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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 【流三】天空艺术家[SKY ARTIST] 作者:我是right

作者:我是right 感谢授权!



流川一直觉得,那些相册中记录的湛蓝天空,好像一个永远都微笑在他回忆中的那个人——那个如同青空一般纯洁无暇,笑靥如花的蓝发少年。

那千变万化的天空,承载着关于那个少年的所有记忆。


【天空艺术家 Sky Artist】

〖Rukawa x Mitsui〗



流川忘记自己几时开始爱上仰望天空。
在学校的天台上睡到不想睡的时候,他就会无所事事地望着或阴或晴的天空,然后又继续不明所以地重新梦回周公了。
在打篮球的时候,也会看看天,多数是黄昏十分的天空。额上的汗珠总会顺着发丝流下来,迷糊着有些睡意的眼睛,前方的天空顿时模糊成暖黄的一片。暖暖的,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得到一样。
仰望天空的时候,正如那些虔诚的基督教的教徒,望着、拜膜着心中那位永远无法接近的神。但是心境却有些不同。按照流川的话来说,就是那个时候的心是空的——不管心中有多少烦恼,有多少忧伤。偶尔嘴角也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不管天空是怎样的千变万化,不管天空是怎样的苍白无力,他总是觉得那天空一定是蓝色的,是人类无法合成的蓝色。
流川不知道这样这样算不算一种比喻——那个永远都比自己高两个年级的白痴学长,就像自己记忆中的那片天空。

蓝蓝的、纯纯的。


流川认识那个名叫「三井寿」的蓝发少年是在他刚入校不久的高一。
那时候三井高三,他高一,就永远差了那两个年级的差距,永远都相差两岁。
当时三井和德男一众来踢馆的时候,他就在场。当时的他用直直的眼神将来者仔细打量着。在别人的眼里,那眼神或多或少有些挑衅的意思。
后来被打到有些面目全非的三井墨黑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他说,我想打篮球。
于是,篮球部又加入了一名名叫「三井寿」的少年,组成了湘北的最强阵容。
木暮告诉队员们说,三井是因为他当年的脚伤放弃了篮球。木暮还告诉他们,三井以前是MVP。
似乎很牛的样子。

流川后面才意识到,三井的性格不是不良少年的张狂和嚣张,反而是比同龄人更有小孩子脾气。有点倔强,有点爱逞强。所以三井并没有一点赤木和木暮的前辈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三井大了流川整整两个年级。
因此,三井很“荣幸”地成为了流川口中的「白痴」第二人。
三井的加入,正式标志着湘北「问题少年」军团的成立。

既然都是问题少年,所以有很多地方流川和三井非常相似。
学习方面就不必提了,没有谁比谁好,只有谁比谁差。逃课三井比较喜欢,而流川只喜欢在夏天逃到天台睡觉。哪儿睡都可以,教室里少了他也不会停课,所以他偶尔也会跑天台去睡个小觉。
在初夏的时候,天台绝对是个好去处,阳光把人晒得软绵绵的,就像一团橡皮泥。暖暖的感觉睡起来很舒服。偶尔有阵阵暖风,熏地人醉。
直到三井也找到天台之前,流川一直认为教学楼寂静的天台,是自己的「专属领地」。

那时流川的回笼觉刚刚睡醒,睡眼朦胧的他用双手撑起软绵绵的身子,呆呆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正考虑是否要再睡一次。
我们所说的「大煞风景」就发生在这个时候,话说当时三井从天台开着的门里诡异地走进来,猛地一拍正呆坐那里疑似植物人的流川,语气中略带些惊讶,说「哟,流川呐。你也在这里看天啊?」来者的脸上满是笑意。
「猛地一拍」还不足以表现三井那强有力的一拍,要不是流川前面有一个铁栏杆,估计现在他早就以重力加速度落在教学楼下面的草地上真正地“仰望”天空了。
于是,流川以他自认为他最凶狠的表情回望着那位笑得无辜的罪魁祸“手”,十分地想要试试大猩猩地「以眼杀人」之绝技。
「哎,要不是看见你在这儿,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发现这个大好天台咧。」罪魁祸“手”面不改色地走到流川身旁,随意地坐了下来。
流川顿时睡意全无,头一偏,刚好对上了三井那双墨蓝色的眼眸,阳光下,那眼眸熠熠地亮。那蓝色的短发被风轻轻地抚摩着,看起来毛茸茸的,隐约像某种小动物的皮毛。
在依然还有些迷糊的流川的眼中,恍惚间,身旁的蓝发少年忽然变得透明,与身后的那片广阔碧空,和谐融合在一起。

天台确实是个很好的地方,这是比流川早了两年知道的。
平时三井偶尔会来天台,毕竟因为是高三了不能常来。三井喜欢清晨或是黄昏的时候来天台发呆,或者顺手抄一两本小说漫画上来看,小日子过的很是滋润。而流川却喜欢中午过后来睡觉。他觉得饭后来睡吧,就算晒点,但感觉却非常舒服,懒懒的,很是符合他流川枫的一贯作风。
明明时间相错,两人却鬼使神差地在天台聚到了一起。

流川还是第一次和三井这么近地接触过。平时在篮球队的时候,两人的磁场不同,怎么也接触到一起。在外人的眼中,如果说流川是冰,那三井毫无疑问地就是一团火。而那团火的温度却控制地刚刚好,不是特别温暖,也不是特别冷淡,刚刚合适,什么都刚刚好。
而这团火和这块冰最终还是接触到了一起。
从流川的这个视野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三井棱角分明的轮廓,却一点也不尖锐,被光挫去了扎人的角之后,只留下了光洁的面。三井的眉间还略带些稚气,却丝毫没有掩盖原本的英气,眼间流露着天生的乐观和自信。
站在同性的角度来看,三井长得还不错。流川的国文学得不好,他就只觉得三井长得很耐看,而且还是属于那种越看越顺眼的那种。
而三井的嘴角,在流川的印象里,好像总是向上,却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似乎是生来就有的,绝对抹不掉的。

「流川,真有你的,真会选地方。」还是三井最先打破了沉寂,转过头面向流川,大大咧咧地笑开了,露出了刚不久才补好的牙齿,顿了顿,又说,「你也喜欢来这里看天么。」语气突然地改变,问得些许有些没头没脑。
流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常人不能理解的方式来回答三井的问题。
今天心情看起来似乎还不错的三井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告诉流川,说,我最喜欢在这天台上望天。虽然你看这天上总是云,却总有些东西让人欲罢不能啊。
他还告诉流川,黄昏的天空非常美丽,从红到蓝再到尽头,完成最完美的渐变。看似有些悲伤的黄昏也忽然变得壮丽和博大起来,容纳着世间的一切。他说,当流川你啊,看见人类发明的飞机划过天空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人类真的是太渺小了。
然后说完三井又大大咧咧地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开了。
真是白痴的笑。流川在心中这样想着,嘴角竟然也不自觉地向上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情真是好的没得救了。

[TBC]

「诶?流川你在笑么?」在所有认识流川的人中,发现冰山在笑在笑那惊奇感丝毫不亚于当年哥伦布大哥发现新大陆的所见所感。于是,狐狸少年旁边的那位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嗯?」来的快,去的也快,流川的表情又变回原来的“面瘫”状。
「没、没啥。」果然是幻觉吧……三井这样想着。然后很自然地继续把流川会笑归为是不可能发生事件。

这时,上午最后一道铃声打响了。是该觅食的时候了。
近中午的太阳,立刻变得灼人起来,闪耀得让人几乎快要睁不开眼。
「靠,一个早晨又混完了啊……」三井起身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着,「流川走吧,吃饭去。」蓝发少年站在阳光下顿了下,等着学弟站起来。
「嗯。走吧。」流川把walkman放回裤兜里,跟着三井朝着天台的出口走去。

周围的蝉声依旧嘶嘶地叫地紧。
跟着三井从楼梯走下来的流川,在快要走到食堂的时候,刻意却不留心地抬起头来,正好对着正午白晃晃地晴空,嘴角不自然地轻微上扬。
——似乎天空真的有三井所说的那么美吧。

于是,从此之后流川上天台睡觉的理由又多了一个。真正开始仔细仰望天空的日子,也是从那天开始的吧


后来三井和流川走的算是比较近了。当然这种“近”也只是单方面的相对运动,通常也只是三井和流川练练篮球,或者三井偶尔上天台拿根狗尾巴草来玩弄正在补眠的狐狸少年罢了。
因为三井和流川家住的还算比较近,也就是差不多隔了两、三条小巷子,所以某些时候两人就会不知不觉地走在一起,然后一起回家。
那次三井耍赖(据说流川是这么看的),3:2赢了和他一对一的流川,心情愉快的很。对于流川的较真,还真是有些想笑呢。倒不是因为嘲笑或者是其他贬义的意思,只是三井觉得那个只会说白痴的学弟,是真的很想和自己一决高下的。其实三井也很想和流川实实在在地比一把的,但是念在「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也不比从前了」的原因,和学弟打了几球就累到不行了。大概是因为当年的腿伤的后遗症,体力等各方面都不如从前。
但是在流川的心里,两人依旧平手。

一对一之后,三井真的是很疲倦,大概是因为之前本来就有一个强度的练习的缘故。
某人在更衣室磨蹭了很久才走。
二年级的宫城似乎也是习惯了三井这样,走之前还是不忘说一句「三井前辈走之前记得关灯啊。」因为平时队里的美女经理彩子小姐要求他最后一个走,负责关灯、关窗、关风扇、关门的“四关”政策,要知道身为彩子命的宫城同学怎么敢说一个“不”字呢?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今天实在是因为班里轮到他值日,再加上又不好厚着脸皮说小三快走快走我得关灯关门,还有点人性的宫城实在拉不下面子这样说,再说了人三井也是累了,还催人家快点走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坐在那里收拾毛巾和衣物的三井有些疲倦地点了点头,嗡声嗡气地应了声「嗯」,然后继续慢吞吞地收拾背包。
宫城看了看疲惫不堪的三井,拍了拍三井的肩膀说道,「三井,路上小心点,注意休息啊。」三井点了点头说谢了啊,然后宫城就背上挎包跑走了。
三井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好听熟悉的女声,说着宫城你小子灯都没关就敢走啊?
然后就听到宫城弱弱地回了一句,阿彩啊我今天值日来着。于是宫城一阵轻快地小跑就溜得没烟了。
三井眯着眼笑了笑,心想着这小两口啊,过得真是幸福的可以呐。忽然就有点小小地羡慕矮了自己一大截的后卫宫城来。
一瞬间就明白了「平淡是真」的真正含义。

三井晕头晕脑地把东西胡乱地塞到包里之后,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把灯给熄了,关掉了风扇,以扭曲的正弦曲线方向走出了篮球馆。

夏天的天总是黑的很晚,就算是今天也不例外。周围的蝉声此起彼伏,嘶嘶地叫得个没完。周围的树丛也随着风的拂动而泛起翠绿的波澜。天空从尽头的蓝一直到另一端的红,明明是两种完全相对的色彩,却那么奇妙地在苍穹之上融合在一起。蓝与红,盛大得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吞没。明亮却一点也不煞眼。

三井不自觉的眯起了眼,那美丽的蓝与红,在他墨蓝的眼眸中更加紧密地融合在了一起。像是一团火,正在融化一块泛蓝的冰。然后慢慢变暗,一直到红色的火焰燃烧殆尽。
走着走着,三井看见校门旁边的停车棚里还有人在取车,看起来很熟悉很可疑的样子。

黑色的头发,带着黑线的耳机,穿着灰蓝色的短袖,一条深蓝色的运动长裤修饰着那修长的双腿,看起来十分矫健的样子。那人的皮肤隐约泛白,竟然有点不像亚洲人的肤色。在那黄昏中,如白瓷般的肌肤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流金。
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是流川吧。

不过,那家伙似乎早就走了。三井这样想着。因为平时一训练完某狐狸就立刻溜地没烟儿了。不过,那样懒散的身影,那样干净利落的黑发和尖削的下巴,不是流川又会是谁?

三井把兜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手心满是潮热的细汗。他慢慢地走了过去,试探着却又如同打招呼般地说,「哟,流川呐。」
把车子取出来的黑发少年正准备骑上车,听到了来者的声音,抬起头,看见了朝自己走来的三井,愣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嗯?前辈?」
三井确认了取车的那人是流川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样子,搭上了流川的肩膀说,「难得这么晚才走啊,莫非……」三井故作一副很高深莫测的样子,继续若有所思地说道,「莫非你是在等前辈我啊?」故作惊讶状。
流川听了之后,很鄙视很冷地白了一眼三井,那眼神似乎就在说「我好像没说关你什么事吧。」然后骑上了自行车,说,「算便宜你了。累了就坐上来。」墨黑的眼睛往车的后座看去,明明听起来像是不带任何情感的话,却变得有些奇妙。像是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在空气中慢慢发酵,慢慢地,无声蔓延。
「啊?!」那边那位显然是有些不明状况,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累?不累、不累……」三井反应过来之后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然后干笑若干声。
「那你的脚呢?」流川的话依然是冷冰冰的,却在这个黄昏,笼罩上了一层暖黄色的温暖,至于是为什么,当事人也不太清楚,他只看着三井类似蹲马步般搞笑的姿势,眼神不冷也不热。

从流川这个角度去看三井,正好逆光。那些未能透过的光,从三井身边温柔地抚过,留下微微发亮的轮廓。少年原本凌乱的发型也变得柔和起来。
此时少年的周围,有一层微弱却又柔和的光,那么美丽的光。
明媚如他。


[T B C .]


流川见三井没说话,就把三井拽到了后座,强行把他固定在那,用庸懒却又不可抗拒的声音说,「抓稳了,摔下去我不负法律责任。」
话罢,流川猛地一噔,两人风风火火地上路了。
而无奈被流川像抓害虫似的抓上车来的三井心里那一个恨字了得啊,却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于是,三井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三思之后,云,「流川啊,练习完累是累,可千万别骑车睡觉啊……」
篮球部的各位和学校收发室的大爷都深知流川骑车无疑是一种社会公害,那就四个字,「挡我者死」的架势向前冲。
流川听见了三井的话,微微颌首,说,「嗯。」
于是流川骑车的速度就真的慢了下来。也许是因为路面不太平坦,也许是因为后面坐着某人的缘故,让流川终于有点那个名叫「社会公德」的东西。
  
夏日傍晚的风吹在耳边,有种痒痒的、暖暖的感觉,像是情人轻声的甜蜜耳语。痒酥酥的感觉,不刻意却意外的很舒服。傍晚的阳光很柔和,像是多年依偎在身旁的爱人,用她那如绸缎般细致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摩着你的面颊,温柔而且多情。
周围的行道树一棵一棵地向后退,漫漫无尽头。而在实在累到不行的三井眼里,那些整齐的树木就如同一只只绿色的绵羊,从他眼前一只一只地跳走了。
三井是真的累到不行了,刚还叫人流川别睡呢,结果自己就先睡着了。因为三井坐在后座,一起又一伏,轻微忐忑,很舒服。又或者是因为周围的行道树,如奔跑的绿色绵羊(三井是这样认为的),跳啊跳啊,于是三井就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熟睡的三井靠在流川的背上,睡得很香很安心。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流川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像薄荷一样的味道,和本人一样,干净利落,正如夏日雨后的天空。
似乎是感觉到背后传感过来的重量感,正在骑车的流川微皱着眉头,正想吐槽点什么的,不经意地看见了靠在自己背上像个小孩一样熟睡的三井,一下子又把话全部都吞了回去。
流川空出手挠了挠头,转过头,不自主地放慢了自行车的速度。
「真像个白痴。」流川喃喃着,语气的变化连他自己也没注意,被傍晚的阳光包裹,忽然温柔如水



流川和三井的家隔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刚好两个拐口。
就像他们的年龄一样,三井永远都比流川大那么两岁。到长不短,不是不可忽略的一年、也不是刚刚相错的三年,只是两年的差距,像偶然、更像是必然。
  
拐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公园,说是公园大概还有些说不上,大概是属于社区健身场一类的地方。到了这里,流川和三井就该各走各的路,流川向前,三井拐左。
我们不得不说三井真是睡死到了某种程度,比如说流川的一个急刹车,都没能把他从周公那里请回来。又比如说现在,流川骑到了拐口,停了下来,后座上的那位依然没醒,其熟睡程度大概比死猪都要更胜一筹,人死猪给它机会还想再活一次呢。
因此,流川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身子移开,然后就跟变魔术似的把自己的背包迅速地垫在三井的头下面。他也不急,就等着三井睡到自然醒。
流川是一个懒惰的人,他懒得去看表,他习惯于观察天空来判断回家会不会晚。冬天有冬天的法则,夏天有夏天的方法。到达拐口的时候,天并没有黑,一如既往的是夏日标志性的傍晚晴空,云团被染上了红色、黄色或是其他,远看那天空,就像一幅略有些浓重的水彩画。
大概是六点过的样子吧。流川确认了时间,并没有很晚。

车停在了公园旁的草地边,流川蹲了下来,但并没有席地而坐。蹲下来的高度刚好和车后座齐平,还略有些高。流川用他那如黑水晶般的眼眸细致地打量着车上熟睡如死猪的某个人,眼神异常灼热,似乎想要把那个人完完全全地铭刻在心的某处。
一阵暖风拂了过来,轻轻扫动着流川微长的刘海,在眼前和睫毛前摩挲着,有些痒,流川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风吹起三井的头发,墨蓝色的头发略微被汗水浸湿,有的就软绵绵地趴了下来,因此三井的头发看起来毛茸茸的,很软,像是某种小动物柔软的毛发,让人不禁想伸手去摸几下。
于是,流川也不知怎的,伸出他纤长的手臂,轻轻地摩挲着三井的头发。似是爱怜,似是暧昧。
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硬,三井的头发很软,手感也很好。
流川不是木头人,也不是不知道情感变化的人。他只是没有意识到某种感情的本质地变化。他觉得,这好像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着一个人吧。和自己观察天空一样,都是第一次。可是在观察天空的时候,心不会“忐忑”地这么厉害吧。眼前的这个人笑起来分明又那么像夏日特有晴空。
流川觉得,自己似乎是迷上了那样明媚的天空了。要不然自己怎么会那样在意一个人,要不然自己怎么会那么喜欢跑到天台去,还把一半的睡觉时间都分给了天空呢?

突然地,流川看见正在睡梦中的三井在笑。依然是熟悉到不行的近似四十五度的嘴角上扬。却又不太如平常,只是单纯得像个白痴,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男孩。
「在睡觉的时候都在笑,白痴。」流川这么想着,顺手下来刮了刮三井的鼻子。
这时心里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吓了狐狸少年一大跳,竟然有些希望出现在他梦中、逗他笑的人——是自己。

要怎么办,该怎么办?

没救了。
脑子,似乎是出毛病了。

穿了一身白的三井和穿着如影子般的流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色的衬衫,米白色的马裤,以及才买不久的新的白色球鞋,在金色阳光下那些纯白好像在发光,和三井浅小麦色的皮肤搭配的很和谐。
流川第一次发现三井真的是非常适合穿白色的衣服。
好像什么都是纯白的,就如同从大教堂壁画中走出来的——天使落人间。
金色的阳光朦朦胧胧的,和澄澈的空气无限暧昧。

流川又向前靠近了一点点。睡梦中的人的呼吸很匀畅,躬着的背轻微起伏着,惬意而宁静,而宁静得毫无防备。微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脸颊边被阳光晒得红扑扑的,让人有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而流川,真的咬了下去。

如果说当时的三井是一只温顺、正在熟睡的小(?!)绵羊的话,那流川真是不愧于大灰狼这个名号了。这么说并不是没有依据的,你看流川穿的灰不溜秋,三井穿得一身白,答案就显而易见了不是么。
流川不像宫城,宫城是有色心没色胆,流川有没有色心这还值得考证,但人有色胆,估计色心也是有的。要不然怎么会向一只温顺无害的小绵羊伸出毒手呢?
所以「交友有风险,做人需谨慎」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原句: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流川的唇,就像洒落人间的天使的羽毛,轻轻的、不着痕迹地吻上了他最爱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曾经那么温柔地看着他,曾经那么明媚地倒映着苍蓝天空间飘忽不定的白云。鼻息暖暖的,流川害怕惊醒三井,所以呼吸起来都那样小心翼翼。
然后,又像是索取更多,他吻上了他英挺的鼻梁,软绵绵的脸蛋,以及阳光下红润如果冻般唇。
什么都像不着痕迹。只有那忠诚的影子,记录了在阳光下发生的一切。
当三井微长的睫毛轻轻地扫着流川的脸时,某人才意识到事情似乎已经发展到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的份上了。流川猛地睁开眼,原本如冰山万年不变的白皙的脸,都被染上了不可思议的红霞。还好周围没人,要不然这狐狸脸(樱木语)还往哪儿搁啊。

于是还算纯洁的流川一个踉跄地跌到草地上坐下,用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放在面前,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
唇边……还残留有他的温度、他的味道。
那种无法言喻的柔软触感依然停留在流川迟钝的脑海里。
他的味道。暖暖的,像午后两三点钟的阳光。
他的微笑。浅浅的,像清晨九十点钟蔚蓝的天。
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T B C]



我们所说的「措手不及」就发生在这个时候,对于迟钝的流川而言,仔细思考一件事已经让他力不从心,如果再来一件突发事件的话,那就的的确确可以称为「措手不及」了。
只有上帝自己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流川的自行车偏偏倒下去了。也许是在惩罚流川对某位的“偷吃”,也许是在惩罚大灰狼流川同志对绵羊三井小朋友的胡思乱想。
其实是因为流川之前的一个踉跄坐下去的时候背不小心撞到了车。当时头都乱作一团的流川怎么会发觉呢?上帝他老人家说了,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发生这样的事件就叫做「天赐良缘」。
当流川醒悟过来的时候,连人带车,一齐摔倒在了柔软的草 地上。「嘭!」的一声响,终于释放出了它的威力,把流川成功地拉回了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现实告诉他,车倒了没关系,车上还有人。
所以流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拍拍后面的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走到终于惊醒的三井面前。

「靠……流川不用那么狠吧……我就不小心睡着了那么一小会,你就这样把前辈‘叫’醒啊?!」倒在地上终于苏醒的三井被流川一拉,起了身,挤眉弄眼地看着眼前无辜的“罪魁祸首”,有点欲哭无泪。
流川依然用手遮着脸,大概不想让三井看见自己的窘样,并用他自己都听起来有些飘忽的声 音,说,「对不起。」从三井这个角度看,黄昏的光晕洒在流川未遮住的脸颊边,微微泛红。
周围很静,所以三井轻而易举地就听到了流川的那句「对不起」,三井不是近视,所以他也看见了快和周围相融的红晕。
对于常人,这很正常。但是对方是流川,如冰山般的流川,做出这样的表情,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了。
三井又仔细想了想,毕竟流川也只是个16岁的孩子,所以打消了那是幻觉加幻视的推测了。

三井站起来,拍了拍沾了些泥土的白色休闲裤,背好挎包,如平常一般扬起45度向上的嘴角,说「流川,谢了。」
三井习惯了狐狸少年听了别人的话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又说,麻烦你了,那我先走了啊。
流川放下了手,支起自行车,他点点头说,嗯。
当三井正准备转身离开外加一句明天见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流川那有点飘忽的声音。
流川用他特有的庸懒的声音,却又如此坚定地说,「在一起吧。」

简单的话语,却又像是一种坚定不渝的誓言,问句的形式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没有生死离别,没有爱恨情愁。他们不需要华而不实的文字,他们也不需要所谓的天长地久,只是如快乐平凡的平常,在一起就够了。
那就是小了三井2岁的流川,给他的学长的承诺。简单却又坚定。

周围的树木,随着傍晚的暖风的吹拂,如同绿色的潮涌,涌向橘色的天空。空气中满是翠绿的草的清香。一种莫名的情绪,也同这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地蔓延。

三井愣了一下,他脑子虽然没有迟钝到流川的那步田地,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还没想明白,口中就很顺溜地接过一句,「好啊,一起。」然后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想要一起什么呢?一起练篮球,一起放学回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天台相遇,不约而同地仰望天空?大概就是这些吧,那种真真切切的在一起的感觉。三井 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在一起」,习惯成自然,如果缺了点什么,总觉得什么都有点不好。
然后三井逆着光,扬了扬手,说「那么明天见吧。」渐渐消失在与前方路口垂直的左拐口处。流川觉得,今天一天的天气都很好,不冷不热,刚刚好。正如他的微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流川才发现,三井真的是很喜欢天空,喜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有的时候练习累了,他就靠在窗边,看着或阴或晴的天空,谁都不知道那个时的三井在想些什么。所以有些好奇者如宫城或樱木,就跑过来拍拍三井的肩,说「哟,看天呐。想些啥啊?」因为在那两个人的心中,在看天的时候总应该想点什么东西才好。例如宫城看天的时候爱想着怎样才能追到彩子,樱木则会想怎样才不会再次告白失败之类的。于是三井转过头就说,「没想啥啊,天空真的很美嘛。」之类的云云。
于是宫城或是樱木就会拍拍的背说,「瞧这话说的跟赞美情人似的,哈哈。」
大概在三井还很纯洁(?)的心里,天空和篮球都是他的情人。两个都缺一不可,已经全然地融进了他的生命。

某次在天台上,三井告诉流川自己很很很喜欢天空,他还说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摄影了,无聊的时候就偷偷地带走家里的照相机,跑到离家不远的草坪上,照天空的照片。三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以后打不了篮球就当自由摄影师,这样天天都可以照天空的照片了。
于是流川从某种方面而言和天空就成了敌人,大概……就是情感方面的那种,简称来说就是所谓的「情敌」了。
那个时候流川刚睡地半醒不醒的,迷迷糊糊地听着三井的话,他说,「带来看看。」声音很懒很粘,黑色零碎的短发有些乱,像只刚刚睡醒的懒洋洋的黑猫。
「咦——?!」三井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流川在仔细(?)听他说话,又说,「是天空的照片?」有点不可思议,流川居然会对这些感兴趣。
「嗯。」流川打了个哈欠,挠挠头,嗡声嗡气地回答着。
三井就大大咧咧地笑了说好吧,没问题没问题。颇得意的样子。然后又捅了捅流川的背,说哈哈,刚才你那样挠头的样子好像一只傻呼呼的黑猫诶。流川很是无奈,心想这家伙和那两个白痴呆久了吧,拿三井没有办法,看着笑得没大没小的三井干脆继续如平常般保持沉没,侧过身子,继续补眠。


[T B C]




第二天,三井就真的把相册带来了。因为今天课时很紧,而且大多都是主课,连自习课都只有一节,想逃课去天台都不可能了。好在今天有社团活动,总算没白带。
快要训练完的时候,樱木看见三井的挎包没拉好拉链,一本蓝色的“什么东西”从没拉好的地方露了一截出来。他便没大没小地从挎包抽了出来,翻过来再翻过去,说,小三啊,怎么都是些景物照片啊。宫城见状便走过去,瞥了一眼那蓝色的“什么东西”用很老练地口气说,花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人那叫艺术,艺术,不懂吧?宫城还故意地在「艺术」那两字上加重。
三井也很会接话,跟着宫城说,对啊,就是艺术,看来宫城你很懂艺术嘛。并且看着樱木笑得没心没肺。宫城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用一惯戏谑地语气,说,果然是天才?!然后用大拇指对准自己。于是被奚落的樱木就不爽了,他指着面前的某两人说,好啊你们两就合着洗本天才一人不懂艺术啊?!
这时候,过来拿矿泉水的流川走近了正在谈论所谓「艺术」的三人,冷不伶仃地飘来了一句「白痴。」
而樱木正在气头上,流川的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我们知道,天才樱木同学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某位疑似狐狸的同学见他就来一句「白痴」,所以他就颇不爽地向狐狸少年叫嚣着,「你个面瘫狐狸!!」然后很是自豪地用手指指着小三的蓝色的册子,云,「看着,艺术,这就是艺术。狐狸你就不懂艺术了吧!」一旁的三井和宫城很黑线,心想刚才自认为不懂艺术的是你自己吧。

「再怎么也比你懂,白痴。」这句话又好死不死得戳到了天才同学的痛处,于是正当樱木准备发火的时候队长也是火冒三丈地冲过来。尽管如此,我们不得不说赤木是个优秀的消防员,完全领会了何谓「防范于未然」,于是将樱木即将点燃的火苗立刻用拳头扼杀在摇篮里。
「你们都去给我练习!!还没结束呢!!」模范消防员赤木如是吼道,并且一人友情“赠送”一记爆栗。主力队员们(即问题少年军团)不得不再次投入到刻苦的训练中。
「相册?」流川看着三井把那本蓝色的册子放好在挎包里,问着。
「嗯。」三井点点头,回答道,「一会儿给你看吧。」

练习结束后,三井依然走的是最后。三井骨子里很懒,他不是快不起来,而跟本就是不想快。所以除了轮到他打扫篮球馆时候,跑得特别快之外,其余的时候速度都很乌龟。于是负责“四关”政策的宫城很头疼。比如今天宫城借了彩子的笔记要赶紧拿去复印,但又不好说,三井也习惯了,还没等宫城说话,他就嘻嘻哈哈地说阿良你放心,我善后我善后。于是宫城一听就放心了,说那就拜托你了啊,一阵轻快地小跑就又溜得没烟了。
然后,三井便继续慢悠悠地收拾他的家当们。

三井忽然发现自己忘了什么……对,一定是忘了什么东西。要不然这么好的天空下怎么会有股阴风呼啸呢……不会是幻觉吧。他横着拍又竖着捶着自己的脑子,不要怀疑,这就是三井检验自己脑子是否有进水的动作。
实际上他确实是遗忘了某个人。而那个人本是最不应该被遗忘的。我们知道,遗忘了他,后果很严重。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三井的第六感转的要比他脑子快的多。
最后把特地带来的蓝色塑料壳的相册收拾进挎包里时,他才发觉,自己果真是忘了和某人说的话了。
那人名叫流川枫。

因为在三井的眼中,平时的流川除了篮球之外,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所以三井也算是自我安慰般地认为某人也和他一样也把相册的事情给忘了。我们要知道,流川其实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一般他没兴趣的倒好,兴趣一来,比如这次,流川则是执着的很,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正当三井背好挎包准备离开的时候,篮球馆的门忽然被人非常不礼貌地踹开了。随后三井便听到了和那踹门的气势雷同,冰冷到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那个声音说,「白痴,你还打算磨蹭到多久才走?!」
「哎?!」事实已经证明,三井的第六感真的是很准,非常准。
事实也向我们证明,流川的「冰火山」快要爆发了,还好并没有直呼某人的全名,要不然某人能不能顺利地活过明天都还是个大问题。
「哟……流川呐……」三井临危不乱地摆出了一个僵硬死了的“微笑”(更准确的说是“腐笑”比较贴切……),向不远处的流川“友好”地挥了挥手。
「……」流川看了那苦笑不得的表情之后气就消了一大半,谁叫对方是那个名叫「三井寿」的白痴学长呢。看着前面呆笑着的某人,流川有一种想要把他吃掉的冲动(别想歪啊……)。但是冲动是魔鬼,流川还是忍住了。
「快走。」尽管如此,流川还是心不乱、面不改色地继续潇洒地当他的冰火山。
「哦……」三井真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像上了发条的音速小子,像是又领悟过来了些什么,不停地催促着「走吧走吧。」然后两人都跟赶时间的上班族一样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天空艺术家〗番外

——赤色风车,天蓝大海——  


〖赤色风车〗

荷兰是一个欧洲小国,很小,和欧洲别国一样,宁静而又安祥。  
荷兰的天很蓝,在那里有很多为了风力发电而建的风车,三叶的轮重复旋转,像流水一样记录着无痕的时间过往。  
三井站在牧场里,深深呼吸着清香的草的气息。恬淡却又陌生。他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在世界各地来来往往,用手中的相机记录瞬间过往,抓住时间的痕迹。  
他不记得他离开故土多少年了,他也不记得他离开那个人多少年,三年或者五年。他埋头于光影间,忘了时间。  
在世界各地,学习各国的语言,遇到各色的人,三井已经习惯忙碌和享受在这个工作中。他不会为了钱而苦恼,到处打工,例如洗碗工、邮递员、体育老师什么的,赚够了钱便到下一个国家去。他喜欢每一个国家,想记录下这个国家的所有,却又什么都记不住。

到了荷兰,三井因为曾经的体育特长当上了一个乡村小学的体育老师,课不多,所以课余时间很多,和当地的小朋友们打打闹闹,聊聊自己的曾经,也算是一种乐趣。
看着那些八九岁的小孩子在操场上打着不成篮球的篮球,一下又回忆到曾经的少年时代。
所以说记忆着个东西真是不太可靠的东西。
太过美好,却又太过真实。
许多年以前,自己也是这样,在没有忧伤、没有离愁的夏天里和队友们一起疯。
仔细回忆,像是踏入了一个深渊,之后便再也出不来。所以三井懒得回忆,也不敢回忆,因为害怕一回忆就会陷进当年那个人特有的温暖里。
三井偶尔觉得回忆就是一个梦,当在梦中看到曾经美好的世界的时候,忽然一阵凉风,又回到了现实。
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以前的自己希望早点拥有未来,在未来过去的时候,恍然希望未来后的未来不要来。

这天的天很好,到了傍晚,暖色一片。天空从红到蓝,很漂亮。尽管天空不耀眼,但是三井还是咪起眼。世界暧昧地模糊成一团温暖。  
很熟悉。像当年那人留下的温柔。不经意却足以铭心。  
望着天,出了神。

周围的那些小孩看出了三井的走神,有个小男孩拉了拉三井的衣角说,老师,你在想什么呀?
那个男孩的同伴也笑了笑,附和着说,对啊,是不是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呢?感觉三井老师很悲伤呢。
三井回过神来,说,有点想家了呢。笑笑,无限温柔,浅流忧伤。
男孩们笑得童真,说,老师的家乡在日本?
三井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点点头,对着他们,更像是对着自己,喃喃着,神奈川,有几年没回去了啊……
两个男孩被同伴们叫了过去继续去打篮球,严格来说不能说是打篮球,最多只能算是抢来抢去。但是那些男孩脸上又分明流露出那么美丽那么可爱的笑。
一下子忘记了忧伤。

仿佛曾经所有的回忆都近在咫尺。
那个黑发学弟的嚣张地投篮背影,如此清晰。
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他一样。

三井拿着随身携带的相机记录着这些美好。  
眼前的那些风车依然不停息地转着,染上了橘色的柔和。
不休止地转着、转着,仿佛是一个一个永不停止的轮回。
有一瞬间的错觉,那些旋转的赤色风车像一个人的专属。  

同样的三叶,绚烂的赤红,在记忆里嚣张的明媚。  

赤红的枫


【天蓝大海】

流川昨天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片大海。纯蓝如他。  
那是少年时代的夏天,耳边轻轻拂过暖暖的海风,一时间的沉醉,忘记了时间。
海的面前,有一个拥有墨蓝色头发的少年,是比他大两岁的学长在阳光下,笑得正是灿烂。一脸的明媚,想忘都忘不掉的明媚。他记得那个少年有事没事总喜欢吐自己的槽,自己也总是一忍再忍,忍不住了就丢句“白痴”,然后悄悄地堵住他的嘴。
在那个梦里,当时他的体温,他的味道,都那么真实。那么真实的,虚幻的梦。
关于那个时代,流川一直都好好地珍藏着。害怕一不小心,就弄丢了。
回忆这种东西,像是一汪清澈的水,当一只脚伸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万丈深渊。

梦醒来,异国他乡。

流川在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学习生物专业。而篮球,退变为所谓的“业余爱好”。意思就是不可能拿当年的梦想来作为今天的饭碗。
他和他约定,五年后再见。
即使相爱,也需要各自不同的生活轨道。谁也没有资格干涉谁的生活。即使是相爱已深的恋人也是如此。这就是生活原则。
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
所以,他们选择在忙碌中等待。

流川翻弄着几年来他给自己寄的来自各国的明信片。  

法国巴黎圣母院、水城威尼斯等等,以及最近的荷兰的风车。  
上面写着一些文字,不痛不痒地记录的生活,平凡却不厌烦。  
偶尔心情好了,流川就会收到一个快递,里面重重的,满载着在异国他乡的片段和快乐。
那些微笑,那些天空,一点也没变过。照片上的人好像一点也没有长大,依然笑得龇牙咧嘴。

谁对谁的表白。
又是谁对谁的说爱。
就是放在回忆中的那点点舍不得。只有一点点、一点点。

离开了有多久了?流川偶尔也会惦记着。好笑,明明都知道对方是停不下脚步的人,却希望他能暂时停靠在自己的港湾。停住思念,片刻也好。
人的心都是软的,就连被称为冰山的流川也不例外。所以人都经不起思念之苦、回忆之痛。

流川回忆着梦中的神奈川的海。遥远,却忍不住想念。  
蓝色的天、蓝色的海、蓝色的他。  
像是祭奠那些逝去的青春岁月。  
海风呼啸着嚣张的我喜欢你,那是那时专有的稚气,分明得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却有着现在所没有的坚定。易碎的誓言需要共同呵护。  
所以这份感情,这份被称为初恋的感情,被小心翼翼地努力经营了四年,并不断不断地延长。
谁都有想过要放弃,但是放弃后的苦涩却又是谁都不敢尝试。
如果爱,那么请努力爱下去。
或许天长地久。或许海枯石烂。或许沧海桑田。


他的微笑是柔和向上的三十度。  
他的眼睛是温暖春日晴空。  
他的背影是天空投下有形的倒影。  
全部,全部,都是他的。

从此,便再也无法逃脱这美丽的牢笼。

流川第一次觉得,停下脚步的平淡是一种非凡的幸福。
抬起头看着窗外碧蓝如洗的陌生苍穹,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  
三。井。寿。  
大白痴,你必须记得我说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
这样,你就不会在外面感到孤单了。
别忘了,你,还有我。  

赤色的风车是你。嚣张如你。  
你是天蓝的天,天蓝的海。干净似你。  
如果这些都只是梦,那我希望这是一个永远不会苏醒的梦。  



-END
最爱三井寿,没有之一。极易勾搭,碎文癌透明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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