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ALL三】后来(长篇完结,含番外)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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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学长是很重要的

  “三井学长,我先走了哦,明天的比赛一起加油!”二年级的安田跟三井道别,更衣室里只剩下三井一人,他静默的坐着。明天冬季选拔赛的号角就要吹响了,如果明天败阵的话,他的高校篮球生涯就算是结束了。其实三井心里也很清楚,以湘北现在的阵容和实力,要想在只有一支球队才能代表神奈川出线参赛国体大赛的冬季选拔中胜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全力以赴,为了不让自己将来留下遗憾。三井很想找安西教练谈谈,希望能够从这位曾经给他以最大勇气和鼓励的老人那里,再次获得精神上的辅导。
  可是湘北的篮球馆依旧灯火通明,安西教练已经和流川枫单独交谈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所以三井只有等待。他觉得有些嫉妒,安西教练放在樱木与流川身上的时间和关注,远远超过了对其他任何球员,也包括他。他为了报答安西教练而来到了默默无名的湘北,可是在安西教练心里,他三井寿究竟是个怎样的位置呢?
  门被推开了,流川走了进来,看见三井觉得有些诧异,说:“学长还没走吗?”
  “嗯。”三井很想问流川究竟安西教练和他说了什么,但终究觉得冒昧。只是从流川身边默默擦过,向球场走去。
  “教练。”三井走到正准备给球场熄灯的安西教练身边,轻轻叫唤。
  “哦,是三井同学啊,有什么事吗?”安西教练温和的询问。
  “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老师还有什么指示吗?”三井的口气和眼神都充满了恭敬和期待。
  “像平时训练和比赛那样就可以了,呵呵呵……”安西教练按下了了熄灯按钮,笑呵呵的走向门外,球场一片漆黑,们窗外洒进来几片不规则的清冷月光,让空旷的球场更加寂寥,三井一个人无言伫立。
  安西教练只有这一句话对他说吗?难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只有这样轻描淡写一句话的分量?长久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教练心爱的弟子,教练对他寄予厚望,所以他才在膝盖受伤无法再在球场上尽情奔跑时,绝对无法面对安西教练,而惭愧的选择了逃避和自暴自弃。原来一切只是自己想当然而已,在教练的心里,只有樱木和流川那样的天才才值得他用心栽培吧,而他三井寿,只不过是一个才华流逝了的平凡少年。
  三井在黑暗和寂静中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充满了一种悲凉的嘲弄。流川站在角落静静注视了他许久,终于被这样怪异的笑声吓到了。他快步走到三井身边,凝视着他黑暗中闪烁不定的眼睛,问:“怎么了,学长……”
  三井慢慢抬起头,避开流川的注视,望向他身后的空旷所在,仿佛是在回答流川,又似在自言自语:“原来我在教练心里,一点也不重要,我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是这样吗?流川默然咀嚼着三井话里的意思。突然踏前一步,再度迎上并捕捉了三井的目光,说:“不。在我的心里,学长是很重要的。”
  流川的声音并不大,但在空荡荡的场里已经足够响亮,并有力的敲打在了三井的心头,让他觉得一阵轻颤。这一段时间以来,他觉得自己和流川枫之间的关系和感觉,都在产生一种奇妙的变化,究竟是什么变化,三井说不清楚,他不愿意去多想,或许,也不敢多想吧。
  三井笑了笑,伸手按在了流川柔软的发间,轻轻揉了揉,说:“明白啦。不过,我已经不再需要靠着别人的搀扶过日子了……”
  诚如赤木和木暮说担忧的那样,在冬季选拔赛的征途上,湘北前行的十分不顺,可谓是恶战连连。在昨天艰难的以两个加时赛淘汰了老对手津久武高中之后,他们终于跌跌撞撞的挤进了四强,其余三席毫无悬念的是海南、陵南和翔阳。而县大赛四强之一的武里高中则彻底退出了神奈川列强的角逐。
  11月3日,星期六,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冬季选拔赛倒数第三天,而距离升学考试只有短短的半个月。
  赛程安排,上午第一场,湘北高中对抗海南大学附属高中,第二场,翔阳高中对抗陵南高中。
  翔阳高校休息室,藤真的笑容温柔而坚定,对面前高大的翔阳球员说:“大家抓紧赛前最后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吧。海南和湘北的比赛不必理会,无论对手是谁,胜得一定是我们翔阳!”
  “是!”球员们响亮的回答。只有长谷川一人默不作声。待到大家都分散休息去了,他才慢慢走到藤真的身边,轻声说:“藤真,我想去看湘北的比赛。”
  “哦?”藤真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微笑的答应了:“好吧。在后天,他们其中之一,就会成为我们决战的对手呢。”
  上半时结束,如大多数人战前预料的,海南以绝对的优势领先湘北12分。宫城走到安西教练面前,带着些惭愧的神色,说:“老师,真是对不起。下半场我们会尽量缩短分差的。您还有什么指导吗?”
  “呵呵,没有关系,大家尽力就好了。”安西教练依旧安然不动的坐在教练席上
  “是。”宫城看起来有些失望的走开,拍手招呼大家起来,他很想让大家喊那句“加油!湘北!”的口号,可是总觉得少了点底气。这时安西教练忽然叫住了从他眼前经过的流川枫。
  “流川,你不要跟阿牧硬碰,那样很容易受伤,你要发挥自己速度和技术上的优势。”安西教练说道。
  “嗯,我知道了。”流川楞了一下,回答。
  果然教练心目中,流川的地位还是和别人不一样。三井心中暗自苦笑,虽然他已经明白了,却还是难以一下子就完全放开。
  长谷川注视着湘北休息区的三井,他看起来和对翔阳一战时,似乎少了一些锋芒和激情,而表现出一种陌生的沉稳和心事重重,这令长谷川隐隐有些担心。
  “湘北输定了,可是三井,你还有将来。”长谷川在心里默默对三井说。
  牧绅一带球晃过了宫城,直奔湘北的篮下而来。流川迅速上前阻拦,却对上了为阿牧做挡拆的高砂一马,急切间也未能摆脱对方的纠缠。转眼间,牧绅一已经冲到了湘北的禁区,高高跃起。
  什么?他这是想要——灌篮吗!一股血气直冲三井的脑门。几乎很少在比赛中灌篮的牧绅一,难道现在湘北的篮下如此嚣张的进行他的个人表演?难道在他的眼里,湘北的篮下已经软弱到可以任他蹂躏?太小看人了!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他!
  “休想啊!”三井大叫,迅速的穿插到阿牧身前,迎着他跃起的身躯,奋力起跳,伸手去拍打阿牧手中正要灌向篮筐的皮球。啊,碰到了!感觉到手指和篮球的触觉,三井一阵欣喜。却突然感到一股一场强大的力量从他的手掌到胳膊再到整个身体,狠狠的朝他压了下来,他顿时在空中失去了平衡,迅速的往下坠落,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三井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开始,快速弥漫了全身。
  “三井!”流川猛的推开高砂,一个箭步抢过来抱住了他。
  “妈的,好痛……”三井勉强对流川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啊!”场内场外登时惊呼四起。看台上的仙道和长谷川一下子腾的站了起来,仙道已经失去了一直保持着的淡然洒脱的神情,而长谷川更是拨开人群,直接从看台上跳去,奔向场内。
  “三井,你没事吧?”长谷川被场边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只能焦急的望着场内的三井被迅速的抬上了担架。
  几乎要被痛感夺取意识的三井模糊间好像听到很多人在叫着他的名字,有宫城,有彩子,有流川,还有长谷川,可是却没有安西教练。算了,既然承认,就接受了吧,三井的心中反而有些释然。
  可是他却没有听见,在他被从边门抬出去的那一刻,场内掀起了一阵更大的惊叫,几乎整个球场都哗然了。
  流川枫无声的走到一脸歉意的阿牧面前,突然一拳挥出,直接就命中了阿牧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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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就是那个意思

  彩子把后来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被医生勒令住院一周观察治疗的三井。在三井被牧绅一撞翻在地,受伤离场之后,流川枫突如其来的给了阿牧一记铁拳,令对方登时鼻血长流,紧接着海南的野猴子清田信长见流川居然敢对敬爱的队长动粗,立刻冲上来和流川打作一团。结果是两人均被禁赛,阿牧也没有办法再接着比赛了。最后的结果虽然是海南胜出,然而由于双方莫名其妙的损兵折将,令这场比赛以难看的过程和结果收场了。而第二场翔阳对陵南的比赛到时势均力敌。陵南内线空虚,被翔阳的长人们吃定;然而翔阳的分卫长谷川整场比赛宛如神游,全然不在状态,使陵南的外线火力全开。最后凭借着藤真的娴熟指挥和出色球技,翔阳以一球险胜陵南,而明天就是翔阳和海南的决赛日。
  “唉,湘北的冬天以最糟糕的方式结束了。”宫城哀叹:“樱木知道后肯定会说,看吧,没有本天才在阵,你们果然不行!”
  “对了。”彩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三井说:“流川被学校勒令书面检讨,所以暂时不能来看学长,学长先好好静养吧。”
  宫城和彩子走后,三井躺在病床上发呆。流川会出手揍人,他不觉得意外,毕竟自己带着铁男他们到湘北篮球队踢馆的时候,流川拳头的滋味至今让他想起来就悚。可是,他居然会在球场上,在比赛的过程中动手,却是三井没有想到的。难道,是因为阿牧撞伤了自己吗?可是那是在比赛啊,冲撞太正常了。
  “三井寿,你就这样光荣退役了,白白练了三个月的长跑……”三井苦笑着自语。算了,到了大学,他还会继续打篮球,没有必要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的哀悼失败吧。可是住院的日子真是无聊透了,他多想溜出去看海南和翔阳的龙争虎斗,顺便给长谷川打打气。然而他的运气有够糟糕,不仅医生是老相识了,就连护士姐姐,也是两年前照顾过他的那一位。她一见到三井,就立刻认出来了,马上没收了他的拐杖,敲着他的脑门说:“有事按铃,这回你别想再溜出医院了!”所以拖着脚踝和膝盖都打着厚厚绷带的三井,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沉闷的病房中。
  “唉……”三井长叹一声仰面躺下,咦,枕头下硬硬的是什么?想起来了,刚才德男他们来看他,临走前德男神秘兮兮的往自己枕头下边塞了什么东西。
  三井疑惑的伸手从枕头下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几本书。倒出来一看,是最新的几本篮球期刊,竟然还有一本□杂志,封面上面目姣好却穿的极度清凉的女孩子正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德男你真是个天使!三井激动的差点尖叫出来。立刻把篮球期刊往床头柜上一抛,便一头扎进了几乎所有青春期男孩子都感兴趣,禁忌而刺激的图片和文字中。不消一会儿,17岁的三井学长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小腹下某处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而这时,却传来了门把被转动的声音,吓得他赶紧把书往被窝一塞,闭上眼睛装睡。
  门推开了,听脚步声只是一个人走了进来,轻轻叫着:“三井,三井。”见床上的人不答,便自言自语道:“睡着了,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是仙道的声音。三井正想“醒来。”只听仙道接着说:“呵,这样睡熟的模样,真的很诱人呢……”三井心里突突直跳,感觉仙道在床沿坐下,伸手在拨了拨自己的额发。他不知道此刻在仙道的眼中,自己正面色潮红,鼻尖冒着细细的汗珠,常常的睫毛若有若无的轻轻抖动,说不出的动人。
  “就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三井只觉得眼前的光感慢慢消失,什么东西挡在在脸前,紧接着面颊边痒痒的,是仙道的呼吸!三井心里大叫“想干嘛”,可是却不敢“醒来”,这样尴尬的场面,他要怎么去面对和收拾?然而仙道似乎并不想就此打住,他近距离的看了身下的三井良久,忽然唇边勾起一个促狭的笑容,低头覆上了三井的嘴唇,很轻,很柔和,仿佛顽皮的小风拂过美丽的湖水。
  “仙道彰你敢!”三井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直拳捣在了仙道胸口,呼的坐起身来,使劲用手背猛擦自己的嘴唇。却因动作太快太猛,牵动了脚上的伤处,登时痛的“哎哟”叫出声来。
  仙道连忙扶着三井靠着床头坐好,三井指着床边的凳子,恨恨的说:“坐到那边去,离我远点!”
  “这不能怪我。”仙道委屈的说:“学长装睡着的样子,真是很可爱的呀。”心里同时忍不住的想,如果三井就这么一直装睡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放屁。”三井抗议道:“谁可爱了?老子可是男的!”话一出口,就发现不对了,对面坐的可是仙道,他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一副“男的就对了呀”的模样。三井大窘,气恼的说:“上午不是刚比赛完吗?仙道队长不在球队做败阵总结,来这干嘛?”
  “早就想来看望学长了,顺便寻找一下安慰。”仙道笑嘻嘻的说。其实仙道并没有全然说谎,三井的受伤使他在比赛中一直无法绝对的集中注意力,如果不是因为比赛,他大概早就跑来医院了,也正因为如此,在和翔阳的比赛中,仙道因为无法发挥全力而使陵南败北。能够让自己这样忐忑牵挂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在出现了吧,仙道心里默想。
  三井丢了一个白眼球给他,正想抢白几句,就听护士姐姐甜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三井,要换药了哦。”
  护士小姐推门进来,看见一脸灿烂笑容跟她打招呼的仙道,咯咯笑道:“哎呀,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弟弟呢。”说着就去掀三井身上的被子。
  三井突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心里大叫糟糕,死死的抓住被子不肯松手,磕磕巴巴的说:“不,不要啦。”
  护士小姐瞪着他,笑骂:“干嘛?怕痛?当着同学的面丢不丢脸呐?”
  三井憋红着脸吐出一句:“我,我,我要撒尿!”
  护士小姐一愣,马上掩嘴笑了起来,说:“好吧好吧,小弟弟你先帮忙三井上厕所,我一会儿再进来。”说完走了出去。
  三井长长吐了一口气,终于把被窝里的书拿了出来,正想丢进床头柜的抽屉,却被眼明手快的仙道抢了过去:“咦,学长藏什么在被子里呢?啊哈,学长居然看这种东西呀!”
  “靠!还给我!”三井一下面红耳赤,窜下床来,跳着一只脚就去抢,仙道一手把书举得高高的左右躲闪,三井一个失衡,眼看就要摔倒,仙道赶紧伸手一抄,牢牢的把三井揽进了怀抱。三井揪着仙道的上衣站稳,抬手继续去抢夺他手上的书,却对上了仙道的脸,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明亮深邃的瞳仁中正清清楚楚的映着自己的影子,耳边听着他的声音温柔又诚恳:“寿,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呢……”
  三井呆住了,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觉得似乎气氛怪异极了,怔悰之间,仙道已经将他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拉好了被子,伏在他在耳边说:“别怀疑,我就是那个意思……好好休息……”说完在三井有些莫名其妙加不知所措的眼光中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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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把我偷出去

  我就是那个意思……仙道是什么意思呢?三井躺在床上,仙道的眼神、动作、话语一一在脑海里重现。难道说,仙道的意思是,是喜欢自己?!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在三井心中扩散。
  三井很聪明、很敏感,也并不喜欢装傻和矫情,一直以来他对仙道种种真真假假的暧昧就存有猜想,现在只不过终于大胆点破了自己而已。对于仙道的感情,三井并不感到骇怕,也不觉得反感,甚至心底还有一丝丝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窃喜。其实每一个初涉情事的少年男女,谁又会对“被别人喜欢着”的事实真正生气和反感呢?被人牵挂着,爱慕着,本就是一件非常甜美骄傲的事。
  嘿,喜欢就喜欢吧,这种事我才不管呢。至少现在,他并没有从仙道那里感觉到任何压力,照常过日子吧。三井窃笑着把头缩进被窝。突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闪过。假如仙道真的喜欢自己,那么,流川枫呢?流川让自己不要理会仙道,流川说再他心里学长是很重要的,难道流川也,也喜欢自己?!这个念头让三井大大吓了一跳,他给了自己脑门一个大凿栗,切,瞎想什么呢,流川可是正常的男孩子,三井寿你真是个神经病。
  “喂喂,德男,我说你倒是快点啊。”三井对着手机吼:“再过五分钟住院部就要封楼了,只出不进了懂不!”这时候三井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18点55分,可是德男还在电话那头报告“车子抛锚了”。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了,敲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右脚,三井实在是说不出的沮丧。
  今天是铁男的生日,按照惯例兄弟们晚上是要出去狂欢庆祝的。三井本来跟德男他们说好的,放学后立刻到医院来偷偷把自己带出去,可是没有想到这帮家伙行动能力这么差!要不是护士姐姐有先见之明没收了他的拐杖,他一早自己就溜出去了。
  这时门外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很稳、很快、很有力,不像是医生和护士的,脚步声在自己门前停下,笃笃的在门上轻敲了几下。
  “进来。”三井大声说。
  门被推开了,先露出来的是一个扎的很漂亮的果篮,然后三井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一身运动装的人走了进来。
  “阿牧?”这是住院以来三井最大的意外了,海南的牧绅一竟然会来看他。
  牧绅一将果篮放好,站在三井面前,带着歉意的微笑说:“嗯,三井,前天真的很抱歉,你的伤不要紧吧?”
  “小伤而已,没关系的,你坐啊。”三井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球场上的冲撞再正常不过了,他看见阿牧的左边脸颊微带着些青紫,想来就是被流川给揍的了
  “倒是你的脸,不痛了吧?流川真家伙真是的,太没风度了。”三井说
  “没事。”阿牧伸手摸了摸痛处,苦笑的说:“你们队友的感情可真好。”
  阿牧的五官深刻,皮肤微黑,让他看起来似乎比普通的高中生严肃成熟,现在脸上多了这么一块记号,看起来真有几分滑稽,三井看着有些好笑,正想调侃阿牧几句,就听墙上挂钟响起了当当的报时声。
  “哇呜!彻底出不去了!德男你这个笨蛋!猪!”三井懊恼的直敲打着床沿,破口大骂。
  “怎么了你?”阿牧诧异的望着几乎暴走的三井,感到莫名其妙。
  “阿牧,你开车来的吧?”三井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雷雨天,在湘南海边,阿牧说要送自己回家。
  “是,是啊。”
  三井抬起头看了阿牧好一会,忽然身子往前一倾,抓住了阿牧的胳膊使劲摇晃,嘴里一阵胡言乱语:“阿牧,你来的这么是时候,真是上帝派来帮我的呀,你一定要帮我!”
  “说什么呢三井,帮你什么?”阿牧一头雾水。
  “把,我,偷,出,去!”三井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的一脸的得意阴险。
  “啊?!
  三井连比带划得把自己的逃跑计划告诉了阿牧,阿牧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还在治疗期间,怎么可以私自出院,这个忙我帮不了!”
  “今天是我最重要的哥们的生日,我非出去不行。”三井苦苦哀求:“求你了,兄弟?大哥?”可是牧绅一除了不行,还是不行。
  “不行?”终于三井火了,指着自己受伤的脚大声说道:“牧绅一,要不是你,我今天能躺在这里吗?你把我害得这么惨,难道做一点点补偿都不肯吗?”
  他这算是撒娇?撒泼?还是要唤起自己的罪恶感?牧绅一望着张牙舞爪,一脸怒容,好像眼看要扑上来咬人的小野兽的三井,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一咬牙,挤出一个“行”字。
  “啊,阿牧,你可真是天字第一号的热心人呐!”三井一下子乐开了花,跳着一只脚攀在阿牧身上,亲热的往他肩膀连捶了好几下。
  望着迅速又换了一张嘴脸的三井,阿牧快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就这样,一向光明磊落,大刀阔斧的神奈川篮球帝王牧绅一,就搀着一瘸一拐的三井寿,如做贼一般从边门溜出住院部,鬼鬼祟祟的穿过楼前庭院来到停车场,最后拐卖人口似的把三井塞进车子后座,终于成功的逃出了医院!
  “阿牧,谢谢你啊,哈哈。”三井仰头靠在真皮座椅上,心情一片舒畅。阿牧的车子是本国产的LEXUS300,大气、稳重、实用,安全,可惜就是少点激情,外表也不够炫,三井觉得。
  “去哪?”既来之则安之吧,从后视镜中看到三井得意顽皮的表情,牧绅一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去小田原的海边篝火区!”三井大声说:“阿牧如果你有事的话,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行,我打的士。”
  “没事,我送你吧。”阿牧笑笑。
  一路上三井趴在车窗边,望着街边灯箱闪烁的店铺,像是在等待并寻找着什么地方。突然听见他大叫一声:“停!”
  阿牧赶紧踩下刹车,紧张的问:“什么事?”
  “我要下车买东西。”三井笑眯眯的看着他。
  “什么?”饶是阿牧素来脾气挺好,也不由有点生气了,说:“这里可是禁停区,小子!”
  “很快很快,我一早都选好了,买了就走。”三井巴结的往阿牧头发上一阵乱揉,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
  阿牧没奈何,只好对三井说:“好吧你坐着,要什么,我下去帮你买。”
  “不,我要进去自己挑选!”三井坚持。
  “你不是说一早选好了吗?!阿牧的头上青筋直跳,如果车上是自己的队员,恐怕他早饱以老拳了。
  最后阿牧只好把车熄火,扶着三井走进了路边一家不大的机车用品商店,三井也很守信用的用极快的时间挑好了一个头盔。可是就在要付钱的时候,阿牧又听三井一声惨叫:“糟糕,钱包忘在医院了!”
  接着三井又纠缠着阿牧先帮他把钱付了,并信誓旦旦的说第二天就还给他,在一切都如愿得逞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抱着头盔,在阿牧的侍候下回到车上。
  这难道是湘北的传统吗?阿牧他又想起了那个身上只带100元钱,也敢跟着他逛名古屋,最后一路吃他用他的樱木花道,看来,湘北的人简直各个都是无赖!牧绅一在心里暗自咒骂。
  然而,看着一路上三井都在喜滋滋的摆弄着他那个头盔,还一个劲的问他觉得怎么样,阿牧又觉得这家伙多少还有点儿可爱,都多大的人了,还紧张一个生日礼物。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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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真正的朋友

  牧绅一载着三井沿小田原的海岸公路缓缓行驶,车窗外轻涛阵阵入耳,可以看见沙滩上支着一顶顶的帐篷,燃烧着的一堆堆的篝火,以及一群群正在夜色与海风中尽情欢乐的人影。
  “喂,德男,你们在哪个区?16区,好啦好啦我就到了。”三井边打手机边吧头伸出窗外寻找位置。
  阿牧停好车,从后座揪出三井,没好气问:“在哪?”
  “哎哟慢点,我的脚痛耶。”三井抱着头盔连连呼痛,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丛篝火说:“呶,那边,很近的。”
  当阿牧架着三井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德男几个一下子呆了,结结巴巴的说:“牧,牧绅一?怎么是你?”
  “问他!”阿牧板着脸指着三井。
  “还好意思问!”三井冲着德男叫:“你借的什么破车,要不是阿牧兄仗义,我就出不来了!”
  “三井。”一个粗沉得声音从德男他们身后传来,牧绅一看见一个身材比自己还要高出半头,健壮魁梧,一头半长发在风中猎猎飞动,而面目似有几分凶恶的青年。他看着三井,好像很意外,说:“你怎么来了?你应该在医院。”
  “铁男!给你一个惊喜嘛!”三井一看到他就高兴的招呼,把手中的头盔抛了出去:“你的礼物,接着!”
  铁男接住头盔看了看,皱眉,说:“头盔?我最讨厌戴头盔了。”
  三井嘿嘿笑道:“过了今天铁男你就20岁,上了年纪了,还是戴头盔安全些,要学会照顾自己呀。”
  阿牧把三井往德男身边一推,说:“行了,交给你们,我走了。”
  三井忙一把抓住他,诚恳的说:“阿牧,谢谢你啦,来了就喝一杯吧?”
  “不了。”阿牧摇了摇头,说:“我明天还有球赛,要早点回去。”
  “等一下。”铁男突然说:“你就是牧绅一,那个把三井撞伤的家伙?”
  “怎么?”阿牧见铁男眼神里透露出两道不友善的神色,语气十分无礼,不禁有些生气,扬起眉毛,迎上铁男的目光,问:“难道你也要打我吗?”
  “说什么呢!铁男才不是流川那冲动的小鬼,是吧铁男?”三井见气氛有些僵,赶忙打圆场,暗暗伸手推了铁男一把。
  铁男逼视了阿牧一阵,突然弯腰从地上的箱子里抽出了两支啤酒,拇指一用力,嘭的顶开了其中一支的酒瓶盖,递到阿牧面前,沉声说:“喝一瓶,嗯?”
  三井看了看阿牧,又看了看铁男,有些为难的说:“算了,铁男,阿牧明天还有比赛,是决赛呢,我替他喝吧。”说完伸手去抢铁男手中的酒瓶。
  “不用了,你是病人少喝酒。”阿牧拨开住三井的手,接过起酒瓶,对铁男微微一笑,说:“我喝,生日快乐。”很干脆的仰酒入喉。
  “帅!”德男几个忍不住在一旁叫好:“大叔就是有气魄!”铁男看着阿牧,眼中似有一丝赞许之意,随即也很快的干掉了手中的啤酒。
  “我喝完了。”阿牧把空瓶往沙滩上一抛,说:“先走,各位慢慢玩。”
  “等等。”铁男在身后叫住了他,从德男手中把三井拉了过来,说:“你把三井送回去医院。”
  “什么?”“铁男!”此言一出,不禁德男他们大吃一惊,连三井也意外的几乎跳起来,揪住铁男的衣领叫:“我好不容易溜出来给你庆祝,你让我回去?什么意思嘛你!”
  铁男安抚的按了按三井的脑袋,说:“礼物我收了,这里夜里会很冷,你的腿伤不能吹风受冻。”
  “靠,蛋糕和酒我可都没有吃呢!”三井咬着牙说:“我要留下来,散伙后你送我回去!”
  “我没空啊。我约了大冢他们两个小时后飙车。赢了我明天才有钱交给房东呢。” 铁男哈哈大笑:“喂,德男,拿一块蛋糕来给三井,吃完了走。”
  德男赶紧托了一块蛋糕出来塞给三井,不好意思的说:“是我不对呢。三井你还在治伤,真不该叫你出来。先回去吧,出院了我们找一群女孩子出来狂欢好,啊哈?”
  “一群瘟人,真扫兴!”三井忿忿的说,三两下把蛋糕塞进嘴巴,抓起铁男的衣襟使劲擦了几下嘴巴,拍了拍手说:“走了,铁男你不戴头盔就是不给面子,我会很生气的,明白吗!”
  他嘴上虽怒,心底却泛着暖意,虽然在别人眼里,他的这群朋友奇形怪状,缺点毛病一箩筐,但彼此间却有着最真最铁的情谊,丝毫不逊于这世上任何优秀而高贵的人群。
  铁男望着三井靠在阿牧身上一瘸一拐走远的身影,满是胡渣的唇边牵起一抹笑容,很淡很淡,却充满了落寞的况味。也许他和三井,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要渐行渐远,各行各路吧。
  “三井,你的朋友不错。”一直默默开车的阿牧见后视镜中的三井没有了来时的飞扬跳脱,脸上挂着忧虑,看起来有几分疲惫。突然说了一句。
  “当然。他们都是真正的朋友。”三井说:“可是,我很担心铁男……”
  
  到了医院,二人才发现麻烦大了。医院的门卫说早就过了探视的时间,无论如何不允许进去。三井说我是住院的病人,刚才只不过是我叔叔接我出去吃个晚饭而已(阿牧哥听到此话的表情,大家尽可以自行想象哈)。门卫说那好你给我看看住院证明。三井一下子傻眼了,他连一毛钱都没有带出来,哪里还会记得什么住院证明?!
  阿牧说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三井说别扯了,我家里人知道我溜出来要不要骂我半死,你别害我。阿牧说那要怎么办呀,难道让我载着你满大街兜风?
  三井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的苦想了一阵,突然高兴的推了阿牧一把,说:“有了,你送我去清水町三丁目!”
  “那是什么地方?”阿牧怀疑的望着三井,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而且还有一只脚捆的跟粽子似的,自己可不能把他丢在什么不安全的地方。
  “嘿嘿,流川枫的家!”三井得意洋洋的说,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流川枫收留了。
  流川枫……嗯,那应该是没有问题了。阿牧觉得自己脸上的已经不痛的伤处似乎又突的跳了一下。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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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捡回一个大活人

  从小田原的海边回到清水町的繁华区路程不长,但却一路红灯频频,而且十分拥堵,车子前进的速度可谓是龟行一般。三井不好意思的对牧绅一说:“真是抱歉啊阿牧,浪费你时间了,你明天还要比赛。”
  呵,会知道说抱歉,总算比樱木那个占人便宜还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的单细胞生物强,阿牧心想。
  “无所谓,反正明天胜的一定是我们海南。”
  “好臭屁啊。”三井打了一个长长地呵欠:“要加油呀,长谷川,别输给大叔……”
  当车子在下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来的时候,阿牧见后视镜中的三井脑袋歪在一边,不知何时已经昏沉沉的睡着了,嘴里还偶尔嘟哝出一句“铁男,要戴头盔啊”,不由莞尔,顺手关上了后座的车窗,将搁在副驾驶座上的运动外套取下,盖在了三井的膝盖上。
  大约半小时左右,阿牧载着三井来到了清水町三丁目的大街,前方不远是一个丁字路口,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三井。”阿牧揿亮了车内的灯,回头轻声叫唤。然而三井却没有反应,他似乎睡的很沉,几天的艰难赛程下来,让他确实感到疲倦。阿牧见在淡黄色的灯光下,面目英挺俊秀的三井此刻显得更外柔静,仿佛一个终于在顽皮折腾之后安睡了的孩子,远离了所有嚣杂纷扰,只有周身的安详和清宁。
  牧绅一觉得心里流淌出一股暖流,他很想伸出手去摸摸眼前男孩的头发或者面颊。这个念头甫一升起,他自己也觉得好笑,究竟是三井太孩子气了,还是真如樱木说的,自己从外表和心态都像个大叔?
  尽管不愿意,但阿牧还是没有办法不摇醒了三井,不无歉意的说:“到了,接下来怎么走?”
  “啊?”三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向车窗外张望一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流川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流川枫清冽而低沉的声音:“学长。”
  “喂,流川,你在家吗?”三井问。
  “嗯,在。”
  “呃……那你晚上方便吗?”
  “什么?”流川似乎一下子没有明白三井的意思,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方便,我爸爸回来了。”
  “你爸爸?”三井大感意外,问:“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我爸爸从美国回来……”流川说:“学长有什么事吗?”
  美国,怪不得流川一个人住那么好的公寓,怪不得他总是把去美国,去NBA挂在嘴巴上。三井有点了然,流川的爸爸回来了,难道是要把他带到美国去了吗?
  想到这里,三井觉得有些怃然,虽然流川最后要去美国,湘北队里人人一早就知道,然而当他知道流川可能终于要离开的时候,心里却莫名的觉得一阵失落。
  “喂,学长?学长?”见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流川似乎有些担忧的叫唤。
  “没,没事,改天再聊吧。”三井怏怏的切断了通话,一脸的萧条神情。
  大概知道了沟通结果的阿牧看着三井,问:“现在呢?我送你回家?”
  三井的头真有点大了。回家?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父母知道他今天的劣迹。去德男家?不行,德男他们此刻一定正在大呼小叫的给铁男加油。木暮?三井相信他那样规矩的家庭,突然要收留一个从医院里溜出来的问题儿童,肯定是要吓坏人家父母的,还是不行。赤木?他前几天才在篮球馆把人家好一阵奚落,难道就厚着脸皮上门求助,可拉不下这个脸,绝对不行!宫城?晕死,他家在城北,距离这里至少要半个小时以上的车程,眼前这个大叔还不活劈了自己?不行不行不行!
  见三井脸部一阵阵的阴晴不定,最后都化作一个极度沮丧的表情,阿牧猜到了几分问:“难道你都没有地方可去了吗?”
  “阿牧,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丢掉算了。”三井哭丧着脸说道,弄不好最后走投无路之下,还得回家吃父母的罗嗦教训。
  “这么惨?”阿牧觉得有些好笑又没奈何,干脆对三井说:“算了,到我家去凑合一晚吧,我确实也没时间陪你流浪了。”
  “啊?!”
  “行吗?”
  “行……”虽然三井觉得冒昧,觉得别扭,但总好过回家挨训和露宿街头。三井忐忑不安的坐在车上,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大叔虽然人是不错,但彼此还不算太熟,何况湘北和海南的关系可不怎么友好,尤其是樱木和野猴子,流川和大叔。突然他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赶紧问阿牧:“喂,阿牧,你家里的人知不知道是因为我,你才被流川揍的?万一……”
  这时候了他居然还想这个?背后这家伙真的跟自己同龄吗?阿牧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两个小时积累下来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车子驶进了牧绅一家的大门,三井发现这里离自己和流川的住处都不远,由两座三层独栋的房子和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庭院组成。房子的外观和庭院的修葺都显得简洁而大气,而一些细部的巧妙安排更显匠心,虽然三井对建筑艺术是门外汉,却也觉得入眼舒服,很有品位。
  三井一早就猜到阿牧的家世应该不俗,于是心里更是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别出乖露丑和打扰人家。
  阿牧把车停好,扶了三井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沉默精干但面目慈和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说:“少爷回来了,还带了朋友?”
  “哈,我捡回一个大活人呢。”阿牧笑道:“前田叔叔,你让人在我的小书房里安置一个睡榻,我的房间晚上让给这家伙了。”
  三井觉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打招呼:“您好,打扰了。我叫三井寿,是阿牧的,嗯,同学。”
  “三井少爷客气了,见到您很高兴。” 前田微笑着说:“我来扶三井少爷吧。”
  于是,前田管家从阿牧手中扶过三井,三人一起向庭中的房子走去。正要拾级而上,却见中厅的门从里面推开了,一男一女走了出来。
  “雨宮小姐不用送了,希望能早获佳音,期待跟贵公司的合作。”那个男子谦恭客气的说,而三井却觉得那声音在哪儿听过似的。
  二人握手道别后,那个男子走下台阶,迎面遇上了阿牧三井他们。
  “京极先生!”一照面,三井的心差点跳出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里在大剧院门口遭遇的京极恭次,仙道的旧情人!
  京极恭次乍见三井,面色也是一变,这个遭遇对他来说也是足够意外的,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色,彬彬有礼的说:“没想到会遇见呢,三井同学。”
  那个女子则约莫四十上下,容貌相当美丽,朴素得体的装扮中透露着自信流利的感觉,见二人互相叫出名字,也是很诧异的说:“咦,二位认识吗?”
  “是我一个亲戚的同学,见过一面。”京极客气的说。
  “这样啊。”这位被称作雨宫小姐的女子也落落大方的向京极介绍:“这是小儿绅一,请京极先生多多关照。”
  她是牧绅一的妈妈?可是为什么姓雨宫,却不姓牧呢?还有京极恭次为什么会在这里?万一他把自己和仙道的“关系”说出来,那自己以后在阿牧面前,还要抬头做人么?三井想到这些,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再会了。”京极谦恭的对众人鞠了一个躬,便转身离去,而三井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从他脸上捕捉到了一个不已察觉,却饶有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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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大叔的家庭调查

  雨宫玲子并没有对看起来有些古怪的三井刨根问底,只是温和的对阿牧交待“好好招待三井同学”,并跟三井道了失礼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里了。三井十分感激,觉得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长辈。
  阿牧的房间是一个套间,卧室边上有一个书房兼工作间,佣人已经在书房的一角的榻榻米上铺上了干净的被褥。如果说流川的房间给人的感觉是“绝对不会多出一件东西”,展现了狐狸简单利落又带点疏懒的性格的话;阿牧的房间则是“绝对不会少一件东西”,每件陈设都展现出主人的周到缜密和广泛的兴趣。
  “晚上你睡我床吧,我睡书房。”刚淋浴出来的阿牧说,见三井好像要开口分说什么,又补上了一句:“不用客气,我晚上还有工作,书房方便。”
  三井见阿牧已然换下了日常的运动装,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下身松松的套了一条家居短裤,吹得半干的头发软软的垂着,遮住了他线条硬朗的额头,似乎少了些平时那威严刚猛的气质,看起来很闲适亲和。
  “阿牧,你和你妈妈不像哦。”三井嬉笑着说:“你妈妈真漂亮。”
  阿牧听出了三井不怀好意的潜台词,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径直坐在了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阿牧你比较像你爸爸吧?”三井对阿牧的家庭仍旧是充满了好奇,小心翼翼的探问着。
  “嗯,大概吧。”阿牧心不在焉的回答。
  “怎么不见你爸爸,不在家吗?”三井拖了一张椅子在阿牧身边倒坐着,趴在椅背上问。
  “在工作,很少回来。”阿牧打开了一些文件,开始阅读,不时还敲下一些数据。对于三井的提问有一搭没一搭的简短回答。
  “那你爸爸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呢?”
  “飞行员!获得过三届全能飞行员奖的牧雅彦,听过吗?”阿牧终于回过头来,口气中带着明显的骄傲。
  “没有……”
  “少见识。”阿牧白了三井一眼,又把注意力投放到了电脑文件上。
  “阿牧,为什么京极先生叫你的妈妈雨宫小姐?不姓牧吗?”三井的好奇心仿佛远没有到头。
  “妈妈要继承外祖父的事业,所以没有改姓。”
  “什么事业呢?看起来你们家好像很不普通哦。”
  阿牧终于被三井问的没了耐心,转过身来在他脑门上重重打了一下,板着脸说:“你哪来的那么多什么什么的!快起睡觉,别吵我做事。”
  被阿牧一说,三井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脑上了,屏幕上全是他看不懂的文字、数字和图形,不禁又问:“咦,你在看什么东西,好像老师都没有教过?”
  阿牧终于忍不住腾的站起来,拦腰把三井从椅子上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到卧室,往床上一扔,接着扯掉他身上的外套和脚上的拖鞋往地上一扔,呼的掀起被子把三井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罩住,恶狠狠地说道:“老老实实的睡觉,再吱一声就别怪我欺负伤员,揍你屁股!”
  大男人被揍哪里都好,揍屁股哪成?三井果然在被窝里蠕动几下,偷偷伸出脑袋透气,就没了动静。阿牧长长吐了一口气,重新坐回电脑前。虽然明天就是冬选赛的决赛,但不把工作留到明天的习惯,他还是不会改变的。
  近来妈妈交代给他处理的事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入,阿牧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真是有些吃不消了呢。
  这时又听见安静了好一会的三井一声惊叫:“咦?这是什么?”扭头一看,三井不知什么时候,把他床头摆放的几个相框中的一个拿在手上左看右看,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阿牧,这不会是你小时候吧,真是好可爱呀!”
  阿牧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冲过去,一把抢过相框,然后重重一掌隔着被子落在三井的屁股上,在三井的哀嚎声中,阿牧恨恨的拉掉了床头的灯。而后三井终于彻底没了声音。
  
  阿牧静静的躺在榻榻米上,黑暗中从门外传来三井细而均匀的呼吸,以及偶尔迷糊翻动的声音。对于自己今天的行为,阿牧也觉得有些不解,虽然他对自己的同学、队友一向慷慨大方,也不是一个孤僻的人。但是却很少带他们到自己的家,因为他的家庭的特殊情况,并不喜欢让人了解太多,破坏自己正常的学生生活。今天居然会带并不很熟识的三井回来,究竟是为什么呢?也许三井和他的朋友之间的自在随意和亲密关切,让阿牧心底终于感到,自己再怎么努力的比同龄人快速的成熟起来,到底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也会想有亲密的朋友,有快乐恣意肆的生活吧?又或许还有一些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其他原因。
  不过,现在隔着半堵墙,和这个终于肯安静下来的家伙生息相闻的感觉,的确不错呢。阿牧在黑暗中对着门外微笑,合上了眼睛。
  
  门外传来阵阵铃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仙道伸了一个懒腰,按下暂停键,停止了正在播放的NBA比赛画面,走出去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立的人让他吃了一惊,赫然是京极恭次!
  “不让我进去吗,彰。”京极微笑的问。
  仙道略一迟疑,还是侧身让了京极进来,淡淡的说:“我不是说了,有事电话联系,不要随便到我住处来。”
  “这件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京极在沙发上坐下,笑的有些神秘。
  “什么事?”仙道在他身边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问。
  “我刚才看见三井寿了,他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京极边说边看着仙道的表情。
  仙道手一抖,溢出了些茶水,随即淡淡的说:“奇怪吗?他的朋友很多,还有一些是小混混呢。”
  “不。这个男孩子家世很好。他带三井回家,看起来两个人,嗯,很亲密。”见仙道的眉头微微一蹙,若有所思的样子,京极感到一丝得意,接着说:“那个男孩子应该是姓雨宫吧,认识吗?”
  “雨宫……”仙道轻轻的念了两遍,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哦,对了,他的名字好像叫做绅一。”
  “绅一……阿牧?!”仙道终于抬起头来瞪着京极,一脸的讶异。
  “想起来了吗?”京极呵呵轻笑,“似乎你的男朋友对你并不忠诚。”
  “呵呵,看来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真是伤脑筋啊……”仙道喃喃道,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泛起了一个轻轻淡淡的笑容,看的京极在一瞬间有些失神。
  突然他侧过身去,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仙道圈在了怀内,呼吸变得急促,在仙道耳边说:“彰,不要再拒绝我好吗?”说着急切的吻着仙道的耳根、脖际、脸颊,很快来到了他的唇边,用力吻住、辗转吮吸。
  仙道并没有推拒,安静的等身上的人终于结束了这个吻,开始狂乱的扯他的衣服时,才抓住京极的手,燃着暗火的眼睛望着他,声音也充满了魅惑德磁力:“恭次,想干什么呢?”
  “做吧,彰……”京极喘着粗气,“我爱你,我只对你有这样的感觉……”
  “不。”仙道笑,伸手撑住了京极往下压的胸膛,“谁都可以,但你不行。”
  “为什么?”京极的声音嘶哑,带着些不解的愤怒。
  “为了靖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京极闻言呆住,终于放开仙道。仙道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京极大声急问。
  “你把我的火点起来了,我找人解决……”仙道说完大笑着走了出去,嘭的关上了门。京极对着房门呆了半晌,终于颓然靠回沙发,长长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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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要走了吗

  三井醒来的时候,阿牧已经出发去赛场了。雨宫家的管事前田信夫受托送三井回医院,就遭遇了一片焦急忙乱的三井父母以及医生护士。三井太太一看见儿子,便一把抱住哎呀哎呀的数落起来了:“昨天晚上你跑到哪里去了呀,手机也不开,妈妈又多着急知道吗!”三井的父亲则是黑着脸对前田再三盘问,而对事情一知半解的前田根本回答不了几句。等他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不由的心里叹气:“少爷真是太乱来了。”在前天的记忆中,牧绅一一直都是一个规行矩步,稳重可靠的孩子呢。
  
  安西宅,流川坐在安西教练对面,他刚才对教练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终于还是要去美国了吗?”安西教练说:“既然是你的理想,也是你父亲的安排,我就不反对什么了。”
  “谢谢教练这些日子的指导,我会努力的。”流川静静的说,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兴奋。
  “嗯,希望你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爱惜和享受自己的才华。”安西教练微笑着说:“只是可惜,神奈川高校联合会打算在寒假安排一个篮球之旅,让高校的优秀球员指导小学的孩子们打篮球。本来湘北是推荐你的,看来只能改成三井同学或者宫城同学了。”
  “篮球之旅?”流川心里一动,对安西教练说:“请教练安排我去吧!”
  “哦?”安西教练感到意外,“不是假期里就要走了吗,不需要充分的时间准备一下?”
  “是!在去美国前,我希望能够参加这次篮球之旅,另外……”流川望着安西教练,眼睛闪动着花火,恳切的说:“我希望能和三井学长一起参加!”
  “可是,湘北只有一个名额……”安西教练显得有些为难。
  “请教练一定帮帮忙!” 流川对着安西教练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除了和篮球有关的事以外,眼前的男孩子还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如此强烈的坚持情绪,为什么呢,安西教练也感到疑惑了。但是他还是决定努力实现它的流川的愿望,就当送给这位心爱弟子的践行礼吧。
  
  “不用了,我自己出院就可以,你们真的别来啦!”三井挂了电话,踢了踢自己的脚,应该完全没有问题了。在升学考试的前一周,他终于结束了难熬的日子,可以顺利出院啦!
  他正哼着歌,动作麻利的收拾东西,听见门上被卜卜敲了两下,抬起头就看见流川枫站在门边,轻声叫了声:“学长。”
  “流川?”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三井还是很高兴,一直以来大家隔三差五的就在一起训练,突然这么整整一周不见,还真有些不习惯。而且自从知道流川可能不久之后就要去美国,就分外的想见到他。
  “我来接学长出院。”流川的口气依旧平静如往常,蹲下来帮三井打包行李。
  “对了流川,你爸爸是来接你去美国的吧?”三井突然问:“还是要走了吗?什么时候?”
  流川沉默了几秒,终于摇了摇头,说:“没有,一切都还没定,我爸爸回美国去了。”
  “是吗?那就好。”三井高兴的笑着说:“突然说要丢下大家去美国,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呀!”
  “不,我永远都不会丢下学长……”流川站起来和三井面对面,深深望进了他的眼睛,轻轻吐出一句话。
  三井一愣,在流川的眼神和话语中,他觉得自己有些恍惚,片刻的寂静之后,他揽过流川的肩膀,用力抱了抱,轻叹了一声,说:“好,我知道了。”
  “学长,教练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流川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三井。
  “是什么?”三井好奇的打开信封,取出一张卡片,顿时欣喜的叫起来:“篮球之旅的邀请函?真是太好了呀!我小学时就参加过一届篮球之旅,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决定今后打篮球的呢!”
  看着三井开心雀跃的样子,流川的心头滑过一抹夹杂着怅然的欣慰,学长,幸福快乐对你来说,就这样的简单吗?
  “对了。”三井想起了什么,问流川:“湘北还有谁参加?”
  “我和学长,只有我们两个。”流川淡淡的微笑着,那一刻他的风神,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美好景致。
  
  “绅一,放假后跟妈妈到公司去吧。”雨宫玲子对沙发上正在看篮球杂志的儿子说。
  “嗯,好的,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去参加一个篮球之旅的活动。”阿牧随口答道。
  “那需要多少时间呢?”
  “一周左右吧。”
  雨宫玲子走过去在儿子身边坐下,轻轻把杂志从他手里拿开,认真的说:“绅一,你不喜欢去国外留学,妈妈不勉强你。但是也希望你今后多跟妈妈到公司学习,毕竟你总不能打一辈子篮球,外公的事业,将来只有你能继承。”
  “知道了。可是妈妈——”阿牧有些无奈,“你为什么不让爸爸到公司帮你呢?”
  雨宫玲子笑了笑,说:“你爸爸最喜欢飞机和蓝天了,让他不当飞行员,他一定会觉得很难受。爱一个人就不要勉强他做不喜欢的事,懂吗儿子。”说完鼓励的拍了拍阿牧的肩膀。
  “这么说,妈妈只是爱爸爸而不爱我了,您明明知道我最喜欢篮球!”阿牧做出很委屈的模样对母亲说。
  “没办法,谁叫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呢。”雨宫玲子在阿牧的脸颊上拧了一把,笑着说:“你这个样子很可爱呀儿子,别总是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会把女孩子都吓跑的。哎,虽然长得像爸爸,可是你爸爸年轻的时候,比你有活力多了。”雨宫玲子说完,撇下面红耳赤的儿子咯噔咯噔的上楼了。
  爸爸,你还真是令人羡慕呀,阿牧苦笑着摇了摇头。
  
  “教练,教练!”田冈茂一刚刚走出陵南体育馆的大门,就听见仙道从后面追了上来。
  “什么事仙道?”虽然冬季选拔赛输给了翔阳,而翔阳最后在决赛中最终还是不敌海南,无法撼动神奈川霸者的王座,但是田冈相信只要有仙道在,球队进军全国大赛就绝对不只是梦想而已。
  “听说教练您是这次篮球之旅的教练?”
  “是啊,你有什么问题吗?”田冈问。
  “是这样的。” 仙道挠了挠他的冲天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把我和湘北的三井寿安排在一组呢?”
  “为什么呢?”关于分组的问题,田冈根本还没有这么早考虑。
  “我想趁这个机会,向三井学长讨教一下三分球方面的技术要领。我觉得自己再这方面还很欠缺。”仙道的回答看起来很认真,这令田冈很高兴。仙道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散漫,对于比赛不够投入,也缺少强烈的野心。现在他能主动发现自己的不足并希求弥补,实在让田冈教练觉得欣慰。
  “好的,仙道。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我会安排的。”田冈教练赞许的拍了拍仙道的肩膀,爽快的答应了。
  “谢谢教练!”仙道的神色看起来万分诚恳,而一股得逞的欣喜和得意却在他心里迅速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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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篮球之旅(上)

  紧张忙碌的升学考试终于结束了,与其去担忧能否顺利考取大学这样没有无能为力的事,不如好好享受美妙的篮球之旅吧。所以一大早,三井就兴冲冲的背上行装来到集中地点——陵南高校门口。
  三辆旅游大巴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候了,其中两辆装着几十个兴高采烈叽叽喳喳的小学生,另一辆是为参加活动的高校生、教练和其他工作人员准备的。三井一上车就看见海南的阿牧、清田,翔阳的藤真还有陵南的仙道,以及领队和队医早已在车上等候了,只有流川枫还有来。
  “三井学长,这边,这边!”仙道一看见三井就冲他直招手,“给学长留了最好的位置呢。”
  三井刚走到他身边,仙道就殷勤的帮忙把行装放好在行李架上,递过一瓶矿泉水,把三井拉在自己身边的靠窗的位置上,笑的灿烂十足:“跟学长一起旅行,真是一件愉快的事啊!”
  他身后隔两排的藤真“嗤”了一声,口气里满是挖苦的说:“仙道这家伙,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他的才华。”
  阿牧在藤真身后低头看报纸,闻言笑了笑,并不做评价。而他身边的清田则大声说道:“湘北来的不是那只红毛猴子,的确令人愉快啊!”
  仙道对藤真的讥讽似乎充耳不闻,只是东拉西扯的跟三井一阵海侃,不时逗得三井哈哈大笑。
  “起来!”正当仙道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一个冷冽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一抬头就看见流川枫高大的身形已经堵在面前。
  “流川枫。”三井高兴的叫道:“总算你这个睡神没有迟到!”
  “空位子还很多呢,流川你随便找一个吧。”仙道笑嘻嘻的说:“我相信藤真学长一定非常欢迎你跟他同座,是吧藤真?”
  藤真哼了一声说:“只要不是你,我谁都欢迎。”
  “你起来。”然而流川枫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又冷又锐的目光直盯着仙道,提高了声音说:“我要跟三井学长坐。”
  “流川,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谁让你迟到呢?”仙道嘿嘿一笑,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流川枫见状,一言不发的把行李甩到架子上,突然揪着仙道的衣服把他从座位上大力扯了起来,然后自己腾的坐了下去。仙道没有想到流川会直接动手,一个不留神就被他拉了起来,眉毛一扬,正想说什么,三井赶忙站起来,一手按着流川枫,一手推开仙道,赔笑说:“算了算了,仙道你随便找个位子吧,流川大概不习惯跟其他球队的人一起。”
  清田听了在一旁哈哈大笑:“仙道,谁让你们陵南战绩不好,只有一个篮球之旅的名额呢。你只好跟其他球队的藤真学长做伴了。”
  藤真听到这话,心里大不爽,正想回嘴,却听阿牧一边看报纸一边闲闲的说:“清田你说谁呢,如果不是阿神要去旅游,也轮不到你来参加。”
  “阿牧,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清田登时跳起来大叫,“我也是很有实力的呀!”车上的人闻言都爆发出一阵大笑,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依山而建的中型训练营,有几栋略有些陈旧,但外观整洁,分布的错落有致的低层楼房,楼房前面是几块标准的足球场、篮球场和网球场等训练场地。训练营的围墙外绵延着大片大片的绿野,还有一弯清澈的溪流,在车上听领队说,训练营的背后竟然还有一处优质天然温泉。不仅孩子们一下车就欢呼雀跃不已,就连阿牧他们也觉得这地方实在不错。
  “又来到这个训练营了,真是很亲切啊!”三井伸展着双臂,抬头深深呼吸,一副陶醉不已的样子。
  “学长从前来过这里吗?”仙道不知什么时候又从三井身后冒了出来。
  “当然,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参加过篮球之旅呢。”三井骄傲的说,“只有优秀的小学生篮球手才能获得这个资格哦!”
  “哎,学长从小就一直这么出色,真了不起呀!”仙道赶紧适时的奉上一句赞美,趁机把手搭上了三井的肩膀。还没有一秒钟就被流川枫一把扯下。
  “有什么了不起。”清田在一旁悻悻的说,“篮球之旅我小学也参加过,只不过不是在这个训练营而已。”
  等到终于开始分组和安排宿舍时,仙道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有那么容易打响了。
  “下面是这次训练营的分组安排。”田冈教练宣布:“牧绅一和流川枫一组,藤真健司和清田信长一组,三井寿和仙道彰一组。分在一组的同学就同住一个宿舍,带领一队小学生训练,大家明白了吗?”
  “不行!”“等一下!”田冈教练的话音还没落,立刻有一个低沉,一个高亢的两个声音蹦了出来,是流川和清田。
  “我要和三井学长一组。”流川说。
  “我也要和阿牧一组。”清田说。并且,两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不像轻易肯妥协的样子。
  田冈教练大为不满,这两个一年级真是太不可爱了,他严肃的说:“这样的安排,主要是为了不同球队的同学能趁这个机会彼此交流和学习,而且三年级的同学可以照顾一下学弟们,不好吗?”
  “三井学长由我照顾!”流川说。
  “我们海南不需要向败者学习!”清田说。两人几乎又是异口同声。
  “别胡说八道呀流川!”“要论自大的本事,别人都该向你学习才对,清田学弟!”三井和藤真一个在旁跳起来反驳,一个则是冷冷的挖苦。总之,一派叽叽喳喳的吵得田冈教练脑门青筋直跳。
  “这样吧,教练。”阿牧突然在一旁开口:“我和藤真一组,清田和仙道一组,流川就让他和三井吧。明年清田和仙道可能是强劲的对手呢,先让他们彼此适应适应。”
  “阿牧!”清田刚要开口表示反对,就被阿牧一记拳头砸在了头顶。
  “闭嘴,就这么定了,你这个自大的家伙!”阿牧咬着牙说道,清田只好捂着脑袋收声。
  “好啊阿牧,我也想有机会跟你继续比试呢。”藤真口气轻描淡写,却一脸傲气的说。
  “好吧。”见赞同的人占了绝大多数,田冈教练只好丢给仙道一个“没办法了”的眼神,同意定了阿牧的建议。
  看来只好和这只上蹿下跳的野猴子做几天的搭档和室友了,又多了一个想搞破坏对手了吗,阿牧……仙道心里万分的不甘,也只好暂时接受现实,然而让他就这样放弃图谋接近三井学长,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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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篮球之旅(中)

  沉寂了半年的训练营终于迎来了几十个活力四射的来客,清晨的篮球场上,三井他们就分组带领着小学生们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训练。
  在仙道和清田一组的场地上不时传来孩子们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哗。清田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野猴子一样,在场地上纵情的奔跑跳投,不时秀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引得围观的小学生们爆发出赞叹和羡慕的欢呼声。而身高190公分的仙道则嘻嘻哈哈的把一个个孩子轮流扛在肩膀上,让他们往篮球框里“灌篮”,孩子们都争相在他身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而在三井和流川这边,流川正在给孩子们示范运球和上篮,他那标准的姿势和行云流水般的利落动作,同样让孩子们的眼里充满了崇拜的神情。只不过当有人向他具体请教提问的时候,不善沟通且词汇贫乏的流川学长,就只能用“是”、“不是”、“这样”、“那样”一类的话来回答了,常常弄得孩子们一脸迷茫。
  “唰!”一道完美的弧线,篮球应声入网。“哗!”“三井学长好厉害呀!”在三井又精准的射入一个三分球之后,孩子们又爆出了一阵兴奋的欢呼。很快就有好几个小学生抱着篮球围绕在他身边,叫嚷着“学长教我”,三井来者则不拒的一一耐心指点。流川望着三井乐呵呵的,同时又十分认真投入的侧脸,不时流露出若有若无柔和的笑意。
  自己身边的小学生们都被吸引到两边的球场上去了,藤真乐的靠在篮球架上,眯着眼睛晒太阳,阳光洒落在他栗色的头发和白皙的脸庞上,仿佛都流溢着美丽的光华。阿牧独自做了几圈运球上篮之后,来到他身边坐下,说:“看起来很没精神啊,藤真。”
  “如果你想找我比试,我随时可以很有精神。”藤真张开眼睛瞪了阿牧一眼,冷笑着说。
  “还没有想开呢?我们很快就是队友了。”阿牧忍不住呵呵笑道:“你已经被海南特招了吧,真可惜今后少了一个最好的对手。”
  藤真刷的站起身来,潇洒的抄起地上的篮球,往阿牧面前一亮,脸上又漾起清亮耀眼,又带些倨傲的笑容,说;“那就趁着还不是队友,再比试一回吧,阿牧。不是翔阳和海南,就我和你。”
  “好啊!”阿牧扬眉一笑,棱角分明的脸庞很快斗志洋溢。
  吃过晚饭,仙道就悠悠然的登门拜访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副所有牌面都是时下当红女星玉照的“美女扑克”,和三井坐在床上玩的不亦乐乎,而流川在一旁不知道已经用锋锐如刀锋的眼神狠狠剜了他几百次了,却一点都没有破坏他高昂的兴致。
  “回到你自己的房间去,仙道彰!”流川终于忍不住下了逐客令,从仙道的脸上他看的出来,如果自己再没有行动,这家伙大有可能就赖到熄灯。
  “流川,这是三井学长的地盘,我没有到你那边去呢。”仙道不仅依旧不动如山,而且还不怕死的加了一句:“学长,加点赌注吧?谁输一盘就脱一件衣服怎么样?嘻嘻!”
  “不行!”流川大声叫道,他简直已经要冒火了。
  “如果怕三井学长吃亏的话,他输了你也可以替他脱,我勉勉强强也能接受。”仙道仍旧嬉皮笑脸,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流川大怒,哗啦一声拖开挡在面前的椅子,三两步跨到仙道面前,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三井赶忙劝住:“好了好了,就玩到这吧。仙道你回去休息,我去洗澡了,白天累得一身臭汗的。”
  “没关系,我可以等学长洗完。”仙道笑的温情脉脉。
  三井也只好向流川递了一个“无能为力了”的眼神,实际上他并不讨厌和仙道在一起玩,仙道脾气好,嘴巴甜,而且花样百出,虽然猜到他可能喜欢自己(三井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至少自己是正常的就行),但三井不否认跟仙道在一起确实是既轻松又愉快。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流川和仙道碰到一块,就天雷擦地火的尽是火药味,球场上的恩怨,没必要下来了还继续嘛。
  流川恨恨的扯了床头的毛巾,冲进浴室,重重甩上了门,不一会就响起了淋浴声。三井无可奈何的他、叹了一口气。
  “学长。”仙道见三井的神色之间似乎不太高兴,不失时机的靠上来,神秘兮兮的说:“去泡温泉吧,放松一下疲劳的身体?”
  “温泉?不是明天才开放的吗?”训练场背后的温泉区,三井在很多年就体验过,剧烈运动之后浸泡在温泉中的那种舒适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无比向往,可惜舍监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已经说过了,明天才开放温泉区。
  “嘿嘿,我刚刚从舍监那里拿了钥匙了……”仙道得意的将钥匙在三井面前晃了晃,三井不得不佩服,仙道实在是一个人精。哪怕有一天他把酒井凉月的签名内衣拿到自己的面前,自己恐怕都不会觉得诧异了。
  滑进蒸汽氤氲的温泉之中,三井只觉得四肢百骸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一整天运动积压下来的疲劳感都在一点点的消散。
  “舒服吗,学长?”仙道用一个小木盆往三井背上浇热水,温热的水流滑过脊背的感觉,让三井说不出的舒畅放松。
  “嗯……”美妙的感觉让三井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像呻吟。
  “那就好……学长的身材真的很棒呢……”仙道的声音变得轻柔而怪异。三井的身体突然一滞,他感到背后传来比温泉水更加灼热的触觉,是仙道的手掌正贴上了他的脊背,上下温柔的慢慢滑动。
  “仙道,别这样……”三井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正要转身避开,仙道的双臂已绕到了自己的胸前,略一用力,两个人的胸膛与脊背就密切的贴合了。
  “不要动学长,用心体会一下好吗……”利用5公分左右的身高落差,仙道的嘴唇正好能够在三井的耳际吐着热气,随后轻轻的化成一个浅吻。
  推开他,推开他,让他滚蛋!一个声音在三井的胸膛里竭力呼喊。可是三井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不仅无法动弹,甚至还在仙道技巧性的温柔抚摸下,正迅速的升高温度。
  其实对爱与性都一知半解的少年们,谁又能任何时候都清醒的抗拒爱恋的神秘,情热的诱惑和冒险的刺激呢?三井明明知道,这样是不行的,可是他与生俱来的身体本能却在仙道致命的引诱下,冲决理智的被开发出来。在身体的厮磨中,三井感觉到仙道已经把火热的□紧紧的贴着自己的皮肤,最尴尬的是,他发觉自己也有了同样的反应!
  “寿,我爱你呀,真的……”不知什么时候,仙道已经转到三井的面前,一手托着他的脑后,深深的含住了他的嘴唇,一手悄然滑进了他的内裤,握住了欲望的中心……
  天!这样空前强烈的刺激,终于将三井从情热的旋涡中惊醒,就在这短短一刹那的头脑清明的片刻,三井用力推开仙道,在对方撞上岸边的砌石,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几秒间,迅速爬上岸,抓起地上的衣服,落荒而逃。
  “呵呵,被吓坏了吗?”仙道揉着被撞痛的手肘,望着三井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轻轻笑道:“没有关系,慢慢来吧……”
  (瀑布汗,这一章写的俺自己都是面红耳赤的,哈哈~)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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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篮球之旅(下)

  “行了,我知道了。。”阿牧正在训练营的小门边跟母亲通电话,站在这里,可以呼吸到从外面广阔原野上迎面吹来的夜风,刚刚沐浴过的阿牧,享受着这样的微凉,觉得十分惬意。
  忽然,他看见一个人影从仓储房背后的温泉区匆忙跑出,离开十几米的距离从自己身前跑过,依稀可以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在慌乱中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而借着几分月色,阿牧却看清了他的面孔。
  “三井,三井!”阿牧开口叫唤。听到声音的三井略一迟疑,只是朝这边匆匆看了一眼,并没有停下逃离的脚步。
  “出了什么事呀?”阿牧对着三井的背影喊,然而三井的背影却不再做半分停留。
  “咦,有事吗绅一?又是那个叫三井的孩子?”电话那头雨宫玲子疑惑且担心的问。
  “没什么,妈妈我收线了。”阿牧挂了手机,正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就听到仙道的声音在身后悠悠的说:“他没事的,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
  阿牧回过头去,只见仙道抱着双臂,看起来悠闲懒散的站在身后不远,头发湿漉漉的反射着灰白清冷的月光,颀长的身形在地上拖着长长的影子,脸上似有似无得挂着一抹仿佛带着淡淡嘲讽的笑意。
  “什么?”阿牧皱着眉,三井和举动和仙道的态度都让他疑惑不解。
  “我刚才对三井学长表白了,告诉他我爱他。”仙道慢吞吞的说,似乎只是在说着一句最普通的话而已,“我觉得,应该让牧学长也知道……”
  阿牧脸色微变,皱眉道:“我不觉得这个玩笑很有趣,仙道。”
  “我是认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仙道说完,施施然从阿牧身边擦肩而过,慢悠悠的朝宿舍走去。
  望着三井和仙道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的暗处,阿牧的面色阴沉,不管是玩笑还是认真,应该不关自己的事吧,可是心里莫名的就是一阵不舒服。
  
  “咚!”三井一阵风似地冲进宿舍,就把自己重重的砸在床上,两眼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不停的喘着气。三井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了,强烈缺氧的感觉,头一阵一阵的疼。他还没有从刚才那强烈的快感和强烈的惊骇中平复下来。确实,在最后那一下,仙道把他吓坏了。能全怪仙道吗?自己在知道仙道的心意,还给了他机会,而且自己分明也沉浸在那冒险和刺激的体验中。还有,仙道说他爱自己?在身体游戏之外,难道仙道还有别的深意?为什么自己只感觉惊骇和恐惧,却没有生气,可是应该生气的呀!
  “学长。”流川的脸出现在自己视线上方,“刚才去哪了?”
  “没有……”三井痛苦的低声呻吟。
  “你的头发为什么湿透了,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流川的眼神流露出关切和怀疑,伸出手来想去摸三井的额头。
  “别碰我!”在流川刚刚碰触到三井皮肤的那一刹,三井突然大力挥开了流川的手,腾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流川,眼中尽是防备。
  “学长到底怎么了?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流川认真的望着三井的脸,仿佛想从他的神色间读出答案。
  “没事,我大概是着凉了……”三井的神情终于在沮丧中松弛下来,又咚的躺了下去,有气没力的好像真的生病了似的。
  流川倏的站起身来,冷冷的说:“如果你不说,我可以去问仙道!”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站住流川枫!”三井在他身后大声叫:“你要是敢去,我,我,我就跟你绝交!”
  流川停下脚步,慢慢回过头,只见三井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显然异常激烈的情绪正在折磨着他,不由的心一软,把门轻轻关上,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不去。学长你好好休息吧……”
  一个晚上,流川都听见三井翻来覆去的声息,两个人都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训练营的活动照常进行,只是三井寿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精神,孩子们的活泼可爱和雀跃欢呼也只是让他勉强笑笑,昨日的热情和快乐好像一宿之间在他身上全然消失。而流川冷漠平静的外表也掩不住他眼中担忧的神色。结果两个人的表现,都被田冈教练数落了好几句。
  看着三井这般模样,仙道心里也暗自有些后悔,自己昨天那难以克制的激情和举动看来真的深深刺激了三井。虽然这个他喜欢的男孩比自己还年长一岁,可是无论性格还是心态,都脆弱而不稳定。
  “三井,昨天晚上,嗯,真的对不起。” 休息时间,仙道走到三井身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声音听起来温柔正常,“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但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流川在一旁冷眼旁观,可是他们究竟说什么,自己完全听不清,只看见三井微垂着头,不敢看仙道的眼睛。
  “学长。”仙道从地上捡起一个篮球,在手上轻轻抛了抛,递到三井面前,微笑着说:“我们来一对一吧,希望打篮球可以让你放松。”
  三井接过篮球,看着手中这个橙色的皮球,嘴角边慢慢泛起了笑容,是啊,只要投入的打篮球,只要听见球触地、打板和擦网的声音,就会让他全身的细胞都振奋起来,让他的注意力空前集中,忘记所有的忧愁和困扰。
  “那好,我攻来了哦!”三井甩了甩脑袋,仿佛像驱赶走思想中的杂念,他用力拍了拍皮球,那咚咚咚整齐而有力的节奏,让他的心终于慢慢达到了平静和兴奋之间的最佳平衡状态。
  “三井学长加油!”“仙道学长加油!”很快的,篮球场周围就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小学生,各自卖力的为自己的偶像加油,气氛一下子热烈自然起来。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三井都在风平浪静中快乐度过,直到第五天的晚上,因为到了明天,篮球之旅就要结束了。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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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再见,流川枫

  傍晚,告别的自助餐聚在篮球场举行,明天就要封营了,大家的兴致都格外高,把自己手中的餐盘都堆满了最喜欢的食物,和自己最舍不得分开的朋友享受这最后相聚时分的快乐。
  “学长喜欢什么,我帮你拿。”流川问正低头大嚼的三井。
  “鳟鱼寿司拿两个,中国卤面打一份,再来几片凤梨。”今天,三井的胃口和情绪看来都不错。
  流川看着他,心里同时流荡着快乐和忧悒两种情绪,轻声答应:“好。”
  流川走到餐桌前,见三井喜欢的凤梨只剩下最后两片了,他正要伸手去夹取,忽的横离伸出一个夹子,迅速的把那两片凤梨夹走了。流川抬头一看,仙道正笑吟吟的站在他的面前,把刚刚拿到的凤梨又放到自己的餐盘中,说:“开个玩笑。拿去给三井学长吧。”说完又光顾其他食品区去了。
  “仙道,你站住,我有话说。” 流川突然叫住了仙道。
  “说吧。”仙道依言停了下来,神情仍旧闲淡轻松的等待流川发话。
  “仙道,停止戏弄三井吧,算是我的请求。” 流川压低了声音,显然是不想让旁人听见,然而他的口气却很是严肃的不容置疑。
  “从你的嘴里说出请求,真是很意外呢。”仙道微笑着望着流川,这个笑容和往常他那总带着些佻挞轻浮的神情大不相同,透着明显的诚恳和友好,“我没有戏弄他,我是认真的。”
  “你——”流川眉头一紧,正要接着分辨什么,仙道却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承认,我一开始想戏弄的目标是你。但是谢谢你让我发现了三井,我真的很爱他,而且我期待和他的将来,信不信由你。”说完不再给流川分说的机会,迅速转身走开。
  “我也是认真的呀……”流川在心里默念着。
  
  聚餐结束后,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宿舍,开始打包行装,准备明天的回程。三井此行收获颇丰,由于他的出色球技和开朗性格,使他在小学中人缘甚好,临走前收到了很多礼物,此刻正在乐呵呵的一件一件的往旅行袋里塞。
  “篮球之旅,学长很快乐吧?”流川一面帮三井整理东西,一面轻声的问。
  “是啊!”的确,除了那个尴尬的第一天晚上,整个篮球之旅的过程,三井都乐在其中。
  “那就好……”流川看着忙忙碌碌的三井,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神情,却又带着些淡淡的凄清。
  “学长,我要走了……”流川终于吐出了这句本来一周前就该说出的话。
  “去美国么……”听到流川的话,三井的肩膀似乎轻轻震了一下,却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依旧低着头忙碌,只是淡淡的问,似乎并不觉的有什么讶异。。
  “学长!”流川蓦的抓住了三井的手腕,终于让他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望着自己,他的眼神清亮,唇边分明带着愉悦的神情,说:“应该恭喜你啊,流川,终于可以实现梦想了!”
  眼前的三井让流川心里的悲伤的情绪强烈翻滚着,他伸出双手用力抱住三井的肩头,声音微微颤抖着:“我现在只能抓住一个梦想,可是,我永远不会丢下学长,我,我喜欢学长……”
  真的是这样。好几次被自己在心中反复怀疑又否定,否定又怀疑的猜想,终于被流川亲口证实!
  “流川,我也有梦想,可是我的梦想永远到不了你那个高度。”三井的话语中终于也流溢出悲凉的况味:“所以我只能说,加油了,流川。”说完轻轻拍了拍流川握紧自己肩膀的手。
  两个终于体会了人世间聚散悲苦的青涩少年,就这样相拥着,一任热热的泪水悄悄潸然滑落。
  “学长,你喜欢我吗?”离别在即,流川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出他所有藏在心底很久的疑问。
  “我,我不知道……”三井轻叹一声,带着歉意回答。他对流川的离开,感到无比真实的痛楚与不舍,他甚至被一股似乎将永不再见的绝望所包围。然而,喜欢,或者说爱吗?他真的无法确定的回答。
  “没有关系。”流川的心头掠过一抹厚重的失望,然而他还是温柔的在三井耳边说:“我会回来的……”
  良久,流川终于放开了三井。站起身来从旅行袋中取出了一些东西,交到三井手中,说:“这个学长留着。”
  三井看了看,是一串钥匙和一张银行卡,另外还有一张花花绿绿的小卡片。他感到有些不解。
  “这是我住的公寓的钥匙,学长如果有需要,可以经常过去住,顺便帮我照顾一下阳台上的花。还有东京都寿司连锁店的自由享年卡,学长帮我送给那个大白痴……”流川枫牵了一下唇角,浮现一个浅浅的笑意,说:“就是樱木花道,我没用了。”
  三井也笑了,流川和樱木,湘北球队中看似最水火不容,而关键时候确是完美搭档的两个家伙,各自心里都有着他们自己嘴上死不承认的美好情谊吧。
  “那这个呢?”三井扬了扬手中的银行卡。
  “卡里有五千美金,学长如果有空,可以来美国看看我,这个是路费,密码是学长手机号的后六位……”流川白皙的脸微微一红。
  三井一愣,随即马上跳起来,大声叫道:“什么?我为什么要去看你?为什么要你给我路费?”说完重重在流川脑袋上敲了一记凿栗。
  “学长放心,我有机会,也会回来看你的……”
  “放屁,你爱来不来!稀罕!”
  流荡在房间里的悲凉之雾终于散去,是的,在这纯真而重情的年纪,他们的悲喜总是那样的汹涌而真切,然而,希望还是让离别不会在此刻,成为他们心头的不可承受之重。
  清田又跑到阿牧那里串门了,仙道独自躺在床上享受着清净,今夜,就不去打扰那两个人了吧……
  ————————————————————
  三井站在阳台上,天气很晴朗,时有飞鸟在他眼前呼啦啦的飞过。远方的天边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气流,应该是有飞机刚刚经过吧?
  “再见,流川枫。”三井望着视线尽头的湛蓝天空,在心中默默道别。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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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新的开始

  “彰,最近很有空啊,每天都在这里闲坐。”Alex把一份甜酒冰放在仙道的面前。
  “是啊,放假嘛。”仙道懒洋洋的说,算起来今天是他连续第五个晚上独自一人到ice&fire了,而且无论是熟人还是企图搭讪他的新客,都只是闲聊胡扯而已,并不跟任何人出去欢好,这让Alex感到相当奇怪。
  “怎么不用陪你的新男朋友吗?彰不是这么不温柔的人吧?” Alex打趣道。
  “这叫策略,Alex。。”仙道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我的寿最近正在沮丧寂寞呢。我要让他的寂寞再深刻一点,他就会知道有我在身边是多么的好了。”
  “彰,你的心眼真是太多了。也许他就这样把你给忘记啦。” Alex哈哈大笑。
  仙道微微一笑,不再接话茬。仙道彰爱三井寿,但是仙道彰也有自己的自尊,他不想在流川枫刚刚离开的当口,趁虚去打扰和挤占三井沮丧寂寞的心灵空位,给他一点过渡的时间吧。
  然而这一次仙道猜错了,三井此刻既不沮丧,更不寂寞,相反,他的心情一片大好,并且忙碌的很。结束了篮球之旅回到家,三井就收到了来自神奈川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也足够三井和他的家人高兴一阵的了。他马上打电话给长谷川,知道长谷川也被顺利录取了。
  录取通知书里附带着一份通告,因为神奈川大学的部分宿舍要重新翻修,所以有一部分的本地新生将不被提供住宿。于是三井就和长谷川商量,两人打算在学校附近合租一小套公寓,刚才中介已经带着他们去看过了房子,房子虽然陈旧而且不大,但是靠近学校,周围一切都很便利,最可爱的是附近有一个标准篮球场,这让三井和长谷川觉得很满意。这会儿,两人正一起在他们未来的同居处大扫除。
  “啊,很累啊!”三井将拖把一丢,把自己抛进了沙发,大叫:“不过,终于要有新的开始啦!”
  长谷川依旧老老实实的拖地,对三井的偷懒并不说什么,拖到三井这边的时候,也只是淡淡说:“劳驾,抬腿。”
  “长谷川,你可真是个好孩子。”三井笑嘻嘻的说:“说说,接下来你又什么人生计划?”
  “你呢?”长谷川反问。
  “我嘛,当然首先是加入篮球社,争取得到正选的位置!”三井信心满满的说:“然后,就努力打工赚钱!”
  “赚钱?”长谷川有些奇怪:“为什么,你很缺钱吗?”
  “拜托,一志,房租不要花钱吗?追女孩子不要花钱吗?万一宫城樱木他们今年打进全国大赛了,去看比赛路费不要花钱吗?我们现在可是成年人了,好意思总跟父母要钱吗?”三井一连串的钱钱钱把长谷川的耳膜都震得嗡嗡响。正想开口拜托他能不能嗓门小点,就听见三井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而且,有机会的话,也许去看看流川枫吧……”
  看着三井温柔浅笑的神情,长谷川跟着沉默了。
  “三井学长,长谷川学长,同居快乐!”随着一个清亮中带着油腔滑调的声音,仙道招摇的朝天发挤进了大门,怀里抱着一大箱水果。
  “仙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三井真是给吓了一跳。
  “嘻嘻,藤真告诉我,二位学长至这同居呢。”仙道把水果放在茶几上,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三井刚刚铺好干净被褥的床沿上。
  “藤真?藤真又怎么知道?”三井板着脸,一副“不欢迎你的”的表情。其实当仙道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头是掠过一丝的惊喜的,许多天以来,总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的仙道突然消失了,三井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此刻他在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是错觉。
  “是我告诉藤真的……”长谷川讪讪的说,趁着三井还没有冲着他表示严重不满的之前,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泡茶”,赶紧闪进厨房。
  “起开,坐到沙发上去!”三井不客气的使劲踢了踢仙道的小腿。
  “这么多天不见,学长想我吗?”仙道不但不挪屁股,反而伸手绕过三井的腰,把他拉向自己,看似一脸期待的问。
  “仙道彰!”三井登时满脸通红,一边用力拉扯仙道不安分的爪子,一边压低了声音怒道:“你给我说话放小心点!”
  “咦?我可以理解成学长这是在害羞吗?嘻嘻。”仙道不失时机的调侃,趁着长谷川刚刚走出厨房的当口,放开了三井。
  “喝茶吧,仙道。”长谷川把新泡的热茶递给递给了仙道。
  “谢谢学长,外头还真挺冷的。”仙道将茶杯捂在手中,看着三井认真的将一个相框摆在了自己的床头,相框里镶着的是县大赛中,在湘北战胜陵南,取得全国大赛参赛权的那场比赛之后,记者中村给他们拍的全队集体照。
  三井看着照片,仙道也在看着照片,视线的焦点都是照片中那带着疲惫神情,却依然冷漠俊秀的流川枫,在一瞬间,两人仿佛都有些失神。
  “长谷川学长,三井学长,为了庆贺两位同居之喜,中午就由小弟做东,请两位吃饭怎么样?”为了把三井的注意力从照片上拉回来,仙道笑嘻嘻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用了,谢谢。我中午要回家,还有事。”长谷川老老实实的谢绝了。
  “啊?那就只有我和三井学长二人世界了,真是太好了呀。”仙道欢呼。
  “我也没空,我要回家拿资料。”三井硬邦邦的说:“我下午要去见工,你就一人世界吧,仙道学弟!”
  “见工?”长谷川和仙道同时发问,都感到诧异。
  “我啊,我找了一份兼职,人家通知下午见面。”三井说。
  “是哪家酒吧,餐厅,还是公司?”仙道问,如果是一个让他不放心的处所的话,他绝对是要破坏的。
  “你没必要知道——”三井拉长了声音,很不友好的拒绝回答。三井很想惹仙道生气,可是他在自己面前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毫无恋爱经验的三井不明白,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你喜特别愿意讨他欢喜,或者特别喜欢惹他生气,那么这个在你的心底,就已经有了不同的感觉了……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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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怪老头

  三井匆匆吃完午饭,取了自己的一些证件资料就出门了。他的口袋里揣着一张纸片,上面遒劲有力的字体写着一行地址和电话,就是他接下来的目的地。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的那个中午说起。
  一整个上午三井都照着报纸上的启事,跑了一家又一家的征工机构,可惜都一无所获。最可气的是最后在一家应征waiter的演艺吧,那个貌似负责人的中年肥佬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不住的对他上下扫视,弄得三井全身直发毛。到后来那家伙还伸手在三井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不错,身材很好”、“肌肉也很结实”,最后居然问他愿不愿意为男宾提供“特别服务”?气的三井差点没忍住当场就暴打他一顿。想起仙道和流川一口一个学长我爱你,学长我喜欢你,难道他三井寿这样一个英挺帅气,气宇轩昂的男子汉,就真的只对男人有吸引力么?三井觉得真是窝囊沮丧。
  筋疲力尽加一肚子窝火的三井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打算稍事休息一下就回家。这个公园靠近他国中时候就读的武石中学,他知道公园里又一个篮球场,周围是一整圈葱郁的树荫,还有一簇小喷泉,真是一个好处所,国中时候他就经常和伙伴来这里打球,不知道现在一切都还如故吗?
  刚踏上球场的水泥边缘,一个篮球就咕噜噜的滚到三井的脚边。三井弯腰拾了起来。这应该是一个有一些年头的篮球了,球面凸起的笑颗粒都已经磨得差不多了,手感不是很好。
  “小伙子,把球给我抛过来。”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冲他喊。三井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正在球场中向他挥手。
  呵呵,这把年纪了还玩篮球吗?三井顽心忽起,把球高高举起,以一个最标准的投篮姿势,在边线就把球投了出去。皮球划了一道美丽流畅的弧线,咚的在篮筐上弹了起来,又落下,转了几个圈,终于还是落入了篮筐。
  那个老人接住了落地后弹起的篮球,朝三井大声说:“很不错啊小伙子,你是打篮球的吗?”
  三井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手掌,有些不好意思,说:“球有点滑手,差点没射入。”三井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老人,他约莫六十岁左右,但是身型尚挺拔结实,容貌看起来也很有精神。老人把球在手上颠了颠,说:“这个是我孙子的篮球,大概有十年了吧,旧了。他小时候很喜欢和我打篮球,可是他现在长大了,反而不拿我这个老头子当对手啰。”说完看着手中的篮球,露出十分温暖慈祥的笑容,抬手将篮球投了出去,篮球居然干净利落的应声入网。
  “老伯你很棒啊!”三井忍不住赞叹,心中更加诧异了。
  “嘿嘿,我孙子打篮球还是我教的呢,总算宝刀未老啊,小伙子,你要不要跟我老头子比试比试?”老人兴致勃勃的把篮球往在三井一递。
  “很抱歉,老伯。”三井抱歉的摇了摇头,说:“我要回家吃饭了,下午还要出去找就兼职。”
  “找兼职?你想工作吗?”老人问。
  三井点了点头说:“是啊,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想自己赚点零花钱,然后能够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老人听后,呵呵的笑了起来,问道:“很不错的想法啊。小伙子,你愿不愿意为我工作呢?”
  “什么?”三井感到十分不解。
  “有纸和笔吗?”老人又问,三井懵懵懂懂的把纸笔递了过去,老人接过,刷刷的写了几行字,塞到三井手中,说:“这是地址和电话,大后天我在公司,如果愿意的话,就来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三井寿……”三井一时间还没转过脑筋,但还是诚实回答了,他觉得似乎不应该拒绝眼前这位老人。
  “那好,三井寿,我也要回去了,再见咯。”老人说完抱着篮球,拿起搁在场边的包,乐呵呵的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对三井喊道:“我叫阿雄,以前我孙子也会这么叫我的,可惜现在也不叫咯,呵呵呵。”
  “阿雄……”三井喃喃的念叨着,对于眼前这位慈祥而带点古怪的老人,他莫名的萌生了信任和好感。
  
  仙道将钥匙圈在手指上悠哉的转着,步伐轻快的踏进大厦的门厅。每次和三井分开之后,他的心情多格外的好。
  “阿彰,这才是恋爱的感觉吧……”仙道吹了一个口哨,美滋滋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不仅要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三井那新筑的小窝里,而且还要得到他的整个人,整颗心。流川枫,本来也许你是有机会的,可是谁让你去了美国呢,无论你有多么伟大的借口,你已经选择了放弃。地理的距离在大多数时候会转变为心的距离,因为人都是害怕寂寞的,仙道坚信这一点。
  “彰。”仙道刚走到电梯口,揿下按钮,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整个身体一窒,几秒钟后才慢慢的回过头去。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美丽女子,正从门厅边的沙发上站起来。
  “靖子……”仙道勉强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京极恭次的妻子,井伊集团未来的女继承人,原名井伊靖子的京极靖子,他名义上的——姐姐!
  靖子笑着望着他,但笑意却带着几分锋锐,说:“你换了手机号码,也不告诉家里,所以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了。幸好,你没有换住处。”
  “嗯,对不起……有什么事吗?”
  “要在这里说吗?”
  “那就,上去坐坐吧。”
  仙道泡好了茶,放在靖子面前,现在因为靖子的突然到来,而有些起伏的心情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在靖子身边坐下,静静的等她开口。
  “哦?是我最喜欢喝的水果茶。阿彰你还是没有忘记姐姐啊。”靖子端起茶来啜了一口,笑容也开始变的温和起来。
  仙道也笑了笑,不置可否,心中暗自揣摩京极靖子此行的目的,不单单是来找他叙旧的吧。
  “放假了,为什么不回东京?都不挂念家里的人吗?”靖子望着仙道的脸,似乎不想遗漏掉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
  “我参加了一个篮球之旅,结束之后寻思着没有几天就要开学,所以也就不回去了。”仙道淡淡的说,语气十分平静。
  “就是这样子吗?”靖子的目光又变得有些锋芒,“可是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一趟。”
  “为什么?”仙道万分讶异,这样强硬的态度,靖子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因为她知道外表随和,云淡风轻的仙道其实是任何人都无法掌控和勉强的。
  “因为爸爸,我是说我爸爸,他中风了,还躺在医院……”靖子一字一字慢慢的说出来,却如千钧重锤一样砸在了仙道心头,他一下子就呆住了。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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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见工

  按照手中的地址,三井走进了这座30层高的雄伟大厦,离他遇见那位老人的小公园非常近。
  “12层楼……”三井在大厅的楼层指示牌上寻找他的目的地。指示牌上清楚的表明,从第10层到地15层,全是一个单位——天衢工程株式会社。三井不由心下暗吃一惊。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学生,但是天衢工程的名字却不陌生,这是一家不仅在神奈川,甚至全国都十分的知名的大型建筑公司。他挠了挠头发,自己只是一个求兼职的工读生而已,那位老人会不会写错地址了?
  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三井硬着头皮照着老人留下的号码,拨通的了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听筒里又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你好,雨宫雄之。”
  电话顺利接通了,也确实是那位老人的声音,但三井反而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您,您好,我是三井寿……”
  电话那头略停顿了几秒,很快又传来了老人爽朗的笑声:“哦,是三井君啊。你到了吗?就请上来吧。”
  “是……”电话挂断了,三井深深吸了一口气,揿下了电梯的按钮。
  “社长,这里今天收到的征集稿,都打印了好了,您过目一下。”牧绅一推门进来,把一叠图纸放在了雨宫雄之的办公桌上。
  “坐吧,绅一,不要那么严肃。”雨宫雄之笑着说,“就算到了公司,我还是你外公,为什么一定要叫社长呢?听的我真是很别扭啊,呵呵。”
  “是妈妈这样要求的,她不希望我在公司得到什么特殊的照顾。”阿牧往沙发上一靠,放松的伸了伸胳膊,说:“终于快要开学了。”
  “很盼望开学?看来在公司绅一你觉得很不自在啊。这样,我给你找了一个伴怎么样?”雨宫雄之神秘的笑了笑,“是一个有趣的小伙子,和你差不多大,看起来篮球也打得不错呢。”
  “什么?”阿牧被外公的话弄的一头雾水,一点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社长的秘书秀山春子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说:“社长,有位叫三井寿的先生说您约了他见面。”
  “呵呵,秀山小姐,你请他进来。”雨宫雄之笑道。
  “三井寿!?”听到这个名字,牧绅一惊讶的立刻从沙发上霍的站了起来。
  阿牧的反应,倒让雨宫雄之也诧异了,他正要发问,三井已经推门进入了办公室。
  “阿牧?”看见牧绅一后,三井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下子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脸上同时都挂着吃惊意外的表情,面面相觑。
  还是雨宫雄之想打破了这个气氛,对三井说:“怎么,三井君认识我的孙子绅一么?对对,你也打篮球的,你应该知道海南大附属的牧绅一。”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骄傲,赞赏的看着自己孙子。
  阿牧笑了笑,说:“这位三井君之前所在的湘北高校篮球队,可是差点把我们逼入绝境的劲敌呢。。”
  “原来是这样,那就更好了,你们今后一定很合得来。”雨宫雄之感到很高兴,对三井说:“三井君希望有一个兼职,不知道可愿意在我的公司工作,和绅一做搭档?”
  “我,我,我可什么都不会的……”三井讷讷的回答,这样知名的大公司,社长还是牧绅一的外公,这样的意外和压力,让他一下子失去了主张。
  “不要紧,绅一介入公司业务也不到一年,同样所知甚少。”雨宫雄之笑着宽慰三井,“最重要的是,你们年轻人,有着共同的爱好,在一起工作彼此都会开心一些吧。”
  说着他变戏法似地从办公桌下掏出了一个篮球,很旧了,正是那里三井看到的那个,在二人面前晃了晃,说:“平时如果没有什么事做了,你们两个还可以去打打篮球,我批准,嗯?”
  阿牧终于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对于三井的到来,他由衷的觉得高兴,于是他推了推三井,问道:“怎么样,三井?”
  “好,我,我先试试看吧……”三井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不由自主的就答应了。
  “秀山小姐。” 雨宫雄之见三井应允了,便招呼秘书进来吩咐道:“在绅一的办公室里,给三井君安排一个办公桌。三井君的工作时间和绅一一样是自由的,叫人事那边不必查问。”
  “是的社长。”秀山小姐答应,退出了办公室。阿牧也对雨宫雄之说:“如果没有事的话,我们就先出去了,我想带我的新搭档到处熟悉一下,社长。”
  “叫外公!”雨宫雄之佯怒,鼓着腮帮吹胡子,三井忍不住笑了,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接下来,阿牧就带着三井在公司范围内转了转,告诉他日常的工作,无非就是看看公司过去做过的案子,收取公司网站上征集来的设计稿并打印出来,帮忙处理一些不重要的日常公务邮件,搜集建筑界的最新动态和资讯等等,完全可以利用课余时间来完成。阿牧解说的很详细,很耐心,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好像今天他特别愿意说话似的。
  三井半懂不懂的只是点头,今天发生的事给他带来的意外冲击,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消化透。他三井寿,一个高中毕业,混过两年不良,勉强考上一个三流大学的17岁学生,难道就这样要成为这个知名大公司的一员了?可是阿牧说的那些“简单的工作”,自己能够胜任吗?
  阿牧宽慰的拍了拍三井的肩膀,说:“不用紧张三井,其实天衢工程每年都会向高校和大学招收一批兼职的工读生的,比如刚才那位秀山小姐,就是从一个兼职学生做到今天的位置的。”
  “可是阿牧。”三井苦着脸说:“我怎么觉得,最近尽被你们家人收留似的,好丢脸。”
  “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啊,前田叔叔说被你父母好一阵盘问数落呢。”阿牧忍住笑,确实眼前这个高大英挺的同龄男孩,越来越给他一种没有长大的感觉,一派的粗枝大叶,透明纯真。
  “哎呀,糟糕!”三井突然又大叫一声来,把阿牧给唬了一大跳,赶紧问:“怎么了?”
  “我,我好像还没有把头盔的钱还给你……”三井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
  居然是为了这件事,阿牧终于笑出声来,兜头揽住了三井的肩膀,说:“不用还了,你请我吃饭吧。”
  “嗐?请吃饭是可以,但是太贵的我可请不起,只能吃小餐馆”
  “随便你好了,大排档都行。”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几次接触,三井终于觉得,这个大叔其实并不像他外表给人的感觉,那么严肃和没趣。嘿嘿,也许他真的只有17岁吧,三井在心里暗自偷笑。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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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狭路

  阿牧被三井带着七溜八拐,走进了一条不大的街巷,来到这个叫做“醉三千”的中国小餐馆。没有暖气,陈设也很简单陈旧,但是看起来却相当干净,虽然还没有到晚饭的高峰期,但在用餐的人已不少。
  “老板,给我炒几个菜,再温半壶米酒,预算不能超过1000元哦!”三井对着厨房的门大声说,显然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了,连菜都不点。
  三井拉着阿牧在一个避风的位子坐下,解释说:“别看这个餐馆小,老板陆先生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哦,我和铁男他们就时常光顾,老板都给打折啦,嘻嘻。”
  阿牧平时差不多都在家吃饭,即使在外用餐,也大多是去窗明几净,宽敞气派的大餐厅。今天和三井一起置身于这个狭小、熙攘,满是烟火气的空间,他不仅没有感觉到不自在,相反的,仿佛有一股温暖又快乐的热流在他心里荡漾,也许是因为人太多,太热闹了吧,阿牧心想。
  很快热腾腾的菜肴都端了上来,“请慢用。”中年的老板带着和煦的笑容,操着不太流利的日语说。
  “阿牧,张嘴。”三井从一碗看起来红通通的汤汁你舀了一勺东西,轻轻吹了吹,笑嘻嘻的对阿牧说。
  “是什么?”阿牧正想接过来仔细看看,三井却把手缩了回去,笑道:“怎么,不敢吃吗?”
  阿牧哼了一声,硬着头皮张开了嘴,三井迅速的把调羹往他嘴里一塞。
  小心的嚼了嚼,软绵绵,粘糊糊的,阿牧觉得口感怪异,但是滋味却不错,于是含糊的问:“到底是什么?”
  “猪脑。”三井不怀好意的嘿嘿笑起来。什么?如果不是平日教养形成的习惯,阿牧几乎当场就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而现在也只好勉强咕嘟一口吞了下去,微黑的脸已涨成酱红色。
  “哈哈哈!”三井看着阿牧狼狈的样子,终于大声畅快的笑了出来,指着阿牧说:“你的反应,跟铁男第一次吃的样子是一样呢。傻瓜,红油猪脑可是这里的招牌菜,铁男现在可是有来必点。”
  “哟,这不是三井吗?两位看起来很亲热嘛。”这时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们身侧响起,“这么快就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铁男兄还真是可怜啊。”这个声音一灌进耳朵,三井的眉头立刻就拧在一起了,抬头循声望去,果然一头黄发,形容猥琐的老对头阿龙,正带着两个不良青年朝他们这边走来。
  阿龙大喇喇的拖了把椅子在三井身边坐下,说:“难的这么巧,不如我们把老账算一算吧三井。”
  “阿龙,我今天没空陪你胡闹扯淡!”三井对阿龙怒目而视,对面的阿牧也阴下了脸,沉默不语。
  “怎么是胡闹呢。三井,铁男把我的胳膊都打骨折了,还有我的鬼头兄弟,也被那四个小子打的在医院住了一星期,这笔帐难道就这么算了?”阿龙阴测测的说,眼里露出了凶狠贪婪的神色。
  “是你们先对铁男动手的,我们不也受伤了吗?”三井忍不住大声说道。
  “嘿嘿,我也不为难你三井。”阿龙上身向前倾,猥琐的脸几乎都要贴上三井的,用暧昧的口气说:“你陪我玩一次,我们的帐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混蛋!你他妈的别太过分!”三井破口大骂,但他还是死死克制住自己恨不得一拳打扁阿龙那令人作呕的脸的欲望,毕竟今天他们人多,打起来没有胜算,而且他不想连累阿牧。
  “呸!装什么清高,要不是铁男罩着,就你这小白脸的样儿,早被人上了千八百遍了。而且——”阿龙的神情无比的下流猥亵,伸手就去抓三井的下巴,“你应该早跟铁男睡过了吧,三井……”
  三井嫌恶的扭过头,正要伸手打掉那恶心的爪子,坐在一旁许久不动的阿牧突然伸出手,拧过阿龙的手腕,往那碗热气腾腾的红油猪脑里一按,阿龙立刻杀猪般的嘶叫起来,抬起来的手掌已是汤水淋漓,被烫的通红。他身后的同伴见势不妙,立即冲上前恶狠狠地挥拳向阿牧打来。阿牧往后一仰,抓住其中一人直奔他面门的拳头,再用力往后一送,同时抬脚踢中了另一人的腰胯,转眼间只听哎哟连连,那两个家伙已经飞出几尺远,摔作一堆。阿牧却连位置都没有挪动一下。
  这下连带三井在内的四个人都目瞪口呆了。没想到大叔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居然打架也不比打篮球差,三井心下嘀咕。阿龙抱着烫伤的手掌,恶狠狠地说:“你等着三井,我就不信你能一辈子躲在别的男人背后!”说完带着同伴灰溜溜的逃出门去。
  “阿牧,没有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三井由衷的赞叹,紧接着又一副苦恼的神情,说:“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打架都比我行呢?”
  “不是有那个铁男罩着你吗?”阿牧看起来心平气和的模样,问:“还要接着吃吗?”
  其实,一开始他根本没想出手,正盘算拉着三井走人就算,然而阿龙对三井那一番下流淫亵的话语,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只想把他痛揍一顿以宣泄心中的郁结。
  “为什么不吃?浪费遭天谴!只可惜了这盆红油猪脑……”三井摇了摇头,马上又提起筷子开动了,似乎刚才那一幕,压根没有破坏他的食欲和兴致。
  当然了,对于三井而言,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讨厌的人挨揍还痛快的事呢?可是阿龙的话却在牧绅一的心头翻滚着,难道三井真的这么招男人喜欢吗?他又想了在小田原的海边篝火区,铁男对三井关切的言语举动,非要坚持跟三井共居一室的流川,以及那个远梦一样的月夜,从几分落寞,几分嚣张的仙道口中吐出的那句“我爱他”。好像一下子身边的人,包括自己,都不正常起来了,阿牧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实在是有些头疼。可是对面的人,却还在没心没肺的大吃大喝。
  这时三井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立刻掐掉不理。可是没几秒钟手机又响了起来,三井一副不耐烦的神情,终于还是接听了,但却冲着听筒一番叫嚷:“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警告你仙道,如果敢说什么没营养的话,回头我踢死你!”
  是仙道?阿牧一边似乎漫不经心的继续进食如故,一边却暗自仔细的等待下文。
  然而三井也很意外,电话那头并不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传来那熟悉的嬉皮笑脸不着边际的调笑,而是仙道显得疲惫而含糊的声音:“寿,你在哪里……”
  “你,你弄什么玄虚?!”三井一愣,大声骂道,他觉得仙道可能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一点不对劲。
  “唔,我的头很疼啊。”仙道的嘶哑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痛苦。
  “你头疼关我屁事!”三井咒骂道,然而声音已经小了许多,听筒那头许久没有声响,但是分明还没有挂断?终于不安的情绪在三井心头慢慢萌生、扩散,他忍不住对着听筒叫道:“仙道,仙道?该死的你到底怎么了?”
  “寿,我在西区海边的ice&fire酒吧,你过来陪陪我好不好……”话没说完,通话就中断了。
  “喂喂?仙道?”可是从听筒里传出来的,确是嘟嘟嘟的忙音,三井愣愣的沉默了一阵,终于微红着脸,十分抱歉的对阿牧说:“对不起阿牧,我,我想先走一步。”
  阿牧淡淡的说:“没事,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吃饱了走。”
  三井叫来店员结了帐,就匆匆离开了餐馆。阿牧独自静静的坐着,把热辣辣的米酒一点一点的倒进自己的喉咙,刚才他的心头一直凉凉的,被这火辣的酒水一刺激,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交煎滋味,好像很难受,却又好像很刺激。
  带着点晕沉沉半醉醒的感觉,阿牧走出了餐馆,还没有步出巷口,就被一群人拦住了,为首的正是刚才被他打跑的阿龙,他右手裹着纱布,正龇着牙恶狠狠地盯着阿牧:“怎么,落单了吗?我倒是要看看,三井寿的男人是不是各个都那么硬朗能打!”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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