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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All Char/主藤真】盲岁(8.26完结/再见,里昂的蝴蝶)

本帖最后由 _blacklist 于 2011-8-26 16:11 编辑

这篇文我会尽量更,因为很多想法是转瞬即逝的以后再去写就写不出来了
文章主要是关于“革命”,好吧也许第一章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还很无趣很繁冗,但请相信这是我的诚意之作。
文章的立意来源于这一张06年法国工人以及学生示威游行的照片:


牧藤为主要线索,牧神、仙流、宫彩也都是文中主要的CP,恩,应该还会有个三藤,当然刚提笔写所以一切都还不确定。



一个人为他自己有意识地生活着,但他是全人类达到的历史目的的一种无意识的工具。
人所作出的行为是无法挽回的,一个人的行为和别人的无数行为同时产生,便有了历史的意义。

节选自《战争与和平》

第一章



牧绅一有些犯困,无奈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自己的眉心揉了揉。每年一次的开学典礼,这种惯例其实存在着也没什么意义,一群学校的领导在上面噼里啪啦连番轰炸。白井校长总是挑不太适合自己的浅灰色西装,使他原本就显得枯黄的面容看上去更加没有精神。
牧绅一想连我都能看出你品位有问题,那么你的品位的确是有问题了。

也许这个年纪的学生面对这样的场合都会有些心浮气躁。牧绅一望了望左边距离自己两个位置远正窝在座椅里着睡得香的藤真健司,忽的觉得像自己这样能在领导稿子都不换旨在忽悠新生的演讲中依旧乖乖坐在这里的,可能真算是比较听话沉得住气的学生了。

右边紧邻着自己的座位上也没人,上面贴着姓名的白色纸条毫无生气地紧贴着柔软的座椅背上。
“都过去两个小时了。”再往右的神宗一郎似乎和牧想到了同样的心思,埋下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又抬起头看了看纸条上工工整整的打印字体【仙道彰】。其实他并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名字,只不过觉得有些诧异,没想到开学典礼上的新生代表居然会这样迟到这么长时间。
牧和神本就是同一个高中的,自然比较熟络,而这所大学每年开学典礼的惯例也是第一排坐学校领导人,第二排坐各个年级的学生代表。牧和左侧以及再往左的藤真健司都是大二的代表,而右侧那个【仙道彰】以及神宗一郎则是今年的新生代表。

因为接下来要上台发表演说的缘故,牧也看出了学弟脸上的局促与紧张,便伸出手越过空了的座位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鼓励鼓励他。触碰到的是硬硬的骨架,牧皱了皱眉,他知道神这个假期肯定又像以前一样拼命打工,没有休息。
懂事的神家境并不太好,从高中牧认识他以来仿佛就是这样瘦削,据说他曾经打工打到最疯狂时只睡不到三个小时,以至于那段时间不论什么时候在校园的哪个地点看到他,都让牧觉得胆战心惊,害怕他撑不住就这样一阵风就倒了。然而,牧绅一是欣赏这种刻苦认真的孩子的,他知道很多人做不到神这种地步。

牧觉得后背开始发麻了,于是准备缓口气,只是脊梁刚立起来,就听到右侧座椅发出了一声不太情愿的吱呀声。
如阳光般耀眼的人。这是仙道彰给神留下的第一印象。
“呼,外面的风好大啊。”刚坐下来,仙道彰便显得十分活跃,晃着刺眼的朝天发脑袋,伸着脖子左右不停地摇动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牧和神都觉得有些疑惑,明明是灿烂的四月阳春,哪里来的大风?而且如果真的有大风的话,那个发型究竟是用掉了多少发胶啊?

正在疑惑着,忽然台上传来了白井校长沉闷的声线:“下面有请学生代表藤真健司同学上台发言。”满场掌声如潮,牧撑起了身子,将目光转回了左侧,他想知道睡得天昏地暗的人怎么一下子抖擞起精神,维持那一贯的好形象。
其实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也是很欣赏藤真健司的。维持一刻的好形象很容易,但维持永远的好形象很难。在需要表现的时候立刻转化为最好的那一面,不论之前你在干什么,这听上去怎么都像是机器人。

藤真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了礼堂的讲台,栗色的发色在聚光灯下泛着柔和的光芒,衬托出那张干净细腻的面孔。那张脸上哪里有刚睡醒的倦容啊,精神焕发得可以让人以为是刚在操场上跑了一圈,热身充沛!
每看他的“表演”,牧都觉得那份从容不迫恐怕是自己这辈子都学不来的。

“牧……绅一前辈。”显然名为“仙道彰”的男生还不太适应喊出这个陌生的名字。
神看着仙道紧盯着台上藤真的眼睛,以及嘴角那抹挪揄的笑意,没由来心头一紧。他不知道这个男生是如何认识牧学长的,也不知道这个男生想要说些什么——即便此刻被搭话的牧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台上的藤真健司是我高中的学长。”仙道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来看过牧。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牧随口应了一句。
“其实有些任性啊……他喜欢你的事知道了吗?”神猛的一惊,撇过脸看见的是仙道脸上越发明显却又遮盖住了一切的笑意。
“知道。”牧绅一的回答很简短。

演讲一切顺利,还剩下四分之一的内容时,藤真开始觉得左肩隐隐作痛,那是春假期间校际篮球赛遗留下来的,自己去救球,结果没控制住直接跌到撞在了一旁拉拉队队员身上。藤真还清楚地记得牧绅一跑来拽起自己时,脸上发青的表情。藤真揉着肩膀转身对被自己压得有些发蒙的拉拉队女孩鞠躬道了个歉,然后又跑回了场上。
当藤真咬着牙用冰块紧紧地按住肿的像个馒头的肩部时,教练也一刻不停地一直在旁边数落着,说那个球根本就不值得救,藤真健司你是个聪明的球员怎么就犯糊涂了呢?还好没伤到筋骨,要是伤到了怎么办呢?
藤真咧着嘴笑了笑,笑得比哭的还难看说,教练我这不是没事么。

那场比赛虽然赢了但是暴露出了球队许多问题,尤其是队员的战术执行能力,明明休息和暂停时已经布置好了应对方案,但是一上球场球员就会发懵,搞不清东南西北把要注意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教练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看到藤真无所谓的笑容就立刻爆发了,声音一下子转为的嘶吼,最后还是被几个三四年级的学生给架了出去。
更衣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同为一年级的藤真和牧两个人。
藤真觉得肩膀里面火辣辣的疼,逼得自己快要流泪了。他的目光就随着忙里忙外的牧绅一来来回回的转着,在看到牧一声不吭地帮自己收拾着背包时终于开了口,说牧绅一你别对我这么好了。

牧听出了藤真略带玩味的语气,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人恐怕是彻底没救了。于是没听他的话,继续着手上的活。
藤真看着牧沉默的背影觉得好笑,准备换个话题继续调侃。从小到大虽然算不上“受伤无数”,但这种揪着心尖的疼还是第一次,他害怕此刻的自己要是不说话转移注意力眼泪就要下来了。他不愿留眼泪的,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只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哗——”拉链干净利落的声响划破了寂静的氛围,牧终于将两人的背包都整理好了,确定一切完毕之后抓起了担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
而此刻的藤真正在嘶嘶地倒吸着冷气,缓解着已经快要麻木的疼痛。
牧转身从他的手上抢过了已经化成一升水的冰袋,重新贴了个上去,然后满意地看见了藤真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于局促之后,坐回了一旁的凳子上。

“那球是你失误丢的,所以才想要不顾一切地抢回来。”牧低沉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更衣室里迸发出一种无法言语的威严。藤真望着他,静静地听着。
“你做任何事都不懂得给自己留退路。”牧突然抬起的目光,突兀而又深沉稳重。藤真有些受不了牧的这种目光,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心想牧你何必什么事情都那么通透,搞得别人都好像是小丑。

牧知道藤真此刻的想法,在看到藤真的反应也就不再多说话了,将门外还隐隐在发火的教练和苦口婆心劝说的学长们都喊了回来。

大家一边扒下汗淋淋的衣服一边对藤真说教练脾气就是那样,我们都习惯了你们新生也早晚得习惯。藤真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因为本来就是假期,大家又打了一场胜仗,所以不免都情绪高昂,心思也全部飞扬开来。一个三年级的学长提议说我们去打小钢珠吧,另外几个也立刻随声附和起来,学长又转过头问藤真去不去,藤真一边苦笑一边揉着肩膀,说就我这样去不输光了才怪。引得满更衣室里的人哄堂大笑。

学长们陆陆续续全部离开了,洗完拖把回来的牧推开门,结果发现就连原本坐在角落里的藤真健司也不见了。
牧估摸着大概是对方吃下去的止痛药终于起了作用,也不知道疼得都快哭了的人怎么自己跑出体育馆坐车回家,何况还有个那么沉的运动背包。
想到这儿牧只能是叹气,然后背起自己的东西回家。他有想过追出去,但也只是“想过”而已,就像是流星一样,转瞬即逝的想法。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和藤真之间有一道沟壑,不算深也不算浅,但自己和对方并没有意愿要跨过去。保持适当的距离往往才是安全的。他认为这一点藤真和自己应该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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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金眼夜明灯


    我也很喜欢神的啊!你要相信我啊!
只是为什么又变成文艺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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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摩羯旦旦


    是架空的,关于牧叔的品位问题……是我错了……
我也终于清楚地认识到我的文章说不准以后就是这个风格了,我认了……
名字的确有些诡异,我还要慢慢地写啊~谢谢旦姐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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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sherrymashaa


    我不该故弄玄虚的,万一写不好我就糗大了 我会继续努力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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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藤真演讲完之后紧接着就是神,而且作为新生代表神明显更加引人关注些。牧就这样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藤真从灼人的灯光下渐渐隐没,神从黑暗处一点点显现出光芒。

坐在一旁的仙道彰显然不太像理会这个看上去就很老成没什么意思的“大叔”,干脆环顾了下四周之后直接猫着身子小碎步挪到了藤真跟前。原本在台上有越发严重趋势的旧伤下了台之后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真是奇怪,藤真疑惑不解,正想着,那个记忆中的扫把头就一下子冒了出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仙道用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服了藤真左侧的一个女生换了座位,紧靠着学长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抛进了柔软的椅子里。藤真心里咯噔一声,皱了皱眉,心想这下子没办法打瞌睡了。仙道彰的为人他是知道的,毫无时间概念睡到自然醒而后精力过剩,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到处招摇撞骗。但即便如此,从认识他以来,知道的别人对他最多的评价只有一个——天才。仙道彰的天才和自己相对圆滑的为人处事不同,是带有一种浪客味道的,干净而又沧桑的感觉。

“学长刚才的演说不错啊。”仙道见到熟人分外激动,而且这个场合他害怕自己一停住嘴就会忍不住睡得东倒西歪,人总要学会自己给生活找些乐趣。
“你听进去了吗?”藤真的目光依旧落在讲台上,发现原来这一届的新生代表长得很高很清秀的样子。只是太瘦了,让人有些担心。
“嘿嘿,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啊……对了,我报的是文学构想教育,和学长一样吧。”
藤真转过头来看了看仙道,有些诧异:“我学的是社会科学,怎么会一样?”
“啊?”仙道尽量压低了自己的惊呼,但是脸上的笑容已经是乱七八糟。
藤真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学弟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据说文学构想的漂亮女生很多的。”在收回笑意的那一瞬间,他瞥见了不远处的牧绅一向自己这块投来的严肃的目光。

神的演讲很用心,而且更值得欣慰的是在台下的紧张并没有在台上太多的显现出来。神天生长了一副娃娃脸,颀长的身躯总是透露着一股淡淡的笃定。牧看着台上的神,忽然疑惑起来不知他那瘦弱的肩膀是怎样抗下这些生活重压的,他想起了一句话:面对了就接受了,接受了就过去了。很多看似无比困难的事情其实真正压在肩上时,人往往会迸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不论什么事,只要愿意,总是能熬过去的。牧懂得这些道理,只是真正认识了神之后还是会有略微的感慨与惊讶。

而正当他出神的时候,左侧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对话声,对话声其实并不大,但是牧还是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过去。藤真和他的小学弟明显聊得很愉快,而且那个叫仙道彰的男生也不知什么时候坐去了自己和藤真的中间。牧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觉得不同的高中可能真的会培养出不一样的学生,环境造人,像是藤真的高中,出来的学生都是优秀而又耀眼的,而自己学校呢,以自己和神为例,都是些踏实的。
藤真那里显然没有顾及到场合问题,声音渐渐有放大的趋势,牧正对上藤真的目光严肃了起来,他想告诉对方做得有些过了——毕竟现在场上站着的是自己的学弟,好歹要给些面子的。

冗长繁杂的开学典礼刚一结束,仙道彰便在藤真面前不情不愿地被自己系的学长拖走了。四月的晴天很宜人,随着人群涌出的藤真踏出礼堂大门之后,就贪婪地呼吸了好几大口新鲜空气,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悠悠的蓝色,决定去学校外面转转。


还没有到预订的工作时间,彩子躲在化妆间里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时尚杂志,看着画面上满是亮丽糖果色包装着的女生,不禁感叹日本的时尚界大概是废掉了。她喜欢的沉稳的灰色、金属色,她认为只有有重量有厚度的东西才是真正值得被流传下去的东西。
当然,自己也只能在这个小酒吧感叹感叹了,又不可能跑到大街上来场什么轰轰烈烈的时尚革命,帮全日本人都来洗个脑——那样只会被自卫队抓起来关个几天,命不好的可能还会被带去进行精神方面的检查。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了一声口哨声,紧接着是酒吧侍者吉永那极具特点的沙哑的声音:“彩子你快出来呀,你们家小男朋友又来找你了!”
彩子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杂志,将披在肩膀上的头发一边挽着一边向门外走去。

藤真是大一时无意间走进这家酒吧的,说是无意,倒也可以说成是被若隐若现的一个歌声带进来的。这个酒吧并不处在什么黄金地带,所以平时客人也比较少,当他推门而入时,正巧迎上了舞台上抱着吉他的女生淡然的一笑。后来经过交谈得知那个女生是在酒吧驻唱的,名叫彩子。
藤真走过去时彩子正埋头在帮怀里的吉他调弦,藤真眨着眼睛不晓得该怎么开口,正犹豫着彩子的目光便投了过来。她满脸笑意地说,我从你一进门就注意到你了。藤真继续眨眼看着彩子沉默了几秒,随后两人同时毫无保留地哈哈大笑起来。
藤真在木质舞台上坐了下来,很认真地说,我也是,我也是听到你的歌声才进来的。
彩子眼睛里满满的得意,她说我的歌声一向不错的。藤真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彩子是很喜欢和藤真交谈的,藤真也是如此,这种“喜欢”不同于普通男女之间的暧昧,只是一种共鸣,他们总是能对同样的事情发出同样的感悟,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是相似的,他们看待彼此是平等的,他们之间的交谈因为默契而变得十分轻松愉快。
渐渐地藤真倒是经常往这里跑了,藤真不太喜欢喝烈酒,每次只是点一杯果汁,静静地听彩子唱歌,彩子不唱歌时两人就很开心地天南地北地胡扯。
酒吧里的侍者们也都认识了藤真,并且会拿他和彩子开个小玩笑,就像是吉永平时喜欢称呼藤真是彩子的“小男朋友”一样,大家都玩做一团,彩子和藤真对此都不会太计较。

藤真喝了一口西柚汁,皱了皱眉,吉永凑过来问他怎么了,藤真苦笑着问道:“难道这里就不能费些神把柚子的皮和筋扒干净吗?每次都这么苦!”
坐在对面的彩子笑着说:“只有混了皮和筋的西柚汁才能证明是鲜榨的啊,大不了下次帮你在里面加两块不二家的牛奶糖。”
吉永听言连忙点头:“这个方法好,不过也是,你怎么看都还像个孩子。”
藤真无奈地笑了笑,抬起眼却发现彩子的目光一直定在自己的身后,藤真好奇地回过身,在吧台右侧看见了一个正在弯腰打扫的男生,发型迥异,个子不高,是自己没见过的身影。
“是新来的吗?”
彩子回过神来喝了一口碳酸饮料,嘴角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是啊,宫城良田。”
“宫城……良田……”藤真眉头微微皱起,心里估摸着这个姓这个名怎么好像有些熟悉。
看出了对面男生的异常,彩子再也忍不住,秀眉挑了起来,用漂亮的指甲敲着面前的玻璃杯,满脸笑意:“这个名字当然很熟悉啦,前几个月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他呀!就是那个路灯!”
路灯?藤真猛然惊醒,杏眼瞪得老大,克制不住地转过身看看那个叫宫城的男人,又转过身看着满脸笑意的彩子,再转过身去看宫城……

藤真没想到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路灯侠客”居然就出现在了面前,而且还是在那里安静地擦着吧台,一脸平淡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发生着奇异的事情,而宫城的那件事情,已经不足以用“奇异”来形容。
大约是五个多月前,一个不知名的男生似乎是找工作遇到挫折,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很不爽地抬脚踹了一根路灯,谁知路灯竟然直直地倒了下去直接砸扁了停在一旁的一辆宝马车。男生吓得目瞪口呆,看着四下无人便摸索着赶快逃离了现场。后来宝马车的车主找到了警察署的交通部,嚷着让警察把当时的监控录像调出来进而抓到了那个男生。本来至此就应该是那个男生乖乖接受赔偿处罚,但正巧一个新闻社抓住了这条新闻中的一个疑点“为什么路灯会被一个普通人一踢就倒”深入地调查了下去,谁知这一查竟然就掀开了当地政府在整治路段时的贪污腐败,一下子像是抓虾子一样拖泥带水地牵扯出了一拨子接受了贿赂的官员。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引发了全社会的关注,而这个无辜而又伟大的男生不但不用赔付赔款,转而成了人们口口相传的大英雄,还被赐予了一个“路灯侠客”的光荣称号。

多么荒谬的一件事情!藤真笑得有些喘不过起来了,捂着肚子听着彩子侃侃而谈,说宫城当初来酒吧应聘被他们认出来后全场爆笑的场景,说宫城当时窘迫得不得了自己从没见过脸那么红的家伙,又说后来事情慢慢淡化了但还是时不时有客人直接唤他为“路灯侠客”。她说其实别看宫城小小个子头发像个菜花,但其实人挺好的,虽然有时反应比较迟钝,但老实是没话说的。
那股猛烈地笑意过去之后,藤真渐渐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他用右手撑着下巴,带着淡淡地笑意静静地听着彩子一口一个“宫城”,哗啦啦地谈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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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0# 尾崎丰


    我刚刚贴了好多遍才把第二章贴上来,我们家这悲催的网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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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2# sherrymashaa


    那个,小三大概要往后些,我会快点写的 至于宫城,我之前也没想这样写的,只是写着写着就冒出这个很囧的念头,把他写成了路灯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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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 金眼夜明灯


    神的片段不会多的吧(完蛋了要被往死里打了
但是可喜可贺(?)的是藤真和牧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差不多就结束了,接下来牧叔就归你们家的神啦
该死,我真的是牧藤党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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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宫城走过来端走空杯子时微微侧身靠近藤真些,藤真看见了他脸颊上的一抹绯红,心想这个人果然和彩子描述的一样有趣啊。明显是犹豫了下,然后宫城缓慢地转过身去,稍有些结巴的问道:“彩……彩子小姐,还需要些什么吗?”
彩子笑着摆了摆手:“谢谢,不需要了。”
宫城明显有些失望看到彩子的笑容之后又有些莫名亢奋,手忙脚乱转身准备离开,但又突然想起自己把坐在彩子小姐对面那位客人给遗忘了,立刻又收回了脚步,面向了那个陌生的男人。
其实从一开始宫城就一刻不停地往彩子和藤真这里瞥啊瞥,他很喜欢彩子,从第一天见到彩子他就知道了,他甚至很狗血地想这就是电视剧里漫画里演的一见钟情吧,于是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当了侍者。在渐渐的相处当中,彩子在宫城心中的光芒越发灿烂,彩子爽朗的性格、迷人的歌声、美丽的笑容,一切的一切在他心中都是那么美好。彩子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是发光体!宫城在面对彩子时是有些自卑的,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和该怎样开口,于是在这些漫长的日子里,宫城就只能一边与自己的懦弱一边与别人对彩子的关注之间纠结着。

藤真和以往见过的所有想要和彩子搭讪的男人都不一样。
“这些先生还需要些什么吗?”宫城快速地将眼前的男人扫描了下,最终得出结论,他想这个人大概要比自己长得帅一点,外加聪明一点。
“帮忙来一杯芒果汁吧……还有,你叫我藤真就好,我们应该差不多年纪的。”藤真柔和的笑容让宫城不禁一愣,他感觉有些到诧异,因为藤真的身上好像也隐隐散发着光芒,虽不似彩子的那么强烈,却有一种独特的浓厚的质感。
宫城愣了几秒之后挠了挠脑袋,笑了笑:“你好,我是宫城良田。”

藤真越过宫城的菜花头,看见了彩子眼中快要盛不住的温柔,心念一动,决定帮他们一把。在宫城转身去拿饮料还未走远的时候,藤真微笑着开了口:“彩子啊,你都一把年纪了也该考虑找个男朋友了吧。”语毕,藤真很满意地在余光里瞥见了明显愣在了原地的宫城。
对面的彩子显然没想到藤真会突然提及这个问题,脸一下子就红了几分,思维也没那么灵活了,只得打哈哈糊弄对方:“还说我,你自己上大学都一年了还不是没找到对象么。”
藤真心想怎么都是这么不直接的人,彩子、宫城我可是挑到这个话题了别说我没帮你们。轻轻地叹了口气之后,他扯着嘴角笑着没有再说话。


牧去书店买书路过一家酒吧时正巧看见一个长得很像藤真的男生从里面出来,牧愣了愣,稍有些疑惑地喊道:“藤真?”
而刚迈出酒吧的藤真也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只是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长得很像牧的男人,好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小跑去了对方面前。停在牧的跟前时,藤真的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好看的面庞一下子满溢出笑容:“真的是牧啊,没想到这么巧!”
牧点了点头,抬头再看了眼那家酒吧,顿了顿:“听说这家店里有一个不错的歌手。”
心情本来就很好的藤真听闻笑得更加灿烂:“是啊,是一个叫彩子的女生,唱歌真的很好听。”
看着藤真的脸上挂着一丝小孩子般的得意,牧不禁抬起了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那只手最终被藤真握了去。藤真握着牧眼中满是流光,他开始把牧往酒吧门口拽去,他嚷着牧啊,今天我就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吧,彩子是个很好的女生。
牧也就由他这么牵着,他能感觉到两人紧贴的手掌散发的温热。

牧刚顺着藤真的脚步准备踏进酒吧,却一瞬间被藤真吓人的力气给拽了回来,惯性使然,牧紧紧地贴在了门框处,而靠着门更近的藤真则是一脸受到了惊吓的表情。他回过头看了看牧,带着丝无奈地笑意。牧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干脆越过藤真直接往酒吧里面偷偷撇去。
里面的画面并无异常,空荡荡的酒吧,虽然光线不是那么明亮,但是能看到吧台那里有两个人。一个小个子的男生正在耍着花式调酒,而他对面坐着的是个女生,虽然那个女生是背对着自己,但是牧却能感觉到此刻她脸上的笑意。
“那个女生就是彩子,对面的男生叫宫城良田。”身侧的藤真终于开始了解说。
牧收回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藤真,再探身撇了撇里面,大概了解了七八分,点了点头。

此刻因为两人都面向门口的缘故,牧由藤真的身侧变成了身后,靠得很近。藤真的身材相较于牧来说是略显娇小的,所以此刻的他仿佛被嵌在了牧的身躯里。手还紧握在一起,藤真没想放开,他是喜欢牧的温度的,不论是手心里传来的,还是背后那将自己近乎包裹起来的。
而他身后的牧也静默了,他注视着藤真的小半个侧脸,清楚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上洒下了一片阴影。
此刻的气氛好极了,暧昧也恰到好处。牧那只没有被握住的手轻轻地覆上了藤真的面庞,而藤真也缓缓转过身来,与牧四目对视着。他们此刻的心也许是一样的,满目温柔。在一片寂静中,牧缓慢靠近,贴上了藤真的唇,藤真也在同一时刻轻轻地合上了眼就了过去。
牧捧着藤真的脸慢慢地吻着,柔软而又温暖,绵长而又细腻。

当他们搭上回学校的公交车时,车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选了个偏后的位置,牧和藤真紧贴着坐在了一起。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藤真蹭了蹭,将脑袋靠上了牧的肩头。
“我当初是被彩子的歌声给吸引进那家酒吧的,真的,彩子的歌声很干净却不轻浮。”
藤真开始了静静地诉说,牧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宠溺。这样寂静而又温暖的氛围总是无比美好的。
“……那个叫宫城的男孩子啊,喜欢彩子却又不敢说出口……”
“……只是彩子也喜欢他,可能彩子自己不知道而已……”
靠在肩上的藤真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牧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掌,好笑地想着可能又睡着了吧,怎么他就这么爱睡觉?

牧将目光撒去了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就像是用水彩直接拖延出的长长的线条,没有具体的厚实感,让人有种莫名的失去的担忧与恐慌。
牧微微皱起了眉,就在此刻,他听见了耳畔藤真近乎细不可闻的声音。他说,牧啊,你别对我这么好……
这句话仿佛一道白光,毫不犹豫地将一切的寂静温暖撕裂开来,原本还只是想想的恐慌瞬间将牧吞没,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牧啊,你别对我这么好。
这不是藤真第一次讲这个话,牧却是如梦初醒,他终于明白原来藤真每次说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而是一种无奈一种祈求。他清楚地听到他和藤真站着的悬崖开始崩塌,他们一同往深渊处坠了下去,什么都抓不住。


仙道冲进藤真的宿舍时,藤真正裹着被子,只露出了脑袋,像只大号的寿司。
仙道笑眯眯地凑过脑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之后摸着下巴说:“学长你不是失恋了吧?”
裹在被子里的藤真直接伸脚拽了过去,见这架势仙道立刻知趣地远离了几步,站去了相对安全的地带。
看着藤真满身缠绕的不祥乌云,仙道敛了敛笑意:“学长你饿了吧,我帮你去煮粥。”
还算是有些良心,藤真挥手示意要去快去,在仙道带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干脆把整个脑袋也裹紧了被子里。
他的心很乱,在公车上说那些话时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不仅没有睡着而且是格外清醒。自己是喜欢牧的,他贪恋牧的温度,那个吻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美好,但是他也知道,一切都该在能控制的情况下结束。
其实藤真很无助,他想自己是不是有些作践,明明是喜欢的明明有了进展应该高兴的,但当时自己的心情没有幸福却只是满满的压抑与恐惧。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不论平时有多强的自制力陷进去就陷进去了,爬都爬不出来。

他隐隐觉得自己和牧站在遥遥相望的两个悬崖峭壁上。

有些委屈被学长当做出气筒的仙道端着粥走了进来,却发现藤真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不禁笑出声来说学长你这是做什么啊,果然还是那么任性像个小孩子一样。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仙道将手上的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沉默了几秒。他跑过去轻轻地揉了揉被子,在依旧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转而变成了捶打,他一边打着一边嚷着学长你快出来吧,这样会把自己闷死的。学长你快出来吧,我好不容易煮好的粥要冷了。学长你快出来吧,你年纪已经不小了都大二了……
藤真探出脑袋的时候,看见的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的仙道,他的眼睛永远明媚而又灿烂。看着对自己眨眼睛的藤真,仙道无奈地叹了口气,斜倚在墙上,语气是惯有的慵懒而明亮:

“学长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还得继续过日子不是么?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我最担心最害怕的是……你要是再多呆一会说不准出来就变成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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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7# sherrymashaa


    谢谢亲~我也觉得自己越写喜欢仙道了,肿么办混蛋我真是完全不称职的牧藤党啊(我居然还敢讲
至于三仔,会在藤真和牧大学毕业时出现,虽然听上去比较遥远,但是大概还有两章左右就写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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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_blacklist 于 2011-8-5 22:29 编辑

第四章



藤真醒过来时飞机已经平缓得落在了里昂萨托拉斯机场,他掀起了盖在身上的毛毯,在最后一阵的轰鸣中瞥见自己身侧依旧在熟睡的佐藤老师,他伸手轻轻地晃了晃老师的肩膀,小声地说道:“佐藤老师,我们已经到了。”

自从上次和牧分开之后,近一个月内他们都像是约好了一般没有再碰面,说来也怪,学校其实也就那么大块地方,不过对于心里一直很烦很乱的藤真来说不见面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三天之前藤真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学校提供的去法国交流的机会,由佐藤老师带队,一共六个学生。
仙道知道后一直在怂恿藤真说,学长你能者多劳啊,不过出去转转也好。藤真思考了一阵,第一次采纳了这个看上去不太靠谱的学弟的建议。其实这次所谓的“出国交流”还不如说是“出国考察”,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藤真想通了之后也觉得这次活动果然只能是“出去转转”。

刚出了机舱,一个三年级的学长就立刻大呼起来,说我们在里昂啊,就是那个“做工不能生活,毋宁战斗而死”的里昂啊!大家全都笑了起来,佐藤老师重重的拍了下他的后背,眼角扯出了几条细纹,他说没看出你小子其实这么热爱历史学啊。旁边另一个学长立刻搭了话,说老师你别被他蒙骗了,这小子来之前幻想的全是法国女人……
气氛是轻松而又活跃的,从机场一路到旅馆,藤真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听着耳边大家时不时的互相调侃,看了窗外一个多小时的风景。
这样的安静是美好的,毫无负担的。这里看到的面孔和在日本不一样,人不一样,风景不一样,就连丰田车也不多见了。藤真觉得自己有些理解那些喜欢旅行的人了,不熟悉的地方总是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受不一样的惊喜。

即使在市中心也没有想象中的拥堵与嘈杂,街上行走的人不似自己国家那般匆忙木然,而是欢快的,就像是跳跃的旋律,藤真觉得法国人可能真的很喜欢步行。他甚至透过窗户看见了一个被孩子包围着的卖气球的老人,绚烂的色彩与老人的笑容缓慢流逝过去,融成一片美好。
藤真收回目光,闭上眼,轻轻地叹了口,感觉到自己的心情终于变得愉悦起来,他轻轻地念叨起了学长说的那句“做工不能生活,毋宁战斗而死”,却完全想象不出车外这些里昂人当年拼命的样子。藤真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下,最终确定可能是自己的想象力比较匮乏。

在旅馆安置好之后,佐藤很潇洒地大手一挥,对这群早就蠢蠢欲动地男生下了赦免:“去吧,自己出去看看吧,只要晚饭之前能赶回来就行……还有,老师的法语非常烂,别指望丢了之后我会去找你们……”
几个男生推推搡搡地跑出了旅馆的门,藤真也混在了里面。
出门旅馆大门,大家便一哄而散,奔向了不同的方向,藤真看着他们的背影隐隐有些担心,他是担心他自己,英语的话勉强还能过关,只是这个法语……他真的担心起了老师的话,觉得自己要小心点,搞不好就丢在欧洲了。
藤真安静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恐惧,他觉得只要没人用法语和自己搭话自己其实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当藤真站在一个小巷子口对着住户窗外垂下的蔷薇花发呆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英语对话。藤真走了过去,发现是一个穿戴整齐的黑人,正拿着什么东西和一个法国人用蹩脚的英语交谈着。明显这个黑人不会说法语,而这个法国人对英语的理解能力也有限,于是藤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比手画脚地指天指地,那位黑人兄弟几乎已经是手舞足蹈,而对面的法国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算太热的五月却已经是汗流浃背。最终法国男子像是逃命一般摇着手跑了,留下了黑人男子独自一人垂头丧气。
藤真不禁笑出声来,异国文化的碰撞有时是很有趣的,他在日本可从未见过如此两个语言不通却又无比认真的外国人交谈。

藤真明亮的笑声一下子传到了黑人男子那里,当藤真缓过神来时,黑人男子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满脸和善的笑意。藤真收了笑容,心里咯噔一声,窘迫地眨了眨眼,心想完蛋了自己也要进行“国际交流”了。

对面的黑人男子穿着并不那么讲究,很随意的白衬衫外面一件灰色夹克,下身是普通的牛仔裤,脚上的板鞋似乎已经有些破损。藤真稍稍打量了下他,露出了自认为是抱歉的笑容。但那个黑人男子显然没有放弃,用更加明亮的笑容回应了过来,开口说了一句英语:“先生你好啊,你要买工艺品吗?”
藤真愣了下,没想到自己听懂了,即使对方的发音依旧有些奇怪。
看着他的笑脸,藤真想对方大概是卖一些纪念品的小摊主,自己带些东西回去好像也不错,于是微笑着回问道:“请问是什么工艺品呢?”
那黑人男子也听懂了,藤真觉得对方此刻肯定满心欢喜,庆祝自己终于遇到个不讲法语的人。那男人立刻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属构造的东西,藤真接了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愣是没看出这到底是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藤真疑惑地问道。
听到藤真的询问,那男人咧开嘴笑得更加灿烂了,说话的语调也提高了起来:“这是我亲手做的东西,用一顿饭换就可以。”
藤真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对方愣了几秒,然后露出了笑容:“那就成交吧。”

随便挑了一家路边的小饭店,藤真看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有些发晕,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法语,最后还是坐在对面的黑人男子一把从他手上将菜单抢了过去,快速地扫了一眼之后很熟络地报出了几个菜名。侍者离开之后,那男人在藤真诧异的目光中满脸自豪地仰起了头:“先生,在其他国家即使语言不通,必要的吃的东西还是要知道的。”
藤真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还真的是常识问题。
点的菜并不多,吃饭的过程中藤真知道了那个男人叫做里莫,来自非洲苏丹。
当听说藤真是来自日本的时候里莫很惊异地从浓汤里抬起了头,满脸急切地问道:“日本是个怎样的国家?”
藤真想了想:“日本是个拥挤的国家。”
里莫笑着摇了摇头:“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是东亚那一块还没来得及去……很拥挤?那是什么意思?”
“人比较多……但是风景还是不错的。”
“哦~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里莫笑得时候会露出洁白的牙齿,散发着细微的光芒。

就餐接近尾声时,里莫开始谈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们国家穷的不得了,不是你能想象到的那种贫穷……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呆滞的……”里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藤真在他的脸上第一次捕捉到不太明显的悲伤。
“……我一直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我想看看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和我们一样的贫穷,不,应该说我来到了这里才真正了解到什么叫【贫穷】……”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非常惊异……这里的人都非常优越的生活环境,他们吃一顿饭花的钱可能是我们那里一年才能挣到的钱……”
里莫抬起头,眼中是仿佛古老的非洲大地般漆黑幽深的光芒:“我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藤真一直静静地聆听着,从头到尾,直到最后一句。他的耳畔忽的又响起了那个句子:做工不能生活,毋宁战斗而死。

走出餐厅时,里莫已经恢复了灿烂的笑容,他友好地搂住了藤真的肩膀,笑着说我有机会一定会去日本的,我的目标是环游世界!说罢还吹了一声口哨,藤真在他灿烂的笑容下也跟着学了起来,只是总是掌握不了技巧,吹出来的都是呜呜的风声。
里莫把藤真送到了他们下榻的旅馆,他笑着对藤真挥了挥手,大声地喊着:“嘿,你是我在法国遇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藤真的心中忽的涌出一种从未有过地温暖,于是他又跑下了阶梯,冲过去男人般地拥抱了里莫。他对里莫说,你也是我在法国遇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里莫激动地拍了拍藤真的后背,脸上满是喜悦。

后来的几天里藤真再也没有遇到过里莫。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结实了一个外国朋友,一起去吃饭聊天最后很帅气地告别,明明像是电影中的片段,藤真却感觉到了一种敦实的重量。
下午即将返程,藤真最后一次漫步在里昂的街道上,突然一拍脑门,想起了临行前仙道交给自己的任务。他四下看了看,最终目光锁定了一块广告牌,上面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旁边是某著名化妆品。藤真选了个空白的小角落,再次抬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签字笔,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写上了几行小小的字。完工之后,藤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不住地点头,并在第一时刻“逃离”了“作案现场”。

藤真在那一刻突然很想奔跑,就像孩子不顾路人目光一样奔跑,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藤真还是放弃了,他想自己的胆量还是不够大的。正笑着往旅馆方向走去的时候,口袋里许久没有动静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藤真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仙道彰】几个大字,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按下通话键,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已经把事情办好了请放心,电话那头的仙道就抢先说了话,他说学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牧绅一和他的学弟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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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可能不会太好看,因为突然冒出了一个非洲兄弟,但是这一章主要的任务是埋设伏笔……
那个非洲兄弟之后还会有很重要的作用,藤真在广告版上究竟帮仙道写了什么东西,接下来藤真回到日本即将面对的牧神,以及牧神究竟是怎么就在了一起……

PS:文中的那句“做工不能生活,毋宁战斗而死。”是1831年和1834年法国里昂工人反对资本主义剥削压迫的两次武装起义,也就是里昂工人起义时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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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金眼夜明灯:下一章就是牧神了!小夜你看到了吧,我说话算话,把牧叔给了阿神……至于文艺范儿的事情我已经不纠结了,我大概以后写文都是这种风格了,固定下来也好,就不用去可以改变了,强扭的瓜不甜啊……

懒得起名:原来这个ID就是学姐。。。我是牧藤党啊,我绝对是牧藤党啊(越说底气越不足

摩羯旦旦: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真的不擅长写人物之间的感情啊!所以,牧和藤的感情,差不多就就此结束了吧(我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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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6# 冰蓝的蒲公英


    谢谢冰蓝的喜欢~
其实我看的书也很少,而且我的经历也很少(这绝对不是谦虚之词。。)
大概最大的优点就是平时没事爱发呆胡思乱想(。。。。。。)
谢谢前辈的支持!我会再接再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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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_blacklist 于 2011-8-6 16:50 编辑

第五章



校际篮球赛,牧在替补席居然没有发现藤真的身影,身旁的学长解释道,藤真去法国交流一段日子,所以这场比赛你任务比较重,上场时间可能会长一些。牧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只是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继续盯着平时藤真坐的位置,他隐隐觉得藤真可能是在逃避些什么,他不知道下次再碰面时双方能否恢复以前一样的默契。牧想他们之间这大概不是所谓的“爱情”,因为他们不可能为彼此牺牲更多,彼此之间甚至总是有一种对峙的感觉。然而,他们又是互相欣赏互相吸引的……简直是混乱不堪。

牧啊,你别对我这么好……
耳畔隐隐约约浮现出藤真的这句话。牧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站在两堵正在逐渐靠近的墙之间,胸口有种莫名的挤压感,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对手的实力不弱,甚至可以说是和自己这里旗鼓相当,牧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今天藤真不在,他必须尽可能地撑满全场,自己学校篮球队里前锋人才济济,但控卫却不是,除了他和藤真几乎就没有可以放上场的人。
牧站在场上,看着远处的篮框,眼神清晰无比,他是极度渴望胜利的人,他喜欢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藤真的问题固然让他有些心烦,但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个时候了,就如他之前所想的——他们不可能为彼此牺牲更多,藤真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全部。

在队长和自己的带领下,上半场牧这里倒是一直压制着对手。可能是因为求胜心切,下半场对方明显开始加大攻势,就连很多小动作都开始渐渐多了起来。牧在上篮时被对方在裁判盲区扯了一下,在空中失去重心差点直接倒了下来。这是极其危险的,牧喘着粗气落地时,看见了那个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讥笑与惶恐。牧没有多与他计较,毕竟分得到了,而且自己也没受伤。他的脑海在此刻却突然闪现出了春假那场篮球赛藤真为了救球而纵身一跃的场景,牧想那一球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像他一样。
牧的头脑是比藤真还要更加冷静的,而且他也知道,藤真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

比赛越来越激烈,分数开始交替上升,牧却在球场上分了心。他的脑海里全是藤真的身影,他想起了藤真的笑容藤真的温度,他想起了那日在酒吧前吻。牧运球练过三人,猛地起跳,大声怒吼起来。他想,藤真的感情太强烈了,他要不起。
就在球即将被扣入框时,对方跃起的大前锋本因是盖帽的胳膊却一下子圈在了牧的脖子上,牧被带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教练和替补席全部冲了过来,队医拎着医药箱一脸惶恐,全场的哗然惊呼牧都听不太清楚,猛烈地疼痛之后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团棉花,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细小的纤维,不论是队友的呼喊声还是队医在自己身上的揉捏,都不再那么明显。

队医对教练说先抬下去休息休息,我仔细检查看看。教练站起来恶狠狠地就要向刚刚拉人的那个球员动手,最后被裁判拦了下来。教练被拖回椅子上之后心里就开始发晕,他想怎么能这样子打球,牧出事了要怎么办?藤真健司你什么时候去学术交流不好非要捡着比赛时去……
还好牧摔得并不算严重,十分钟之后他又站在了教练面前,说教练我可以上场了。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疑惑的眼神得到了牧的肯定。教练挥了挥手,将在场上已经快要撑不住的替补换了下来,牧重新登场。
刚才那一摔绝对不轻!教练看着牧结实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令人安心得恐怖。

最后的几分钟因为对方的主力前锋被罚下场,得分和防守都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所以牧这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并且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牧与同伴们照例围成一团大喊庆祝,然后大家就开始陆陆续续地走回了更衣室,这场球打得很沉闷,除了最后的结果很好之外,大家没有往日的那样兴奋。
牧隐隐觉得胸口还是有些痛,将拳头砸在衣柜上,支撑着自己的身躯,闭着眼睛眉头紧皱静默了几分钟。等他睁开眼时更衣室只剩下了一个刚入校的小学弟,小学弟有些惶恐地凑了上来,问牧前辈你还好吧。牧摆了摆手说,我没问题你也先回去吧。小学弟点了点头,背好包带上了门。


牧走到体育馆门口时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外面的雨已经连成了帘幕,而他没有带伞。雨点砸在体育馆门口的遮雨棚上发出钝钝的声音,就像是被放在一起剧烈抖动的石块。刚刚剧烈活动的自己肯定是不能淋雨的,很容易生病,运动员的身体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
牧想这个雨这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正当一筹莫展之时,牧在雨雾之中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牧眯着眼,最后有些惊喜地叫出了声:“神!”
来到牧跟前的神笑了笑,递给牧一把伞,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神,谢谢你。
神笑着摇了摇头,说本来想来看牧学长的比赛的,但是今天大一被全体留下来进行安全教育,来晚了。
牧看着神的侧脸,觉得心里一阵柔和与温暖。

当他们走到拐弯处时,一直缓缓向牧述说学校里一些趣闻的神忽然定住了脚步,“呀”的一声惊呼起来。
牧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了另一个萦绕着水汽的熟悉的身影,牧皱了皱眉,心想他怎么会跑来这里。
“仙道君?”还是神先开了口,然后被唤出名字的那男人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他的手上还抓着一把伞,他望着牧的目光明亮而又冷冽。
“牧前辈今天的比赛据说很精彩啊。”
牧皱着眉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牧是不太喜欢仙道的,他觉得仙道的耀眼令人无法安心,仙道的笑容是浮在脸上的而不是发自内心的。
“本来藤真学长临走前交代我帮忙在下雨的时候送伞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啊。”仙道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只是目光开始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危险。

牧的心忽的沉了下去,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自己没有带伞的习惯,这点藤真是知道的。牧的目光落在了仙道手上那把未打开的伞,那淡淡地蓝色显得格外刺眼。牧有些绝望地想,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啊,一时半会之间根本不可能斩断。
站在牧身侧的神看见了牧脸上几乎痛苦的表情,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浑身冰凉的牧从左手处感受到了一丝温度,他诧异地转过身,看见了神掩盖着的不真实的笑容。

仙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神牵起牧的手,而牧在下一秒坚定地反握住。
周围的一切喧嚣开始沉默,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在了沉闷的雨水之中,顺着伞骨滑落下来的雨水砸在地面上,砸开一朵艳丽的花。
仙道笑着说:“既然神君已经送来了伞,那么我就先走了。”
神看见了仙道的笑容中已经开始散发出十分危险的气息,他的语调令人没由来地一颤。但是神是倔强的,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开手,因为他感觉到了由手心处传来的牧的惶恐。

仙道的背影渐渐被雨雾冲淡,牧的脸上只留下深深的倦意,他苍白地笑着,声音已经开始沙哑,他缓慢地开了口,说,神,谢谢你。

牧那日晚上还是发了烧,神便一直留在了那里,忙了一整晚。牧晕晕乎乎地想起了好多事情,但全是模糊不清的,耳边又全是嘈杂而又尖锐的声音,牧完全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他只是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眉头紧锁。
第二天牧是被阳光刺醒的,他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窗外铺天盖地的灿烂,然后,他顺着光线看到了和衣躺在沙发上的神。细微的尘埃在光线中飞舞着,萦绕在神干净的面孔的周围,周围寂静无比,牧甚至能听到神那细微的令人安心的呼吸。


藤真下飞机刚踏上陆地的那一瞬间有些眩晕,在和佐藤老师打过招呼之后,他直接打车去了酒吧。当彩子接过藤真带回来的那个金属纪念品时,好看的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宫城拿过去看也是一头雾水,彩子无力地问道:“藤真啊,这东西真的是从法国带回来的吗?不是你随便找了个铁皮铁丝加工的吧?”
藤真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彩子的疑惑,只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彩子,我累了,让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吧。”说罢他便趴在吧台上,轻轻地合上了眼。
彩子和宫城面面相觑,彩子小声地说道:“可能是累了吧,时差没调过来。”

藤真睡得很沉,因为怕来来往往的客人吵到他,吉永和宫城便把他小心地抬去了化妆间的躺椅上,并给他担上了一件外套。彩子静静地端详着藤真的侧脸,她知道藤真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因为他满身都是悲伤的味道。一直靠在墙上看着彩子又看着藤真的宫城挠了挠脑袋,压低声音问道,藤真不是考试没考及格吧?
彩子翻了个发白眼,反问了一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宫城嘿嘿嘿地笑着,满脸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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