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流三/仙三】野花(7月30日更新后记,全文完结,作者:栀子~)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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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天气都阴沉沉的灰暗着,这天吃过午饭后竟意外有些放晴,冬日的阳光照进客厅,虽然苍白却仍带来些暖意。
三井喝茶仙道喝咖啡,两个人一人窝在一张沙发上,却都沉默着。良久,三井拢了拢头发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叹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仙道很快抬起头,却有些躲闪着他的眼睛道:“你说什么?”
三井笑笑,笑容却像冬日的太阳一样青白。“那你要说什么?”
“我……”仙道有些语塞。低头慢慢喝了口咖啡。
“是啊,你的确该说说你了……”三井淡淡的道,口气中却蕴涵了难以言喻的不容拒绝,仙道用眼睛瞟了瞟他,看到他锁起的硬朗眉头,第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令他感到无形的压迫。

良久,仙道慢慢地道:“你既然知道我姐姐是谁,那我老爸是谁,你大概也猜到了,威尔?费拉里斯。当年他被称为美国传媒业的神话,一个白手起家的有一半意大利血统的美国青年。
他有那样的成就很大程度一方面是他自己的努力,一方面也得益于他大学同学,他的妻子,莉莉?格莱。她是美国钢铁大王格莱家的女儿,她也是莲姬的母亲。他们是非常恩爱的夫妇,可是莉莉夫人在莲姬小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我老爸因此伤心欲绝。
在过了两年黯然神伤的日子后寂寞的老爸遇到了我的母亲,她叫仙道凌子,是在美国的日本留学生,可能是我老爸太有魅力了,我妈妈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情人,后来他们就有了我,可是我老爸不爱我母亲,从来都没爱过……”

仙道低下头,声音里是说不出黯然,顿了一顿他又道:“所以他从来没打算娶我母亲,我母亲生了我也没得他的照顾,只好一个人带着刚出生的婴儿回了日本。
那些年我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她过得很苦,真的,那男人当我们母子从不存在一样,连问候都未曾有过一个。
后来我六岁的时候他突然来了日本,说要认我回去,我母亲虽然舍不得我,但想着就算自己得不到那男人的爱,好在他还是掂着孩子,而且在美国我可能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前途也许会更光明,所以她还是答应了父亲把我带去。
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母亲哭着送我走,她一直拉着我的衣角不肯放手,保姆把我硬抱了去,她立刻就晕倒了,我那时知道母亲不是不要我,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有父亲母亲,一家人却不能在一起。
可笑的是母亲一直以为父亲是因为爱我才要接我去,后来我知道他不爱我就像不爱我母亲一样,只是因为我的姐姐莲姬非要有个弟弟和她一起玩,而老头子既想满足她又不愿再结婚生子才把我认回去,那老头子只是想给他爱的宝贝女儿带回一件她想要的礼物罢了。
‘Prince’这个名字也是莲姬取的,因为她想要个王子弟弟,我仙道彰只是一件礼物啊……
除此之外,在费拉里斯家里,我什么也不是……
莲姬才是家里唯一的宠儿。对于我的姐姐,我恨她,因为她的心血来潮,把我从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身边夺走,她一直爱那个不爱她的男人,我本是她唯一的安慰,在我走后她郁郁寡欢,两年后悲伤的死去,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可是我又是爱莲姬的,在那个冷漠的家庭里,她是唯一一直照顾我关心我的人,我知道她爱我是真。
我对她的爱与恨同样强烈,就如同我对费拉里斯这个姓氏的感情,有时我无法面对他们,所以只好逃开。”

“那你恨你父亲吗?”
“恨吗?不知道啊,爱也好恨也好,我对那个有着父亲代码的男人没有感觉了,也许曾经有过,可是不管我成为品学兼优的高才生,还是放浪形骸的混蛋,他始终没拿正眼瞧过我,我的感觉便也渐渐磨没了。父亲对于我来说,后来只意味着信用卡和钱夹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天色似乎在仙道悠长的讲述中黯淡下来,周围是灰白的颜色,窗外看不见天空的蓝,白云的白,38楼的高层公寓窗子用的是加厚玻璃,隔开了尘世荡气回肠的呐喊,听不到鸟的叫声和风的流动。
骄傲的仙道,天才的仙道,优雅的仙道,慵懒的仙道,漫无目的的无动于衷的笑嘻嘻的仙道,曾经的仙道慢慢逝去,只留下这个背光坐在沙发里的灰色的男人在一点点拨开自己满是尘灰的伤口,冰冷的鲜血流出来,一点点在他们家的地板上溢开,渐渐沁湿坐在对面的三井的脚。

良久,三井努力使声音平静的开口问道:“那么你姐姐昨天找你就是想和你叙叙旧?”仙道点燃了支烟,斜斜叼在嘴里,蓝眼睛里的暗潮汹涌被掩饰在一个轻漫的微笑里。
“我老爸三年前死了,莲姬继承了家业,这是想当然的不是吗?她也曾经叫我回去,我没答应,她也就没有坚持。但是她给我的钱更甚于我老爸的数倍,也更加放纵我,她说只要我喜欢的,做什么她都不反对。可是现在她却非要揪住我,真是好笑啊……”
三井的嘴角动了,勉强扯出一个有些破碎的苦笑“她不会是要你回去继承家业,娶个名门淑媛生几个健康的继承人之类的吧。”
仙道讳莫如深地看着他慢慢的道:“你猜对了……”
“我靠……”三井低低的骂了一声,顿了一顿他转过身去抓起烟盒抽了只烟,自从和仙道同居以来,三井基本不再吸烟了,他把烟叼在嘴里,手却有些发抖,打了几下竟都没把火机打着,他懊恼的狠很把烟揉碎了,连着火机一起掼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显赫的家族都一样可笑,而这种二流肥皂剧一样白烂的情节却要是要在我们身边上演,换个玩法好不好,起码新鲜点,混蛋……”他说,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

开门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是三井第一次听到仙道叹气,在窗子渗进的白光中他的叹息就像绵绵长长的细线,悠悠绕进三井的五脏六腑,缠得他心中一片荒芜。



时代广场无论白天夜晚都亮丽醒目,鲜艳的色彩在街道上流动,到处是兴奋的面孔,就如同美国这个精力旺盛的国家的缩影。只有在黄昏的时候,这个纷乱烦杂的地方露出一丝慵懒的疲态。

在白与黑交替的时间,灰是城市的面纱,朦朦胧胧的罩在霓虹灯、电子广告牌、街上勿勿走过的女郎染过的彩色头发上。

三井抬起来,纽约冬日的天空是灰白的,拥挤的摩天大楼把这灰白的天空又切割成了不规则的小块,天空失去了它无边无际的广阔意义,像缄默不语的狭小井口一样压抑的得人喘上气。
手心似乎还有被仙道握过温度,他笑嘻嘻的说:“寿,记得别放开我的手啊!从现在开始……”

50里长的“伟大的白光大道”在三井眼里变得如此黯淡,这行人摩肩接踵的街道上举目四望却似乎空无一个,这个抛弃了你的世界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伤心的青年在庞杂的街道上独自徘徊。

脚步沉重的回到公寓,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开门,门就哗的被拉开了。“你回来了。”仙道有些紧张的说,连忙把他拉进来,爱怜地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 “下次不要无声无息地一个人跑出去那么久。”
“我做了晚饭,过来坐。”
他拥着三井走到餐厅。面对一桌子自己最爱吃的菜三井却面无表情,两个人坐下,三井低着头只管吃饭。仙道不时给他夹菜,还把仔细挑了刺的鱼肉放进他碗里,但除了“吃点这个”这类话他也再没说别的。
吃完饭三井习惯性的要去洗碗,仙道连忙拦住他道:“我来,我来,你休息一会吧,寿。”
三井也不与他争,默默走回客厅坐下,打开电视一个接一个的换台,仙道收拾完了厨房走进来,见电视遥控器丢在地上,三井靠在沙发上盯着一片雪花点的电视发呆。
仙道走过去拣起遥控器顺手关掉了电视然后挨着三井坐下,把他搂在怀里,三井默默地任他搂着,过了一会感到仙道温热的鼻息落在颈上,嘴唇也轻轻在他耳边撕磨,三井不露痕际地避开他,淡淡地道:“彰,这样是没用的……”

仙道怔了片刻,双手按在三井的肩上把他扳过来面对着自己,慢慢地道:“寿,你不相信我吗?”三进默默无言地看着他,蓝黑的眼里竟带上了一丝仙道从未见过的哀怨,仙道心中最软柔的地方被这眼神一触,意感到从未有过的些许疼痛。
“寿,你要相信啊,我们可以在一起,可以幸福的啊……寿……”他把头抵上三井的肩膀郁闷的道:“那家庭从没管过我,凭什么现在面临危机的时候却来烦我,可恶啊……”

三井沉默片刻,脑中突然浮现了出了那烫金的精美的哈佛的证书,似乎是对仙道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道:“彰,你真的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去继承家业吗?”
仙道迟疑了几秒,仍是坚定的道:“也许以前有个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心中最重要的是怎样和你一起生活。”
三井看着他,良久,他过去捧起仙道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喜欢艺术家仙道彰。”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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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圣诞过后就是新年,“Marry Christmas”变成了“Happy New Year”,东京仍是热闹。
大公司的员工们很多都放假了,只有少数还在加班,流川走进三井财团的大厦时毫不意外地发现楼里冷清了很多。
他仍旧面无表情上了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他知道,在其他人眼里,他只是个单纯的工作狂罢了,无论假日公休,他每天都有至少10个小时泡在办公室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在心中轻蔑的想:流川枫依旧是流川枫。

打开办公室的门,几个秘书都被他放了假了,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桌上插了一大束芬芳的百合,益人的香气令精神一振,百合花束上有一张粉红色的卡片,写着“流川学弟,生日快乐”几个字,落款是“彩子”旁边还画了张笑脸。
流川一怔,才蓦然想起今天 是1月1日,自己的生日。
流川心中涌起一阵暖意,长久以来,彩子和宫城都是自己最有力的支持,他们,是真正的好朋友啊。

流川在办公桌前坐下,翻开最新的文件,不管怎样,又是新的一年了,而他也又大一岁。还要继续努力啊,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流川直起身体,活动着有些发酸的关节,秘书们都不在,自己叫外卖来吃吧。
嗯?餐馆的电话在哪?正翻找间,电话铃毫无预警地响起,在空阔的房间里声音大得出奇。

流川竟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怔了怔摸出手机,这是个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他看了看彩屏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慢慢按下接听键时手指竟没由来的有些抖。
“喂……”流川静静地说,那边传来的一片寂静,隐约有一个人悠长的气息。
流川也不说话,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等着,那边也没有声音,仿佛大洋那边沉坠坠的黑暗从无线电波中传来。
良久,流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音乐的声音“HAPPY BRITHDAY TO YOU ……HAPPY BRITHDAY TO YOU ……”

电话挂断了,流川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所有的感觉都失去了,只有那音乐的声音包围着自己,复杂而温暖的……令眼眶有些湿润……

宫城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推开财团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毫不意外地看到面无表情的流川坐在桌前埋首苦干,他耸耸肩苦笑道:“你果然是少有的工作狂啊流川。”
流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多年来的默契令宫城知道他这一眼至少有两个意思“(1)你不是和彩子约会去了吗?(2)有事吗?”

宫城对他的惜言如金也无可奈何,连忙着:“我本来和彩子决定去吃大餐的,可是一想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大家兄弟一场,又是大过年的,于是决定今天还是帮你庆祝最好,我们已经订了桌子,现在特地来喊你。”
流川垂下眼,淡然道:“不必,给我叫个快餐来就行。”
顿了一顿又轻轻说了声:“多谢。”
宫城一怔,却见他又已经埋首案间了。

愣了半天,宫城显得有些烦躁,他在屋里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似地对流川道:“我说你这样是为了什么?那个任性的混蛋也许两年后他会回来,可是你我都知道那承诺只是他逃脱的借口,十有八九他……你……值得吗?”
流川依沉默着,良久,他缓缓地说:“我只有他……”
宫城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了,“那你就这样傻傻地守着?你清醒好吗,流川,三井走了,他和那个仙道彰跑了!”
流川抬起头,目光里闪过一丝凛冽,竟看得宫城一吓,他冷冷地道:“我还未输给仙道彰,寿一定会回来的!”
宫城不以为然地扬了扬嘴角,“你就那么确定?为什么?”
流川又垂下了眼,须臾,他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爱他……”

“我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放他自由;因为爱他,所以努力守着他可以归来的家;因为爱他,所以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却无法对那个人当面说出他的爱意……

宫城怔住了,张着口说不出话来,蓦地,鼻子很酸,眼眶似乎湿了,耳边传来流川淡淡的声音:“你哭个什么?”
宫城用力擦了擦脸狠狠地道:“妈的!那小子若不回来,我去美国绑也把他绑回来!”
流川嘴边慢慢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笨蛋,你能把他的心带回来吗?”

他凝视着霓虹闪烁的窗外,仿佛在环抱情人动人的眼眸。

“我若要他回来,就要他完整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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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纽约三月的阳光开始明媚起来,仙道意外的接到了被称为“美国艺术界最负盛名的景观”——惠特尼美术双年展的邀请,可以说得到了打开美国乃至世界艺术界大门的钥匙。

从圣诞节以来的三个月他们一直在艰苦的忙碌,仙道为了证明自己作为艺术家的能力,在痛苦的创作;三井仍旧坚持不依靠费拉里斯家族,自己又找了一份小职员的工作,虽然没多少收入,但加上原来武道馆的收入,也算可以独自支持起他和仙道两个人的生活了。他让仙道不要管钱的事,只要心无旁骛的安心创作,为展览做好准备就行。费拉里斯家族并没有给他们施加什么压力,两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而更意外的是三井某天在街上被人拉住,原来这人是著名的CD香水的广告策划,正在计划拍摄他们新款男用香水的广告,那人在看到三井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他是新广告模特的不二人选……
这次相遇被三井称为意外之财。

虽然不用仙道从家里要来的钱也给他们带了不少困难和烦闷,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想干嘛就干嘛。
例如用惯了高级材料的仙道就宣布用平庸的颜料画不出鲜亮的色彩,块把钱的素描纸无法表现质感等等,结果为了满足他创作的“奢侈”两个人只好吃了几星期的泡菜白饭,直到三井拿到了广告的报酬,两人跑去大吃一顿,结果第二天都闹肚子……

尽管如此,但三井的内心觉得这样有着酸甜苦辣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至少他们的快乐不再建立在空虚的物质享受上。
“就这样穷而快乐的努力吧,然后真正喜悦的看着生活在自己手下改变。”三井常常这样想,贵公子出身的两人竟然能挺下了这段潦倒的日子,实在是不容易。
现在春天了,似乎一切阴霾的天气都将过去。

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双年展开幕的这天天空晴朗,仙道和三井的心情也如同天气,仙道显出了少有的兴奋,拉着三井在诺大的展厅里逛来逛去,展厅里人群熙攘,随处可见美国各界各流。
“寿,寿,你看是安吉莉娜?朱莉耶,我要不要去找她签个名?”
“还有那边,你知道那个男的是谁吗?纽约州州长唔!”
“那里那里,H?J?威尔科克斯!我最喜欢他的摄影作品,这次他也有参展,喏,那就是他的《花环》!”

三井有些好笑地看着孩子般雀跃的仙道。这个看上去意气风发的英俊青年,谁会想到几天前他还为了创作、生活、工作等事情烦恼得面目憔粹,胡子头发都留得乱七八糟像个邋遢的乞丐……

“寿!寿!”仙道突然激动地紧紧捏住了他的手,“你看那里!”三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两个黑西服的男人站在一面墙前,一面看,一面小声的议论着,那墙上挂的正是仙道参展的八副作品。

“雅克?邦科夫斯基,戴维?乔,这次展览特邀的四位评论家中两个,他们,他们在认真地看我的作品!”仙道凑近三井的耳边小声说,声音竟有些发抖。“恭喜你了,彰。”三井由衷的说,一面踮起脚在他脸上迅速吻了一下。
“多谢了宝贝。”仙道搂着他使劲回吻了一下,然后一手理了理头发,下定决心似地道:“我得去和这俩大人物打个招呼!”

他牵着三井走了过去,尽力用平静的声音道:“邦科夫斯基先生,乔先生,您们好!”
两位评论家回过头来打量着他“你是?”
“我是仙道彰”仙道说着伸出手去。
“哦!”两人对望一眼,依次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
“这真是一次空前的胜况,这么多优秀的作品一起出现,真是令人兴奋啊先生们。”仙道微笑着说。
“哦?”戴维?乔扬了扬眉,嘴边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你是说你的作品也是在优秀作品之列吗?仙道彰先生?”
仙道和三井同时一怔,仙道脸色微微一变,仍旧挂着微笑,“对不起,我并没有标榜自己的意思,只是不想质疑展览的水平,我一时忘了两位的意见是要留到评论上发表的,失礼了。”

雅克?邦科夫斯基略一颌首礼貌地道:“无妨”戴维?乔却已转向了三井,从头到脚将他掠了一眼又看了墙上仙道一张男子肖像素描作品,笑道:“你就是仙道先生素描里的摸特吧?”
三井只觉得他那满含玩味的目光很不舒服,硬邦邦地道:“是。”
男人又笑了一下,“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也是CD新广告里的模特Hisashi 吧。”
三井不奈烦地点了点头,却见他笑着向自己伸出了手说:“久仰。”

三井怔了怔,看了看仙道,仙道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看他又看看戴维?乔,出于礼貌 ,三井还是勉强伸出了手,戴维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却在三井刚要缩回时使劲握住了他的手,凑到嘴边吻了一下,所有人都是一惊,还没回过神,却见戴维已笑嘻嘻地从三井身边走过,三井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低地说道:“你真的是个尤物”。
三井顿时气白了脸,刚要发作,已见仙道一手搭上了戴维的肩,阻止了他的离开。
戴维?乔转过身,见仙道冷冷地瞪着他沉声道:“道歉!”
戴维偏偏头讥笑道:“什么?”
仙道又说:“我要你向三井道歉!”
戴维拂开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轻谩地笑,“我有说错什么需要道歉吗?他难道不是尤物?……”
话还没落,仙道已一拳重重地挥上了他的脸,打得他猛一个踉跄,若不是被旁边的雅克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便要当众摔倒在地了,周围一片抽气声,仙道轻蔑地瞪着他,冷冷地道:“我的作品给你这种败类评论才真是丢人!”说完拉着三井头也不回地走了。

戴维?乔站直了身体,擦了擦破皮地嘴角冷笑道:“可是我一定会给你评论地,仙道彰!”
雅克皱皱眉道:“你太过分了,乔!”
戴维狂妄地笑道:“我就是看上了那个漂亮的人儿,那又怎样?”


“彰,彰……对不起啊……”从博物馆出来走在街上时,三井有些惶恐地对仙道嗫嚅着道,他清楚地知道这次画展的评论对仙道这样初露头角的年轻画家意味着什么,能挤进画展已是万分不易了,有个好的评论很有可能使他一举成名,真正挤进画家的行列,反之则可能马上毁掉他的艺术生涯。纽约的天还是晴朗的,三井却觉得严冬的寒意还遗留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道歉?寿……”仙道脸上已回复了从容的微笑,轻轻捏了捏三井的手。“我没保护好你,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啊?”
三井皱起眉道:“我不需要人保护,你不揍他我也会让他满地找牙的,只是,只是那家伙是画展的评论,我担心……”
“傻瓜,我打了他,他再说我的不是就等于自打耳光,再说,除了他还有其他三位评论家呢?难道这种严肃的画展靠得不是实力?”
“……嗯,我相信你,彰……”

“我们现在站在什么地方?寿”仙道突然问。
“时代广场啊。”三井疑惑地看看周围。
“不!我们是站在世界的十字路口!”仙道大声地说,“总有一条路是适合我们走的!”
“是……”三井笑着回答,两人牵着手站在街上,仰望着林林总总的摩天大楼,周围是一片热腾腾的繁华景象。

“寿,你看!”三井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CD新的香水广告,上面是穿着白色衬衫偏着头伏在一处古香古色窗台上的三井,旁边的广告词是“梦与现实”,在众多美女肖像的招贴中,那个眼神如水一般清静又迷离的男人是如此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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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多看一点,感动一点三井的坚强与专注,就更鄙视一分仙道爱的软弱以及那份“艺术气质”。。。虽然他的言行和选择可以理解,可是还是被三井衬托的如此让俺不爽。。。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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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4# 摩羯旦旦


    呜呜呜,旦乃终于不支持仙三了,偶是有多么感动~
俺三,的确是坚强与脆弱的混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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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开始有雨了,雨下得不大,却足以使脚下的路变得湿漉漉,天已经黑了,三井从公共汽车上下来,撑着伞匆匆向家走去。他现在虽然做了两份工作,很是辛苦,但他的心中愉悦地充实着,而且仙道的努力也马上要有收获了,仙道的作品在惠特尼双年展上很受业内人士的肯定,已经有人出价向他订购绘画了。
路过报刊亭的时候,三井看到了新的《艺术论坛》“已经出来了吗?”三井欣喜地想,“一定是好消息吧,仙道。”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用跑的向家里奔去。
“彰,我回来了!”兴冲冲地三井使劲推开了家门,却在下一秒愣住了,屋子里静悄悄一片漆黑,像空洞的眼睛无言地瞪着他。
“彰!仙道!”三井又喊,蓦然间有一股莫名的惧怕抓住了他的心脏,他慌忙摸索着开了灯,光明回来的时候他又是一怔,屋子里一片狼籍,像遭了洗劫一样。
“彰!”他快速的冲向每一个屋子,厨房、卧室、画室、浴室……没有,每一间屋子都空荡荡的,每一间都没有仙道,他松了口气,又被另一种焦虑填满心头。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看见几本摊开的杂志堆在茶几上,拿起头一本一看,新的《艺术论坛》头几页就是惠特尼双年展四人谈……

黑色的铅字跳进眼里。
“……但不得不提,一小撮败笔夹杂其中,一个叫做仙道彰的狂妄年青人,我不能把他看作是一位艺术家,他的技巧如此平庸,视点狭窄,立意偏激,就这么大胆在公众面前展现他愚蠢的直觉……”
——约翰?戴普
“我不知道是否该尊重他在作品所采用的冒险构架,也许年青人的轻狂使之觉得这是一种全新的开始,但在我们的眼里恰恰相反,他既没有抓住当代文化的主流与碎片,也没有品味和展望到历史与未来的精彩浩瀚……”
——柏梅拉?M
“你想明了本届惠特尼双年展为什么被公众认为越办越糟糕,那么就去思考一下某位‘年青画家’的作品,他唯一看得下去的作品是一张素描,但还不是因为他那只能和刚入校的学生并论的技法,而是因为他幸运地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模特……”
——戴维?乔
“珍珠的瑕疵——本次双年展上的另类,他有着惊人的不确定性,但我不能苟同他的艺术观点……”
——雅克?邦科夫斯基
《艺术论坛》、《纽约客》、《时代》、《艺术报》……
字迹开始模糊,三井觉得仿佛被抛到了一个无底的旋涡当中,脑中嗡嗡作响,疼痛从指尖出发,渐渐蔓延至全身:“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们残忍……彰……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他……”
三井把书丢开,就那样坐在沙发上捂住脸。窗外一片黑暗,只有哗哗的雨声。

玛莲娜?格莱?费拉里斯坐在宽大华丽得惊人的客厅精美的沙发上,优雅地慢慢喝着奶茶,一面从膝上摊开的杂志上从容地抬起眼,瞟了瞟面前那个气急败坏脸色不善混身湿透的高大男人,然后不悦地皱皱眉责备侍立一旁的下人:“怎么不先带少爷去换衣服?还不赶快去拿毛巾。”
女仆诺诺地连声应着,仙道彰冷笑一声,狠狠地道:“不必了。”
玛莲娜看着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道“怎么了,Prince,是因为你的画被评论家们贬得一钱不值才这样生气吧?”
她的声音充满了亲昵的揶揄,仙道冷着脸道:“如果我的画真的一钱不值我就只该躲起来羞愧而不是跑来找你,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玛莲娜平静地迎着他愤怒的目光,轻笑道:“自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会如此关心你为你用尽一切计俩?”

仙道只觉得心中集攒的怒气一点点上涌,他毫不克制地高声道:“你倒很坦然,我原来就有些奇怪,我虽然很不错,但我的名气并没大到可以令惠特尼双年展发参展邀请给我,必定是有很具名望权势的人背后推荐我。我本想过你,但也仅仅理解为你是出于姐姐的一番好意,所以我那么努力地准备,只想证明我仙道彰的确有资格在这个全美最著名的展览占一席之地,也证明我的推荐人不愧于伯乐。可我现在才知道,你把我捧上高峰,只是为了从最顶点狠狠把我摔下来,四个著名评论家在多份权威杂志上不惜笔墨地同时鞭挞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年青画家,我仙道彰好大的面子,你就不怕适得其反,我反而更加另类出名吗?费拉里斯小姐!”

仙道的声音满是讥讽,玛莲娜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道:“不要老是仙道彰的叫自己,你是Prince?费拉里斯!我的弟弟!费拉里斯家的少爷!”
仙道冷然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名字,我从一出生就拥有它,在我心中它的地位远远胜过那个半路增加的可笑的Prince?费拉里斯!”
玛莲娜脸上瞬间变得苍白,她哀伤地掩住了眼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对家族的恨意永远如此强烈?想想你的过去,想想你当年那么拼命努力的念书是为了什么?你……”
“我那时读书没什么想法,我只想帮你莲姬……因为你是爱我的,我只想报答你的爱,真的,我本已做好打算,要把这一辈子的才能都献给你。”仙道的声音充满了无奈,“那时我仅仅只想获得可以在你身边帮你的一个位置……可是父亲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我那两份哈佛的证书在他眼里只比废纸厚了一点。”
“不是的……父亲不是要看轻你……”玛莲娜急忙说。
“是,我知道,我后来明白了,他的确不是看轻我,而且把我看得太重了,生怕我会威胁到你,他宁可象养个废物那样养我一辈子,也决不要看到我插手费拉里斯的事业,我在他眼里,到死都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外人!”仙道静静的说:“所以从那时起,我对费拉里斯这个姓氏的心就死了……”
“不……怎么会这样……”玛莲娜终于还是哭了起来。
仙道看着她不加修饰的哀痛,不由怔了怔,语气也有所缓和:“那些毕竟已过去,现在我只想问问,姐姐,你到底要怎样?你不会只仅仅想毁掉我在美国的艺术生涯吧?”

玛莲娜昂起头,她盯着仙道的目光中充满了狂热的骄傲,“权力!当然是为了展示权力,Prince,你所一直想得到的属于费拉里斯家的绝对权力!我要告诉你它有多可贵!多么的无所不能!”
仙道的脸上平静无波,淡然道:“那个东西,现在我已经不执着了,我找到了更美好的归属。”

“哈哈哈!”玛莲娜大笑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好玩的事物:“你想说你现在拥有了爱情吗?可是那东西在权力的重压下将变得像一张纸那般苍白脆弱,当你们为了一日三餐而愁苦时,你们那来的时间去体会爱情?Prince,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爱吗?就是当你自欺欺人的时候,我简直爱惨了那样的你!”
她的口语里充满了嘲讽。顿了一顿,她的眼里却又涌上一股柔情,“回来吧,Prince,我需要你,而你将得到的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渴求的吗?费拉里斯家族的主人,甚至更高的上位者,难倒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仙道低了低眼,慢慢地道:“我的回答上次已经给过你了,我今天来,只是想请你看在我们的情份上,在你的各项诡计运用中不要伤害到寿,他是无辜的。”
玛莲娜冷笑起来,仿佛要狠狠撕开仙道平静的面容般审视着他,然后她淡淡地道:“他将很快失去现在的工作,而且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你们会一文不名,如果想要生活,你的寿只能在费拉里斯名下的公司找到出路。还有,你们不是坚持要自立吗?那么我告诉你,你所有由家族支付的财产都已经冻结,你手里的那些银行卡现在连一美分都不可以再提。你们的一切都将在我的掌握之下,小Prince,你知道我做得到。”
仙道的脸上涌起了悲哀,他苦笑着道:“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我,莲姬?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喜欢,你不会干涉我的选择吗?”
“那是从前!现在我需要你回来!我始终相信你不会真对权利和费拉里斯家族死心!”玛莲娜大声道!顿了一顿走近他,爱怜地轻轻抚上他的脸,柔声道:“我爱你啊弟弟,想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给你,所以我愿意背负道德的十字架,给你一个退出现在糟糕生活的最冠冕的理由。”
“你还是真是任性啊莲姬,我这辈子就真这样给你呼来唤去吗?”仙道冷笑道。
良久,他毅然昂起头傲然道:“若你非要这么赤裸裸地解剖我,我也毫无办法,但是即使权力真是我想要的,我也不能抛弃寿,我做不到。比起给过我最大伤害和侮辱的权利,我要选择最真诚的爱情!”
“天……”玛莲娜无力的抚了抚额头:“为什么你要如此固执。”
“我就是这么不懂事……”仙道笑了笑,声音轻柔却让人毫不怀疑里面包含的刚毅:“答应我真的不要伤害寿,我知道你是科里昂先生的教女,我希望这些在美国发生的事情不要再有意大利人插手。”
玛莲娜吸了一口气抬看看着他道:“你身上也有意大利血统,如果你愿意,他也可以成为你的教父,你小时候起他就很喜欢你。”
“他是个好人,但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仙道淡淡的道。说完,他慢慢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阿彰!”玛莲娜突然这样喊,仙道一怔,不由停下脚步,“记得你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吗?成为美国总统!”玛莲娜说。仙道淡然一笑,“儿童游戏之言你也记到现在?莲姬。”
“你做得到的,我一直这么相信,永远这么相信,彰……”
“是吗?”仙道的微笑有些落寞,缓缓走出费拉里斯家精美沉重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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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走在黑沉沉地大街上,在玛莲娜面前所坚持的冷淡和坚毅的表情再也无法保持,“莲姬,莲姬……你果然是看透了我啊……知道什么最能诱惑我……”他苦笑的喃喃自语,天空布满灰红色的彤云,像沉重的铅块一样压抑着他的心灵。
“什么才是我想要的,真如莲姬所说的那样吗?只有站是权力的高峰才能让我品味到真正愉悦的甘美吗?我不能,不能对不起寿,他为了我放弃了生命中最宝贵的。可是现在我是空虚的,作为艺术家取得的成就和赞美不能填满我的心,而失败也不能令我像当初得不到父亲的承认那样锥心刺骨的疼痛,我难道真的不像越野、福田他们那样是真正为艺术和爱而情愿饿死的艺术家吗?……我的确不快乐……”他慢慢蹲在潮湿的街边,捂住头,几乎不能动弹。

三井在凌晨的时候才迎回了满身酒气的仙道,在此之前,他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努力扶着那个浑身湿透,脚步蹒跚的高大男人,看着他在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三井的心中像猫抓一样难受。
好不容易张罗着让他脱下满是泥水污渍的衣服,洗了热水澡躺到床上,又拿了热茶给他喝着,又收拾了狼籍的客厅和洗手间,天已经亮了。
三井叹了口气,一夜没睡加上忙碌,他的太阳穴酸涨得厉害,虽然放心不下仙道,但他还是得去工作了。
想了想他又去厨房烤了两片面包热了杯牛奶端到卧室,却看见仙道没有如他想的那样在睡觉,而且躺在床上吸烟,听见他进来,仙道略转了转头,可能是酒精还未散去的原因吧,他的眼眶发红,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棱角分明的脸竟然显出了几分狰狞。
“过来……”他轻声冲三井喊道,语调里却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三井一怔,还是慢慢走了过去,把餐盘放在不茶几上,在床沿上坐下,柔声道:“你好点没有?要不要吃东西?”
仙道脸上是难奈的烦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狠狠把他摁倒在床上胡乱地就去解他的衣服。
“不……仙道……”三井使劲挣扎,“我还得去工作……你别疯了好不好?”
仙道的手探进他的衣服,粗鲁地在他身上揉捏,“别管什么狗屁工作了,反正你也快被炒鱿鱼了,还去上什么班。”他喘息着说,一面使劲咬上他的脖颈。
“你说什么?”三井愣住了。
“都是莲姬干的好事,一切都是她,她就是不想让我们舒服,妈的!老子做爱她总管不着了吧!”
仙道的语气和动作都是从未有过的粗暴,他一把扯下已被他的话怔得忘了反抗的三井的裤子,分开他的双腿猛得进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滋润的身体被贯穿的那一刻三井痛得发出一声喊叫。
仙道一面在他身上使劲,一面恶狠狠地骂道:“混蛋,说些什么漂亮理由,什么理想,都是混蛋,我靠!”
两滴滚烫的水珠落到三井脸上,三井在毫无快感的性爱中一怔,原来这个人也是会流泪的啊……

当三井好不容易忍着浑身的疲惫和疼痛赶到公司时,迟到了约两小时的他得到地果然是经理冷冷的目光和短促生硬的一句话;“你现在可以走了,今后也不用来。”
等三井在武术馆听到一向和蔼的馆长为难地对他道:“三井君,我们也有困难啊……”时,他已经可以笑了,他微笑着向馆长鞠躬道:“承蒙您多日的关照了。”然后微笑着昂首走了出去。

他去超市买了一天的菜,回到家推开门,看到仙道在认真的拖着地板,见他回来,竟也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直至今早发生地一切不愉快都不曾存在过。
“我果然丢了两份工作。”三井放下手里的纸袋,淡然地说。
“哦……”仙道笑笑。
“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三井问。
“你不也在笑吗?”仙道说。
“是啊,难道我们要哭?有用吗?”
“我们一起坚持?”
“当然,那还用说吗?混蛋”

仙道冷笑着说:“寿,你知道吗,我们还有一个机会,莲姬她太自负了,所以我和她的较量最后赢的将是我。走着瞧吧。”
三井好奇地问是什么机会,仙道神秘兮兮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我过去还有很多老情人,可以去找他们借钱花……”
还没说完三井已一个巴掌拍了过去,仙道看着气急败坏的他连忙满屋子的逃窜,三井追着他揍,仙道抱着头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小三你原谅我一时胡说……哎呀,哎呀,你还真打,小三……你醋劲还真大……”
见三井坐倒在沙发上深深皱着眉,脸色已是发白,仙道吓了一跳,不敢再调侃。连忙搂着他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开玩笑……”
三井沉默了片刻,叹道:“你只是开玩笑就好,”他深深看着仙道的眼睛道:“彰……现在的我除了相信我们的爱情,还剩下什么?什么也没有了……你要记住,一个人是无法支撑两个人的感情的。”仙道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笨蛋,你今天全天做饭,我累死了,要去睡觉……”
“我爱你……寿……”
“我当然知道啊……笨蛋……”


因为在双年展上糟糕的评价,仙道的声誉直线下降,那些向他定了货的客户纷纷退货,甚至连带他的摄影作品不被杂志社采用了。而仙道却像要证明自己无愧为艺术家一样显出了比从前都要强烈的对绘画的执着,他几乎就像当初创作《夜》那样认真对待着一件作品,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就画出了众多创作。而三井依旧找不到工作,这样子过了一个多月,他们前段日子省下的不多积累也快用完了。

三井终于找到了工作时几乎大笑出声,他雀跃着跑回家向仙道报告,仙道无动于衷地坐在画架前画画,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什么工作?”
三井犹豫了片刻,虽然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但还是直接吐出了两个字“模特”。
见仙道不语,脸上也似笑非笑,心中没由来的有些忐忑,他舔了舔嘴唇努力说道:“是因为上次那个香水广告很好,所以有经纪公司看中了我,说可以让我从这方面发展,他们马上就给我联系了一份合同,我想我们最近也……这工作收入很好。”
仙道明显含着揶揄的道:“寿啊……你都29快30了,你不觉得做这种职业晚了点。”
三井脸上微微一红,勉强说:“我知道啊,可是又不是需要走台的那种,只是平面模特啊,拍拍广告图片而以,经纪说我可以的,再说没合同的时候,我还可以去找其他工作,这工作就像兼职一样,报酬又多……”
“什么经纪公司?”
“哦……是……”三井报了名字,仙道冷笑一声,“如果我说这是威龙传媒,也就是费拉里斯家族名下的产业,你还敢去吗?”
三井一愣,半晌道:“我不知道你姐姐打什么算盘,但是现在的我们,为了活下去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仙道不说话,片刻之后突然狠狠的把手中的油画刀一下插进了面前的画框中,未完成的作品从中撕裂开,形成一道扭曲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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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的新合同是为一本文化杂志——《ABSOLUTE》拍专题照片。
三井翻着这本经纪人嘴里说是集艺术、文化、时尚、娱乐于一体的外观极其精美的杂志,他当初是听到这次工作有着非常丰厚的报酬所以不假思索地一口就答应下来,现在看到这本杂志他有些发愣:世界著名设计师卡亚特设计的封面,一半的文字是德文、法文、甚至阿拉伯文和拉丁文……不管怎么说,这份杂志对于他这样的业内新人来说都太高级了一点,再看主办公司,赫然印着“威龙传媒”的名号。
三井苦笑道:“难道真是一个明白不过的圈套?但不管怎样,现在的他们,也只有拼尽全力了……

做造型时发型师梳理着三井的头发惊叹不已,“好漂亮的颜色……不是染的吗?”“很少有的蓝色啊……”“发质也非常棒,不作处理就可以拍广告!”“你真的从来没做过任何头发的保养吗?”三井面对喋喋不休的发型师也只好应付地笑。
旁边一同化装的女子笑笑,冲三井挤挤眼,“你很紧张啊。”
三井怔了怔,侧过头去一看之下又是一怔,那金发的女子竟是如此美艳,说她是世间绝色也不足以形容她的丽质。
“A?J!”女子又笑笑:“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三……哦,Hisashi”三井连忙回答,心中却暗自奇怪这女子古怪的名字。
A?J脸上扬起一丝惊讶和赞许道:“Hisashi?怪不得看你有些眼熟,原来你就是Hisashi,那个CD的香水广告真棒。”
三井有些窘迫的笑:“原来我几乎是名人了吗?”
A?J碧绿的眸子带着几许狡黠的掠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要紧张啊,就那么回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三井一怔,有些找不着北,愣了愣问道:“对了,A?J小姐,你应该是和我拍同一主题吧?”A?J笑笑点点头,三井又问,“那么这次拍的是什么内容?”A?J扬了扬眉,“你不知道,不知道就来了?”
三井被她大惊小怪的表情搞得心中发毛,硬着头皮摇了摇头,A?J叹了口气,“我真服了你,工作是什么内容都不知道就来了,不会只是因为钱多吧?唉?脸红了,被我说中了啊?看你样子不像为钱不顾一切啊,好了好了,你的脸白了,我不吓你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配合一次名画拍卖会做一系列专题摄影,要做古装打扮,就是罗可可时期那样子,知道吗?我的蓬蓬裙有那么阔……对了,这个专题叫作《原本》,也许有暴露镜头,但那是我来做……”等她说完,三井已是被无力感完全包围了。

A?J果然装扮成了18世纪法国宫廷贵妇的样子,风情万种的摇着羽扇笑,说自己是路易15的情妇杜巴丽夫人,她眩目的美貌令在场的所有人双眼发直,三井就在旁暗暗苦笑,想该不会要自己扮从窗台爬进杜巴丽夫人卧室的莽撞青年吧?
等看到他的行头,却是一套做工精美的日本武士铠甲,三井一愣,策划在旁兴奋地说:“我听说Hisashi会剑道才想出这个创意,犀利骄傲的日本武士和高贵美艳的法国贵妇,东西华美文化的结合,很惊人的画面组合吧?Hisashi,单独拍的时候你还可以练上一段剑术。”
三井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套冰冷的铠甲,慢慢地道:“武士的精神是不能与罗可可的艳情风潮相比较的,武士崇高的铠甲也决不是用来调笑和娱乐的。”众人一呆,那策划疑惑地道:“Hisashi,你说什么?”三井抬起头,冷冷地道:“我说这份工作不适合我。”说完转身就走。

A?J一把拉住了他道:“Hisashi,不要太任性,这工作你是签过合同的,说走就走你负得起毁约的责任吗?”
三井甩开她的手冷笑道:“去他的合同,这本来就是费拉里斯家族的圈套是吧?难道我还傻傻在这里等着侮辱不成?”
A?J一愣,道:“你说大老板家,你和大老板家有什么关系?”策划也是一呆:“什么人想侮辱你?”
三井皱皱眉看着全场人莫明其妙的眼神,心中倒是有些放松,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本身就是武士家族出身。”
众人又是一愣,A?J揪住策划大声道:“道歉,向Hisashi道歉!”
策划涨红了脸,嗫嚅道:“对不起啊,Hisashi,我并不知道……”
A?J放开他,拍拍三井的肩道:“他已经道歉了,不要放在心上,这样吧,你就不用扮了,就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帅啊!”
策划抬起头,有些兴奋地道:“历史与现实,这和古典拍卖会的主题很搭配啊,不错不错!”

三井仍旧倔强的低着头,A?J瞪着他道:“虽然你很不服气很不甘心!但是偶尔也要学会低低头啊,生活就是这样不容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受委屈吗?你想过没有,你闹脾气走了,工作进行不下去,会给多少人带来麻烦?你不是世界的中心,不能要求周围的人都有围着你转的!”
三井心中一动,仿佛被A?J的话刺了一下,自己,原来如此任性吗?只顾着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好好代身边的人想过吗?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说了,开始工作吧!”摄影师喊!

工作结束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三井叫住正一边把背包甩到肩上一边往外走的A?J。“一起去喝杯咖啡吧,A?J”,三井说。
A?J眨眨眼道:“请我约会?”
三井抓抓头,“这个……我已以有情人了,就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想和你做朋友,还有你今天工作时很照顾我,你知道我在摄影镜头前还很僵硬,多亏你才顺利拍完,谢谢你……”
A?J笑着拨了拨垂下的金发道:“咱们已经是朋友了,走吧,我知道有一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很不错,我请客!”三井替她接过手里的包笑道:“怎么能让女士请客,当然是我请的。”

A?J喜欢的那家甜品店不大,在一个隐蔽的街角安静地存在,暖色调的装璜简洁大方,一进去就能让人确定这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两个人要了些点心、咖啡红茶之类的边吃边聊。
过了一会,A?J看着三井的笑脸问了一句:“Hisashi,你是不是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三井的笑容闪烁了下,嘿嘿笑道:“我在纽约认识的人不多,没什么朋友,今天和A?J竟然谈得那么投缘,我很高兴啊。”
A?J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道:“傻瓜,你那个情人不称职啊,让你觉得寂寞了。”
三井心中一跳,道:“不会啊,他总是陪着我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A?J喝了口红茶将手撑在腮边偏着头对三井笑了笑道:“Hisashi,你是个很善良的人。”

三井冲她翻了翻白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慢地问:“那么A?J你呢?你不会真叫A?J这种怪名字吧?”
A?J用小匙搅着面前的红茶,淡淡地道:“我嘛,很白烂的经历啊,父母双亡,在福利院长到16岁,然后就出来混社会了,没人给我好好起个名字,所以我自己就叫A?J了,呵呵,我的理想就是做杜巴丽夫人!让有权有势的男人养着我!”
三井摇头笑道:“好有创意的理想啊!你一定很快成功的!”
A?J点着头笑,“当然当然,以我的美貌和聪明才智当然行!”

三井心中突然一动,向A?J道:“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优秀男人吧!”
A?J一愣,看着满脸热切的三井,轻笑出声道:“你发烧吧,Hisashi。”
三井道:“没发烧,真的!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了,你不去认识他一定会后悔的!”他一面说,一面翻出他的皮夹打开,指着一张照片向A?J道:“看见没,就是他,很帅吧?”

A?J瞪着那照片看了半天,然后吹了声口哨道:“果然很帅!”
三井道:“怎么样,日本大财团的董事长,年青有为吧?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啊!”他飞快抽出照片,在背面写上一串数字,一面道:“这是他的电话,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马上去东京见见他,当然先打电话联系一下也可以,对了,他叫流川枫,虽然不是很好搞定,但以你的美貌和聪明应该可以胜任吧!”然后把照片递给A?J。
A?J呆呆地接过半晌道:“你就这么把这个人交给我了?”
三井掩饰似的嘿嘿一笑,“怎么,你还不满意?”
A?J扬了扬照片道:“这应该不是你现在的情人吧?为什么会把他的照片放在皮夹里?你的兄弟?……还是旧情人?”三井愣了半天,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流川的照片还在自己皮夹里?大概是忘了取出吧,不知道仙道有没有见到过……不由想到了过去,他眼里就有些黯然,伸手去拿照片道:“对不起,就算我没说好了……”
A?J迅速把照片装进包里冲他眨眨眼笑道:“谁说我不要了,这种男人不去认识一下就不是我了,我会打电话去安慰他的,宝贝!对了,说说吧,你们为什么分手?他甩了你还是你甩了他?”
三井迅速涨红了脸愠怒道:“不要乱说话,A?J,”
A?J哈哈大笑,“看来是你甩了他,现在后悔了?为什么?不是说他特优秀吗?”
三井颇为尴尬愣了片刻,有些气闷地道:“人特优秀不一定就适合当恋人啊……他……也许就是太优秀了,所以总带给身边的人,特别是男人压力……”顿了顿他抬头微笑,眼眸里闪过一丝信任的表情,“再说我现在的男朋友也很优秀啊!”
A?J哼了一声,“不亚于他……?”
三井点点头:“不亚于他……”
A?J冷笑道:“那你和现在这个一起就没有压力了?”
三井的脸上泛起了柔情,微笑着道:“阿彰不一样,虽然他也很优秀,但我和他在一起觉得我们是平等的,快乐的时候可以一起疯狂,不高兴了也会吵架甚至打架。他会宠爱我,但是有的时候他也象小孩子,需要我给他依靠,让我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A?J笑道:“包括让你为了钱拼命工作?”
三井淡淡地道:“为什么我不能拼命工作,我是男人,也想用自己的努力支撑自己的爱人……”

窗外的阳光斜斜越过乌木的窗沿和浅黄的窗帘落在三井的侧面,这男人优雅的端起杯子轻轻抿着咖啡,有风轻轻掠起他及肩的长发,他的轮廓显得如此精致,A?J注视着他,片刻微笑道:“我想我能理解……”三井转向她问:“理解什么?”A?J耸耸肩,“理解就是理解,还要解释不成?”三井就笑:“奇怪的人……”
音箱里轻柔地放着音乐,很抒情的《致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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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A?J交上了朋友,三井觉得自己最近黯淡的生活像透进了一丝明艳的阳光,A?J是个美丽聪明又很侠义的女子,她在业内有一定的名声,合同接得很多,只要一有可能,她就指名要和三井合作。
两人渐渐成了别人眼里铁打的朋友和最佳搭档,工作顺利起来,三井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

A?J果然给流川打去了电话,第二天她就愤怒的找到三井嚷嚷:“你到底给我介绍了个什么怪人?我甜言蜜语的说了半天,他就冷冷的回了句:白痴!天啦!居然有男人骂我白痴!”
她一头扎进三井怀里,又哭又闹扯着他道:“我的名誉都给你毁了!你要陪给我……啊啊……我要吃比萨、冰淇淋、蛋糕……还要Dior新发布的裙子!你通通都买给我!”
她抓着三井的衬衫和外套胡乱地擦着眼泪鼻涕直到把自己脸上的化装和三井的衣服都弄得一塌糊涂才罢休。
Dior的新裙子当然没买,可三井还是被她闹得请她吃了一顿晚饭,一直在节约攒钱的三井看着油光闪闪的上等牛排不免有些肉痛,这些奢侈的大餐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远离了他,想了想他最后以壮士断腕之心毅然又追了一份打包,A?J看着他付钱痛苦的样子笑得死去活来。
回到家仙道刚刚泡了一碗速食面,三井把牛排套餐递给他,仙道眼里立刻放出了狼一样的绿光,马上把泡面丢到了垃圾桶里,一面嚷着“上帝保佑,你终于想通了达令!”一面不顾形象的坐在客厅茶几旁边的地上就大吃起来。

三井坐在一旁看着他吃,看着看着鼻子就有些发酸,他想到一年前的仙道,梳着嚣张的朝天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吸烟,脸上是从容迷人的微笑。
或是一身名牌行头的带他去游艇上吃饭,酒要的是至少50年以上的波尔多葡萄酒,菜是最精致昴贵的,很多的品种,盘子流水一样的上来,却每样只略动一点……那时的仙道即使穿旧T恤和破牛仔裤也英俊优雅得像个王子,而现在,就像魔法消失或王子被施了魔法一样,从前的三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仙道会这样子吃饭,那个连自己做碗蛋炒饭都会吃出高贵的仙道……
不知不觉中他的朝天发已经不见,漆黑的发梢垂到眼睑,三井想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在镜子前长时间的打扮自己了,现在他再穿着旧T恤破牛仔裤出去,大概已经没有女人会回头看他,这样从骨子里透着颓丧落拓的青年,你可以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他呢?
三井蓦然发现,原来贫苦窘迫的生活与仙道彰竟如此不合拍。

“彰……等我们攒够了钱就离开纽约,你喜欢加拿大吗?听说那里有很多森林,我们去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建一个小农场,每天画画、钓鱼、拣蘑菇……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你说好不好,对了,再养一条大狗……”三井低着头轻声地说。
仙道已经吃完了饭,抬头向他笑道:“好呀!”半晌三井黯然道:“对不起啊……彰……也许我不该坚持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仙道伸手搂住他,沉默了片刻道:“傻瓜……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事,我还不想算呢……”

第二天,三井起来的时候仙道已经出门去了,三井发现他穿走了柜子里长久没动过的西装,三井怔了片刻,嘴边渐渐浮起一丝微笑,仙道说过要和他一起努力,他那么聪明能干,一定可以成功吧。
三井抬头环视着他们的家,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照片,很多是他们在欧洲时拍的,有风景、人物还有他们自己,那些朝阳悬挂在屋角的雪白的神殿,那些霓虹闪烁的繁华街道,那些飞过教堂尖顶的翩翩鸽群;海滩、彩虹、两个人暖洋洋的笑容,亲昵的拥抱……镜头和胶片把他们如梦如幻的过去永远地定格下来。

三井突然发现相框沾了灰尘,想起他们的家好久没彻底打扫过了,于是起床,开窗,把音箱开开,摇滚乐放得很疯,他好心情的舞弄着扫帚拖把等物;一间间屋子的扫过,连仙道的画室也没放过。
画室的一面墙单单挂着仙道的那副古典油画《夜》,三井小心翼翼地把画框擦干净,想了想忍不住在画上熟悉地人物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吻完才发觉这个举动未免太过自恋,顿时涨红了脸,一个人嘿嘿笑个不停。

等打扫完了,已经下午2点多了,三井不觉得饿,坐在沙发上等着仙道回来,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焦燥,不知道自己干嘛像个等待判决的罪犯般痛苦、等待情人前来求婚的少女般甜蜜的坐在这里连脚趾都忐忑不安。
仙道会带回什么消息?也许他只是随便出去走走,三井哑然失笑,真是见鬼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神经已敏感如斯,意为了仙道一个小小的差异而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大半天?还是去买点菜吧,他干脆站了起来,拿上钱包出去,想起仙道昨晚吃牛排的那个傻样……可怜啊……傻瓜,今天多买点好菜吧。

不知不觉就买了很多菜和一些日用品,走出超市时三井看着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苦笑着皱起眉,真是的,他们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拎着这么多东西走回去还真是难看而辛苦。
眼前突然一亮,一抹熟悉的倩影飘过,一边打着电话,招摇地走向超市旁边的停车场,正是大美女A?J。三井心中一喜:好啊,看来有车可蹭了,还可以悄悄过去吓她一跳。三井喜滋滋地想着,连忙向A?J赶去,果然,A?J的高跟鞋咔咔响进了寂静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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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里很静,A?J的高跟鞋踏着地面的声音很响,她打电话的声音不大,可蹑手蹑脚跟在她身后的打算吓唬她的恰恰是学过功夫所以听力特好的三井,于是A?J嗲声嗲气的娇音就传进了三井的耳里:“知道了,有点危险才刺激嘛,后果自负是吧?放心,我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工作让那些大老板的满意的,记得按规定把钱记到我的帐户上,晚上见了,甜心!”三井愣住了。
A?J收了线去开车门,一抬头就看见后面站着一个人,吓得一声尖叫,等定下神发现是三井,拍着胸膛愠怒道:“是你啊!做什么装神弄鬼的跟在后面吓人啊!”
三井皱起眉道:“看见你就来搭车啊,你看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A?J没好气的道:“你好会钻空子咧,好了好了上车吧,去哪里我送你!”
三井毫不客气的把手里的袋子装进后车箱,拉开驾驶室的门挥手向A?J道:“你坐旁边去,我来开车!”A?J一怔道:“为什么?”三井不奈烦的道:“我怕说不清楚地方啊,你又是个路痴!”A?J忿忿地嚷道:“我那里路痴了!”但见三井脸色不善便还是乖乖地挪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三井不声不响地开着车,空气有些冻结,A?J觉得今天这个Hisashi很不一样,那略锁着的眉头充满了压迫感,竟令她说不出话来。
三井把车开到他们的楼下停好,向A?J冷冷地道:“下车!把后面的东西拿下来!”A?J刚要叫嚷,见他充满威胁意味的朝自己一撇眼,便连忙乖乖地跑去取出了三井放进去的袋子。
三井从她手里接过两个,淡淡地道:“你还从来没到过我家,上去坐坐。”
A?J只好硬着头皮勉强笑道:“……好……”然后喏喏的跟着他上了楼。
进了家之后三井一面将袋子收进厨房冰箱等地,一面招呼A?J道:“随便坐,你喝咖啡还是茶?”A?J苦笑着道:“不用张罗了,我……我参观一下你家好了……”连忙一溜烟闪进书房去了,就听见她一会儿尖叫道:“好多照片啊,唉!还有间画室,原来你的男朋友是个艺术家啊……”游逛了一会,A?J溜了出来,见三井在厨房拣菜,连忙道:“你家我参观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三井不回头,只冷冷地道:“今天在我家吃饭好了,进来帮忙……”A?J苦着脸道:“多谢你的好意,但今天我真有事,改天吧,改天一定再来拜访,我请你和你男朋友吃饭好了……”
三井还是道:“就今天好了,你今天留下来。”A?J拉下脸道:“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我没空理你,走先了……”一面就连忙向门外走去。
“站住!”三井沉着嗓子喝道,A?J回过头,就见三井把手里的菜刀以一个极刁的角度啪的砍在菜板上,A?J愣住了。

半晌A?J气极败坏地嚷道:“Hisashi,你倒底想怎样!”三井回过头瞪着她道:“不想干嘛,就是不让你去做傻事!”
“我做什么傻事?”
“你心里清楚,你跟人谈什么生意,我都听见了!”
“……你有病是不是!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你管我干什么?”
“我当你是妹妹,是哥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管定了!”
“你……”
“当初是你跟我说拼命赚钱是应该的,但做人的骨气还是得有!你忘了?”
“你……好好,我怕了你,大哥!你有本事现在拿出20万美元给我我就不去做没骨气的傻事!”A?J嚷道,三井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那金发的美女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捂住了脸。


半响,三井默默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出了什么事?”A?J抽咽着道:“是我不好,不久前被朋友拉去赌钱,一个没管住就玩输了钱,借了高利贷,不还不行啊,他们会杀了我的,后来一个叫PA?JRA?JDISE的名流俱乐部找到了我,说很中意我,叫我去那里工作,一晚就是10万美金,只要2晚我就可以还清,你说我能不去吗?”
三井皱起眉道:“哪有那么好的工作,一晚10万美金?”
A?J冷笑道:“当然,这地方是那些有钱有势的贵族们搞出来的乐子,他们喜欢玩点刺激的,我们就10万美一晚把自己买给他们当猎物啊。”
三井心中一寒道:“那不是很危险?”
A?J道:“不然那10万块这么好赚啊,不过也没有生命危险,大约就是玩得变态一些,有钱人的嗜好谁知道啊,但如果没人对你感兴趣就白赚了。钱照拿,却一点损失也没有,我一向运气很好,这次应该也没错吧!”
三井哼了一声,“你运气好就不会欠人钱了!”
A?J怒道:“你别提这事好不好!好了!现在一切都告诉你了,我走了!”
三井一把拉住了她道:“等等!”
A?J焦燥地道:“老大还有什么事?都说了可能没事,而且你又不能拿出钱给我,求求你不要拦着我好不好!”
三井慢慢地道:“也可能会有事,我也的确不能拿出钱给你。”
A?J愣愣地瞪着他,他顿了一顿又道:“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保护你!”
A?J的眼睛几乎瞪得掉了下来,半响她回过神来,几乎是尖叫起来的喊:“你疯了!我……”
“我陪你去!要不你就别想去!”三井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两人相互沉默的瞠视着,良久,A?J终于肯定三井并不是在和她玩笑,那青年暗蓝的眸子里是一种热切的想保护朋友保护女人的不可动摇的坚定,A?J无力的从沙发爬起来,嘴里念叨着:“崩溃啊,天啦……天啦……”一面转身就走。
三井问:“去哪里!”
她恶狠狠地喊:“厕所,行不行!”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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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半响才用颤抖的手掏出衣袋里的电话拨了那个不得不拨的号码。那边“喂”一声后A?J垂头丧气地说:“头……出事了……情况有变……”。

A?J说了大至的情况,沉默了片刻那边闷声闷气地抛过一句:“你搞不定!”
“废话,搞得定还干吗向你报告?”A?J对天花板翻了翻白眼,暗自在心里嘀咕。想象到那爆燥的上司此刻可能满脸懊恼地拨拉着满头的红发,A?J恨恨地说:“我那精湛的演技竟然骗不了他!我看可能只有放麻药或把他打晕了,可是我有预感,这些手段对付他可能都不容易,shit!没想到这个Hisashi这么难缠!”

“……谁?Hisashi?”那头明显愣了一下。
“是啊,就是和我做广告搭档的那个Hisashi,和你一样是日本来的!”
“原来是他……”
A?J愣了愣,虽然隔着无线电,但她还是感觉到了那个红发上司不同寻常的慎重和沉思,“那么好了,Hisashi啊,看来你又将有让我惊呀的情况出现了!”A?J在心里叹息。
果然,片刻之后,那边下定决心似地慢慢道:“告诉他实情!A?J,告诉他你是FBI探员,去PA?JRA?JDISE是为了执行任务,请他和警方配合,不要插手,否则会妨碍到我们。”

A?J愣了片刻,难以置信地道:“告诉他实情……头儿,你不是疯了吧?这……”
“A?J,这是命令!”那头坚定地打断了她,顿一顿语气又缓和下来道:“A?J,你还不了解Hisashi这个人,但是我知道他是谁,嘿嘿,他可是这一行的练家子,你想麻倒或是打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能那么敏感地就知道你一定是去冒险,而他又是一个非常之义气的人,只要他认定你是他的朋友,不论你用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或是诡计,都不能阻止他去帮助你,唯一地途径就是跟他坦白,请他理解和尊重你的选择,这也许可行。”

A?J沉默了片刻,冷笑道:“既然他这样厉害,就干脆让他跟去好了,没准是个帮手。”
“A?J!”
那个在A?J眼里一向大大咧咧没个正形的头儿用从来未有过的凝重缓缓道:“这是FBI的骄傲你懂吗?难道我们的工作还需要业外人员帮助才能完成吗?再说,不管他有多厉害,他都只是个平民,我们怎可让平民卷入危险?”
A?J说不出话来,半晌,她缓缓地道:“我懂了,我会照你的命令去做,对不起。”

三井再见到A?J时这女子脸上那种醉人妖媚地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坚毅,令三井看得一怔。
“我要和你谈谈。Hisashi”A?J说。

在A?J 的讲述结束后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三井苦笑道:“这么说,你是警察?”
“对,我是FBI,可以给你看我的证件。”
“你去,PA?JRA?JDISE不是为了攒钱而是为了工作?”
“对了,PA?JRA?JDISE是个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体,表面上是富人们玩乐的地方,实质上里面从事毒品交易,强迫卖淫,政府高官和商人的权钱交易,甚至有诱惑政府官员犯罪然后对其进行胁迫以达到不可告人目的等等犯罪活动。我去,就是为了能从他们的主机电脑上刻下他们犯罪的记录,你知道为了得到这一情报,我们先前的线人都被杀死了,所以这次任务不容失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实情?”
“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不想你陷入危险。”

沉默了片刻,三井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你们FBI,总是那么麻烦……” 他喃喃道,暗蓝的眼瞳里是A?J看不懂的情愫。
A?J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勾起了这个男人爱恨交织的汹涌回忆,FBI!正是这样一个人引发了他的战争,在与自己和家族苦苦斗争之后,他毅然决定去寻找梦里的无限的生活,甚至舍弃了相守七年的恋人。

而这一切并不是A?J所知晓和了解的,于是她只是站起身拍了拍三井的肩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她缓缓走向门口,这一次三井没有拦他,仍旧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A?J走出门去,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舒了一口气,却也隐隐有一丝失望。

记忆一旦掀开了闸门就潮水般涌来,在脑海中碰撞,发乒乓的声响,那些昔日的樱花红红白白的翻飞着轻灵灵的身影;池塘、枫树、榻榻米、那个黑眼眸的冷冽的男人……然后他又想到了樱木、宫城、彩子,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原来,过去并不是那么容易遗记忘的,脑中像开了一架快退的影碟机,迅速而混乱的闪过一个个片断和镜头,最后定格在流川微笑的脸上,他的枪正指在他的额头,而樱木在喊:“你杀我吧,我是FBI!”
这声音即使隔了一年多仍然像巨大的木桩一样狠狠打进他的大脑,紧握的手里全是汗。
“FBI,又是FBI,我身边被我当成朋友的还有多少个麻烦的FBI?”他自嘲地哼了一声。

走进书房,踮着椅子撬开天花板的夹层,伸手摸索了一下拎出一个银色的薄形箱子,这是刚到美国不久,宫城托人送来给他的,并付了封短信,说如果他混不下去了,至少可以用里面的东西去做贼。
当时他又气又笑,随手就想仍了这份“礼物”,后来想想又留下了。“宫城,你是想用这个时时提醒我我有着怎样的过去吗?那么好吧,我会留下你的礼物,就当作是你的眼睛,让你看着我走我想走的道路。”他当时是样想的。

打开箱盖,三井熟练地确认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唇边浮起一个微笑,“虽然用它们去做贼是不必,用它们去帮忙却未尝不可。”他双手十指交叠起来,活动着手腕和手指,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兴奋和激情。
“唉,好久没干这勾当了,不知道身手退化了多少?”他叹息着,一面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盒子,走到电脑旁接上,手指灵动地敲打着键盘,一会就进入一个红黑色的页面,上面提示着“这里是RYOTA ?MIYAGI的库房,请输入密码。”他输入几个数字,页面打开了。
下一个写着欢迎登录的页面却让三井一愣,背景竟然是他们高中时期的照片,樱木、宫城、彩子、流川、自己、赤木、德男、洋平……不同的面容洋溢着相同的神彩亦亦和明亮目光,那红色的球衣携着往日火热的青春扑面而来,那单纯而快乐的日子,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属于我的单纯早已经褪色……
宫城,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种地方用这张照片,他心中有些苦涩但也有些甘甜,手指不觉就抚上了屏幕中流川的脸,欢天喜地地一群人中只有这小子仍是冷着一张脸,唉……流川……我们之间竟然会走到这一步,那时的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的……不知道在我死之前会不会再与你碰上一面……

不能再想了,他甩甩头,把这些杂乱的思绪抛出大脑,定下神来开始察他需要的资料,渐渐进入状态的他是如此全神贯注,以至于当他听到仙道开门回来的声音也只是随口问了句“你回来了。”并没有去注意仙道没有回答他,只是直接走进卧室并关上了门。
当他了解了他所需的信息后他关上了电脑,换好衣服佩好装备。在把一头及肩长发束起来的时候,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硬朗的眉头已一扫这些日子的颓废,这个目光炯炯的男人对自己竖了竖拇指道:“一定会成功的!”
那一刻他并不了解自己已经打破了追求平凡生活的誓言,或者说他从未真正走进过平凡这个圈子,他一行动,属于他的命运之轮便又开始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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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A?J有些僵硬地站在几个身穿黑衣,脸上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面前努力做出一副坦然又略带恐惧的面孔,而心里却地懊恼地骂了无数的shit!
PA?JRA?JDISE组织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之严密,以至于FBI的情报处好不容易得知的线索就是他们把那些犯罪记录都保存在他们这个中心据点的书房电脑中,本来组里的上司不同意这么快就派探员直接混进去设法获得他们的犯罪记录。因为这样做进入PA?JRA?JDISE的探员将面临非常巨大的未知风险,用组长的话说就是“我们对PA?JRA?JDISE了解的还太少。”
但是A?J执意要近快进行这个计划,她忘不了那个线人的死,那个16岁的少女贝妮,还是个孩子。

每当想起她沙金色的长发枯草一般飘荡在脸颊旁,淡蓝的眼睛圆睁着,伤痕累累的瘦小身体赤裸裸的身躺在满是垃圾的下水道出口处,A?J的心中就痛得几乎要滴血,她暗暗发誓:那怕自己死了也没有所谓,只要能把那群掩盖在未知面具下的禽兽绳之以法,替那些无辜的灵魂报仇,她就此心足以……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冒一次险。

现在她作为被选中的服务者踏入了这座古堡般的大型建筑,车子才驶进外大门,A?J那属于优秀FBI探员的观察变析力就立刻发现了这里的黑暗中隐藏着数十个荷枪实弹的保镖,而通往外面的道路周围布着数个探测器,以至于他们的外围只能布在离古堡还有十公里的山脚下。
一切只能靠自己了,A?J的全身精神都已警惕起来,衣领上装饰成领花装有摄像头的跟踪器可以让同伴们找到古堡的准确位置,同时观察到里面的布局。但是快进入主建筑的大房子时,A?J几乎是凭着本能悄悄取下这个跟踪器放在了大厅门口的花坛脚下。
进入大门,就有几个黑衣男人围住了她,面带笑容却说不上客气的把她“请”进旁边的一个小房间接受检查,当初贝妮曾说过“那似乎是个很令人难堪的检查,具体会怎么做等我去体验过了再告诉A?J姐姐吧。”然后A?J就再没有等到贝妮来告诉她进入PA?JRA?JDISE要面对的情况。
“为什么当初要任由贝妮去呢?不是明明知道,那地方是危险的吗?”
“PA?JRA?JDISE!不管你背后的主谋是谁?我决不饶你!”

心中的愤怒使A?J渐渐从容下来,在听到黑衣男人用戏弄的口吻说出:“脱下衣服,全部。”时她只是略怔了几秒就毫不犹豫动手解开了衣衫,然后一个黑衣人拿着最精密的探测器靠她,在她耳边笑道:“任何金属都不能带进去宝贝。”
A?J马上摘下了自己的耳坠拔下了头上的发结,浓密的金发披散下来,A?J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再见了,我的对讲机,我的观测器。”想到将要与总部失去联系,完完全全只身入虎穴,A?J心中却没有一丝悔意,一种胜利的预感反而充满了她的大脑。
看着自己的衣服和“首饰”被哗的一下装进一个袋子里销进旁边的柜子,她就在心里庆幸把跟踪器入在了大门口:“至少头儿他们可以一直看到那里的情况,而不是只能面对一片黑暗。”
一个黑衣人递给她两件不能算是衣服的装饰精美的比基尼,“你的工作服,宝贝”他笑道:“记住,你是服务者,要做个乖乖的宠物!”A?J干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一面赶快穿上了“工作服”
“还好不要我赤裸裸的去到处晃荡。”她在心里嘀咕,那个男人却冷不防在她屁股在拍了一记:“脱去你的衣服和羞耻,好好工作去吧,宝贝。”A?J还来不及愤怒,就被另一个人拽住胳膊拉着走了。
很快,A?J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华丽的房间内,中间是一个漂亮小巧的喷泉,水池四周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沙发,躺椅和软垫,上面或躺或坐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美女,都和她一样身穿比基尼,A?J在心里笑道:“还蛮像后宫的感觉嘛。”没人理睬她,她便找个角落坐下,等着情况的发展。

不久,她们所在房间那挂着厚厚天鹅绒幕帘的那边传来一个男子蛊惑的声音,“先生们,尽情享受你们的盛宴吧!”然后幕帘拉开了,A?J有些目瞪口呆地发现她们处在一个宽阔大厅的一角,幕帘的那边是许多衣冠楚楚的男人,却人人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具,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一些男人开始走近这些美女,带着挑剔的目光在众女脸上身上掠过,A?J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代价而沽的商品,她极不舒服的低下了头。但她很快发现一个中年男人向她直直走了过来。
“好吧,该来的就让他来吧!我可以让他把我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就可开展我的计划。”她在心中恨恨地想着,抬起头冲那男人抛过一个迷人的微笑。那男人带着笑意走近她,几乎是粗鲁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搂进怀里,“你这样对着我大送秋波我可受不了的啊……长官……”他笑着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A?J一愣,下一刻,却几乎是要大笑着使劲抱住他,“HisAshi”A?J的眼睛几乎有些湿润。

来的自然是化了妆的三井,A?J有些兴奋地紧紧挽着他悄声问道:“我的天,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三井笑道:“当然是代替了某个该来的人来的。”A?J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谁该来,又是怎么知道这……”
“嘘!”三井打断她冲她挤挤眼扮了个鬼脸,但眼神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蛇行蛇道嘛,好孩子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他说。
A?J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心中涌起的兴奋令她微微有些战栗。“这个男人很强!”她立刻知道,如果说进来的那刻,她还对这次任务的成功率有所怀疑,但现在则是完全坚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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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现在,让我们去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亲热去吧。”三井搂着她笑,很快两人就走到楼上,像其他寻欢客那样一脸急不可奈的闪进一个房间,“啪”的关上了门。
一进屋里三井就放开了A?J,开始脱下身上的西服、衬衫。A?J看到他里面穿着一身全黑的紧身衣,腰上束着一条很阔的腰带,三井一面脱去脸上的胶质化妆,一面向A?J笑道:“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穿上我的衬衫。”A?J点点头,拿过三井的白衬衫穿上,然后就见那个已经回复了本来面目的蓝发青年走过来把她衬衫的宽大下摆收紧,在她腰上打了个结。
他笑道:“等会儿要爬通风管,衣服不能太散,唉,不知道你会是这个状况,不然……”两人离得很近,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落在脸上,A?J抬起眼看到他低垂的眼帘上是一排不算很浓密但却很长很翘的睫毛,一种异样的感觉在A?J的心里升起,她屏住了呼吸平静地问:“为什么我们要爬通风管?”

三井替她整好了衣服道:“去他们的书房啊,难道你以为我们能从正门进?即使通过了所有的守卫,我们没有开门的磁卡和密码,还是得被挡在门外。”“那你知道书房的位置吗?还有通风管的布置?”A?J问。
三井道:“书房的位置嘛我进来后就观察了一番,应该可以确定,至于通风管,所有的建筑都差不多。”
A?J皱起眉道:“那么你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三井冷笑道:“小姐,我和你一样都是第一次拜访这里,你这么草率就来这里,本来就是在冒险,当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怎样?如果你想有足够的准备再执行你的任务,我们这就打住,我保证把你带出这里,你们下次再来,相信你的上司也会同意的。”

A?J愣了愣,却仍坚定地道:“不,我不想再等,这个地方多存在一天,世上就多一份罪恶!”三井赞许地笑了笑:“好,那么我会陪你一起。”

这个屋子里就有一个通风口,两人打开盖子爬了进去,三井在前,A?J看到他从腰带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盒子,A?J瞟了一眼道:“红外线侦测器?”三井笑道:“聪明,我赌他们的书屋通风口一定安装有红外线警报。”他搜索了片刻,笑道:“有了,就是这里!”两人一前一后尽量快地朝目标爬去。

不算太长时间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三井往下一望,果然是一间宽大的书房,他呼了一口气道:“还算运气,找对了,现在先得把这个红外红装置拆了我们就能进去。”
“让我来!”A?J在他身后说,一面慢慢爬了过来,狭窄的通风管里,两人只能贴身的交换位置,在爬过三进身边时,A?J道:“替我脱下左边的鞋子。”三井看看她无法弯曲的脚,了解的笑笑,在她的脚擦过他的手时脱下了她左脚上的高跟鞋,慢慢缩回手把鞋递到A?J手上。
A?J越过他靠近通风口,从鞋的跟里一抽,一根细长的纤维拉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把线围上红外线通风口的四周,然后用线头的一根尖锐的硬塑料小棍插入通风口的端口,鼓弄了两下,“啪”的一声轻响,红外线装置就断了。
三井轻笑道:“看来FBI也不是全无准备就来冒险了。”A?J一面迅速把通风口折下来,一面应道:“当然,这可是关系到FBI荣誉的问题。”

下到书房对两人来说轻而易举,他们现在位于书房的大厅,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四面是靠墙的巨大书架,里面放满了书,然后是两张宽大舒适的沙发,有一面的书架摆得像个通道,里面可见一道房门。
“就是那里了!”A?J兴奋地道,拨足就要奔去,“等等!”三井一把拉住了她,“什么?”A?J心中暗叫不妙,果然三井皱起眉道:“那个通道里布满了热感应线,一碰到警报就响!”
“你怎么知道?”A?J有些又惊又怒。
“看见的!”三井指指眼睛,A?J凑近他一看,果然见他眼里戴着一对淡青色的隐形眼镜,瞳子愈发显得幽蓝。
A?J冷笑道:“看来FBI的装备还真落后啊”。
三井又道:“这样的装置,开关一般是连在大门的密码锁,我们现在不可能去开的!”“那怎么办?”A?J问。
三井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两排书架,仔细观察了一下道:“还不算太密,只是排列不规整,但应该可以穿过去!”A?J有些傻眼,“穿过去……怎么穿?”三井冲她挤下眼道:“我带着你穿啊,还记得电影《偷天陷井》里的贼吗?就是那样穿……”
A?J想了想反应过来,无可奈何地仰天叹道:“My God!”
三井笑道:“比那上面的要容易些。”似笑非笑的瞄了她身上一眼又道:“把你的衬衫脱了吧,头发也挽好,要尽可以减少身上的‘面积’”
“面积?”A?J一面挽着头发,一面吃吃笑了起来。

两人站到通道前面,三井把手搭在A?J的腰上,两人尽可能紧的贴在一起,“准备好做柔软体操了吗?长官?”三井轻笑着,A?J听出了他口气中满含着和自己此刻心情相似地挑战极度危险的兴奋。
“好,左腿尽量和我的腿贴在一起,慢慢地抬起45度角,好好,慢一点,……”两人慢慢做着动作,抬脚、举手、弯腰、侧身……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他们一定会以为这对青年是在跳着缓慢而优美的双人舞蹈。而他们也的确是在舞蹈,在遍布危险的锋利的刀尖上舞着……
时间过得很快又似乎漫长无比。在某些光线极暗的角落,A?J也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微弱的淡紫色线条,三井带着她,小心翼翼越过它们,终于离那扇门越来越近了。

“呼……最后三根了……”三井在A?J的耳边长长呼了一口气。
“什么位置?”
“一排,从胸口到脚踝上面一点。”
“怎么办?”
“我慢慢把你托起来,你跃过去可以吗?”
“可以!”
“好姑娘……”三井笑笑,双手握住A?J的腰把她举起来,并分开双腿站好,A?J慢慢踩住他的膝盖,双手反回去撑住他的肩膀,三井腾出手来在胸口部份用手臂搭了一个支架,“上来”他低低地说,A?J双手用力一撑,跃到他手臂上站着,“跳吧!”三进说。
A?J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三井的手臂一用力,自己的身体借力往上一跃,随即往前扑出,稳稳地落在小房间的门口,她抬起头看到三井冲她赞许地竖了竖母指,正想问他怎么通过,就见三井极优美地分开腿蹦了一个横劈叉下去,慢慢把身体伏得贴在地面。
A?J惊讶地看着他像杂技演员般柔软地一点点从最下面的热感线底下钻了过来,直到三井直起身站在他面前,她还睁着一双大眼怔怔地看着他。
“走了……”三井轻笑起来。
A?J回过神,嘴边浮起一个如鲜花盛开般明亮美艳的微笑,“Hisashi,你,真是帅极了。”她对三井说道。
“……”三井略略一怔,还未来得及回答,A?J柔软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子,带着女人特有的香甜气息的唇贴上了他的嘴,良久,A?J放开他,翡翠一样晶莹碧绿的眸子里满含失望,“你拒绝我……”她哀怨地道。
三井望着她,淡淡地道:“我已经有情人了,你知道的!”A?J叹了一口气,把头轻轻偎上他的胸膛呢喃道:“我知道啊,我也不是有意要勾引你”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金发却显得分外耀眼,她的手抚上三井的胸膛,幽幽道:“我想我爱上你了,Hisashi,现在我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难过,有人说每段爱情都是千穿百孔的,是不是真的?”
三井没有回答,A?J仰起头看他,他俊美的脸上似乎平静无波,只是那蓝黑的眸子隐隐折射出迷茫、痛楚又深深期待的颜色,片刻,他轻轻推开A?J道:“现在不是讨论感情的时候,A?J。先进去完成你的任务才重要吧。”
A?J怔了怔,仰起头来吸了吸鼻子,抓住从她身边过去准备去开小书房门锁的三井,“让我来,我来开那门。”她静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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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A?J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门锁,两人进去后发现这里的布置很简单,书桌、书架、几张椅子,桌上摆着一台黑色电脑,“是这里吗?”三井问。A?J点点头,她的思想已重新完全回到了工作上,她迅速坐到电脑前,从右边的高跟鞋中取出一个食指般粗细的U盘,接到电脑上开始工作。
三井坐到一边,把腰带解下来,打开内里,里面是套筒、护木、膛口等要件,在A?J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同时,他迅速地组装好一支M1911A?J1式自动手枪,最后装上弹匣,又把另一个弹匣揣在裤包里。
他站起来走到A?J身后,“进展如何?”他问,A?J皱皱眉道:“比想象中简单,我已经找到记录,把它下载后带回去就好,可是真这么容易就可得手吗?我有些紧张。”
三井安慰地拍拍她的肩道:“傻瓜,你想想我们一路走来,那里容易了。”
“也是……”A?J点点头,开始下载文件,没注意到三井已经把枪推上了膛,站在她身后警觉地观察看房间里的一个角落。

时间一秒秒过去,A?J在这异常安静的房间再次感到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紧张,她盯着液晶屏,看那蓝色的下载信息一点点填满,“快啊,快啊!”她心中焦急地喊!终于,蓝色信号满了,滴滴地显示着“下载完毕。”A?J舒了口气,转头对三井笑道:“好了。”

突然,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那蓝色信号开始闪烁,哗哗地变成了鲜红色,A?J的笑容还没褪下,那荧光屏上尖锐的显出几个红字:“有人入侵!有人入侵!”
“嗡”的一声,四下里都在响,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别墅里回荡!

“Shit!“A?J狠狠的骂着,一面把接在电脑上的U盘拨下,“快走!”三井大喊道,两人迅速冲出房间,不管不顾的跑过布满热感应线的通道,警报声更尖锐了,刚跑到外书房,一排子弹呼啸着从木质门上穿了进来,两人趴倒在地,三井举枪还击,几发子弹射出后,那边静了几秒,随即有人喊:“在这里,敌人有枪!”

就是这几秒的时间,三井和A?J已经冲到了屋里几排巨大的书架旁,“上去!”三井示意书架顶上狭窄的空间。
“好!”A?J会意,见三井微伏低了身体,于是跑动两步冲过去踏上三井的肩膀借力一跃,就抓住了书架顶部的边沿,她爬了上去,回过身想拉三井上来,却见三井站在底下对她笑了笑,道:“A?J,即使爱情是千穿百孔地,也不要放弃相信爱情。”

A?J一怔,却见三井已迅速离开了书架,A?J脑中轰的一下,她想喊:“Hisashi!回来!”但三井猛然回眸的凌利眼神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懂得他的意思,此刻,她身上的那个小U盘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此刻失去了它,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所有的努力和牺牲也将白费……此刻,必须保全他们中的一个,她是他的生死之交,更重要的是她是女人,所以,三井选择了牺牲自己,他要为她引开敌人……
A?J在这瞬间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血管突突的激烈跳着,太阳穴被奔涌的血液刺激得疼痛,四下里万籁皆空,再也听不到呼啸的枪声……A?J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三井甩出一张椅子,“哗”的咂碎了窗子,然后跃了出去,紧接着窗外响起了狂乱的枪声,同时书房的门也被撞开了,荷枪实弹的保镖涌了进来,A?J抱住头,紧紧卧在书架顶上一动不动。

她听到进来的保镖几个四下里检查,几个冲到窗边,有人喊:“怎么样?”外面有人回喊:“在这里,好像受了伤,往大厅跑去了!”屋里的人纷纷冲了出去,书房外响起嘈杂的喧哗,书房内却慢慢归于平静。
良久,A?J慢慢探出头去,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房内的情况,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保镖在四下里巡视,A?J咬咬牙,乘保镖转过去时,从书架顶上跃下,屋里铺着很厚的地毯,A?J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并不太大,但足以使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转过身来。
但A?J的动作比他更快,她挥出细索,在保镖回身的那一瞬间已缠住了他的脖子,生死关头间A?J这样娇滴滴的女子也变得心狠手辣,她毫不留情地用全力勒死了那保镖,然后把他的尸体拖到沙发后面藏好!
书房的门锁已经被打烂了,A?J悄悄地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外面来来往往都是人,有黑衣的保镖,也有受到惊吓的客人和身穿比基尼的女郎,她静静地等着,当一群比基尼女郎尖叫跑过去时好迅速拉开门混进她们。
几个保镖看到这些没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姑娘,立刻赶了过来,“回大厅去!不准乱跑!”他们用枪指着她们恐吓着,A?J做出一脸惊恐万状的表情嚷道:“可是大厅有人开枪!会有人受到伤害的!”
“没人会伤害你们。”为首的一个黑衣人不奈烦的道:“混进来的歹徒马上就被制服了,你们回去正常工作!”

A?J的心提到了噪子眼,却无可奈何地和那些姑娘回到了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些破碎的器具和血迹,看得出这里曾有过激烈的交火,但人群已经平静下来,女人们被聚在一起,几个黑衣人看着她们。
客人们聚在一边,有保镖围在他们面前做出保护他们的样子,他们小声的议论着,黑色面具下显示出各式各样的目光,看着黑衣人进进出出。

外面零星的枪声终于完全停止了,A?J只觉得一股冰凉的寒意从脚底迅速爬满了全身,不一会,她看见那些执枪的黑衣人不断返了回来,最后出现的几个人当中押着一个人,走路有些踉跄,A?J发现他的一条腿已经受伤,斑斑点点的鲜血撒在他走过的路上,他的双手被狼狈地反剪着用手铐铐在身后,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却仍满是倔强,不是三井还能有谁?
A?J紧紧握住了几乎麻痹的手臂,指甲掐进肉里,努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深恐一不留神,自己就会当场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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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人群中走出一个高大的男子,和在场大多数男人一样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黑色面具,但A?J从他身上却感到一股远胜于他人的残酷嗜血的暴戾之气,众黑衣保镖纷纷给他让路,很明显的他就是这个俱乐部的首领.
那人走到三井面前,伸手捉住了他的下颌,把他的脸扳过面对自己,用似乎平静无波的轻松语调轻笑道:“好熟悉的一张脸,原来性感美丽的Hisashi竟喜欢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三井毫不畏惧的盯着他,片刻也冷笑起来,道:“原来是你,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无耻之徒,没想到你是个比无耻之徒更坏的垃圾!戴维?乔先生!”此言一出,满场响起了阵切切私语,想来在场的人多数不知道他的身份。

A?J大惊,想不到他们苦苦追寻的神密犯罪份子竟如此冠冕堂皇地混迹在社会名流之中,著名的古董商人、艺术评论家——戴维?乔。

“你竟然认出了我,好眼力啊!”戴维?乔的语调还是那漫不经心,可是A?J已感觉得到他因身份被揭露的努力抑制的怒火,他的手放开三井,又问道:“那么可爱的Hisashi,你以这种极不礼貌的方式来这里做什么呢?”
三井冷冷的道:“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总会有人来找你讨个说法吗?”
戴维?乔轻漫地笑了,伸手接过一个黑衣人递上的一个小磁盘在三井面前扬了扬道:“就凭你在我电脑上偷到的一点小玩意吗?可惜我的手下从你身上搜到了它,它现在在我手上了。”
A?J一愣,下载了文件的U盘还好好地在自己的鞋跟里,她立刻想到了这是三井的李代桃疆之计,心中更是酸楚。

三井撇了他手中的磁盘一眼,冷然道:“就算我今天失败了,也会继续有人来把你绳之以法,你记得,从今之后,你将永无宁日了!”
“可惜你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
“那又如何?”三井傲然扫视了周围已变得鸦雀无声的人群一眼,大声道:“你们这些躲在面具下的人,还有多少是白天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社会名流?你们为了自己变态的私欲聚集在这里,用你们的金钱和贪婪滋养罪恶,你们即使不是毁灭的成就者,至少也是黑暗的守陵人,就算你们今天逃脱了法律的治裁,也永远躲不掉内心的谴责!”
“我们只是想找些与众不同的娱乐,有什么错?”有人喊道。
三井冷笑道:“可是你踏进这里,就踏在了鲜血和冤魂上面,只是娱乐的地方,需要有这么多武器和枪手吗?你不是傻瓜,难道想不明白?”

“够了!”戴维?乔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三井脸上,三井被打得一踉,鲜血从他嘴角漫出,他却大笑起来:“你在害怕对吗?你怕了!哈哈!”
“把他先关起来!”戴维?乔恶狠狠地说。

几个黑衣人扭着三井把他押了下去,戴维?乔回过头,目光一一从带着面具的客人的脸上掠过,众人被他阴冷冷的目光一瞪,都收起了看热闹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揣揣不安。
“先生们!既然你们都认识了我,我也早就认识了你们,那么该是时候也让你们彼此知道我们这个快乐的集体有那些朋友对吗?所以现在我命令你们摘下你们的面具!”他慢悠悠地对众位客人道。
所有人都哗然起来,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道:“我们只是来找乐子的,有权利维护自己的隐私,我们加入这里的时候你也对我们保证过这一点的。”
“你是猪头吗!”戴维?乔几乎咆哮着把枪口使劲抵上了他的额头,“你的隐私是谁给你的?是我!现在我不高兴了,要你马上公开你听不懂吗?现在!马上!我数一二三摘下你的面具!”
他的枪戳得那中年人不住后退,他的“一”字刚刚喊完,中年人已手忙脚乱地抓下了面具。

“啊……”戴维?乔讥讽地扬起声调,“纽约财务处的处长John Smith先生,我们这不就坦诚相对了吗?”
他推开满头大汗的财务处长,目光转向其他诸人,众人只见一只只黑黝黝的枪管对着他们,都只好纷纷取下了面具,顿时,一些平日里彼此熟悉的面孔万分尴尬的相对了。
戴维?乔耸耸肩,将手一摊道:“好了,现在我们没有秘密了。”
他从一个手下手里接过一件文件道:“诸位先生,既然大家都有是坦诚的朋友,那么就该有义务相互保护,我有一个提议,为了防止这里的某人把这里,特别是今天的情况说出去,大家都在这里签名吧,声明自己是PA?JRA?JDISE俱乐部的成员,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你都有参与。怎么样先生们,这下没人会对自己做过的事去到处乱说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清楚这一签名,就有巨大的把柄落在了他手里,那么他伤人杀人,甚至做其他坏事自己都有份了,想要保住自己,就只有全力保住他了。

“好毒的诡计”人人心中都暗暗痛骂不已,万分不愿意签上自己的名字 ,但面对威胁着自己的枪口,谁能保证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不会把他们全给杀了?

有人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是不是我们签了字你就能保证让我们绝对安全,这里不止有我们,还有其他人,你能保证他们都不说出去吗?”
戴维?乔摸了摸下颌笑道:“这里有我的人,你们,还有这些姑娘们,我的人你不用怀疑,至于这些姑娘?难道你希望我把她们都杀了吗?”
此言一出,坐在一边的女人们都吓得哭叫起来,有人喊:“不,不我不会说的……别杀我……”

有人皱起眉道:“四十多个姑娘把她们全杀了,你认为警方会放过这样有四十多具尸体的案子吗,不要说警方,连总统恐怕都要亲自过问了。”
“对……对,这太蠢了!”
戴维?乔笑了笑道:“先生们,你们很有理智,我们不能把她们全杀了。”他说完,瞬间一抬手,一声枪响,一个棕发的姑娘应声倒在了他的脚边。
愣了不到一秒,众女都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有人当场就晕了过去。戴维?乔冷冷地对她们道:“如果谁敢把这里的事说出去,这就是下场,好了,现在把她们带下去,关上一两天,没事了再放。”
众保镖立刻走过去驱赶着她们,女孩们抽咽着相互搀扶着被带走了,A?J低着头混在里面,走出去的那时她听见戴维?乔冷冷地声音道:“先生们,你们签完字就可以离开了,我会去好好关照一下今天勇敢的入侵者,让他的嘴也紧点。”

A?J脚一软几乎站不住了,好容易坚持被押到了一间地下室似的地方,她颤抖着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不停祷告:“上帝啊,救救我们,头儿……求你快来,救救Hisashi!”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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