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牧藤】喧嚣(8.04更新/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44'), tid = parseInt('1070')
返回列表 发帖

[原创] 【牧藤】喧嚣(8.04更新/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本帖最后由 _blacklist 于 2012-8-4 23:49 编辑

喧嚣



当爱情还没开始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你会那样爱一个人;当爱情还没结束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那样的爱也会消失;当爱情还没被忘却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那样刻骨铭心的爱也会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当爱情还没重新开始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你会再一次找到那样的爱情。

1、


随手带上大门的声音还是被美菜子阿姨听见了,中年妇人小碎步冲到门口一边絮叨着:“呀,牧先生回来啦。”一边用尚且干净的左手麻利地接过了牧绅一弯在臂膀上的外套。
“幸好今天出门的时候先生穿了件厚外套……外面的天气变冷了吧。”美菜子将沾了水的右手认真地在围裙上擦了擦,仰着脖子瞥了瞥已经被大门遮挡根本无法被看见的院子,然后又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将牧的外套拿去了里屋挂起来。
牧埋下头掸了掸衣领上的霜露,应着美菜子的招呼来到了餐厅。看着桌子上只有一副碗筷,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后安静地坐了下来。
“今天做了先生爱吃的烤秋刀鱼……”美菜子将盛好的饭端给了牧,继续说道,“小枫少爷打电话来说这两天队里训练比较忙,所以要在东京待一段时间。”
牧接过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猜想到了。


吃完饭美菜子阿姨便因为要照看自己的孩子所以回去了,这是当初谈工作时牧允许的假期。美菜子的儿子去年刚升上初中,是个腼腆瘦弱的孩子。有一次那孩子摸索着来到牧家找自己的母亲时,硬是被拉开门一脸严肃的牧绅一吓得紧咬嘴唇抽泣起来。牧对孩子有些没办法,孩子矮小的身躯被牧的阴影完全遮盖住了,不住颤抖,进也不是退也不敢,这让牧也变得不知所措。牧顿了顿转身准备喊美菜子来应付,但喊出来的却是流川枫。本来孩子还希冀着出来一个不那么恐怖的人,但流川那比牧更冰冷的脸直接把孩子吓得大哭着跑了。
牧有些愕然地看着满头凌乱的流川,大概猜到这小子恐怕今天醒的有些不甘不愿。
流川丝毫没有理会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只是返身回了里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颗篮球。
“小枫少爷中午回来吃饭么?”美菜子手上还抓着勺子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回来。”流川枫点了点脑袋,跨上自行车哧溜一个转弯便出了院门。
“牧先生也赶快进来吃早餐吧,工作迟到了就不好了。”
“哦。”牧的脑袋里还满是刚刚那个孩子的哭脸,他有些尴尬地转过了身,不晓得这件事该不该和美菜子说一声。


当然,当后来牧知道那个被吓哭的孩子就是美菜子的儿子时,还是很认真地道了歉,他说自己从没想着把一个孩子惹哭。
美菜子笑起来时眼睛就会弯成一个圆润的弧度,她摆了摆手说:“先生长得这样高壮,也不怪小孩子会害怕呢。”
牧尴尬地笑了笑,转头去看流川时,对方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牧知道流川可能根本就没记着有这件事。
流川家和牧家是世交,当初流川枫和家里大吵了一架之后就赌气在公园的长椅上躺了一晚,那次正好被牧的母亲看见了。牧的母亲一直很疼爱安静乖巧的流川,于是便把他接回来塞给了牧,并嘱咐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牧和母亲商讨过说这样不寻求流川家的意见是不是不太好,母亲只是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忍心让孩子在天寒地冻的外面睡一夜都没有去找,征求他们的意见有什么意义?”
牧向来是争论不过母亲的,况且流川也不是吵闹的人,于是只好腾出一间房间给流川住了下来。至于当初流川因为什么事而和家里闹翻,牧没去问也能猜到三四分,大概也就是篮球了,篮球对于流川枫来说已经超越了目前生命中的一切。


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流川的父母一次也没来找过他,牧之前还特地托人带了消息给流川家,这样一来牧的母亲说起流川家便更加激动了。流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打球,生活单调而又充实。牧陪着流川打过几次一对一,但是许久没碰球的身体和流川比起来已经有些吃力。中学时代他是神奈川的王者,流川是超级新人,这才过了不过十年的光阴,球场上流川还是流川,而牧,或者说其他人早就走了。
偶然间想起当初海南和湘北的一场比赛之后,神宗一郎和自己说过一句“要说以后谁能不顾一切打一辈子的球,那肯定是流川枫。”
现在的牧很赞同这句话。能一直坚持自己梦想和初衷,牧佩服流川枫但不羡慕。
流川一直在国家队打球,虽然篮球在日本只属于二流运动,一个篮球队主力的名气根本企及不上一个棒球队的小替补,但对于流川用来过日子和维系梦想已经足够了。



牧舒张四肢仰躺在沙发上,正准备按开电视时,手机却先响了起来。牧看着来电显示皱了眉,是组长小泽九月,按下接听键,几乎是同时的,电话里和电视上一齐传来了滴滴的警报声。
“发生地震了!阿牧你赶快去所里。”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清楚,牧一边迅速起身抓外套一边凝着眉沉声问道:“具体地点、时间、震级、震源深度。”
“德岛县剑山东南部,21:56分,里氏4.3级,震源深度37公里……”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嘈杂不清,牧冲出家门正准备挂了电话时,里面又传出一句:“阿牧你还是直接来现场吧……”
牧搭上车门的手顿了下,回了句我知道了,最后还是顺带问了一句:“有伤亡吗?”
“什么?”小泽那里信号的确很不好,牧又重复了一次才听清楚,“没有,没有,主要就是喊你来现场测一下数据……荒郊野岭的,唯一'伤亡'的只有一尊用来祭拜的小神像。”
小泽那头的语气带上了几分调侃。牧挂断电话时才忽然想起,貌似今天小泽是要和女朋友去泡温泉的,大概是靠得近所以被第一时间征调过去了吧。牧弯了弯嘴角,知道那小子在地震的那一瞬间肯定收到了女友一个大大的白眼。


因为是晚上所以路上车子很少,牧很顺利地开到剑山脚下时却也到了第二天凌晨,本来想顺着盘山公路上去的,但刚爬了不到100米,一处小型的山体滑坡就阻住了去路。牧将车子丢了下来,带了些东西就徒手翻了过去。这两天德岛一直在下雨,山路也显得很湿滑,牧耐着性子一步一滑地找到了小泽,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接过对方的资料研究起来。
“阿牧你吃过了吧。”小泽的右耳上别着一直铅笔,歪着眉毛笑得很开心。
牧知道小泽是开心有人来和他同甘共苦了,于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了句:“没吃过就不会来了。”
牧看着图表上标注右前方应该有一栋简易民宅,然而在仅有的照明设备之下,那里只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牧卷了卷裤脚就往那个方向走,等小泽忙活完抬起头时牧已经走远了,小泽扯着嗓子在后面叫道:“那个地方我用生命探测仪探过啦,没人的!再说上级也没派救援队来,那是他们的任务吧……”
牧回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泽嘟囔着什么撇头离开了。牧爬上废墟又仔细地探测了一遍,有些事必须要亲自做过他才能放心。


牧的工作其实也属于日本灾害救援队,只不过负责的重点不在救援,而在于快速收集国家和城市重大自然灾害和技术灾害的有用情报,然后上报给外务省的日本国际合作局。他们是决定是否动用救援队的关键人员。当然,牧也做过实地救援,有时候救援队人手紧缺他们就要补上去。生命是个严肃的东西,一般人都做不到对眼前即将逝去的生命熟视无睹。


地震救援往往伴随着危险,然而牧命大只在两年前受过一次伤,伤的还不重。那次是在岩手县,牧为了救一个小女孩钻进了一堆废墟,在刚伸手碰到小女孩的那一瞬间,身后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气浪猛地把匍匐着的牧绅一往前推了很远。牧在昏迷前只记得自己已经抱住了小女孩,小女孩的确没受伤,更幸运的是牧也只有一点皮外伤,而且只集中在四肢,按道理来说应该受伤最严重的背部什么事都没有。
这下子可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后来队里所有的组员都跑来医院送礼探望了阿牧,顺便参观。牧被弄得很是尴尬自己却也觉得好笑。
那次的爆炸是因为一旁的挖掘机械与金属物品摩擦蹦出的火花点燃了泄漏的天然气,小泽歪着眉毛一直在问阿牧你难道没闻到味道?牧仔细地回忆了下还真是自己疏忽了,幸好捡回了这条命。
小泽又笑了,说:“这条命是救援队帮你捡回来的,你和小女孩都是。”
牧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他一直隐隐觉得组员都在瞒着自己什么,有什么没对自己说。
“当时是一个救援队的整个从背后抱住了你,要不你以为自己的背是钢板啊?”
牧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为什么这件事一直没人告诉我?”
小泽站起身做了个舒展动作,将两只手臂放去身后开始拉伸,然后转过身背对着牧不急不缓地开了口:“不清楚……我是我们组第一个赶到那里的,只看见有个人被从废墟里抱了出来,身上穿着救援队的蓝黄色队服。抱着他的男人一句话没说就跑了,大概是着急着救人吧……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所以其他人也没法告诉你。”
“没办法查明那两人的身份?”
“我试着问过了,但那次救援队貌似不少人都受了伤,我也说不清具体的特征,最后只能被医院主任给轰了出来。那几天我还特地留意了下救援队的消息,没听说有人重伤或者死亡的……要是那样的话肯定也就是局里的特大新闻,所以那人的情况应该不坏。”


出院之后牧亲自去救援队找过人,但一样是无功而返,有些东西救援队的保密工作做得比他们还好。

小一加油!

美哉!我流三从来肾不衰~高举火把登上菊花台~

TOP

喧嚣···说实话我爱这个题目~~ 绝对有小一的味道~~

其实我还是想探索喧嚣过后,当一切归于宁静却又没有出处的时候,该怎样说服自己,不再惊慌、不再回忆、不再苦苦寻觅··· 我期待小一的喧嚣,期待自己的领悟,期待同为纠结体的我们···算了,这样纠结着我其实还蛮享受的~~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TOP

小一写的很好哇!!只是看到丰的评论之后对这个题目之后的剧情构思很有兴趣,不知道是悲是喜……
会相当激烈地去爱么?可是从目前两个人隐约透露的身份,小一你是要走安静平和式?
一直以来都认为牧和藤真都是那种沉稳的人,不是那种热烈到无法顾忌的感觉……
还有就是,对流川和家里冲突很有兴趣,不会是因为三井吧?哦,原谅我全民搞基的想象吧!……

TOP

小一你还有时间写文????你太厉害了
虽然不是三藤,但是小一出品还是支持一下,嘎嘎

TOP

小一,乃好文艺,就冲着那个题头,偶也敢保证,等乃考上大学以后好好写文吧,一定能红的~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2、


牧从背包里掏出了保温瓶,给自己和小泽分别倒了杯热水。小泽把手中的铅笔重新别回了耳朵上,接过冒着热气的杯子抿了一口,他站起身来有些别扭地掰了掰自己的脖子,又弯腰活动了下踝关节,哆嗦着叹出一句:“这次回去又有我好受的咯!”牧眯着眼瞥见了不远的山坳里射出的光亮,用平静的语气对对方说了一句好运。小泽想吐槽一句“你小子就不能多说两句话安慰我”,但碍于寒冷的山林里已经忙活了一个晚上,实在没有剩余的力气,只得作罢。

同样忙了一夜的牧也困得眼皮开始打架,再加上四肢早已冻僵,他此刻只想赶快下山钻进车子里取暖。牧动了动手指,开始收拾工具。身侧的小泽嘴巴依旧动的灵活,嘟囔着“哎呀,笔记本电脑没有电了……”之类的话,牧也没抬头看他,这么多小时的工作,电脑还有电就有鬼了。
“哎呀!”同样的内容小泽却把音调提升了八度,牧有些诧异地回头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却只看见顺着太阳光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向他们走来。牧还愣在原地没反应时,小泽的嘴巴就已经凑到了牧的耳边:“文化厅的人。”
牧眉头一挑,一副更加惊讶的样子,轻声问道:“你这么肯定?”
小泽咧着嘴笑得很得意:“经验问题。”紧随其后的是他的一句啐骂,“他娘的!”
牧恢复了原本一脸严肃的表情,知道马上回家的愿望破灭了。

小泽带着文化厅的家伙去找那尊破碎的小神像,牧只能蹲在土堆上翻阅小泽记在牛皮笔记本上的几次较为严重的地震灾害信息。刚在土堆上找到块稍微平坦的地方蹲下来,美菜子阿姨的电话就来了,牧平缓的说明着自己现在正在工作,希望回家的时候能喝到些热的东西。美菜子听得很仔细,安静地听牧交代完一切才开了口:“小枫刚刚打电话来说今天下午回来。”牧应了一句,美菜子接着说道:“那就帮先生和小枫准备煲汤,天冷喝着也舒服。”
牧再次应了一句,然后眉头就紧锁了起来——他翻到了两年前那个夏天在岩手县发生的7.2级地震。有些事情已经成了他的心病。

“天哪!!”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把牧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顺手将电话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这个突兀的男人。那男人呆呆地望着牧身后倒塌的木屋,一脸不可置信、惊慌失措。牧大概猜到了他就是房子的主人。
“您好,我是灾害救援队的牧绅一,请问这是您的房子吗?”牧走近了些,问道。
男人仰起头愣了一下,大概是被牧的气势怔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请问屋子里有人吗——我们已经做过生命探测工作,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想问您一句。”
男人又摇了摇头,视线依旧紧紧地钉在废墟之上。牧知道对方一时半会儿可能缓不过神来,但是没有人伤亡这已经是对他来说最好的消息了。

“您应该参加了保险吧……”牧的余光瞥见了小泽的身影,知道对方已经搞定了文化厅的人,而自己这边当然也想尽快结束。
谁知那男人突然沉闷地低吼了一声,然后猛地转过身紧紧地揪住了牧绅一的衣领。正往这个方向赶的小泽发现了场面的异常,立刻瞪圆了眼睛,拔腿朝这里跑起来。虽然对方的块头不大,但力气不小,牧的后脖颈被衬衫衣领勒得有些生疼。在自然灾害中情绪失控的人很多,牧知道虽然自己认为没人出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很多人并不这么认为。
“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房子啊!混蛋!”牧的视线越过男人,看到了正在卷袖子准备冲上来帮忙的小泽,对着他在身侧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可以应付。
果然,那男人歇斯底里地吼完之后就松开了牧的衣领,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来,喃喃自语着:“早知道就不翻修了……拆了一根房梁……父亲这是在惩罚我啊……”
牧打了个电话给保险公司,确定了剑山这座木屋参加了保险之后,叫他们赶快派人来处理。牧理了理被拽皱了的衬衫,揉了揉太阳穴,背着包下山了。

“每次都搞得地震像是我们引起的似的……我们又不是大鲶鱼。”小泽靠着牧的车窗嘟囔了一句。牧弯了弯嘴角,窝进车子里打开热气合眼休息起来。车子停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会被贴罚单或者拖走,牧只怕又冷又累的自己开车上路才会真的出事。而小泽是一定要赶快赶回去的,每次出任务都会被女朋友抱怨,要是再不回去搞不好两人就要拜拜了。
组里不止一个人劝他换个女朋友,说这样每天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偶尔还要吵个小架肯定很累,小泽当时笑得很爽朗,说有些累才能证明女朋友是在乎自己的——每次自己在地震现场跑来跑去时女朋友其实担心得要死。然后小泽往往会怂恿牧绅一也去找个女朋友,按他的话来说“阿牧你又高又帅,工作虽然危险但很稳定,性格也好,想要追你的姑娘恐怕要排到东京湾了!”牧每次都是沉声地回他一句“再说”。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至空中,牧试着活动了下四肢,然后发动车子往家里赶去。

踏进客厅的牧着实把美菜子阿姨吓了一跳,眼睛浮肿着衣服皱着,头发也被分成一缕一缕地贴在了脑门上。
“先生……四国岛那里下雨了?”
牧眨了眨眼睛,转身进了浴室。
美菜子知道牧是累坏了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她调节了下煲汤的火,在弯腰的那一瞬间忽然明白过来,牧绅一湿漉漉的头发不是因为下雨,恐怕是寒霜融化了之后痕迹。

美菜子来到牧家已经十多年,原本是负责照顾牧绅一的父母,后来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便辞了工作,直至前两年牧的母亲又找到了她,态度十分诚恳地拜托她来照顾牧——那是牧在岩手县受伤的当口。牧的母亲解释说自己这个儿子有时候工作起来不要命,美菜子之前在牧家一直呆的很好,而且也算是看着牧长大,牧的母亲希望她若手上没活的话就考虑考虑。那时儿子已经升入初中可以自理,虽然家里的经济不算拮据,但忙了半辈子的美菜子觉得每天闲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便应了这份工作。牧绅一和流川枫对她来说就像是自己的两个“大儿子”,都是为了工作可以不顾一切的人。虽然牧面向老成,但执着这方面却是一点都不输给流川,两个人在某些方面来说都像是孩子。

美菜子凝视着窗外鸽子灰的天空,心中觉得有些压抑,暗自想着恐怕要下雪了。


果不其然,流川枫推开门的时候几朵雪花就顺着门缝钻了进来。美菜子迎上去的时候发现流川枫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立刻摇醒了他。流川眨了眨眼睛——和之前牧进浴室之前的神情一模一样,美菜子示意他先去洗个澡,然后喝点热汤再睡,否则容易感冒。流川听话地从包里翻出了换洗衣物,准备直进浴室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水声,于是脚步就停在了原地。
流川大概想到是牧回来了,无奈地揉了揉眼睛先坐去了沙发上,只是他屁股刚一碰上柔软的沙发,那边浴室的门也开了。流川有些懊恼地重新站起身来,直奔浴室而去。
牧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脑袋呢,就见到一个黑影冲了进去。黑影之后是美菜子的呼喊:“小枫,浴巾拿了没?”
“没。”流川斜倚着身子探出半个脑袋。
牧顺手递了一条浴巾过去,流川接过浴巾顿了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本已经朦胧的眼睛重新流泻出了光彩,猛地盯住了牧绅一:“我今天看到藤真了,就在车站。”
青年平静的嗓音被沉重的关门声隔断,牧还站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美菜子满意地微笑着看着流川枫双手捧着碗,拼命吞咽的样子。牧坐在流川的对面,也在埋着头喝汤,热气缭绕着看不出表情。整个餐厅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的寂静。
美菜子起身去涮洗碗筷,流川满足地摸了摸肚子,然后摇摇晃晃地就要往卧室里走。牧看着他的背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还是开了口:“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流川转过身,略微沉思了一会,回答和之前无异:“车站。”


流川真的困了,五天四场的友谊赛打得他精疲力尽。从踏上回这里的列车时流川枫脑袋里想到的就只有自己卧室里的那张大床,途中他将脑袋搁在了车窗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补眠。
国家队的石田监督曾经明令禁止过流川枫独自一人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给出的原因是“一上车就睡觉,被人拖去卖了都不知道”,流川问过石田监督不坐公共交通工具自己怎么去远的地方,监督说会有人接送。“那近一些的训练呢?”流川又问道,监督摸了摸下巴说:“这个就随便你了”。那次之后的第二天流川就出事了——骑着自行车撞烂了一辆停在路边的丰田。石田咆哮着质问流川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流川眨了眨眼睛,平静地回答道:“睡着了。”在此之后,石田监督再也没有勇气来管流川的出行问题。

流川迷迷糊糊中听见了播音小姐温柔的报站声,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跟着流动的人群下了车。神奈川的冬天与东京相比更为寒冷,突然鼻子上一丝冰凉,流川打了个激灵。他抬起头看见了慢慢悠悠飞舞的雪花,也看见了不远处那个笔挺的熟悉的身影。流川顿了顿,思维急速运转了五秒之后终于想起了那人的名字——藤真健司,在自己高中第一次冬季联赛中送给自己惨败的翔阳队队长,当年的“神奈川双壁”之一,牧偶尔也会提及。
流川蠕动了下嘴唇,试着喊出对方的名字。
“藤真?”流川的嘴里哈出了一口热气。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头。
难道是没听见?
“藤真!”流川提高了些音量重新喊了一遍,但是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冰冷的空气让流川多少清醒了些,他笃定那就是藤真健司,因为他绝对不会忘记一个打败自己的对手。流川将下巴埋回了围巾里,站在原地等了好几分钟,可是对方始终没有回头。

TOP

这一篇不知是怎样的走向,但已经嗅出了些味道,期待···

小一的文字并不是尖锐的,即使写悲剧也不是残忍类型~ 而是那种,细沙撒在心里,一点点,渗进皮肉里,磨砺出细碎的疼痛···(我又纠结了
牧绅一的外形+牧绅一的内涵+藤真的内涵=某丰穷极一生梦想的男人···

TOP

小一乃竟然更文了???藤殿出现了,可是又不算出场,我很好奇那个救援队的事情,一定是一个伏笔吧

TOP

小一加油
蛮喜欢你的文笔的,期待藤真的正式出现
爱牧藤,爱仙流……CP神马是浮云,节操是摆设,乱爬才是王道,无节操人士求勾搭= =

TOP

难道是藤真把牧救了?
博爱党,监督大儿子,彰彰小儿子(*☆ω☆*)

TOP

喜欢作者的笔调,感觉会是一篇好文,希望作者能坚持写下去。

TOP

谢谢肯定与支持!
但很可能未来半年都没法更文了……楼主在面对苦逼的高考……

TOP

回复 14# _blacklist


    高考加油!不过要记得考完后回来填坑撒土哦~:)

TOP

本帖最后由 _blacklist 于 2012-1-26 14:10 编辑

3、


第二日依旧是漫天飞雪,流川站在阳台上发了一会儿呆,随即利索地裹上一条围巾向门口走去。今天的早餐桌上只有两个人,美菜子告诉流川牧绅一一大早又被组里叫了回去。
“也许是前天晚上剑山那里发生地震的事情吧……”美菜子的语速永远不急不缓,“本来我打算劝牧先生好好休息的,昨天上午才回家,外面的雪又那么大,但他说就在神奈川这里……这份工作太幸苦了。”
流川那时只是埋着头吃饭,他知道日本每天有多少地震,知道牧绅一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那么所有的辛劳都应该在他的责任范围之内。然而先撇开工作不谈,流川知道牧是想去车站找藤真的,他想见藤真。

流川关好门,推着自行车,一步步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哈着热气缓缓向前。


“我说阿牧,你是不是没睡好?”幸好会议很简短,否则小泽肯定憋不到会议结束才问出这个问题。虽不说牧绅一每次都是容光焕发见人,但也绝不会在东扇岛这里走神。
牧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否认。小泽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全组的人都知道牧绅一的脾气,闷着不想说话时谁都逼不出一个音。
小泽理了理手上的资料,放在了牧的面前:“内阁府那里催得紧,这些资料你先看着,我们大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什么两个月的时间?”牧绅一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开了口。
小泽先是一愣,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好嘛你牧绅一怎么跟电器一样,还带着开关的:“明年的灾害预测。”
“那不是气象厅的事吗?”
“的确是他们的事情,但也得我们先整理数据交上去,气象厅的那群混蛋才能作出预测吧!”小泽终于火了。
牧大概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所以站起身鞠了一躬,没有再说话。
小泽连续叹气,转身关门的时候丢下一句:“有什么烦恼就赶快去解决掉。”牧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雪下得更大了,城市边缘的天空变成了一种充满压迫的灰黑色,牧盯着左右摇动的雨刷,觉得雪天这座城市安静得有些过分。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藤真健司,没想到十年之后只是流川偶然提起他的名字,也依旧能把自己内心搅得不知所措。其实今天的会议上牧绅一只是发呆,脑袋里面空空如也,他并没有如自己预期般地想到藤真健司。
他们是神奈川双壁,是曾经篮球场上的制高点。除此之外呢?
身后的汽车已经不安分地躁动起来,牧弯起嘴角笑了笑,启动车子。
篮球之外,他们似乎什么都没有。


流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找藤真,约他一对一报仇肯定没了意义,流川虽然知道得不多,但他明白十年来一直坚持篮球的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因为延续梦想的代价很大。他想起了自己为了继续打球而和家人闹翻的场面,也想起了自己蜷缩在公园长椅上体会到的刺骨的冰冷。
流川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发现藤真正站在不远的对面看着这里。
“流川君?”
流川从围巾里抬起了下巴,轻轻地点了点。他早已记不得十年前藤真健司的声音,因为印象中他似乎并不多话,但流川也隐隐觉得除了声音之外似乎对面站着的人并没有太多变化。
离得并不算远,所以流川能清晰地看见藤真脸上的惊喜,流川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多年不见,流川君好像没什么变化啊。”藤真的眉眼满是笑意。
流川点点头,乖巧的喊了声:“藤真学长好。”
“流川君先等我一下,马上就好。”藤真转过身面向墙壁上的一个铁盒子,他伸手拂了拂上面的积雪,然后打开了盒子,“天气太冷了,所以站台各处的温度计都被冻住了,必须要重新设置。”
流川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藤真穿着的是深蓝色的大衣,应该是这里的工作服,显得他更加沉稳和从容。流川伸手捉住了一片飞在藤真栗色头发上的雪花,也许是感觉到了触动,所以对方很敏感地转过头看向流川,表情有些疑惑。
“雪花。”流川举起手,却只有一小滴水珠滑落下来。
藤真笑得很好看。

流川随藤真走进了候车室的工作间,藤真将外套脱下担在了一旁的椅背上,工作间的空调温度很舒服。
“流川君喝咖啡么?”藤真一边问着一边已经开始倒热水冲咖啡。
流川想到了之前教练的嘱咐,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我喝纯净水就好。”
但藤真的背影似乎并不为其所动,还在继续着泡咖啡的动作。流川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猛地犀利起来,他试着开口喊了句“学长”,但对方依旧没有丝毫反应。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昨天回家时的场面,自己也是这样在藤真背后呼唤他,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藤真将咖啡端给流川的时候,看见了对方脸色的慌乱,疑惑的问了句:“出了什么事吗?”
“我喊你,你不理我。”流川表情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毕,他清楚地看见了藤真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
“对不起……”藤真垂下眼睑,像是在自言自语。
流川大概猜到了几分,他安静地站着,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寂静到近乎凝固的空气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划破,流川转身看见一个比藤真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
“阿涉。”倒是被流川遮挡住的藤真率先反应过来,他绕过流川径直走到那人面前,脸上早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去三号道看一看,荒木那小子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很淳厚,虽然他是对藤真说的话,但目光明显一直注视着的是流川。
“我马上过去。”藤真急急忙忙地重新披上外套,准备出门时脚步就顿在那里,他回过身看了看流川,又对被称为“阿涉”的男子说了句:“这是我高中的学弟,麻烦你过一会送他一下。”

木门被关上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中年男子不急不忙地倒了一杯热水,整间工作间里只有单调的水声,压抑得让流川觉得非常不舒服,他觉得自己内心某处已经失去了平衡。
那男人将杯子放在身侧的桌子上,随手翻阅着几本册子,一切的动作仿佛流川只是个透明的存在,并没有映入他的眼睛。
流川感受到了仿佛比赛时最后一投决定胜负时的压迫,他将围巾裹好准备告退。
“流川枫。”寂静得仿佛冰窖的空间里终于发出了声响。
流川挺直了脊背,锐利的目光直接戳去了男子的眼睛里。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单纯地觉得和这个人独处很难受。他会带给人一种压迫,就像……就像高一第一次在球场上面对被四人包夹的牧绅一带给自己的感觉。

那男子直视着流川,缓缓地解释道:“我经常看篮球,所以认识你。”
流川的表情有所缓和,被看球的人认出毕竟不是第一次。
男人端过水杯抿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衣摆,向流川走来:“我是尾田涉,我送你出站吧。”
“藤真学长是不是听不见了?”流川还是问了出来,即使面对着巨大的压迫感。
尾田涉的背脊明显一怔,五官全部拉了下来,脸色异常难看:“是,一场意外而已。”
低沉的回答让流川不敢再开口。他就这样沉默地站在原地,然后鞠躬说了声不必远送,打开门独自走了出去。

在流川的背影远到再也无法看清的时候尾田才关上了工作间的门。


虽然话是自己问出去的,但流川自己还不能消化“藤真听不见了”这个事实。他的生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间有过亲人的离世,但那也是血缘不太近的亲人,所以自己只知道那个人不在了,至于去了哪儿谁也说不准——离世就像一场旅行一样,只不过有人选择了另一个岔路。而藤真听不见了,他只有看着别人的嘴唇才能明白别人在说些什么,他再也听不见终场的哨声,再也听不见篮球从地板上跃起的响声,甚至连最普通的音乐都听不见了。
流川无法体会完全寂静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只是本能地觉得应该是比死亡更让人难过的东西。很有可能藤真失去的比自己能想到的要多得多。


回到家时流川看见了牧绅一停在院子里的车,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牧绅一自己去找藤真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牧绅一藤真听不见了。

“呀,小枫你出门怎么不说一声呢?”美菜子阿姨先开了门,她的脸上挂着满满的担忧。流川没说话,换了鞋子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很幸运,一路上都没碰见牧,也许他又去休息了。
流川把自己摔在床上,仰躺着盯着天花板。

他和藤真的关系并不算太熟悉,只是一年的对手而已。但也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学生教练,第一个在被自己打败后哭得昏天黑地的学长。藤真很强,流川记得他灵活的过人和刁钻的投篮角度。藤真最后的那个冬季联赛是打败湘北闯入县内决赛的,流川记得那场比赛自己拼命了,但因为内线高度的缺失,他们最后只能遗憾败北。流川记得县内比赛结束时碰见了一个行为怪异的女记者,好像叫什么相田,她曾经说了一句“流川君还有机会……只是可惜了藤真健司三年都没能在牧绅一的手下拿走一场胜利。”
那年翔阳最后还是输给了海南。
流川曾经向牧绅一询问过那场比赛,牧沉思了很久,只对流川说了一句“那场比赛很精彩”,流川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比自己还不爱多说话。

很精彩……这个形容毕竟太模糊。

仰躺在床上的牧绅一将手臂压在额头上,想起了自己和藤真的最后一场比赛,那场自己这辈子最精彩的比赛,以及毕业前夕的那场游戏。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