩笑。”泽北不再躲闪,发动了凌厉的攻势,每一剑都使出看家本领,让仙道只有招架的余地,可与仙道用精金剑对决和往日的战场拼杀大大不同,此剑的刚硬和仙道的顽强使泽北震得双臂酸痛双手发麻,但他不能停下,否则就是给仙道反攻的机会。泽北的出招时而密集细腻时而纵横开合,山王士兵护卫见过泽北练剑的人不在少数,如今的一番比试才真正的令他们叹为观止,如此精进的武艺和过人才智,不愧为继承江山的最佳人选。仙道无法与泽北拉开距离,蓄力不便,空翻至泽北身后,在泽北转身回击的瞬间重重的砍去,火星四溅,又是精金开裂的声响,只是不知裂的是谁的剑。两人同时抬手,再次硬碰硬,泽北只觉得气血翻涌,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待他重新看到眼前事物,自己手中的剑已经断了。

仙道吐出一小滩血,想要再战却五指一松,剑自手中翻落在地。他又动了动胳膊,整条手臂已经无法再抬起来。

“仙道,看起来你似乎没办法再比下去了,右手恐怕已经废了吧,不如我们算平手如何?”泽北看着仙道的血顺着袖口断线珠子一般滴在地上,语气里有些微怜悯。
“不是说好要斩断你三把剑么,还没完。”
“但你根本拿不起剑了。”
“谁说的。”仙道用左手拾起剑,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鲜血,云淡风轻的笑容掩饰了周身撕裂一般的疼痛,他是真的开心,只剩下最后一把剑了。

泽北看了一眼马上就要燃到底的香:“你不怕当场丧命的话便来吧。”
仙道左手使剑的能力丝毫不比右手差,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带着一点惊奇和赞叹,他们从一开始就完全相信泽北会赢也期待泽北会赢,可仙道的表现让他们对胜负逐渐产生了动摇,此刻仙道的剑已经出现了裂痕,再拼下去可能自己手中的剑便要先断了,但他已经无路可退 ,为了战争的结束 ,他不能功亏一篑。

仙道清楚自己没有力气更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他在泽北闪身喘息的空当抬起手,吻了一下紧握在掌心的剑柄,闭上眼睛静心凝神的祷告:“千万不要断,拜托了。”仙道瞬间睁开眼,瞳中光芒明亮,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聚集起全部内力,向着泽北刺出了气贯长虹的最后一剑。

仙道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他整个人化作了数个虚影,已经捕捉不到实体,泽北无处可避便只能去挡,然而手中的剑还是应声而断。

案上的香最后忽闪了几下,灭成了一缕烟。


“我输了。”泽北把剑递给侍卫,开始揉手腕。
“承让了。”仙道手中的精金剑坠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本想把剑恭敬奉还,奈何力不从心,还请见谅。”
“无妨。只不过我要说清楚,我并不曾让你。我已经尽力了,你也比我认为的要强,我更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把命搭进去。”

泽北要留着自己的性命和好身体继承大统,自然不会和舍弃一切的仙道同归于尽。


南烈的掌声突兀的响起来:“太精彩了,我还以为无坚不摧的精金剑不可能折断呢。二位真是让我开了眼。流川怎么也来了,三井呢,没一起跟来?也是,我想他应该还睡着。”

流川扫了南烈一眼,目光落在别处:“不管寿是如何中毒的都和你脱不开关系,把解药交出来。”
“说到他如何中毒,你竟不知道?”
南烈见流川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的脸上,故意含糊其辞的回答:“还不都是为了你么。”
“你说清楚。”
“他为了交换给你治眼睛的药,自己把好梦喝下去的,我不曾逼他。”
“南烈!”流川上前扯过南烈的领子,几乎把他整人提起来,如同随时要把南烈撕成碎片的猛兽,眼球变成骇人的红色。

“何必这么激动呢,你现在杀了我他的毒也解不了。”
流川厌恶的松开手,还下意识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神情冷漠:“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让你永远留在丰玉。”
“只是这样还不够吧,不如先跪下求饶吧,还有点诚意。”岸本在一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流川本能的抗拒着南烈和岸本的话,但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他要三井活下去,他欠三井一条命,欠他后半生的幸福,可惜也只能还前者了。

低声下气摇尾乞怜,流川这辈子也不可能学会,但他至少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刚刚的屈辱感已经消失了,因为流川的脑中只剩下让三井活下去这个念头。于是他缓缓的跪了下去,扬起倔强的下巴看着南烈,似乎在说:“你满意了么?”

南烈没想到流川真的会下跪,震惊的向后退了一小步,流川居然能为了三井做到这种地步!那么想必流川是肯随自己回去的,南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

三井来到人群中的时候只见流川跪在地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宁可送命也绝不会低头的人,所有人都觉得他过刚易折,但此刻流川居然跪在了南烈面前,三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流川的脸很平静,纯净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就那样寂静的跪着,身姿挺拔如树。

紧接着三井听到了令他痛不欲生的一句话----------------------

“把解药给我,治好了寿我愿意永远留在丰玉。”

“你别做梦了,不管枫答应与否我都不会让他跟你走。”三井边走边掷地有声的对南烈说。

“寿,你怎么会……”流川惊讶于三井的出现,即便没有安神汤,他现在也应该在沉睡才对。

“你们两个傻瓜都在这里,我能不来吗?”

流川瞬间握紧双拳,他绝对不希望三井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如果换做三井为他做同样的事,他宁愿死了算了。

三井在流川面前半跪下来,试图扶起他:“枫,你起来,别跪这种人。”

流川没有动,他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解药,仙道肯豁出命来,自己牺牲掉尊严和自由又算什么。

三井见说不动流川,语气便柔了下来,他捧着流川的双颊让流川注视着自己,生怕流川还是死脑筋想不开:“枫,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救彰,再帮我拿解药么?如果你和我分开了,那和我死了有什么分别,都是一样见不到甚至你会更痛苦,我也会生不如死,如果你是我会接受南烈的解药么?”

“寿……”

“不管还有多少日子,只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你属于神奈川,怎么可以和南烈回丰玉呢?”

流川听完三井的话,两行清泪从白净的脸颊滑落,他很快擦干了泪痕,站起身紧紧靠在三井身边,无声的和南烈对峙着。

“流川,你当真不和我走么?”

“寿希望我怎样我都会去做。”

“南烈,我告诉你,流川枫这个人和他的心,都是完全属于我三井寿的,你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三井说完就在人堆里看见了面无血色的仙道,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来之前仙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疼不已。下意识的移动脚步去搀扶仙道,只听他强打起精神说自己没事。

南烈依旧不死心,转而想从仙道这里捞好处:“仙道,你这么拼不就是想解除山王的危机好对付我么,不如你用津久武来交换三井的解药吧,若你视他比江山还重,这笔买卖不算亏。”

三井心中一紧,怕仙道真的答应南烈的要求,毕竟就连流川都对南烈下跪。但转念一想三井又马上放下心来,他一直是个好皇帝,他是仙道彰。

“寿在朕心里自然是比江山还重,金银珠宝可以给你,但割地绝不可能。即便只把金矿划给你也会使以采金为生的百姓流离失所或成为你的奴隶,所以金矿你也别想了。”

“要是三井死了,你恐怕会比失去整个江山更难受吧,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南烈清楚仙道的罩门在哪,不管仙道如何选都需要重大的割舍,南烈微微眯起眼睛,神情透着玩味和得意。

“朕既然担了这一国之君的责任,就不会弃子民于不顾,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寿要是有个什么,朕会为他陪葬,但在这之前……”仙道的表情阴狠下来,原本只给人温润之感的面容冷下来之后是震慑人心的杀意,令周遭的人都不禁冒出了冷汗。

仙道不急不缓的向前踱了两步,微微低头盯牢南烈,眼中的狠绝转瞬即逝,南烈几乎以为自己方才看错了。此刻仙道似笑非笑的神情丝毫不似猫鼠游戏中被逼至墙角的老鼠,反而像那只掌控局面一爪就能把老鼠拍碎的猫。这让从来无所畏惧的南烈也不免心惊,虽然面上还算平静,他的脊背却已经僵直了。仙道苍白的唇染着娇艳欲滴的血痕,他侧过头把这双唇贴近南烈的耳根,每说一字都有气息轻轻的吹到南烈的脖子上。南烈浑身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他想躲开,但仙道低沉甚至略带笑意的声音魔咒一般的定住了他:“朕一定会让你先下地狱,南烈。”

“真是一场好戏啊,我演够了,也看过瘾了,该兑现承诺了。河田,去撤兵吧,此事我已经问过父皇,他说要我下决定。”

“泽北,你!你真的不打了么!”
“愿赌服输自然要付出代价,若我出尔反尔,山王还如何立足?更何况,我山王兵强马壮,能向我们臣服的国家多得是,何必一直啃神奈川这块硬骨头,我们将士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

“可山王建国以来从未有无功而返之事啊!”

“没有一个国家会永远不吃败仗,失败也会成为一种财富,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南烈被噎得没有话说,袖子一拂,愤愤落座。


“那我们也就不叨扰了,感谢九皇子满足我这么任性的要求。”仙道向泽北鞠了一躬,在流川和三井的搀扶下准备离去。

“仙道。”泽北开口叫住三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惋惜。

“我虽与你不是朋友,但也是自幼相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如今才发现你为了珍视的一切可以强悍至此。我们虽敌对,但我欣赏你。若因为此次比试让你废了双手甚至搭上性命,我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所以,这个好梦的解药方子我让人拿来给你,你可信我?”

仙道听罢眼睛瞬间就亮了,而南烈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他没想到泽北会给仙道方子,刚要出言阻止泽北就转向他先开了口:“既然你曾经给了我这个方子,那怎么用是我的自由吧,希望你莫要怪我借花献佛了。”

泽北把药方递给流川继续说:“我要去给父皇侍疾,诸位自便吧。松本,你安排马车送他们出宫。”泽北说完便离开了。

马车上流川给仙道号了脉,到了宫门外流川跨上马对三井说:“我先快马回宫想办法,你带彰骑马走回去,他已经五脏俱裂,不能再颠簸。和他不停说话,经常唤他,别让彰睡死,一旦睡过去怕是醒不过来了。”


流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到仙道的耳朵里,仙道只觉得流川的语速很快语调很急,内容却听不清了。这一年多他没睡过一天好觉,带伤作战也一直消耗着他的体力和精力,和泽北拼死一搏后更是觉得五脏六腑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强撑着不让人看出来。直到拿到了三井的解药方子离开了山王,仙道的精神才终于放松了,身体似乎也没那么疼了,他疲累深重,只想好好睡一觉。

三井把仙道扶上马,坐在仙道后面护着他,慢慢的往回走。

“彰,不能睡!彰!”这不是三井第一次这么唤他了,流川明明更爱睡,怎么不见他叫流川。仙道本不想回应三井,可接下来三井的声音竟然哽咽了,仙道有些诧异,想要睁开眼却发现眼皮根本抬不起来。

记得自己年幼时高烧不退和在大火中睡着的时候,三井也是这么叫他的。仙道费了半天力气,终于又看到眼前的景色。

“寿,怎么了。”
“你受伤了,千万别睡,为了我再挺挺,很快就要回宫了,枫一定有办法救你。”
“嗯,但我真的……好困。”
“那你就靠着我休息,听我讲话,我有好多话对你说。”
“好,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仙道说完眼皮不由自主的又合上了,他的世界一片漆黑,虽然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如同一片羽毛不停的坠向无底深渊,仿佛随时会粉身碎骨,但身后拥着他的怀抱温暖又舒服,让他没有丝毫的害怕。三井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边,回忆着小时候的趣事,叙述着分别这些年经历的种种,表达着战场上对他的担心和思念……

寿,我们才重逢没多久,真不想就这样离开。若还有漫长的余生可以相守那该有多好。我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贪心过。




PS:更了5700字,算是小小补偿。把南烈写得很坏,剧情需要,对不起了南烈!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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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带着仙道回宫后流川的药也配制好了,喂仙道喝下后流川刚要为仙道处理身上的伤口,仙道却轻声阻止道:“你先给寿制解药吧,我躺躺就行。”




“现在最危险的人是你。”流川为仙道脱去外裳,只见里面的衣衫都被鲜血染透了,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的流川也忍不住皱皱眉,三井更是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寿,帮我拿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吧。”

“哦……好。”三井下意识的回答,脚步虚浮的退了退,转身跑开了。

彦一端了温水进来,流川浸湿帕子又拧干为仙道擦拭身上的血。

“差不多就赶紧包扎上吧,我不想让寿看见。”

“他很快就会回来,你躲不过的。如果真的怕他担心就撑着这口气,别让他抱憾终生。”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如果他吃了好梦的解药,带他来见我好吗?”

“嗯,你一定别睡。”

“我不会睡的。”

三井拿衣服回来的时候彦一正端着一盆血水退出去,三井见仙道的身上依旧有血迹从流川手中拿过帕子小心的帮仙道擦洗着,看着仙道胸口,腹部,手臂的渗血伤口不禁想到梦境中流川给仙道清理尸身的情景,本就湿热的眼眶滚出了两滴眼泪砸到仙道的手背上。

“这些都只是皮外伤,没关系的。”仙道开口安慰着。
这些看起来都不是新伤了,三井恨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论是仙道的旧伤还是他在山王发生的一切,三井都一无所知。

三井的牙根都咬酸了,终究忍住没有哭也没有问,只是专心的给仙道清理伤口,流川给仙道包扎好后再给仙道更衣慢慢扶他躺下。

“寿似乎又困了,枫带他回去吧。”

“我不走。”

“还是先睡一下吧,不然彰也没办法安心休息。”

三井看向仙道,只见他的唇和脸颊都没有丝毫的血色,疲惫不堪的面容却露出担忧的神情,三井不愿让这样的仙道再为自己分心,只能随流川离去。刚走出大殿便看到星象师田冈茂一步履匆匆的赶过来。

“流川,三井,你们刚从皇上寝殿出来吗,皇上可还安好?”田冈气还未喘匀就开口问道。
三井眉心扭曲成川字,不知道如何作答,田冈顿觉不妙,面上的焦虑又深了一层,只能看向流川要一个答案。

“他去山王和泽北比剑,五脏俱裂经脉尽断。”

田冈一听只觉眼冒金星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三井一把扶住他,同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田冈大人似乎知晓些什么,彰的受伤和星象有关么?”

“皇上说不让老臣告诉你……”

“事到如今您就别瞒着我了,难道要我找别的星象师来回答吗!”

“三星相遇必有一损……本有得解之象,但近两年三颗星子越走越近,凶险异常,轻则折损其一重则一损俱损,除非三人之中有一人远离另外两人或其中一人殒命才能破此死局,老臣见代表皇上的那颗星倏忽之间向下陨落,星光黯淡才赶忙进宫来看……”田冈喃喃念道,三井听得有些糊涂,但也大致知道了这三颗星分别代表了流川、仙道和自己。流川想到仙道之前所说的卦象以及他屡次交代自己照顾好三井的事,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三井沉沉的睡过去,因为念着仙道,就连梦里都在为他担忧,此次仙道的伤让三井梦到了一件幼年往事,每每想起都让他觉得自责与后怕。


十三年前,寿出宫去习医殿找流川,见彰还睡着就没叫他,以为彰醒了会过来。到了习医殿才知道流川昨日采药摔伤了腳,躺在床上不能动,就留下多陪了流川几天,见彰没来寿也派人问过,但宫里回过来的消息说彰刚学会钓鱼兴致很高不愿出来,寿也就没多想。却不知彰在他离宫之前就已经伤了风,因为身体不适才没能与他同行,还在当天淋着雨偷跑到宫门口想要迎他回来导致高烧不退。

“派人把大皇子请回来,告诉他二皇子病了。”皇上摸着彰滚烫的额头命人去习医殿去找仙道寿。

彰拉住皇上的胳膊,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父皇,不用了,让哥哥陪着枫吧。”

“可我方才还听见你梦里喊他呢。”

“哥哥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枫想见他还得等,而且枫不是受伤了嘛,需要哥哥照顾他,要是哥哥找我就说我因为钓鱼不愿出宫吧。”

“可你病得……”皇上突然不说了,眼圈比之前更红了。

“很严重么?会死么?”彰也为自己担心了起来。
“不会!当然不会!”

“嗯,那就别去找哥哥了,他回来还得为我担心,再等等,他回来我也好了。”

彰一睡就是三四天,连寿回宫大声喊他都没听见。寿急的不吃不喝,听见御医在旁边说再不退热恐怕挨不过这两天了,当场就大哭起来。他冲到御医跟前扑通跪下,拽住御医袍角泣不成声的哀求御医治好彰,吓得御医也跪下连连叩首。这两个尊贵的皇子连帝后都没跪过,仙道寿的乍然跪求让本就面如死灰的御医又流下两行冷汗:“殿下快起来,这万万使不得啊!”

皇后守在彰床边垂泪,寿大哭不止,御医手忙脚乱,皇上一时竟不知道先安慰哪一边,只觉得心乱如麻。他拉起寿,蹲下身尽量收起悲伤露出慈爱笑容:“你这样闹着御医怎么救彰呢,我们先冷静下来看御医有什么办法好不好?”

仙道寿瞬间憋住哭声,只余成串眼泪静静滑落。回头去看彰,见他皱着眉睡得很不安稳,好像在做噩梦。寿奔至床前拉住彰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停的说:“不要怕,哥哥在这里。”

“你有何办法?”皇上问御医。

“臣还有一个方子,但此方对于二皇子来说药性太烈。”

“给他吃吧,已经不能更坏了。”

“臣这就去熬药。”

御医给彰喂的药大部分都吐出来了,但好歹还是吃进去一些,现下只能以观后效。皇后想先把寿带回寝殿,但他说什么也不肯走,劝得多了便又开始哭。

皇后边给寿擦眼泪边继续说:“寿,彰的伤风很严重,可能也会传染给你,若你也病了那母后怎么活,你乖乖睡觉,就让母后和父皇来守着可好?”

“不好!我们这些天都没见,彰一定很想我,要是我不在,他可能就……就……”仙道寿话未说完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自从这对兄弟学会走路以后,不管生病还是受伤,他们都从不哭闹,一点也没有皇室贵胄的娇贵,更比寻常孩童坚强懂事得多,令所有人都啧啧称奇,也因为这点成为了帝后最大的骄傲。正因为寿平日里从不哭泣,现在他的眼泪更让帝后揪心,虽然怕寿也染上伤风,奈何兄弟情深,帝后也就由他守着彰了,寿为了留在彰身边,一向怕苦的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喝下了一碗预防伤风的汤药。


皇后给彰换了冷帕子敷额头,寿摸到彰的脸还是烫的就让人拿帕子包好冰块给他用双手握着,待手冷了便躺到彰旁边把手放在彰的双颊上,手刚暖过来又去握冰,帝后想阻止可他坚持自己来,只有摸到彰的体温他才能够稍微安心。就这样,年幼的寿一夜未眠,双手一次次疼痛,麻木,回暖。天蒙蒙亮时,彰的热度终于退了。

当彰终于醒过来,寿的眼睛已经肿得像核桃一样。

彰的视线还不是很清晰,但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寿。

“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彰刚想起身就被寿大哭着扑住,那是彰记忆中寿最伤心的样子,也是寿唯一的一次哭泣。从那时起,小小的彰就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让他因为自己这样。成为皇帝重遇三井后,彰想给他更多,想让他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怕寿的生活里没有他,哪怕要把自己一生拘在这座城里。原来一生可以很短,说到就要到了。

仙道一直靠意志力支撑着自己,三井的毒不解他死都不会安心。虽然相信泽北的药方,但还是想亲眼看到三井在本该昏睡的时辰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当他终于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赶紧睁开眼转头去看,见到是流川和三井,悬了两个月的心总算放下了。

“看来寿的毒已经解了。”
流川露出一丝欣慰笑容:“嗯。”
三井紧张且肯定:“还没。”
三井就是想让仙道放心不下自己,这样他就无法了无牵挂的去应那个卦象,可诚实的流川却说了真话,而流川也显然没想到三井会撒谎,迷茫的看向三井,虽然从三井懊恼的表情里马上领会了他的意图,但仙道已经知道三井解毒了。

仙道看着两人瞬息万变的脸,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想寿也真是的,想骗我又不和枫先套好词,好在寿终于没事了,多亏了枫这个实诚的性格啊。

仙道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彰!”三井扑过去想要叫醒仙道却不敢晃动他的身体,只能一把扯过流川来救治仙道。流川在床边蹲下,扫了一眼仙道的样子又马上移开目光,他现在和死人基本没什么区别,流川不忍再看。

“彰没有当场毙命还保持清醒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现在让他睡一下也好,因为他太虚弱了。”

三井用额头抵着仙道的侧脸低声抽泣着,片刻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悲伤便哭出了声,流川靠坐在床边静静的陪着,不时抬起袖子擦擦眼睛。仙道从小就万事都让三井省心,却总是在三井猝不及防的时候让他痛得撕心裂肺。

如果仙道还有一点知觉,他一定会睁开眼睛去安慰三井,即便再痛再想睡,他都会竭力的掩饰住,哪怕三井能少难过一分也好。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三井为自己伤心。但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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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16-8-8 00:06 编辑

回复 188# 静依凡尘
距离大圆满结局又近了一些了! (什么?!你写这种情节出来还好意思说大圆满结局?!


回复 189# lsyfnic
流川不够攻一直是我流三文的硬伤 还有三流党把我文当三流看 是应该好好思索一下流川的写法了,还得重温原著再去理解人物。小高从原本的流三党变得屡次说要3P,看来仙道塑造得不错!(自恋啊!)



回复 190# 葵花籽儿1love
为了你放弃游戏来更文(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一直心疼流川的你,这章应该心疼仙道了吧哈哈哈。谢谢支持!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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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16-11-30 15:54 编辑

仙道只身一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周围奇树异花都见所未见,偶有彩色羽翼的飞鸟悠然掠过身边,怎么看都不是人间的景致。仙道猛然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本来应该很难过但却悲伤不起来,只觉得心如止水。继续在美景中行进片刻,两棵樱花树和一棵枫树出现在了眼前,瞬间觉得亲切,不禁走过去想看得更清楚些。

“彰,欢迎回家。”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转身望去,此女子清丽精致,难得一见的美貌,即便是对女色不感兴趣的仙道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不记得我了么?没关系,我叫源,是这里的神,也是掌管人间万物的天帝。”

“天帝果然是个美丽女子。”

“是啊,也就只有你这么想。你小的时候经常和别人这么说,可大家都不相信。”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死了么?”

“还没有,但也撑不了几天了,不如你就回来陪我。”

“回来?”

“你前世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还有枫和寿,都曾经是我的……”源微微低头想了想,似乎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她把他们当做朋友和亲人,最终却想要以天帝的身份来掌控他们。

“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就让你自己回忆起来吧。”源把指尖轻轻放上仙道的额头,一幅幅画面在仙道的眼前展开……

原来他们过去都是天界的神,彰的修为最高,他最先发现除了他们生活的这片净土,还有一个叫做“凡世”的神奇地方。那里的人没有法术,也没有永恒的生命,但他们相亲相爱,有着嗔恨痴念等强烈情感,每一世的寿命不同,阳寿耗尽后还能再次轮回体验不同的人生。

“枫,寿,你们快来看看,这个地方真是太好玩了。”彰在湖水上结了一个阵,枫和寿看到了凡世街道上的熙熙攘攘,摊贩热情的吆喝着,酒肆里小二把他们没有见过的美味食物端给一桌桌客人,孩子们追逐嬉戏,新婚夫妇在镜前耳鬓厮磨……种种景象热闹而温馨。

“我们去凡世看看吧。”彰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他这么开心的样子十分少见。枫和寿也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于是三个人想要一起下界。


“不行!”源抵触的把身体后仰紧紧的贴在椅背上,她因为这样的原因已经失去过很多的朋友,那些说只是去凡间玩玩的神仙们都再也没有回来过,只剩下她孤单的掌控着一切,与鸟兽相伴度过漫长时光。也不是不想去人间,但心里就是有一股叛逆作祟,越是有人离开她去人间,她就越想把他们留在天界。

“源,我们只是想去看看,就算我们想要在凡世长久生活,如果你觉得孤单可以和我们一起啊。”寿见源如此的排斥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走的,我以天神名义下咒,只要你们下界,就必定会折损其一,这样你们还是要走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那时候源还是个任性的姑娘,她知道三人不愿意分开,所以想用这个咒让他们留在她的身边。但因为这句话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在天界的快乐。


源曾经提起过,每个被下过咒的神仙的一部分元神都被封存在迷仙洞里,若能找到被困住的元神倾尽法力或许也能解,只不过极有可能被诅咒本身反噬导致神形俱灭。为破除这一诅咒,彰打算先到迷仙洞里探探情况再找枫和寿商量,没想到刚踏入洞中便被一块巨大的结界罩住了,看似如同寒冰一样的结界根本无法破除,恐怕要被困在此地了,幸好当初没叫那两个人一起来,不过源早晚都会来看他的吧,若她能够宽恕自己便是最好了,只不过彰没有想到自己对凡世的好奇会令源愤怒不已还下了诅咒,即便他们继续留在天界,恐怕源也不会待他们如初了。彰感到有些沮丧,索性坐下来,慢慢的等待源的出现,但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枫和寿。




彰见两人进洞便马上出声阻止二人接近结界,但枫和寿还是走到了距离结界仅两三步的地方。
枫伸手抚上结界,感受到结界上的仙力是凌驾于三人之上的,除了源谁也解不开,而三井感应到的三人被封印的部分元神在洞窟深处,就算找得到元神恐怕也难以将此咒破解。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彰浅笑着说:“要么你们两个下界吧,我留在这里。”他的语气太过平静,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似乎分离对他无法造成任何的冲击。

“彰你在说什么,我们三个这么久以来都没分开过,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自己去凡世呢?”寿不肯妥协。

“我想源一定是真的生气了,不然她不会下那种诅咒,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大概有上百年了吧,对我来说已经够了,接下来你们就替我去看看新的世界体验新的人生吧,若有一天源不再怪我们了或许我们还会重逢。”

“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枫的语气很坚定,即便他们的抵抗是以卵击石。

霎时间整个洞窟震动摇晃的厉害,眼看就要塌了,穹顶产生了巨大的裂缝,一旦砸下来恐怕三人都会粉身碎骨。

“你们先出去,我想源的结界应该是砸不穿的,快走。”
枫和寿不约而同的使出仙力想要击垮结界,但以他们的力量不过是杯水车薪。
“你们看,这结界这么厉害,就算洞塌了我也不会有事的,你们赶紧出去,本来说的是折损一人,如果你们俩有什么或者我们仨都死了,那可太不值得了。”虽然彰看着还算平静,但他的内心已经无比焦躁,他知道这样下去三人都会死。陆续有石块流星一般砸下来,似乎是在考验三人最终将如何抉择,彰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的表象,急得用拳头砸在结界上对着枫吼道:“快点带寿离开!”

枫有过一瞬间的挣扎,寿会跟自己一起走么,就算强行带走寿他以后又会开心么,丢下朋友的自己又会安心么。但,总要做个决定的。

枫和寿对视了一眼,拉过寿的手牢牢纂紧。彰松了口气,下一秒却见枫和寿同时把另外一只手掌贴上了结界。他们选择了和他共同面对命运。

“你们两个是傻瓜么!快走啊!”眼前两个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知是隔着结界的关系还是因为自己哭了,越来越多的石块砸下来,彰怎么喊两人都没有移动半步,在石块的轰隆声和自己的嘶吼中,彰看到寿和枫带着平静幸福的的微笑看着自己,寿的唇一开一合,彰听不太清,赶快擦干眼泪努力去分辨他的唇型,心灵感应一般的领会了寿的最后一句话:“我们三个永远都会在一起。”

彰把双手印上二人的掌心,整个穹顶塌下来,把三人埋在了下面。

“不要,不要!”仙道哭喊着,鲜血自唇角不断流下,身体不停挣扎着,紧闭双目,睫毛被泪水浸湿,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彰你怎么了!”三井扑过去抱住仙道,想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平静下来,但仙道一边抽搐一边不断的吐出鲜血,流川只能把银针扎进仙道背后的穴道让他继续睡过去。三井把仙道放平用袖口为他擦去唇边和脖子上的血迹,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他哆嗦着对流川说:“彰的伤太重了,他太痛苦了,或许速死才是他的解脱,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有天会失去他,我也不能没有他,我想让他活下去,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是不是不配做他哥哥,是不是因为我回到神奈川才害了他,我怕以后还会害了你,难道真的没办法解开那个诅咒么……”三井的视线已经涣散了,整个人痴傻着自言自语,流川见他这副样子难受极了,赶紧掏出一个小瓶拨掉塞子放在三井鼻子下面,屏住了呼吸。这本是流川调好打算在仙道醒来之后给他用的,只要闻一闻就会马上镇静下来进入梦境,这样仙道太疼的时候就能用它减轻痛苦,没想到先给三井用上了。待三井平静下来后,流川把三井抱到仙道身边躺好,还把两人的手搭在了一起,这样他们是否都能睡得安稳一些?

流川的身体还未痊愈,经过一系列的折腾此刻的他疲累深重只想睡个三天三夜,脑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已经闭上眼睛向后倒了一些,但他霎时就清醒了,他不能睡,他要想办法救仙道,至于之后会折损的那一个是谁他不想去思考,至少在拼尽一己之力之前,他不会放弃任何的希望。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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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堂缺 于 2016-12-18 01:02 编辑

“源,可以让我再撑一段时间么,我还有一些事情没交代,而且枫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等他过完生辰,也让子民能好好过个新年。”

“好,我尽量保你,但我不保证能让你撑过元旦,一切还要看你了。”
“谢谢你,那让我回去吧,待我安慰好他们再来陪你。”
“谢我?你不恨我我已经很意外了。”
“事已至此,怪你也无用。”
“彰,对不起。”
源一脸愧疚的打开了通往人间的结节,只要仙道穿过那堵墙就能回到皇宫。仙道回眸对源带着安慰和释然笑了笑,在一片光晕中消失了。

三井醒来的时候流川正熬好药回来,见仙道没醒便没从食盒里把药碗拿出来,两人靠坐在床下,明明很绝望,却还是因为相信会有奇迹发生而强打起精神。

“枫,我师父曾经要我短时间内不要回来和你们团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诅咒吧。”
“但是我和彰都很高兴你能回来。”
“我也觉得此生能再和你们重逢便也没有遗憾了,越是贪恋这种温暖知道真相之后就越觉得难受。仔细回想一下,我为彰做的事情真的很少,他似乎什么都能做好又似乎什么都不需要,我总是不知不觉的忽略了他。”
流川揽住三井的肩,捏了捏三井的肩膀。
“小时候受伤也好委屈也好,我都是想哭的,很多次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是看到彰都默默的忍下来,所以我也一次都没有哭闹过,因为我是他哥哥,如果他没哭我却哭了,那真是太丢脸了。他一直都成熟坚强的让人只有后知后觉的份,他看起来没有脾气,没有负面情绪,永远都体贴他人,但他难过的时候又有谁会知道呢,表面上是我在保护他,其实是他一直在保护我。”
“我会努力救他的。”
“但愿此咒能解吧。”
“我从来不信命,既然害怕和难过都没用倒不如用更多的精力去守护自己珍惜的。”
“枫,你真是成熟了很多。”
“是你让我明白的。”

仙道的命暂时保住了,但双手也废了,饮食起居皆是三井照顾。因为五脏受损严重,最开始只能喝汤,半个月之后才能勉强喝点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是精神状态很好,流川研究药方,木暮近身侍奉,三井寸步不离的守着,虽然仙道总是要他去歇息,但三井还是不放心走开。

仙道睡着之后木暮引三井至门口低声的告诉他:“其实你若真的想让皇上好受一点,或许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三井不明白木暮话中的意思,现在就算多少匹马来拉他他都不想走。

“他很疼,只是他都忍住了,表面上看不出来。身体已经很煎熬了,如果可以呻吟两声或者露出痛苦的表情便能发泄出一些吧,但是你在他身边他还要顾及你。”
“我是他哥哥,他不需要这样。”
“就算你这么和皇上说恐怕也是无用的,他的性格你应该了解,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三井一拳砸在廊柱上,很疼,但比起仙道的伤又不值一提。
“枫说要去北边的雪山摘雪莲入药,那我便和他一起吧,两个人也许能快一些,彰也不用因为我更加痛苦,只是一切要拜托你了。”

“我一定尽力。”

三井和流川走的那天来到仙道床前,三井拉着仙道说他们很快就回来,找到雪莲之后他便能好起来,仙道叮嘱他们多加小心,片刻后三井和流川便起身走向大殿门口。因为殿内很大,从床头到大门有着很远的距离,三井和流川并肩而行的样子十分的般配,不知他们穿上喜服会是什么样子呢,仙道的思绪飘忽了一下不禁微微笑出声,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好像要去到另一个世界,仙道在想如果这就是永别自己是否还有什么可以说或者什么可以做,这是不是最不让他们难过的离别方式,却在三井回过身看他的一瞬间感受到巨大的不舍,他几乎想要奔到三井的身边去抱住他,但他的双手已经再不能动了。

“寿,你还是留下吧。”
三井远远的看着仙道眉头皱成一道深沟,他想帮助流川快点找到雪莲,但他也害怕就此见不到仙道。
“你的顾虑我明白,但你应该更遵从自己的内心,去把握当下最重要的。”
“你为了我们承受了很多,但是我不会说谢谢的。”三井笑,对那家伙说谢谢或者对不起的话,恐怕他又要生气。
“我日后会问你要回来。”

流川侧过脸把唇贴近三井的耳朵,虽然是耳语但声音却霸道中又透着无尽的温柔:“就算你现在更在乎彰我也绝不会放手,你是我的,我永远不会让。”

“什么让不让的又没人抢,而且当初一直都是我主动不是么。”
“主动权我也会拿回来的。”
“好,依你,快去快回,我们一起过元旦。”
“恩。”

送走了流川三井小心牵了牵仙道的手:“还疼么?”
“不太疼了。”
“恩,等彻底不疼了要每天按摩才好。”
“其实照顾我的事让彦一、越野、木暮和弥生轮流来做就行了,你和枫没必要亲力亲为的,你们的身体也还没完全恢复,而且战乱好不容易结束了,你们应该多点独处的时间,不应该整天耗在我这里。”
“你伤成这样我们自然不可能不管的,你想让我们在一起就快点好起来吧。”
“寿,上次我说,如果我有什么传位给牧你还记得么,到那时如果你和枫不喜欢宫中的生活就去云游四海吧,不用记挂我。”
“彰,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
“但是有的事我总要亲口对你交代才能安心。若此刻命不久矣的是你,你是不是也会对我有所叮嘱,也希望我不要难过?能活下来最好,但要是真的死了,总要提前打算的。我死后把我火化,一半的骨灰葬入皇陵,另一半骨灰就撒在湘南海岸吧,就当是我变成了风云雨雪陪着你们。”
“好,我答应你。”三井对着模糊成影子的仙道笑着,极力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寿很久都没抱我了,我想让你抱抱。”既然你不想让我看见你哭的话,我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让你好受一些了。


三井拥住仙道,不敢用力也不敢抽噎,他缓慢的深呼吸,面容扭曲在一起,泪水肆无忌惮的滚落,但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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