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ALL三】后来(长篇完结,含番外)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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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生死兄弟

  “德男,快点,快点!”三井一路焦急的催促着,哪怕再晚一秒钟,他都担心铁男已经踏上那危险的赛程。德男一咬牙,机车载着二人,又从一个红灯路口呼啸而过。
  刚才德男简短的告诉三井,铁男和同是飙车一族的死对头大冢池良约了在凛头坑进行生死距离的比赛。凛头坑三井知道,那是一个废弃了的工地,原先是打算盖一个叫凛头公寓的住宅,可是刚刚挖好了地基就不知为何废弃了,只留下一个立着许多帮着钢筋的桩柱的大坑。如果这就是他们比赛的目标地的话,万一铁男一个不小心没有控制好速度和刹车,掉进那个仿佛插满了利剑的大坑……三井不敢往下想了,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到铁男身边。
  但三井和德男赶到凛头坑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铁男和大冢已经在同一起点蓄势待发,而两旁着包围着一大群正在呼啸怪叫的青年男女。
  “铁男,等一下!”三井纵身跳下机车,飞快的跑到铁男的前面,伸手拦住了他的机车,大声道:“你不能参加这个比赛!”
  铁男狠狠瞪了德男一眼,沉声对三井说道:“赌注谈好了,生死状也签了,现在再说比不比,已经迟了,让开,三井!”
  “签了生死状?那你还比?疯了吗?”三井气急败坏的揪住铁男的衣领,另一手则死死抓住了车把。
  看三井比自己还玩命的架势,铁男无奈的摇了摇头,放缓了语气劝说道:“我又不是第一次飙车,你应该对我的车技有信心。”
  “放屁!”三井丝毫不为所动,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骂道:“飙车跟赌命,能一样吗?今天你若是一定要比,就先从老子身上碾过去!否则就放弃比赛!”
  “嘿嘿,三井,现在铁男如果放弃就等于认输。”大冢在一旁阴笑道:“赌注可是五百万元哦。”
  “五百万?铁男你脑子坏了吗?”三井几乎要气疯了,冲着铁男大吼:“输了的话你拿什么赔?而且这么危险,这钱赢了都怕没命花!你,你,你——”三井一时气结的说不下去。
  “我输了赔钱,铁男输的话只要当着这些兄弟的面给我跪下磕头,然后发誓从此看见我大冢池良久绕道走就成了,怎么样,很公平吧?”大冢见三井和铁男僵持不下,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悠然说道。他家里有的是钱,而铁男一直在飙车党中每每强压他一头,这个气他早就想出了。
  “三井,你让开!”铁男将三井的手从自己的领口大力拉开,眼神变得分外凌厉,口气也变的强硬起来:“如果我就这么放弃比赛,你让我今后出去还要抬头做人吗?道上的人会怎么看我?三井,有些东西,男人是输不起的。让开!”
  “好,你一定要比的话,我也不拦你。”三井突然放开紧握车把的手,一个箭步绕道铁男身后,翻身跨上了机车的后座,牢牢抱住了铁男的腰,用同样不容置辩的口气说道:“按老规矩,你带我一起比赛!然后赢了钱分我一半!”
  “三井!这次比赛跟以前不同,玩命的,你给我下来!”铁男被三井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立即冲着三井怒吼。
  然而三井却并不理会发怒的铁男,只是扬起脸向一旁的大冢问道:“没有规定比赛不准带人的吧?”
  看着一脸骄傲倔强的三井,大冢池良万分惊诧的呆了几秒,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愿意一起死的话,我是无所谓。嘿嘿,真是有趣啊。”
  “那就行了。”三井抱着铁男后腰的手用力紧了一紧,放声笑道:“铁男,要认真一点啊,记得现在我们是两个人哦!”
  铁男感到三井的身体正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后背,在两人的身躯之间很快升起了热流,迅速淌到四肢百骸,最后暖暖的熨烫着彼此的心头。三井正在用自己的性命给他以责任、鼓励和信心,铁男只觉得一股豪情仿佛要冲臆而出,就连眼角也依稀有了热热的湿润,当下把心一横,大声道:“好,一起干!抱紧了,我可要发动了!”
  随着一声“出发”声,两辆机车同时嘶叫着冲出起点,卷起一阵轰鸣和尘土,风驰电掣的冲向视线尽头那个危险的目标地!
  锐利的风头从脸颊边狠狠刮过,三井并不去理会两旁飞逝而过的景物,更不曾把视线现投向越来越近的凛头坑,他只看到眼前铁男那宽厚的背,很稳。
  伴随着一前一后两声刺耳的刹车声,三井蓦地把头往铁男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仿佛一切都在瞬间空白。当他再度慢慢睁开双眼,就看到两辆机车的前轮几乎就停在了那个大坑的边缘,十几米深坑中,参差林立的桩柱宛如利剑一样,那般的触目惊心,三井不由一阵眩晕。刚才完全被忽略了的恐惧感,骤然在此刻涌上心来。
  “铁男,这次你赢了。”大冢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咦?赢了吗?三井错愕的睁开眼睛,往地上一看,在大坑陡立的边沿上,铁男堪堪比大冢领先了半个车轮的位置。
  “输的有点冤呢。如果不是身上挂着这小子的命,我想你也不会发挥的这么好。”大冢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支票,往铁男身上一丢,似是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把目光转移到了三井的身上,说道:“出来混有这样的生死兄弟,还真让人羡慕。以后这样的把戏还是少玩吧,哪一天把兄弟的命玩丢了,就真可惜了。” 说罢不再理会二人,调转车头呼啸离去。
  终于是尘埃落定了,铁男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是冷汗淋漓。诚如大冢所言,刚才他的注意力空前集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绝对不能让三井受到伤害, 使他终于在生死边缘稳稳的控制住了载着二人的机车。
  铁男仰头长长吐了一口气,正想回头对三井说些什么,就发觉三井正在拼命用力的摇着他的胳膊,兴奋的两眼放光,一个劲的叫道:“铁男,快把支票给我看看!哇,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铁男顿时傻了眼,危机才刚过而已,这下子就一副见钱眼开的嘴脸,于是把支票往三井怀里一塞,笑道:“都给你吧。”
  三井赶忙把支票拿起来着实狠狠盯了好一会儿,终于认真的折好,仔细的放进了铁男的衣袋,一脸正色的说:“铁男,这些钱你好好安排一下,看看能做点什么实在的事。你都20岁了,可不能就这样混下去。没有工作,没有房子,将来哪有女孩子愿意跟你!”
  铁男万万没有想到三井会搬弄出这样一番人生大道理来,当场苦笑不得,往地上唾了一口,恨恨的说:“扯淡,随时愿意让我爽的女人多的是,你少操这个穷心!”
  三井并没有跟他斗嘴,只是目光柔和的望着铁男须发拉渣,粗犷凶悍的脸良久,终于又轻又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真的,铁男,好好生活吧……”
  铁男不语,三井的手臂依旧环着他的腰,他的体温还熨帖着自己的身体,而温暖和苦涩的滋味却同时在铁男的心头涌起。好好生活,是吧,如果总是让你担忧牵挂的话,我就试着好好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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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救赎

  三井正横趴在铁男住处那条破烂沙发上,后脑压了一个冰袋,嘴里一阵嘟嘟囔囔的胡言乱语,不时还冒出一句“铁男”。铁男则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清理他吐在地上的秽物。三井的包里手机铃声不时大作,铁男也懒得去理会。
  三井刚刚喝醉了,而且是酩酊大醉,从回到篮球社起,他就没有再这样醉过。因为他今天很开心,不仅成功的将铁男从危险边缘捞了回来,而且铁男还答应了德男的建议,把赢来的钱参股到德男表哥的维修站。三井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因为铁男不仅是道上的飙车霸主,而且众所周知还有一手高超的机车修理手艺。三井甚至还为他规划了光芒万丈的未来人生:25岁时拥有自己的维修店,35岁时扩张成为连锁,45岁时就成为日本车辆维修行业的大亨!这其间就谈恋爱、娶老婆、生孩子!德男他们听了之后笑的直捧腹打跌。
  然而铁男还是坚持要留下一部分钱来升级他的爱车,恼的三井当场就拍桌叫起来:“什么?你还要去飙车?”
  “只是寻常飙车而已,又不是又去赌命!”铁男横了仿佛大惊小怪的三井一眼,反驳道:“让你不要再摸篮球了,行不行?”
  三井登时没了声音,这句话足够把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是啊,谁都有自己不可剥离的爱好,甚至可以说是梦想,不让铁男飙车,就如同不让自己打篮球一样,生活简直就没意思透了,算了,随他去吧。想开后,三井的心情又是一片大好,于是就拿起啤酒猛灌,最后便醉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只听“扑通”一声,三井翻了一个身,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居然也不喊痛,还四平八稳的就在地板上睡着一个大字。
  “靠!”铁男只好把拖把一摔,俯下身去把三井抱起来,放在了他那张堆满杂物的榻榻米上。
  铁男托起了三井的头,塞了一团衣物在他脑后,以防他再度呕吐。此刻的三井已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呼吸均匀平稳,轻轻微热的喷在铁男卷起衣袖的手臂上,而脸上醉酒的红潮还没偶完全消退,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狂欢之后安静的孩子似的。
  记忆中,三井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温顺沉静的离自己这样近。望着三井因为汗湿而贴着耳际的头发,微微泛红的双颊,高而挺的鼻梁下那削薄却温润的嘴唇,铁男的心率不禁有些不稳定起来。
  他的指尖轻轻掠过三井的后颈,原本只是想替他扫掉被汗水粘在上面的纸屑,望着熟睡着的三井的脸,却忍不住让指头继续掠过耳际,沿着下巴的线条,抚上了他的面颊。温热而柔软的触感是那样的诱人,仿佛瞬间将铁男心中积压已久的渴望蓦的唤醒。他不满足于这样指尖轻描淡写的碰触,在越发猛烈的心跳中,将自己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在三井的脸上来回摩挲着。太过美好的感觉和渴望的刹那释放,让铁男的手掌,不,是整个身体都难以抑制的轻轻颤抖起来。以过去的经验推测,醉倒之后的三井通常都是睡到神鬼不知的状态。
  若干年之后,铁男还会回忆起这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可是却完全对细节没有了印象,他是在怎样一个迷乱而失控的状态下吻上了缠绕他梦魇已久的红唇,饥渴而怜惜的辗转、吮吸和轻啮。直到他为彼此卸去身上的衣物,将三井裸裎的灼热身躯抱在怀中,那真实而野性的感觉让禁锢三年的夙愿一夕得偿,铁男刹那间有了放声恸哭的冲动。
  铁男并没有去彻底的占有,他只是引导着三井温热的手让自己膨胀的欲望中心激烈的释放了一次。在那几近虚脱的快感过后,铁男从逐渐远去的欲望漩涡中抬起头来,仿佛有了一种被救赎的感觉。三井在自己的怀中依旧熟睡如婴儿,甚至唇边还有浅浅的笑意。他不会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然而从今夜之后,已经发生过的和没有发生过的,都将永远永远不会再发生。
  铁男默默的将三井的衣物穿戴好,替他盖上毯子,然后自己在沙发上躺下,静夜里漆黑的眼睛望三井正洒落了一身淡淡星光的身影,直到不知何时亦带着满足与安然,入睡。
  
  手里又传来温柔却机械的无人应答的提示,阿牧无可奈何的再次收线,他已经记不得这是他今晚第几个拨打给三井的电话了,然而结果都是无人接听。他心里有些替三井担忧,毕竟铁男那些人的生活方式是他所不熟知的,而行事做派亦是他难以认同的。但最关键的是,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必须通知三井。
  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了宫城打来的电话。询问他能否在一周后到湘北参加一个友谊赛的事宜。原本说好了应该是由三井负责联系他们这些毕业了的学长的,并且时间安排上也并不仓促。然而一个突发事件,却让比赛时间不得不提前,而且宫城同样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给三井,结果却是和阿牧一样。
  比赛必须提前的理由很简单,却也很震撼,宫城说:流川枫下周要回来了!听到这句话之后,阿牧呆了好几秒,终于还是给了宫城一个肯定的回答。该到眼前来的,终究是回避不开,而且三井,你难道打算就这样一直迷迷糊糊下去吗?
  正当阿牧思绪起伏之际,仙道也接到了一个相同的电话,而他给宫城的答复和阿牧是一样的。收线后他用鼠标点击了屏幕右上角的x,关闭了所有文件,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桌面,正是他送给三井的那副作品“家”。
  “终于还是放不开手吗,流川?”仙道望着温暖柔和画面喃喃自语,:“很好,大家就都把自己的真心拿出来吧……”
  
  一大早,长谷川的床头就电话铃大作,是谁这样缺德扰人清梦,天知道他昨天晚上到半夜才得入睡。三井出门的时候明明说了是约牧绅一练球,晚上回宿舍睡觉,让他不要反锁大门。可是到了很晚还不见人影,于是他打三井电话,结果也是一堆的无人应答。他接着打电话给阿牧,阿牧说他们早就分开了,三井被他从前的旧朋友带走了。而那些所谓的旧朋友,却是长谷川一贯不放心且不顺眼的,害得他担惊受怕到半夜才撑不住睡着了。
  “喂。”长谷川迷迷糊糊的应答。
  “一志吗?我是三井。”电话那头传来三井好像带了点哭腔的声音,让长谷川一个激灵,登时睡意全消,捧着话筒吼道:“三井,你一个晚上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怎么样了?”
  “一志,帮我请个假好不好?我现在头疼的都快要裂开了。”三井的声音沮丧又痛苦,“昨天晚上,我一高兴就喝多了,整个儿惨的!”
  “好吧,你这混蛋……”长谷川骂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突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迟疑了一会儿,对着话筒低声道:“喂,三井。今天不去上课的话,回湘北一趟吧?听藤真说,流川枫下周要回来了……”
  咦?流川枫?这个名字有一阵子没人提起了,三井瞬间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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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重逢

  三井左手捧着一盆向阳花,右手的腋下夹着一个大包,艰难的打开了流川家的大门。他刚刚从湘北高校见了宫城回来,得知美国高中篮球协会选拔了一些优秀的高中篮球手,将于周末抵达东京,和日本的高校篮球联队进行几场表演赛,而流川枫由于来自日本这个特殊的原因,加上他在美国的高中篮球联赛中表现出色,所以也在入选之列。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流川应安西教练的邀请,会先来神奈川和旧队友聚聚,顺便也会参加策划已久的,所谓的樱木复出赛。
  对于流川归来的消息,三井还是感到很高兴,并且想着想在流川回来之前,他总得把准备工作做好。包里是仙道那次喝醉酒夜宿流川家后换下来的床单,三井拿去洗干净了却一直没有换回来,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个房子这么快就会迎回它的主人。而花则是他刚刚买回来赔给流川枫的,原本窗台上的那盆欣欣向荣的向阳花,因为遭到三井没有爱心的抛弃,早就已经呜呼了。
  铺好了床单之后,三井将窗台上枯死的向阳花取下来,正准备将新买的盆花放到原位上去。忽然身后转来咔嚓一声轻响,回头一看,只见大门的把手正在慢慢转动。
  难道是有贼?三井心中顿时警觉起来,拎着花盆悄悄走到门边。虽然心中有些犯怵,但是武器在手,而且自己堂堂昂藏男儿,真的有贼的话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如果流川回来后,发现家中居然被洗劫过,他三井寿的脸要往哪儿搁?
  门被缓缓推开了,三井举起花盆刚要发力,却和刚刚踏进来的人一照面,两个人都呆住了。那个险些被他手中的花盆给当头招呼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去四个月的流川枫!
  “学长,你这是干吗……”还是流川先开口说话,并拿下了呆若木鸡的三井手中仍高高举着的花盆。
  “我以为是小偷呢。”三井尴尬一笑,长长松了口气,终于发出了心中的疑问,“不是说周三的班机吗?怎么今天就到了?”
  “我想先回来看看学长,就没有跟大家一起走。”流川将花盆搁在了门外,拎着沉重的旅行箱走进了客厅,四下里望了望,说:“没有什么变化,学长很少来吗?”
  “很抱歉,连这回是第二次……”三井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上一次……”流川原本很自然的开口问道,却仿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将未说往的话语咽了回去,眉尖轻蹙,削薄的嘴唇紧紧的抿上了。
  三井猜到了他的想法,有些不悦,干脆把心一横,大声说道:“流川,那天晚上是仙道喝醉了,没有地方去,我只好让他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的。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说完扬起头,带着几分坦然、几分倔强,几分气恼的盯着流川枫。
  流川虽然依旧沉默不语,但脸上的神情却有了明显的柔化。他走到三井跟前,漆黑澄澈的双眸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一阵,突然唇角微微上扬,抬起手来替他掸去了沾在发梢的向阳花枯叶,随后手掌轻轻滑向他的脑后,颈后,脊背,猛的用力一带,将三井的身躯揽入怀中紧紧拥住,在他耳边低声诉说道:“学长,我很想念你,我甚至很担心……”
  被拥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中,三井觉得一种夹杂了强烈感动和淡淡酸楚的滋味在心头辗转,终于一声轻叹,将自己的手掌亦轻轻贴在了流川的背上。
  “流川,在美国还好吗?我看过你寄来的录影带,你,还是那样出色呀。”良久,三井将流川自然的推开,引导他在沙发上坐下,总算打破了那个感性的令人有些悲意的气氛。
  思维简单的流川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寄影音带时的一波三折,提起篮球,他冷冽俊美的脸上终于飞扬起了一丝激越,说道:“嗯,美国的球员都很高大,那里比赛的冲撞程度和日本完全不同,而且他们的技术都很好,差不多都是从小就开始打篮球的。美国的街头到处都可以看到篮球架!”
  “也只有是你,换做我的话肯定是不行的。”三井苦笑的打断了流川,“在美国的球队我只怕连板凳都坐不上。”
  “学长,你,从来没有想过去美国吗?”流川的双眼突然闪过一阵异常的神采,伸手覆住了三井搁在膝盖上的手掌,用力的握住。
  三井轻轻一挣,没能够挣脱,便任由他握着,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流川,我曾经有过称霸全国的梦想,可是现在我只要能够尽情的打篮球,就觉得很快乐了。而你的梦想,是称霸世界吧?我们的高度不一样……”
  “学长,跟我去美国吧。”三井的回答,让流川终于抑制不住彻底的激动起来,“你可以继续读书,你还其他的兴趣吗?而且我们——”
  “流川!”流川的话让三井觉得有些郁闷且难以接受,打断了流川的话,并从他的掌中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此刻不想和流川辩白,只是站了起来,将话题岔开:“你还没有吃饭吧?走吧,我请你。”
  “不用了。”流川似乎并没察觉到三井的不快,跟着站起来,从身后轻轻绕住了他的身躯,柔声道:“一会儿去超市买材料,我来做饭,和以前一样?”
  “你刚下飞机一定很累,不要这么操劳,还是出去吃吧。”三井强笑道,将流川的双臂从自己胸前拿下,拉了他的手便往外走。
  “哎,怎么不走啊?”三井感到身后之人的伫立不动,诧异的转过头去,却撞上流川突然变得冰冷凌厉的眼光,瞬间呆住了。
  “学长,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流川拉着三井的手用力一拽,强迫他彻底转过身来和自己目光正视,双手牢牢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问道 “你现在很讨厌我?”
  “怎么会?你这傻瓜想什么呢?”三井不由失笑,虽然他对关于美国的话题没来由的反感,但是流川的归来确实让他打心里感到高兴。
  “那么,学长你,有想念我吗……”流川眼中迫人的锋芒逐渐消散,抓住三井肩膀的手也不那么使劲了,沉默了几秒,轻轻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有想念他吗?流川的问题似乎正扣在三井的心弦上,他也忍不住这样问自己,并矛盾的思索着。同样是沉默了半晌,三井终于缓缓说道:“一开始是有的,但是后来,慢慢的就不想了……”他说的是实话,他不想欺骗流川枫。
  “为什么?”流川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情,喃喃的似在问三井,又像在自语。突然他又抬起头来,逼视着三井,一字一字的挤出牙关:“是不是因为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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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决裂边缘

  “流川,不是仙道的问题。”三井泛起了一个苦笑,摇了摇头说道:“我从前也有许多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可是大家老不见面之后,慢慢的就都淡忘了。”
  “为什么就那样容易忘记呢?是因为不喜欢吗?”流川俊秀的脸庞上尽是受伤和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悲愤的神色。
  旅途的疲惫加上情绪的沮丧使原本就白皙削瘦的流川,此刻看起来相当的颓唐,这让三井不由从心底产生了一股悲悯与歉疚之意,他轻叹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温和的语气说道:“不,流川,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们有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生活,有时候,人总不在一起,很多东西都是会被改变的。”
  三井的话似乎让流川听出一丝希望,他立刻抓住三井的胳膊,满心期待的重新提起刚才的建议:“那,学长跟我去美国吧?要不然,我时常回日本看学长?”
  “你还不明白吗流川,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很快乐,美国并不适合我,难道要我像一只寄食的宠物一样被你养在美国吗?那样我们很快就会互相厌倦的。”三井深深吸了一口气,恳切的望着流川说道:“而且,就算你能够时常回日本,我也无法给你任何承诺。”
  “为什么不能承诺?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仙道?我不在的时候,他总是出现在学长身边是吗?就连,就连晚上也是!”流川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摔开了三井的手,大声质问道。
  “都说过了,跟仙道没有关系!”对流川的固执,三井几乎已经完全无计可施,耐心也到了崩溃边缘了。
  “真的没有关系吗?” 流川的眼神突然满了攻击性,一个大步踏到三井面前,将他拦腰抱起,然后同时和自己一起重重的摔到了床上,控制住了三井的双手,同时身体紧紧的压住他正试图挣扎的身躯,漆黑的双眸深深的从三井的眼中看进去,声音变得有些怪异的嘶哑,“那学长来证明一下吧……”
  “流川,你干什么?”三井的心里骤然升起一股凉意,尽管流川喜欢自己,可是彼此相处间,他却从未对自己有过任逾矩的行为,他似乎是一个集中了激情、冷静、固执和温顺的小孩。然而此刻的流川,却展现出比仙道和阿牧都更加强烈的压迫感和侵略感,这让三井不由慌了神。
  “在美国的时候,也有人想对我,对我这样。”流川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神和口气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可是,是要和喜欢的人才做的不是吗?学长说喜欢我,和仙道没有关系,那么,就和我……”
  三井还没有完全听懂流川的意思,剩下的话就已经被流川淹没在彼此的唇齿间。难道流川是要,要?终会明白了流川的意图,三井的脑袋顿时轰了一下晕了,下意识就加大了挣扎抗拒的力度。
  可是看起来清瘦秀气的流川,力气却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得多。自己的双手被他牢牢抓住手腕固定在了腰后,所以身体只能微微拱起,让两个人的身躯更加密合的紧贴着,而他的另一胳膊手正将自己的脑袋圈在了臂弯中,加上他身体的重量和大腿的压制,三井一时间怎么也摆脱不了流川的控制。
  流川的吻不像仙道那样细腻、温柔、充满技巧性的挑逗和引导,也不像阿牧那样狂野热烈、予取予夺的同时又温柔珍惜,他是生涩的,笨拙的,同时又带着怒意的发泄和对答案的渴求,甚至三井感觉到,自己的双唇在流川的亲吻之下已经隐隐生疼。好一阵子,流川终于结束了这个吻,嘴唇慢慢往下,在三井的脖颈、肩膀、锁骨间吮吸舔舐,浓密的头发顶着三井的耳际和面颊不住摩挲,制造了一阵一阵的敏感的瘙痒,让三井的呼吸和心跳也忍不住变得不稳定起来。
  “流川,行了,快停下来!我,我要生气了!”三井咬着牙呻吟道,再这样下去,他担心自己的理智也会被流川那生涩却野性的挑逗给吞噬掉。
  “仙道也对学长这样过吗?”流川从三井的肩窝抬起头来,双眼似蒙上了一重迷离的雾气,而雾气之后却是两团炽烈的火焰。
  仙道?岂止是仙道,就连阿牧也是不止一回的在自己身上点火,最糟糕的是自己似乎都能轻易的被他们撩起强烈的反应,就连流川也是这样。三井终于认知到了这个事实,自己是否愿意接受一个男孩子的爱意是一回事,但是稀里糊涂的穿梭于三者之间,弄不清感情的方向,同时留恋却又戒备着他们的日子,必须要结束了!三井寿,做人要明明白白的,才对得起别人,对得起自己!三井飞快的思索着,一时忘记了流川在自己身体上制造的尴尬反应。
  可是三井短时间的沉默不答,让流川枫以为是他对质问的默认,顿时怒意和欲望都更加的炽烈膨胀起来,他的俊朗的眉宇笼罩了一层阴鸷,双目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突然手上一用力,在一个刺耳的裂帛声中,三井外套下的衬衫已被他撕裂,露出了大半个年轻结实的胸膛。
  四月的天气,空气里依旧流荡着一缕微寒,原本火热的肌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让三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终于又注意到了现实的状况。而流川宽厚有力又结着一层薄茧的手掌已经开始大力的在自己身上肆虐,虽然缺乏经验的他根本找不到重点,然而所到之处却依旧给了自己夹杂着疼痛和灼热的强烈刺激。而自己所有的撑拒挣扎,在他年轻有力的躯体和决意掠夺的意志之下,全然白费!
  很快的,三井的胸臆之间也被快感和愤怒所填充,让他有了一种肆意索性的决定,当流川全然不再理会他的恳求和抗拒,终于用力的把他的皮带抽出来时,三井突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整个身体的放松下来,冷冷的对趴在身上的流川说道:“好吧,一定要这样就随便你,今后别再说我欠你的!”说完双手一摊,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三井决绝的话语终于让流川停止了所有动作,他伏在三井身边,颤声问道:“学长的意思是,要和我绝交吗?”
  “对!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绝交礼吧。”三井冷漠中带着讥讽道:“会吗?如果不会的话,我主动也可以.”说完嗤的一声冷笑,伸手就去解流川的衣扣。
  “不,不要这样,我只是,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流川慌乱的抓住了三井的手,声音中已隐隐带着急切无措的哭腔。
  到底,他还是那个小孩……望着眼前面色苍白,正带着惊恐又悲凉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流川,三井的心不禁一软,叹气道:“算了,流川,你好不容易回日本,你别逼我,我们也别吵架,好好相处这几天,行不行?”三井决定还是要以温和的方式,把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弄清楚。
  流川枫咬着嘴唇,终于轻轻点了点头。三井松了口气,面前拾起了一个笑容,打破了眼下的尴尬局面;“哎,我真有点饿了,还是去买东西回来做吧?”
  三井面色的缓和让流川如蒙大赦一般,赶紧一个劲的点头,迅速的从三井身上翻身下床,高兴的说:“走吧。”
  三井真的被流川打败了,即使去了美国这些日子,死小孩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仍旧是一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阿米巴原虫,望着站在地上衣裳不整,头发凌乱,裤裆高高撑起的流川,三井当下哭笑不得的说道:“拜托,流川,你这个样子走得出门去吗?还有,能不能请你借一件衣服给我?”
  接下来,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超市,流川认真的挑选食材,回到家中用心的烹饪,和三井一起用了一个丰盛的午餐,至始至终,流川都表现得快乐而满足,甚至让三井都忍不住想,也许只要自己陪在身边,流川就会感到幸福吧?可是自己的幸福呢?生活在两个时间,两个空间,节奏和方式都迥然不同,大多数时间不相见,不相闻的两个人,最后会都幸福吗?也许再多给自己一些时间和机会,他会慢慢的爱上眼前这个单纯明净又容易满足的小孩吧,可是,彼此的坚持的选择让三井对这样的想法,几乎不抱一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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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暗流汹涌的篮球赛(上)

  周五晚上,湘北体育馆内灯火通明,得知原湘北高校的明星球员流川枫将回到学校参加一场友谊赛,并且原神奈川高校篮球界的一干巨星们也将云集于此,不仅吸引来了一大批学生,甚至一些体育记者也闻风而至。然而,紧闭的体育馆大门却向门外众人宣告了这场比赛的非公开性。
  所以这一点让樱木感到十分不满,他认为自己的复出赛绝对必须是一场引人注目的盛大赛事,而且他是那种越多人喝彩就越兴奋的家伙,哪怕是倒彩都好。于是他一面对着安西教练发牢骚:“老爹,放他们进来嘛,静悄悄的比赛的话,和平时练习有什么区别?”又狠狠的瞪着流川枫说道:“先说明一下,这可是本天才的复出赛,我是绝对不想输的。我也不管你是美国还是哪国来的,如果你想个人表演搞砸比赛的话,本天才是绝对不允许的!”
  “哼,大白痴,还是那么啰嗦。”流川一边低头整理鞋带,一边冷冷的说道,连个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说什么?你这自大的臭狐狸,美国狐狸!”樱木暴跳如雷,挥着拳头就要上演湘北传统的狐猴大战戏码,却被队长宫城拉住,对他耳语道:“樱木,今天你才是主角,难道你要因为打架被禁止出场吗?”说着朝安西教练那边努了努嘴,樱木立刻想起对三浦台一战,他们四个因为打架而差点坐了半场冷板凳的教训,只好悻悻的哼声道:“小宫,一会儿你多传球给我,别传给那只臭狐狸,懂吗?”
  赤木看在眼里,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对一旁的木暮说道:“就靠这些家伙,今年还想打进全国大赛,只怕是做梦了。”
  “呵呵,可是赤木,去年他们不也是这样吗?”木暮笑着说:“而且,我认为这样的感觉挺好,还有点怀念呢。”
  安西教练走道藤真身边,说道:“联队那边教练的工作,就麻烦藤真同学了。”
  “是的,安西教练,我会尽力的,请您放心。”藤真恭敬的回答,接下来用力拍了几下响亮的巴掌,四下招呼道:“联队的同学集中了,我们分配一下位置和任务。”被湘北邀请来参赛的鱼住、阿牧、仙道、长谷川都围拢到了他身边。
  “由于受邀的福田、花形和池上有课没有办法赶来,所以今天我们就没有替补了。”藤真说:“大家可能要很辛苦的打全场。所以不必太认真,差不多就可以了,就当陪那只红头猴子和我们的美国客人玩的高兴吧。下面我简单分配一下位置。咦,仙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老往向北那边看干吗?想跟流川说话就直接过去。还是你对我当临时教练觉得不满意?”见仙道总是东张西望的,藤真终于不满的数落道。
  “不不,能够接受藤真学长的指教,是我莫大的荣幸呢。”仙道赶忙连连摆手谄媚道。
  藤真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中锋当然还是鱼住。鱼住,你半年没摸篮球了,可别让赤木赢的太轻松哦。”鱼住横了他一眼,给了一个“你真多余”的表情,冷冷道:“三井还两年没摸篮球呢,在你们翔阳身上可是拿了20分!”
  藤真哈哈一笑,并不以为忤,接着分配:“我自然还打控卫,仙道和流川是老对手了,我们的美国客人就交给仙道了,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我尽力就是啦!”仙道不敢怠慢,赶紧一个劲的点头,然而眼角的余光还是不住的往湘北那边张望,奇怪三井怎么还没有出来?
  “阿牧你就打大前锋吧,嘿嘿,好好陪那个红头猴子消遣一下。”藤真笑嘻嘻的说:“至于我们可爱的三井呢,就交给一志看守。一志,现在你们都在一个校篮球队,彼此应该更熟悉,不会再被他拿下20分吧?”长谷川只是淡淡笑笑,不答。
  “藤真,你真是坏心眼。”阿牧笑道:“现在樱木正憋了半年的力气呢,指不定等会怎么在我头上爆发。而且论身高的话,长谷川比我有优势。”
  “嘿嘿,可是在力量上你比一志有优势啊。而且换你去防守三井的话,你能保证不放水吗?就算最后是输,我也不想是这么个输法哦。”藤真促狭的朝阿牧挤了挤眼睛,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藤真!”阿牧忍不住低声叱道,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藤真,实在是太不分场合的开玩笑了。
  众人正在说话间,只见仙道突然从板凳上拿了一瓶饮料,屁颠屁颠的跑到湘北那边去,原来三井刚刚慢吞吞的从更衣室出来。今天流川、仙道和阿牧同时出现在这个球场上,三井实在不想太早出去感受这个让人不自在的氛围,只好能拖就拖了。却惹来樱木一阵吐槽:“小三,这么慢,你对本天才的复出赛太不重视啦,还是上了年纪,手脚不灵活了?”
  三井白了樱木一眼,正要反唇相讥,仙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边,殷勤的递上饮料,笑眯眯的说道:“寿,先来一瓶宝矿力,补充一下能量,寿总是那么容易出汗,很需要水分呢。”
  登时众人都傻了眼,尤其是三井,恨不得当场就挖个地洞把仙道给活埋进去。宫城和樱木对看了一眼,喃喃道:“寿?都叫的怎么亲热了吗?”“很有问题!”樱木不失时机的补充上一句,两个人的眼神同时充满了怪异的怀疑神色。
  三井忿忿的夺过了饮料,黑着脸硬邦邦的说道:“谢了,仙道学弟!”。忽然横里伸过一只胳膊,将三井手中的饮料夹手抢过,又塞了一瓶水在他手上,冷冰冰的说:“剧烈运动之前不要喝功能饮料,喝水最好。”正是一张脸寒到不能再寒的流川枫。
  “咦?!”“而且问题很大!”宫城和樱木又在面面相觑,然后一起重重点了点头。
  三井现在几乎想把自己给埋进地洞了,砰的一声把水扔在板凳上,砸下一句“知道了”,便不再理会一干白痴,自顾到一旁热身去了。
  远处,藤真用手肘悄悄捅了捅有些出神的阿牧,不无挖苦的笑着说:“阿牧,看来你的麻烦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呢。而且,好像你不会是主角了。”而长谷川则只是在场边默默运球跑篮,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关心。赤木和木暮则是交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仿佛这场比赛还没有开始,就被一股怪异而汹涌的氛围所笼罩着。有充满疑问的,有充满尴尬的,更有充满战斗意志的。




50.暗流汹涌的篮球赛(下)

  司职裁判的潮崎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双方仍旧是由鱼住和赤木负责跳球。随着橙色的皮球被高高抛起,两个巨人同时拔地而起,尽力伸展手臂向目标拍去。在众人的诧异声中,居然是鱼住的指尖先扫到了篮球,并顺利了的拨向了早已守在一旁的藤真。
  “大猩猩,你上了体育大学,还输给当厨师的猴老大!早知道就由本天才来跳球!”樱木大声嚷嚷着迅速向前跑向防区。
  “积了了半年力气没处使的不止是你啊,臭小子!”鱼住吼道,迅速对位防守住了赤木,赤木哼了一声,并不理会二人的无聊言语。
  藤真好整以暇的拍着皮球,并不急着迅速推进攻势,论速度己方是及不上湘北一干问题儿童的。他飞快扫视了一下场内,很快作出了判断。他略侧着脸,视线看向右手方向,运球的左手突然停止动作,轻喝一声“一志”皮球已被他高高举起,作势要传给三分线附近的长谷川。负责防守长谷川的三井迅速闪到了长谷川左侧位,而听到藤真招呼声的樱木赶紧抛下他盯防的阿牧,向长谷川这边直冲了过来。
  “笨蛋!别上当啊!”宫城对樱木喊道,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藤真微微一笑,传球的手掌在空中做了一个轻巧的翻转动作,篮球没有传向长谷川一边,而是反方向直飞向了禁区边缘暂时无人看守的阿牧。
  “哇!”发现上当的樱木大叫着硬生生的半途转身,斜里跳起来去抢夺刚刚被传出去的篮球。正当众人为他的应变和运动能力感到惊讶之际,突然阿牧与藤真之间有一个身影高高跃起,轻舒猿臂,已经将球抄至手中,落地后迅速转身踏前一大步,一个干净利落的跳投,皮球刷的应声中的。正是仙道!
  藤真“咦”了一声,阿牧则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流川枫则是目光凌锐的盯着仙道,冷冷的说:“你连自己人的球也要截吗?”
  “能进球就可以了呀。”仙道似笑非笑的回答。流川扫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快速跑回己方防区。
  湘北的快攻果然是出了名的。就在几秒之间,宫城已经运球越过了半场,而樱木则一边向篮下飞奔,一边将手高高扬起,大声叫道:“良田,这里,这里!”
  “好!来了!”良田应答道,用力将球穿过藤真腋下的防守空挡,闪电般的传了出去。
  “传的好!”樱木侧身准备接球,按照他的美妙计划的话,就是预备以一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尤其是那只美国狐狸目瞪口呆的华丽大灌篮来揭开他复出赛的序幕!
  随着一声篮球触掌的清脆响声,传出的皮球被一人稳稳的抄入手中,然而却不是蓄势待发的樱木,而是半道冲出来的流川!
  “臭狐狸,你敢抢本天才的球!”樱木跳脚怒吼,而篮球在手的流川枫则是一言不发的快速运球向禁区突进。
  一个身影飘然挡住了他的去路,正是负责防守他的仙道,“你不是也截自己人的球吗?”仙道冲着流川眨了眨眼睛,神情间有些戏谑和挑衅。
  流川冷哼了一声,不理会已经将他去路和攻击角度全然封死的仙道,猛的刹住脚步,硬生生的拔地而起,做出就要强行射篮的架势。
  “硬来是不行的,流川。”仙道一声轻笑,同时起跳,伸手拍向流川试图射出的皮球。流川的嘴角轻挑,流露出一个仿佛讽刺的神情,托球的左手忽然向后偏,绕过自己的脑后,传到了右手,手臂舒展开去翻手再射,电光石火之间,篮球又高又飘的从仙道的身侧飞入了篮筐!
  “同分了。”流川落地后冷冷丢给了些意外和无奈的仙道一句。
  “嘿,这是你在美国学的新招吗?有点意思啊。”仙道看着篮球从篮筐落地,又回头望了望一脸冷冽的流川,饶有兴味的说道。
  樱木还在为了那个被截走的球,前后左右的不断换着角度指着流川狐狸长狐狸短的骂,而在一旁观战的彩子则是一脸困惑的对木暮说道:“好奇怪啊,流川和仙道还是跟以前一样互不相让,为了得分连自己人的球都截?”
  “可是,我觉得好像还是有些不一样啊……”木暮挠了挠头发,同样感到疑惑,还多了些担心。
  接下来的攻守在湘北和联队之间迅速交替着,比分也胶着上升,只是除了赤木和三井各自得了6分和5分,阿牧和宫城得4分,藤真射入了一个三分球之外,其余的得分几乎都是由流川和仙道包办。流川固然如一只充满了攻击欲望的豹子一样锋芒凌锐,就连平日比赛总是好整以暇的仙道,面对流川潮水般的攻势也是毫不相让。而复出赛的所谓主角樱木花道同学,在上半场即将结束的时刻,还是一球未入!
  “砰!”正跃起跳射的仙道,被快速追上的流川从身后大力将球拍出了边线,虽然还是己方的球,然而却失去一次大好的得分良机。
  “休想轻易就得手。”防守成功的流川微扬着下巴冷傲的说道。
  “你别总是在我头上发力啊。”仙道轻轻摇首,微笑着说:“看来,你对状况还不是很清楚呢。”说着眼角的余光望向不远处正在说着什么的三井和阿牧。原来三井正关切的询问阿牧右臂的情况怎么样,阿牧则表示完全没有问题了。
  而流川仍旧目光凛冽的死盯着仙道,突然说道:“这场比赛谁输了,就滚蛋。”
  流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把场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比赛的节奏突然停止了。
  “用篮球来决定一切?”仙道嘿嘿一笑,叉着腰吐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你这么幼稚,无论输赢我都不会滚蛋的。”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藤真喃喃自语,又回头对身边的阿牧嬉笑道:“怎么,你不过去参与谈判吗?”阿牧狠瞪了藤真两眼,不加理睬。
  而兀自怒气未消的樱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宫城:“良田,他们说什么?你明白吗?”
  “不太明白。”宫城嘴里嘟哝着,歪着头看了看流川,又看了看仙道,突然点了点头,说:“不过很明显,这两个家伙在抢什么东西。”
  “呃?队长,比赛还要继续吗?”场外的潮崎见大家都停下了动作,仿佛注意力都集中在对峙着流川和仙道身上,有些为难的问宫城道。宫城则是无可奈何的朝他摊了摊双手。
  “是我先喜欢学长的!”被仙道近似无赖的态度惹恼了的流川,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同时目光毫不犹豫的转向了三井,早已提心吊胆,如锋芒在背的三井顿时石化!
  “哗!”场内同时响起了数声大小不一的喧哗,所有错愕的、了然的眼光都一下子钉到了三井身上,三井顿时感到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裳,丢在人群中一样愤怒不已,羞惭不已!
  “哇!你这臭狐狸,居然说喜欢小三!”好像一下子转过脑筋来的樱木突然大声叫起来,“都是男生呀,好恶心!”宫城赶紧伸手拧过樱木的脖子,想捂住他的大嘴,却已经来不及了。同时,赤木的铁拳大力的砸在了樱木的红脑门上,场面一片混乱!
  只听一声砰然巨响,崩溃边缘的三井在众人的注目中,飞快冲进了更衣室,重重摔上了门。阿牧脸色一变,正要追上前去,却被藤真牢牢抓住了胳膊,对他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别添乱。”
  仙道则无言的望着有点不知所措的流川,有一些同情,又有一些“终于说出来了”的放松。
  在全场一片尴尬的寂静中,长谷川默默无言的穿过众人,向更衣室走去。藤真对眉宇深锁的阿牧说道:“让一志去吧,这当口,也许他最合适……”
  长谷川抬手轻轻扣了扣更衣室的门,里头立刻传来三井的大吼:“滚!谁进来谁是我孙子!”
  “三井,是我,长谷川。”里头不再有回答,长谷川在门口略一犹豫,还是旋动门把,将门推开一个缝隙,轻轻闪身进去。
  更衣室的凳子已经被踢得东倒西歪,三井正坐在地上瞪着他,不住的喘息,脸色出奇的苍,却又布满奇异的红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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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归去来

  “一志,你进来是不是打算跟我谈分居的事?”三井一脸自暴自弃的忿激,语带挖苦又似在自嘲的说。
  “说什么呢。”长谷川将翻到在地的椅子整理出一个空处,随意的在三井身边席地而坐,若无其事的说:“下个月可是轮到你交房租了,不要想趁机赖账啊。”
  三井扯了扯嘴角,仿佛有点儿想笑,却又终究笑不出来。
  “出去吧三井,比赛还没有结束,就这样放弃,不像你的风格啊。”长谷川耐心的温言劝慰道。
  “出去干嘛?”三井气呼呼的说道:“是不是外头的人都还在等着看笑话?”
  “没有什么可笑话的,被人喜欢着,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长谷川恳切的说。
  “高兴?哈哈!”三井夸张的发出一声怪笑,瞪大了眼睛盯着长谷川,一副“你没问题吧”的表情,“一志,你搞搞清楚,外头那三个,哼,两个,可是大男人呢,连樱木那个笨蛋,都可以大声的冲我喊恶心!”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喜欢就是喜欢,都是一样的呀。”长谷川浅浅一笑,微微垂下头去,说道:“假如有一天,三井你说喜欢我,我也会觉得高兴的,真的。”
  三井带着些感激,又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神情打量了长谷川一阵,发出一声叹息,苦笑着说:“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一志你这样认为的。”
  “为什么一定要所有人都认为呢 ?主要是三井你自己心里怎么想。”长谷川的神色很平和,语气也如寻常闲谈一般随意,让三井方才几近沸腾的情绪,仿佛被一缕凉风吹过,渐渐的平复下来。
  
  场外,众人三三两两的分散开去,心里都揣着一份关切和焦急。樱木垂头丧气的正在接受彩子和宫城的轮番教训。木暮忧心忡忡的问赤木“你看,不会有什么事吧?”赤木则报以无可奈何的回答“这种事,你不要来问我”。木暮只好又转向安西教练“老师,您看……”安西教练只是哦呵呵呵的笑着说了两句“放心,放心”。而始作俑者的流川和仙道远远的分头坐在板凳的两端,一个是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差不多遮住了半张脸,支肘撑着额头一言不发;另一个却是微扬起脸,目光看向天花板,唇角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丝笑容,手上轻轻扭捏着空饮料罐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知道一志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和阿牧一起坐在篮球架下的藤真问
  “不知道,他是你的哥们。” 有些忐忑不安的阿牧心不在焉的回答。
  “是分寸。”藤真微笑着说:“在翔阳的时候,他总是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拼命的奔跑和射篮,什么时候只要静静的听和看就可以了。所以放心吧,一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该说什么。”
  “被他们喜欢着,难道一点都不让你觉得高兴吗?”长谷川说:“如果你觉得高兴,那么付出一些,承受一些,也是值得的呀。”
  高兴吗?似乎是有一些的。不可否认,那几个家伙还是能够时时牵动着自己的喜怒。长谷川的话让三井若有所思。而此刻更衣室的门被咚咚的大力擂的山响,隔着门板樱木正扯着那夸张的嗓门嚷道:“小三,你想搞砸本天才的复出赛吗?再不出来比赛,就换你下场!”
  “呀?花道,你有什么资格换人下场?现在为止一分没得,该被换下去的就是你啊!”同样咋咋呼呼的正是宫城的声音。
  “听见了吗?其实有些人,除了嗓门大一点,根本就是有口无心的。” 长谷川说着,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三井的手。
  在听见樱木大声嚷嚷着“老爹,老爹,快换人,小三又没有体力啦”的时候,三井终于按捺不住,哗的一声拉开了大门,恶狠狠地冲着正在手舞足蹈的樱木叫道:“谁没有体力了,你这笨蛋!”
  于是,这一场天才的复出赛成为湘北高校篮球队史上最神秘的一场比赛,过程如何,结果如何,发生了什么,除了参与比赛的诸人外,全部对外秘而不宣,甚至成为天才樱木花道16年人生里,难得守住的唯一秘密。
  
  清晨,收拾好行装的流川枫最后扣上了旅行箱,差不多到了该出发的时间了。今天他就要离开神奈川,到东京和他的队友会合。望着窗台上刚被三井新换上的向阳花,流川的心里十分的萧索,他仍旧沿着他挚爱的篮球人生坚定不移的奋力前行,而三井却仿佛和他渐行渐远,已经到了他的指尖即将触不到的地方。难道篮球国度和挚爱的学长,他真的只能选择其一吗?这让生活与理想从来都简单而坚定的流川枫,终于品尝到了陌生却无可回避的矛盾痛楚。
  身后大门的匙孔传来轻微的响声,流川扭头一看,三井正推门而入。
  “学长!”流川又惊又喜的叫道,三井的突然到来,是他全然没有想到的。
  “来送送你,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三井神色自若的说,看起来昨天的突发事件给他造成的困扰,似乎已经消化适应的差不多了。
  “嗯,是可以走了。”流川神情黯然的低声回答,心底仍旧难以抑制的一阵轻搐。
  “别这样伤感小子,以后有机会回日本的话,大家还可以一起喝喝啤酒,打打篮球。”三井唇角一扬,给了流川一个和煦的笑容,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手提起了他的旅行箱,说道:“走吧。”
  当二人一起步出公寓门厅时,却看见仙道正两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在门口走来走去。
  “早啊,两位。”听见脚步声和旅行箱辘轳声的仙道抬起头来,冲三井和流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莫非寿昨天晚上就住在这里的吗?”
  “仙道彰!”三井忍不住一声轻喝,阻止仙道非常有可能的继续胡说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碰巧路过的呀。”仙道看起来一脸善良纯洁的神情。天知道他一大早就有强烈的预感,觉得三井肯定会来送流川,便忍不住赶了过来,却正遇见他们并肩下楼,登时心里又是一阵嘀咕。
  三井狠狠剜了仙道几眼,眼神中分明写着“信你的鬼话才怪”,不再理会他,拉起流川的手,将钥匙从口袋中掏出来,塞进了流川的手心,说道:“现在我住的宿舍,离这里远,不顺路,我想以后过来的机会不是很多,这是你家的钥匙,还是收回去吧。”
  流川默不作声,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钥匙,直到那冰冷的金属刺得掌心隐隐作痛。
  三井轻轻抱了抱流川的肩膀,笑着说:“你很厉害,流川。我想不久之后,我可能就要排队买你的签名球衣了,要加油哦,未来巨星!”
  “嘿嘿,我想就算把自己身上签个名送给学长,流川学弟也是很愿意的,是吧?”仙道嬉皮笑脸的说道,三井的行为和话语让他心里一阵轻松喜悦。看来即使还没有决心选择自己,三井也已经确定放弃流川的感情了。
  “仙道,我看你话多的可以去变性了。”见三井真的有些生气的模样,仙道赶紧伸了伸舌头,乖乖闭上了嘴巴。
  三井拦下了一部出租车,替流川把行李在后备箱放好,看着他上了车。虽然他心里有了决定,虽然他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一切自然,可是真到了歧路分手之际,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阵酸楚。
  “再见,一路顺风。”三井低下身体,冲着车窗内的流川轻轻挥手。车子发动了,流川突然从窗户探出脑袋,叫道:“学长!”接着倏的一个东西被他从车内抛出,直奔三井的面门。三井条件反射的连忙伸手接住,定神一看,却是刚刚还给流川的公寓钥匙!
  “学长,我一定还会回来的!”流川的声音随着远去的车子,很快被湮没在都市嚣杂的节奏中,三井不由呆住了。
  “嗐,还能这样的?”仙道挠了挠脑袋,喃喃说道:“真是伤脑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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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曝光

  这天下午没有课,三井刚到公司上班,就在走廊被人事部的秘书小姐叫住了,让他帮忙把上个月的考勤统计表送到社长办公室给秀山小姐。三井爽快的答应了,本来像他这样没有正式职司的兼职人员,被各个部门差来遣去的也习惯了,加上三井一贯都是开朗干脆、极好相处的性格,公司上下倒也都喜欢他。
  三井来到社长办公室外间的时候,秀山小姐并不在,三井原本想把文件放下了就走,却正好听见内间里头雨宫雄之的说话:“这个A.S的方案中有很多好的元素我们可以采用,以公司的名义通过电邮先和他联系沟通一下吧,如果他有合作意向的话,就请他到公司来具体洽商一下。”
  A.S,不就是仙道吗?三井忍不住蹑手蹑脚的靠近虚掩的门,偷偷从门缝窥视进去。只见雨宫雄之正在对跟前站立着的两人发话,其中一人就是秀山小姐,而另一人却是公司设计一部的主任!
  这么说来,莫非是仙道的设计方案要被公司正式采用了吗?三井的心不禁一阵狂跳,喜悦之情迅速溢满了胸臆。要不要把这个好消息马上告诉仙道呢?这个念头刚刚从心里升起就立刻被他克制住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公司的商业机密,而且接到公司发出的正式约谈邀请,仙道会更加的开心吧。
  害怕自己抑制不住狂喜的三井赶紧三步两步的溜了出来。一路哼着小曲,脚步轻快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推开门,就看见旋转办公椅上的阿牧流畅的转过半个圈来,正对着自己,愉快的笑道:“真好,我还担心你从此不肯来公司上班了呢。”的确,经历过上周末那场相当尴尬的篮球赛,虽然肇事的主角不是自己,但是阿牧也十分担心三井从此会有心理障碍而刻意疏远自己。
  “哈,我为什么不来?刚领了一个月的薪水,我都不知道有多乐意来。”三井用力的在阿牧的椅背上一推,又滴溜溜的将他转了两个圈,接着手脚麻利的打开电脑,一边继续哼着他荒腔走板的歪歌,一边用手指轻快的在桌上敲着节拍。
  阿牧站起来走到三井背后,俯下身去在他耳边问道:“寿今天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啊?不会就为了区区一个月的薪水吧?说说,为了什么事?”
  三井快速的点了几下鼠标,屏幕上立刻全屏出现了一幅设计图,三井指着屏幕喜滋滋对阿牧说道:“阿牧,我刚刚在社长办公室门口无意中听见,好像公司决定采用这个A.S的部分设计方案哦。”
  “哦,是吗?可是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值得高兴成这样?”阿牧嗤的一笑,自己的提问和三井的回答,实在让人觉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怎么?你不觉得他很有才华的吗?”三井嘿嘿一笑,继续点着鼠标,一幅一幅的把署名A.S的图稿切换过去,看起来兴致相当的高昂。
  阿牧侧着头贴近电脑屏幕,貌似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说道:“恕我看不出来,我觉得网站上的投稿看着都差不多。”
  “阿牧,你真是一点艺术天赋和欣赏水平都没有。看来以后只可能当老板,而不可能成为建造师了。”三井忍不住转过身仰起头来,一脸不屑的对阿牧说,“这个A.S明明是很有才华和潜质的,我确信!而且我觉得他的设计很有感情,很用心!”
  “嘿,小子,才来公司上几天班,你又懂得什么?”三井较真的态度让阿牧大感到意外又j觉得好笑,不由打趣道:“莫非你心底仰慕着这个A.S,正在跟他精神恋爱?”
  “别,别扯淡了!哪有!”阿牧虽然是信口玩笑,可是三井却像被抓了作弊的小学生一样心里一阵发虚,不知觉的就面红耳赤起来。
  “哈哈哈,三井你真是可爱,竟然脸红了哦。”三井的反应让阿牧忍不住大笑起来,继续开他的玩笑:“还有,你心里这个才华横溢的神秘设计师,是一个老头子也说不定,那寿不是要失恋了?”
  “老头子?怎么可能!”听着阿牧越扯越离谱,三井终于跳起来瞪着眼睛斥道。而他又羞又恼的神情,看在阿牧的眼里,却是无比的可爱诱人,于是趁着三井只顾着生气而毫无防备之际,快速的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劳驾,请问有纸杯吗?”几乎在同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冒冒失失的探进一个脑袋来,正好毫无时间差的看见了这一幕,三张脸一下子全都呆住了!
  “对,对,对不起,我想借个纸杯……”来人是业务部新进的职员的岛崎,平素也跟三井厮混的挺熟的,而此刻他杵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手足无措的尴尬之极。
  “拿去吧。”阿牧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态度,从橱子里抽了一叠纸杯塞到岛崎手中,淡淡的说道:“以后进别人的办公室,记得敲门。”
  “是是,我知道了……”岛崎拿了纸杯一溜烟的抽身走人,阿牧迅速在他身后关上了大门,赶紧走到兀自目瞪口呆的三井跟前,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低声叫道:“寿,寿?”
  “啊?”在阿牧的呼唤下,三井的魂好像终于回来了,扑通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结结巴巴的问阿牧:“怎,怎么办,被人看,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有关系吗?”阿牧倒了一杯热水,塞给了惊魂未定的三井,微笑道:“我对寿的感情,迟早都是要曝光的不是吗?。”
  “可是,可是,哎,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真是糟糕透顶!”三井咕嘟灌了一大口水,拧了拧仿佛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不仅整张脸写满了愁字,心里也是一团乱糟糟的失了方寸。
  “和我的事被人知道了,寿觉得很不开心,很不愿意吗?”三井的态度让阿牧感到一丝担忧、一丝不悦,但更多的还是关切,他轻轻揽过三井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腹间,温言安慰道:“如果寿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交给我好了……”
  “不是这样的……”感觉到阿牧体温的安抚,三井的情绪似乎也逐渐平稳下来,他叹了口气道:“阿牧,你跟他不一样。你有外公,有爸爸妈妈,还有那样的一个家,太多人都在看着你了……”
  阿牧的手从三井的发际滑过脖颈,最后托起他的下颌,让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深邃的眼睛直望进三井有些试图回避的双眸,一字一字的问道:“他指谁?仙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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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摊牌

  岛崎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刚才看见的情景,兀自心跳的厉害,却又忍不住吃吃的窃笑。坐在他对面的河合小姐见他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忍不住说:“喂,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这个样子被主任看见,又要挨训了。”
  “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岛崎竖起食指晃了晃,一脸神秘的对河合小姐说道。
  “什么?”河合小姐随口问道,依旧埋头整理报表,岛崎是新人,对公司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和大惊小怪是常有的事。
  “我看见隔壁那两个工读生在办公室里接吻呢。”岛崎微微抬起了屁股,伸长脖子,笑的满是暧昧和不怀好意。见河合小姐听了他的话之后,迅速抬起头来,一脸的震惊,便越发的得意,补充说道:“就是牧绅一和三井寿!”
  这时不仅是河合小姐,办公室里六七个职员几乎都把目光聚集了过来,然而大家的脸上既有吃惊的神情,但更多的却是明显的隐忍克制,至少谁都没有接他的话茬问下去。
  “咦?怎么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大家的反应让岛崎不是很满意,“两个大男生做那种事,啧啧。”
  “岛崎君!”河合小姐忍不住轻声叱道,“如果你不想丢饭碗的话,就不要在背后议论牧君的任何私事。”
  “为什么?”岛崎对河合小姐的话感到大惑不解,一个兼职的大学工读生而已,和他的饭碗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能够顺利在公司呆满三个月,就会知道了。”河合小姐冷冷的回答。
  然而自从那次牧对自己的偷袭被人撞见之后,三井在公司的日子就开始难过起来,他总觉得人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就连平时同事间时常开玩笑的类似“三井君可真帅啊”、“三井君还没有女朋友吧”这样的话,他也听着仿佛话外有话、弦外有音。即使是下班时间,在公司里他也尽量避免和阿牧有亲昵的肢体接触,就算是男孩子间寻常的拍肩搭背,只要周围有人,三井也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甚至还起过辞职的念头,但又觉得荒唐可笑,这样不是更加落人口实,不打自招吗。
  不知为什么,和仙道在一起的时候,三井并没有这样的惶恐和担忧,甚至他觉得,即使仙道对自己的感情曝光了,也并不是什么塌了天的大事。自从那一场篮球赛之后,仙道更是常常厚着脸皮出入自己的宿舍,调笑亲昵也不再避让长谷川的视线,自己似乎也不觉得困扰和反感。
  都是同性之爱,在人前对着仙道和阿牧,为什么自己的反应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呢?难道,自己心底真正喜欢的是仙道?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吗?三井这段时间以来,真是一脑门子的感情官司。
  
  “喂,靖子。”仙道将手机转到免提,一边应答靖子的来电,一边敲打着键盘回复邮件。
  “彰,我在东京。下周会到神奈川,同恭次一起参加和天衢建设的正式合作磋商会,希望你也能到场。”靖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明显的忧虑,“爸爸的情况不太好,我以后更多的时间要留在东京照顾他,所以神奈川那边的业务,彰一定要多费心了。”
  仙道滚动鼠标,向前翻看了正在回复的电子邮件,略一沉吟,答道:“好吧,你到神奈川后联系我。”
  仙道点击了“发送”按钮,给对方的答复邮件顺利发出去了,接着便关掉电脑站起身来,伸展了几下有些疲劳的胳膊,俊朗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马上去找三井,告诉他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和他一起分享自己的欣喜。单单是想着被自己拥在怀中的三井,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流露出怎样诧异惊喜的神情,仙道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加快运行了。
  “彰,你可真是一个容易冲动的家伙。”仙道轻笑着调侃自己,动作迅速的脱掉了家居服,套上一件舒适随意的T恤,抓起桌上的钥匙,飘然出门。
  “好啊,长谷川学长。”见开门的是长谷川,仙道赶紧热情的打招呼。
  “找三井吗?他不在。”长谷川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将仙道让了进来。
  仙道站在客厅四下里看了看,三井房间的门半掩着,里头确实是没有人。
  “嗯?不是说这周末篮球队没有训练的吗?”仙道挠了挠他的冲天发,有些失望,要知道身为陵南队长的他,可是特地翘掉了训练来找三井的。
  “三井说他上午去海边冲浪。”长谷川觉得,三井和流川、仙道的感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隐瞒仙道的必要了,“就是他经常去跑步的那个海滩。”
  “冲浪?没听说寿有这个爱好呀?”仙道越发的惊讶,赶紧给长谷川鞠了一个大躬,说到:“谢啦,长谷川学长,回见!”说着马上转身走人,咚咚咚的快速跑下楼去。
  “哼,这些人呐……”望着仙道火急火燎消失在门外的背影,长谷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流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
  “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再见外公。”阿牧轻快的从楼上下来,冲着正在给大厅中的绿植浇水的雨宫雄之招呼了一声,脚步不停的就要出门。
  “又有什么节目?”雨宫雄之抬起头来,饶有兴致的笑道,“年轻人的周末可真是丰富多彩啊。”
  “约了三井,教他冲浪!”说话间阿牧已经到了门口了。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大,却透着严厉的“站住”!
  阿牧回头一看,母亲雨宫玲子正站在楼梯中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脸不悦的神色。
  阿牧只好无奈的退了回来,问道:“怎么了?妈妈。”
  “你现在是不是有时间就和三井混在一起?”雨宫玲子走下了楼梯,一把扯住阿牧,重重按在沙发上,口气明显的不和善。
  阿牧眉毛一挑,正待分辩,一旁的雨宫雄之先开口了:“混?这是怎么说的,玲子。年轻人学习工作之外,当然就是玩了,难的绅一有个投缘的朋友。”
  “如果只是朋友间的正常交往,当然没有问题了。可是爸爸,你知道公司里的人都怎么说的吗?”雨宫玲子见父亲回护儿子,愈发激切的说道:“现在很多人都在私下传谣言,说绅一和那个三井关系不正常,甚至,甚至还有人说看见他们在接吻!”说着自己也气呼呼的坐到了沙发上,对阿牧怒目而视。
  “哦?这样的谣言可不太好啊。”雨宫雄之闻言,虽然不像女儿那样激动,也皱起了眉头,说道:“三井君可还是个孩子呢,而且看起来很踏实。”
  “爸爸!”雨宫玲子对父亲的反应感到不满,“您难道不觉得绅一的名誉更要紧吗?我这就通知人事部,让他们马上开除三井。”说完拿起了沙发边上的电话就要拨打。
  “玲子!”雨宫雄之夺过女儿手中的话筒,重重按了回去,严肃的说:“为了自己儿子的名誉,开除一个工作上完全没有过错,甚至还很优秀的员工,你觉得这是一个管理者应该有的行为吗?”
  “可是——”雨宫玲子对父亲的言行正要发表反对意见,却被雨宫雄之大手一抬,压住了话头,接着说:“对付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理会它,再荒唐的谣言久了也会不攻自破的。”
  “不是谣言。”一直在默默听着外祖父和母亲争论的阿牧突然开口说道:“外公、妈妈,我的确是喜欢三井寿,我向他表白过了!”
  阿牧此话一出,仿佛把一块大石头用力抛进了本来就不平静的漩涡,激起了更大的波澜,一下子把两位长辈惊呆了。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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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真实的感觉

  在经过一阵短暂而紧张的沉默后,还是雨宫雄之打破了僵局,他用尽量听起来平和的声音问阿牧:“那么,三井君的意思呢?”
  “他还没有正式接受我的感情。”阿牧轻轻摇了摇头,遗憾的说:“而且,好像在逃避着什么似的。”
  雨宫玲子闻言反而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一些,赶紧靠近阿牧坐好,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样就最好了,看来三井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趁着还没有闹出大事,赶紧结束这个荒谬的游戏吧,儿子!”
  “我是认真的,妈妈。”阿牧说道:“我没有一点要游戏的意思。从小你和爸爸就说过,做任何事都认真投入,是我最大的优点不是吗?”
  “可是,错误的事情,怎么可以谈认真投入!”见儿子的态度并无软化,雨宫玲子忍不住又急躁起来。
  “我只不过是认真的爱一个人而已,也算是错误吗?”阿牧的语气虽然依旧缓和平静,可是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是没有错,绅一。”雨宫雄之沉吟了一会,说道:“然而并非所有没错的事,都会被大众认可的。”
  “爱和不爱,是两个人的事,外公,只要我们自己认可就足够了。我绝对没有问题,所以,三井的态度决定一切。”阿牧说完站了起来,对外祖父和母亲微微一欠身,说:“很抱歉,您们教导过我,应该守时守信,所以我要去赴约了,再见。”
  “绅一,绅一,你给我站住!”急怒不已的雨宫玲子待要追上去,却被身后的父亲拉住了。
  “坐下玲子。”雨宫雄之拉女儿在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虽然绅一一贯稳重,但到底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你越逼迫他,只怕越会适得其反。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三井的态度决定一切。”
  “爸爸,您的意思是……”父亲的话语和态度,让雨宫玲子在疑惑间似乎看到一些问题的转机。
  “我们可以找三井君谈谈,绅一说三井君还没有接受他的意思,或许他不喜欢绅一也说不定。”雨宫雄之温言安抚着女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万一,万一他也喜欢呢……”雨宫玲子还是顾虑重重,在所有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总是很出色的,所以雨宫玲子对寄望于三井的想法,并不乐观。
  “那有些话,真的很难说的出口啊。”雨宫雄之叹了一口气,说道:“要说两个孩子只不过互相真心的喜欢着对方的话,真的是一点错也没有呢,就像我和你母亲,你和雅彦一样……”
  “是没有错。”雨宫玲子的脸上掠过了一缕温情,然而很快又黯淡下来,垂首低声的说道:“可是爸爸,那是不被允许的呀……”
  “允许不允许,其实都在我们自己吧……”雨宫雄之站了起来,若有所思的背着手,缓缓踱上了楼梯,留下雨宫玲子一人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手撑着额头,内心充满矛盾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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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是很累啊!”三井重重的把自己砸到舒适的副驾驶座上,感觉到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在酸疼,而身边的阿牧却在优哉游哉的喝水、更换CD碟,不由有些嫉妒:“阿牧,看来你是因为经常玩冲浪,所以才变成体力怪兽的。”
  五月的骄阳从车前窗直接进来,让阿牧半眯着眼睛,偏过头去避开强光,正看见三井敞开的衬衫下半裸的身躯,修长、匀称、结识,但明显还不够强壮。
  “寿确实应该加强锻炼,光跑跑步是不够运动量的,以后经常来冲浪吧。”牧微微一笑,由衷的说道,拿起搭在座椅上的衬衫套上,他介于古铜色与小麦色之间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流畅的线条和健实的肌肉几乎如雕塑一般无可挑剔。哎,虽然大叔的长相抱歉了一点,可视身材倒真是没话说的好。三井忍不住吹了一个呼哨,对着阿牧上下扫视,一个搞怪的念头钻出了脑门。
  “阿牧,你是因为冲浪才晒得这么黑的吗?。”三井笑嘻嘻的慢慢朝阿牧靠了上去,伸手将他尚未扣上的衬衣从肩上扯了一半下来,顽皮的在他健美的肩头又摸又捏,眼光却直奔阿牧下盘而去,笑意越发的不怀好意,“还是天生肤色就黑?那晒不到的地方呢?”
  一看三井贼忒忒的表情和目光的路线,阿牧心里立刻了然。按住了三井不老实的手,嘿嘿一笑,说道:“想知道?”
  “想!”三井笑的一脸的灿烂,一方面能捉弄阿牧让他乐不可支,另一方面他确实很好奇,阿牧是不是天生就长得比赤木那个大黑柱还要黑?
  “好,给你看。”阿牧居然甚是配合的把手放在了沙滩裤的裤头上,三井登时睁大了眼睛眨也不眨,惟恐漏掉任何一个精彩的细节。
  “不过,可不是这样看的……”三井看见阿牧慢慢的转过头来,对视上了自己的眼睛,眼神里不是自己料想的傻气和顺从,而是漆黑深邃,氤氲着不可测的气息,好像,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危险的意思?
  等一等!发现不对劲的三井还没有来得及喊停,阿牧突然伸手不知道按了一个什么机关,三井只觉得座椅突然向后一倾,倏的被放平了,而措手不及的自己因为惯性而后仰,登时摔出一个狼狈的四脚朝天的姿势。而阿牧则是敏捷的越过变速箱和手刹,上身已经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邪恶的在耳边吹气道:“现在,还想看吗?我批准你自己来。”
  两个人的衬衫都是敞开的,这样的身躯交叠让他们前所未有的亲密接触,运动过后的肌肤又更加的灼热而敏感,加上阿牧有意的轻轻挪动摩擦,三井感到一下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阿牧偏偏还在他的下巴轻轻的啃咬,一边嘀咕道:“牧绅一要是那么好耍,能够搞定海南队?”说着胳膊也加入了挑衅,绕过三井的腰际到后背用力一揽,两个年轻而火热的身躯更加密切的贴合了。
  “这样就可以看了,不用客气……”阿牧说着扯过三井的手,就从自己的裤头滑了进去,而嘴唇也开始在三井的身上寻找目标。
  “停停停!不玩了,不玩了!”三井一看情势不妙,赶紧大叫投降。
  “不玩了?”阿牧哈哈一笑,却也不为难三井,在看见他入小鸡啄米般点头不迭后,便大度的放开了他,起身来扣好了自己的衬衫,对惊魂未定的三井笑道:“除了藤真敢跟我玩心眼,寿你还嫩着呢,哼哼。”在这种地方,还是适合而至吧,否则最后难受的是自己啊。
  “是吗?”三井突然咧嘴一笑,趁阿牧双手系扣之际,突然袭向他的裤头,抓住用力往下一扯,阿牧的宽松沙滩裤立刻被褪到了髋部,露出了半个黝黑顽皮的小家伙。
  “哇哈哈哈哈,果然是一个颜色呢!”三井得意的放声大笑,趁阿牧狼狈的拉上裤子之际,迅速拉开车门跑了下去。
  “三井寿,你给我站住!”恼羞成怒的阿牧很快跳下车追了上去,抄起一把沙子用力砸在了前头奔跑的三井的背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沙滩上追逐起来,一个肆意的大笑,一个恼火的叫骂,最后终于都气喘吁吁的跌坐在沙滩上。
  “阿牧,我投降,这就算了哈?”
  “靠,回头跟你小子再算!”
  三井不得不承认,和阿牧单独在一起,还是很快乐的,这应该是自己真实的感觉。他害怕的只是在人前和阿牧相处而已,害怕别人打量他和阿牧时仿佛不正常的眼神和表情,害怕有一天他们的关系终于被晾在阳光下时,不得不面对的艰难抉择。是的,他之所以要逃避,不正是因为不想被迫和阿牧分开的时刻提前到来么?
  “真是伤脑筋啊,已经这样了吗?”远处,一个颀长俊朗的少年正望着他们自言自语,猎猎的海风将他的朝天发吹得有些倒伏了,“对方已经领先了,彰,你是要犯规呢,还是选择加时赛……”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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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给我信心吧

  阿牧将车子缓缓驶进停车场通道后,就招呼三井开门下车,很快就有一个代客泊车的小弟迎了上来,热情的说:“牧君,有一阵子没有光临了,上了大学很忙吧?咦,今天还带了朋友来?”
  “是啊。”阿牧把车钥匙交给了他,客气的说:“麻烦你了,久远。”
  久远将阿牧的车子驶向目标车位,三井扯了扯阿牧的衣袖,忍不住疑问道:“这个知客好像很熟悉你的样子,常来吗?”
  “龙谷餐厅是我们家人经常和亲戚朋友来吃便饭的地方,虽然不算高档,但环境还不错。”阿牧随口应答,拉了三井的手就要走上通往餐厅大堂的台阶。
  “等一下。”三井抽回了自己的手,站在原地不动,面色一红,说道:“能不能换个地方吃饭?”
  “怎么了?”阿牧见状诧异的说:“吃一顿简餐罢了,寿还要挑地方?嘿嘿,嫌这里气氛不够浪漫?”
  “不是,这里肯定有不少人认识你和你们家人,我们这样进去,给人看见,不,不太好吧……”三井磕磕巴巴的挤出一句话,一别扭不安的模样。
  “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个。”阿牧爽朗的一笑,再度拉起了三井的手,举到自己和他的面前,郑重而恳切的说道:“可我不怕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牧绅一喜欢三井寿,走了!”说完牢牢抓住三井的手,大踏步的走进了餐厅。
  “阿牧,阿牧,等一下啦……”三井感到阿牧紧握着自己的手掌坚定而有力,虽然内心忐忑不安,但还是觉得一股暖流从阿牧的手心慢慢流渗到了自己的四肢百骸,似乎不安的情绪也得到有效的安抚,踉踉跄跄身不由己的跟了他进去。
  虽然是中午,餐厅里的人并不算太多,但也随时有人经过他们身边跟阿牧打招呼,并顺便的问候三井,尽管阿牧的回答基本都是“三井寿,我最要好的朋友”,却还是让三井感到如芒刺在背一般难受,特别是阿牧用餐过程中对自己的态度,一会儿给自己添红茶,一会儿帮自己切牛排,一会儿又拿着纸巾一副宠溺不已的模样在自己嘴巴边上擦来擦去,唯恐不够招人眼似的。
  三井终于忍不住啪的把刀叉放下,瞪着阿牧低声吼道:“牧绅一,你吃饭就专心点,警告你别把我当女孩子对待!”
  阿牧一愣,一脸的诧异,对三井这样强烈的反应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但随即便温和的笑了笑,说:“知道啦,不打扰寿吃东西了。”
  阿牧的迁就让三井的心底不由升起一丝的愧疚,他偷眼向四周看了看,大家都在各自用餐或者闲聊,并没有人给他们以多余的关注,自己因为过度的敏感和担忧而迁怒阿牧,实在是大大不该,只好讪讪的说:“阿牧,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给寿造成压力了。”见三井左右的不自在的德行,阿牧轻叹了口气, “寿很怕和我一起出现在人前么?”
  “不,不是这样的……”三井讷讷的说道:“我自己无所谓的,只是认为阿牧你这样的人,我们还是,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我怎样的人?我的性格、爱好、处事的方式,寿如果觉得哪一点有问题,我可以试着改变。”阿牧诚恳的说道。
  “阿牧,我指的是你的家庭!”三井终于忍不住吐露了心里最真实的顾虑,“你的出身那样好,将来还要继承你外公的事业,你的家人怎么会允许,允许你和一个同性在一起!阿牧你怕是提也不敢跟他们提吧!”
  三井终于一气说完,仿佛身上的力气顷刻被抽光了似的往椅子上一瘫,扭过头去直视窗外,不敢再看阿牧的神情,唯恐看见其实内心早已预料到的答案。总算说出心里话的感觉,其实也并不一定很痛快啊。
  “原来如此,可是让寿失望了哦,我早上才刚刚向外公和妈妈坦白了我们的事……”阿牧的声音轻而缓的飘进了三井的耳朵,却不啻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一下子让他惊呆了,倏的猛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瞪着阿牧,惊呼道:“什么?你,你竟然说了?”
  “是啊,说了,我明明白白的说了,我喜欢寿,我要和寿在一起。”
  “那,他们呢……”虽然知道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三井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们一时间当然无法接受。”阿牧给了三井一个带着些歉意的微笑,接着说:“不过,我是一定不会放弃的,希望寿给我一点信心好么?”
  “信心……”三井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自己都没有信心,怎么给你?”
  “那么,就让我来给寿信心好了。”阿牧伸过手去,覆住了三井正不安的揉捏着餐巾的手,坚定的握了握。
  望着阿牧仿佛信心和意志都满满的脸,一声长叹息被三井压在了心头,不忍逸出。感情的世界不是篮球场,光有信念和肯拼就行了啊。
  然而阿牧的信念不是毫无根据的,心爱的人的踟蹰、担忧甚至惶恐,不正是他同样也在投入的证明吗?如果三井对自己无心的话,所有的这些挣扎自然也不会有。想到这些,阿牧觉得很满意,却又很心疼。
  ————————————————————
  车子来到了三井住处的大楼下,三井从后座上拿了自己的袋子,对阿牧说:“行啦,我先上去了,再见。”
  “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吗?”阿牧取下了身上的安全带,做出要下车的架势,“说起来寿的宿舍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
  “还是不要了,改天吧,长谷川今天也在。”三井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道。
  “哼哼,我可是听藤真说,仙道在寿的宿舍来来去去,自由的很呐!”阿牧的脸一沉,佯装出生气的模样。
  “嗐,仙道?仙道他不一样的呀?”三井挠了挠漂亮的蓝发,不合时宜的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哪不一样了?”阿牧闻言更加一副不依不饶,咬牙切齿的表情,“反正寿觉得在人前和仙道出双入对的都没关系,和我一起就这也不好,那也不行!”
  “胡扯,我才不是这个意思!”见阿牧一脸的不悦,也有些语无伦次的急切起来,干脆把心一横,大声说:“上去就上去呗,不过先声明一下,在一志面前,可不许乱说乱动!”
  “哈哈,寿你这个样子真是有趣啊。”见三井气急败坏,好像豁出去拼了的模样,阿牧再也撑不住严肃的表情,终于笑出声来,不再捉弄于他,说道:“行啦,今天我就不打扰了,下午我也有事做,改天长谷川不在的时候,寿记得通知我哦,那样我们行动自由一些。”说着促狭的向三井挤了挤眼睛。
  “快滚蛋吧你,胡说八道!”三井恼火的往阿牧的轮胎上使劲踢了一脚,在他又羞又恼的咒骂声中,阿牧大笑着发动了车子。
  街边突然一辆机车呼啸而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中,在阿牧的车子边上停了下来,不戴头盔的年轻骑士朝车窗内的阿牧吹了一声响亮的哨子,叫道:“好漂亮的车子,哥哥,来赛一程怎么样?”说着不等阿牧答应,便在充满挑衅和激情的马达轰鸣声中,甩下一串漂亮的烟雾,飞驰远去。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亲切的场景,心乱不已的三井突然想起了铁男。从前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跨上铁男的机车,和他一起在烈烈如刀的逆风里极速飞驰一阵,心中的烦恼就会暂时消散,铁男,他现在怎样了呢?
  阿牧的车子已经消失在视线尽头,要不要去看看铁男呢?这样的念头突然在三井的心头萌生。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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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最好的朋友

  “德男,把扳手给我拿过来。”铁男蹲在地上,认真的检查着机车的零件,向后头伸出油乎乎的手。
  一个扳手被递到了他的手上。铁男一看,马上往后一抛,不耐烦的说道:“说了几次了,拿大号的!”铁男的话音未落,随着扳手脆响的落地声,却听 “哎哟”的一个惨叫灌进耳朵,回头一看,三井正抱着一只脚板满地乱蹦,痛得龇牙咧嘴,嘴里嚷嚷道:“铁男你想害我残废啊,早知道就不要过来看你了!”
  “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铁男见是三井,神色间有些意外,将满是机油的双手往身上胡乱擦了擦,慢吞吞的说道。
  “咦,我以前来找你都有预约的吗?还是铁男你有了自己的事业了,就变得规矩多起来啦?”三井装出一副忿忿不平又不满的模样。
  “哼,我以为你现在很忙,读书、打球,还要恋爱,不见得有时间来找我们了啊。”铁男把风扇开到最大档,抄起地上的大号矿泉水瓶咕嘟嘟的猛灌了好几口。
  三井脸一红,正想争辩几句,却见猛烈的风将铁男的半长发吹得凌乱飞舞,又几缕被吹到了他的脸上,立刻被汗湿粘住,油光、汗水和胡渣让铁男看起来有几分疲劳和落拓,不由心头一软,问道:“铁男,现在的生活,你还习惯吗?”
  “很好啊。”铁男用脚扫了扫地上的零件,空出一块地方坐了下去,点燃了一根烟,说道:“白天干活赚钱,晚上喝酒飙车,有需要的时候就去找个女人,标准的健康生活啊。”铁男话听着似乎很由衷,有似乎带着一些自嘲,抬起头来问三井:“你呢?”
  “我?我怎么了……”三井讷讷的说,仿佛不太明白铁男话中的含义。
  “你和那个牧绅一啊,三井,你现在看上去真不像是个热恋中的人呐。”铁男一语中的,“而且你突然来找我,就为了检查我的健康生活吗?”
  三井向四周望了望,只有两三个工人在远处的操作间维修一辆汽车,呼呼作响的大风扇完全掩盖了周围的声响。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下去。”三井叹了一口气,伴着铁男坐下,有些意兴萧索的说,“他跟家里人说了,他们都反对,这是意料中的事。”
  铁男用力吸了几口烟,沉默了一阵,突然说了一句:“这个男人不错。”
  “嗯,谁?”三井被铁男突兀的话语弄得有些摸不着脑袋。
  “牧绅一啊。”铁男笑了笑,玩弄着散落的零件,说道:“他够胆子跟家里的人说,就已经很不错了,否则大可以把三井你玩弄一阵子后一脚踢开,道上那些有钱的少爷们不都是这样的吗?”说完当的一声远远的掷出一个螺帽。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他将来为了这件事跟家里闹翻,毕竟光靠任性是没有用的。”铁男的话让三井的脸上疏忽闪现一抹短暂的灿烂,但很快愁雾又轻笼住了眉宇。
  “将来?”铁男嗤的一笑,仿佛在取消三井的多事和幼稚,说道:“人要总担心着将来怎样,只会白白浪费了现在。”
  “咦,铁男,怎么你这句话听起来很有哲理一样?”三井歪着头看着铁男,仿佛在用心思索一样,却又带着点玩笑的神情,铁男冷哼了一声,碾灭了烟头站起身来,说道:“那你就慢慢想吧,别想的太多了,恋爱男孩,我要干活了,现在!”接着又埋首在修理一半的机车中了。
  “铁男,这是你新改装的车吗?”三井突然饶有兴趣的在旁边绕来绕去。
  “嗯,改装后时速可以达到220公里。”
  “那么,借我玩玩怎么样,我们晚上去飙车?”三井的提议让铁男有些意外,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三井一会儿,说道:“你?想飙车的话还是坐我背后吧。”
  “干嘛干嘛!”三井不服气的大声嚷嚷道:“我又不是没有单独飚过,难道要我总挂在你屁股后头?”
  “哼,我要很迟才可以走人。”
  “我可以等!”
  “那好,钳子拿过来。”
  “给你。”
  “扳手,大号的。还有那边润滑油,在那边的箱子里。”
  “喂,铁男,难道你们这里不可以翘班的吗?那德男滚哪去了?!”被铁男支使的团团转的三井终于不满的大声质问道。
  僻静的海边郊区公路上没有喧嚣热闹的都市节奏,没有辉煌迷乱的霓虹灯火,仿佛那节律整齐,激昂刺激的马达轰鸣声和少年挺拔倔强的身影,就是这天地间唯一动人的声色。
  “哟嗨,你落后啦!”三井纵情的大笑声中,铁男刹那间已不动声色的又超过了他。迎面刮来的如刀锋般锐利的风头,不禁消泯了初夏的暑热,也驱散了心头的阴霾,在喜怒哀乐都格外鲜明而认真的年纪,只有竞逐和拥抱才是最快意的吧。
  “铁男——”三井大声叫道。
  “什么?”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迎风呼喊的三井,觉得精神和肉体都前所未有的淋漓痛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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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彰,还没有到吗?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让合作方久等是很失礼的。”京极靖子对着手机,有些焦急的询问。
  “放心靖子,我会按时到的。”仙道的回答让靖子略略放了心,推门走进了会议室,带着歉意对雨宫雄之父女说道:“很抱歉,雨宫社长,雨宫小姐,我们还有一位成员可能会晚到一会儿,烦大家久候了。”
  “呵呵,不要紧的。”雨宫雄之宽厚的笑道:“我们的主创人员就要上来了,京极夫人请安坐。”
  京极靖子在京极恭次身边坐下,二人低声交换着意见,坐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上下,干瘦精明的中年人,带着一个模样干练的青年男子。
  会议室的大门被轻轻敲了两声,“进来吧。”在雨宫雄之的示意声中,推门而入的是天衢建设的设计主创队伍。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设计一部的主任坂东智一郎先生,由他负责带领这个项目的主创队伍。”雨宫玲子站起来为合作方的来客做介绍,“这几位是设计师天川先生、安部先生和淡路小姐。另外,特别要介绍这一位……”雨宫玲子示意走在最后的一位高大俊朗的年轻人走到大家跟前来。
  “彰?怎么是你?”京极靖子忍不住叫了出来,雨宫玲子要特别推介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式她一直在等的仙道彰。
  “怎么?京极夫人认识我们公司新签约的兼职设计师仙道君吗?”京极靖子的反应也让包括雨宫父女在内的所有人大感意外。
  “彰是我娘家的弟弟。”久经商场的京极靖子很快恢复的常态,彬彬有礼的说道:“能够为贵公司效力,是他的荣幸,希望诸位多多指教。”
  “令弟真是才华横溢啊。”雨宫雄之称赞道:“虽然很年轻,但他的设计作品得到很多专业人士的一致肯定,我们最后的设计方案就采用了他创意中的不少元素,等一会儿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既然有了这一层关系,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会更顺利愉快的。”
  “社长您客气了,这个是一定的。”京极靖子客气的回答。
  仙道向众人鞠了一个躬,不动声色的在天衢建设人员这边落座。对面的京极恭次站起来说:“我也介绍一下参与合作的施工方吧。这位是西岩工程株式会社的社长安倍大匠先生,这是他的特别助理小池先生。”二人站起来向众人礼貌的行礼,而仙道一听西岩和安倍的名字,眉头微微一蹙,流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犹疑神色。
  接下来,合作方们就开始就设计方案,工程造价和施工进度等具体细节展开了讨论,而其中几个人,在认真参与的表面之下,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复杂心思。
  
  “仙道。”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仙道循声望去,见阿牧正在不远处的走廊尽头对着他颔首招呼,于是就对坂东主任说道:“我先失陪一下,很快就到您那里报到。”
  “我听秀山小姐说,公司新签了一个年仅十七岁却很有才华的设计师,没想到就是你。”阿牧微微笑道,向仙道伸出手去,恳切的说:“恭喜了。”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牧少爷。”仙道也伸手轻快的和阿牧握了握,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
  “得了,你别挖苦我,对这行我还是门外汉。”阿牧并不理会仙道话中的暗讽,大度的说:“我在公司也就是个打杂的,和三井一样。”
  “如果我说我以这个为理由,约三井出来庆祝一下,牧学长不会反对吧?”
  “呵呵,这个看你们了,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做三井的主。”
  二人一来一往侃侃而谈,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熟人间的寻常聊天,然而暗火却在一个锋芒隐现,一个不亢不卑中迸射。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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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坚持

  “彰,你还有多少意外要给我呢?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已经是一位这样出色的设计师了。”京极靖子的目光里充满嘉许之意。
  “这没有什么,从小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像爸爸那样优秀的建筑设计师,能够留下让世人赞美的作品。”仙道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离爸爸距离,还很远呢。”
  “关于你爸爸,彰,我知道无论说多少次抱歉都是没有用的。”靖子的脸上掠过一抹黯然,但很快又用希冀的眼光望着仙道,说“可是,如果他知道你有今天的成绩,一定也会很欣慰的是不是?”
  “也许吧,我不知道。”仙道的表情和语气依旧是平淡到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靖子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对他再说什么,一时间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怪异的疏离感。
  “对了,明天上午我学校有课,不能送你去机场了。”还是仙道先打破了这令人窒闷的沉静。
  “没关系,神奈川这边的业务,我都交给恭次处理,彰也多多费心,医生说爸爸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靖子轻咬着嘴唇,好像在克制着心里不安的情绪。
  “都交给恭次了吗?”仙道问,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靖子问。
  “没有……”仙道沉吟了几秒,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有可能,靖子你还是多关照神奈川的业务吧,毕竟我和恭次,都不是井伊家的人。”
  “彰!”靖子忽然很突兀的提高了声音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仙道也觉得有些诧异,问道。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靖子顿了一顿,摇头轻声说道:“如果有可能,帮我多照看一下恭次,不要让他,让他做错事……”
  “呵呵,靖子你说反了,我是高中生,恭次是成年人,而且生意上的事可他比我有经验多了。”仙道笑道,心底却在揣摩着,靖子的话是否还隐藏着其他的意思。
  ————————————————————
  看见三井抱着一叠资料迎面走来,岛崎仓皇的想躲避开,他发现这几天公司有不少同事都在窃窃议论着三井寿和牧绅一的诡秘关系,不知道是谁传扬出去的,然而始作俑者却无疑是自己,这让他对自己的冒失感到相当后悔,并有些心虚的害怕面对三井。
  “你好,岛崎。”三井与他擦肩而过之际,和从前一样,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和热络的招呼。
  “好……”岛崎茫然的回应,三井看起来坦然且精神十足,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这比挨他一顿揍更令岛崎难以自适。
  “社长,这是业务部请您过目的作品年鉴样本。”三井端端正正的把手中的材料放在雨宫雄之面前,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等待指令。
  “先放在这里吧。”雨宫雄之略略翻了翻,就放在了一边,取下鼻梁上的眼睛,微笑的问三井:“下班后三井君有时间么?”
  “有的,社长您有什么吩咐?”
  “陪我活动一下筋骨怎么样?”雨宫雄之从桌子下摸出了那个旧篮球,踢了踢脚边的一个袋子,乐呵呵的说道:“我连运动服装都准备好了。”
  “好,好的……”尽管三井心中感到十分诧异,但还是找不到不答应的理由。
  “我们来比赛定点射篮吧?”在他们初次见面的公园球场,依旧是在那个有几分破旧的篮筐下,手中抱着阿牧玩过的旧篮球的雨宫雄之对三井说:“每人射二十个球。可是年轻人你得让我这个老家伙,我从罚球线射,而你从三分线外,怎么样?”
  “可以!”三井爽快的答应,然而三井觉得眼前老人和煦的笑容之下,还带着一些未曾言明的意思,然而无所谓了,他现在可以坦然的面对一切有可能来临的问题。
  大约十分钟后,看着三井射出的最后一球从篮筐内落下,弹了几下,慢慢滚到自己的脚边,喘息未定的雨宫雄之弯腰拾起,叹道:“二十球全中呢。三井君果然很出色,和绅一一样,你们确实该是最好的对手和朋友。”说着饶有深意的望着三井,缓缓说道:“如果你们一直都是朋友,我想所有的人都会觉得开心的。”
  “社长,您想对我说什么,就直接一些吧。”三井心一横,扬起头勇敢的迎向雨宫雄之的目光。
  雨宫雄之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低着头轻轻抚摩手中的篮球,泛着充满温情的笑容,仿佛在自语,又仿佛在对三井说:“绅一还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决定了他要继承我的事业。这就意味着他将来的生活会很枯燥、忙碌和辛苦。所以我买了这个篮球送给绅一,希望他能够有一个尽情喜欢的运动,让生活可以丰富快乐一些,作为补偿。”
  三井大概猜的出这位老人的意图了,然而并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当然这对绅一很不公平。”雨宫雄之接着往下说道:“因为背负着别人期待的人,总是会受到更多的关注,就不能纵情任性,有时候要被迫舍弃很多东西。绅一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稳重,可是我知道他并不快乐,除了打篮球的时候。但近来不同了,自从和三井君成为朋友,绅一也不再像个小老头一样,开始爱笑爱闹了,我老头子也很为他高兴啊。”
  “三井君。”雨宫雄之走到三井面前,将手中的篮球举到三井的面前,恳切的说道:“你能答应我,永远都和绅一做好朋友吗?”
  三井没有伸手去接那个篮球,只是沉默的望着雨宫雄之,这位老人的眼中充满了恳求与期待,让人不忍拒绝,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暮色已渐渐降临,让他们的表情在不分明的光线中,显得都有几分朦胧莫测
  “三井君?”长时间的静默终于让雨宫雄之忍不住发出了他的追问。
  “对不起老伯,我不能答应你。”三井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扬展的笑容,说道:“阿牧说他喜欢我,我想我也是喜欢他的,我们不仅仅只是做朋友。”
  雨宫雄之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气恼,而是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这样的要求不合情理。可是三井君想过没有,在日本你们这样的关系不会被认同的,你们会面临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甚至嘲笑和轻视会远远比你们能够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我知道。”三井微微一笑,容笑温柔而坚定,“所以说,我不想让阿牧一人承担。在篮球比赛中,如果队友还在拼命的坚持,而你却独自放弃了,是很可耻的呀。假如有一天,他认为这场球赛该结束了,那么我才会退场的。”
  嘉许和失望在雨宫雄之的心里矛盾的纠结着。年少轻狂,披肝沥胆,重情重义,何尝不是他生命中也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一个经历了世故圆滑的老人,更加容易被这样单纯却炽烈的坚持所感动。可是对现实的认知和利弊的权衡,又让他必须设法去阻止这种异端恋情的滋长,然而能够再以什么样的方式呢,面对着眼前纯净明朗,傲然执意的三井,雨宫雄之发现自己陷入了无措的境地。
  “再见了,社长,嗯,老伯,非常抱歉。”三井深深向伫立无语的雨宫雄之鞠了一个躬,慢慢的退出了篮球场,转身离开,很快在披拂的花叶和参差的灌木丛中,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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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直到世界的尽头

  三井将打印机输出的辞职信再从头到尾仔细阅看一遍后,认真的折好,放入信封,如释重负的轻吁一口气,拿起了放在桌上手机。
  “寿?”电话那头阿牧的声音欣喜中还带着些不确定的疑问,毕竟三井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过,尤其还是这个时间。
  “要出来吗?”三井问
  “现在?”阿牧看了看电脑显示的时间,已经晚上9点多了。
  “要来不来哈——。”三井拖长了声音,很明显有“随便你,我不稀罕”的意思。
  “好吧,我马上过去接你,在家还是宿舍?”阿牧忍不住莞尔,真是一个别扭的家伙,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
  “宿舍……”
  阿牧换了出门的衣服,动作轻快的穿过走廊,避免惊动家人,迅速的下楼。经过庭中甬道的时候,略一沉吟,没有去车库,而是直接到门口招了一辆的士。
  “寿,有事吗?”阿牧进了门,见三井一切正常自然,不像有什么要紧事的样子。
  “今天我生日,有兴趣一起过吗?”三井慢吞吞的说,口气故意不冷不热的。
  “啊?真是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今天是寿的生日。”阿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诚恳的说:“连礼物都没有准备。”
  “你有问过我吗?”三井嘿嘿一笑,“这点知觉都没有,大叔你完全不适合做人家男朋友呀。”
  “我是一点经验都没有。”阿牧尴尬无奈的两手一摊,突然惊觉三井话中的意思,蓦地抓住他的肩膀,又惊又喜的问道:“寿,你的意思是,是愿意接受我了么?”
  “哼哼,我可什么意思也没有。”三井拖着阿牧就要出门。
  “等一下寿!”阿牧将三井的手用力一拉,一阵旋风似的把他裹入怀中,牢牢固定住,神情认真而热切,语气小心而期待,“这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确认一下,寿是那个意思吗?”
  “确认个鬼,真是一个白痴!”三井脸一红,兜胸口给了阿牧不轻不重的一拳,轻叱道:“走啦!”
  “哎,去哪里?”阿牧完全没有从过度震撼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一向引以为傲的判断力都飞到爪哇国去了。
  小田原的海岸边,轻涛拍岸,月色如流动的水,溢漾着大海气息的夜风中,沙滩上的篝火变幻吞吐着暖暖的火焰,对于快乐的享受夜的精彩的人们而言,最美丽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阿牧将三井圈在怀中,感觉到他薄薄的衬衫下微凉的肌肤,便把胳膊收紧了一些。他原本就不擅长表达,而这样幸福的时候更不知要付诸怎样的言语。
  “去年的生日,也是在这里和铁男德男他们一起过的。”三井的头枕着阿牧健实的肩头,仰首看着墨蓝而深邃的夜空,“我们朋友之间有一个习惯,大家的生日都会在海边一起度过,喝酒,吹牛,撒疯,然后去飙车。今年,我好像有点不讲义气了呢。”
  “没关系,我随时欢迎你的朋友加入我们。”阿牧轻轻蹭着三井的面颊,柔声道:“只不过今天,寿只属于我好吗?”
  “嗐,说倒了大叔,是你加入我们,你才是那个搅局的,铁男他们还不见得乐意接受你呢!”三井回头一伸手,抓住阿牧线条刚毅的下巴,用力的拧着,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了一阵,突然邪恶的一笑,说道:“阿牧,樱木说的一点没错,你果然看起来很老,哈哈哈。”
  “说什么呢!”阿牧恼羞成怒的扳过三井的脑袋,逼近他的脸,恨声道:“看来你的嘴巴真是太闲了,不如做点别的吧!”说完重重的吻住了他的唇。
  阿牧带着热情的索取和恶意的惩罚的吻,立刻让三井失去了语言和思考的能力,一开始他还试图挣扎,然而随着阿牧的吻一点一点的深入,力度一点一点的放柔,同时宽大温热的手掌隔着衬衫在他的颈部到背部时而用力,时而温柔的来回摩挲,三井的身躯也逐渐放松、软化,最后撑拒的手终于绕过了阿牧的脖颈,唇舌间也给与了他动情的回应。这是二人第一个全情投入的吻,顷刻间激情与热流弥漫了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全然忘却了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许久,极度缺氧的窘迫终于让他们放开彼此的灼热,虽然身体的反应都在诉说着远远还不够,然而两颗心却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快乐满足。
  “嘿嘿,真有推到大叔的冲动啊。”三井舔了舔似乎有些红肿的嘴唇,邪邪的笑道。
  “你说什么?”阿牧对他的话感到无比的可笑,“就凭你?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阿牧,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三井问。
  “8月1日。”对啊,生日是恋人之间绝对重要的日子,阿牧心中一阵感动,老老实实的回答。
  “啊哈哈哈哈。”三井闻言爆发出一串夸张的笑声,笑的阿牧好生莫名其妙,终于他收住了笑声,竖起大拇指顶着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的说:“阿牧,你比我小哦,我可是你三哥!推倒这种事情,应该由年纪大的那一个来做不是吗?”
  “是吗?可没听说过!”三井得意的嘴脸和歪理让阿牧又好气又好笑,突然一个虎扑将三井压在沙滩上,咬着他的耳朵粗声粗气的说道:“这种事,体力说了算!你想比试比试吗?”
  三井正要反抗,只听不远处突然鹊起一阵喧哗,夹杂着男女们快乐激动地欢呼、掌声和尖叫。三井忙用力的推开阿牧,叫道:“wands乐队来了,快快!”
  “什么?”阿牧回头望喧闹出望去,只见一群拥挤跃动的人们围成一圈,将手高高举起,有节奏的拍打着。
  “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地下乐团啊!他们每周五的晚上都会到小田原的海边演唱。”三井说着从地上鱼跃而起,快速奔向人群汹涌处,阿牧一愣,立刻追了上了。
  没有鲜花,没有灯牌,也没有荧光棒,有的直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最直接而激情的欢叫,以及肢体发出的最原始而热烈的节拍。攒动的人群几乎没有一点缝隙可以三井和阿牧看见歌者,音乐响起,歌者年轻、劲情却又透着些许苍凉,瞬间穿透了人们的耳膜:
  大都市里我孤身一人
  象被扔出去的罐头
  一直以来彼此互相了解
  如果真有爱
  就与我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吧
  直到世界的终结
  我们也不分离
  ……
  大海无际的涛声,漫天流转的星辰,光影迷幻的篝火,狂舞激越的人群,一切都是如此广阔而纵情,仿佛在茫茫未知中,每个人心头曾经最渴望的东西正真切而快意的扑面而来,于是所有的顾虑与悲伤都被暂时甩开。
  “直到世界的尽头,阿牧,这是我最喜欢的歌……”三井在沙滩上翻了一个漂亮的筋斗,突然一跃而起,攀上阿牧的身躯,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热烈忘情的攫取了他的嘴唇。
  ————————————————
  砰!大门被用力的推开,在墙上砸出了重重的声响,在京极恭次讶异的眼光中,仙道已昂然的走了进来。
  “靖子已经回东京了。”仙道站在京极面前,面容依旧不动声色的从容,然而眼中却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锋芒。
  “是啊。听说老家伙快不行了。”京极悠悠的说道,“如果不让他感受一下我曾经的痛苦就死掉了,那可真是遗憾。”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西岩工程就是十年前,我爸爸出事的那个大楼的建筑商。”
  “还有我爸爸,彰。”京极补充道,迎着仙道充满压迫感的视线,毫不回避。
  “你到底想干什么!”
  “彰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吧?”京极轻笑,仿佛心情很好的模样。
  “你想故伎重施,通过制造工程事故来搞垮井伊商社吗?”
  “是故伎,但不是我的,而是井伊博太那老家伙的,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京极笑着踏前一步,抚上了仙道的面颊,用指尖轻轻摩挲,“彰,我连你的仇一起报了,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仙道嫌恶的拍开他的手,冷冷的说:“你好像忘记了,搞垮井伊商社,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京极恭次纵声大笑,平日的温文儒雅一扫而空,看起来十分狂肆而危险,“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只要井伊博太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只是彰你不相信而已。”
  “靖子可是你的妻子!” 京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终于让仙道有些动怒。
  “井伊家的人,我在意的只有仙道彰一人。”京极望着仙道,眼中流露出诉说不清的复杂情愫。
  仙道终于叹了口气,神情也有些缓和,说道:“这是我第一个有望变为现实的作品,恭次,你一定要破坏吗?”
  “彰,我承诺你,你一定会有很多很多比这个更好的机会的,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全日本,不,全世界第一流的设计师。”京极突然动情的抓住的仙道的双手,眼中充满了希冀,“只要彰你和我合作这一次?”
  “井伊博太现在和死已经没有什么两样,算了吧恭次……”仙道略一迟疑,没有抗拒京极握着自己的手,语气有些悲漠,“人不是为了不愉快的记忆,甚至仇恨而活着的……”
  “你就是太心软,对目标太不坚定了。”京极的脸上漾起一丝讥讽之色,“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得不到三井寿。彰,我可听说,你的新男朋友已经投入雨宫家大少爷的怀抱呢。”
  “这不关你的事。”仙道微一蹙眉,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的说。
  “这个计划,既可以报仇,又可以打击雨宫家,说不定因此三井寿就会回到你身边,一举两得的计划。彰,我们合作吧!”京极仔细的捕捉着仙道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寻找能够突破他意志的契机,“我一定有办法将你心爱的人送回你的怀抱。”
  “恭次,我警告你,停止这个卑鄙的计划,另外别打三井寿的主意,否则你准备着坐大牢吧。”仙道冷冷的说完,推开挡在身前的京极恭次,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间。
  “彰,你一定要跟我站在对立的立场吗……”京极恭次望着仙道离去的背影,一抹悲凉而决绝的笑意在脸上凝固过。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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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困局

  “京极先生。”话筒另一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刚才您夫人的令弟找过我了,他好像知道西岩工业园区的那件事。”
  “嗯,是我告诉他的。”
  “什么?”
  “他就是仙道英介的儿子,我原以为他会站在我们这边的。”京极的眉宇兀结,神色间满是阴郁之色。
  “可是,他要求我停止计划,否则就要把这次连同西岩工业园区的旧事都捅出去。”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说话者的声音谨慎而忧虑,“京极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拿不到半毛钱的保险赔偿。”
  京极恭次在心中迅速思虑盘算着,终于说道:“这个交给我来处理,我会让他乖乖闭嘴的。”英俊的面庞顿时被一股强烈的阴鸷之气所笼罩。
  
  训练结束后,打算回宿舍的三井和回家的长谷川在校门口分手,独自行走在窄窄的人行道上,心里悲叹着长谷川不在身边的话,日子可就难过了。没有人做晚餐,没有人拖地,甚至他还不会用那台刚刚买回来的洗衣机。
  突然随着一个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车子急促的停在他身边,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心情沮丧的三井正想开口斥骂,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他熟悉的脸。
  “很巧啊,三井君。”车内之人彬彬有礼的打招呼。
  “京极先生……”和京极恭次的偶遇,让三井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这人的眼里,自己应该还是仙道的“男朋友”吧。
  “三井君刚刚放课吗?是不是约了我们阿彰?”京极打趣着,看上去十分亲切友好。
  “哈,您说笑了,我回宿舍。”三井笑着说,耸了耸肩,京极随和的态度,让他也迅速化解了些许尴尬。
  “我正好也没什么事,送三井君一程吧?”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有些怪异,所以三井原本想推辞,京极却已经殷勤的将车门打开,盛情难却之下,他也只好顺势上车。
  三井刚刚系好安全带,刚要开口向京极道谢,后颈上却突然感到一阵冰凉,他惊然回头一看,后座上一个陌生的男子正拿着一把冷森森的枪,顶住了自己的脖子。
  “京极恭次,你干什么!”三井又惊又怒,并且一阵的心慌,虽然他混过不良,却也从没经历过这样凶险诡异的阵势。
  “带你去见阿彰。”京极轻松的转着方向盘,悠悠的说道:“听说三井君移情别恋了,彰很难过啊,我们安慰一下他吧?”
  ————————————————————
  电脑前,仙道认真的按照主创组提出的意见,修改着自己的设计稿,虽然只是部分元素被采用,却是他第一个真实握在手中,向梦想跨进一步的大好机会。
  手机不是时候的响起,让他原本连贯的思维一下中断,仙道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拿起来了手机。
  “这样美好的夜晚,彰你在做什么呢?”电话那头是京极恭次的轻笑,带着些暧昧、轻浮,却又很温情,仙道的思绪一个恍惚,本来已经遥远的快要淡忘的记忆,突然又浮上心头,不由心一软,用温和平静的声音答道:“在修改稿子,有事吗恭次?”
  “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么?”未等仙道回答,京极就接下去说道:“在我们从前偷偷约会的别墅,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好像还留着彰的热情和气味,真是让人怀念呀。”
  “恭次,你喝醉了吧。”仙道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如果只是让我听你的醉话,对不起我很忙,要挂电话了。”
  “妈的,你这杂碎,别用臭手碰老子!”仙道正要挂机,话筒中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让他一下子怔住了!
  “哎呀,真是一只漂亮别扭又凶狠的小豹子呢。”京极恭次的笑声满是浓浓的情/色意味。
  “刚才是谁的声音!”虽然已经基本能够肯定,仙道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的问。
  “彰不在身边的感觉真是寂寞啊,所以我只好找了一个代替品。”不知道京极又做了什么,话筒里立时传来三井一声痛楚的咆哮。
  仙道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愤怒的掐掉通话,霍的站起身来。
  
  虽然一年多没有再涉足,对于眼前的一切,仙道仍旧不陌生,这里是他和京极恭次曾经欢好的爱巢,所不同的是,现在门口已经被两个面目冷肃的彪形大汉把守着,他们并没有阻挡仙道,看着他冲了进去。
  猛的推开熟悉的大门,仙道立刻就看见还是那张他翻滚过无数次,留下过汗水、□、激情和厌倦的大床,三井被缚着双手躺在上面,脸涨得通红,双目圆睁,瞳中尽是忿恨与羞辱。而京极恭次却好整以暇的靠着床头悠然而坐,手掌正从三井半敞开的领口伸进去,极尽挑逗的抚摸扭捏。
  “畜生!”仙道冲到京极跟前,揪住上衣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抓住头发用力按在墙上,素日云淡风轻的表情早已消散,眼中也尽是血红的怒意,咬牙启齿的说道:“你居然敢这样对他!”
  京极没有挣扎,甚至不曾流露出一丝惧意,“彰,你不一定可以打倒我,即使打倒了我,你也无法带着他安然走出去,不如我们好好谈谈吧。”
  尽管怒火填膺,然而仙道仍旧清醒的认知京极说的是实情,于是他用力把京极往地上一掼,退到三井身边,护在他身前,沉声道:“说!”
  “只要彰你肯乖乖的留在这里,等我顺利完成了计划再走,三井寿不仅一根汗毛都不会少,而且这期间你可以尽情的享用他。”京极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从容的在沙发上坐下,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眼前的二人。
  “不可能!”仙道断然否决,“我是这个案子的主创之一,你以为我失踪这么久,工程还会按原计划进行吗?而且靖子不会怀疑吗?”
  “京极恭次,你是不是想在工程上玩什么花样?”听了他们的对话,被困在床上的三井突然叫道
  “宝贝,你不仅美味,而且真是很聪明。”京极嘿嘿一笑道:“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喜欢你。”
  “仙道,你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还傻站着干嘛,你别管我,快去揭发这个家伙,不能让他陷害阿牧他们家!”
  京极啧啧的摇了摇头,对仙道说:“真是可惜啊,你这样爱他,他心里仍旧只着急雨宫家的少爷。”
  “寿,你别急,我会处理的。”仙道拢了拢三井纽扣散落的领口,柔声安抚道。说完望着京极,等候他的下文。
  “要不我们换一种玩法吧?”京极突然站起来,走到吧台边上倒了一杯水,从口袋里取出一件东西丢进水中,轻轻晃了晃,水很快就变成了浅橙色。
  仙道见状,脸色登时为之一变。
  京极端着水杯走到床边,仙道立刻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目光变得无比冷锐。
  京极笑道:“别这么紧张,这种东西彰你不是也享用过很多次吗?而且,你不希望我把门口那些没礼貌的家伙叫进来,伺候我们的宝贝喝吧?”
  仙道很清楚眼下的情形根本抗争无益,和京极僵持了一阵,只好恨恨的放开他,用力握紧了双拳。眼看着京极把杯中的水灌进了拼命挣扎的三井口中。
  “宝贝,你现在看起来,真是诱人极了。”京极得意的把空杯抛到墙角,邪笑的望着由于挣扎抗拒而弄的唇角,面颊和胸口都是水渍的三井。
  “他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三井冲着仙道吼道,尽管他也明白,那肯定不是毒药,否则仙道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灌下去。
  “让你欲仙欲死的好东西呀。”京极轻佻的拍了拍三井的面颊,“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样美妙的滋味。”
  “彰,对着这个角度,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你这么聪明不用我多解释了。”京极伸手扳过仙道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已然邪火燃烧的眼睛,笑的无比魅惑,“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完成计划之后,录影带我一定双手奉上。就算彰你一切都不在乎,我们的宝贝可是纯良的孩子呢,他一定不希望这个带子被其他人看到吧?”
  “恭次,你真的是疯了……”仙道看着京极的眼神,除了愤怒之外,还带着些悲悯。
  “现在,把你的手机交给我。”京极向仙道伸出了手,等他无奈顺从的交出手机后,便邪邪的笑道:“我刚才检查过了,这孩子还从未和人做过呢。彰你就好好享用吧,对我而言,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做那种事,还真不是滋味呀。”说完狂笑着踏出门去,并重重关上了门。
  京极出去后,仙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为三井解除手脚的束缚。得到自由的三井从床上一跃而起,抓住仙道的手直奔房门,“我们赶快逃吧,京极那个混蛋,我不会这样就便宜他的!”
  三井用力的晃动门把,却发现门早已被锁死。“shit!”三井恼火的咒骂,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跑到窗边往下一望,欣喜的说:“才三楼而已,太简单了,我们从这里下去!”说完翻身就要攀上窗台,却觉的腰间一紧,仙道已经拦腰抱住他,将他拉了下来。
  “仙道你干什么!”仙道的行为让三井大为不解,恼火的瞪着他。
  “我刚才跑上来,发现一路上最少有七、八个人把守。”仙道苦笑道,“如果能让你这么容易就逃出去,就不是京极恭次了。”
  “那,那怎么办。”仙道的话让三井一脸的沮丧,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急躁的说:“那个京极绝对有天大的阴谋,我一定要想办法告诉雨宫社长和阿牧!”
  “寿,你爱我吗?”仙道突然问道。
  “仙道,我拜托你,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扯这些!”仙道莫名其妙的发问,让急怒不已的三井顿时感到哭笑不得。
  “寿,我多么希望你是爱我的,哪怕只有一点点……那样,就不会太难受了……”仙道伸手轻抚着三井散乱的头发,喟然叹息道。
  三井有些怔住了,仙道的话他完全无法理解,而他的脸上,尽是温柔爱惜的神情,可为什么还带着些无奈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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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本章见河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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