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牧三】谁杀死了知更鸟 旦姐生日贺 完结撒花~29楼整理版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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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到現在才來吐水
姊姊我該打

小夜夜,好帶感啊
我愛這樣的感覺
最好是空襲啦
在欲望與死亡的邊緣......嗷嗚.......實在太銷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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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火中谈情说爱,就像在刀锋上跳舞,果然是夜夜的爱好啊……
第二节写得太……嗯……有感觉了……恕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强烈要求HE,作为牧三的夜夜,你懂的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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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火中谈情说爱,就像在刀锋上跳舞,果然是夜夜的爱好啊……
第二节写得太……嗯……有感觉了……恕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强烈要求HE,作为牧三的夜夜,你懂的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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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火中谈情说爱,就像在刀锋上跳舞,果然是夜夜的爱好啊……
第二节写得太……嗯……有感觉了……恕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强烈要求HE,作为牧三的夜夜,你懂的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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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结了……如释重负……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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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的文,先占个座!
博爱党,监督大儿子,彰彰小儿子(*☆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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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圈圈

HE收尾,虽然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不过我喜欢亚捧大脸
所以卑鄙的牧叔是要江山和美人兼收吗


不过美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是了。。。。
监督君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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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内容好深刻啊,什么国家啊之类的政治的东西,我平时都没有想过,断手断腿好惨啊,上阵子石膏能治好不,我心疼啊……还好是个HE,未来的总统夫人我喜欢啊,调戏得好!哈哈!~
博爱党,监督大儿子,彰彰小儿子(*☆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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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而笑,再次碰杯。喝完酒,三井眼睛在眼眶里一晃,坏笑道:“你说,要是你的人民知道牧大总统是个同性恋会怎么样?”牧把空的杯子放到身边的地面上,然后猛地揪住三井的衣领,拉近到自己面前,温热的呼吸喷到三井的脸上,低声笑道:“这个绯闻如果利用好了,那我还能得到同性恋者的选票呢……你说呢,未来的总统夫人?”三井不以为杵,笑道:“啊,真卑鄙,不过我喜欢。”

这一段写得真好
牧叔的个性整个凸显出来了
鲜明得很
我喜欢这样的诉情方式
超带感的
不愧我的子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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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是HE
刚刚看到断臂断腿,我以为……好在只是骨折,还在没把三哥毁容了(夜夜手下留情了

不得不说,和第一节超压抑的调调相比,这一节峰回路转啊,而且牧叔的性格也体现的很鲜明,非常不错哦~
(总统夫人……YY下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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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压抑之后还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不过这样带点绝望和悲怆气氛又不失感动的文还真是不错,小夜夜,乃文笔进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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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中的表白总有一种悲壮的美感~

小夜的文里总是渗透着自己对一些严肃主题的见解,比如战争,比如政治。

HE很萌的说~

总统夫人啊,竞选的时候乃也素要为乃老公站台助威滴~
美哉!我流三从来肾不衰~高举火把登上菊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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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三井总是受···为什么···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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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在阴霾层层的乌云里苟延残喘,天气也不是秋高气爽,反而有些闷热。微风穿过被战火燃烧殆尽的漆黑枯树,带着硝烟刺鼻的气味,吹进了城区废墟中的一处三层小楼中。三楼一处破烂的窗框上驾着一把狙击步枪,瞄准镜在昏暗的阳光下,发出冰冷的寒光。枪管被使用者晃动几下,瞄准镜中的十字准星扫过几百米外早已枯竭的少女塑像喷泉。喷泉池里根本没有水的影子,只有一具具沾满污泥的死尸,尸体身上军装的颜色被污泥盖满,根本看不出这些尸体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马。
“真是可笑啊,活着的时候斗个你死我活,现在却住在同一座坟墓里。”三井锐利的蓝眼睛离开瞄准镜,眼珠在微红的眼眶里一晃,看向身边正举着望远镜扫视战场的中尉,“你说呢,牧?”
面容和三井一样憔悴的牧闻言放下望远镜,微微笑道:“生活就是讽刺,战争更是荒唐,这是一个哲人说的。”
“哈,哪个哲人,是一个叫牧绅一的小小中尉吗?”三井对牧深沉的话语嗤之以鼻,拿起打火机要给自己的烟点上火,但牧紧接着抽走了他嘴里的香烟。牧把烟收进上衣口袋里,郑重道:“青烟在这种天气的能见度下,几百米外就看个一清二楚,你想死,我可不想陪你。”三井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和牧计较,而是继续看窗外的动向。牧也不是多话的人,转身靠在窗户旁的墙壁上,摆弄着放在一边的小型无线电。连接无线电的耳机里传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时大时小,可惜就是没有上面传达撤退的讯息和同伴应答或求救的消息。他失神的看着机器,原本黝黑的皮肤更是黑了一度。三井放下枪,见牧有些沮丧的表情,懒散的问道:“还剩多少人啊,我的队长?”牧抬手关掉无线电,回道:“应该还有几……”三井一挥手,靠在窗沿上,眼睛看向远方灰暗的天空,轻声道:“这话你骗骗新手还行,我,就算了吧。”牧沉默一会儿,皱着眉看向同伴朝气蓬勃的脸。
三井就是这样的人,不论面对怎么样的困境,都是个永不放弃,很了不起的男人,也是部队里的神枪手,有着赫赫战功,而牧则是个目光锐利,前途无量的指挥官,但是只有两个人的战争又有什么回天之术呢。
这回,我们真的能活着回家吗?
三井见牧不说话,有些明白了两人如今孤军奋战的窘困,叹口气道:“看来我们真的是被抛弃了呀……为了保护后方的成功撤退,在这里大唱空城计。以前也是别人掩护咱们,这回轮到咱们啦。”说完,他掏出揣在怀里的手枪,抽出弹夹,里面满满填着二十颗土黄色的子弹。抠出两枚,三井又把子弹放到架着狙击枪旁边的窗沿上,明亮的金属外壳在黯淡的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金光。他低头看看着两颗子弹,对牧笑道:“死就死吧,也没少杀别人,该是还的时候了。到时候要是没被打死,被抓到了,咱俩直接自杀吧,做对苦命鸳鸯,反正在这片土地上干尽了坏事。我怕折磨什么的,估计等到祖国赎我回来,也没活的价值啦。和你死一块,最起码黄泉路上不寂寞啊,你说呢,大叔?”牧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滚一边去,我可不想和你死一块。”话虽这么说,但是牧还是拿了一颗子弹填到自己手枪中。
三井见状,也动手填弹,嘴里还哼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当地歌谣:
Who killed Cock Robin?
I, said the Sparrow,
With my bow and arrow,
I killed Cock Robin.
(谁杀死了知更鸟?
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Who saw him die?
I, said the Fly,
With my little eye,
I saw him die.
(谁看见他的死?
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见他死去。)
Who caught his blood?
I, said the Fish,
With my little dish,
I caught his blood.
( 谁取走了他的血?
我,鱼说,
用我的小碟子,
我取走了他的血。)
Who'll make his shroud?
I, said the Beatle,
With my thread and needle,
I'll make the shroud.
(谁来为他制丧衣?
我,甲虫说,
用我的线和针,
我来为他制丧衣。)
Who'll dig his grave?
I, said the Owl,
With my pick and shovel,
I'll dig his grave.
(谁来为他挖坟墓?
我,猫头鹰说,
用我的锄和铲
我来为他挖坟墓。)
Who'll be the parson?
I, said the Rook,
With my little book,
I'll be the parson.
(谁来当他的牧师?
我,乌鸦说,
用我小小的册子,
我来当他的牧师。)
Who'll be the clerk?
I, said the Lark,
If it's not in the dark,
I'll be the clerk.
(谁来为他记史?
我,云雀说,
如果不是在黑暗中,
我来为他记史。)
Who'll carry the link?
I, said the Linnet,
I'll fetch it in a minute,
I'll carry the link.
(谁来秉持火把?
我,红雀说,
我马上就把它拿来,
我来秉持火把。)
Who'll be the chief mourner?
I, said the Dove,
I mourn for my love,
I'll be chief mourner.
(谁来充当丧主?
我,鸽子说,
我来悼念我的爱人,
我来充当丧主。)
Who'll carry the coffin?
I, said the Kite,
If it's not through the night,
I'll carry the coffin.
(谁来运载棺材?
我,鸢说。
如果不用穿过夜晚,
我将运载棺材。)
Who'll bear the pall?
We, said the Wren,
Both the cock and the hen,
We'll bear the pall.
(谁来负责棺罩?
我们,鹪鹩说,
夫妇俩一起,
我们来负责棺罩。)
Who'll sing a psalm?
I, said the Thrush,
As she sat on a bush,
I'll sing a psalm.
(谁来吟唱圣歌?
我,画眉说,
她停坐在灌木上,
我来吟唱圣歌。)
Who'll toll the bell?
I, said the Bull,
Because I can pull,
I'll toll the bell.
(谁来敲响丧钟?
我,公牛说,
因为我能够拉,
我来敲响丧钟。)
All the birds of the air
Fell a-sighing and a-sobbing,
When they heard the bell toll
For poor Cock Robin.
(空中所有的鸟
叹息并且悲哀
当他们听到丧钟响起
为了可怜的知更鸟。)
NOTICE To all it concerns,
This notice apprises,
The Sparrow's for trial,
At next bird assizes……
(启事 给所在有关者,
这则启事通知,
麻雀将受审判,
在下次的鸟儿巡回审判中……)
三井哼完这歌,牧觉得有点不寒而栗,连忙打断道:“你这什么破歌,哪学来的?不三不四的调子。”三井挑挑眉,回道:“啊,当地小孩嘴里听来的,挺有意思的。”再次拿起望远镜看看远处的树林,牧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歌里的鸟确实有意思,一个个高高在上,满嘴悲悯世人的假仁假意,最后倒是审判起麻雀了,无辜的也就是那只死了的知更鸟。”
“也许知更鸟和麻雀偷情,可表面上还和鸽子欢好,所以麻雀一气之下,杀了我们美丽的知更鸟啊。”三井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痞笑道。牧皱眉讽刺道:“你这家伙满脑子都想什么呢,都是狗屎吗?”
“哎,别这么说。”三井又道:“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应该明白,牧。”
听见三井这么说,牧沉默了。
确实,他们千里迢迢来此侵占领土,最后狼狈的失败而归,在这片不大的土地上做尽的丧尽天良又身不由己的事情,其实只是为了活命,为了回家而已。
最终,到底是谁错了,这已经不是被人们关心的问题了。
日头一下,那一点点温暖也没有了,天空依然被浓密的乌云遮的严严实实,像铅块一样沉重,让人看得透不过气。风潇潇的吹进废城区中,空洞的呼啸声叫人听的心慌,然而这里除了风声就再无别的声音,此地徒留下一座残破的死城。
三井立起满是灰尘的领子挡住刺骨的冷风,一边还不断的搓着双手御寒,嘴里骂骂咧咧的抱怨:“真他妈的鬼地方,冻死了!”牧从嘴里吐出一团冷凝的白汽,怀里则抱着一支冰冷的步枪,无奈的叹了口气,回道:“我觉得你少说几句话会减少热量的流失。”三井不屑的“嘁”了一声、接着聚精会神的查看窗下幽暗的街巷。
夜色更深,乌鸦带着粗糙的叫声在少女喷泉前飞了两圈,终于倦鸟归林,三井眼睛盯着外面茫茫夜色,突然问牧:“你还记得上学那时候的事吗?”牧闭目养神,听见三井的问话,平声回道:“什么事?”三井的蓝眼睛又深了一度,开始回忆起过去恬静的时光:“哈,记得那时候全校举行射击大赛,我还以为能一直蝉联神射手的头衔,没想到那个娃娃脸居然摘走了。虽然第二年又是我赢,但是中间还是有次不完美啊,遗憾啊……”
“阿神很努力,后天努力未必比不上你,三井,身为一个合格的军人要有足够的危机感。”
“是是,那时候确实深刻的体会到危机感……听说他来这了,最近怎么样?”
牧猛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眼光一闪而过,里面翻滚的更多的却是疲惫,半天才低声回道:“……死了。被当地村民拿土炸弹炸死了。”三井一愣,转念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随后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当地政府为了阻挡敌方向腹地快速进军的脚步,利用各种手段灌输居民反抗思想,然后给这些受到鼓动的无辜平民派发土炸弹,美其名曰保卫家乡,而这个国家成了人人皆兵,让人敌我不分的光怪陆离之地。
“后来呢,你怎么处理俘虏的?上面有规定要优待俘虏的。”三井沉默半天,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事一定触及了牧的底线,他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怎么办?”牧对着面前虚空冷笑一声,眼前闪过快意和痛苦交织的复杂神色,“我不少部下都这么死的,不杀他们,我怎么甘心!我把扔炸弹的捆上,然后让他坐在炸药上,做了人体火箭。他同伙直接扔下悬崖……哼,真是便宜他们。”
“真难得见你这大叔一样死气沉沉的家伙这么生气。没办法,这就是战场,你杀别人的时候就应该有觉悟自己被杀,包括你的亲朋好友,都一样,都是人命,没什么贵贱。”三井低低笑了两下,似乎在嘲笑牧少有的觉悟不高,接着说道:“所以上面知道你这么干,直接把你扔到我们这送死了,是吗?”牧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反而开始问起三井:“那你呢?你以前也不是指挥官吗?”三井闻言,不以为然的一笑,说道:“我啊,是自愿来这的。”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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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三井这么说,牧微微瞪大眼睛,惊诧的转头看向三井,三井对他再次爽朗一笑,单纯的像个大男孩:“我犯了决策错误,直接让我部下全去送死了。所以为了还这些命债,我就来这赌一赌。如果这回我能活着回去,说明我还完了;如果死了,也是情理之中。”牧听完三井丝毫不符合逻辑的想法,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人,到底是精还是傻。
三井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低迷,连忙插科打诨,伸出长腿踢了踢牧,痞笑道:“来来来,别聊这些没用的,快,给爷唱个小曲~长夜慢慢,无心睡眠~”牧一皱眉,但瞬间紧绷的表情这时松弛下来,咧嘴悄悄的坏笑了一下,可惜对面的三井并没看清,还以为这好欺负的木头大叔又在生闷气,俊秀的脸上笑的好不得意。
突然,牧猛地起身压倒三井,三井惊得瞠目结舌:“你你你……要干什么!?”牧低沉笑道:“爷,你说呢,长夜慢慢,无心睡眠……”说完,脸愈发靠近三井,近到两人鼻尖相触,呼出的空气被另一个吸入肺中,似乎比接吻来的还要缠绵。天色太暗,牧看不清三井的表情,模模糊糊之间只能看到那高挑起的眉,但是最惹眼的还是那双令他梦寐以求的的蓝眼睛,颜色在黑暗中,像极了家乡布满彩色珊瑚的浅海。
“你知道吗……”牧凑近三井的耳朵,感受着身下人变得急促的呼吸,“从在军校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忘不了你,可惜你这人脾气臭,嘴又硬,让人没法接近……”说完,带有薄茧的手指轻轻拂过三井温热的唇,再次调笑道:“但实际上这里好像很软……”
三井半晌才强作潇洒的说道:“要吻就快点……像个娘们……”这话虽然说得硬气,却引来牧一阵温柔的嘲笑和轻轻的贴近。
可当两人双唇越靠越近的时候,远处天空传来沉闷的马达声,立刻打断了此时暧昧的气氛。两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一声巨响在不远处落下,空袭冲击波使得这座并不坚固的小楼不断摇晃。
两人眼波之间传达惊恐的讯息,是空袭!
谁说知更鸟无辜,麻雀们不正要接受审判吗?
轰炸机飞过不知名的小城上空,炸弹则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投射到这个被两军誉为重要的军师要地上,残破的建筑立时腾起了火光,将半边天空抹上一片凄厉的深红,远方隐隐传来人的惨叫声。爆炸带来的冲击使得这座并不是很稳固的小楼不住的摇晃,天花板不断掉下大块的石块落在两人身旁,连三井放在一旁的手枪都砸坏了。牧紧紧的压住三井,将三井护在怀里,两人的目光因此相对,他在三井深蓝的眼中看到另一种复杂在流动,有恐惧,有决然,还有一些牧看不懂的情愫。
渐渐地,楼体稳定下来,三井立刻推开牧,捡起被压在石块下的狙击步枪,见瞄准镜碎了,不禁叹了口气。然后他用步枪修长的枪管挑起望远镜上的带子,甩到牧的怀里,大喝道:“你快走!你不能死,身为指挥官,后面还需要你指挥撤退呢!”即使两人面对面大声喊话,可在外面轰隆的爆炸声的干扰下,牧听的断断续续。他听见三井这么说,不由得皱起眉头,一边背起放在一旁的无线电背包, 一边大声问道:“你呢!”三井忽然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迅速的下了楼。牧见三井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连忙跟了上去,一把抓住即将跑出门的三井手腕,再次喝问道:“你去哪!这么出去送死吗!”三井回头,漠然回道:“空袭之后肯定上来人,如果没有撤退的指令,我就血战到底,也该是我赎罪的机会了……”
周围光线昏暗,牧连三井脸上的五官都看不清,但是他却能清晰看见门外可怖的景象,深红的天空好似煮沸的染料倾倒在墨色的油画粗布上一样,使得这座小城也变得渺小的一个黑点,而三井的身影与黑影重重的城区更是显得微不足道,一瞬间就会被起伏的火海吞没。
“你他妈的别做傻事,跟我走!”
也不管对面的人听没听见自己说的话,牧不由分说的拽着三井离开小楼,踉踉跄跄的来到离小楼三五米远的地下酒窖门前。而两人刚进入酒窖,从天上落下一颗燃烧弹,将那座两人留守三天的小楼炸成一片沉浸在火焰里的废墟。牧见此,不由得松了口气,把三井推进幽深的地窖内,转身关好酒窖厚实的木门,向下的走道立时陷入黑暗中。两人带着沉重的喘息,默默无语的摸索着向下走去,越向下走,耳边的轰鸣声就越小,似乎向下走兴许能发现一座桃花源,而更多的事实证明,活下去的希望依然十分飘渺。
走了足有五分钟,两人终于进入并不十分宽敞的酒窖中,牧再次关上第二层门,又从门边拿出一盏油灯,用打火机点燃,对三井说道:“这地方我前几天发现的,离地面能有三米,比得上防空洞了,原来有电,但是现在全城断电,只能用这个凑合一下吧。”鹅黄的火苗随通风口吹来的清风跳舞,使得两人投射在排排木质酒桶上的影子忽大忽小,有些群魔乱舞的样子。三井轻笑一声,在不大的酒窖里走来走去,拍着粗糙的木酒桶,调侃道:“没想到你都预备好了,厉害,果然是牧大指挥官啊。你就不怕有大石头把地面上的门堵住?”牧把油灯放到酒窖的中央,顺着酒桶坐下,答道:“这酒窖有两个出口,另一个出口在五米外的政府大楼的院子里,绝对没问题。”三井赞许的点点头,不过表情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只对酒桶摸来摸去,好像在找什么。深知三井性情的牧见此一笑,又道:“你右手边有俩酒杯,旁边的酒桶里有酒。”三井惊喜非常,果然发现了酒杯和红酒,然后美滋滋的舀了两杯酒,给了牧一杯,然后在牧身边坐下。
劣质的红酒在高脚杯里微微的摇晃,还有点果香的酒味和通风口吹来的硫磺味道混合,一种奇怪的气味弥漫于酒窖里,但仍然挡不住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碰了一下杯,清脆的碰杯声绕梁不绝,三井低头看着杯中红酒,而牧则定定的看着三井在红酒和灯光映衬下有些苍白的右手,突然道:“你说我们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千里迢迢的来当炮灰吗?”三井摇摇头,懒声道:“我不知道,也不管……只是因为家里的老爷子号召,我就稀里糊涂的来了,想着能凭着军功往上爬,连爬到什么职位的概念都没有,嘿,哪像你,目标明确的很,上学那阵就是。”牧低沉一笑,道:“那时候懂个屁,想法单纯又幼稚,还相互讨论怎么打仗,怎么决策,后来呢,全都是炮灰……只因为一句错误的政治决策,前仆后继的来到异国他乡,然后死光光……”
“是啊,死光光……上战场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自己死在这的心理准备了,可是根本没对别人的死做好准备,更别提因为我的错误死了,后来我申请来这。”三井越说声音越轻,脸上一向爽朗的笑意也沉淀为了哀痛,使牧想起了刚才三井出去送死的表现,心里一阵阵的忧虑。
“三井,”牧伸手扳过三井的脸面对自己,郑重的看着表情微微惊讶的三井,接着道:“你以为你的死能赎罪吗?你真正应该做的是学会如何做正确的决策来取得更多胜利,来挽救你的部下!现在,你身上背负很多人命,那就应该带着那些人生前的希望活下去。你给我好好活着,这是命令!少尉!”三井一愣,紧接着舒眉笑了,懒懒散散的行了个军礼,道:“知道了,我的中尉。”牧哼了一声,头一歪,靠在三井有些单薄的肩上,轻声道:“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爬到最顶层,彻底改变这个国家的制度,由下而上根本什么也改变不了。”
“很崇高啊,但是,痴心妄想。你想改变什么,少死几个人?太肤浅了。”
“那还不够吗?生命比一切都深刻。我是军人,身为军人就应该去保护我的人民,可是现在我杀的却是别国的平民,都是平民……我不想再看到这样毫无意义的战争再发生了。”
“所以爬到最顶层是你的目标吗?”
“不,这是我的意志。”
牧此话一出,三井浑身一颤,半天才笑道:“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其实他心中隐隐的猜到牧的用意。牧喝了口酒,说道:“我需要一个在背后辅佐我的人。”不知怎么的,三井听完这句话,身体里冷到骨子里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沉寂在心底的豪气和志向也之间苏醒。目光闪动一下,他回答牧,声音不大,但足够坚定:“好,我答应你,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就用尽全力帮助你。倒要看看你牧绅一能走到哪里!”
两人相视而笑,再次碰杯。喝完酒,三井眼睛在眼眶里一晃,坏笑道:“你说,要是你的人民知道牧大总统是个同性恋会怎么样?”牧把空杯子放到身边的地面上,然后猛地揪住三井的衣领,拉近到自己面前,带有些许酒气的温热呼吸喷到三井的脸上,低声笑道:“这个绯闻如果利用好了,那我还能得到同性恋者的选票呢……你说呢,未来的总统夫人?”三井不以为杵,笑道:“啊,真卑鄙,不过我喜欢。”
三个月后,军政帝国的侵略战以失败而告终,各路部队纷纷撤离返乡,因此各大医院收治的军人也多了起来,中央军医院更是如此,前来医治的全是高级军官,将床位通通占满。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有不少军官来到绿化甚好的院子晒太阳。一颗长势茂盛的梧桐树下,有一个吊着右臂的年轻军人正坐在长椅上休息,深蓝的头发在被叶片切割细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同样深蓝的眼睛看着面前络绎不绝的行人,嘴里哼着异国诡异的歌谣:
Who'll be the chief mourner?
I, said the Dove,
I mourn for my love,
I'll be chief mourner……
(谁来充当丧主?
我,鸽子说,
我来悼念我的爱人,
我来充当丧主……)
这时远处来一个撑着拐杖的断腿人,趔趔趄趄的来到断臂人身边缓缓的坐下,听见断臂人哼的歌,皱起了眉,本来显老的脸又来了一两岁,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断臂人停了歌声,用完好的左臂碰碰断腿人,说道:“哎哎,我又想到一个可能啊,那就是麻雀和鸽子是一对,然后呢知更鸟是鸽子表面上的法定爱人,,鸽子怂恿麻雀去杀知更鸟,最后知更鸟死了,鸽子得到一大笔遗产,可麻雀却被吊死,这个怎么样?”这么听上去好像是在讽刺军方和政界相互推诿战争失败的责任,但深知断臂人恶趣味的断腿人先是震惊一下身边人超绝又无聊的想象力,然后无奈的回道:“真服了你,满脑子都想什么呢?有这想象力,你先给我想想出院之后怎么向上爬吧。”
“切,没情趣。我不是在空袭之后把一个上校的脑袋打爆了吗?你揽到你身上,这就是大功一件,成功护送大部队撤离,绝对让你连升两级。”
“嗯,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嘿,对了,你小子怎么在政府大楼的院子里放了辆吉普车,里面居然还有手雷。”
“啊,做什么事都要留后手嘛,即使是去赎罪。”
“真卑鄙,不过我喜欢。”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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