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月文】【藤三藤/仙流】和歌(5.22第57,58层更新之十一 惊雷)
本帖最后由 catwhiteball 于 2012-5-22 20:33 编辑
在文之前几句话:
一、谢谢M子,幽灵君、mokekuo(排名不分先后,囧)的建议和帮助。
二、文中历史背景借用了日本平安时代后期的平治之乱及源平合战。因为对日史了解不够深厚,所以如果文中出现的一些历史及称呼方面的BUG,请诸君一笑而过。
三、若各位对日史比较了解的童鞋,请不要大意滴来拍吧!
四、借重发加一点(囧里个囧),坛子里亲爱的好基友们参演了其中的角色,谢谢,我爱你们!
躬身谢谢!
之一 暗夜
伊豆半岛。
虽然冬天,整个伊豆仍显温暖。在夕阳沉入海底的那一瞬间,整个半岛随即进入暗黑状态。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仙道彰已伏在一座带着平安京特色的建筑物屋顶,身形完全融入夜色之中。
内室一屋暖意,薰炉里香气悠悠,缓缓飘散在四周,藤真靠着肋息,泛着粟色光芒的长发直直披在身上,雪底梅花图案的襦绊松松跨跨套着,手持绘金蝙蝠扇轻打着拍子和着对面歌伎吹奏的尺八声,他的身边偎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女子用她涂着樱色蔻红的手曼妙地拈起一具酒壶,将酒倒入莳绘漆碟,浅浅一笑,双手奉上。
藤真并不急于接过,只是用扇子抚过女子的手臂,慢慢划到漆碟,轻轻吟道:
若有情兮得共寝,
荒屋蔓草非为嫌,
叠袖为褥兮司衾枕。(此处引用《伊势物语》之和歌)
女子“吃吃”笑了起来,原本覆着薄绯色脂胭的脸亦发红了,悄声说:“君若不接过,妾身可就放下了。”
藤真大笑,一把将女子揽入怀中,嘴唇凑近女子手中的酒碟,一饮而下,洇红色的液体随着藤真的嘴角缓缓流下,滴上了襦绊,藤真不经意的举起袖子擦了擦嘴角,复又抱住女子,女子娇媚着低笑又斟了一盏酒。
屋顶上的仙道了然一笑,心想今晚又是如此戏码,轻舒口气准备离去。突然他感到身后凉风微起,他瞬即伏地滚身,一把泛着亮光的匕首带着杀气从他耳边掠过。心中一惊,立即明白已然暴露,身形微动便向事先勘好的方向掠去。
半岛深处,海浪轻轻抚摸着岩石,仙道干笑了一声,“你来了!”
身后黑影默不作声。
仙道舔舔干涸嘴唇,“什么时候发现的?”
继续静默。
“你若不说,我可就走了。”仙道眯了眯眼睛。
黑影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以为可以吗?”
“哦,不行吗?那可真是伤脑筋,话说我可没有看光你家主人的全身啊……”近乎轻佻的语气。
然音未落,黑影人手已动,i仙道急忙拨出佩刀,挡住对方的一枚暗器,口中继续,“你还是没有沉住气啊,流川!”
流川停住手,低低喝出一个字:“滚!”
仙道愁眉苦脸,“何必呢?我现在可不是做你这行当了,你却还和以前一样凶神恶煞!”
流川紧了紧手中刀,直直瞪着仙道,“既然不做了,那去屋顶做什么?”
仙道搔搔头,“因为,我想你了呀!”随即大笑,摆了摆手,几步一跃,很快离开了流川的视线。
内室里,香气依然,所不同的是少了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藤真端坐在蒲上,看着流川:“走了?”
“是。”
“你猜那边的大人知道我的这种生活后会是什么反应?”
流川略一迟疑:“也许认为大人不学无术,沉迷女色。”
藤真低低笑了一下:“过这种生活的男人才是正常的男人啊!流川,仙道还好?”
流川默不作声。
藤真笑道:“当初我可真想把仙道一起带过来,可惜他和你的志向似乎不太一样啊!”
流川咬了咬嘴:“我只想当个最好的乱波。”
流川听到衣裳悉悉的声音,眼角看到那些如血般鲜亮的红梅在他面前绽开,听到藤真一字一句在说:“君助我成功之时便是君功名达成之日。可曾记得家父之语?流川。”
流川略低头应声:“是。”
藤真温声道:“下去吧。”
流川退出内室,藤真跪坐着,又燃了一炉香,望着薰炉里未尽余灰,眼神沉静如水,纵然伊豆四季温暖,然这温暖透不到他的心里,始终冰冷。他回想在平安京的时光,尚未元服,每到三月,家中庭院的八重樱便热烈开放。他会在那春意溶溶的午后,躺在八重樱树下,仰望着那最极致的美丽。
那时他的叔父还是英勇善战的近卫大将。在他行元服礼时,叔父把那顶乌帽子戴至他头上,温柔又慈祥,“健司从此就是大人喽!”他郑重点点头,满心欢喜,梦想有天能上阵杀敌,像叔父一样当上近卫大将。但好梦就像这樱花一样,虽美却短,到了第二年的某个冬夜,正在睡梦的他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醒,来不及穿衣的他猛拉开门,看见庭院里站着惊慌失措的仆人们,以及,从正院门口进来的脸上还带着暴怒神情的父亲。父亲猛拉着他的手,将他狠狠摔在马车上,大声喝喊命人架车离开。他惊恐无助,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只有紧紧握住元服时叔父赠他的雪筱刀。
马车尽往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赶,他在里面被颠得七荤八素但要求自己保持清醒,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父亲不会这么粗暴对他。马车突然一顿,他听道车夫怒喝声:“快滚开!”随即无声。
接着门帘一挑,他看到一张沾着鲜血的脸,“哟,这不是藤真家的少主吗?啊不,也许我应该叫你一声家主才对了!”四周的人一阵大笑。
他认得这个人,就在去年,这个人的主人还笑眯眯地站在叔父身边参加他的元服礼,当时这个人就在旁边跟着,父亲和叔父的称呼他主人的名字:三井盛光。
他在敌人得意的大笑中被揪下车,连夜送到了三井盛光面前,他看到三井盛光身披战袍,手按佩刀,眼露杀气一步步向他走来。从看到三井家臣,听到“家主”这个词开始,他心下便雪亮,父亲和叔父恐怕已战死,而一向杀戮闻名的三井盛光大约也不会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突然一个女子从内室里跪行而来,脸带哀色边泣边磕,“请大人饶了他吧!大人,求求您了!”
她是叔父的女儿,也是三井盛光最宠爱的妻子。她不断磕头哀求,直至有点点的鲜血从额头上渗出。三井盛光长叹一声,“带下去吧!”
他在囚室里过了三天。第四天三井盛光的家臣铁男来到囚室,把他带了出来。
“你小子命大死不了。不过大人有令,从今天起你就去伊豆国,想留命的话可别再回来了!”铁男冷冷的告诉他。
“我的弟弟们呢?”
“大人很仁慈,你的弟弟们都在佛寺里。别磨蹭了,快走!”
一场宫廷的政变,残酷斩杀了父辈们的生命,年幼的弟弟们成了和尚,藤真氏从此只留他一人。看着满目疮夷的家园,想着叔父的那句“健司从此就是大人喽”,他心中立誓:“终有一天,重回故土,以仇之血,奠我亡灵!”
只不过,战争一起,人如草芥,藤真大人,你宁愿背负着的万人唾弃的恶名也不惜一战吗?
花形透曾如此问他。
藤真淡然一笑,起身推开窗,望着拍打礁岸的海浪,缓缓道:“那又能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