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牧三/流三】堕日 8.21更十二章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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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 【牧三/流三】堕日 8.21更十二章

本帖最后由 金眼夜明灯 于 2012-8-21 22:43 编辑

突然发现没有什么主写的文了,所以堕日就变成我主写的了,哇哈哈,表和我提什么其他的,嘿嘿嘿……
当然我是尽量不会坑的,只是有点懒而已啦~~~
整理章会在原有基础上编辑,这里就是传送门,嘿嘿~我只是在节约空间而已啦……
第一章http://www.myslamdunk.net/viewth ... amp;extra=#pid17140
第二章和第三章http://www.myslamdunk.net/viewth ... amp;extra=#pid17186
第四章(h章)http://www.myslamdunk.net/viewth ... &extra=page%3D1
第五章和第六章http://www.myslamdunk.net/viewth ... page%3D1&page=3
第七章http://www.myslamdunk.net/viewth ... amp;extra=#pid17546
第八章和第九章http://www.myslamdunk.net/viewth ... p;extra=&page=5

以后的章节则正常出现~


表打我……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第一章

本帖最后由 金眼夜明灯 于 2011-11-27 19:10 编辑

圣诞节来临,美国街头全是热情洋溢的高涨情绪,红绿的颜色遍地皆是,各个阶级层次的人都沉浸在铃声阵阵的快乐中,生存压力中的残酷全然掩饰在美好的节日气氛中。       
可在着每个人休息放假的时日中,牧却很不好过。此时他穿着白色的侍者西服辗转在上流人士之间,辛苦的赚着未来一个月的生活费,毕竟身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祖国是不会给予很多的支持和关注。牧周围全权高位重又舒适懒散的上流人士,这些自诩高级的成功人士正对如今各方局势的夸夸其谈,内容永远围绕着美国的永远战无不胜,这让身为苏联人的牧很是反感,反感之余又开始胡思乱想:我什么时候也能爬到最高处呢?
一想到即将面临回国之后的情况不乐观,牧就有些后悔当初为何那么冲动的要来美国留学,眉头也不由得因此皱了起来,原本有些老气的面容更显严肃。在后厨组织的经理见状,不满意的走到牧的面前,插腰训斥道:【牧!你在干什么!今天是圣诞节,拜托你别摆张臭脸,明明不是什么大少爷!这里的人你可一个都得罪不起!】牧强忍着心里的厌恶,有些生硬的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了。】经理能感受到牧的不满,但依然指高气扬的哼了一声,转身得意的离开了,这使一向没受过什么气的牧很是恼火。他一边将装满高档香槟的玻璃高教杯放到托盘上,一边心里恶狠狠的骂了句:狗眼看人低!
然而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竟然用俄语说了与自己想法同样的话:“妈的,狗眼看人低!”牧回头看向声音出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蓝发,紧接着是一双深沉的蓝眼睛,浑身放荡不羁的气息让这个长相自带几分秀气的男人充满了街头浪子的神秘与硬朗,叫人想去一探此人内心的究竟。不过比起这些,牧更加欣喜于在异乡见到国人,带着异常兴奋的心情走上前,用母语问候道:“嘿,你是苏联人?”那人抬头看向牧,脸上也满是惊讶和欣喜,回道:“啊,真难得!我还以为这美国就我一个呢!我叫三井寿,俄罗斯人,你呢?”说完,友好的伸出右手。牧有力的回礼,笑道:“牧绅一,也是俄罗斯人。”三井闻言,爽朗的哈哈大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么有缘,交个朋友吧!”牧点点头,又道:“现在咱们在美国比较难,有个人照应挺好的。”       
“不过比起这些,我现在有更好的想法……”三井话风一转,开始坏笑,墨蓝的眼睛闪烁着狡诈,“待会宴会结束,咱们去揍那个狗崽子怎么样?”牧挑挑眉,并没立马答应,反问三井:“他怎么得罪你了?”三井不以为然的耸肩答道:“不就是偷喝了酒而已,他妈的居然说我是共产主义的穷鬼,妈的,这和共产主义有个屁关系!别说废话,你去不去吧?”牧很有教养的笑了笑,说道:“同样身为共产主义的穷鬼,怎么可能看这个资本主义的顺眼呢?”       
“哈哈,对我胃口!你多大?我二十二。”       
“我也是啊?”       
“啊?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三十了,哈哈……”       
听到三井的调侃,牧似乎被踩到痛脚一般,反驳道“我不是大叔!”而心里却想:能在冷战时期从苏联来到美国,背后一定有不凡的背景,说不定能在将来对我帮助。牧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尤其在结识朋友这方面更是如此,他主动去认识三井也是出于这种想法而去的。但当他看到三井是如何修理那位倒霉的经理时,有些后悔方才为什么要和这个看上去像街头混混,其实就是街头混混的人交谈,而此时三井正将经理狠狠推到街巷的墙角,杂乱无章的打着那人的脸。这个是混混们的常用手法,不打别的部位,直接把人揍成猪头,让这个不识相惹到自己的家伙第二天没脸出去见人,有些卑鄙却很解恨。可这是牧一直以来很不齿的做法,若是以他以往贵族式的思维来看,对待冒犯自己的人,一般有两种方式:忍耐,或是消灭。当然,他还是象征性的给了那个可怜的经理几拳,直拳打到胃上,可以让这人未来的几天内食不下咽。       
三井弃了已经昏过去的经理,揉一揉有些肿的手部骨节,蹲下身来翻经理的衣服暗袋,并找到了看上去很饱满的钱包。他看了看钱包里面,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从装满购物券的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又把钱包扔到经理身上,淬了一口道:“还真他妈的是个资本主义的穷鬼,装个屁!”牧见状皱了皱眉,阻止道:“打打就算了,这是抢劫!”三井扬了扬手里那几张一美元,道:“别说这么难听,只是酒钱而已,算我请你。”牧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上了三井的脚步。       
两人来到街边一家很不起眼的酒吧,可能是因为离着大学很近的缘故,里面充斥着年轻又自大的学生们。他们在圣诞节夜不归宿,三五成群的端着啤酒瓶交流,并不珍惜可以在家的宝贵时间。牧看了看与刚刚宴会上相似的情景,有点哭笑不得,转头看向身边的三井,他却是一脸的乐此不疲。       
三井随着背景音乐的鼓点轻轻晃了两下肩膀,从人群中挤到吧台前,用手拍了两下吧台,道:【有生意做了,我的亲爱的~】年近中年的胖子吧员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形容轻挑的三井,不屑道:【没满二十,不卖。】三井闻言双眉倒立,大声道:【喂喂!老子今年二十二!要看驾驶证吗!】吧员怀疑的上下打量一下三井,还是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三井有些伤脑筋的拽来在一边走神的牧,又道:【真的,是真的啦!他和我同岁,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大不了给我匀匀面相。】牧苦笑着看三井胡闹,心里万分希望这次的他乡偶遇能够快点结束,这样就再也见不到这个看上去与自己人生准则相悖的坏小子。       
两人拿着一打啤酒来到一处还算比较安静的地方,却只是面对面默默的喝着酒,与周围的欢乐和喧闹格格不入。没一会儿,牧就喝完了手里的一瓶酒,不无遗憾的说道:“这酒没味,我想喝伏特加。”三井也是叹了口气,道:“哎,你还对家乡有点印象,我连一点印象都没了……”牧正好借着三井的话,问出了刚才想了很久的疑问:“你怎么来美国的?”三井不以为然的耸肩道:“以前斯大林时期的政治迫害,全家从莫斯科逃出来了,在德州有个小农场,我和我弟来纽约来淘金。”       
“这样啊,那你回过苏联吗?”       
“没,我在美国出生的,现在的国籍也是USA。”       
“你俄语说的倒很不错。”       
“老爷子这辈子都忘不了苏联,在家里坚持说俄语,我也没办法。喂,你问我这么多,该换我了吧。”       
牧很有风度的呵呵一笑,道:“请便。”三井有些夸张的看看牧,道:“看你这个样子就像个富家公子,我问你,你是怎么来的美国啊?”牧换了瓶酒,道:“还行吧,来这学习,因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政治外交做了交换生,再过两三年,我就能回去了。”这话虽然是回答了三井的疑问,其实细听之下却转移了三井对自己家庭背景的好奇。       
三井顺着牧起的话头,点头道:“还是个国家派出的留学生啊,厉害,我这个小混混佩服佩服。”牧连忙摆摆手,谦虚道:“嘿,这几年过得很不自在,到哪里都有监视,回国还要接受隔离考察,美其名曰考察我有没有被资本主义侵蚀思想。看现在,有谁知道我自己一人在纽约还要四处赚钱打工。”       
“啊?那现在有监视吗?”三井耍宝一样东张西望。牧一拍大腿,哈哈笑道:“也许有啊!可惜他们听不明白俄语,哈哈”       
之后两人聊了很多,关于苏联的如今的情况,关于在美国如何生存的诀窍。牧这时才发现其实三井还是个不错的人,坦荡善良,热情聪明,可惜这一切只能给牧带来一时的需要,并不是他真正希望的那种帮助。看着三井捧着酒瓶哈哈大笑的样子,牧觉得认识这样与自己相反的一个人,也许是个很不错的做法。        最后三井喝个酩酊大醉,牧则仅是有点醉意,没办法之下,他只能送三井回家。在架起三井身子的时候,牧才发现看上去高大的三井很瘦,心里感叹着生活的不易,也坚定回国一定要爬上最顶层的决心。而挂在自己身上的三井虽然醉了,但没有胡闹,只是安安静静的任由牧带着自己,如果不算他在路边吐了两次的话,那他的酒品还不错。       
终于,两人来到三井的家,地点是贫民区里一个看上去相当破旧的砖瓦小公寓,连空气里带有一些下水道的味道。牧带着三井上了三楼的307室,晃了晃已经变的迷迷糊糊的三井,问道:“这是你家吧,钥匙呢?”三井靠在牧的肩膀,无力的抬抬手,指向门边的门铃,含糊道:“我弟在家,按门铃……”牧听话的按了下门铃,不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即近的响起,然后门上原本透亮的猫眼闪了一下,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谁?】
牧刚要回答,三井抢先接道:“流川,是我……开门啦……”门内人一听到三井的声音,立刻打开了门,一把从牧的怀里接过三井,又有些敌意的转头看向牧。牧眨了眨眼,惊叹三井家的人还真是相貌出众,但面上还是温文尔雅的说道:“你是三井的弟弟吧,应该能听懂我说什么吧?”三井的弟弟流川枫浑身散发着不善的冷气,半天才沉默的点点头。牧望着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孩子,心里不解他的警惕,嘴里说道:“你哥哥喝醉了,我送他回来,就这样,那我先走了。”流川没有任何礼貌的客套,半边身子还藏在门后,听见牧这么说,冷冷的说了句“不送”,直接把门关上。牧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道:这哥俩的性格还真是不一样。
流川通过猫眼目送牧下楼梯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把身体重量全倚在自己手臂上的三井,冷声道:“起来。”三井闻言,立马毫无醉意的站了起来。他抓了抓头发,干笑着看向流川,道:“行了,那人没什么危险,你先把枪收起来吧。”流川瞪了三井一眼,而一直躲在门后的左手里握着一把银黑相间的手枪,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发出惨淡的白光。
这是牧第一次见到三井,一场无聊的圣诞宴会上结识,在自己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了注定与之纠缠一生的人。时至今日,他依然能清晰记得时间:1989年12月25日,一个飘着小雪的夜晚。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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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旦姐:我会从容的填坑的,这个你放心吧~在这里牧是个很有心机的军人,而三井呢……嘎嘎,留个秘密……
to小高:你就直说嘛,其实我也很雷啊……但是本来还想以国共两党的问题,我的妈呀,那就更雷了……
to爱姐:必须出现啊,不过不是情人关系……呃,也许可以哦~
to小m:我没招了,表打我……打我也要轻点……
to雪:我也很雷啊,但是我没办法了……真的没了……
to大王:必须的呀,两人的身份都有那么点,……嘎嘎!
to羊羊:哎,这只是初识,以后还有更多纠结的呢~不过剧情我都想好了,包括结局~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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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本帖最后由 金眼夜明灯 于 2011-11-27 19:08 编辑

流川谨慎的锁上门,又把枪别在后腰的皮带后面,冷着脸训斥三井道:“不能随便结交不明人士。”三井不以为然的走进起居室,乏力的倒在暗红色的尼料沙发上,语带几分得意的说道:“没办法,这家伙主动和我说话的呀。”流川靠在门框上,黑色的眼珠扫视着舒展在沙发上的纤长身体,道:“但你最会招惹别人。”三井闻言,有些不高兴的坐起来,手指着流川,假装严肃道:“喂,流川同志,你这是对上司说话的态度吗!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       
流川垂眼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事实如此。”三井颓然的倒下去,懒声道:“随你怎么说,只是最近太无聊了……哎呀,我这不回来了吗,没夜不归宿。最近什么任务都没有,难道上面那帮人也要过圣诞节?”流川转头看向窗外的飘飘小雪,很是落寞的说道:“也许是我们被流放了。”三井敏感的觉出自己搭档情绪有些波动,这可是特工的大忌。于是他起身走到流川身边,狠狠的弄乱了流川柔顺的黑发,道:“别瞎想了,要是被抛弃了,我带着你离开这儿。凭咱俩的身手和克格勃的名号,一定没问题。”流川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三井,心里一暖,面上却皱着眉打掉了三井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道:“滚!”        三井哈哈一笑,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小盒子,扔给流川道:“圣诞快乐,臭小子。”流川看着打着墨绿色丝带的红色小礼盒,打开来看,里面白色绒布上躺着一个金色的领带夹。这些年和三井搭档,流川很明白三井,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       
将领带夹拿起来对光看看,流川的眼睛也染上一层淡金色,那常年冰封的嘴角悄悄的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三井见了,突然痞笑了一下,一把紧紧抱住流川,坏心眼的在他耳边轻声说话,声音好不暧昧:“我都给你礼物了,你给我什么啊……”说完玩闹一样的越来越靠近流川的嘴唇。流川暗自翻了个白眼,伸手推开三井的脸,冷声道:“去死。”三井揉揉脸,撇嘴说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使这么大劲干什么,我还靠这张脸吃饭呢!”流川没有理会三井一贯胡闹之后的废话,将一直在手里攥着的纸片亮了出来,道:“有任务。”三井接过看了看,抬头对流川说:“明明有任务你刚才还摆出那个样,故意的吧你!”流川不置可否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而三井再次细细看了一遍任务内容,然后拿起桌上放在烟盒旁边的打火机,将纸烧个一干二净。        天空不见一丝光亮,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万籁俱寂的高级小区里,路灯投射出昏暗的灯光,打在黑色的柏油路面上,形成一团鹅黄色的光圈,有几分阴森和诡异。当人们还沉浸在睡梦中时,道边一辆特意避开灯光的黑色骄车里却有两个还在工作的可怜人。这两名FBI一边啃着已经凉透的汉堡,一边监视着对面一座粉色房子的动向,在狂欢节的清晨等待黎明的曙光。这个时候人最容易犯困,警惕性也最低,为了提神,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其中一个探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那房子的窗口,对身边的伙伴道:【喂,你出任务,你老婆没说什么?】年近四十的伙伴喝了口可乐,回道:【还能说什么,心里都埋怨死我了,我儿子女儿也是,对我说今年又没圣诞老人了。】       
【不行就请假呗,上面准批,这可是法定假日。】       
【哼,这个田冈茂一叛国逃到这里,还寻求了政治庇护,那些苏维埃疯子怎么可能放过他,肯定会找克格勃干掉他的。这要是借此机会抓住一个两个克格勃,那可是立大功!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放弃!】       
拿望远镜的探员笑着放下望远镜,转头刚要和同伴说点什么,却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车门外,紧接着看到的就是黑洞洞的枪口,然后就是细不可闻的枪声。       
三井拉开车门,隔着黑色皮手套摸了摸车里两个尸体的脖子,确认没有脉搏之后,拿起架在手刹旁的对讲机,从容的走向那个粉色房子。看着粉色房子上漂亮的圣诞灯饰,他微微挑了挑眉,不自觉的开始哼着圣诞歌曲,步履轻盈无声的踏过薄薄的雪地。他来到门前,按下门铃,之后就靠在门旁边的墙上,等着房内的全员醒来,包括里面四名美方派出的安保人员。没出一分钟,三井透过门上的镂空雕刻看到漆黑一片的走廊有人影闪动,然后门上猫眼里微弱的光亮暗了下来,并且传来一个充满戒备的男声:【谁?】三井摇头想着为什么这群安保人员这么白痴,同时迅速的将装有消音器的枪口对准猫眼,按下扳机。       
原本躲在走廊旁边门后的一名安保听到一声脆响,然后就是沉重的倒地声,闪身几下偏头看到同伴此时仰倒在门口,弹孔由右眼贯穿至后脑,汩汩流出红黑色的血浆。看到同伴惨死的景象,安保人员瞪大了眼睛,立刻对在客厅保护田冈一家的安保大声道:【快去地下室的地道!有人入侵!】说完就抓起别在腰上的对讲机,大喊道:【请求支援!请求支援!】而此时蹲在门外的三井正望着在自己脚边哇哇大叫的对讲机。       
见半天没有回话,安保脸更是白上一分,一面配合同伴将保护对象赶入地下室,一面不断的对门开枪,以防此时歹徒的突然袭击。或许是自己的火力镇压住门外的歹徒,田冈一家都已经进了地下室,门外依然没什么动静。安保见状,不禁舒了口气,但还是一刻不停的对门开枪,心中暗暗希望守在后门的同事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以求保护对象顺利的通过地道逃跑。不过似乎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正在这时,一双冰凉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脖颈,使他依稀感觉到这双戴着皮手套的双手多带来的死亡气息。
流川熟练的拧断安保的脖子,并没着急去踢开通往地下室的门,反而退到门口,对着门锁开枪。果然,当子弹穿过门锁后,引爆了设置在门锁上的小型炸弹,厚实的门板被炸个粉碎,灼热气息的气浪吹乱了流川的额发。       
然而等到流川顺着向下的楼梯进到地下室时,三井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妥当。流川看了看三井周围几具还留有余温的尸体,平声问道:“怎么进来的?”三井用枪口指了指已经破碎的通风窗,道:“我真服了这些美国人,哪里都设计得很完美周密,可是偏偏不注意这种小地方。”
夜总会里播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噪音,舞池中到处都是前来释放的肉体,萎靡颓废的意志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迷幻的彩色投射灯照不到的黑暗深处里隐藏着放荡与不安,有人手中还传递着不知名的白色粉末和彩色药丸。这是美国人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外表光鲜亮丽,但心里的悸动却只能在夜晚悄然出现。而此时衣着随便的牧正在吧台后面擦着酒杯,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与周围欢愉的气氛格格不入。今晚他的心情很不好,一向平稳的情绪处于急躁之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焦灼,引起这一切的事情还是要从早上说起。       
圣诞节过后紧接着就是新年,所以西点军校很难得的发扬了精神,连续放了一个星期的大假,为了晚上去夜总会打工做准备,平时很自律的牧起得很晚,反正也没有军号的骚扰,多睡一会儿又没人在意。到了十点多,他才走出宿舍,坐车从学校到纽约的市中心去。经过夜总会旁边设置的报亭时,牧照例去买一份纽约时报,在一处并不大的版面上看见田冈茂一的死讯,表面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是心里的震动是旁人难以想象的。这位被苏维埃判定为叛国罪的前外交部部长死在异国他乡,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两国之间的强烈谴责和相互诋毁。在别人眼中,这只是个冷战时期的政治动作而已,可在牧看来,却是把一辈子都贡献给苏联的田冈叔叔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何等的悲哀。然而牧真正为之忧虑的不是这位并不熟悉的叔叔,而是被流放在遥远寒冷西伯利亚的家人们。       
牧交班之后时间已到了凌晨两点,通往西点的公车早就末车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在夜总会附近找家旅馆凑合一晚。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牧整理一下衣领以挡住灌进脖子里的冷风,可心里的不安如同春天的荒草,开始疯狂的滋生。远离了夜总会的喧闹,他更是心乱如麻,胡思乱想一阵,思绪被来自身旁街巷深处的打斗声所打断。牧探头看了看幽暗的街巷,仅是摇了摇头,刚要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一声气息微弱的俄语:“滚开……别碰我……”牧闻言皱起眉头,快步冲进街巷中。        走进深巷里,牧看到一群小混混正在那里撕扯一人的衣服,嘴里还带着淫秽的笑声和言语:       
【这个小子真他妈的能挺啊,要是别人就直接跟死猪一样……要是干他,可真够带劲的……】       
【哈哈哈,这样半昏迷的更好!】       
而倒在地上的那人似乎是被下了药,软弱无力的挥动着手臂,阻挡来自四面而来的脏手,甚至一脚踢开一个混混。被踢开的混混弯着腰揉着小腹,靠在红砖墙壁上,中气不足的骂道:【妈的,快点搞定他,别把警察引来!】
及时出现的牧大喊道:【你们在干什么!】然后气势如鸿的冲到小混混中,狠狠的给了那群不轨之人几拳,将倒地的受害者护在身后。为首的小混混见有人坏了马上到嘴边的好事,向其中一个同伴使了眼色。同伴会意,立马甩出一把锋利的蝴蝶刀,耍弄起来逼向牧,白影在黑暗中异常明显。本是军人出身的牧从容不迫的冷笑一下,迅速飞起一脚踢掉蝴蝶刀,紧接着冲到混混面前,干净利落的挥起拳头,不出几分钟,这几个混混就在地上打滚哀嚎。
牧见状,吐出口气,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外套,便转身去查看受害者的情况,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正是一个月前偶然结识的三井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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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羊羊:没错,他俩就是红色恐怖中的精英!流川的结局依旧没想好,不过不会随便炮灰的,即使是炮灰也会很有意义!
to大王:牧就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啊,也是和他的家庭背景很有关系,有些事情都是处于无奈的。牧现在还只是个学生,没什么能耐,相比之下,三井比他厉害多了,而且后来的剧情两人要是斗,也是旗鼓相当,这你放心。至于流川,同上所述。
to爱姐:喂喂喂!怎么出了个拆台的呀!小心牧叔追杀你哦~
to24酱:多谢夸奖,其实我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载体,于是拿了个我比较熟悉的近代史移植了。我一直都是亲妈,怎么可能对三井下手,哇哈哈哈~
to栀子姐姐:哇唔,栀子大回帖,好荣幸的说~这个文讨论的是比较政治的问题(滚开,你其实很没文化!),哦呀,说了大话,滚走~
to旦姐:三井和流川当然只是工作上的搭档了,不过感情确实是以兄弟相称啊,但是可能是我流三的写太多了,总感觉这兄弟俩超级暧昧~当然,有暧昧也只是暧昧而已,牧三是一定要贯彻全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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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本帖最后由 金眼夜明灯 于 2011-12-7 17:13 编辑

等牧和弥生回到家里,时间已经是接近凌晨。

弥生面带倦容的脱下那些美丽的妆容,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看到牧比自己精神状态要好得多,无力的说道:“你不累吗?我是真的累了,以后能不能不去……”牧换上家居服,来到床前,帮弥生盖上被,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弥生闻言,翻了个白眼:“知道有什么用,下次还是要去。”牧呵呵一笑,安慰道:“没办法,大家都这样。”弥生叹了口气,抱住一截被子,温暖柔软的触觉让心也变得软弱,层层的累赘和负担被轻轻的剥落下来。她看看坐在身边的丈夫,闭上了双眼,脑中突然想起仙道的笑脸:他瘦了,黑了……

牧见弥生睡着,就悄悄的离开卧室,来到宝贝女儿的房间看看。缤纷的儿童房里全是美妙童真的粉红气息,布偶随意堆放各处,簇拥着它们的小主人,塑料的眼睛因为门缝透出的光线变得明亮,像是有了灵魂一样,看着这个误闯入梦幻世界的成人。而牧家的小公主正躺在床上睡着,似乎是在等待王子把她吻醒,显然已经是老王子的牧仅是开个门缝望望,之后就轻轻的关上门,怕吵醒自家掌上明珠的美梦。

见一切都安好,他紧接着来到了书房,室内冷峻的棕色和黑色使得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这是身为反恐部长的牧该有的面目,冷酷,严肃,机敏。扭开台灯的开关,昏黄的灯光照着红木桌面上的一叠叠文件上,宽敞的书房里只有这一抹光亮,牧坐在这里感觉自己正在无边黑暗的大海中央摸索前行。

带上黑色宽框眼镜,他坐到书桌前,全神贯注的看了两个小时的文件,眼睛是又酸又麻。正当他寻思是不是该去睡觉的时候,无意转头看向身后的窗户,却被窗外的茫茫黑夜所吸引,不知不觉间那如墨水一般浓郁的黑色变成了不夜城纽约的灯火阑珊……街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馆里已经没有几个客人了,漂亮丰腴的女招待此时已经疲惫的靠在吧台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下一位客人的到来,而牧此时一个人坐在喝着靠窗的座位上喝着咖啡,心里有些焦急和厌烦。他皱着眉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钟表:23:51,可是邀约人还是没来。牧有些不耐烦的搅动已经变凉的咖啡,心里一边怀疑三井这家伙是不是在恶作剧,一边骂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即使两人发生了那荒唐又亲密的一晚。

两人自那天晚上之后,便再次回到各自的生活之中,没有任何联系。直到一天,在酒吧打工的牧收到了一张印着东正教堂的明信片,上面用俄语写着邀请自己到这个餐厅吃饭,时间是晚上九点,落款则是三井的名字。他按照明信片上的指示来到约定地点,可是等了近三个小时,依然没看到三井的影子。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有人故意用自己引出三井或者是混淆视听,毕竟三井身份很是特殊。其实现在想想看,牧根本不清楚三井的任何底细,也许对三井而言,自己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只不过有那一晚上的关系而已。到了最后,牧就什么也不想了,一门心思等着三井出现,然后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随性的家伙。不过说来也怪,以牧的脾气应该早走了,但他到最后都没有要里离开的意思,原因连本人都想了三个小时。

这时,应客铃叮呤一响,女招待和牧同时抬头看去。进来的客人头戴黑色的摩托车头盔,穿着是一身黑皮衣,看上去像个朋克暴走族,来意很是不善。女招待怕这人意图抢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拿菜单急着上前热情接待,而是边缓缓退到通向后厨的门,边轻声问道:【先生,想要点什么?】黑衣人摆了摆手,嗡声嗡气的说道:【不要,我约了人。】说完就向牧这边走来。牧听到这人有些失真的声音,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见黑衣人坐到面前,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让我等了三个小时,最后换来的就是你这身没品味的装束?”那人推开头盔上的护目镜,露出一双满是笑意的蓝眼睛,正是迟到已久的三井。他听见牧的抱怨,毫无愧疚感的哈哈笑道:“这身多帅啊,我还给你准备了一套呢!”牧一愣,道:“你搞什么?”三井神神秘秘的回道:“跟我走吧,肯定刺激。你先换上这个。”说完,将手里的纸袋扔给牧。牧扒开看看,里面赫然是同款式的皮衣。

三井带着不情不愿换上皮衣的牧来到餐馆外的街边,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在时闪时灭的街灯下发出夺目的流光。三井跨上座驾,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牧,拍拍后座,道:“上来吧。”牧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上了车,问三井道:“去哪?”

“待会你就知道了,这个给你。”三井递给牧一个与自己一样的头盔,牧刚一带上,三井就启动了车子,突如其来的冲劲使毫无防范的牧措手不及,一把抱住驾车人并不壮实的腰,这个暧昧的动作让他立刻想到这是泡妞常用伎俩,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三井什么也不解释的把我拽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井的车速极快,两边的街景迅速退后,消失在视野中。不一会,两人来到了目的地,纽约著名的暴力街区,这里充斥着色情和毒品的交易,基本上成了一处政府默许的藏污纳垢之地。而三井停下的地方,正是这里最大的帮派聚集地,而此时帮派里所有人在这里准备进行一场摩托车赛。

一群小混混见街道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两人,立刻骂道:【你们他妈的没长眼睛啊!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滚开!】

【哈,没长眼睛的是你吧,你没资格和我说话,我要找你们老大北堂。】三井也没摘下头盔,语气很是轻蔑的指着那说话的小混混。小混混气急,刚要上前揍三井,被人群中突然伸出的手拦下。那手的主人在众人自动分开的道路中显现出来,是个年约四十的健壮男子,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火暴身材高挑的美女,此人正是北堂,身份极为复杂,没有一个人敢惹,是这个犯罪街区的老大。【我就是北堂。】北堂不以为然的说完,又向身边的女人伸伸手,女人立刻递给他一只雪茄,十分熟练的点上。

牧根本不明白三井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找到自己,但不祥之感愈发强烈。果然,三井朗声说道:【我要和你比赛。】北堂闻言眼睛微眯,微微一笑道:【我可从来没输过。你,行吗?】三井哼哼冷笑两声,答道:【怎么,没比就怕了?还真是一个目光短浅的鼠辈,连雪茄都不会抽。】北堂闻言,将手里的雪茄弹到地上,语意张狂对三井道:【好,有志气!我跟你比,但是我们可是要赌注的!我呢,不缺钱,缺命,所以我要你拿命堵,要想好了!】见北堂这么说,牧皱着眉碰碰三井,低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三井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要你帮我,帮不帮?”牧颇为无奈的叹口气,道:“废话,事到如今我能说什么,怎么帮,说吧。”

“待会你就知道了。”三井说完,又对堂本说道:【别磨磨蹭蹭像个娘们儿!赶紧带上你的丑八怪上车!】北堂身边的美女听见这话,原本冷漠的神情变得乖张阴沉,尖声叫道:【婊子养的,今天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片刻功夫,车赛吸引了无数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前来观看,他们站在路两旁欢呼呐喊,并不是为其中一方加油鼓劲,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谁先死。充满暴力的气息弥漫在人群之中,破坏的本能异常高涨。两辆摩托车并列停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甚至能盖过人群嘈杂的声音。北堂和他身边的美女都带上了五颜六色的头盔,骑在同样花哨的摩托车,对着支持自己的同伴叫喊鼓动着,同时也向另一边默默无语的三井他们不断挑衅,不过两人不为所动,黑色头盔掩饰住脸上的神情。

牧看了看北堂他们一系列可笑的举动,对三井挥了挥手中的金属棒球棍,小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帮忙吗,你开车,我打人?然后我什么好处都没有,还有可能把命搭进去?”三井干笑两声,安慰道:“别说的这么难听,你不是西点的高材生吗?检验你的时刻到了,组织需要你。”

“万一我不是军人怎么办?”

“没有万一,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肯定是军人,还是相当不错的。”

“那就开始吧。”说完,长期压抑血型的牧只觉浑身的血液因此沸腾起来,准备和三井大干一场。

比赛即将开始,一位身材火爆的高挑女子带着婀娜多姿的姿势,走到两车前面,高声说道:【路程是绕着这个街区一圈。规则呢,那就是没有规则!】此话一落,四方的观众咆哮起来,热血不断被煮沸,连北堂都兴奋的浑身发抖,反观三井和牧则显得与这群野兽格格不入,但是看似冷漠呆板的头盔中,呼吸不断加重,肾上腺素的分泌量急剧上升。女子一看气氛被挑了起来,得意一笑,缓缓举起手臂,高声道:【预备……】三井微微弯腰,紧盯着那女人欲落下的手,沉重的呼吸渐轻,瞳孔缩小如同针眼大小,耳边人们的呼喊也似乎远离自己……

【开始!】

两辆摩托车呼啸而过,腾起一层层的烟气,身后是震耳的吼叫。

风驰电掣之间,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于狭窄的街巷之中,灵巧的避让各种突如其来的障碍物。牧坐在车后,感受到不断摇晃的车身,有种下一秒就会出车祸的错觉。没过一会儿,路径豁然开朗,出现在视野中的正是开阔的大路,即使是凌晨,这里依然是车来车往。三井和牧的车先行冲了出来,可前方突然出现一辆疾驶而去的汽车,三井骂了一句,急忙调整重心来控制方向,而身后的牧并没有任何驾驶这种摩托车的经验,无法随之做出身体反应,重心的不平衡使得车身摇晃的十分厉害,险些倒地。这时,北堂趁乱而上,吼叫着超过三井他们,北堂的美女搭档则对着三井比了个中指。三井见状骂了句fuck,对身后无所适从的牧道:“抱紧我,学着我的动作,这样咱俩的重心就一致了!”听出三井暗指自己是个累赘,牧被三井说的有些憋气,自觉还没被别人这么指手画脚过,于是愤愤的回道:“知道了,开你的车!”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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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本帖最后由 金眼夜明灯 于 2011-12-7 17:34 编辑

“喂,拜托你机灵点啊!这要是输了,我就把你的命抵给他!”看着前方女伴嚣张的对着自己叫喊,三井有些生气牧的反应迟钝。

“闭上你的嘴,看前面!”语气虽然不善,但牧还是听话的伸出空余的左手,紧紧抱住了三井并不壮实的腰。紧接着,三井拧动油门,猛地提高了车速,黑色的车影在两人身边不断的向后退去,借着高超的车技,三井的车很快就赶上了北堂的车。见两车仅有一米之隔。北堂见状,用手肘碰了碰身后的女搭档,女搭档会意,冷笑着抡起手中泛着银光的棒球棍,狠狠的砸向三井的膝盖。牧一惊,连忙挥动棍子挡住,清脆的金属敲击声跃然入耳。当牧想要回击的时候,北堂却立刻倾身调整方向远离他们,可没过一会,北堂又如附骨之蛆一般靠近,不断的进行骚扰,让保护三井的牧应接不暇。北堂和搭档凭着极好的默契,使得三井和牧情况百出;三井他们则没有那么好的配合,无法及时对北堂的攻击做出迅速的反应和有力的打击。

疲于应付的牧觉得应该主动攻击,正所谓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于是他对三井喊道:“三井,靠近他们。”三井惊讶道:“你说什么!他们这么搞,咱们都手忙脚乱的……”牧不耐烦的喝道:“听我的!”三井沉默一下,咬牙道:“要是输了,找你算账!”之后他就驾着车子靠近北堂,而两辆摩托车已经到达了赛事的后半程,开进了一条寂静的小道之中。

北堂见三井靠近,无声的冷笑了一下,对这对一看就是新手的搭档表示十分轻蔑,觉得他们会为自己幼稚的行为付出代价。于是他对女伴使了个眼色,女伴点了点头,悄悄的抽出了藏在左脚靴子的匕首,而以三井他们的角度根本看不见任何异常。两车渐渐接近,牧向北堂挥起棒球棍,女伴做出反应挡住攻击,并掷出用左手抓着的匕首,牧眼明手快的挥动棍子打开匕首,锋利的刀刃划过金属棒,一流耀眼的火花弹到三井的头盔上,漂亮的金色映在黑色的护目镜上,照亮了里面微微睁大的眼睛。

牧见北堂和他女伴刚好处在分神的空档,突然对三井喊道:“换方向。”三井立马明白了牧的意思,一边心中赞叹一下西点学生不是白吃饭的,一边将车开到另一边,车位由北堂的右边换为了左边,而女伴此时的棒球棍正拿在右手中,左边毫无防备,正是空挡。趁此机会,牧赶紧使出全力,狠狠的捅向北堂的腰部,那里是车手控制车子的重要部位。虽然牧不会骑摩托车,但在之前三井一系列的演示中悟出了这暴力比赛的诀窍:只要打在腰上,立刻翻车。

果然,北堂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翻在地。由于车速已经达到了一百八十迈以上,北堂和女伴直接飞出了车,在地上滚了数匝才停了下来。三井见此也停下车,缓缓的向倒在地上轻轻哀嚎的北堂走去。牧也随着下了车,跟在三井的身后,平稳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得意:“怎么样?”三井闻言回头看了牧一眼,黑色的头盔挡住了他的脸,让牧不确定三井此时的表情,不过能依稀的感觉出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三井又缓缓的回头看向北堂和在他倒地处不远的女伴,一动不动的躺着,应该是昏过去了。见地上的两人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轻轻踢了踢北堂骨折的手臂,北堂疼得哇哇大叫,与他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牧刚想问三井要干什么的时候,三井猛地掏出藏在怀中的枪,消音器使小巧的手桥异常的可怖,尤其在阴暗的夜色下更是如此。之后轻微的枪声在三井和牧之间很是清晰,北堂的头盔上和胸口出现了两个小洞,原本挣扎的动作也停了,深红色的血从头盔和身下缓缓流出,流到牧的脚前,使得牧不禁退后了几步。

当然,三井也没放过那个女人,依旧头心两枪。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任由这个第一眼看上去就很讨人喜欢的大男孩毫无顾忌的杀人。

杀完北堂,两人沉默的骑车离开,来到一处被废弃的车库。三井终于摘下头盔,抓了抓汗湿的短发,然后十分疲惫的叹了口气,靠着车一言不发。牧也摘下头盔,看着在黑暗中三井异常模糊的脸,皱了皱眉,半天才组织好语言问道:“能给个答复吗?”三井抬起头看向牧,破烂的窗户外昏黄的路灯照在他半边脸上,显出几分凝重:“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牧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个答案,但依然想确认一下自己是否正确。

三井笑了一下,幽深的蓝眼睛闪烁几下,开始将今晚的前前后后全盘脱出:“从你晚上八点二十八分到了餐馆我就一直在观察你,看看你有没有被人跟踪,或者餐馆周围是否有埋伏。”

“然后你一看就三个小时吗?”

“做人要谨慎一点,尤其在这个时期,干我们这行更需要谨慎了。我好不容易学习这些东西,还不想就这么快就被遣送回去。”三井在心里又偷偷添了一句:其实和你上床就违反了特工的原则,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原则……

三井的话和牧推测的如出一辙。牧想了想,又道:“然后你带我去挑战,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三井闻言开始微笑,这微笑在牧眼里看来带着说不出的狡诈和阴险,可又有致命的魅力。

“这个北堂是前苏联空军中尉,因泄露重要的军事机密而被开除军籍和党籍,并且被判处死刑。于是他逃到美国,接受所谓的政治庇护,在他在离开莫斯科的时候,还带走了一项重要的机密文件,虽然文件后来被追回,但是他必须死,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杀了他。”

“有点明白了。”牧原本严肃的神情变为了戏谑,“你带我来其实是因为前几天的一夜情是吗?怕我把你身份泄露出去,所以先把我也拉下水,这样我如果举报你,你也可以反咬一口?”

“bingo~这样他们会调查你,而只要能延长他们的调查时间,我就能有机会脱身。”三井微微歪头看着牧,道:“理解万岁,你也知道我们这行还是很为难的。”牧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叹自己遇人不淑,嘴上说道:“那需要我重新自我介绍吗?”三井看似大方的摆摆手,道:“不用了,前元帅之子,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特批的留学生,你的档案还真是令人影响深刻。”牧此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三井根本已经把情况调查透彻,还要等着自己来向他坦白。不过三井坦荡又小心的作风确实令牧很是欣赏,最起码现在的牧没在某个肮脏的角落里默默的腐烂,消声觅迹。

“那个女人呢?为什么杀她?”

“她知道北堂很多事,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清白的,任务内容包括清楚与目标相关的任何人。”

牧闻言,直直的看着三井,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呢?我都知道这么多了。”三井也回看牧,语气郑重的回道:“只要你没做什么不利于我,或者背叛国家的事,我是不会杀你的。”这时,他目光又不自然的看向别处,语音一低,又说一句:“况且我现在还有点不舍的杀你……”这话一出,空气中有些东西悄然变质。

“那你这两车怎么处理?烧掉?”牧指着漂亮的摩托车问道,算是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三井一听见烧掉两字,立刻不满的大叫道:“这可是我的宝贝,怎么舍得!况且经费也是很紧张,有时候我还要出去打工,真不公平,成天提心吊胆又拼死拼活的,还要出去讨生活。”说完,三井从角落里捡起一根水管,拧开水龙头冲向摩托车,摩托车上的黑漆顺着水流消失,变为了深沉的暗红色,却比火红色还要夺目。看着三井为自己的爱车忙前忙后,不知不觉间,牧很想进一步了解眼前这个人。三井这样带着神秘的气息,一头闯进自己中规中矩的世界中,让人无法忽略。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牧又问道:“那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执行什么任务?”三井擦干车上的水渍,笑嘻嘻的说道:“不,那是在打工。”

“那你的真名呢?我想知道你的真名。”

“别在意那么多,你就当我是三井寿。”

搭理好今晚的一切后续,三井终于踏上了公寓的楼梯,小心谨慎的缓缓转开门锁,刚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灯突然亮了。流川站在墙上的灯开关旁边,看着三井有些做贼心虚的表现,嘴里冷声问三井:“你去哪了?”三井被流川的突然出现吓得浑身哆嗦一下,气的大叫,可是又有点底气不足:“你小子能不能出点动静,吓死我了!”流川翻了个白眼,又重复道:“去哪了?”三井有些不耐烦的回道:“哎呀,不用你知道,平时睡得跟头猪一样,怎么今天不去睡觉!睡觉去,我都困死了!”流川也没说什么,看着三井回到了他的房间,又转头看到窗外街边牧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是不悦于三井和牧的交往过密,只是三井刚才的态度有些令他担忧,情令智昏……

“流川,想什么呢?外面有这么好看吗?”

宫城的问话打断了流川的思绪,移回望向车窗外茫茫黑夜的目光。他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宫城,冷声道:“闭上嘴,开车。”宫城不屑的哼了一声,回道:“拽个屁啊,还不如睡觉的时候,真是。”流川不理会宫城的埋怨,转而问道:“什么时候到?”

“马上了,再过十多分钟吧。”

“炸药按好了吗?”

“应该没问题,樱木那白痴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寒风潇潇,吹的身上深蓝大衣烈烈作响,苍茫的高山与深沉得夜色融为一体,好似一头巨兽正在沉睡。流川与宫城一前一后的站在一处隐蔽得高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高架铁路。这座高架铁路横艮在两山之间,是俄罗斯补给车臣驻军的秘密要道,历来都是由重兵把守此地,以防止不法之徒的袭击。然而流川在今夜刚刚极漂亮的指导了一场突袭,杀得守卫们措手不及,还未来得及请求支援的时候就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宫城看着流川有些孤独的背影,又看了看腕上的夜光手表,说道:“还差三分钟,马上了。”流川头也不回,仅是轻点了一下头,用无比清冷的声音说道:“清理战场,准备撤离。”宫城回了声是,转身快步下去布置任务,而流川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微弱的火光点燃了烟,同样照亮了他沉着的脸。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巨响,高架铁路桥正中间突然爆炸,伴随着刺目的火光从中断裂,无数混凝土钢筋的残骸砸向谷底,发出沉重的闷响。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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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爱姐:三井追着牧跑是剧情需要,是cp需要~流川当然帅了,黄金大配嘛,恩,就是这样~
to念:必须的,我可是你看上的人啊~三井的立场一直很复杂,所以说不上什么决裂的问题。最后的结局也是如此,三井谁也没倒。
to大王:你怎么一个劲儿的流川啊……三井和流川的问题以后会提到的,而且恐怖分子不一定仅仅是为了信仰,有时还有其他的问题啊。流川还是个好孩纸(大概吧……)
to小米:三井就是这样的人嘛,过了多长的时间都是,哇哈哈……
to羊羊:别的关于对我炮灰流川的话,我都屏蔽掉了(嘻嘻~),但是有一点,流川并不幼稚,因为他就是车臣人。
to旦姐:这算不算言情?不算的话,两人接下来还有言情戏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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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大王:算是有虐吧……那是以后的剧情啦
to旦姐:也许这种伤感也许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落寞啊,毕竟两人已经不是曾经那两个人啦。
to烟:没关系,以后两人有的是机会和时间可以去搅基~
to羊羊:你真相啦~哇哈哈~
to爱姐:当然了,爱他就让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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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烟:这是必须的嘛,有几个人能够理性大于感性,因为理性本身就由感性而生,再冷静也抵不过内心的渴求啊。
to羊羊:这个我想问一下下啊……这里牧叔是这么不出彩嘛?还是流川的主角光坏太亮了……
to旦姐:三井一直都是形单影只啊,而且内心需求非常简单,功名什么的并不是他真正需要的,哎……
to爱姐:流川马上出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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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羊羊:你们的流川的主角光环实在太强烈了……而且现在坛子里牧被炮灰的格局叫我很尴尬……我的牧叔啊……你死的好惨啊……
to烟:bingo~我就是这么狗血~
to大王: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啦~不过我确实蛮喜欢南哥哥的呀~流川和三井就这结局了,不改了~可是为啥还没到虐的地方,你就这么纠结了……
to爱姐:你这个为流川打酱油的家伙……
to念:告诉你个好消息,南和三井木有血缘,你可以随便的yy~
to小灵:一嘻嘻嘻~争取发帖留言去河蟹区看吧,那里都是好物,我写的其实算很渣的呀~我铺了很多暗的线索,虐从点滴开始(虐个头啊!)~这些纠结的关系之后的剧情会解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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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睡了一路的流川摇摇晃晃的从破旧的长途大巴上下来,思想还很混沌,眯着眼睛打量着五月纽约并不丰富的街景。然而在街对面,那个人的出现却使眼前灰蒙蒙的世界点亮,色彩由他身上一点点流淌开来,直至流川适应了温暖并不潮热的阳光。此时,三井嘴里叼着烟,靠在已经换成深蓝漆色的摩托车上,戴着墨镜,一派潇洒的对流川招了招手:【嗨,这边!】
流川点了点头,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心里渐渐柔软,提着手上简单的行李向三井跑去。三井扔掉烟头,递给流川头盔:【走吧。】流川见三井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嘴角轻轻挑起,再次点头。流川如此微笑,三井也跟着笑起来,狠狠的揉揉流川的头发,心知这次任务绝对是圆满完成了,之前那些担忧也随之消失。
两人驱车来到离市中心不远的一处高级公寓门外,流川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异常的动向,又疑惑的看了三井一眼,这里并不是他离开之前的居所。三井知道流川的意思,却没急着回答,直到将新居所的门关上以后,才说:“最近风声很紧,尤其是贫民区一带,说是查毒贩子,其实就是接着机会查咱们。”说完,便步履欢快的走到厨房里,高声问道:“中午了,吃点什么?”
流川对三井看似不认真的态度熟悉极了,以往这种行为一出现,那就 说明目前形势不容乐观。他一边暗下决心为三井分担些,一边走进客厅,无意间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两人形容十分亲密的照片,照片上三井搂着流川的肩笑的很自然,像个有担当的哥哥,而流川则是个有些腼腆的弟弟,看上去还很稚嫩,似乎仍处在青春叛逆期。虽然这张照片看上去效果不是很好,但十多年之后,流川的钱包里依然夹着这张已然泛黄的相片。当初这张照片只是为了使两人的掩护身份更真实而照的,不过由现在的流川看来,每一次看都觉得有些遗憾,如果能再照一次,他会尽量笑的开怀,然后好好珍藏起来,把那段时光印刻在心里。
将相框放回原处,流川试坐了一下新沙发,软硬适中,紧接着缓缓的倒在上面。这时,一个硬物抵着自己的背,他摸索片刻,掏出了一条小牛皮制的高档皮带。皮带做工十分精良,看上去价格不菲,皮带铁扣内侧用激光刻着一个苏联牌子。这个牌子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得上的,是给高官世家用的。由皮带边缘起的飞边和孔洞的磨损程度,流川知道这不是三井。
克格勃的规定非常严苛,不允许在执行任务期间,使用任何会暴露身份的用品,必须避免使用苏联制物品。以三井的专业来说,这皮带应该不是他的,而且孔洞磨损的地方也不是三井的腰围。从腰围来看,这条皮带的主人应该不胖,但身形应该很魁梧。孔洞只有一处磨损的厉害,说明此人常年都是这个身材,也代表着此人坚持不懈的保持身材,但也可能天生如此……
那会是谁的?
正当流川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三井进来叫搭档吃饭,正看见流川盯着手中的皮带看个没完,于是笑着对他解释:“这是牧的,落到这里了。”
“他怎么能来?”
“我相信他,他没问题。我看人你还不放心?”三井耸了耸肩,把流川手里的皮带抽走,“我还要还给他。醒了,吃饭。”
在餐桌上,三井说了很多流川不在时发生的一些事情,同样将未来的路线透漏给他,情况似乎不是很好。而流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想着其他的事情,连三井的问话都没听见。正当三井想问流川为什么走神的时候,电话先响了起来,三井起身去接电话,离开了餐桌。
趁此机会,流川悄悄的在心里措辞,如何告诉三井生日快乐,又是如何的喜欢三井。
可等三井回来时,流川刚准备开口,却见到三井急匆匆的身影,像旋风一样闪到门口:“流川,你先休息着,我出去一下。”
流川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是听着门开了又关。然后他来到窗口,看着三井快步离开公寓,又察觉出原本放在茶几上的皮带不见了。
去见那个牧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来,流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漂亮的打火机,被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照得亮晶晶,而上面还刻着一串楔形文字:安拉保佑。
三井骑车来到和牧约定的小公园里,牧已经坐在长椅上等候多时,见四处张望的三井远远走来,原本严肃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带上一丝微笑,对着三井招了招手:“这!”三井闻声看向牧,向长椅跑去,一屁股坐在牧的身边,懒懒的靠在旁边人身上,:“昨天刚来我家做了一晚上,快累死我了,怎么今天还出来,又有什么企图啊?”虽然两人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确定了伴侣关系,但牧依然有些受不了三井时不时的口无遮拦。听见三井这么说,牧苦笑着拍了拍靠在自己肩头的蓝脑袋,回道:“寿,我再一次拜托你,能不能说话含蓄一点?”三井哈哈一笑,抬脚搭在椅子边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牧身上,道:“受不了找别人去,大少爷,我三井寿就是这草根,一辈子都改不了。”说完直接倒在牧的大腿上,看着牧愈发苍老的脸坏笑不止。
温暖却不炎热的五月阳光穿过葱葱枝叶,投射到三井的眼睛上,幽幽的深蓝变为明媚的海洋,里面满是年轻人的热情洋溢,与KGB特工冷酷的形象相差甚远。牧心里叹了一声,伸手轻轻抚弄三井软软的头发,淡淡的柔情流淌出来。三井被阳光迷了眼,微微眯起眼睛,这在牧看来,好像是以前家里那只平时特别淘气的俄罗斯蓝猫,此时正安静的躺在自己膝上。
当然三井终究不是那只猫,他拍掉牧的手,道:“牧叔叔,别没完没了的,把我当你家的宠物啊。”牧听见三井的称呼,脸立刻垮下来,说道:“你别老这么说我,我只是老成一点而已。”三井换了个侧躺的姿势,闭着眼睛回道:“谁叫情人节那天晚上,卖花的小姑娘叫你买花给我妈,哈哈哈……”说完,三井还煞有介事的掐着嗓子学年轻女孩柔弱的声音:【先生,给您夫人买朵玫瑰吧,这位是您的儿子吗?长得真帅。】牧皱着眉,狠拍了一下三井的头,三井哎呦一声就不再多说。
两人一言不发,恬淡的气息静静的蔓延,周围只有潇潇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心灵上难得的安宁让他俩都感觉颇好,没有对将来的迷茫和不安,没有利益纷争和血腥清洗,有的只是在动荡年间,两颗彷徨的心寻求依靠和慰济。
不知过了多久,牧觉得膝上一沉,低头一看,三井早就睡着了,手都垂了下来,指尖堪堪触及地面。平静的睡颜没了以往的痞气和防备,这个有点娃娃脸的欠揍小子突然蜕变成一个乖小孩,甚至有那么几分不通世事的天真,可这个人身份背景偏偏极为复杂,真的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牧不信教,但是看到三井这样的人,觉得这个人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堕天使,外表优雅美丽却是个蛊惑人心的魔鬼。想到此处,牧笑叹着拨开三井的额发,悄悄的吻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
这时,在空地上踢球的孩子把球提到长椅这边,球刚碰到三井垂下的手,三井猛地睁开眼睛,直直盯着前来捡球的孩子。孩子感受到三井锐利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牧见状连忙用手盖住三井的双眼,将球踢给小孩,温和道:【玩去吧。】小孩害怕的看着好似上了封印一样的三井,又看看牧威严的脸,扁扁嘴生气道:【先生,请管好你家的孩子,大孩子不能欺负小孩子。】说完抱起球跑到小伙伴身边了,而牧脸色异常难看,三井则开始狂笑,嘴里有一声没一声的念着牧叔叔。
“找我有什么事啊。”玩闹片刻,三井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问道。活动了一下微麻的双腿,牧从身边拿出一个黑盒子递给三井。三井惊讶的挑了挑眉,接过晃晃,里面发出硬脆的撞击声。他一边打开盒子,一边饶有兴趣的问牧:“怎么送我礼物了,今天什么日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手枪,外观远不如美制手枪有型,做工也很粗糙,但是枪身上刻着的俄语编号,却使三井感慨万千。离开苏联也有五六年,他对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更是不大记得苏制武器的古朴与实用,不过这把手枪似乎又把一切失去的记忆带了回来,曾经发生在祖国的所有事情开始在眼前回放。见三井眼中闪过追忆之色,牧有些得意的说道:“今天是五月二十二,送你的生日礼物。”三井把盒子关上,抬头看向牧,疑惑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生日了?”牧哈哈一笑,答道:“两周前,你喝醉了,我把你背回家,你在我耳边嘀咕一晚上,说你是孤儿,从小没人知道你的生日,你养父就把捡到你的日子当做生日了,还叫我到时候送你一份大礼,不然就和我分手。我也没办法,只能托朋友从莫斯科给我带这个,费了不少劲呢。”三井翻着眼睛回想了一阵,想起那天确有此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盒子粗糙的表面,道:“那天喝醉之后,我还干什么好事了?”
“吐了我一身。”
“你怎么没告诉我?要是我,早就气疯了。”
牧沉默了一会,然后倾身靠近三井,嘴唇暧昧的贴近他的耳边,鼻间温暖的呼吸吹到敏感的耳道中,三井的耳朵立马红了。牧轻笑了一下,说道:“你那天晚上表现特别好,不得不说酒还是个好东西。”三井听完一把推开诡计得逞的牧,气的哇哇大叫,但伶牙利齿全都用不上:“你你这个色大叔……”牧笑着捏捏三井的脸,道:“能让你这厚脸皮的坏小子脸红,真是少见。”三井像个小孩一样撅着嘴,道:“我比你大三个月!”说完又将揣在怀里的皮带扔给牧,又道:“这个给你,昨天落我家里了。”牧撇撇嘴,接过又道:“啊,我给你生日礼物了,你也没回礼?难道这就是?”三井转转眼珠,突然笑道:“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牧变得兴趣盎然,因为三井从来不肯透漏些许自己的信息,更何况秘密呢,又有谁不想知道情人的一切呢?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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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能摘了隐形眼镜吗?戴了一天不舒服。”三井眨眨干涩的眼睛,对下班后邀请自己去他家的牧说道。牧开着车,看着前面点头:“你摘吧,我女儿胆子很大,不怕你这只波斯老虎。”三井爽朗笑了笑,摘掉贴在左眼球上的隐形眼镜,露出一只颜色极浅的蓝眼睛,与另一只深蓝瞳色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
牧又好奇的看了看,道:“这眼睛这些都没变啊,那时候你一摘下眼镜,把我吓了一跳,从没想过有世界上有这样的人。”三井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道:“因为这只天生的眼睛,我成了弃婴,之后家里穷,我又是老大,出去打工补贴家用也没人要,到后来才被克格勃看中。到现在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因为当时没去帮那个军官抓小偷,我也许只是个平凡的上班族而已。”牧闻言自嘲的一笑:“如果能有那么多也许,我们都是平凡人,当时候又会在狭小的办公桌前向同事抱怨我们为什么平凡。人不都这样吗?”
俄罗斯地广人稀,即使是在首都莫斯科,繁华地段宽阔的道路上都没几个行人,更何况军区的大道上。三井一手搭在车窗边框上,双色的眼睛看着外面清冷的街景,对牧说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去你家?”牧回头看了看三井,笑道:“你觉得呢?”三井嘲弄的扯起嘴角,讽刺道:“放心 吧,我不会纠缠你,不用担心对你的前途受到影响,没那么卑鄙。”其实三井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可看到牧的行为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以前是亲密无间的伴侣,却由于时代动荡和志向差异不得不分道扬镳,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悲哀。他只是想续续旧而已,没想到十几年过去,那个体贴细心的枕边人竟用这种方法警告自己。
人到底能变成什么样子?难道是周围的人都在变,只有自己在原地踏步吗?
三井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恍然间想到了流川。
牧沉默了一会,摇着头笑叹道:“三井,你真是一点没变。”
“什么意思?”三井眼珠一转,盯向牧。
“字面意思。”牧没有解释什么,默默的在心里想:三井一直以来强硬的性格,明明想去靠近别人,想去了解别人,可是又因为强烈的自尊,绝不说出任何辩白自己内心真实感受的话,认为这是一种软弱。
从前牧面对三井有一些对于未知与神秘的胆怯和彷徨,现在两人的地位平等了,甚至自己还要高他一筹。但这些年过去了,三井似乎还是那只高傲的白鸟,而自己却变成了一只披着鹰皮的乌鸦。当抬头第一眼看到三井时,牧就感觉自己波澜不惊的心开始跳动起来,一切不堪的记忆其实也代表着真我的回归,即便再狼狈,也不可否认那是牧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还是念着你的。
牧在心里悄悄的说出这句话,但不能说出来口,因为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无牵无挂的美国留学生,而是反恐部长,是少将,是父亲,是丈夫。
有些事情错过,那就让它平静的过去吧。
因此,牧邀请三井来自己家做客,不是为了提醒三井,而是为了警示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三井,我夫人听说今晚有客人,就先回去准备了,今天我接女儿。”牧看了一下手表说。三井点点头:“行啊,我正好看看你女儿,可千万别想你这个样子,不然要等到36岁才能嫁出去啊……”牧无奈的叹气道:“你这人啊……我家的小公主可是长得很漂亮的,有不少小伙子追她。”
“然后你一个一个的打跑了?”
“哈,我用棒棒糖一个一个的骗走了,然后对我女儿说,男人里除了爸爸谁也靠不住。”
牧说完,两人相视而笑,欢乐的笑声在车子里响起,把之前尴尬的气氛吹散干净,时光恍然回到了那些回不去的曾经。
车开了二十分钟左右,两人来到一所在莫斯科并不起眼的小学,三井探出窗外看了看一个个跟着家长离开的小孩子,道:“这学校很一般啊,你怎么不换个地方?”牧拉上手刹,回道:“上太好的学校容易被绑架,我不想女儿因为我的缘故受到惊吓。”三井点点头:“好爸爸呀。”牧有些俏皮的眨眨眼睛:“一般一般。”
两人此时身上穿的是日常服装,军装则扔在办公大楼里的衣柜里,走在人群中,和来接孩子的父亲没什么区别。当牧和三井往校门口时,三井突然道:“喂,你说我要是去接你女儿,你女儿能跟我走吗?”牧撇撇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很好的教育过她,不要跟陌生人走,警惕性很高的。”三井咧嘴说道:“我肯定能,打个赌,怎么样?”
“行,那个在牌子旁边站着的就是我女儿,叫奈奈,牧奈奈。”
和父亲一样,有着一头漂亮棕色卷发的奈奈长得却像妈妈,大眼睛透着一股灵气,背着小书包,安安静静的等着自己的父母,与周围哇哇乱叫的同学格格不入,好像是误入凡间的小公主,识人颇多的三井看得出这丫头并不好对付,也就是传说中的小妖精。
牧站在街角,饶有兴致的看着三井带上棒球帽,遮住了漂亮的波斯猫眼,但嘴角的坏笑昭然。可是他本以为小公主肯定没问题,奈奈仅是略有挣扎就很听话的被三井抱起来,正在惊奇的时候,三井已经抱着奈奈走来。
三井笑着拍拍紧抓着自己衣领的奈奈的背,把她交给了牧,道:“怎么样?”牧刚想问三井怎么办到的时候,奈奈紧紧抱住父亲的脖颈,有些害怕的回看三井,怯怯道:“爸爸,这个叔叔是坏人?”牧拍拍女儿安抚一下,问三井道:“你干了什么啊?”
“骗骗小孩子而已啦。”
“呜呜……”奈奈闻言作势要哭,带着哭腔说:“他说我要是不和他走,就杀了爸爸……”
三井见奈奈哭的伤心,挠挠脸,觉得自己可能太过分了点,而牧只能苦笑着安抚小公主,两个大男人实在没什么天赋去哄孩子,这位小公主反而哭的更厉害了。突然,三井想到了什么,对不敢看自己的奈奈说道:“这样吧,这个给你,你不要哭行吗?”奈奈擦擦眼角的泪水,抽抽哒哒的问道:“什么东西啊……”三井从口袋里掏出一板巧克力,道:“这个。”奈奈看看巧克力的包装,不屑的撇撇嘴,回道:“不要,爸爸带给我的巧克力都是欧洲的,甜甜的巧克力,这个太普通了,也太苦了。”三井被奈奈的话呛的讶然无语,无奈的摘掉帽子扇风,对牧道:“你家这孩子还真是娇气,我那时候要是能有一小块巧克力,都不舍得吃,全给我弟了。”牧笑道:“现在的孩子怎么可能跟咱们那时候比啊。”
这时,奈奈回头看向三井,被三井那对波斯猫一样的眼睛所吸引,兴奋的大叫道:“呀,好漂亮!”两人闻言均是一愣,奈奈见两位大人没什么反应,又娇声说道:“爸爸,我又觉得他是个好人。”牧哈哈一笑,问道:“刚才还说叔叔是坏人,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奈奈对着三井露出纯真的笑,清澈的眼睛里显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坚定,说道:“能有这样的眼睛,一定是上帝眷顾的人,被上帝眷顾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三井听着孩子单纯的表白,挑挑眉毛,觉得这孩子相貌虽然不像牧,但是那眼里的实质却如出一辙,在圆滑和礼貌之中暗含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看着这对父女,从来不为过去伤感的三井突然觉得很孤独,甚至是深深的无力,脑中很多不愿再提起的回忆接踵而来。牧敏锐的察觉三井有些不对:“哎,发什么呆?”三井微微笑道:“没事,走吧。”说完转身走向车子。
来到牧的房子,三井不由得感叹道:“你这家伙混的还真是不错。”牧放下女儿,任由女儿跑到妻子面前,道:“还行吧,走吧。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弥生。”弥生点了点头,伸处手来,一派贵妇的风范,礼貌道:“你好。”三井回握,道:“我是三井寿。”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可想而知,到别人家做客的流程都差不多,喝喝茶,说说往事,然后一起吃顿晚饭,有点乏味,还有点不自在。不过三井知道,像牧这样从来就有明确目标的人叫他来,不可能就是为了做客这么简单。果然,晚饭过后,牧和三井来到书房准备谈一些事情,可平时听话的奈奈却缠着三井不放,弥生不得不哄着这位难伺候的奈奈公主离开了书房,而奈奈被母亲抱在怀里离开的时候,大眼睛还向三井飞了个媚眼。三井笑着向奈奈摆了摆手,又看向牧,道:“你女儿真可爱啊。”牧笑答:“有时挺可爱的,有时恼人的像个妖精。”
“哎,你就知足吧,总比我这个孤家寡人的强。”三井懒懒的往椅子上一靠,语气有些意味不明,有点调侃,有点失落。牧笑了笑,开了一台落地灯,又关掉天花板上的大灯,宽敞明亮的书房瞬间缩成书桌大小的暧昧空间,两人那十米的距离化为了方寸之间,似乎心的隔阂也少了许多,曾经的回忆渐渐勾起,沉默却悄然将至,最后牧开口道: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三井站在书架前,随意的翻看牧的藏书,漫不经心道:“不就是那样吗?满世界的跑。”牧站在三井身后,看着三井的后背,恍恍惚惚间这个穿着白衬衫的清瘦背影变成了当年那个穿着黑t恤到处捣乱的青年。他笑了一下,心里暗暗感叹自己老了,总是想起往事,又对三井道:“家里怎么样了?”
“家里啊……”三井把手里的黑皮书翻了一页,平声道:“都死了。”牧闻言惊讶道:“怎么会……”
三井合上书,将书放回原处,转身靠在书架上,道:“在车臣一战的时候,我费了好大的劲,安排他们坐火车来莫斯科,没想到火车被车臣叛军炸了。”昏暗的灯光使得他一向明媚的脸很晦暗,声音里的东西让牧有些心疼。
“那……这几年呢?你投靠了高头?”
“这才是你叫我来的重点吧?”三井歪着头,看着牧坏笑道,好像刚才那个挫败的人并不是他。牧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又道:“以后有什么想法?”其实潜台词就是邀请三井加入自己的阵营。
“有什么好处?”三井笑的更加开心,毫不掩饰,坦诚的像个孩子,但他越是这样,牧就越难以预料他真实的想法。
还是像以前一样难对付,这家伙……
牧不易察觉的笑了笑,道:“三井,你在高头那边也不好过吧。”三井耸耸肩,回道:“此话怎讲?”
“高头向来都是提拔有背景的太子党,这样也有利于他地位的稳固。像你这样实打实凭功绩上来的草根,并不被看好,在那里你不觉得是浪费吗?你有什么本事,我最清楚,何不在这边发扬?互助互利,而且我……信任你,真的。”牧不再掩饰,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心思,“高头叫你我们这群新锐党中间担任总务处长,其实也算是把你流放了,你到我的地盘,估计你也没什么发展。”
三井嘿嘿一笑,半真半假道:“确实像你想的,高头那个‘白脑子’的人,总是很没水准的提拔没什么能力又没军功的,我做的再好也无济于事。这样不上不下很久了,不过看到你现在都是反恐部长,我主动接了这个职位,说不定借着旧情,能向上走走。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只能通过职位来实现自我了,只有这点生活目标了。”
牧一听到三井口中那个只有两人了解含义的‘白脑子’,也听出三井其实也在利用自己,苦笑了一下,回道:“你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坏。”三井闻言,作势的做了个坏小子的痞气表情。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三井踏着夜色离开了。弥生看着三井离开,转头对牧温和道:“感觉你俩不是一般的好,阿神都没看你这样。都十几年了,人都是变得呀,你有点冲动了。”牧解着衬衫扣子,心里很清楚妻子的意思,回道:“他啊,从来都没变过。”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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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来美国也有几年的时间了,流川还头一次住这么好条件的房子。新公寓的地点是富人社区中的一座不错的房子,车库里还配有一辆漂亮的福特野马,两人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就是上流社会的贵族,根本不用为生活而奔波,其实这是两人自今年(90年)五月之后的半年中,第三次换的据点。
CIA和FBI在这半年里,竟然不忌前嫌的联合起来,决心拔除国内所有的苏维埃特工,手段狠绝,雷厉风行,这让一向警觉的三井很不安,不得不频繁变换身份和住所。他和流川虽然是全能型特工,但主要的任务因冷战时期的政治因素,以暗杀和偷窃机密情报为主。所以为了身份的安全,三井从来不会租住像这样的好据点。那些小房子一般阴冷又潮湿,有时地点偏僻,走近半公里才能看到车站;有时环境很恶劣,白天都能遇见抢劫的,这让曾经处在优越条件的流川在开始的时候很不适应,也很有情绪,不过后来也就慢慢的习惯了这样颠沛流离又危机四伏的生活。
此时已经是夜里两点了,三个小时前就出门的三井还是没有回来。流川放下擦手枪的鹿皮绒布,皱着眉看了看墙上后现代造型的钟表,脑中仔细回想三井今天的任务,心道:只是去拿活动经费,应该不会这么晚吧。可是又过了一个小时后,三井还是没有回来。 流川刚要穿上大衣准备去找三井的时候,门先行被敲响,节奏是摩尔斯电码中终结的意思。他心知这是三井回来了,并没急着去开门,而是隐蔽在起居室大窗的旁边,抬手关了灯,眼睛扫视窗外寂静的雪地,暂时确认没人之后,才打开了门锁。三井立马推开门,然后动作灵巧的关上门,身上带着冬夜寒重的凉气,似乎在外面周旋了很久。见三井没什么大碍,流川刚想开灯,三井却握住流川的手腕,阻止道:“别开,现在是凌晨三点,周围都黑着,开灯太明显。走,去车库,我有事说。”
来到车库后,三井摘了遮挡自己异常瞳色的眼镜,随手打开灯,白炽灯的冷光照亮了整个车库,除了那辆黑色的野马跑车以外,还有三井那辆宝贝的摩托车,而如今摩托车的颜色换为了低调的深蓝色。三井摸了摸摩托车的真皮座位,沉重道:“情况变得很紧急了。”流川闻言点点头,然后拿着刚才擦拭的几把手枪,来到跑车正对着的工具柜子前,伸手将柜子推到一边,露出一个极大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类型的枪支,枪管在冷光下发着冷酷无情的气息。
三井走上前,帮着流川把那几把手枪上了子弹,然后按照型号将手枪扔了进去,又道:“我照例很早就去了今天约定的地点,看了一阵,发现街边有很多可疑的人。后来接线的出现了,我没贸然出现,又等了两个钟头,这才发现接线的已经被侵蚀了。”流川关上暗格,转头看向三井冷声道:“他叛变了?”三井无奈的点点头,回道:“他手里握着不少人的经费,估计那几个应该凶多吉少,很可能就剩咱俩了。以后小心点吧,这里目前看来很安全,他们不敢来随意搜查,毕竟有不少名流在这里,很好的保护伞。”流川沉默了一会,道:“那经费呢?”
三井靠在柜子上,有点伤脑筋的抓抓头发道:“没有办法,只能打点野食了。”流川明白三井话里的打野食的意思,其实就是到黑市上找些杀人的单子来接。黑市鱼龙混杂,有较好的隐蔽性,而且钱来的很快很多,以现在两人的经费,钱需要很多的。见流川不说话,三井笑着揉揉流川柔顺的头发,乐观道:“没问题的,也不看看我是谁,连累不到你的。”流川拨开三井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手,不高兴道:“我们是搭档,你用不着这样保护我,我也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三井听着流川难得的长句,半天才道:“其实我早就把你当我弟弟了,你俩真的太像了。都是倔强的臭脾气,成天崩着脸,明明没那么多愁事,还偏偏摆出苦大愁深的样子,欠揍的要命。”
流川心里一跳,和三井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还头一次听见他说起家人,耳边听到三井接下来的话:“阿烈那家伙从小就是那个死样子,吊着眼睛,谁也不服,每次被别的小孩揍了,我要替他打抱不平,他还不让,非要打回去,而且变本加厉。所以每次把人家打坏了,我只好说是我打的,不然那小子肯定会被老爸打个半死。嘿嘿,我这么护着他,他从来不肯叫我一声哥,说就差几个月,叫了丢脸。”流川看着三井异色的眼睛里满是柔光,突然很羡慕那个叫阿烈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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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以手支着脸,斜眼看身边不断点头的流川,无奈的翻了下眼皮,推推流川道:“哎,马上开会了,你醒醒。”流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点点头,转头看见南烈走进会议室。南看到流川,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啊,流川。”流川看着此时表情还算平和的南,心里还是惊奇为什么三井和南是出自一个家庭的兄弟,性格真是南辕北辙。
为了讨论组织将来走向,此次会议召集了组织里的所有干部,作为组织中激进派的南自然不会错过这次四处游说的机会。他带着阴郁的笑容和有些傲慢的态度坐到流川的对面,眼含挑衅的看着稳健派代表的流川,使得沉闷的会议室内有了一丝火药味,而会议室里的几位首领也成分庭抗礼之势。
樱木看到南和南的副手岸本之后,厌恶的皱起眉头,对身边的宫城说道:“他的态度还真是令人讨厌。”宫城耸了耸肩,小声回道:“他失踪了了几个月,又不知道在哪训练他那群疯子兵,估计这回出现肯定又构思了什么所谓的行动了。”流川听到身边两个同伴的话,同样有点忧心于南今后的表现。
南这样的激进派代表实在难缠,他在一战时就加入了组织,在激进派中资历最深,恐怖经验最丰富,在世界上也是极有影响。他多次组织了不少震惊世界的恐怖行动,使得车臣武装组织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成为了众人之矢,很不利于车臣更长远的发展和国际形象。
然而流川继承了父亲的势力和地位,同样也继承了父亲的意志,那就是让车臣成为真正的独立国家,而不是俄罗斯的附属。不过他看到如今独立组织良萎不齐,利益不均的情况,多少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以南为首的激进派,则是流川最为头痛的地方,他们追求的是复仇,流川追求的却是未来。
总首领安西见所有干部到齐之后,吼吼笑道:“这次叫你们来,其实就是为了谈谈组织之后的发展动向。啊,对了,南已经在中东伊斯兰组织和东突那边取得了机会,将会与我们联合,而且美方也会提供我们军火和资金。南,你对组织的贡献很大啊,让我们又壮大了一分。”
南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不算什么,为了组织以后的发展和祖国的独立,让我干什么都行。”安西对南谦虚的表现很满意,点头道:“你的功绩我们会记住的。接下来,是流川的事了,几天前,他成功的打击了驻军,破坏了供给线。流川,你的表现虽然也同样杰出,但有违一向的态度啊。”流川看看得意的南,平声回答道:“我得到一条情报,就是这次莫斯科补给我国那些俄罗斯驻军的军资里有很多关于我们内部的泄密资料,这些会对我们造成致命的打击。”南闻言,语意讽刺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把火车炸掉?这不是更直接吗?”流川看了一眼南,接着道:“我并不知道资料明确地点,也没物力人力销毁整个火车,炸掉补给线既可以打击他们军方的士气和行动速度,而且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趁此机会,我派人把情报偷了出来。”说完,流川把一叠打印好的泄密情报扔到了桌上,看向南道:“你的叛徒最多。”南脸阴了一度,沉声道:“没关系,那些叛徒早就入土了。”宫城听见南这么说,突然道:“前一阵的线人血洗是你派人干的?”
“是我干得,那又怎样?他们该死,不忠于组织和信仰的人都该死。”南哈哈一笑,回道。樱木大叫道:“啊,你这个锅盖头,你害得反恐部把这事都算到我们头上了!”南阴笑回道:“不过罪加一等的事,你在乎吗?”樱木一时语塞,而流川这时说道:“你把线人清理了,我们连反监控的手段一起消失了。”宫城点头接道:“我们以前还可以通过那些线人的嘴巴混淆他们的视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反恐部肯定会重新发展,到时我们也需要时间去挖掘,浪费物力财力。”岸本不服气的反驳道:“那又如何,我们是军人,又不是政客,直接开战,管他妈的勾心斗角!”其他人虽然话不多说,看上去更像是看热闹,但立场隐隐的分成了两派。
安西见两派之争趋于白热化,立马出面调和道:“好了好了,我们来谈一谈今天真正的主题吧。”南心中嘲笑安西的高高挂起的姿态,面上笑道:“这还用问吗?我一直认为应该狠狠的给那群傲慢的俄罗斯人以还击,叫他们见识一下我们车臣民族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激进派的干部们一听南这么说,纷纷复合,开始樱木和宫城还在反驳,可惜声音太过微弱,而流川又不善言辞。很快,会议室充满了热火朝天的战意。
流川看看同仁们脸上隐约透着的狂热,又看到安西的老神在在的表情,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猛地起身,椅子划过地板尖锐的摩擦声让室内的呐喊停了下来,所有人全盯着流川。流川环视四周,朗声说道:“我们成立这个组织为的是祖国的独立,不是为了仇恨。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国家经济上的发展,不是所谓的报复。建立国家形象,发展本地经济,改变如今的现状,这才是我们需要探讨的东西,不是如何打到俄罗斯,简直是痴人说梦。”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鸦雀无声的众人。
与此同时,部长办公室里,神递给牧一份文件,道:“那辆火车上的情报被车臣那帮人拿走了。”牧翻了几页,道:“是吗……”神点头道:“对,而且这份文件一直处于高度机密,知道这份文件的人背景都很深,查无可查,。”牧合上文件,皱眉道:“他们竟然能渗透到这个地步,果然是流川隼人的儿子。我们应该采取行动了。”
三井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正要去牧的办公室把这个月的财政记录给牧,却在走廊看见牧的秘书彩子抱着一摞摞的文件艰难向前走。见状,三井发扬骑士精神,拿起叠在彩子手臂上的所有文件,彩子愣了一下,看到三井的笑脸,也笑着回道:“谢谢三井处长啊。”三井挑挑眉毛,道:“这没什么。这些都是给部长的?”彩子点头道:“是啊,部长每天都要看很多文件的,有时更多。”三井掂量一下这些文件的分量,喃喃道:“眼看着要下班了,这家伙还真拼命。”
这时,彩子看了一下手表,突然笑道:“三井处长,这要下班了,我还有点事,能不能帮我把文件给部长,要是我去,那肯定就是加班啦。”三井点点头答应了,目送彩子踏着欢快步伐的背影,转身走向牧的办公室。刚要敲门进去时,神开门出来,见三井捧着的文件,笑道:“一定是彩子那丫头去见男朋友偷懒了。”三井耸耸肩道:“为美女效力也挺不错啊。”神露出了上班时没有的笑容,很孩子气,拍拍三井的肩膀道:“我先走了,还约了仙道去泡吧呢。”三井道了别,进到室内,刚好看见牧认真的伏案阅读,突然回忆起以前和牧泡图书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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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又来了,嘻嘻……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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