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流三/泽仙】赤子(作者:栀子,4月23日更新第43章,奥真的耐上了三,停更催文~)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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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什么的好沉重,想看到流三的重逢啊~流川主动来找三三吧~这个奥斯汀对三是真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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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看官请听下几回分解……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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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大,其实,其实一直趴在坑底等下文啊,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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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三井好可怜,那一段梦幻场景的描写触目惊心,颓败腐朽,这是真实的写照,面对他的猎人,宁愿对方没有真心只有欲望,温柔是一种毒药,不知不觉就迷失
三命,藤殿是儿婿,藤三永远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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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09# 雨暗


    小雨,乃说得好好啊……感动,俺会坚定的填坑的,请继续支持啊……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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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10# 栀子


    是你写的好啊,还有你给坛刊写的那个文,我也好喜欢呢,虽然不那么甜蜜,但是就是能戳到心里的那种,文字情节什么的,每次看都有很特别的感受,不过我怕混乱,所以你另一个文我还没追,养养再看,表介意哦
三命,藤殿是儿婿,藤三永远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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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vimistui 于 2012-2-19 22:01 编辑

这个故事看得我好心疼
在战争这样的大背景下,无论是谁也都是无能为力的
像是在看电影,镜头慢慢的晃动中,人物一个个的走出来,开始自己的故事
逼真而细腻的描写,恰到好处的渲染,这样的行文功力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同人文写得这么的认真,栀子大你真的很用心,很厉害,星星眼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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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海港明亮的阳光热辣地照在众人世间的头顶上,陈渭的额头也冒出了密密的汗,一颗汗珠滑进他的望远镜里,落在他的睫毛上。他使劲眨了眨眼,却没有丝毫用手去擦汗的意识,只是紧紧握着望远镜全神贯注地盯着天空。

和他一样的是新港一众空军军官,大家都全然忘记了太阳的炙热,吸引他们的只有天空那架灵巧翱翔的银色猛禽战机。

飞机在做近距离打击与反打击的示范,那些摹拟的空中散弹在它周围象网一样密密麻麻地遍布着。这是最新型的空中微型导弹,上面装了非常精确的追踪仪,只要被它盯上,就很难甩掉,大家给它起个绰号叫“牛皮糖”。
对于“牛皮糖”,流川枫中尉的对策是一句冷冷的简短话语:“打掉它就好”……

在陈渭等人看来,空中的猛禽机似乎陷入了一种静止的状态,然而只是一瞬,它就出来了,机内精密的操纵系统使它的动作难以想象的灵活。在地面上的人看来,似乎只有具备思维能力的飞禽才能做出那一连贯的动作:转身,侧飞、急停,然后是角度极巧的射击。只见一连串的爆炸之后,空中散弹已消失了三分之一,而在这些散弹被消灭之后,包围网已经被打开了足以令飞机脱困的缺口。猛禽机如一只银色的大鸟乘势迅速冲出包围,逆转了形势,如果那些散弹有生命,些时已会感到绝望,它们已在猛禽的攻击范围之中,不多时,玉宇已一片澄清,在碧空中猛禽战机如王者驻立,高傲而绝决……

“王牌飞行员……这就是真正地无以轮比的王牌……如果与他正面为敌,需要几架飞机才能将他歼灭呢?三架?五架?还是十架?……”陈渭不由自主的生出这样的想法,面前这个卓越的战斗机驾驶员,便是他和许多飞行员们需要大踏步追赶的目标。

银色的猛禽正要返航,天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以无以伦比的速度迅速向它靠近。很快,陈渭他们便看出这是一架黑色的猛禽机,大家都吃了一惊,他们的基地只有一架猛禽,这从天而降的家伙是何来路?刚刚想放下的望远镜又在手握紧了,银色猛禽也发现了这不速之客,便停止了返航,只在空中注视着它。

陈渭不知道两架战机的飞行员是否通了话,他们只看到银、黑两架猛禽靠近后在空中约停顿了数秒之后,突然象两支离弦的箭一般一起冲上了三万英尺的高空。大家全都浑身一震,两架飞机如一黑一白两只大鹰一样插入蓝天,相互盘旋着追逐着,不知不觉就飞出陈渭等人的视线。所有人都在急忙调整高倍望远镜的度数,但最终那两架飞机还是只给大家留下了一个空想。军官们遗憾地叹息着,纷纷猜测着,陈渭不由叹息道:“真想马上驾上我的飞机追上去看看。”

“会的,你会有机会和他们一起飞的,不过到时候可别跟不上啊,傻小子。”陈渭回过头,见是李榛不知什么时候驾车来了。他现在已晋升为上校,成为了新港一带数个军事基地的总指挥官了,大家纷纷向他敬礼。他笑道:“看来流川中尉有对手了。”陈渭问:“那是谁?”李榛正要回答,就见天空中那两个小点又渐渐出现了。
“回来了!”大家叫嚷起来,纷纷回头观望,两架飞机近了。可以看出一前一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基地驶来,当陈渭看清是流川驾驶的银色机在前时,不由高兴地舒了一口气。

两架猛禽机缓缓的降落在停机坪上,大家坐上李榛的车向飞机驶去,不一会,舱门打开,流川率先钻出飞机。李榛等人下车向他迎去,双方敬礼完毕,陈渭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流川的飞机里。李榛则问:“飞机如何?”流川点点头,淡然道:“F22经过这么多年的改进,稳定性和可靠性都增强了不少。”李榛说:“是啊,只有解决了这两个难题,猛禽才真正可以在实战中称霸。”流川皱眉道:“虽然美国已经把猛禽投入了实战,不过它的实战经验寥寥无几,这一回日本的战争中它表现如何还要再看。”李榛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只问:“那么这架我们科学家改良的猛禽由你驾驶有多大把握?”流川不动声色的慢慢道:“除我之外,你还有更好的选择?”李榛微笑了一下,知道流川心中充满了自信,那么他除了信任他,多余的也就无须考虑了。

一会儿,钻进流川飞机里检查记录的陈渭探出头,纳闷地大声问:“中尉,弹药比预期的少了好多?”流川脱下头盔掠了掠留海道:“刚才忍不住多打了几梭子。”众人看看那个从黑色猛禽机上下来,此刻正向他们径直走来的飞行员,怔了一刻,都会心地笑出声来。

那个飞行员走到他们面前,脱下头盔,向流川嚷道:“流川枫,你别得意,刚才我们的较量是不分高下,不分高下的哟!”
流川看见他的脸,不由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那飞行员是个和流川年纪相当的青年人,一头被头盔压得乱翘的硬蓬蓬的头发,稍微有些长,他的五官有着日本人的明显特点,而且分明是个活泼聒噪的日本人。他向李榛一啪一并腿,行了个干净利落的军礼,朗声道:“李榛上校,日本新政府九州港空军基地皇家飞行大队清田信长上尉向您报到!”

李榛回了礼,从容地微笑着向他伸出手道:“欢迎,清田上尉。”他一面和清田握手,一面把身边的流川推了上来,笑道:“你们两位应该不是陌生人吧。”流川还有些发愣,清田信长已经象记忆中那个野猴子哗然大笑着道:“流川枫,怎么,见到老朋友也不会笑一下,还是原来那个面僵男呀?我来迎接你回日本罗!”他的声音对耳朵是一种刺激,就像爆竹在啪啪的响,流川觉得自己竟然陷入了一阵阵的恍然……

他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文件递给流川,叽叽呱呱地道:“皇太子殿下和我们新政府的总理大臣、三军总司令牧绅一阁下任命你为皇家飞行大队的大队长,并升你为少校!唉呀,你小子还寸功未立,怎么就成了我的上司,官比我大,牧老大就是偏心啊!不过也不算寸功未立啦,皇太子殿下说你是新政府的先驱者。哟,你明明是跑路嘛,现在居然名正言顺,而且成了英雄行为罗!”

流川愣愣地听着,清田把任命书塞进他手里,他愣愣地接着,有些茫然的转头看了看李榛,四周鸦雀无声。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这是真的吗?从此他可以不用背负国家叛徒的罪名,堂堂正正地作为一名日本军人了吗?晴朗的阳光悬挂在头顶,周围都被笼罩在一种银色的光芒中,仿佛虚幻般的真实。他看见李榛在微笑,他温和地对他说:“流川,你的理想可以实现了。”

流川只觉得眼眶有些热辣辣的疼痛,他仰了仰头,转向清田,清田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们牧老大让我转告你,从此我清田信长将和你一较高下……哦,不是……”他大咧咧地搔搔头,脸也有些红:“是并肩战斗!”
他一字一句地强调:“是并-肩-战-斗!知道么,牧老大要我对你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要和你一起背负日本的未来!”

他收起了嘻笑的神情,挺直背脊,缓缓抬起手,慎重地向流川行了一个军礼:“欢迎归队!皇家飞行大队流川枫少校!”他朗声道。流川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坚定的抬手举过前额,肃然回了他一个军礼。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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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为流川正名了啊,这样热血的信长,适合一起并肩作战,一起担负国家的未来,也许并不是简单的豪言壮语,这样就可以柳暗花明了吧
三命,藤殿是儿婿,藤三永远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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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鞋们,谢谢乃们一直以来对栀子大的文的支持,偶这个搬文的也感到好荣耀啊~
时隔这么久,偶又来继续搬了,不过要不幸地告诉乃们:这文马上就要搬完了,催坑就靠乃们自己了~



38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从西历2019年的严冬到第二年春天,日本这个不安分的小小岛国又经历了深刻的变革,内战正式打响,出身日本政治豪门的年轻议员牧绅一带领一群少壮派军官拥立和他们同样年青的皇太子主政,在九州建立了临时政权,与现任政府分庭抗礼。他们号召民众为了日本的荣誉和未来而战,结束可耻的侵略,重新建立一个有尊严得到世界尊重的新日本,虽然他们的羽翼尚未丰满,只占据了鹿儿岛、长崎几个地区,但他们占据了九州港这一重要的军事基地,在日本领土上已如一蔟火种发出眩目的光彩。

隔着广阔的太平洋,地球那边的美国是现任政府的后盾,武器、物资、军队源源不断的输送过去。美国政府想赢得的不止是一场战争,还有他作为老牌世界霸主的显赫地位。普通民众已越来越习惯节衣缩食的日子,虽然他们没有真切地嗅到硝烟味道,但战争带来的经济萧条和物资的日趋馈乏已象渐冷的空气,一点点渗透着人们的肌肤。

三井伸出修剪得整齐干净的双手,夏威夷庸懒的阳光穿过他优美的手掌,那温暖却达不到他的心脏,他吸了口烟,出神地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
“这个地方是全美最美的渡假胜地,也是全美最重要的军事基地,珍珠港……”三井耳边传来奥斯汀低沉的声音,三井没有回答,只是若有若无的微笑了一下。

奥斯汀靠近他,殷勤地递给他一杯橙汁,感概道:“二次大战时,日本的空军偷袭了这里,战争的走向从此巨变,而今天,这里依然美丽,我们两国却已成为盟友,在亚洲并肩作战,这真是值得庆幸啊。三井心中怔了一下,涌上一丝不快,淡然道:“我并不想和你讨论战争……”奥斯汀作了个抱歉的表情,笑道:“那么我们讨论音乐?……”
三井从躺椅上站起来,生硬地道:“拜托别这样低声下气地讨好我,我又不是女人。”奥斯汀笑了笑,把手搁在胸前道:“可是你比我认识的全部女人都难以对付,上帝保佑我这颗爱你的心,你这个残忍的小猫,你已经把它抓得伤痕累累了……”三井叹了口气,心中有些不忍,低下头道:“对不起,奥斯汀,你知道我能有今天是全靠你的,哥特也全靠你……”。
奥斯汀黑色地眼瞳里闪烁了一下,低声道:“我清楚得很,若不如此,你怕是一丁点儿让我接近你的机会都不肯给我的,你这回肯陪我到这美丽的海港渡假,我已经乐得要狂吻上帝了。”他拉住三井的手道:“走,到沙滩那里让海水泡泡脚。”三井把手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好由他握着。

三井从后侧面瞅他一眼,突然觉得毛骨忪然,从这个角度看,奥斯汀和流川更象了,三井恍然间只觉得,现在他所凝望的就是流川,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在海边静静的散步也是流川,这就是永远了吧,生活是如此完美……

正值心旌摇动之际,两人突然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地高喊:“救命啊……”三井一怔,定睛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海里有个人影在海波里挣扎。奥斯汀摇摇头叹道:“这个人好象有麻烦了……”身边的三井却已经一下子甩脱了他的手,箭一样的向着溺水者冲了过去。奥斯汀还未回过神,已看见三井扑入了水里,奋力向海中的身影游去,与此同时,两个路过的军人也跃入了水中,海岸救生员橙色的身影也闻迅赶来了……

三井离得最近,第一个游到了溺水者身边,那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已经被海水吓得头晕脑涨了,三井从身后抱住他,在随即赶来的几个人的帮助下,一起把那少年托到了岸上,海岸救生员连忙给那少年进行急救,不一会,那少年吐出几口水,渐渐转醒,周围的人都舒了一口气。

一个和三井一起冲过去救人的军人是个黑大个儿,一面甩着头上的水一面拍了三井一下,友好的玩笑道:“真有你的,刚才我还以为是个美人鱼赶来救人呢。”三井笑了一下,湿透的薄衣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比例完美的身形和晶莹剔透的肌肤,黑发一缕缕海藻一样贴在背上,令站在一旁地奥斯汀心中一窒。

“妈的,全湿透了。走,巴布,去洗洗”另一个军人道,那个叫巴布的黑人点点头,又向三井挤挤眼道:“是啊,去洗洗,湿衣服穿着真不舒服。”三井点点头,向奥斯汀道:“抱歉,我去换换衣服。”奥斯汀回过神,笑道:“去吧,我的英雄。”
三井顺手就把身上的湿衬衣剥了下来,奥斯汀眼前一花,看见他的后腰上纹了一枝枫叶的图案,用的是少见的红色,在他白皙的皮肤衬托之下,那枫叶显得异常的妖娆,奥斯汀忍不住就伸手摸上了他的腰,叹道:“这是什么?”三井象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急急地避开他的触碰,一面道:“没什么,一个纹身罢了……”一面快步走开了,奥斯汀若有所思的盯着的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三井走到海边的沐浴室淋浴,那两个美国大兵正巧在他隔壁,那个叫巴布的黑人明显地相当饶舌,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讲话,哗哗的水声不能掩盖他的大嗓门,他的话语源源不断的传入三井的耳朵,“……上星期斯科特从菲律宾回来了,他的中队损失了三架飞机,斯科特气得要死,猜猜谁干的?呵呵,咱们的军校之花流川枫……”

三井浑身一震,不由呆在当地……

“那个傲慢的斯科特,这下有人让他吃瘪了啊!……”“流川枫投靠的是日本叛军那边吗?”“是啊,这下子和他做不成战友了,听说他驾着一架中国改良的猛禽,啊……改良……中国人就是爱改良……那飞机听说炫得不得了……我可真想见识见识……”“切……你也想去吃瘪吗?”“我巴布可不比大傻瓜斯科特,说不定能让流川吃瘪的就是我巴布罗……”“你就吹牛吧,当初在军校,你可从来没有赢过他……”

三井听着听着,心中竟油然而生一股自豪和骄傲,仿佛看见了在空中如银鹰般翱翔的流川,洗完澡出来,他不由微笑着对巴布说了句,“祝你好运……”巴布点点头,做出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咧着大嘴道:“上帝保佑。”他看看海滩上闲适的人群,抱怨道:“当兵的在前线流血流汗,这些老爷们在后方倒是惬意得很。”三井问:“前线打得顺利吗?”巴布道:“也许吧,按军方的估计,只消半年,我们就应该功克叛军的老巢,然后回家过圣诞节,不过……现在中国公开支持日本叛军,不晓得军方的估计是不是太乐观了,这场战打得又不得人心……”另一个人接口道:“他们那边有值得尊敬的军人,我可不信那会如军方所说是群乌合之众。”三井知道他说的是流川枫,心中泛起了浓浓的甜意:值得对手尊敬的军人流川枫,他的流川……

巴布点点头,吸了一口气道:“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假期了,明天就得做好上前线的准备罗……”他看看三井:“日本人?”三井点了点头,巴布嘟噜道:“这明明是你们日本人打内战,为什么我们要掺合?”三井耸耸肩,无言以对。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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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看完好久了,但是作者一直没填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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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栀子 于 2012-4-13 23:03 编辑

39
战争无疑是现在最热门的话题,三井找到奥斯汀的时候,他正闲闲地坐在躺椅上吸着雪茄和几个中年男子聊天,内容也正是日本内战。他看见三井就向他挥挥手,三井只好过去,但他并不想参与他们的谈话,就顺手从书架上抽了几本杂志坐着看。他们的谈话和巴布他们大有不同,比起战争的意义和输赢,他们更在意的是如何在战争中经营好各自的企业。奥斯汀也不例外,和他越熟悉,三井就越明白音乐制作人不过是他的副业,他更多的精力是放在他的产值巨大企业上的。

三井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杂志,一面无可奈何地听着商人们的谈话,不料越听就越觉得心中愤懑。战争在这些人嘴里似乎不过是一场金钱游戏,死了多少人,毁灭了多少城市,都可换算成多少美元和黄金,而且比起文明的建设,文明的毁灭竟更能让少数人从中获利,不择手段发财的例子竟比比皆是……

他听到奥斯汀对面的一个胖子挥着带着硕大碧玉戒指的手,咬着雪茄得意洋洋地道:“我准备到日本成立一个新的基金会,为战争中死亡的士兵或平民修建墓地和纪念碑,我会让人去宣传,号召他们的亲属募捐,东方人都很重视死者的归宿,那些人一定会涌跃出钱的,再和政府谈好地价,绝对可以大赚一笔……”其他几个人都喝起采来,赞叹他的主意高明。

三井浑身都要气的发抖了,他忍不住冷冷地开言道:“阁下的主意实在高明,但把钱赚到了为国家流血的战士和他们的孤儿寡妇身上,这钱不会觉得烫手吗?”

几个投机家一愣,那胖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三井看了一秒,就哗然大笑起来,其他几个人也笑了,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坐在奥斯汀身旁的那个人冲奥斯订打趣道:“奥斯汀,看来你找到了个怪单纯的小可爱,真是恭喜了。”

奥斯汀却没有去反驳他朋友们的话,只是安抚似的捏了捏三井手,轻笑道:“三井,别那么认真。我保证伍德先生的提议我是绝不会参加的。我会在日本投资其他的项目,你不是说过神奈川的海边很美,到时候我在那里建一座别墅送你,地点和式样都由你挑……”

三井不答,突然就想到了去战场寻找解脱的克里斯,还有迫不得以投入战争的仙道,一心想为国尽忠的堀田,以及他深爱的、满腔救国热情的流川。他们才是自己的同胞,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鲜红的血将撒在东亚火热的土地上,而初子、泽北和他自己的眼泪也将濡湿那大片灰蓝色的天空。

他呆了片刻,面前那些面孔渐渐和幻境中的骷髅融为一体,看起来来丑陋扭曲。他的心已经冰冷,但是又被热辣辣的愤怒所包围,他尖锐的道:“虽然你们这些人的心都被钱熏得漆黑了,但世界总会有那么一些人的目光是清澈的,血和心是热的。虽然在你们看来,他们必定很愚蠢,但他们会拯救这个世界和日本的未来,他们是我心中的英雄,我宁愿和他们睡在肮脏的大街上,也不愿意和你们呼吸同一片天下的空气。”

投机家们一愣,有些尴尬地看着三井,三井冷冷地从奥斯汀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对他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他们一样是冷血的投机家,我不应该天真的以为你和我,也许会是同一类人。”他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周围的人,转身往海边的酒店走去了,奥斯汀愣了片刻,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急急地追赶三井去了。

几个投机家突然有些尴尬,三井那种赤裸裸的蔑视还是刺到了他们已经被利益层层包裹的心灵。胖子伍德的胸脯一起一伏,气哼哼的说:“他不就是个交际花吗?靠着奥斯汀才有了今天,竟然还那么傲慢无礼……”另一人呵呵笑道:“无论如何你是坏了奥斯汀的好事了,今后你要和他合作生意可就困难了。”“怎么,听说奥斯汀这次是玩真的呢……”“我赌一栋曼哈顿的大楼,浪子奥斯汀如果玩真的,那么他自己也快要完蛋了!”

奥斯汀赶到三井的房间,三井果不其然地正在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奥斯汀只觉得又懊恼又失望,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勉强对三井道:“别任性了,三井,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呢?”三井也不言语,只是把自己的衬衫什么的一古脑的塞进旅行包里。

“……三井……”奥斯汀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人,三井沉默了片刻道:“这也没什么,只是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他从腕上取下奥斯汀送他的手链,把它轻而易举的就抛到了房间华丽的地毯上。

奥斯汀心中凉了半截,他送过无数东西给三井,这个手链是他唯一肯收的,他想起那个暧昧不明的夜晚,他送手链的夜晚,他差点就可以得到三井了,但是他没有,他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因为他太贪心了,想要得到整个的三井。他明明知道三井心中有一个以枫叶为印记的男人,但是他太自信了,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代替那个虚幻的影像,只要他耐心的假以时日……不过现在,他的努力也许就要付之东流了……

“三井……你这是何必呢,你不喜欢伍德他们,我可以……”奥斯汀急急地道。“不必如此,”三井打断了他,淡然道:“你也没什么错,错的只是我自己,是我太傻,本不该拿你和……那个人来比……”他的喉头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半晌,他失望的看着他道:“都是假的对吗?你的那些礼貌、耐心和尊重都是假的对吗?你对我显示的那些情意无非是你游戏的一部分,就象香饵那样在我面前引诱,等着我一口吞下,完全掉入你的彀中……”

“可是你也差点就吞下了啊……要不是伍德那个傻瓜说得那番话莫名其妙的刺激到你,你马上就会是我的了……”奥斯汀愤愤的想,他无法理解三井的失望与伤感。他只想到自己在三井面前极力维持的翩翩绅士风度,想到自己在他身上投入的无比多的心思和精力。从未如此过啊……他从未为一个人这样做过,甚至有时候他已经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只知道他这个一直以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平生第一次付出了众多努力想要得到一个人的青睐,蓦然间得到的却是不留余地的无情拒绝。他知道三井不会再给他机会,那种深深的挫败感击中了奥斯汀的骄傲。渐渐的,愤怒就涌上的胸口,他看着三井拎着背包走到门口,突然冷冷地脱口而出道:“那么你的音乐和哥特,你都不需要了吗?”

三井猛然站住,回过身注视着他,目光凛冽得象寒冬里的冰凌。片刻,他突然笑了,仿佛在笑他终于暴露的邪恶和野心,他嘴角带着深深的嘲讽笑道:“初子她们也许并不介意找一个新的吉他手,或者,你觉得哥特不值得,也可以与之解约……”

奥斯汀怔住了,面前那个青年挺拔笔直的身姿就如同遥远的东方冬日里一支含苞待放的白山茶,花蕾上带着露水,纯白清丽,却又最富色彩,那是比一百朵花更美的一朵花。那种骨子里透出的骄傲逼得他喘不过气来,这时的三井就有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味道。他再也无法说出什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三井扬长而去。

走出豪华的海滨酒店,夏威夷荡漾着淫靡的热浪仰面袭来,令人只想呕吐。三井心里涌上了一层深深的悲哀:太傻了,实在是太傻了,他怎可把奥斯汀当成了流川……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他早该知道的,这世上只有一个流川。他心中的失落与寂寞永远都不能由其他任何人填满。

眼泪不知不觉就滑了下来……

他几乎要不能原谅自己,他差点付出了自己的情感和信念拿来和生活妥协……这是惩罚麽?当初是他抛弃了流川,所以会受到惩罚,命运惩罚他差一点再次沉沦,他曾经深刻品尝过沉沦的苦果。现在他终于可以懂得流川的选择,可是流川已经离他而去,如果再见面,他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面对流川。太平洋广阔而萧瑟,海的那边是他眷恋的故乡……

却道梦里寻君难,上天入地都行遍。
何如缘情见君颜,怎得一面也心甘。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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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冬日清冷的空气似乎压制住了都会的尘嚣,街道显得异常的干净,蒙蒙的白霜浅浅覆在墙角的石头缝上。行人寥寥无几,初子只听见自己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哒哒的声音穿过洁无纤尘的早晨。仿佛从奢靡凌乱的梦境中突然清醒过来,她发现洛杉矶也会有这样宁静高远的空气,鳞次栉比的房屋延绵而去,竟有些象大自然空灵天空下高低不一的远山。好久已经没有那么早起来了,更不要说去欣赏清晨的美。天空刚刚放明,红彤彤的太阳把一抹柔和的暖光浅浅投射在城市之巅,初子扬起脸,让阳光照在自己面颊上,冰冷的肌肤仿佛被温暖的手抚过,连心灵都跟着颤了一下。

初子到了她要找的地方,那是个看上去普通的三层小楼,嵌在周围青白的石砖房子之间。二楼临街有个两个飘窗,种着几盆菊花,空气清冷,菊花已经枯萎。

初子按下门铃,片刻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来开了门,看见她,疑惑的皱起眉毛问:“你找谁?”初子对他挥挥手打个招呼,“三井寿,我是他朋友。”“哦,哥特的初子小姐吧,听三井哥说起过。”少年了然的笑起来,一面为初子开了门。

跨进门,初子就感觉到一阵与外面不同的热气腾腾的气氛,里面很热闹,三层小楼的各个房间里似乎都是人。少年领着初子上了楼,初子打量着周围往来的人,年轻,他们都很年轻,或者说他们身上都洋溢着一种年轻人才有的热烈活泼的朝气。初子有一瞬间觉得很恍惚,仿佛是回到了充满困惑和激情的大学时代。
在二楼简陋的客厅里,初子看见一个年轻的日本女孩子在大声朗诵诗歌“……假如能够,让我们死去千次百次吧,我们的沉默化为石头,象矿苗,在时间的急逝中指示存在。但是,记住,最强烈的抗议,最勇敢的诚实,莫过于——活着,并且开口!……”她的声音算不上动听,但是里面洋溢的饱满激情却令人动容,初子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那个女孩青春活泼的身体穿着简简单单的白体恤和破旧牛仔裤,一种被理想和信仰所激荡的纯美从她晃动的马尾辫,闪着泪光的大眼睛及饱满润泽的嘴唇中流泻出来,代表了初子记忆中无所畏惧的青春年代。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理想中的世界吗?三井……”初子沉默了,苦的、酸的各种滋味在心中纠缠,那时候她发现自己不懂三井,可是人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不会懂得,又怎么会懂得他人呢?就象现在,她什么来找三井?又为了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一切的一切,统统是稀薄的,模糊的。

“初子!”她听见三井在喊她,她转过头,让三井对上了她一双湿湿的眼睛。三井穿了件肩头开线的破旧牛仔衬衫,里面的体恤衫就像旧墙壁的泥灰的颜色,但是他的长发还是瀑布一样清爽整齐的划过面颊披在背上。初子一直想不通,是不是因为他的发质特别好,他的长头发在印象里似乎就没有过凌乱的时候。一个男人拥有这样的头发无论如何都是令女人羡慕妒忌恨的事情……所以现在初子看见三井,不知为什么,就有些牙痒痒的感觉。

于是她给了他一个揶揄的笑,把手举到额头装模作样的向他敬了一个玩笑似的礼。“向你致敬!已经成为美国艺人当中的反战派先锋的乐手三井寿!当然很多人都称呼你和你的新朋友为左翼激进分子!”三井怔了怔,脸色有些发红,他没有说什么,但是他那种难受的表情让初子郁闷的心情好过了一些。

在西历2020的冬天,天气寒冷,洛杉矶却涌动这一股燥热的气息,被日本内战裹挟的美国出现了许多不同的声音,政府支持日本现政府的论调、一些左翼人员和亲中国人士支持日本临时政府的论调,还有反战派、激进派等等,游行、演说、辩论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在美国的日本人从未象现在这样成为美国关注的中心,初子看着三井,他似乎常常都要成为舆论的中心。

她想,如果照这个小屋子里的这些人的标准,她就是一个懦弱的人,她对着丰富的食物、漂亮的衣服、宽敞的房屋投了降。而三井却想要“活着,并且开口!”初子不知道他这样烈火般的心性是怎么保持下来的,她曾经看到他茫然痛苦的样子,以为他内心已经结了茧,却不料他仍然可以为一朵花而死。

他已经旗帜鲜明的选择支持日本临时政府。
他从夏威夷回来就和支持美国政府和日本现政府的老板奥斯汀翻了脸,离开了SONY。他现在的伙伴是在美国的公开支持日本临时政府的左翼党派联盟南军同盟会,她不知道他和他们的会长赤木从前就是同学,只是惊异他为什么那么快就和同盟会哪个三大五粗的会长成为铁杆,每次发表公开演说或集会他都在他身边助阵。初子还记得在电视上看到过三井一次,那是同盟会最著名的一次演说。

三井在赤木慷慨激昂的演讲完后走上台,他穿着绿灰色的衬衣浅棕色的外套和牛仔裤,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头上扣一顶棒球帽,他说:我不是同盟会的成员,我来这里只是想给大家唱一首歌。

他拨动琴弦,清亮的木吉他声就像潺潺流水,安抚了人们躁动的心灵,他唱了那首美国家喻户晓的情歌《雪绒花》,当他唱到“雪绒花,祝福我祖国和平安宁……”时他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的声音哽咽了,不得不停了下来。全场一片寂静,人们看着这个歌手垂下头,用手捂住脸,极力控制着自己急速流下的泪。片刻,他抬起头,带着红红的眼眶重重的鼻音满怀歉意的对观众笑笑说:抱歉,重新唱一个吧。

初子在电视面前擤红了鼻子,她那时就想,许多年后,很多人一定会象她一样,也许已经忘记了赤木在讲什么,但是一定会记得三井流下的泪。

然后三井又演奏了日本民谣《樱花》,在场的日本人不约而同的一起用日语演唱起来。那时水泥灰的演讲台被演绎成了东京樱花飞舞的早春,日本人一定会为自己骄傲的,他们从三井身上发现了自己的美德,那种浪漫、执着,可以为了国家从容赴死的情感。太美了!就象盛装的武士战死在粉色的漫天花雨中,精致的铠甲发出铿锵的嗡鸣,雪亮的刀锋溅起艳丽的鲜血,身躯倒下,被锦重重的樱花所掩埋,一切都真的太美了……


周围的人开始注意到初子,有些好奇的向她打量,“三井哥”刚才朗诵诗歌的女孩子靠近三井,用一双单纯的大眼睛打量着初子。
“晴子,赤木的妹妹。”三井简单的向初子介绍。
叫晴子的姑娘脸上有些激动,她看着初子,羞怯又迫切的说:“你是初子!我喜欢听你的歌,你会和三井哥一样加入我们同盟会吗?”

初子看看大学生模样的晴子,想想自己一身名牌衣裙,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寂寞一点点从心底蔓延,她想到现在那个富丽堂皇的、一开口似乎就可以听到回声的嗡鸣的“家”。她想起从前的破屋子,那时她会听见克里斯低沉的声音在讲述他的音乐;理查德老是抱怨,基迪就不停的和他抬杠,不时爆出一两声尖锐的傻笑;还有三井,他不怎么说话,但是他会在一个角落轻轻拨动他的吉他。众人的说话声音混进了音乐,就变得象一曲令人昏昏欲睡的绵长说唱,那是家才有的絮絮叨叨的声音,琐碎而温暖。听在耳朵里心头就踏实安宁,似乎什么委屈和烦恼都可以被这声音挡在门外。

初子不知道这声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行渐远的,是从克里斯离开吗?可是那时他们还有三井,他一直在保护着他们的情感不被伤害。直到他们建筑起那个迷梦般的哥特神话,他们就踏上了一条陌生的路。那条路金碧辉煌却冷淡生硬,他们的心灵被赤裸裸的从胸腔剥离,暴露在欲望的寒风之中。

初子清楚三井崩溃之后他们哥特的SONY神话也将随之破碎,她无能为力,她想不出怎样才能拯救他们的梦境,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理由去拯救他们的梦境?哪个对三井来说几乎是噩梦的梦境……

初子深深的看着三井,三井墨黑的眼瞳包围在绒绒的长睫毛之中,初子觉得他的眼睛尽是他似懂非懂的东西,那一刻她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和三井说的了,她想说的话已经写在脸上,而三井想说的话也已经在眼睛中表达了。她饿着肚子冒着早晨的寒冷跑来找他,也许这行为本身就很愚蠢吧,她一向就不是个聪明的姑娘。

三井已经不属于现在的他们,他属于这个叫晴子的姑娘,以及许多个象她这样的青年,他会为他们写歌,为他们弹琴,现在他的音乐已经不需要录音室了。

眼泪流下来,咸而苦涩……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加入你们”她对着三井和晴子流着泪笑了。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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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圣诞节洛杉矶和纽约、华盛顿等大城市一样过的索然无味。东亚的战事毫无进展,官方许诺的在圣诞节就可以结束的胜利如同镜花水月。日本临时政府和南军节节胜利的消息反倒通过各种渠道传遍全国,南军联盟会的活动更加踊跃,越来越多的日本人、亚裔人士和其他有色人种加入了对其的支持,而同时,激进派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了。

“中国人原本在我们国家是遭驱赶受歧视最多的种族,现在却挑唆一部分日本人来反对我们,日本人原本是听话的,现在却把我们的国家卷入了战争,他们都应该受到制裁。”

“不!是霸权主义者制造了战争,中国现在的崛起是应该面对的现实,我们应该与之合作而不是敌对!美国投入日本内战并支持侵略者一方,无非是想在亚洲获得更多的利益!我们的军人是被少数野心家送上战场的!”

一阵沉默之后是无奈的笑。
“说到底是种族恶劣的问题……《种族隔离法》,《排华法》如果坚持下来,我们的国家也许就不会这么糟糕……”

“你说什么?”
如同一个炸弹扔进了会场,全体哗然,那些黄面孔,黑面孔愤怒之余是疑惑……

“我们的国家本来是白人精英的国家!却不得不在忍受,从前是忍受黑人,然后是中国人,接着是伊斯兰教和各种杂七杂八的人类,现在连日本人也开始制造麻烦……我们曾经选出了一个黑人做总统,又选了很多亚洲人做高官,结果如何呢?他们干得很糟……”

“可是一向不是我们有色人种在忍受吗?我们忍受白人的歧视,忍受种种的不公平,我们付出了 几代人的血和泪才争取到了今天的民主,你们却说在忍受我们?现在不是1882年,这里也不是曾经的南非。我们有什么地方需要你们忍受呢?”

“不,不,是我们在忍受……你们有自己的国家,为什么要成群结队的到美国来筑巢呢?美国一次次的投入战争,把人民拿去送死,不都是有色人种惹的祸吗?”


那些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脸色瘦削,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脑袋也剃得和他们的脸色一样青白。他们本来是有英俊的长相,但是那冷酷无情的眼睛却使人对他们退避三舍,他们穿着苦行僧一样颜色寡淡的衣服,却在手臂或是胸前醒目的佩戴着鲜艳的红底黑色万字徽章。他们看着那些被惹怒的黑人、黄种人,眼光里是没有理由的鄙夷,他们慢吞吞的语调表达了他们刻骨铭心,却同样没有理由的仇恨。是的,鄙夷和仇恨同样是没有理由的,他们中没有一个和某个黑人或黄种人有过私仇。就是这样才使他们没理由的鄙夷和仇恨显得庄严而正义,才使他们说出他们仇恨的各种理由时声音能够铿锵有力。

“让你们的纳粹言论见鬼去吧!美国是所有美国人的!”一个黑人青年愤怒的喊。

“美国的未来应该由白人决定,你们应该回去亚洲、非洲。日本人本来是听话的,但是一部分却被中国人教坏了,这些挑起战争的日本人应该首先滚蛋……”他们慢吞吞的说着,声音不大,毫无感情的语调却令空气骤然变冷。

“总有一天,当这些人被清除干净的时候,我们的国家就清净了……”

没有人知道应该怎样形容西历2021那年洛杉矶的暴乱。

警方在事情发生后称:上千个白人无业游民,其中包括一些新纳粹极端分子袭击了洛杉矶这处华人和日本人集中的著名街道,砸烂烧毁抢劫了大部分商店,一些建筑整栋被毁,五人在骚乱中丧生,大约两个妇女被强奸,几百人受伤……这是一场对社会不满者及种族主义者掀起的暴乱,他们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了这个街区……

这是真相吗?有人追问,那街区并不是脏乱差的贫民区,虽然是有色人种居多,却一向治安良好,甚至住着一些亚裔著名人士,为什么偏偏是哪里受到了袭击?死亡的人当中有谁?日本左翼南联盟的会长赤木以及两个联盟骨干,还有两位受人尊敬,名声一向良好的中国商人,他们常常向南联盟捐款……为什么是这样的五个人死亡?那些被烧毁的建筑里有南联盟的固定聚会场所。所以中国政府和日本临时政府愤怒的指责这次暴乱是赤裸裸的阴谋!是一次针对中国和日本临时政府的屠杀,是美国政府挑拨新纳粹极端组织干的!

不管真相如何,死去的人已经死去,受过侮辱的人伤痕也许会伴随终生……

街道响起狂躁的摩托车轰鸣声音的时候,大约是凌晨三点,因为这个街区一向安静,所以三井被惊醒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草草穿上衣服,打开房门,看见二楼小客厅的灯光还亮着,里面热烈的讨论声不时从门缝里传来,他知道赤木他们还在开会,还在讨论南军同盟会的事宜和国家前途,他们显然正被自己的热情所激动着,丝毫没有留意街上的噪音。三井没有去打扰他们,他走到临街的窗前,看见一盏盏刺眼的摩托车灯伴随着轰鸣贯穿了街道。他想,飞车党最近也未免太嚣张,而且人数也太多了……

“出了什么事情?三井哥。”正准备上二楼去给赤木他们送茶的晴子路过他身边,也被外面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紧张的问三井。
三井没有回答,他看见那些摩托车队没有想他预想的那样呼啸着穿街而去,而是在占据了几乎整个街道后停了下来,那些车手下了车,里面有好些个明显的光头,三井突然就打了一个寒战。

火光一瞬间就照亮了整个街道。

乱了,一切都乱了。

晴子跑到马路上的时候已经迷失了方向,在烟尘和火光之中她看见无数白人人头涌动,叫嚷着,喊着口号,他们在喊中国佬和被他们教坏的日本人滚出去!一切低劣的人种滚出去!随着他们的冲锋,街道两边商店的玻璃被砸碎,冲锋队员们冲进一家又一家的商店,每个喊着口号的白人被火光照亮的面孔都被亢奋扭曲了。他们大义凛然的喊着口号,在口号声中,破坏、焚烧、抢劫似乎都罩上了合理的外衣,成为了拯救国家的正义行为。晴子听见自己在尖叫,周围的一切人也发出尖锐的声音,她看见街口快餐店的老板被一群光头青年拖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那些光头青年们有男有女,争先恐后的把他们纯粹的仇恨发泄在老板身上,他们痛骂他,把他象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然后用手里一切可拿的东西殴打他。老板的惨呼很快就淹没在周围壮观的毁坏场面当中。

晴子看见周围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尽情发泄的冲动面孔,她吓坏了,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些人的冲动皆因为她这样的人而起,她是民主思想灌输出来的单纯孩子,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自由的表达自己的爱与恨,她的爱是因为爱,恨也是因为爱,她并不了解当她的爱恨与一种叫做权力的东西狭路相逢时,她就成了被憎恨的对象,她不明白,很多时候,权力只需要一种声音。或是爱,或是恨,爱与恨都是至高无上的纯粹,不容得与之相悖,当两者之间的壁垒被打破,黑与白混沌成一片,人们便不再有思想,只有或是疼或是痒的难受,非得完成一次感情的宣泄,那宣泄就是破坏、拼命、搏杀、战斗。晴子在多年以后才知道,南军同盟会与新纳粹的辩论和日本南北两军的战争实质上都是一样的,无论哪种形式的战争都是为了满足爱与恨的欲望。

当几个喘着粗气的男人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晴子听见自己的脑海里的声音在喊:快逃啊!赶紧逃开啊!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一步也不能挪动了,好几支毛茸茸的大手伸过来,那些人带着醉态“小妞、小妞”的喊,和普通的流氓没有什么两样。晴子不清楚自己是在慌乱中绊倒的还是被拉倒的,她倒在地上,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泪水糊了满脸。挣扎之中她听见这些人的喊声变成了咒骂声,包围圈散乱了,有人拉起她,她在火光中看到三井在喊她。

夜黑而浓稠,却压不住因冲动和愤怒而燃烧的火焰。骚乱正如火如荼,全城受了刺激和鼓舞的人都到这里来发泄了,不管怀揣着美好或邪恶,人们在撕扯这个地方的时候实际就是把心里的野兽趁乱释放,然后在群体狂欢之后做回克制得体的自己。


三井和晴子在废墟中跑得跌跌撞撞,三井手里挥舞着一根不知那里捡来的棍子,不时打击突如其来的危险。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同盟会的小楼里跑出来的,也不知道其他人在那里,他们甚至顾不上回头,如果一回头,他们可能就看见同盟会的小楼正燃烧着熊熊火光。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暗下去,静下去。甚至可以嗅到薄雾清冷的气息,三井和晴子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墙壁上喘息。心跳声平缓下去的时候意识也渐渐回来了,另一种恐惧和焦虑也随之而来。“我哥哥,哥哥他们在哪里?”晴子只问得出这句话了。三井吸了口气,短促的道:“不知道……”

晴子刚有些平和的心跳又几乎失控了,她不顾一切的回头跑去,手臂被一把拖住了。
“到哪里去?”她对上三井的黑眼睛。竟慢慢冷静下来。她断断续续的说:“找我哥哥……”三井看着她,慢慢说:“你不能回去,那里已经太乱,女孩子很危险。”他的手很用力,晴子觉得手臂被捏得痛了,三井说:“我去找赤木,找其他人……”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晴子突然有一种感觉,也许今后很多事情都要依赖三井拿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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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跑回同盟会的小楼,那里已经坍塌了一半。当时燃烧弹扔进来的时候他冲二楼高喊了还在开会的赤木,然后等不及他们的回应就把身边吓呆了的晴子推出门,然后跑到一楼房间叫起了几个刚刚从睡眠中惊醒的年轻人,等他连喊带拉的带着那几个惊骇的学生跑出已经开始着火的小楼时就看到了在街上乱撞的晴子,他顺手捡起了散落在路边的木棍,打跑了企图欺负晴子的几个流氓,在带晴子逃出街区的一路上他都是凭着本能在行动。

现在他再次回到这个混乱的中心,意识突然就清醒了,于是一股凉气心底蔓延到全身,他突然就嗅出了这骚乱包藏的祸心。那是一种动物对于即将逼近的危险的本能的反应。在今晚之前,二十五岁的三井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暴力……

他进入摇摇欲坠的建筑,大声呼喊着赤木,没有人回答他。他仔细在纷乱的空气中分辨了一下,听到最里面的房间有声音,他喊着赤木的名字从满地碎砖头、损坏的家具和门窗中跨了过去,他看见赤木高大的身躯,在混暗的光线中发现他正在和几个人搏斗,他喊了他一声,赤木回过头,满脸的鲜血。三井愣了,他听见赤木喊:“别过来!快逃!三井……”三井又愣了一下,脑后一阵凉飕飕的风声,头上巨痛,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棍子打倒在地上。

血从头上流下来,黏黏的从额头滑过眉毛、眼皮、脸颊、嘴唇,自己的血是温热,意识模糊了……

在模糊中他看见一年前的那个下午,那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和哥特一起参加主办的露天音乐会。不等整个音乐会结束,他在哥特的曲目一表演完就悄悄从后台溜走,他打算避开兴奋的歌迷,也不想参加之后公司举办的聚餐。他一出后门,一个摸样秀丽的日本女孩子迎上他,带点羞涩的兴奋的喊他“前辈!”她一面鞠躬一面喊:“前辈!好久不见。”那久违的称呼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知道她不是埋伏在这的歌迷,然后他就认出了她,十七岁时那个可爱的学校篮球队经理,现在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前辈,我是赤木晴子啊,前辈不记得了吗?”
“怎么会忘记呢?你什么时候到美国的?”
“高二时候全家就一起移民到美国了,现在已经好几年了。”
“喔……”
他记得有个叫樱木的男孩傻傻的喜欢着晴子,而晴子则暗恋着流川……那时他们都以为一个誓言就可以代表一生一世。回忆是如此不堪的感觉,他不敢回忆,连忙问起相对晴子另一个更熟悉的人:“你哥哥呢?这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他也来洛杉矶了吗?”
“是的,他也来了。”晴子吃吃的笑起来,“实际上他就在这里,不过他……”
“不过什么?”三井惊喜的提高了声音“哪个扭扭捏捏的家伙,难道现在都不敢见人了吗?”
“谁说我不敢见人?”随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一个大个子从旁边的小巷探出了头。“我只是不想被人看见,被误以为是你的歌迷……”
“大猩猩!”
“叫我队长!队长!”
两个人彼此张开了双臂,八年时光一闪而过,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三井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你哭了?你这个家伙以前就别扭,玩起音乐后更是磨磨唧唧的厉害了。”赤木嘲笑他,故意忽略自己也在发红的眼睛。
“什么?你这个眼睛流汗的家伙,以为自己真的很粗糙吗?”三井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三井前辈现在变得好漂亮啊……我们很多同学都是你的迷呢……”晴子在旁边哽咽着说,眼睛连带脸颊一起红了。
“什么啊?男人要漂亮有什么用?女里女气的……头发留那么长……打篮球的时候会绊到的。”赤木不屑的说,也不理会晴子愤怒的眼光“要有男人味!要象个真正的男子汉!”
“怎么?难道要象哥哥你这样……魁梧……的才算男人吗?”晴子愤愤的道,为了维护自己的偶像,她毫不留情的奚落起了赤木:“象哥哥这样连个女朋友都交不到,就是真正的男人样吗?你说,什么才叫男子汉?”
“交不到女朋友算什么?”赤木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转向三井,使劲握着他的肩膀大声道:“真正的男子汉是拯救国家!为国牺牲!我们都应该做那样的人!”

“拯救国家!为国牺牲!”
赤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三井在心里大喊了一声“赤木!”
头很痛,三井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透过被血模糊的视线他看见周围站着几个黑衣服的男人。周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他努力寻找赤木,离他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团模糊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看清那是倒在地上的赤木,他喊:“赤木!赤木!”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赤木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他还活着,但显然已经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三井又看了看周围,看清了围着他们的那些黑衣人并不是光头党,也不是在街区打砸抢的满脸兴奋的白人。他们脸上是一种讳莫如深的冷漠,扫过他们的目光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仿佛面对濒死的猎物的野兽一般的目光,三井打了个寒战,疑惑和恐惧一起在心里蔓延,他看清楚他们是日本人。

赤木的情况看起来要比自己糟糕得多,他想靠赤木近一点,他用手撑住地,想要支起身体,身体刚刚抬起来一点,突然一股大力袭来,有人从背后一脚把他踩回了地上。挣扎中他听见赤木艰难的声音说:“别伤害他,他不是同盟会的人。”

背后的人笑了,三井听出那是一种傲慢而轻蔑的笑声。他的脚并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反而在他背上碾了碾。他说:“我知道。”三井偏过头看看,他不认识这个人,在朦胧的黑暗中这个人仿佛一道看不清面容的噩梦中的黑影。
黑影用一种令人难受的目光打量他,说:“这不是奥斯汀的小猫吗?我和你的老板很熟。怎么,你从奥斯汀身边逃走,放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过,跑去为同盟会摇旗呐喊,是因为这个叫赤木的大傻子吗?”他 露出一个荒淫的笑容“难道是奥斯汀满足不了你吗?”

三井不理会他的侮辱,只是咬牙切齿的说:“你们是什么人?想把赤木怎么样?”

黑影从他背上移开脚,神情变成了一种庄重的模样,使得他说话的语调也一本正经起来 。
“我们是天皇忠实的子民。”他说,突然转过脸盯着赤木,目光中泛起一阵憎恨的青蓝。
“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惩罚天皇的罪人,背叛日本的逆匪!”
他丢开三井,快步跨到赤木面前,一脚踏上了他的右肩,赤木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他的右肩明显的有伤,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三井也清楚的看见鲜红的血在皮鞋的踩踏下源源不断的涌出。三井只觉得头皮一阵阵麻痹,他不顾一切的跳起来企图向赤木扑去,身后又赶上一个人,把他踢了一脚又把他的手扭到背后,强迫他跪在地上。

一切似乎都清楚了,但又似乎一切都难以理解。

三井咬住嘴唇,片刻他开口了,和着口里蔓延的血腥味。他说:
“这里没有人背叛日本,也没有人背叛天皇!同盟会做了什么要被称罪人?他们只不过是热爱着国家的年轻人,为了担忧国家的未来,不愿意我们的国家因战争而蒙羞!所以说了和首相决策不同的意见。难道自由的发出声音不是真正强大的民主国家赋予每个人民的权利!如果因不同的意见被定罪,那么就是说我们的国家在首相的治理下已经变成了一言堂的专制国家?”

在说话之前,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没有慷慨激昂,只是觉得穿越黑暗看到一个人 ,一根柱子,一堵墙都象是他的身影。他知道他的思念突然在这一刻发作了,有些不合事宜,没关系,他让它发,这样他才有勇气面对稠密的黑暗和黑暗中幽灵一般的人。
“说得好!”赤木说话了,三井看见他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在微笑,难看得很,但是他爱这样的脸。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他们面对的黑影阴郁的开口。“想要质疑天皇的决策吗?什么叫民主自由?你们该做的就是在既定次序之下做好天皇和首相规定的任务,那么天皇就会赋予你们应有的自由。比如天皇叫你们去当兵,你们就该去当兵,去打击我们的敌人,把大日本的版图扩大到东亚。而不是……”他又踢了赤木一脚。“而不是跑到我们的盟国来宣讲叛匪的政策和所谓的民主自由……你们的影响很坏……知道吗?”

“那就说明我们成功了!”赤木说,语气中带着一种昂然的自豪:“心是自由的,我们年轻人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担负国家的未来,不能让她落入少数野心家之手。牧绅一是好样的,流川枫也是好样的,我们要和他们一样做好样的日本人!嘿,我们同盟会做得还太少,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黑影冷冷的盯了他一会,慢慢的说:“那就到天国去继续努力吧,同盟会的赤木刚宪。”
“我当然会的,但我想我不会在天国遇到你,你们这些真正的国家罪人,一定会下地狱……”

阴郁的气氛更加浓烈,恐惧攥住了心脏,三井的眼泪漫上了眼睛。这一切象沉甸甸的巨石,逼得他难以喘息,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即将发生的一切,身体在颤抖,不止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和从心灵深处涌上的悲伤。

“不!赤木!不!”他激烈的挣扎起来,身后的黑影如铁爪一般抓住他,使他不能移动半点。一切都不能如他所愿,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音乐是没有用的,语言也是没有用的,甚至他这个人也是没有用的。

批判的武器战胜不了武器的批判!如果他是流川或是仙道,如果他有他们那样狮虎的力量,也许他就能救赤木。

“不!”他绝望的大喊,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架起赤木,把一根早已经准备好的绳索套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救不了赤木,救不了他的朋友,那些政府的鹰爪非得送掉赤木的命不可!他们就是因此而来,一切都是阴谋,那些光头党,亢奋的人群,那场暴动都是为了消灭同盟会而煽动起来的,美国政府充当了帮凶的角色,他们引以为傲的国家机器:警察和防暴队在这场暴动发生的时候奇迹般的缺席了,这个国家和他们的盟国一起在杀人放火!
谋杀……一场赤裸裸的谋杀展现在他面前,平生第一次他看见谋杀,血淋淋的。


他、晴子、同盟会的那些年轻人甚至赤木他们几个同盟会骨干都太单纯了,他们以为他们在美国这样的民主国家就可以自由的发出声音,自由的表达他们的爱与恨,他们错了。他们也没有了解,或者说没有完全明白,真正的革命不是只有演说和集会,革命是需要付出流血和牺牲的,是要有人伤有人死的!

他想到他虽然一直和同盟会在一起,却始终没有加入他们,这是因为他对政府虽然失望,但是内心深处仍然保留了一点信任。但现在他的思想和国家观念在这场谋杀中改变了。黑影送掉的不止是赤木的命,还有一个公民对现政府的最后一点期望。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紧紧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惨剧,他把牙齿咬得打颤,眼泪蔓延到嘴里,但是他的眼泪已经不单单是为悲伤而流,更是为了愤怒而流。

他说:你们这些鹰犬不是真正的日本人,真正的日本人应该是骄傲的,即使是敌人也应该光明磊落的决斗,而不是用阴谋去打击对手。只能用卑鄙手段在黑夜的掩护下行凶是日本人的耻辱,他们即使毁了同盟会杀了赤木他们也没有用,还会有更多的人象赤木一样站出来和他们战斗……

没有人理会他。

夜的每分每秒都变得漫长,当那个黑影的长长罩在他身上时他知道他的朋友已经死了……

        他的下巴颏被拧过去,被迫抬起了脸,黑影在笑,他刚刚杀了人,所以心情似乎很好,他讥谑说:“那么又该怎么处置你呢?猎杀名单本没有你,也许可以看在奥斯汀的面上……如果你保证以后很乖的话。呵呵,你的老板因为你的离开伤透了心,我想如果我把你打包起来送给奥斯汀,他会很高兴的。”
       
        三井睁开眼,想也不想的突然就把一口含着血和泪的吐沫一下吐到了面前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狗娘养的!下地狱去吧!”他咬牙切齿的骂。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抡在他脸上,他被打得一踉。
        “找死!”黑影同样咬牙切齿的骂。
        在被拖出去的时候三井想到自己终于破坏了黑影的好心情,于是心里一阵舒服。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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