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三+流】煅炎谷(3月9号94楼更新)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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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2# 夏之痕

放心吧這個是一定的啦,為承諾而在一起什麼的那就絕對是百分百渣男了,我三不可能!在一起一定是因為最單純的愛!!
痕痕妹紙這稱呼好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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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爱扒学长 于 2015-11-19 23:32 编辑

第十一章

三井因为膝盖重创,在大荣国的土屋府上一住就是月余,而这土屋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他父亲是当朝一品大臣,连他本人也是大荣近年来晋升最快的少将,两年来邻国丰玉一直对大荣虎视眈眈,靠的全是由他带领的军队抵御防护,才维持着如今的安稳。

虽然身上的伤让三井不便自由行动,但对流川下落的打听可是从睁眼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流川绝对不可能死,他的直觉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可是对方也完全没有来找他,即便土屋淳已经在大荣以及国境边广发消息,那么他必然是被什么人事困住了,这让三井的内心煎熬无比。

“我想再过几日就该向土屋兄告辞了。”三井望着与他一同在自己房间里隔桌而坐的土屋淳说道:“膝上的伤已无大碍。”

“这么着急么?”土屋淳双眉微皱道:“昨日我还问过大夫,说你的伤若不多加调养日后必会落下病根,阿寿又何不放宽心在我家彻底治愈再走?”三井从苏醒开始就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姓氏,只对他报了一个名。

“你自是知道我为何如此着急,我那师弟至今下落不明,再不出去找他恐怕不等膝上痊愈我就会先犯了心病。”三井坦诚的回答道。土屋淳这个人虽然结交时间不长,但倒看得出是个磊落的君子,所以很多话他也没有必要隐藏。

有些讳莫如深地望了三井一眼,土屋心下明了的点点头,“这种事旁人的确没有立场阻止,只是这一带我远比你要熟悉得多,再加上明暗道上都有的人脉,你不觉得我帮你找人会更容易些吗?人海茫茫没头没脑的你要怎么找?”

“这些日子以来,我衷心感激你为我能找到师弟所做的一切事情,可既然至今毫无收获,那我大可以猜测他人绝对不在大荣,”三井开始分析他脑中的盘算,“既然要出大荣去找,那么有没有你这层关系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原来阿寿是这么想的,”土屋轻笑了一下,“那我是不是可以问一句,你应该已经有了初步的目标吧?”即便他这一个多月都待在房里,最远就是走到院子晒晒太阳,但似乎对于下一步该怎么走却比旁人清晰许多。

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是,”三井几乎笃定的点了下头,“我想他人应该是在丰玉。”

“如此猜测有何依据?”土屋淳喝了一口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三井的表情,他和丰玉之间如果有什么渊源的话,那即便让他离开了也还不能掉以轻心,“你们在丰玉国有旧识?”

“旧识谈不上,”听到对方这番试探性的问话,其中的道理三井哪有不明白的,于是他说:“土屋兄心里担心什么我知道,虽然具体缘由我不便说明,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绝不是他们的同盟。”

“阿寿言重了。”土屋刚想多说几句表明自己的立场,却听到屋外一阵喧哗,吵吵嚷嚷的声音同时吸引了房里两个人的注意,他跟三井刚站起身来就看到一个下人略带慌张的跑了进来。

“启禀将军,府中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条巨蟒,刚才咬了马厩里的几匹马现在又窜到了院中,小的们正在围捕,还请将军和公子在房中稍待。”说完便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也去看看。”本来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土屋想正好趁此机会绕开刚才的话题,便借口出了三井的房间。

不过等他在院子里看到那条下人口中的不速之客时,还真是庆幸自己及时赶到,要不然几个围捕巨蟒的手下差一点就要葬身蛇口。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土屋的出手扰乱了一下那蟒蛇的进攻,不过仍是没能顺利将之一掌毙命,那畜生速度极快地又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逃去,一旦有密叶的隐蔽,恐怕再找就更难了。

就在土屋心中顿感不妙的瞬间,只听耳边咻的一声,旋即就看到一股液体从那巨蟒的头上喷出,它粗壮的身躯剧烈的扭动了几下之后便不动了,再定睛一看,蛇头的正中央被一根箭牢牢地钉在了树干上。

谁?原本院子里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条蛇身上的所有人同时带着这个疑问转过身来,正好看到三井直挺挺的站在几步之外的房间门口,而垂下来的左手上则拿着一个弓。

“还好这间客房的墙上挂了这么个玩意儿。”三井举了举左手笑着说。

这句话成功的打破了刚才紧张无比的气氛,下人们恍然大悟的发出了赞叹声,“阿寿公子好精湛的箭法!”

而同样感到意外的土屋淳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急忙开口问道:“你是武石国的三井寿?”

怪不得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对这个自称来自神奈川的人感到如此特别,是不是从他的言行举止当中,一直在向自己透露着属于他身世背景的信息,这些尘封在记忆里没有被完全抹去的信息。

而这句问话也成功的让三井身躯为之一震,“武石”,这么久远的名字如今竟然还有人会提起?土屋淳怎么会知道他呢?!

“你,曾经去过武石?”只有这个可能了。

“很小的时候,随我爹到访过。”土屋淳非常满意三井的这个反应,那就表示他的猜测完全正确了,“虽然那时无缘与你正式见面,但你在皇宫里表演百步穿杨之时我可是也在现场呢。”

“那又如何?”就算大荣曾经是武石的友邦,但如今早已时过境迁,叫出他的名字又如何呢?

“关于三井寿,可不仅仅只有百步穿杨这一个传说,”土屋愉悦地笑了,“想来关于你们跟丰玉之间的牵扯我也可以猜出一二了,七星竹节剑嘛,天下谁人不求?”

“所以,现在你不打算放我走了?”三井问出口的同时右手也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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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5# 天堂缺


阿缺就是聰明啊,下一章自然是要切換豐玉啦,來看看南烈和流川的互動可好!?
真是成也名頭敗也名頭,人家阿壽本來不想暴露屬性的嘛,偏偏老天見不得他低調怎麼破!古風不古風我咪都是大帥比少年天才無疑,怪我咯!
至於是不是一見鍾情,咳咳,作者不發表意見,隨你吧~
這下好了,兩頭都被困住,我們這對三流小鴛鴦到底該如何衝破阻礙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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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7# 夏之痕

痕痕來啦~你動作也很快呀!我怎麼可能嫌棄你的回覆呢?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謝謝還來不及呢!
如果說土屋對三井的一見鍾情純屬阿缺個人臆測,那南烈對流川的一見傾心才真是我的官方安排啊~哈哈哈哈,他真的喜歡小流唷!
三流雖然暫時還不能見面,但我會努力讓你們感覺到他們是始終在一起噠,放心好惹~嚒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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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9# 夏之痕

嘻嘻嘻嘻,我最喜歡玩互動了,比寫文更喜歡!!(然而大家是在期待正文而非我的口水話)
就衝著你說的這句雙懸念我也要加快下章更文的步伐,反正肯定不會有這次這麼久的,窩保證!!
對,南烈你個渾蛋,快說你對小流子做了啥,你說啊倒是說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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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丰玉丞相府邸,戒备森严的书房内正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这里的主人北野相父,而另一个年轻人则是他的得意门生南烈,从两人此刻脸上严肃的表情来看,所谈之事想必绝不是什么轻松无关的话题。

“师父,山王那边可有消息了?”南烈恭敬地问道:“自数月前安西大师被他们软禁至今,为何迟迟不见他们有新的动作?”

“原本我也以为一旦控制住了安西,山王会马上逼三井寿就范铸剑,可如今看来其中恐怕是大有文章。”满头白发的北野沉稳地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深不可测的眼神里仿佛藏着千万个算计。

“徒儿不懂师父的意思。”囚人求剑,吞并邻国,山王的意图十数年来都十分明显,仗着国力的强盛,众将的强悍,一直不把任何国家看在眼里,他们还能做出什么不为人知的文章吗?

“你想想,凭山王今时今日的实力,一把竹节剑真的能制约他们多少吗?”北野慢慢站起身走到书架旁,双眼看向由他的师父多年前亲自编纂的一本兵书,“上次为师去山王赴宴,可是亲眼瞧见了泽北的武艺,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就算你跟岸本联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听到如此看低自己能力的话,南烈胸口就像有把大火烧了起来,灼灼地让人赤脸气闷,可他不能反驳,不仅仅因为此话出此恩师之口,更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山王的泽北荣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才,年纪甚至还比自己小一岁,名气却已经是天下皆知。

“竹节剑的玄妙之处难道不是因为那个传说吗?”得剑者能受天神护佑,得万民拥戴,这么多国家都想据为己有的神剑,其价值就在此处啊。

“七星竹节剑当年安西造得一把,结果湘北少主赤木刚宪不一样被牧绅一逼死在自家殿前。”

“可如今能铸此剑之人天下只剩一个三井寿的话最早也是山王传出来的,所以才不惜抓了安西好胁迫他……”慢着,南烈说到这里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师父的意思是,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山王的布局?”他们不是要剑,他们要的是人!

“那个煅炎谷你和岸本去过,”北野眼中颇带赞许的点了点头,对爱徒的反应很是满意,“你们真以为那是个任凭外人来去自如的地方可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三井寿有意困住你们,恐怕到今天你们俩都还走出不来呢。”

“这是何故?”南烈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居然会是个凶险之地。

“从东土传过来的五行八卦,只有三井寿懂。”

“安西大师传给他的?”那三井寿可有偷偷地传给了流川枫。

“安西可不懂,”北野笑了笑,“湘北曾经有个叫武石的附属诸侯国你可知道?”

“徒儿知道,神奈川史书里有记载。”南烈一脸疑惑的回答,这跟武石又有什么关系。

“三井寿是武石的后人,确切一点说是继承人,要不是当年他的祖父甘愿让贤,湘北的王位恐怕轮不到赤木家来坐。”在那个群雄争霸的战乱年代,武石的实力可是连海南翔阳都望尘莫及的。

“山王想要三井寿去复辟武石,进而一统神奈川?”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军队和百姓还能买这个账吗?这想法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山王真正的目的待为师确定无疑之后再与你说不迟,”北野突然转过身来面对南烈道:“我现在倒是想问问你府里住进的那个神奈川人是怎么回事,叫,流川枫?”

一丝慌乱从南烈眼中一闪而过,他急忙镇定下来回答道:“他是煅炎谷的第二人,捉住了他就不怕等不来三井寿。”

北野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南烈的肩膀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亲生儿子无异,但你倘若做出什么不利丰玉的事,皇上不会看我的面子不办你,而我也不可能保你,这一点你要切记。”

南烈心事重重回到自己的将军府已是日落时分,这趟出门一待就是一整天,也不知流川那边是什么状况,其实有状况倒还好了,可偏偏这个人的脾气真是比石头还硬。

“流川,你来我府里已经一个多月了,让你对我说句话就那么难么?”现在回想起那晚意外的重逢,南烈还是觉得心有余悸。若不是那天的渡船上有从武园运来的几箱佳酿要献给他爹祝寿,要不是那天他下朝早闲来无事,也不可能会跑到码头去。

流川虽然水性极佳,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凭借自己之力游上了岸,可他身上被碎石挂得浑身是伤,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若是耽搁了及时的包扎和治疗,搞不好也会严重感染危及性命。

他在南烈府里度过了三天的高烧危险期,半梦半醒中除了叫过两声“师兄”便没再出过其他声音,等真的清醒过来之后,一下地就说要离开去找三井寿,而叫南烈后悔至今的也是那一刻,自己为什么会气急败坏的冲动一击,不但让毫无防备的流川枫伤了左眼,也让他至此不再对自己开口说一个字。

“我虽然对家里祖传的药膏很有信心,但眼睛毕竟是最为娇贵的部位,不彻底治好你我不放心让你单独离开啊。”虽然好吃好住的伺候着,可流川其实是被南烈软禁了起来,单打独斗他或许能赢,可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盯着他,还真是插翅也难飞。

流川就这么不发一语的过着每一天,按时敷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身体早已调养妥当,可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叫旁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真的什么都没想?

北野最后对自己说的话一直盘旋在南烈脑中挥之不去。他软禁流川的目的真的是为了等来三井寿吗?大荣那边的动静他早已知晓,探子来回报告都已经不下五次了。土屋淳留下了三井寿恐怕是为了竹节剑,那他自己呢?

万万没有想到,当夜煅炎谷的那一眼,竟然成了如今桎梏自己进退两难的沉重枷锁,“流川枫,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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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爱扒学长 于 2015-11-24 21:41 编辑

回复 72# 天堂缺

赤木被我牧皇逼得自刎之前劇情有交代過的唷,小田那兩章裡有。然後丰玉沒放消息,是大榮放了消息,土屋是確實幫三井找人了的,所以南烈知道三井在大榮,而大榮不知道流川在丰玉,一切只是三井的個人猜測。是我寫得太繞了嚒,嗚嗚…
呃…三井這篇裡面就是開掛傑克蘇,我之前打過預防針的,對不起,大本命就是要任性的寵,請諸位多擔待啦!

南烈是一見鍾情啊,人家我這更的最後兩段不是交代了嘛!阿缺這章跟我沒默契啦,還是我寫得不夠清楚所以還需要留言一路解釋呀,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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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爱扒学长 于 2015-11-24 22:30 编辑

回复 75# 夏之痕

沒錯就是吃醋!!痕痕這重點抓得妥妥噠~要不說南烈傻啊,這不沒喜歡過男人嘛找不到合適的招只好用最爛的招,木哈哈哈,他現在還處於被自己的感情震驚的階段,緩過來以後應該能表現好點,當然那也是然並卵。
看小流這尿性能理他絕對就是見鬼了!這章三流兩人沒互動沒交集分別也幾乎沒啥戲份,對不起大家那顆想看談情說愛風花雪月的心啦,下更補給你們

原著裡小流有過沉默的上半場,讓咱們共同期待一下他爆發的下半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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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爱扒学长 于 2015-12-2 18:04 编辑

第十三章

南烈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期待的与流川的互动是以这样的形式展开。

脖子被掐住了,手臂也被禁锢在背后,他是丰玉的第一猛将,从小更是在街头长大的小霸王,现在将军府里上上下下都跟他本人一样,震惊莫名。不过是主动去询问流川今日身体的状况,瞬间天旋地转就被挟为人质?

“退!”头顶上方传来冷酷的命令声,让企图解救南烈的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尽管他们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可是没有谁敢再上前一步。

“把路让出来。”流川继续命令道,掐住喉咙的手在不断施力,南烈的脸色变了,他的手下们脸色更是难看,急忙纷纷照办,生怕这个眼色凌厉得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流川公子下一刻就把他们的大将军捏到气绝身亡。

就像堤坝缺了个口子,水流就能破堤而出,当围住他们的人墙刚一分开,流川便拉着南烈以迅雷之速冲破了重围,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丰玉丢了一个将军!
这么大的事情很快便在国内甚至边境传开了,所以相邻的大荣也很快收到了消息,并传到了土屋府。

“将军,依您看这事有几分可信?”土屋手下最器重的一个亲信佐藤在他的书房内谨慎的问道,毕竟如此匪夷所思的传闻他们可不能轻易相信。

“怎么失踪的?”土屋淳的表情始终淡定,不论对方玩什么花招,丰玉从来都不是他们大荣的最大对手,所以他并不十分在意。

“据说是被人挟持。”

“什么人能挟持南烈?”土屋轻皱了一下眉头,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名字,于是他急忙快步地冲出书房,直奔三井的住处而去。

等一头雾水的佐藤跟在他们将军背后气喘吁吁跑到三井房门口时,只看到土屋淳手上拿着一张纸,脸上则是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神情,失落?遗憾?伤感?兼而有之。

三井寿不告而别了。

大荣国都城最大的一座寺庙内,一年四季香火鼎盛,前来求神问佛的香客往来如织,从日出后到日落前可说是络绎不绝。

流川枫的个子虽然高大显眼,不过要想隐藏在众多虔诚礼佛的人群中也不算是十分困难的事,一来大家都是跪在佛堂大厅之上,二来每个人都是或低头或闭眼诵读着经文,使得原本鹤立鸡群的他也就不那么突兀了。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五天等在这里,庙门开而入,庙门关而离,默默的待在一个角落,不曾间断。从没有人在意过他,直到今日他的脚才刚刚踏入佛堂的门槛,一个小沙弥便朝他走了过去,与他擦身而过的脚步没有停留半刻,只在错身时快速地将一个小纸团塞入流川手中。

脸上只错愕了一刹那的流川枫将手中纸条打开,晦暗的双眼因看到熟悉的字迹而随之明亮,单拳一握果断地转身离开了寺庙,这个地方,他再也不需要来了!

温热的水流随着旋拧的布巾落入铜盆中,发出细碎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静,重新将带有温度的湿布再一次覆盖在流川白净的脸颊上,三井手上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顾着等我倒把自己这张能颠倒众生的脸给忘了。”这里就是那张纸条上指引流川到来的地方,三井藏身的客栈房间,他们在分别了近两个月后终于见面了。

而流川之所以会等在寺庙之中,也是离开煅炎谷时三井跟他的约定,若他日因为任何意外两人走散,必要在脱困之后回到城中最大的寺庙主殿等待对方。

“师兄在笑话我。”流川听话的躺在床上,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坐在他身边的三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闭眼人就会消失不见。

“哪里是笑话你,”三井轻笑,“如果不是你这张脸,也不会被关了这么久吧?”

“师兄知道?”流川有些吃惊,毕竟如果三井知道自己被软禁的话,按理说应该老早就来找他才对。

“早在煅炎谷那次,我就看出南烈对你……”一见钟情吗?对象是流川的话也不算奇怪。

“总有一天,我会把该还他的全数奉还。”软禁之困,袭眼之仇,他都不会忘记,好在眼伤如今已然痊愈没有留下痕迹,流川可不想让三井知道这件事。

“若你觉得不甘,这仇我日后替你报。”三井将已经冷掉的布巾移开,拿起刚才就准备在一旁的刀片,小心仔细地开始为流川刮掉下巴上长出的胡渣子。

犹记得初识那年他才十三岁,如今三年多过去,这个师弟也已长成玉树临风的大人模样。为了在寺庙等到自己,随意的住在附近山上,素斋果腹,不修边幅。重逢之时,不但身形疲惫又面容憔悴,连胡渣爬满了下巴都不在意,看得三井胸口泛起一阵愧疚,原本这一切的遭遇他都不必陪自己承受的啊。

“师兄这一个多月以来,又遇到了什么?住在哪里?”若非同样受困,他们或许早就得以重遇,流川也不是笨蛋,三井肯定有所隐瞒。

“我一直在大荣,土屋淳的府上。”三井手上动作没有停,声调平淡地回答道。

“谁?”

“大荣的头号猛将,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也要竹节剑?”所以才会扣了师兄这么久,这是流川能想到最可能发生的情况。

“谈不上,我在他府中逗留是因为还有别的事。”三井语句顿住,只继续将手上的事情完成。

屋内又再次陷入无声,而且比一开始更加安静,直到刀片终于重新放回桌上,流川才沉着一张脸坐了起来,与三井四目相对,明摆着要等他做进一步的解释。

“枫,我要你回煅炎谷去。”

这是三井第一次叫流川的名字,可却是在叫他离开自己。

“什么意思?”

“我要你独自回到煅炎谷去,而我要去山王。”三井将双手缓缓地搭在流川的肩膀上,轻闭了一下眼睛重又睁开,“事情发生了变化,竹节剑只是诸国的借口,他们真正要的,是我这个人。不,准确一点说,是武石皇族的继承人,山王想对付的是整个神奈川。”

“所以?你要我躲回谷里看你独自去送死?”流川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他不敢相信在此时此刻,师兄竟然还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三井急忙辩解,“我去山王的条件是要他们放了师父,然后我会托大荣的人亲自护送他老人家回谷,我需要你替我在师父跟前尽孝,报答师恩这件事我只能托付给你。而且唯有经过师父的指点,你才可以真正实现天下第一的夙愿。”

“我早就说过要跟师兄一起成为天下第一。”

“所谓第一,便是注定只能有一个,”三井欣慰的笑了笑,“而我也早就说过,若真有一天会出现天下第一铸剑人,那必定非你莫属,我相信等师父亲眼看到你的天赋和能力之后,也会如此认为悉心调教你的。”

“我没有师父,只有师兄。”流川初听到三井口中这个在没有征求他意见之下做出的决定时,已经是十分不悦,现在见他又一再的坚持反驳自己,胸口更是燃起一把怒火,他干脆把三井覆在自己双肩的手挣脱,“你跟大荣的人,是不是定了什么协议?”否则别人凭什么帮他护送师父,那个什么土屋,什么救命恩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愿意助我保住神奈川。”三井被流川的这个动作刺痛了心,可这一切不都是早就料到的吗?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了。

“你没有说实话,”流川将脸逼近,愤怒的气息已经可以直接喷到三井的脸上,“至少,没有告诉我全部的实情。”

“你不相信我?”三井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对自己痛心的流川,而此情此景只会让他比流川感觉更痛。

“我相信你,但你却不愿意相信我。”否则,为什么要赶走他,为什么不愿意让他们并肩作战,抵抗一切的困难。武石皇族是吗?那很了不起吗?所以遇到国家大事自己就不配参与了吗?

“若这世上我还可信一人,便只能是你。”爱,也只此一个啊!

“是么?”流川盯着三井的双眼看了良久,企图找出一丝半点口不对心的痕迹,但终究在那对始终没有变过的目光中柔软下来,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枫……”三井单手扶住流川的后颈,轻叹一声将嘴贴上了他的唇。

如果可以,他何曾想要这样的分离,若这世上还有谁是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不是自小敬爱的安西,而是流川枫啊,所以,他非这么做不可!

一股血腥味自口中蔓延开来,三井眉头脩地收紧,但口舌传来的刺痛没有让他因此而放开那个始作俑者,只是更加用力的把流川抱紧,持续加深着这个离别之吻,想发泄就由着他吧,如果这能让他舒服一点的话。

“我会回煅炎谷,”当深吻结束,流川面无表情地对三井说:“你若敢先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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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爱扒学长 于 2015-12-2 20:37 编辑

回复 78# 天堂缺

这绝对是让作者振奋的回帖精神啊,先手动给你点个赞!
这一更该解读的嘛你也解读得差不多了,南烈利用完了肯定就扔了啊,以小流的态度难道还留着他在身边碍眼吗?
至于城中最大寺庙相见这种机智的约定必须是我三想的啊,吼吼吼~~
小流炸毛是必须的,听话也是必须的,我从第一章就一直在强调一件事嘛,面对我三,小流始终都是乖乖的,听师兄的话才能平安长大唷~
其实这个安排,三井最大的初衷就是想要帮小流实现天下第一的梦想,毕竟对于不爱说话不计较身边一切事物的流川而言,人家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明确的目标和愿望,生为爱他的师兄,恋人,怎么能不帮他实现呢!我就想到等小流成为天下第一之后能说出那句TV里给我印象很深的台词:赢了,赢了又怎么样呢?
至于安西,他的戏份不多,但也有些穿针引线的重要性在里面,所以添堵归添堵,少不得他就是了,之后会交代的。
还有土屋,哎呀,注定炮灰的人物,不要再惦记我当初说的那些昏头话了,放心吧,本篇三流唯一,没有其他人啥事,爱谁谁,他俩就抱定了滴,谁都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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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0# 爱之炎


    还多来几个情敌呢,光是现在出现的这两个其实我就有点后悔,因为这不小心有点触动到我一直以来的雷点,天下大同人人是基。哎,一时没守住晚节不保啊,当然我说的是我,不是他们,我三绝对能保住的,他绝对不可以因为我变成渣男,啊啊啊啊~这不是底线,这是死线!

曲折,我也喜欢曲折,要是能离奇更好,可惜我不具备那种想象力。就为了要曲折,最近又卡文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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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爱扒学长 于 2015-12-30 20:50 编辑

第十四章


进入冬天的煅炎谷清晨天还没亮,流川枫就已经起了床。从前只有他和三井住在这里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可是现在他不再这样浪费时间了。晚上要跟着师父学习铸剑,白天要应付络绎不绝入谷求剑的客人,因为安西回来了,那些富贾高官又都闻风而至,谷里重新热闹了起来,而流川也成为继三井之后又一个铸剑天才,传言越来越广,名气越来越大。

浓雾还没散开,谷内漆黑一片,如果不走到非常近的距离,没有人会看到在院子里独自练剑的流川枫。以前的他只对铸剑有兴趣,但这次回来他却拼了命的在精进自己的剑法。他想要变得更强,不论在任何方面都是如此,听说山王的泽北剑法无人能敌,那么这个人就是他最大的障碍。

山王离神奈川很远,而他的时间好像总是不够用。

“我看了昨日你为铃木家开锋的那把剑,非常精准,很了不起。”吃早饭的时候,安西欣慰的对流川说。

“是师父教得好。”原本默默低头喝粥的流川应了一句。

“开锋我可没怎么教过你,是你师兄教得好才对。”

“师兄曾经说过,我们还有一位大师兄才是师父您最得意的门生?”流川本来并不想问这一句,可当安西提到三井,他就很难不回想起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师兄眼里受伤的样子,那个谷泽就真的那么好么?

“看来三井他,始终是无法释怀啊。”安西放下筷子,拿起茶杯啜饮,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兄只是希望自己可以不要辜负师父您的期望。”这句话以前三井也是常常挂在嘴边。

“你其实是想说投骨铸剑的事情吧?”安西转头看了流川一眼说道:“我不会阻止你继续按照三井的方法去尝试,你们的坚持我不会干涉。”

这个答案让流川有些吃惊的望向了安西。据他所知,当年师父离开煅炎谷不就是因为师兄一直不肯照他的方法去做么?那为什么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

“不用这么吃惊啊,流川,”安西笑了笑,“我当初离开的原因并不是三井想的那样,而且对于他的能力我亦有着绝对的信心,对你也是一样,正如他去山王前留给我的那封信里所说,你的资质的确是卓越超群,所以我对你也有十足的信心啊,呵呵呵。”

这一席话让流川的心情豁然开朗,虽然他还并不知道师父离开的真正原因,但能听到他对师兄其实是如此看重和在意,一直以来存在心里的疙瘩也算是解开了,于是他站起身对着安西恭敬的鞠了个躬:“以后还请师父多多给我指导和鞭策。”

为了精确把握对火光颜色的判断,铸剑的练习依然是在晚上进行,冬夜北风呼啸,虽然流川身体朝向火炉的一面被烤得肌肤发烫汗如雨下,可是背面却又要承受刺骨的寒冷,这种冰火两重天的考验一点也不比炎炎夏日来得好受,可是为了能更快的达成心中的目标,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而且师兄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吧?他可以,自己当然也不会不行!

当一天结束,流川终于可以去柴房烧桶热水让自己能舒服的泡一泡澡,也洗去一身的疲惫。等水开的时间,他随意的坐在灶台边的稻草垛上,静静的看着水蒸气慢慢的冒出来,越窜越高。

湿热的气息渐渐增强,氤氲了室内也模糊了流川的双眼。手好像有它自己意识般攀上了他的下巴,不意外的触摸到今天又新长出来的胡渣,不多,但很扎手。

流川把手放下,慢慢紧握成拳重置于膝上,胸膛开始不平静地起伏,好像是这满屋的水汽让他呼吸不畅似的,“寿……”又低又哑的一声轻唤若有似无的从他嘴中发出,随即便又陷入了沉寂。

不该那么任性的,明明应该珍惜可以好好告别的唯一机会,为什么要冲动的伤害他的嘴,还有心!

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每晚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天师兄转身离开前的神情,愧疚、落寞、不舍……如果不是自己的言行伤害到了他,起码可以让他不要那么满怀歉疚的走,明知道他已经快被肩上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自己却还那么幼稚的逞一时之快。

生平第一次,流川枫尝到了后悔的滋味,苦涩异常。


   “三井,我们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山王太子河田雅史的书房内,三井正不卑不亢地端坐在主客的位子上,听河田对自己重复着第一次见面就问过的问题。

   “集结武石和湘北的旧部,夺回神奈川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就算我答应也不见得可以胜任,”三井平静的回答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败了将会重创山王的根本,而且也会让两国百姓陷入多年的战后困苦。”

   “正是这副软弱心肠才让三井家拱手将天下让给了赤木家吗?”河田不屑的笑了笑:“攻下神奈川把牧绅一赶下王位不也是为你亡国报仇么?一旦你以武石旧主的身份重回至尊与我山王结为友邦,要怎么对你的子民好还不全看你个人的意思,又何须在意眼前暂时的苦难。”

  “神奈川的百姓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差,牧皇的统治也并无不妥之处。”

  “真的么?”河田再一次冷笑,“怎么据我所知陵南翔阳在当年步湘北后尘主动投诚归顺之后却始终没有得到充分的信任,到现在都还过着二等臣民的日子呢?”牧绅一采用的一直是铁腕手段治民,再加上朝中一个同样喜欢强.权.治.国的高头宰相,要说老百姓日子过得有多么和乐恐怕也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吧。

三井因被河田说中事实而在脸上闪过了一丝局促,不过他很快便又重新镇定下来,“武石让位之时我还很小,所谓旧部早已不知散落何方,你们要我召集他们揭竿而起难道不也是异想天开?”

“既然我们找上了你,自然就不会是毫无头绪,甚至我们已经做好了许多你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充分准备。”河田起身从书桌上拿来一封信函递到三井面前:“你的师父安西还有陵南当年的丞相田冈可是自亡国那日开始,就一直在筹谋复国大计呢,他的亲笔信你总不能不信了吧?”

三井闻言不可置信的急忙打开那个信封,果然是安西的字迹。而其中内容竟然是请求山王助他们打败牧氏王朝,而成功后的回报则是与他们结成友邦,支持他们吞并邻国丰玉和大荣。

“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安西之前会轻易的被我们找到,为什么他会那么干脆的同意让你和他交换,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戏,一场演在牧绅一眼皮底下的戏,武石的旧部很多都已经在山王等待多年了。只差,等你长大。”

三井愣住了,他从没有想过原来安西收留他栽培他并不单单是因为和自己父亲是故友的关系,他是一颗棋子,一颗承载了很多人痴心妄想的棋子!

是夜,三井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河田说给他最后一晚考虑的时间,明日天一亮便要他给出明确的答复,否则,就从那群旧部里的家眷开始,一个一个的杀。他快速地在脑中回想着从进煅炎谷那天起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件件一幕幕飞速的闪过。

师父要他做到最强,师父要他铁石心肠,师父要他……所有的一切磨练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吗?三井皱紧了眉头痛苦的回忆着,突然感觉到有不安分的液体想要冒出,急忙把双眼一闭,可是马上,一个身影便闯了进来。

流川!如果被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流川会是最危险的一个。不论是山王还是师父都一样,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否则必将为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煅炎谷的又一个寻常清晨,流川枫依旧早起练剑,可是才练不久就遇到了一件极不寻常的事情。

“你是谁?”看着眼前这个正笑眯眯望着自己的人,流川警惕且冰冷的问。

“在下神宗一郎。”来人的语调也如他温润的长相一般柔声细气。

“我不认识你。”

“可是我认识你啊,流川枫。”

“那又如何?”流川瞪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你想不想练武石的剑法?”身后传来的声音成功的止住了流川的步伐,他猛地转回身来,看到那个自称神宗一郎的人手里已经拿着一本剑谱。

“你到底是谁?”

“只是一个来送剑谱的人。”说罢,神宗一郎上前几步亲自把剑谱交到了流川的手里,“练与不练你自己决定。”

两个时辰之后,骑着快马的神已经及时的赶回了神奈川皇宫,在皇上的书房里回禀着今日办妥的事。

“依你看来,此人可用吗?”牧绅一,当年带着海南军队长驱直入踏平湘北逼迫赤木自刎殿前的神奈川帝王,正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听着神的汇报。

“难得一见的可造之材,说是人中之龙也不为过。”神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很好。”牧绅一浅浅的勾了下嘴角,“一切就按丞相计划的去办吧。”

“臣尊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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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4# 天堂缺

先告诉我大沈阳现在零下几度啊,你也不怕手冻残咯!感动!~~

码完这篇,我也觉得水太深了(你不是作者么)因为之前磨叽了那么久,我觉得必须要赶快切入正题说正事了,然后一写出来发现,卧槽这得写多少章才能把故事说完整啊?!天哪,篇幅比我预计的都要长,我没有写过这么长的文章说!感觉自己把自己坑了有木有。关于一时之快,纯洁的我表示一点都没有觉得污,哦吼吼~以及,你吃到我发给你的小糖丸了吗?这章的是半糖健康版那种,哈哈哈。

三井和小流分别被卷入两个漩涡这个形容真贴切呢,目前确实就是这样的,那本武石剑谱开启了流川新世界的大门,也为日后跟三井殊途同归打下了基础,这是很重要的呢!关系到大结局的说!然后流川人质的理解其实也没错,只是到底是哪边的人质还不明朗。

别说我三心累了,我也心累啊,人物越加越多,我脑子都快不够使了,赶紧开了个人物关系图记录,不然到后面怕兜不拢,哈哈,写干货就是累啊,三流你们快点见面吧,我想写你们谈情说爱滚床单呀!最后说一句,写到我三想哭的时候我也想哭了,好可怜,毕竟还是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啊,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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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7# 爱之炎

日夜相对,两处相思!说法怎么这么浪漫这么美!!!我每章可能两三千,其实阿缺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吧。

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因为答应了某缺同学下一章要发大糖,所以现在都还没憋出来让他们如何重遇,我又把自己坑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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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爱扒学长 于 2016-1-28 12:01 编辑

第十五章


“流川被宫里盯上了。”安西接过田冈递来的剑,低声说道。

诧异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田冈随即又把视线落回那把剑上,“多久了?”

“快半年了。”

“要他做什么?”如果是当卧底传递消息,那高头宰相可就是打错算盘了,宫里怎么都不会料到,他们这边会用什么方式来进行这件事。

“练剑。”安西言简意赅的说。

“只有这样?”田冈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道。

“嗯,我悄悄地跟过他很多次,确实只有如此而已。”安西把剑小心的收到身边的架子上放好,才又转过身来说:“海南的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还不清楚。”

表面上他们是已经臣服了的战败方,但私底下神奈川永远有着四国之分,就算牧绅一已经称帝,但在他们心中也只能是海南的人。

“难不成是为了培养悍将?”田冈没有见过几次流川,不过从安西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他自身资质的描述,“但没有道理啊,如果宫里要人,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要,这样的举动又所为何来?”

“所以我才说事态未明啊。”安西摇摇头,“他那边我会仔细盯着,山王那边就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您放心好了,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那边说三井配合得很好。”

“哎,希望他最终能真正体会到我们的苦心。”安西很了解三井,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很不情愿的在做着这些事,虽然有时也会觉得对不起他,但为了复国大业,总是要委屈一方,若能成功,今日的所有磨难都将获得巨大的回报,到时候他应该就可以释怀了。

山王有句话说对了,三井一族心软,所以每个了解此事的人都会利用这一点,安西也相同。只是在安西而言,他认为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有利于三井本人的,因此做起来反而最没有顾虑,可他却不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之后事情的走向完全偏离了他的预设轨道。

牧绅一终于见到了流川枫,在他习武满半年之后,因为几天前神用极兴奋的语气告诉他,流川竟然已经把那本剑法练到了五成,这绝对是十年难遇的奇才,而且为了避开师父的耳目,他每天练剑的时间并不多。

这样的描述已经足够引起神奈川帝王的好奇心了,于是这天清晨,依然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出现在煅炎谷的变成了绝对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

“有没有兴趣跟我比一场?”即便没有身着龙袍,牧绅一那浑然天成的帝王之相也已经十分清楚的告诉了流川他的身份。

“只是一对一吗?”流川右手持剑,不卑不亢的问。

“哈哈哈,放心好了,我绝对是个正人君子。”若不是武艺傲视群雄,这神奈川的天下又哪里轮得到他来掌握,流川枫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

还是一样的浓雾笼罩中,往日只有一个人独自练剑的身影变成了一场刀光剑影的比试,无风而树动,无月而光闪!胜负分得很快,不是流川太弱,而是牧绅一太强了,力量技巧经验无不在他之上,当流川的喉头被剑锋压上,他终于第一次明确体会到了什么叫天下第一的气魄。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说这话的是牧绅一,他气息微喘,双眼却是绽放着惊喜的光芒,“神对你的赞美太过保留了。”

“哼!”输了就是输了,流川枫可不吃这一套,他心里默默记下这笔帐,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的,现在他只还关心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问道:“比起山王的泽北,皇上与他谁更强?”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了,”牧绅一心中对这个智勇双全的年轻人更加欣赏,“朕没跟他交过手,但如果传言属实,恐怕朕也不是他的对手。”既然身份已经暴露,那他的自称也不需要再掩饰下去了。

流川枫闻言沉默,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条路果真是困难重重。

“你有什么想要达成的愿望,朕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牧绅一一只手拍上流川的肩膀道:“剑法最快的精进之法无外乎就是有足够强的对手陪你练剑,皇宫里的高手可不止朕一个。”

“我不会出卖师父。”流川无所畏惧的与牧绅一对视道。

“不要那么快做出决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牧绅一又轻拍了他的肩头两下才放开转身道:“这算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剑还是断了。”安西难掩失望的叹了口气,将手中断成两截的宝剑随手往地上一扔,“他为何还是如此固执?”这些日子以来,每隔一段时间田冈就会送来一把剑给安西鉴赏,表面上这只是两位铸剑师傅之间寻常的评剑交流,而事实上这每一把都是从山王带出来的,而打造者正是三井本人。

这是他们事先跟堂本商量好的传信方式,由宝剑的完成程度来判断那边事情进展到什么阶段,这只有深谙铸剑之道的师徒二人才能心领神会,而且绝对不会弄错。

从一开始的初坯剑慢慢到二次打磨大致成型的剑模,再到没有开刃的待完成剑,这次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了一把几乎已经完美无缺的铸剑,满怀期待的朝钢刀斩去,没想到还是应声而断了,这就表示三井还没有准备好,他还不同意走到最后一步。

带着恼怒的神情走出剑库,安西闷不做声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叫流川准备晚上的铸剑,他老了,并不希望一直这样耗下去。

当然这样的情绪不会影响到流川,复国之战一天不打响,三井就一天不会陷入随时会被当成牺牲品的危险之中,这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独自走进安西拂袖离开的屋子,堆满各种宝剑的库房里,那两截现在只能算是废铁的东西所躺的位置是唯一吸引流川视线的地方。

蹲下身去轻轻将它们拾起,如获至宝般的仔细端详、摩挲,仿佛能透过这两截冰冷的铁皮看到他摸到他一样,爱不释手。可是摸着摸着,流川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劲……

脑中像闪电一样飞速冒出一个念头,手随心动,将剑身断裂的一头翻转朝向自己,细长的双眼猛然睁大,果真有个缝隙,而里面竟然,塞了一个小到叫人就算看到也很难发现的纸条卷。

“初二,四更。”细小的四个字在流川微颤的双手间轻轻晃动,好像做梦一样。又再真切的看了一眼,五指收紧将其攥在手心,流川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铸剑炉火烧起之时,这张纸条也顷刻间化为灰烬。

“我已经找到不让剑断的办法了。”最后分别那日,三井亲口对流川如是说。所以今日这把剑三井是故意要它断的,只为了唯一一个会意识到这份故意的流川在断剑处找到讯息!

可是地点他没有写,因为纸条不够大,同时也为了更谨慎,要是真的被别人先看到了,也不可能会知道要去哪里跟他会和。流川当晚一夜无眠,机会只有一次,他绝对不可以走错地方,到底会是哪里呢?他将双眼轻闭,仰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仔细回忆着两人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以前的皇族都会为自家子孙留一个躲命的秘密所在?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高贵的血脉轻易的断掉,而这种地方每一代就只有一个人可以知道。”幸好当初三井破戒了,他把这个地方告诉了流川,本意是想要让流川万不得已的时候有一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短短十几天的等待,对于流川枫而言简直快比一辈子还要长了,他几乎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数到了那一天,但表面上又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异状,终于在他煎熬到临界点的时候,那一刻总算是来到了。

再过一个月神奈川就要进入盛夏,离他们当初动身前往山王的时间也刚好整一年,有时候时间慢得叫人煎熬,而更多的时候时间是快得残忍的。虽然他们在煅炎谷共同生活了三年多,可真正确定彼此心意之后其实一直在分别,早知道会如此,是不是根本不要知道对方喜欢自己比较好?

武石皇族的最后一间密室,修筑在旧时湘北宫殿藏书阁的地下,海南攻占了湘北之后,迁都南城,原来的皇宫便成了只有两只军队留守的空殿。

凭借如今利落的身手轻易避开巡逻士兵耳目的流川循着只来过一次的地道路线摸索前行,好不容易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之后,屋子的大门已然在望,还没等他思考这扇门要怎么打开,里面的人就已经先他一步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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