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牧藤】 片羽(生活短篇,35樓起連更數篇)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44'), tid = parseInt('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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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清淡甜蜜真是醉人~~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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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0# 泛灵


    謝謝喜歡!
    我會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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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2# 尾崎丰


    哈哈謝謝阿丰!我也喜歡清淡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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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最後的晚餐

知道了藤真的選擇以後,牧比以往更加體貼了。

接近新作截稿日的這三個月,大概是藤真截至目前為止的作家生涯裡,創作環境最優良、創作過程最專注的時候了:因為他完全不必花費任何心思在作品以外的地方。藤真有點好笑地觀察著牧贖罪般的一舉一動。聰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牧嘴上答應了自己不在意,實際上卻仍然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呢。

如果不讓他做點什麼,那個和自己一樣堅持的傢伙肯定不會輕易放下的。於是,藤真便適時地配合著,讓牧去做他想為自己做的事。

雖然每天要出門上班的人是牧,他還是細心打點了藤真的一切生活,從衣服到三餐,從面子到肚子,無微不至。牧每天比他早起做早餐,幫他把午餐的材料分配好了放在冰箱裡、做法貼在冰箱上,(敢情我久不下廚,這傢伙就忘了我其實也會作飯了。藤真想。)晚上幾乎不加班,一到鐘點就趕回家燒菜;就連小紳一都不用藤真照顧,只要藤真鑽書房,牧就會把小紳一抱去客廳,從來不讓他吵到藤真。

簡言之,除了洗澡這種必須親力而為的事以外,牧大概只差沒有餵藤真吃飯了。對這種飯來只要張口、茶來不用伸手的日子──尤其是在他自己要睡了,牧才剛從陽臺晾完衣服回來,眼下隱隱約約浮著眼袋的時候──藤真非常認真地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讓牧做得太超過了。

只是這樣的思考通常也不太持久,藤真現在有遠比生活瑣事更重要的事要擔心。都已經年底了,如果真的要趕在牧明年生日前把車買下,他還得加把勁才能避免付了錢以後像大學時代那樣吃兩個月的泡麵。

好不容易,在今年的最後一個傍晚時,藤真把稿件全都送了出去,終於結束了一整年的工作。

晚上是翔陽的隊聚,大家約好了一起吃今年的最後一頓晚餐。

「就到這吧,接下來我自己走過去。」在餐廳對面,藤真按住了牧放在排檔桿上的手。「迴轉不方便。」

「還有一段路呢,你確定?」

「沒關係,就當散散步。」藤真打開安全帶,「沉澱一下心情也好。」

「好吧,那你小心點。」

正要開車門的藤真,聽到牧這麼一說,發出一陣大笑,故意調侃道,「行了,牧紳一,我只去三、四個小時,又不是去三、四個月。」

「我是說小心交通…」聽出藤真刻意曲解語意的牧,露出無奈的表情。

嘴邊還噙著微笑的藤真反手關上車門。不過牧馬上又開了車窗,靠過來交待,「結束了打給我,我去接你。」

「好的,我會放心地喝酒狂歡。」

牧搖搖頭,關上車窗。藤真站在原地,直到牧開著車離開視線,才轉身過馬路。經過餐廳前的玫瑰花圃時,藤真哼著愉快的德國民謠Heidenröslein,心情很輕鬆。

才剛推開門,藤真就看見正在自助區倒飲料的伊藤。他微笑著向對方招手,「伊藤。」

「藤真學長!」伊藤馬上放下手中的杯子,迎了過來,「歡迎你來!」

藤真笑著握了學弟的手,「謝謝你。三年級的位子在哪裡?」

跨年夜的聚會陣仗果然不小。當年翔陽球員少說也有兩百個,今天來的雖然沒有那麼多,他們卻也已經差不多把整間店都給包下了,以致於藤真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同學們,直到他聽見永野的高聲呼喊,「啊!藤真來了!」

他循著聲音往店裡看過去。隊員們漸漸安靜下來,然後他看見了,幾乎位於最裡面的餐桌,花形、一志、高野、永野就坐在那裡。他笑著走過去,短短的幾步路上蒐集了十幾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教練好」。

藤真在一志特意留在身邊的座位上坐下,微笑望著同屆的同學兼隊員們。「各位,一年不見了,大家還好嗎?」這句話一問出來,像是一種儀式,大家就開始聊起來了。

麻醉科醫師長谷川一志其實今天是放假的,但是polo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就像以前打籃球時的運動氣息一樣留在他身上。酒商高野的西裝又換新了,那條鵝黃色的領帶看得出來不是他自己的品味,看來成功的男人已經找到了一個背後的女人。電腦工程師永野充足的肺活量依舊,不過由於工作的類型使他必須久坐,當年結實的肌肉有逐漸被脂肪取代的趨勢。民事大律師花形仍然是一口育兒經,小女兒這樣小女兒那樣,唯一更新的資訊是他做到了藤真當年沒有做到的事:打敗了牧。

聊的過程中藤真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他靜靜地聽著大家的談笑,就像從前練完球以後的每一次晚餐。過去的影像和現在重疊了,翔陽的食堂和目前所在的歐式自助餐廳,十七、八歲的大家和三十歲的大家。

「你們還記得高三那年的新年新希望嗎?」一志忽然開口。

藤真當然記得。

十三年前的今天,他們在球館裡練到趴了。學弟們回家以後,他們也不怕著涼,五個人成大字型躺在地上。他說,「我今天不回去了。」

花形跳起來,「藤真,你別整我!你不回去,你家裡會每隔一個小時就打給我追問行蹤的。」

高野大笑,「那有什麼關係,你也不要回家就好了!」

「乾脆我們都不要回去了吧!」永野坐起身子,「之後也沒有多少時間能夠大家一起待在這裡了。」

「在體育館裡抱著籃球跨年,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藤真說著,還真的就側身往旁邊一撈,把一顆球抱到懷裡。

花形站在藤真的頭頂,低頭望著他,表情有點好笑有點無奈。「好吧,你是隊長,你說了算。」他彎腰對藤真伸手,「但是要起來穿衣服,我已經開始覺得冷了。」

藤真把籃球放回身側,然後搭著花形的手從地上蹦起來,走到替補席,拿起大家的外套,回來分發給隊友們。

也是在這個時候,一樣是一志,開口問道,「大家的新年新希望是什麼呢?」

餐廳裡,和當年一樣的回答順序,一樣的答案。

高野說,期末考不要不及格。

花形說,考大學順利。

永野說,以後還要繼續打籃球。

藤真說,冬選賽稱霸全國。

一志說,長大了以後,大家還是會在一年的最後一天相聚。

藤真笑了。那年高野的化學還是當了科,花形沒考上東大,永野沒有再進校隊打球,翔陽冬選止步全國四強。

「乾杯。」他舉起杯子,「敬我們之中唯一完成願望的一志。」

玻璃酒杯之間的碰撞聲,就像青春的歲月,清脆地美好地響起。藤真在隨身帶著的小筆記本上寫道,而我們為彼此記錄的十幾歲的樣貌,不論何時憶起,都像是那顆被我抱在懷裡的籃球,珍貴得那麼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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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9 燈塔

回到家以後,牧就給清田打了電話。已經出社會的清田自然不再是海南那隻小猴子了。不過每次在電話裡,他都還是阿牧哥阿牧哥地叫,多少讓牧感到懷舊。

從大學時代起,清田就開始玩重機。直升海南的他,偶爾會從神奈川騎到東京去找牧。起初他也找牧玩過,但是牧那時已經大三,系上和校隊裡的事情愈來愈多,考了重機的駕照以後也只是放著,還沒真的騎過。這一次跨年,他跟清田借了車。該是好好利用那張備而不用的駕照的時候了。

約莫一個小時以後,重機隆隆的引擎聲就停在家門前。牧開了樓下車庫的門,讓清田直接把車騎進來。

「阿牧哥!」摘下安全帽,清田還笑得像十五歲的孩子,「車我給你騎到啦!」

牧也笑著,拍拍學弟的肩膀,「謝謝你,清田,」然後他把自家車鑰匙交到對方手上,「把車開回去吧!」

「咦?」清田一臉驚愕。

「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會小氣到要你騎車過來走路回去?真要這樣小風還不在我咖啡裡下毒?」

牧和海南的大家上一次約打球的時候巧遇了和朋友一起看完電影正要回家的小風。清田迷上她以後展開追求,兩人才剛在一起兩個月。

「她才不會呢,阿牧哥是她的偶像…」

見清田還是不敢接,牧抓起他的手,把鑰匙放到他掌心,「去吧,帶小風去看煙火,別撞壞別闖禍別弄髒就好了。明天晚上我再把車騎過去跟你交換。」

小猴子於是把重機鑰匙交給牧,歡天喜地打電話給小風,然後開著休旅車走了。

牧把車庫門關上,上樓換了一身保暖的衣物;拿了球包,把藤真的厚外套和圍巾塞進去背著,回到車庫。他從櫃子裡找出兩頂全罩式安全帽──那是他開始計畫跨年活動以後買的,藏在藤真平常不會開的櫃子裡──一頂掛在車前,一頂戴到頭上,搖控打開門,他出發了。

剛起步的時候有點不穩,所以牧騎得不快。漸漸習慣了鑽進外套的冷風,習慣了身上的風阻,他才開始加快速度。原本他不是個追風少年,知道藤真喜歡騎快車還像個爸爸那樣訓過他。就連跟清田一起玩車的那一小段時間,他也只當作是一種社交活動。然而現在──事隔那麼久以後──騎車前往計畫帶藤真去的那片海灣時,他才發現了在風中馳騁的快意。

他騎在濱海公路上,到達目的地、在海邊暫停的時候,感到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他脫下安全帽,在海風中甩甩頭,接起電話。

「牧,我是藤真。」

牧看了一下手錶。「怎麼這麼早?」

「為了保留完整的一個小時。」給你。

他彷彿聽到藤真沒說完的話,在風中笑得很瀟灑。「你旁邊有別人?」

「是花形他們。我這裡結束了,現在方便過來嗎?」

「當然可以。」聽著藤真因為身邊有其他人在場而刻意禮貌的用詞和語氣,牧覺得他很可愛。「我最快二十分鐘可以到。到裡面等我,外頭冷。」

「好的。」

掛了電話以後,牧再一次確認了海邊的景色,然後套上安全帽,以速限以內的最快速度騎往餐廳。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藤真。

半小時以後,牧停在餐廳門口,看到藤真坐在窗邊的位子上,手上不知道在寫些什麼,時不時抬頭張望一下外面,但是遲遲沒有注意到他這一邊。他把面罩打開,拿起手機撥電話。

「我是藤真。」

「我在你的一點鐘方向。我騎車。」

藤真一下就站起來了。雙眼定在窗外牧跨著重機的身影。「你把我的車怎麼了?」

牧大笑,「好端端的,沒事。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藤真點點頭,掛了電話。推門出來以前,牧看到他被翔陽人攔了一會兒。於是,在遞上安全帽時,他問,「他們不讓你走?」

藤真攤手,若無其事地回答,「他們說,『藤真,牧隊長沒開車也敢來接人?這種氣溫,你不怕路上凍死?』」

「我早有準備。」牧打開球包,拿出藤真的大外套和圍巾。「穿上吧,真的很冷。」

藤真著裝完畢以後,跨上重機的後座。牧把他的雙手帶到自己的外套口袋裡保暖,同時緊緊圈住自己的腰,「出發了。」

牧騎回濱海公路。路上車子已經少了,大家應該都還在家裡看紅白。藤真又把手臂收緊了些,手掌隔著衣服貼緊牧的腹部。牧壓低了身體減少風阻,感到身後的藤真也跟著壓低,緊貼著他的背。被戀人緊緊抱住的感覺讓牧在安全帽裡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二十多分鐘以後,牧把車停在公路旁,和藤真一起翻過堤防,然後牽著他的手,徒步走到沙灘上面去。

「這裡是…」

藤真原本有點困惑的表情,在仔細觀察了環境以後,被訝異和驚喜給取代。藤真在給牧的《每個句子都是為你》裡面寫過這個地方。夜晚墨色的海天一線、荒涼的燈塔,還有形單影隻的青年。

「我找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找到那一座不會亮的燈塔。」牧指向海裡隱約的建築物影子。「然後,在這裡試著感受你的孤獨。」

藤真面對著大海。牧望著他的側臉,那堅毅的線條以及被月光柔和了的輪廓。「其實那晚燈塔沒有亮過,對吧?」

「沒有。這個燈塔已經廢棄了。」藤真的眼光落在無限遠的地方,「這裡只有月光而已。」

牧從側面抱住藤真,讓他的左肩抵著自己的心口,微微低頭,唇瓣貼在他的耳邊,「不對,還有我。書裡那個寂靜的晚上,我是你心裡的海神;今年的最後一夜,我也要和你一起到這裡來,向你證明,你不是一個人,健司。只要你需要,我會一直陪著你。」

藤真的笑容擁有比夜空裡的弦月更浪漫的弧度。他轉正身子面對著牧,雙手環抱牧寬闊的肩背,一面輕吻著他,一面悄聲說道,「我一直都需要你,紳一。從十五歲到現在,作為對手、作為知己,作為情人,而且還會延續到往後的好多、好多年。你別想逃走。」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藤真低下了頭。牧撥開他的瀏海,近乎虔誠地吻他的額頭,「我不會逃走。我要當你永不廢棄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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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這個比喻,大概不算是有新意的了。
不過,每次想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總還是會想到海上的燈塔。
那麼,你生命中的那座燈塔,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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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5 契合

跨下機車,藤真難得主動牽著牧的手,一起上樓。打開家門,藤真就拉著牧進去。

他雙眼含笑,故意望著牧,迷人的聲音卻對裡面喊著,「紳一,我回來了!」

手裡還牽著呢,牧當然知道這一聲不是在叫他,望著藤真的眼神無奈中竟然帶著點認真的醋意,更讓藤真覺得有趣。

「小貓來以前,從來也沒聽過你這樣叫我、告訴我你回來了。」

藤真的笑容深深的,牽著牧的手握得緊緊的。「因為紳一喜歡來接我呀。」從牧的表情,藤真看出多年的知己不是當假的,牧確實聽得出他的每一句未竟之言。他出門的時候,牧喜歡去當車伕。當牧去接他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回家,所以他根本不用對誰宣告到家。現在,貓兒只要聽見藤真回家就會跳出來,也是個喜歡來「接他」的紳一。

「紳一,」藤真再叫了一次。貓兒大概睡著沒聽見。「我回來了!」

「喵──」

這一次,小紳一用一雙閃亮亮的大眼睛緊緊望著藤真,從房裡踏著小碎步迎了上來,快要走到兩人跟前時才伸了個懶腰,小小的腳掌轉向碰了碰牧的褲腳,然後直起身子把牧的牛仔褲當貓抓板似地抓了幾下。藤真笑看牧一把抓起貓兒,輕輕抱在懷裡,卻故作兇狠地說,「講過多少次了,貓抓板在房間裡,不要抓我褲子!」

「他喜歡你才抓你呢。你們這幾個月感情不是很好嗎?」藤真笑著從牧懷裡接過貓兒,抱到廚房去餵晚餐。

牧把兩人剛進門時脫下的外套掛到門後的衣架上,走到音響前,播放瘦皮猴的老歌,關了大燈,卻打開旁邊的彩色燈管,讓整個家彌漫一種慵懶性感的爵士氣氛,接著轉身進房去。

藤真聽見他開衣櫃的聲音,仍然陪著小紳一。這小傢伙個性其實黏人得很,也不知道是像誰,吃東西一定要人陪著,吃到一半人想走,還會回頭用很失望的眼神望你。藤真寵溺地撫著貓兒背後的毛,直到他吃完以後滿足地舔舔嘴唇,同時房裡傳來浴室的關門聲,他才摸摸小紳一的頭,起身走進房間。

進房、把房門關上,拿了浴巾、褪下一身厚重的衣裳,藤真輕手輕腳地開了浴室的門,進去。浴室裡滿滿的霧氣。牧放了滿滿一缸的熱水,閉著眼睛,整個人浸在裡面,看起來並沒有注意到藤真進去。

藤真的雙眼沾上了氤氳水氣。這是新年的第一天。浴缸裡躺著的是與他分享愛情,願意感受、理解他的孤獨的伴侶。他的輪廓也許因為蒸氣而朦朧,但當他睜開雙眼,眼神卻穿過了重重迷霧,直直地找到了藤真,果真如同海上的燈塔。

兩人的視線保持著交接。藤真慢慢靠近,抬腳跨進浴缸,伏上了牧寬闊的胸膛,開始在牧露出水面的每一吋肌膚印下深吻。飽滿的額頭,濃密的眉毛,微顫的眼瞼,左眼角下的淚痣,挺直的鼻樑。顴骨,臉頰,嘴唇,下巴。耳後髮際,喉間突起,頸邊動脈。鎖骨,左肩。右肩,胸膛。怎麼吻都覺得不夠。想要透過此般深吻在戀人的皮下注射自己真切的柔情,唇舌和肌膚之間的觸感是最誘惑的沉醉。調整了自己的姿勢,藤真在水中跨坐上牧的大腿。兩股慾望在股間短兵相接,慾望主人貼合的上身摩擦之間點燃了火燄,水溫也跟著上升。

我要你。整個浴室裡彌漫的煙霧都在傾訴著同樣一句動情的渴求。

撫在背後的一雙大掌認得他的每一吋敏感,貼緊著胸前的唇瓣知曉最合適的吮舐。被深入的瞬間,甜蜜得發痛。彷彿自體內感受戀人的愛撫,濃密得化不開的快感模糊了其他的感官。深沉的力道,被撫慰疼愛的極樂。鎖不住的低吟,從交換著親吻的唇間竄出,在浴室的牆壁之間反射迴響。被情慾煨得溫熱柔軟的嗓音,片片段段地喊著深深刻印在彼此心底的名字。

狂潮,呻吟,水花,愛語。藤真醉了,醉倒在與戀人一同達到的,最銷魂蝕骨的高潮。

再次睜開眼睛,換成藤真仰躺在浴缸裡。牧伏在他的心口,蜻蜓點水般一吻再吻。

「我的,」他宣示。

「你的。」他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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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逼瘋作者的新年第一次。
配的音樂是Björk的All is Full of Love,聽來也許有點詭異,但是它的節奏和這一次是合拍的。
如果文也詭異只好怪罪於音樂了。(不負責任貌)
拜託不要嫌短嗚嗚我已經即將精盡人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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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 放電

牧醒來的時候,藤真還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很沉,所以他也就不急著起身。

他知道的,雖然這幾個月裡看起來忙得腳不沾地的人是自己,但貌似悠閒的藤真其實沒有睡好過。每天早上鬧鐘響,牧都會在第一時間醒來按掉,然而他的動作往往還是不夠迅速,感官敏銳的藤真一聽見鬧鐘聲就不自覺地皺眉,即使沒有醒來,也會露出不適的神情。這時候,牧會伸出自己的右手拇指,輕輕撫平藤真的眉間,看著他再趨平靜以後,才起身晨浴、做早飯、準備出門。

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牧從來不干涉,甚至也不過問藤真的工作,藤真也從來不曾與牧討論自己的作品。經過多年以來的相處,牧曉得,藤真是一個很懂自己的人,很明白自己擁有什麼、缺乏什麼,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想要什麼,所以只要下了決定,他便能夠勇往直前。這樣的藤真,牧從來不擔心。然而,從買下《每個句子都是為你》、成為K‧F的忠實讀者以後,牧才開始體會到藤真是用何種步伐在奔馳在追求的道路上。

藤真的三本作品,一本小說,一本散文集,還有一本寫給他的小書,牧都買下了放在書桌的抽屜裡,有時間就反覆閱讀。他總會禁不住地推敲,藤真寫下作品的時候,他們兩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書裡一個人喝咖啡的時候,是在等他下班嗎?小說裡彼此競爭的兩個角色,其中一個是他嗎?散文描寫的午後陽光,是哪一天從廚房的落地窗灑在他身上的?

每一次重讀的感受都不一樣。相同的是,每多讀一次,牧就多發現一些自己沒有見過的藤真,認真的、堅定的、溫柔的,譏諷的、冷酷的、兇狠的。然而他最迷戀的,還是最初在球場上,藤真那熠熠生輝、自信專注的目光。

現在那雙眼睛靜靜地閉著。牧撫開藤真落在額上的瀏海,傾身親吻他的左眼。「原來我那麼早就移不開自己的視線了。」

「我早就知道了喔,你對我有意思。」還閉著眼睛的藤真嘴角上揚,「瞧你在球場上對我放電放了三年。」

牧繼續親吻藤真的右眼。「因為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只准我看你一個啊。」忽然又想到什麼,牧笑了起來,「而且我又不是仙道。」

「仙道啊,」藤真睜開眼,也促狹地笑了,「那個漏電鬼。」

牧大笑了。「這樣說學弟,藤真隊長,你真不厚道啊。」

藤真挑起眉毛,「『放電』可是有特定目標的,仙道他根本是所到之處、亂電一把,牧隊長,你倒是說說,這不是漏電是什麼?」

牧微笑著拉藤真的手掌貼在自己的心口,用開玩笑的語氣,認真地說著,「我可是專心一致,只對你一個人放電。」

「這個呀,」藤真按緊了貼在牧胸前的手掌,笑得非常驕傲。「我也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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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真是傷腦筋,學長們調情別把我當話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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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我的繆思女神小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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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0 回家

藤真正在收拾行李。

跨年以後,他和牧兩人都各自回本家待了四、五天。隨著年齡漸長,每年的這幾天,只有愈來愈難熬。家裡沒有否定,卻也沒有認可他和牧之間的關係。雖然不至於把牧的名字當成家裡的禁忌,然而他總有點不忍心看母親每次提到終身大事前自動停下的欲言又止,也不忍心聽一向率直的父親隱誨地以「你那個重要的朋友」來代稱牧。

但是過年回家是少數他真正和家人團聚的時間,心裡再怎麼難熬,藤真還是堅持要待到假期的最後一天。

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鍊,環顧房間檢查一下。這麼多年來,他在本家的房間都沒什麼變,即使在他向父母坦白以後,為了避免衝突而明顯地減少了回家次數也一樣,就算他再怎麼不常回家,這個房間裡生活的氣息也不會少一些。他知道──母親打電話告訴過他──這個近乎無主的房間是父親每天親手打理的;偶爾,父親整理完以後,會坐在他的床上,望著他床頭上擺的,大學時代校隊團體照裡面,勾肩搭背的他和牧,直到深夜。

他提著行李下樓。母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父親則在樓梯口等他,伸手幫他拿行李,「你沒開車回來,要不要爸送你去車站?」

「不用。」

「朋友來接你?」

「是的。要去他家帶貓。」

說著,他的口袋裡就震動了。他掏出手機,向父親投以一個抱歉的眼神,接起電話。「我是藤真。」

「我在門口。」

「進來吧,我幫你開門。」

藤真前去開門。牧的肩頭上帶了點雪花,他在門口拍了拍自己的大衣,確定不會弄髒藤真家才邁步進門。

「藤真伯父,您好。」牧和藤真的父親握手,然後轉向已經起身的藤真的母親,「藤真伯母,新年快樂。」

藤真的母親點了點頭,嘴角牽了一個微笑,「牧君,新年快樂。」

這時,藤真的父親走到桌前,拿起一個紙袋,走回來遞給牧,「帶回去吃。」

牧接過紙袋,微笑著說,「謝謝您。」

藤真在一旁看著一切,心裡有點複雜。母親過來抱了抱他,「健司,要照顧自己,有空可以多回來。」

「好的,媽。」他也回抱了母親,然後主動擁抱父親。「爸,我走了。」

父親緊緊抱了他一下,「路上小心。」

藤真拖著行李和牧並肩走向車。停在車門旁,他回頭對站在家門口的父母揮了揮手,才開門上車。

牧已經繫好安全帶了。藤真一上車,繫安全帶的手就被牧握上。

藤真微笑,「我很想你們,紳一。」

於是一路上,兩人交換彼此回家的心得時,牧的臉上都掛著愉快的笑容。

車子駛進前院,還沒下車,藤真就已經看見牧的父母還有弟弟在門口等著了。

「瞧你多大面子。」

「那是因為你沒告訴他們。」

「我說了。」

「……」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全家都出來迎接你?」

藤真正要開口,牧的父母和弟弟倒是先笑著喊他了。

「藤真君。」

「健司哥!」

聽到牧家人的招呼聲後,藤真硬是壓住了自己的震驚,微笑著走向牧家人。「牧伯父、牧伯母、修二,新年快樂。打擾了,我來幫忙帶貓兒回家。」

「來我們家你不用那麼客氣,快進來!外套給我吧。紳一,幫藤真君拿拖鞋!」

藤真的肩膀被牧的父親還有弟弟搭著,兩人一左一右地跟他聊天。他在話的中間回頭,有點好笑地看著牧在母親的催促之下把自己的鞋收到鞋櫃裡,然後被抓去廚房收拾要讓他們帶回去的東西。

「小貓在樓上,紳一的房裡。你別客氣,自己上去看。」

牧家人對藤真一向都很友善熱情,不過這完全把他當自家人的態度還是令他有點不習慣。他笑著與牧的父親拉開一點禮貌的距離,生理的和心理的。「還是請修二帶我上去吧。」

牧的父親放開他的肩膀,笑著點點頭同意了。

「健司哥,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牧的弟弟笑著問。修二小牧兩歲,較藤真要矮小一些的身高,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再小個一、兩歲。

「不麻煩了,修二,謝謝你。我只是來帶貓兒的,不會久留。」

「貓咪到底叫什麼名字?」修二一面陪藤真上樓到牧的房間一面問,「哥為什麼都只叫他小貓?」

站在牧的房門口,藤真莞爾,「他叫作紳一。」然後他開門進去,留修二在門外愣一下以後大笑出聲。

「紳一?」藤真進房以後,沒有看到貓兒,開口喚道,「紳一?你在哪裡?」

「喵──」

微弱的貓叫從床底下傳出來。藤真面對床鋪在地板上坐下,再度鼓勵地喚著,「紳一,你在哪裡?我是健司,我來帶你回家了!」

貓兒從床下鑽出來了。五天不見的他好像瘦了一點,尾巴垂下拖在地上,大眼睛水汪汪的,橘色的虎斑紋有些黯淡、蒙了一層灰色。他踩著小小的、不確定的步伐靠近藤真,然後在距離他一條尾巴的位置停下,望著他。

「紳一,怎麼了?你不認得我了?」藤真向貓兒伸手,為了避免嚇到他,動作很輕。「我是健司。來讓我抱抱,我好想你。」

貓兒鼻子動了動,上前一小步,嗅嗅藤真的手,然後再走近一些,用自己的臉頰碰藤真的手掌。藤真動動手指,搔搔貓兒的下巴。貓兒好像瞬間記起他是誰,不僅尾巴豎了起來(註),還像個小馬達一般,發出開心的呼嚕聲,走得更近,摩蹭藤真的手掌和手臂。

「你想起來啦?」

藤真微笑,看著貓兒跟自己撒嬌,然後走到自己的腿上,繞了兩圈以後趴下來。他摸摸貓兒的頭,揉揉貓兒的耳朵,貓兒隨著他的動作放鬆地在他腿上滾動,然後抱住他的右手,舒服地閉上雙眼。

藤真任貓兒抱著自己,愛憐地用左手撫摸他。小傢伙就像是在外頭玩得太累,或是到了陌生環境太緊張的小男孩,見到可以放鬆託付的人,便安心地躺在對方懷裡,一下子就睡著了。

門被打開。牧拿著一大杯冰茶走進來,繞過坐在門口地板上的藤真。他剛進來時貓兒醒了一下,一見來人是牧又繼續睡去。

藤真拿過冰茶喝了一口,隨意問道,「紳一怎麼那麼累的樣子?你沒有好好照顧他?」

「想你想的。」藤真正要罵他貧嘴,牧又接著說,「我說認真的。貓本來就對環境很敏感,再加上你又不在身邊,家裡除了我以外任何人上樓他都會跳起來躲到床下,也不敢出來玩。現在這樣,是我看到他在這裡最放鬆的時候。」

藤真望著小紳一的睡臉,很明確地感到自己心中升起了另外一種情感。他有點明白了自己的父親──在擁抱撫摸著那麼依賴自己的小傢伙時──有點懂得了他為什麼親自打理不常回家的兒子的房間。

「這樣啊…」藤真再摸摸貓兒的毛,一語雙關地說,「真是辛苦紳一了。」

牧在一旁喝茶,也笑了,湊過來抓抓貓兒的頭。兩人又輕聲說了一會兒話,然後藤真輕柔地把還睡著的貓兒抱到懷裡,站起身,回頭對牧說,「紳一,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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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貓咪的尾巴高高豎起是開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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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3 撲倒

牧在書房裡工作,藤真在房裡陪小貓玩。這兩個禮拜以來,幾乎每天晚上都是這麼過的。

去年年底藤真剛交稿,沒了作品壓力,自然想要好好補償前三個月晚上不能常常一起玩的小貓,所以都和小貓膩在一起。正好,跟著牧回過牧家以後,小貓不知道為什麼,比以前要更黏藤真了。牧親眼見過好幾次,在旁邊遊盪的小貓,一察覺藤真坐下,便自動走到他腿上趴下,屢試不爽。藤真戲稱小貓這個動作為「就位」。寵小貓的他,時常手上拿本書讀,就這樣讓小貓睡上幾小時。

當牧整理完最後一份證詞,整理了文件,想去廚房倒杯可樂喝,藤真的大笑從房間裡傳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紳一小朋友,你玩上癮了嗎?」

於是牧轉向走回房間,「怎麼了?笑這麼大聲?」

藤真前方約一臂長的地方放著懶人桌和筆電,他本人背靠床頭,盤腿坐在床上。小貓窩在他腿上,瞪大眼睛看著牧走進來。

「這個小傢伙,剛才又撲我了!」        

「什麼?」牧坐到床緣,聽不懂藤真在說什麼。

「你看著。」

藤真把小貓從腿上抱起來,放到身邊,然後把姿勢調整為蹲踞,就著他的懶人桌用筆電。小貓先在原位上理了理毛,然後坐直了看藤真。一會兒後,他走過去,用鼻尖頂頂藤真的手肘。藤真空出一隻手來摸摸他的頭,然後繼續假裝用電腦。又一會兒,小貓乾脆直接從藤真的手臂下鑽過,從他的雙腿之間爬往他懷裡。由於小貓已經長大,藤真曲起的腿和身體之間空間塞不下他,於是他使勁又扭又鑽,效果彷彿推了藤真一把,藤真便如他所願把背靠上了床頭,半仰臥著讓他舒服地窩在懷裡。

「瞧,這是今天第四次了。」藤真無可奈何地笑,「他非常執著於『就位』這件事,不惜把我推倒,讓我不理他都不行。」

牧先望望小貓,再望望低頭寵貓的藤真,有點弄不清楚自己心裡到底是為小貓不黏自己,還是為小貓太黏藤真而彆扭。在藤真和小貓鼻尖碰鼻尖時,他終於受不了而上前去,把身子直直壓往床上的一人一貓。

小貓跳起來逃走了,不過藤真雙腿早就被他壓住,以致完全逃不開,有點惱怒地問,「你沒事撲我做什麼?」

牧顧不得自己的舉動有多孩子氣。「他可以,我就不行?」

藤真眉頭一皺,奮力把牧翻到身下,「紳一大朋友,你無聊喝醋去了?」

擁有身材優勢,牧當然不會讓藤真制住自己太久。他再度翻身把藤真按倒,「他可以,我就不行?」

藤真雙腿一蹬把牧踹下來,然後動作迅速地把背靠上床頭,伸長了手臂按住三度襲來的牧的肩膀。「先不說別的,光是重量上就差多了!你比我多那十幾公斤多假的?而且──」

「喵──」藤真的話被一聲響亮的貓叫打斷。只見小貓從容不迫地跳上床,跨過牧撐在藤真身側的手掌,避開藤真按著牧的手臂,舒舒服服地在藤真的腿上就位,一躺下就開始呼嚕。

於是兩位家長停止了爭辯,取而代之的是兩道寫滿溫柔及寵溺的眼神,一同落在那橘色的虎斑貓身上。牧比藤真要早一些移開了視線,轉而望著藤真。藤真伸手摸摸小貓柔順的皮毛,嘴裡還說著,怎麼就是拿你沒轍呢…?

牧笑了笑,起身拿了自己的床頭書,然後靠著小貓的頸背,把自己的頭也枕在藤真的大腿上。

藤真露出不解的表情,「紳一…?」

然後牧抬眼望他,微笑著發現小貓也做了一樣的事。」

藤真撫著牧的頭髮,完美的臉型由面部肌肉的細微運動牽出了美麗的笑容。「…沒事。」

牧想,這個笑容,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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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紳一:可惡的小貓,誰准你撲健司的!
小紳一:我學你的!
藤真健司:不良示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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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紳一繼續搶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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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 算計

藤真坐在飯店套房的沙發上,對面的坐的是他的學妹兼編輯,二十三歲的東大綜合文化研究科碩士學生日渡言。這個藤真暱稱小言的女孩,個性不拘小節,不像一般編輯稱呼自己負責的作者那樣稱藤真為「老師」,只是簡單地喊他學長,就連出版社總編她都笑嘻嘻地叫老大。然而相對於隨意的性格,她做事卻是一絲不茍、相當嚴謹。所以有她作為祕書,藤真輕鬆不少。

「我們再確認一次。」藤真拿著自己的手帳,和她對照隔天的行程。「明天上午的講座是早上九點到中午十二點,下午是簽書會,晚餐結束以後再前往大阪。」

「沒錯。啊,簽書會的時間我跟對方安排好了,」日渡就著藤真的大腿在他的手帳上寫下時間,「兩點到四點。結束以後有一段空檔,晚上我們搭七點的車。」

「好的,我記住了。」

「那就這樣了。我回房去,你好好休息。」

「謝謝妳,小言。」

「不要謝我,把你照顧好是我的工作啊。」日渡停在門口,又想到什麼似地回頭說,「對了,我幫你弄了威士忌,洗完澡喝點酒,早點睡。」

「知道了,晚安。」

「學長晚安。」

藤真關上房門,大大舒了一口氣,然後進浴室洗澡。

乘著去年《每個句子都是為你》的成功,在新書的校稿印刷過程中,出版社與幾所大學合作,為藤真安排了為期一週的校園巡迴講座。原本他給出的最佳時段是一月底到二月初,不過和各學校之間斡旋的結果只能安排在二月。因此,藤真已經離家三天了。也因此,今天便成了多年以來少數沒能和牧一起過的情人節。

洗完澡,藤真穿著浴袍躺到床上,抓起手機打電話回家。電話響了二十聲,沒人接。他皺了皺眉,轉頭看看床頭擺的電子時鐘。十一點半,這時候不在家,難道在加班?他又撥了牧的手機,這一次電話只響了三聲便接通了。

「我是牧。」

「在加班?」

「我在外頭。等我一下。」藤真聽到電話裡的背景音漸漸趨於平靜。「好了。藤真老師,今天的講座順利嗎?」

「還可以。」藤真想了一下,「不過主角不在,有點無聊。」

電話裡的牧笑了,「你每一場講座我都不在,怎麼只有今天覺得無聊?」

「這『無聊』是為那些特意選擇今天來聽講座的學生說的。全場學生都以為今天是特別的一場,書中的『摯愛』應該會出現。」

「是啊,情人節嘛。」牧特意嘆了口氣。

「牧隊長,我絕對可以諒解你抱怨自己的情人不在身邊。」藤真也刻意用一種體諒的語氣說,「誰叫他是正在巡迴演講的暢銷作家呢?」

「抱怨倒是還好,」牧一本正經地回答,「感覺像是回到高中時代啊。你記不記得以前,我如果是在情人節那天找你打球,你一定會拒絕?」

藤真有點意外牧還記得這種小事。「你一定懷疑過我是去約會吧?」

「當然!誰不會這麼想!」

「直到現在你還以為是那樣?」

「難道不是?」

藤真大笑,「你不知道啊,我學生時代每年情人節都得躲起來,不然會被巧克力活生生砸死的……」

這是事實。從身邊的女孩子開始了解「情人節」的意義以來,藤真總是要在這一天盡一切可能找地方躲起來,逃避比平日堆積如山的情書殺傷力更強的巧克力攻勢。

牧聽來好像恍然大悟。「所以大學時代你才一反既往,每年情人節拉我躲起來打球?讓我幫你擋巧克力?害我錯過了好多個想對我示愛的女孩啊。」

「你別一副受害者自居的口吻說這些話,」藤真大笑,「如果會遺憾你就不會答應我第二次了。打著打著還真成了情人,不要說你沒有暗自慶幸過還好那時有陪我打球。」這時藤真的房門被敲響了。「我的酒來了,我開門去,等會兒再打給你。」

說完,藤真先掛了電話,抓了皮夾走去開門。他在門口打開皮夾、低頭準備小費。然而抬頭看到來人,他拿著錢的手當場停在半空中。

倒是門口那一身正裝卻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服務生」,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曲在胸前,對藤真微微欠身,笑著以充滿男性魅力的語氣說,「藤真先生的情人節客房服務。」

「我…我在等的是散發麥香的威士忌,不是有著小麥膚色的男人欸…」一定是小言那個鬼靈精怪的孩子!「弄了威士忌」,這是得自牧的膚色的惡趣味嗎!?

「我不就是你的威士忌?」

藤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牧大隊長什麼時候改走無賴路線了,我怎麼不知道?」他從門口讓開,「快給我從實招來!」

「你家編輯霸佔了你三天,終於良心發現,可憐我情人節孤枕難眠呀。」牧走進房笑著攤手。「而且我明天『剛好』排了一天休。」

藤真心下有些感動。他知道牧對工作很認真也很負責,幾乎不曾因為個人理由安排假期。為了這一個可能分隔兩地的情人節,他竟動身追到名古屋,還主動安排了隔天假期。

然而他表面上還是把手抱在胸前,佯怒道,「好啊,你們竟然聯合起來『算計』我!」

牧大步走向藤真,然後一把抱住他的腰,「要不是為了改變,你就不會不當我同學了;要不是為了做好朋友,你就不會當我隊友了;要不是為了變成情人,你就不會總在這天找我打球了。你走自己的路的同時,還一路上都在算計我。雖然我是樂意得很,但是公平點,偶爾讓我算計你一次吧。」

藤真聽見牧堅定沉穩如鼓聲的心跳,嘴角在自己都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就已經上揚。他輕輕推開牧的懷抱,「好啊。不過,作為交換,」他伸手抓住牧的衣襟把牧拉近,輕踮腳尖、微瞇著雙眼,用慵懶沙啞的嗓音說,「我要品我的酒。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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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情人節快樂。
(總算把這裡進度給同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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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要说的刚才说了蛮多了~
特此留贴,表达我的喜爱和支持^^
亲继续写哦,我会节约着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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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小熠片羽文中處理牧藤關係的筆觸與手法。
也看出小熠不僅止寫出一篇篇療傷系暖文的雄心,妹子越寫越清楚的知道,可以用這樣隨筆的體裁闡明一段甚麼樣的關係。
期待看見小熠有更溫暖且深刻的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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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啊
我看了最少3次了,每次看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揚
真的寫的很好
希望作者繼續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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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人家心里暖暖的,好幸福的感觉~
你坐在板凳上看球赛,看球赛的人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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