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南流】忆往昔 (已完结)(作者:草民sil) - 完结区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23'), tid = parseInt('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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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 【南流】忆往昔 (已完结)(作者:草民sil)



回复 12# 爱之炎


   
嗯,谢谢小爱的提醒~

我觉得,在河蟹区旅游,速效救心丸也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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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小羊羊啊,乃果然如偶所说这么快进了河蟹区,好好欣赏哦,注意补血~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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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这贴之后,我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从板凳变首发了~

于是,偶就先大大咧咧去河蟹区旅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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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后记:

终于写完了啊啊啊。本来只是重看三国有感而发,写个短篇而已,没想到越写越长。只打算写到赤壁之战,却一直写到流川的死。
文字半文不白的,实在僵硬得很。一个吾一个我的,尴尬了。
总觉得从第三人眼中看来才最为深刻,只是功力不够,像南的个性都没有凸显出来,很多细节也没法表达。诸如三井宫城岸本仙道更是打酱油了……惭愧惭愧……
暂时就这样了,或许会修改,或许会有个什么番外……当然只是或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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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三日,眼见得都督一日日瘦下来,时时昏睡,鲜有清醒的时候。喂药时咳嗽连连,咳出来的药汁竟混着丝丝鲜血。
众将进得舱内,见都督形销骨立的模样,皆默然肃立,不忍言语。良久方叹息离去,眼角似有泪光。
曾经这样鲜活的人,在我面前一点点失去生命。

明日便可到巴丘。
我端了药甫进船舱,却见都督已自行坐起,倚在榻上。一双明眸竟是数年来从未有过的清亮。
想来十年前都督奔丧那日的眼神便是如此。
回光返照。
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都督喝了药,便唤我取了纸笔作书上吴侯。我侍立一旁,见他写得虽慢,手竟是稳稳的。
这场大病,烧去了他对他人的隔阂,只是连他的生命也烧尽了。
写罢搁笔,都督抬起头不知看向何方。
“我本来以为会死在战场上。”
只是淡淡的一句。都督应是无惧死亡的。只是个中又有多不甘。
“传众将军进来。”
我依言退下,舱外众将早知都督大限将至,竟是无比安静。
都督剑般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去:“汝等善事吴侯,共成大业。”

是夜。
都督下令不许一人进入。我知他不愿众将见着自己逝去的模样。
只是这次我却不依,定要守在舱内。他知我心意,也不多言,自闭了眼憩息。
我立在门边,见都督一头缎子似的黑发散在枕上,衬得脸更是苍白。

忽的烛火晃动。门窗紧闭,何处来风?我正欲细看,却见一人坐在都督的床榻上。大惊之下,正要拔剑上前,都督却幽幽地睁开眼来,灿如星辰。
“你来了。”梦呓一般。
烛火跳动,映得舱内忽明忽暗。我定睛看去,却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只觉着那人身上散发一股霸气,不怒自威。竟是令我动弹不得。
那人缓缓伸手覆在都督眼上。
那烛终是灭了。我彷如从梦境中惊醒,急急上前划亮火折子点上蜡烛。
那人早已不见了。
都督仍是躺在榻上,睡去了一般,只是嘴角噙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从未见都督笑过。这一笑这样美,我呆呆立着,竟是什么都无法感知。
他竟是在生命的最后才得到快乐。

良久,我出了门,望着身边一张张面孔,张了张嘴,竟是无法出声。
他们早已知晓。
都督去了。
有人开始哭泣,初始哭声低低的,渐渐便越来越多,仿佛整个长江,整个天空都在呜咽。
我而竟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身上有什么东西随他去了,再也寻不回来。
想来十年前都督便是这样的感受。

船靠向岸边,终是到了巴丘。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十年前都督听闻噩耗的地方。若非远在巴丘,都督或许还赶得及见那人最后一面。
不知都督对此地作如何想。
东方渐渐亮起,只是这个人的生命再也不会亮了。

都督停丧于巴丘,众将将所遗之书,遣人飞报主公。主公闻之,放声大哭。
都督书中荐水户洋平以自代。水户洋平虽是温文尔雅一介书生,却深谙兵法,有大将之才。

都督灵柩回葬,至柴桑,仙道彰竟前来吊丧。
仙道亲自祭酒,诵读祭文。我记不真切,只是那一句,似一记重锤般撞进心里,到死也不曾忘记。
魂如有灵,以鉴我心:从此天下,更无知音!

从此天下,更无知音!
那日都督于先主灵前,心里百转千回的,不知是不是这一句。

其时昊天昏暗,三军怆然;主为哀泣,友为泪涟。
我望向滚滚长江,却见两个少年将军策马并立江边。皆是银甲白袍,结束非凡。一马通体雪白,另一匹却如墨玉般,只是四蹄踏雪。
黑马上那人挥鞭直指北方,另一人微微侧了头看向他。
我看见都督年轻的眉目间,满满的都是喜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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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一日,都督似有好转,高烧略退。命我取了无双剑来,坐起身细细擦拭。
我见都督兴致甚好,心想或是还有救。
自都督染疾,我便再不敢离了他身边。久坐无聊,忽的想到一不知何处听来的故事:“都督,听得人说先主十四岁纵马过乌江亭。得霸王神兵,不知是也不是?”
若是平日里,我当不敢如此,然都督病后整个人似是柔和许多,少了层隔阂,我便大着胆子拉他闲谈。
都督却头也不抬,只道:“自然不是。”
此时我方知说错了话,待要收回却是不及。
“他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会用他人的兵刃。”
我愕然。这是都督第一次提起先主。只见都督将无双剑横在膝上,转头凝望窗外江面。光斜斜地照进来,我便看不清他的表情。

谁知三日后都督的病情骤然加重,昏迷了一整天,身子时冷时烫。
我取毛巾蘸了水敷在他额上,见他虽是病得极重,额上有豆大的汗珠冒出来,却仍是抿紧了嘴唇,不出一声,倔强得像个孩子。
都督长我十余岁,但因容貌俊秀,看上去却和我相差无几。平日里着了便装便是翩翩公子,待穿上银甲白袍又添了几分英锐之气。平日里面上冷冷的,看似冰一样的人,然见过战场上的都督的人皆明白,他的内心却如火一般灼热。
只是有什么东西将他与世人隔开,从此天下再无相知之人。

我扶都督起身喝药,见他本就瘦削的双肩如纸一般薄,不禁心中一酸,立时要掉下泪来。
此时都督烧得厉害,身子一阵阵地颤抖。
忽的却伸手用力抓住我的衣襟把我拉向他,指关节泛着青白。我一惊,几乎将药汁泼翻在被褥上。
“南。”
都督虚弱至极,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开一合,话语却一如平日里的清晰干脆。
初时我还道都督叫的是主公,对上那双曾经亮如星辰现下却朦胧一片的眸子便一下子明白了,都督唤的,是先主的名字。
“南。”

脑中顿时有什么爆炸开来。多年来听到的看到的立时连成一片,我曾经不明白的事竟是那样昭然若揭。
为何都督院中只得些寻常花木,而先主的吴侯府内却植了满院红枫。
为何都督无双剑不离身却从来不使。
为何先主平素不常笑,而与都督在一起时却多笑语。
为何攻打村雨时都督主动请战。
为何先主在中毒昏迷时只唤流川二字。
为何都督听闻先主遇刺星夜赶回却不哭不拜。
为何都督孤身深入乱军中取村雨首级。
为何都督在敌强我弱时决意一战。
为何都督说告慰平生。
为何都督不顾身体有恙请兵伐蜀。
为何都督这十年来总是淡淡的,鲜与人交心。
为何都督从不提及先主之事。

为了谁的志向?谁的东吴?谁的天下?

“南。”

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似要将我淹没。那是都督的痛。
我方才明白,已是如此痛苦,而这样的痛他已承受了十年。

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放下碗,俯身抱起他瘦弱的身躯。他在我怀里不住发抖,突出的骨节抵着我的皮肉。
痛。
痛到了极处,旁人又怎能懂得。
都督什么都没有再说,许久才沉沉睡去。

我安置好都督,端起冷了的药汁步出船舱,心中空落落的一片。这药,怕是再也没用了。
仰头便看见绣着吴字的旗帜。
当年的旗帜上,绣的应是一个南字。
天际残阳如血。我怔怔地看着,终是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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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四年,都督与敌将对峙一年,终取南郡。
建安十五年,都督请兵伐蜀。

其间都督身中流矢,数日后便不顾箭伤未愈,强自起身。我劝他静养,他却只是不听。只得随侍左右,片刻不相离。
事后想起,都督似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而那人的志向,却是未完成的。
都督身形虽是比我高,却从没有我壮实,自那之后更是瘦下来,脸色也似苍白了几分,眼下时有乌青的阴影。
饶是如此,那俊秀坚毅的神采仍是不损半分。

船将至巴丘,都督再也支撑不住。偶然的昏睡,初时尚不在意,竟是高烧的先兆,到傍晚时便陷入昏迷。
只得停了船请了大夫前来,把了很长时间的脉,竟是低首叹息,束手无策。
“金创未愈,又染了风寒。都督连年奔波,少食少眠,已是心力交瘁。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三井将军怒极,揪着那大夫的领子就要打。
忽的自舱内传来都督清清冷冷的声音:“何事喧哗?”声音虽轻,仍是波澜不惊。诸将立时便安静下来。
我急急进去,都督又道:“继续进军。”竟是不问。想来他早已知道自己身体。
“都督!请都督返回吴郡,安养身体要紧!”我心中大急,明知他心意已定,断不可能改变,仍是苦求,竟几乎落下泪来。
见我抗命,都督剑眉一竖,却见我神色凄惶,并未发作,只道:“传各位将军进来。”
我退出舱外,不去听都督议事。
正是七月里,江面上微风习习,我却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不一会将军便出了舱来。宫城将军按着我的肩,我终是止住了,不再发抖。
只听得他在背后长叹一声,无限凄凉。
“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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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主与都督十三岁相交,情意甚笃,都督见先主直呼其名。

先主遇刺,毒入骨髓,昏迷一夜,于第二日醒转,自知不久于人世,召众将托以后事:“夫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足以观成败。公等善相吾弟。”
主公时年十九,哭倒于地,不能自持。
其时都督留镇巴丘,先主又道:“转致流川,尽心辅佐吾弟,休负我平日相知之雅。”
言讫,瞑目而逝,年止二十六岁。

此皆史书所载。世人不知道的是,先主在昏迷时喃喃的只有二字。
流川。流川。

都督远在巴丘,接到急报竟孤身一人星夜赶来,不眠不休。饶是夜照玉狮子乃世间良驹,也累得口吐白沫。都督甚爱此马,从不鞭打,然待都督到达吴郡,雪白的马身上已是血痕累累。
只是,仍是迟了一步。
都督步入灵堂,先主的棺柩正停在当中。白幡飘扬,哭声震天。

其余之事我并不知晓,只有一桩却是一定:都督绝不曾流泪。
只不过是一瞬间,流川都督的眼睛爆发出那么明亮的光,不是悲伤,而是愤怒。那光芒立刻便黯淡下来,许多年里均不曾点亮。
那日流川都督一言不发,只是在灵堂中站了一夜。

都督平素话语极少,初时我战战兢兢,渐渐发觉都督其实很好伺候。
“除去军中,流川极少处罚人的,你大可放心。”三井将军转动酒杯笑道,“原本流川虽少言寡语,眼睛却会说话。他其实很容易看穿。”
“只是……自那人去后,他身上的什么东西也跟着去了,旁人再也不懂他。”

蓦地想起,先主所说的相知之雅。
相知,有多难?

建安十三年,主公再次征讨村雨,都督任前部大督,村雨死于乱军之中。
那是我首次随军出征,只许在大帐守卫。待主公收兵,却单单不见了流川都督。
主公大惊,正欲派军接应,却听得帐外通报流川都督归寨。
流川都督挑了帘子进来,把手中物事一放,竟是血淋淋的一颗人头,不是村雨又是谁?
霎时帐内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我哪里见得如此场面,背上冷汗直冒,几欲作呕。
都督面上冷冷的,满是肃杀之气。我跟随都督三载有余,未曾见他如此。
大帐中似冰封一般,半晌主公方道:“好!大仇得报,以慰孤父在天之灵!”

回吴郡不久,仙道彰便不请自来,商讨抗曹大计。
都督初时默然不语,但眼中的光却越来越亮。
那八年前在灵堂熄灭的光。

主公心中犹豫,都督请兵三万,便只给三万。都督竟是不再多言。倒是仙道轻挥羽扇,笑道:“以都督之能,何须三万?”
何须三万?我突然想起,若是先主尚在,莫说三万,便是三千兵马,也是不惧。
先主从来不会畏惧,也不会退却。

大战前夜,流川都督独自站在滚滚东逝的长江边,身后一干将士皆默然无声。我亦不敢上前。江北面连绵的战船盘曲如巨蟒,向江东亮出獠牙。
无星,无风。只得战船上点点灯光。
都督略显单薄的身形在夜里更显苍凉。
竟想到他人说起,八年前应是先主与都督并肩立于此地。策马扬鞭,意气风发。

一直静默如塑像的都督忽地拔出无双剑,寒芒刺目。
剑指向天。
都督不曾说得一个字,但是人人都知道,此战,必胜!
无论明天是否起风,都必须一战。因为,不能输,亦无路可退。
那日我初见都督,便知他一生都是如此。
绝不退让。
这样的人,应是很孤独的。
但这一点,我却料错了。都督一直都有一个知己。一个同样孤独的知己。
相遇,相交,相知。甚至是生死相许。

那一战,枫红遍野。
燃烧的不只是战船,不只是大江,不只是天空,还有都督的生命。虽是一身素白,但被肩头赤色披风包裹的身躯似乎要随着烈焰燃起来。
赤红的火光直映入都督的双眼里。
只是为何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战胜的喜悦,而是深深的寂寥。

庆功宴上,都督拔剑起舞:“丈夫处事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这是我看到都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舞剑。
都督没有醉。
他告慰的,又是谁的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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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先主获封吴侯。都督正赴任居巢县,趁此舍了那反复无常的田冈茂一。先主亲出十里迎接,足见盛情。
建安四年,都督助先主攻下皖城。又于沙羡大破村雨。
现在想来,与村雨一战,竟是先主与都督最后一次并肩作战。

村雨占据沙羡,地势易守难攻,村雨闭寨不出,先主亦按兵不动。僵持数日,命人日日于村雨寨前叫骂。
七日后忽有探子来报,村雨军有异动。
占了地利却据险不出,村雨又不能服人,手下将士起异心不过是早晚的事。
先主似早已料中,道:“大破村雨,只在今夜。”
沙羡地势极险,须得先锋破村雨寨门,其他部将才可攻入。村雨在寨门布下重兵,此次先锋部队必定损失惨重。
军中属宫城将军岸本将军最为心急,然此次流川都督却抢在两人之前。
“某愿为先锋。”
都督甚少主动请战,其余人皆知都督的脾性,竟是再无人上前。
先主凝视都督许久,一时静寂无声。
“吾与流川同往。”
帐中顿时哗然。“主公!”“万万不可啊!”
先主扬起手,待部下安静下来,便道:“吾心意已决。今吾与流川为先锋,宫城板仓随后,三井于村雨寨后截其去路,岸本驻守大营。”
先主气魄慑人,当下无人再劝。人皆知八年前于林中设伏,乱箭射死先主之父的,正是村雨。先主欲报杀父之仇,又有何人能劝得住?

此皆宫城将军所言。那日先主面无表情,山雨欲来的气势却令帐中身经百战的诸将惊出一身冷汗。“那人生气起来煞是可怕。普天之下也只有流川敢如此做。”
心意相通,皆知对方不会退让。
不阻不劝,只是相伴便可。

那日先主一马当先杀入敌寨,都督紧紧随着,两人骑的是上等骏马,片刻就不见了踪影。众将急得发疯,只得拼了命去寻,只是这寨中火光冲天,人哭马嘶,哪里还有半分影子?
数个时辰后踏平大寨,却见两人并缰而来,先主的白蹄乌通体墨黑,而都督的照夜玉狮子却被染作鲜红。
好一场大战!
可惜终是让那村雨逃了去。村雨听得先主威名,未战先怯,竟命副将穿了自己的铠甲,自从小路逃去了。

宫城将军忆及往事,笑道:“我等失了村雨,心中极恼。尤其是三井,几欲请罪。谁想先主反来安慰诸将,说是村雨那缩头乌龟不值一提,不过是金平手下一将,当日林中设伏亦受金平指使。”说着便学起先主严肃的样子来,“待我率军踏平荆州,取下金平人头以祭家父在天之灵。”
先主年纪虽轻,却能得人死力,想必就是因此。

早听村雨有一宝剑,削铁如泥,名曰无双。先主亲去寻来,赐予流川都督。
“剑法无双,此剑正配你。”
无怪都督对无双剑甚为爱护,剑不离身。
然那时我尚不明白,睹物,思人。

八年后的那一夜,流川都督独自站在滚滚东逝的长江边,身后一干将士皆默然无声。我亦不敢上前。都督略显单薄的身形在夜里更显苍凉。
竟想到他人说起,八年前应是先主与都督并肩立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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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主名讳南烈。
十七丧父,二十仅带一千多人出征江东,未及五年已横扫三十六郡,奠定吴国基业。
自十四随父出征以来,从戎十载,未尝一败。知人善用,雷厉风行。
其时先主坐领江东,锋芒无匹,就连北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牧绅一也为之震颤,道:猘儿,谓难与争锋。
先主正欲挥师北上。然于狩猎途中遭逢刺客,身中毒箭,披数创,先能骑马自还,途中毒发,口鼻出血,不能自持。
昏迷一整夜,第二日终是不治,毒发身亡。时年二十六岁。

流川都督小先主两月,十三岁便与先主结为至交,升堂拜母。二十投先主旗下,成为左膀右臂,自此往来征战,战功赫赫。
都督擅使剑,不离身的那柄宝剑便是先主亲赐,名曰无双。

后来我时时回想,那日我为何会认错,以致冲撞都督。
我原想都督与主公议事,何以衣着如此,既无印绶又不着朝服。后来才知都督并未入宫。
那日正是先主的祭日。都督每年此日都会孤身凭吊先主,不许一人相随,亦无人知晓都督的去处。任众将苦劝也是无果。
曾听得三井将军如此说:“他认定的事,便是死也不会变。”眉目间不见往日英气,尽是萧索。
也是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三井将军说的死,并非指流川都督。

先主虽逝,但东吴诸将仍时时谈论先主之事。
这样的人,即使不在了,英魂也保护这江东大地。没有人会忘记。
都督却从来不提。
只是每每议及先主,都督的黑眸中总会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转瞬即逝。仍是那个面沉如水,不言苟笑的都督。
是怨?是恨?是忆?是念?

偶听板仓将军酒后说起先主二十岁起兵时与都督的相会。其时先主带兵行至历阳,遇着一队军士,当先一人银甲白袍,资质风流,那双灼灼黑眸似是要将人看个洞穿。正是流川都督。
先主一见,旋即朗声大笑,纵马上前便抱住都督,喜道:“大事谐矣!”
自先主丧父,便不见他如此开怀畅笑。那时一众老将皆不明白,何以与这少年将军相会使先主高兴至此。
此后流川都督英勇无匹,助先主攻下横江、当利,众将方始心服。

当日相会,流川都督虽是不言不笑,但眉目间却是满满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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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水泽一郎。建安十年,我十六岁,初任流川都督的侍卫。我听着都督的美名长大,却一直无缘得见。
江东百姓皆言,流川都督美姿貌,精音律,多谋善断,文武双全。

因我年少,又是刚入都督府,只在外院护卫,来来去去,总是不曾见得那人。只是那日内院侍卫突发急病,只得调我入内。流川都督与吴侯议事尚未回府,我独自一人带刀立于内院。原以为都督单名一个枫字,院中应是满目红枫,哪知只有少许寻常花木。想来都督是个极清雅的人物,不喜那烈火般炫目的颜色。

正寻思间,忽见一白衣人步入内院。那人一身素白直裾长袍,一头墨玉似的黑发简单束在脑后,除了腰间一柄乌沉沉的佩剑并无饰物。面容白皙,鼻峰挺拔,薄唇冷峻,剑眉斜飞入鬓,最惊人的是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似是闪耀着漫天的碎碎星光。

我看得入神,一时竟忘了拦阻。待那人走到近前,才醒悟过来,踏前一步,厉声喝止:“且慢!”
那人竟似浑然不觉,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向书房。
一瞬间有些气结:“流川都督尚未回府,请到外厅等候。都督有令,不得擅入内院。”
我不欲与他动手,因此好言劝阻。谁知那人仍是不顾,左手一动,竟是要攻我手腕。
心中一凛,我只得抽剑斜刺那人左肩。不知为何,我仍是不愿伤了他,因此剑势不快,只想让他知难而退了便好。
谁知他不退反进,待剑将将要削及肩膀时伸指在剑脊上一弹。剑脊乃剑之弱点,他这一之力甚大,剑身登时嗡嗡作响,我虎口发麻,剑几欲脱手飞出。

不好!来者不善!
心下大惊,一剑当胸直刺。
他身子微斜,迅速并指直刺,攻的还是我右腕,逼我不得不变招。
当下再不留手,一剑快似一剑地刺出,不离那人要害。我习剑近六年,一套家传剑法已是纯属无比。他身佩长剑却不用,隐隐便有被轻视的怒气翻涌上来,下定决心要把他逼退。
然此人身随意转,手法迅疾,指钩掌拳,招招攻我右腕,竟是后发先至。我竟被这种以攻代守的打法逼得手忙脚乱。自我习剑以来,未有如此狼狈。

只见剑光寒芒中一泓白影,穿梭自如,似谪仙一般。
数十招之后我终是不敌,被他一指刺中手腕,长剑顿时落地。
此时,两人几乎已至都督书房门前。
他竟是一步也未退!
被逼退的只是我而已。我不禁颓然坐倒,甚至再无力拾起长剑。

蓦地响起一清越嗓音:“下盘不稳,手腕无力。”
虽是清澈如秋水,却又有沉稳如泰山的气势。
我眼睁睁见他推开书房木门进去,心中惊诧莫名。难道……?
关门的吱呀声恍如一声叹息,将那白影隔在门内。只留我兀自对着书房出神。

第二天便听说流川都督点了我作随身侍卫。
后来才听得别的侍卫闲谈,说是都督点我时因我资历未足,便有人不放心。
那时都督竟说道:“年纪轻轻已有如此剑法,实属不易。”
这般夸赞,我并未亲耳听到。也未知真假。

这一随,便是五年。
这五年内随侍都督身侧,听得他许多故事,也曾偶然见得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人谈得最多的,便是先主与都督的事。
平定江东,开拓六郡,鲜衣怒马打下吴国基业。江东双壁,何等的丰神毓秀。
只是都督从不提起先主,也不曾舞剑。

个中缘由,我到很久以后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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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前言:

以三国为背景,孙策——南,周瑜——流川。看过湛上秋大人的《棋》,觉得这个身份很有感觉。(虽然性格是很不同啊)一直都非常非常喜欢孙策,不过对于孙策周瑜这两人,我可是坚定的策乔和瑜乔党。
上次那篇卡壳了,所以先弄一个短篇出来……尽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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