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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8 23:0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embryo 于 2012-2-8 23:58 编辑
更新。
是谁出现在我的梦中。光影交错间，稚嫩的小手遮在眼前。健司？……你的个子长得真快呢，短短几个月就到我的肩膀了。为什么不让我看他们在做什么呢？我已经看到了呀，那个晃动影子，是爸爸。另外两个，有一个是妈妈。怎么会多出一个人呢，爸爸妈妈之间，还有一个女人。她的脸，我似乎是见过的。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健司，为什么捂住我的眼睛？你也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吗？你真是个温柔的人。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没关系，把手拿开吧。我们回树林里去玩。
两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就算那时年幼的我还不知道常理具体是如何的，也能隐约感觉到这不正常。
健司。你手上的触感，你赋予我的那片黑暗，让我的心中充满了阳光。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不惜一切手段。
所以，那个家伙——
……
“尚子姐？尚子……尚子姐？”
藤真轻轻推了推扶趴在办公桌上的尚子。透明文件袋从手肘边滑落，尚子勉强立起身体。
“啊啦，睡着了。”
“注意身体。”
“我没事。谢谢……现在……几点了……”
“喂，喂！尚子！别在这里睡——”
藤真一手撑住尚子的身体，一手将掉落的文件袋拾起。
“企划案写好了，放在这里。你现在需要一杯咖啡。”
“不必了。你出去吧。”
递给藤真一个微笑，尚子坐直身体。
“……”藤真带上门之前，默默地看着女人撑着额头，整了整衬衫。瘦小的肩膀裹在垫肩下，微微向前倾。此刻的社长没有优雅，没有从容，反而有些慌乱。
“你出去吧……”
尚子虚弱地叹息。藤真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背对着尚子，动了动嘴唇。
“对不起。那晚的事是……”
藤真没有说下去。尚子朝他摆了摆手。屋内静极，似乎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宽敞明亮却处处透着压抑阴郁的办公室，如灿烂春日中的墓园一样让人窒息。纵使想逃开，但发生过的事实无法抹去。那一晚在南的家中拥抱了女人，在喜欢的人的家里和别人发生了关系。……父亲的病床，母亲的老屋，南的家，尚子的公司……自己真正的容身之所究竟在何处？
藤真背靠着办公室玻璃门，手臂遮在额头。
……
“哎呀呀，贵客登门。恒京的社长小姐今日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的小工厂蓬荜生辉呀。”
“田所先生。”尚子微微鞠躬。“一直以来我们合作愉快。承蒙您的关照了。不过我今天来不为公事，而是一点私人的请求。”
尚子扫了一眼站在古河社长田所芳夫身边的两位助理，田所立即吩咐让两人退下了。偌大的会客室中只剩下正襟危坐在皮椅上的中年男人和略显削瘦柔弱但眼神凌厉的美丽女人。
“听说光学实验室来了个新人。”尚子啜了一小口面前的咖啡。“实验室的工程师，需要这么多人吗？不是已经开始裁员了。”
“哎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田所暗叹女社长消息如此灵通。一边搓着手，一边快速思考下一步如何应对。“裁员只是针对老员工，我们是不断需要新鲜血液的嘛。”
尚子没有接话，示意田所继续说下去。
“从大学研究所直接挑的人呢，我充分相信我们人事的眼光。那小子在老师那里得到了很高的评价，不过，充其量是块毛石，没有打磨之前，一文不值。”
田所喝光了咖啡。咋了咋舌。“——那么，今天坂木小姐来，只是为了打听我们的人事变动？”
“我要见这个人。本来是不想麻烦田所先生你的。但你们也有你们的规矩——新人全都要在实验室里连续工作15天以上。所以，帮我安排一下。我只会占用一点点时间。”尚子起身，抓起皮包，“在这里就好。”
“好！放心吧，我马上派人把那小子叫来。”
田所虽仍带有疑惑，不过既然尚子说是“私人的事情”，而且那个叫南烈的小子才来不过10天，应该不会透露出什么对公司或者对自己不利的信息。于是马上吩咐了助理去第三实验室叫人。
尚子端庄地坐在柔软沙发上，保持着背脊笔直，稍微补了妆。南根本没想到藤真的上司会突然来找自己，“光头”说了好几遍自己的名字和坂木社长的名字，才如梦方醒般挪动了脚步。——“光头”是实验室负责人光国俊道的绰号。
“南烈。”
“我们不是见过吗。南君。所以不用拘礼，坐吧。”
眼前的女人和那年在校园中偶遇时的样子有很大不同。干净整洁的黑色职业套装，浓郁的女香味道扑鼻而来，纤细的双腿包裹在浅色丝袜下，半长的碎发用发卡固定好，精细的妆容掩盖不住眼神中的憔悴。——与那时那个朝气蓬勃的女子相差甚远。
“和藤真有关？”
南开门见山地问道。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止曾经的儿时玩伴，现今的上司下属这么简单。虽然早有察觉，但现在心中莫名地笃定。
尚子婉然一笑。“既然你也不想绕圈子说话，那么我就顺水推舟，直接讲明了。”身体微微前倾，尚子直直看向南的眼睛，“我决不允许他的人生偏离轨道。他不能和男人在一起。”
南迎着这目光，一时竟无法言语。凑近的香气环绕周身，南忽然想起了什么。将脑中的零乱思绪串联起来——
——这个味道。是经常出现在晚归回来的藤真外套上的那个味道。
——“呛人啊。这根本不是香水，是呛水了。喂，南，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快速去掉这味道。简直比烟味还不能忍受。”
——穿着粉蓝色运动服的女社长。是故意换上其他没有沾染上味道的衣服，然后去学校里找藤真的吗。
见南只是呆然地没有说话，尚子继续道：“你们认识多久了？应该没有太久吧。不会到他跟你说他家里事的程度。”
“……我知道他父亲的事。”
尚子一瞬露出意外，随即马上恢复成不带任何表情的脸。“……真是遗憾。叔叔一直最疼他。那孩子，出了这么大事也只是自己扛着，好像不知道如何依靠别人一样。”
“——坂木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还有很多组件没有做完。”南起身想要强行结束这次的谈话。
“南君。不要擅自以为总有一天会得到幸福。这样下去，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们的容身之所。”
尚子冰冷的语调敲击着南的神经，一字一句化作长针刺着心脏。走出会客室，南一个人穿过明亮的走廊。香气仍留在鼻腔，甚至像是渗进了血液，流进了身体深处般，让人无法挣脱这无形的枷锁。
“今天。第十二天。藤真，藤真，藤真。上一次在电话中听到你的声音，该是3天前吧。原谅我言而无信，那时说好十天之后回家的。”
——我们一定不会的。即使不知道前方迎面而来的冲撞会以何种形式侵蚀这份纯净的感情。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绝不会放弃你，更不会放弃我自己。我们将要走向何方，不由别人左右，而是由你我决定。
春日正浓。隔着两条街，再经过一片绿地，就是家。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加快了步伐。南回到第三实验室，坐到“光头“身边，继续摆弄LD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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