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牧藤】 缄默不语 （悲/5.1 18L第四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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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不语


【写在前面】
这篇文章的主旨和一开始的构思完全就可以用“荒诞”二字来形容，当然，写出来的效果恐怕也是如此。作为忠诚的牧藤党，这篇文也是必须要写的。藤真和牧的形象、感情、所作所为也许极端了些，但是并不是不可能，所以出现一个相对荒诞、凄惨的结局才不算是意料之外（好吧剧透了……）第一次写算是比较正式的文，希望大家多多指导！谢谢！


第一章         记忆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

＞＞牧绅一在路边捡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藤真健司。

＞＞刚刚还微微晕染着光芒的天空瞬间暗淡了下来，真的是瞬间，就那一眨眼几秒钟的时间。牧绅一低头看看了手表，差不多是回去的时候了。神奈川篮球帝王，海南附中最有威望的学生，牧绅一披着这些光环必须做出所谓的“榜样”，至少做到成为一个按时回家不让家人担心的好孩子。

啧，光环。

牧绅一抿嘴笑了笑，面庞上略显老成的线条也稍稍柔和了些。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那张略显清秀的脸庞。
你的光环其实比我还要多，比我还要耀眼吧。

“牧？”身后熟悉的问候平地而起，牧绅一有些诧异地转过身，对上的是同样面带诧异的藤真健司。
“藤真？你怎么会在这里？”牧伸手指了指身后硕大的几个烫金大字“海南大附属中学”，有些不解。
“就是来找你的。”
“什么？”
“今天是我17岁的生日，希望能邀请牧君一起庆祝。”藤真颔首微笑，然后稍稍抬高了侧脸，似乎是憋着一口气，等待着牧的回答。
“嗯，好吧，没问题。”戴着手表的那只手插回了口袋里，牧潇洒地将书包甩上了肩头。

当跟真藤真来到酒馆门口时，牧还是稍稍犹豫了下：“喂，藤真，你……”
走在前面的少年只是转过身来，满脸温柔的笑意：“放心吧，有牧在的话一定没问题！”

有自己在一定没问题？牧很想说些什么。
但事实证明藤真是没有错的。看着服务员恭恭敬敬地将酒端了上来，牧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生日快乐！很抱歉没有准备好礼物。”牧很郑重地说道。
“牧君客气了，”藤真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抖动着，眸子里明亮的笑意在那一瞬间加上了狡黠的意味，“礼物的话……只要在酒里下毒毒晕牧君，以泄旧恨，我便知足了！”
牧端到半空中的酒杯就这样直愣愣地停在了那里。
“开玩笑的啦，不过我的酒品可是真的很差。”藤真恢复了平和的笑容，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清酒，皱了皱眉。
牧也跟着笑了起来，犹豫了下，放下了自己酒杯。

不清楚藤真为和选择用喝酒的方式来庆祝自己的17岁生日，也许是想证明自己长大成人了吧！想着对面的人曾经因为被说是娃娃脸而一气之下留出了胡子，牧将小菜夹入口中，轻轻地笑了。
既然他说他的酒品很差，那么自己就只好保持清醒，最起码最后要能保证把他安全地送回去。

藤真健司可是整个翔阳中学上下都宠爱有加的宝贝。

宠爱有加的宝贝酒品的确很差。
牧只是撇过脸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对面就已经没了动静。
藤真就这样静静地趴在桌子上，露出恬静的侧脸，毫无防备地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怕不是酒里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毒药吧！

牧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过去，稍稍费劲地将藤真担上了自己的后背。
以前的比赛期间曾被藤真足足三个人的饭量给吓到过，但是为什么总是吃不壮，个子不高还吃不胖？
牧到吧台付了钱，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初夏和煦的风。

感觉到背上的人轻轻地蹭了两下，颈子里也因为栗色头发的摩挲有些痒起来。牧叹了口气，略微侧过脸，却又听到了呢喃不清的话语。
在球场上活蹦乱跳的像个猴子，没想到喝醉了还这么不安分。
牧好笑地将藤真的身子往上移了移，防止一个不小心就把他摔下去。

略显空旷街道，只有风拂面的声音，在这虚无的黑夜中，牧唯一能感觉到的便只有背上人的温度以及彼此似乎融合在了一起的心跳。

牧背着藤真站在离翔阳宿舍楼不远的空地上，路灯打下来的阴影有些模糊，牧和藤真的影子不清不楚地被重叠在了一起。
牧极目远望着不远处有些斑驳的楼房，耳边是淡淡的呼吸声。

“牧绅一！”花形停下脚步来大口地喘着气，嘴里喊着的是牧的名字，但是眼睛却紧紧盯着他背上的藤真。
“藤真喝醉了，幸好我还记得你们宿舍的电话，你把他带回去吧。”牧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人转移到花形的后背，因为高度差的问题，所以有些吃力。
花形望着藤真的脸写满了担心，牧笑了笑，道了声晚安便离开了。
他想，自己想的果然没错，藤真健司你是整个翔阳的宝贝，尤其在篮球队中。

还记得高一时在球场上第一次见到藤真，小小的个子略显单薄的身躯还有秀丽的面孔，被委派与之对位的牧皱着眉转头寻求教练的解释。
那时的牧已经很有名，但还没有现在的稳重，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教练赛前要嘱咐自己盯好对方这个看起来最弱的家伙。
高头教练那时只是摇着扇子，沉默不语。

比赛刚一开始，牧就发现自己错了。对面的藤真宛如绿色的精灵，虽然一对一时不苟言笑动作犀利，但是一旦得分或者送出漂亮的助攻，那一瞬间却又灿烂得像个孩子。牧看着藤真的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因自己或篮球以外的东西而透露出了光芒。
那场比赛还未结束，“神奈川双璧”的称号便传了开来。
牧带着些无法抑制的激动走到藤真身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坐在椅子上埋着头的对方抢了先。

“牧君真是很厉害啊！再也不想比赛了！累死了！”藤真仰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满含着委屈之情。
牧不禁大笑出来，伸出手拍了拍了对方的肩膀。然后藤真发出了好听的笑声。
海南篮球队队员以及翔阳的队员们不解地看着两个孩子。
也许这便是英雄惜英雄吧。他们这样想着。
没错，自此之后，神奈川英雄的时代到来了。

泡在浴缸里突然想起这两年的事，牧绅一隐隐觉得头有些痛。他果断地放弃了泡澡，转而将自己抛进了柔软的大床中。
对于几乎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晚归，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父母也没有过多的询问，牧绅一便顺利过关。
也许是对于自己的信任。牧绅一在想父母为什么不问自己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但心中却有隐隐觉得不被问及不用解释就这样也挺好。

牧仰望着天花板。
但是两年来的点点滴滴还是无法抑制地充斥着整个大脑，就连赛场上的呐喊声也开始幽幽地回荡在了耳边，还包括藤真哭着对着湘北说的那句“谢谢你们。”
不管之前经历了怎样的辉煌，不论多少人认为最终的巅峰之战站着的应该是他们，命运总是那么任性。
高中第三年，当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习惯的时候，藤真健司却仿佛要一下子退出牧绅一的生命。
退出得彻彻底底，不留痕迹——若今天藤真没有来找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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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谁还在固守着过去

＞＞牧感觉仿佛回到了8年前的那个初夏，背上的人平稳的暖暖的呼吸，让自己很安心。

＞＞藤真宣布退出篮球队的消息几乎是一夜之间传开的，牧绅一只记得自己丢下了正在虚心向自己请教的学弟，直接往翔阳的方向跑了过去。
心里很混乱，所以直到上气不接下气跑到翔阳中学高三教学楼脚下时才忽然想起，其实是可以坐车子过来的。

不久之前藤真还扬着一脸惯有的自信告诉自己：“看着吧，我们翔阳一定会拿下冬季赛的冠军的！”
明明是那么真实的感觉，却似乎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维系，幻灭得无影无踪。

拼命地使自己镇定下来，牧挺直身子，只听到自己稳健的脚步声回荡在空空的走廊里。高三此时正在上课，只有偶有老师那沉闷的声调不经意传出。
都是要面临联考的学生，高三的话便不应该再将精力花在其他地方了吧。
但牧隐隐觉得藤真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才会跑来，想要问个究竟。

牧就这样直直地站在教室门口，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里面那个端坐在那里的熟悉的背影。
上课时的藤真牧还是第一次见到，原以为他不论在何处都应该是光芒四射的，但此刻明显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安静。其实藤真一直是个很安静的人吧，就连所谓的“酒品不好”也只是安静地睡着了而已。
背上此刻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牧觉得心里柔柔的，有什么淡淡的感情四散开来。

不知看了多久，藤真却一直都是那样静静地记着笔记，时不时抬起头看看黑板。
也许是过于安静了。
牧熟悉的毕竟只有球场上的藤真健司，即使不是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但这样的沉寂也很不寻常。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藤真的本来面目。安静得太久，牧的心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真实感，一种迷茫。
他甚至一瞬间想到球场上那个活蹦乱跳的藤真是否和眼前的藤真是同一个人？

牧的脑海里只是空白一片，猛地闪出一个念头：藤真就要离开他了！
说不清楚的一种恐惧与失落，藤真健司就要离开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即使人还在，但不是那个熟悉的藤真那便和离开没什么两样了。
牧忽然间觉得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全都变了，眉头也皱了起来。原本美好的感情此刻全都凌厉起来，牧觉得空气似乎都变了样，刚刚见到藤真时舒缓下来的呼吸一下子又沉重起来。
而这些感情变化似乎都是没由来的，突兀的。

坐在藤真身后两排座位的花形紧捏着手里的笔。
牧终归还是跑来了，似乎是不顾一切地跑来了，但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花形不知道这是不是藤真所期望的。

藤真的背影微微有些颤抖。
他感受到了牧的目光，三年来的默契也足以让他只一秒便看清了牧眼里的恐惧。
牧在藤真的心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王者，怎么如今也会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藤真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他。恐怕他也不了解自己。
只是平时在球场上相处那几十分钟，每次都是拼的你死我活，不可能因为半年前一起喝一次酒就变得有所接近。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幻想。

17岁的藤真第一次感觉到了初冬的寒意，他不动神色地裹紧了衣领，怔怔地坐在位子上。
很想蜷缩起来，紧紧地抱着自己，可是现在是课堂，不允许。

藤真不久之前刚刚准备正视自己的感情。
藤真看见了牧眼里陌生的恐惧。
他开始觉得之前一切的美好都是假象。但其实他根本没有看见牧眼里的温柔。

一生中林林总总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擦肩而过。

藤真默默地坐在座位上，花形看着他的背影，又瞥了瞥门外站着不动的牧绅一，心里仿佛此刻手中的笔一般被紧紧捏着，难过压抑，说不出的沉重与隐忍的冲动。
花形曾经陪着藤真心血来潮地跑到河堤上看流星雨。
花形撇了撇嘴不屑地说：“这都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儿。”
藤真却只是扑扇着大眼睛，淡淡地笑着，将手紧握在胸口仰望着天空，一脸虔诚：“希望翔阳能够称霸全国！希望能够一直和牧绅一在一起……打球……”
说罢，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藤真偷看花形的表情，发现的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

然后便是失重般的感觉，花形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藤真。

藤真的心思花形早就明白。
可是明白了又能怎样？花形宁愿自己有时不要那么明白。
意料之中的难过却是意料之外的释然。
花形轻轻地揉了揉藤真的头发，藤真就这样被花形圈在怀里，静静地睡着了。

藤真忽然宣布要退出篮球队的时候花形给了他一巴掌，鲜红的掌印就印在了藤真白皙的皮肤上，很刺眼。
打完之后花形先哭了，他吼着：“藤真健司我们这群人跟着你疯跟着你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藤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就那样充盈在眼眶里，但是却又被倔强地圈在了原地。
长谷川和高野冲上来拖住了情绪有些激动的花形，永野直接给了花形一拳头，大骂着：“妈的，你小子是不是疯啦！！你打藤真干什么呀？藤真为我们牺牲了这么多究竟是谁在任性啊？！你小子到底还是不是人？！”
花形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瘫倒在了地上。

藤真依旧强忍着泪水，自己四周摸索着找着冰袋。
“妈的！你个混蛋明明比我任性，你什么时候好好照顾过你自己的？你什么时候想过你自己？”花形在背后歇斯底里地大吼着，藤真的眼泪终于顺着略肿的脸颊滑落下来。
他知道花形是想要一巴掌打醒自己，花形从不是自私的人。

有机会能和牧绅一站在篮球场上一对一，便坚持下去，若之前就明确没有希望，便放弃。说到底，果然还是自己最自私，最任性。
藤真健司的篮球本就没有那么纯粹，但也没那么复杂，包含着的只有那一颗期待的心。

老师嚷着的阿拉伯数字和公式和着世间此刻所有的喧嚣，在藤真的耳边都安静了下来。

门外的牧绅一已经离去，没有留下一句话。

阳光透过窗户将藤真的背影笼罩在一片柔和之中。
花形的胸口压着重重的不知名的物体。
他很想冲出去将牧绅一拽回来打一顿，狠狠地打一顿。
他想拽着牧绅一的衣领打他大声地骂他问他：

藤真的心思你怎么会不明白？你怎么可以不明白？

三个少年怀着各自的心思，带着各自的悲伤。
天空中留下的是鸽子飞过的痕迹。
信鸽认得回家的路，即使绕地球一整圈它也能找到自己的归宿。而命运呢？恰巧绕过一圈之后是不是也不会有所改变？

金眼夜明灯

占沙发！
关于青春惨淡又美好的记忆，其实是笔财富。
不过这是个长篇，还是中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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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金眼夜明灯


    谢谢小夜~其实我要写的不是学生时代的事情……这里先是个铺垫
应该算是中篇吧，长篇的话有点勉强了

firework_July

虽然觉得藤殿和牧哥都是再阳光不过的人
但是总是在虐的彻底的时候
痛苦中却也有说不出的痛快

尾崎丰

高举牧藤大旗奔来~~
亲爱的小一，你太让我惊喜啦~ 希望你能如CK般带给我感动！

爱之炎

很清淡的沁入心田~
两只未来会怎样发展呢~
总觉得少年之恋，如何有了时间的打磨，就会改变，甚至面目全非~

摩羯旦旦

情节俺就不说啥了，因为毕竟俺不是很认同藤真对篮球的坚持和放弃，都是为了牧。
不过，小一的文笔真是很美好，很纯熟，很有韵味，如同清柔的，久久不散的轻音乐。
总之一句话：你是俺见过的，文笔最好的高二学生，俺高二的时候，印象中还在写“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老师带着我们去革命英雄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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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firework_July ：没错，大概是要痛的彻底了……
尾崎丰：谢谢阿丰~牧藤最大！CK大大在我心中只能当做前辈来膜拜了，我是不可能超越的啦……但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把牧藤发扬光大的！咩哈哈~
爱之炎：谢谢小爱~已经明确是悲文了……
摩羯旦旦：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写藤真为了牧放弃篮球比较扯，但是整篇文章也许都要这么极端了。我要精神分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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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若此生不再相遇

＞＞躺在床上的藤真紧紧地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很安静。

＞＞醒过来的藤真还隐隐觉得头有些疼，轻轻地地握起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闷哼了两声，终于爬了起来。
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每次生日都要来个醉得彻底。
这种该死的习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呢？

好像是，17岁。

思维渐渐清晰，脑海中却忽的被撕扯出一大片空白。藤真就这样动也不动地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四周是陌生的寂静。
一切都不熟悉，最陌生的，是有牧绅一的气息。

藤真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帘前，猛地用力一拉，阳光便铺天盖地而来让他几乎瞬间窒息。是很大的落地窗，而落地窗外有一座小山丘，是自己不熟悉的风景。
房间里的布置很精练，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也没有什么缺少的摆设，偏棕的色调的确很适合房子的主人。
大概是有多久没见面了呢？藤真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思绪混乱如麻，手机铃声适时地割开了一切。
藤真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喂。”
“啊！藤真前辈！你到家了吗？昨天没事吧？现在还好吧？”
一连串三个问句让藤真露出了无奈的笑意。都已经参加工作两年了，伊藤还是像以前一样跟在自己的身后，还是像以前一样遇到点事就不知所措。
像个孩子，一直都没变。
“放心吧，我没事。”
电话那头的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和高木他们说过前辈你酒量不好了，他们那群混蛋却非要逼着你喝，昨晚我从酒馆跑出来找你的时候你却又不在了，前辈你知道我担心了整整一个晚上啊！打电话回你的家里可是没人接，又打去给了花形前辈和长谷川前辈，但是就是唯独忘记打前辈的手机……”
藤真噙着笑意，静静地听着伊藤的哭诉。

伊藤忏悔累了，终于挂了电话。藤真慢慢地伸了个懒腰，闭着眼斜倚在了床边。
因为负责酒店的夜间管理，工作时间是晚上9点到第二天早上9点，所以工作的事情现在大可不必担心。
藤真扯了扯嘴角，觉得脑袋还是有些疼，脑海里也一直稀稀零零地滑过一些细小的片段，细小的，让自己都无法辨认清晰。

看样子，宿醉很严重。

牧站在了超市酸奶柜架前，努力回想着当初藤真喝的究竟是什么牌子什么口味。

藤真爱喝酸奶，这是牧在高二那年夏天发现的。
县内决赛，上半场已经尘埃落定，翔阳在最后藤真远投三分的帮助下将比分扮成了47：47平。上半场藤真其实并没有什么出手得分的欲望，倒是助攻高达9个，就是这样的一个对手才让牧绅一感受到了棘手和压力。他深知藤真的进攻能力，如果藤真还没开始得分翔阳就已经能将比分扳平，这对于海南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牧绅一喘着粗气，将毛巾盖在了头上，独自一人往更衣室走去。
谁知脚下突然遇到了阻碍物，牧一个踉跄差点倒地，而自己的下方更是传来了一声惨叫。
牧看着倒在脚边的藤真，皱了皱眉。
他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怎么会若无其事地坐在走廊里？

藤真仰起脸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在危机之中举高的东西放在一旁，站起身来。
牧再次紧缩了眉头。
被藤真当做宝贝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一瓶酸奶。
似乎是注意到了牧异样的眼光，藤真板起了面孔，露出了少有的严肃之情：“牧同学难道不应该道歉么？”

“空腹时最好不要喝酸奶。”牧仿佛没有看见藤真的表情，只是伸手端过了放在一旁的酸奶，淡淡地扫了一眼。
而肚子此刻也适时地乱叫起来，藤真一幅投降的表情扯出了一脸的笑意。
牧伸过手拍了拍藤真的肩膀，然后扯下毛巾搭在了少年的肩上，转过身继续向更衣室走去。
藤真端着酸奶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无奈地笑着。
牧绅一对自己来说一直是无解的，这次想要小小的占个便宜的阴谋也未能得逞。
想着上半场牧疯狂得分和强势防守的样子，藤真的笑意带上了丝苦涩。

牧绅一，做人何必这么优秀。

没想到他竟然能注意到自己没吃早饭。藤真轻轻地嗅着毛巾上属于牧的气息。

牧绅一，这么优秀又何必留下温柔。

藤真缓缓推开房门，整间房子里安静地彻底。外面也是和房间里一样风格的装修，沉稳大气。藤真绕到了厨房，倒了杯开水坐了下来，却一下子瞥见了桌子上用杯子压着的纸条。他犹豫了下，拿过纸条。
上面的字迹熟悉得有些刺眼。
【冰箱里有饭菜，吃之前要记得热一下，如果头还是会疼的话客厅的桌子上有一瓶止痛药和醒酒茶。】
纸条的旁边还静卧着一把银白色的钥匙。
一把钥匙就能把藤真健司圈在自己的家里了？
藤真看着牧留下来的东西，隐隐觉得好笑。一开始还能憋得住，到最后干脆毫无顾忌地仰着脖子大笑起来。
雪白的皮肤变得绯红，藤真大口地喘着气，闭上了眼，嘴角却还是抹不去的笑意。
藤真觉得自己有些疯了，丧心病狂。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藤真只是静静地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看着落地窗外最后一丝光亮的消失。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关门以及零星的声响。原本保持着一个姿势的藤真猛然间挺直了后背。
牧绅一回来了。
藤真默默地听着门外的声响，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得更紧了。

牧的脚步一点点接近。

在门外就看见了房间里微弱的灯光，牧的心里终于安定下来。本就没想过一把钥匙就可以让对方留下来，这毕竟是毫无理由的要求，但即使知道，心里还是迫切地希望藤真不要走。
牧拎着购物袋一点点地走近藤真的房间，然后站在了门口。
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他想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没有错的，因为这个屋子里有很熟悉的温暖。纵使将近十年没有相见，牧还是相信着彼此的这份默契。

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牧的喉咙干涩地难过。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牧转身又走回了厨房。
桌子上的钥匙已经不在了，看样子是被收下了，牧带着欣慰的笑容将袋中的酸奶小心地放置进了冰箱里醒目的地方。然后便走进浴室，肆无忌惮地放开了热水。

坐在地板上的藤真一边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由近到远，一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然后是流水的声音。
藤真像个孩子般偷偷将门扒开了一条缝，客厅里太过明亮的灯光让他一瞬间眯起了眼。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蹦蹦蹦，就像当初在球场上拼命时的震动。
透过浴室半透明的玻璃门，藤真看见了牧隐隐约约的身躯，也许是因为浴室灯光和雾气的原因，牧此刻仿佛浑身都裹着一层阳光，让藤真感到了没由来的安心与温暖。

藤真小心地合上了门，侧卧在门的内侧，带着淡淡的微笑，闭着眼睛，继续静静地听着屋外的声响。

尾崎丰

小一，你是真的真的需要被我严重表扬!!
超级细腻敏感的风格和笔触嘛~~
藤真面对牧，是怎样复杂的心情？面对自己······

firework_July

牧绅一，这么优秀又何必留下温柔
我只是花痴一下
这样的男人
怎么会有人不爱他

爱之炎

小真真真是细腻敏感啊，牧哥乃快来好好疼他吧~

oracle49

樓主文筆好優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是悲劇

摩羯旦旦

牧绅一，做人何必这么优秀。

牧绅一，这么优秀又何必留下温柔。

——这两句，真是。。。读过的所有形容牧绅一的词句中，它们是如此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