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仙流\三藤】微光(新人拜坛……未完结)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44'), tid = parseInt('1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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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仙流\三藤】微光(新人拜坛……未完结)

嗯,灵感来自电视剧《落地请开手机》。
桥段参考了蛮多影片,但绝对原创。
新人写的不好请大家轻点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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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大海,墨蓝色的浪拍打着天空。
稀稀拉拉几颗星子,在浓稠的黑暗中发不出光来。
绕过海面下深黑色的礁石,一艘轻快的小艇在翻起的白浪里飞速前行,宛如觅食的箭鱼摇摆着鳍,冲向早就盯准了的猎物。
视野所及之处,只有无穷的黑暗,没有灯塔撕破黑暗射出光芒,也没有任何高出海面的物体可以当做坐标,可驾驶这艘小艇的人却毫不迟疑,就像能看见海上的航道一样,操纵着小艇往更深的海里行驶。
坐在小艇上的男人又一次提起左手看了看表。从码头出发已经近一个小时,这样的速度,怕是早已进了公海。
男人一只手捏紧船舷,一只手隔着衣服碰了碰腰间的枪,心里掂量着再过得十分钟,眼前若还是这般光景,应该从哪下手比较好。
好在视线最深处亮起的一点萤火,让小艇上坐船和开船的人都送了口气。
『哎呦,总算看到曙光了!』站在船头的一个小个子男人擦了擦额头上不断被海风风干又接连不断渗出的汗珠,吐了一口浊气,回头对着船尾的胖子说,『他妈的,老子还以为方向错了,几次想喊你停下!』视线里没有船里的那个男人,只有黑暗。
船尾的胖子往海里吐了口痰,拿起搭在脖子上散发出沤臭味的毛巾往胸口上一揩,答复小个子:『你,你他,他妈别废,废话,快点打,光,本,本来出海就,就就迟了,小心柒,柒哥生气。』
『知道啦!』小个子返身打开探照灯,嘴里咕哝着,『柒哥那么好说话哪里这么容易就生气,倒是今晚拉的这小子,一副死了爹妈的【屌】样子,看着就来气。真不知道柒哥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话语间探照灯看似没有规律地发出开关了几次,刺眼的白光将黑暗撕裂成一个个破口,然后立刻被吞噬。
接下来是更加灼心的等待,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肃然的音浪。
好几分钟后,从渐渐变大、变亮的萤火处,也射出几道白光。
谁也没有看出船里的男人松了口气,海风从他的指缝里擦过,带走的汗水让他灼热的掌心感到了一丝凉意。
小个子男人冲船尾的胖子夸张地一挥手,小艇便马上加快了速度。
海天相接处的萤火慢慢清晰,露出一艘游轮的轮廓。
接近了游轮,小艇的速度渐渐放缓。
已经能听到游轮上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乐声。甲板上一个发型夸张的高大男人脸上的表情逐渐清晰起来。
之前一直坐在小艇里的男人站了起来,浑浊的海风拂动了他的头发,伸手松了松制服领带,他的眼对上了游轮甲板上投过来的灼热视线。
小艇在游轮旁下了锚,甲板上的男人挥了挥手,朗声吩咐道:『憨昆,请这两位兄弟上来喝杯酒,顺便把我准备好的红包给他们拿来。大半夜的,辛苦了。』声音有如朝露,清爽又温和。
『谢谢柒哥!』小个子男人点头哈腰地道谢,脸上笑得像是开了花,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嘉许。
被称作“柒哥”的男人对小个子点了点头。但在这期间,他的目光从未从小艇里的男人身上移开过。男人起先还迎着他的视线,后来又觉得别扭,索性扭过头去。
柒哥无奈地轻笑,走到舷舱门口,弯腰探出半个身子,把手伸向男人,说:『来,等你很久了。』
沉吟了两秒,男人握住那只宽阔的手掌,足尖在小艇船头用力一蹬,一个纵身就上了游轮甲板。
很熟门熟路的样子,男人上了甲板后便马上毫不迟疑地转身往右手边走去。
『嗳,等等。』
听见喊声,男人回过头来。
背着光,柒哥的眼神模糊不清,但看得出他正在微笑,唇角眉稍都抹着浓郁的、掩盖不住的欣喜。
像是被这欣喜所感染,男人一直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了,他不出声,亦不动,看着柒哥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走到男人面前,柒哥帮他把微微有些歪斜的领带摆了摆正,然后掸了掸那浅蓝色制服胸口的折痕,伸手理顺了他的刘海,微笑着夸赞道:『真是伤脑筋呐……我们家流川怎么穿什么都帅,连这平时我最不待见的条子制服都穿得这么有味道。』
甩了甩头,让额上的刘海恢复正常状态,这个叫“流川”的男人便扭头往船舱里走去,留下个“嘁”,权当回应。
拉开船舱门,混杂着烟味、酒味和另一种奇异味道的空气席卷而来,流川愣在原地,呼吸着呛人的浑浊空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船舱里巨大的音浪敲打着流川的心脏,最后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有一头奇怪的蓝色齐肩头发。他抱着个妆画得很妖艳的女人,正放肆地在她的胸脯上蹭来蹭去,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走了进来。
柒哥从后面走来,揽住了呆立在门口的流川的肩膀,似乎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他轻轻地拍了拍流川的肩,嘴唇凑近他的颈窝,吞吐着热气的嘴含住了他的耳垂。
『流川……怎么了?』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回绕。
流川皱着眉头伸手挡开柒哥的脸,迈开步子就往房里走。
突然,柒哥伸手捉住了流川的手臂,冲他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一个箭步跨到前面,清了清嗓子,对沙发上的男人说:『三哥。』
蓝头发的男人似乎没有听见,将女人搂紧,湿滑的灵活的舌头从女人耳窝一路往下,停在她锁骨上,然后用力噬咬起来。
女人皱着眉头,发出淫艳的呻吟声。
流川厌恶地偏过头,柒哥捏了捏他的手,咳了一声,提高了音量喊道:『三哥!』
这下那个蓝头发的男人才有了反应,抬起头来,模糊失却了焦点的眼睛在柒哥和流川身上扫视了几圈,才含含糊糊地说:『阿柒……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啊……』说着,他在女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女人赶紧缩到房间的角落里。
被称作三哥的男人抬起头,流川注意到他的瞳孔散大得很厉害。
他定定地盯着流川看了一阵,柒哥试图插话,却被他手一挥制止了。
流川被他看得发毛,眼前这个男人……像……实在是太像了,除了这头齐肩直发和下巴上的伤痕,简直一模一样。唔,不一样的还有那眼神,从前那个男人眼里的凛冽光芒,不知是因为瞳孔散大的原因还是怎样,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混沌肮脏的颜色。

盯着流川看了好几秒,三哥突然咧开嘴夸张地对他笑了。
这一瞬间,流川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那男人缺了三颗门牙,裸露在外的鲜红牙肉莫名地让流川觉得恶心,那三个丑陋的窟窿好像开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让他觉得疼得难受。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流川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阿柒,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懂事了?』男人伸手拍了拍柒哥的肩膀,一脸邪气的笑容,『知道我这么久没回社团了,这第一次见的小兄弟,你也不给我好好介绍介绍?』他的大阪腔很明显,缺了的门牙让他说起话来漏风漏得厉害。
柒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微笑着答道:『哎,我这记性呐……』说着,他伸手拍了拍流川的后脑勺,揉乱了他的头发,介绍道,『这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哑仔。』
这时流川伸手打掉仙道搁在他脑勺上的大手,不耐烦地甩了甩头。
『哈哈哈哈,』三哥靠坐在沙发上大笑起来,看着流川说,『他就这喜欢动手动脚的毛病最让人讨厌,你说是不是?』
流川沉下视线,没出声。
柒哥用手肘捅了捅流川,挑了挑眉毛提醒流川:『还不快喊三哥?』
流川咬着牙关偏过头去,他不想跟那男人说话,一个字也不想,没有理由。
几秒钟难堪的沉默以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三哥首先打破了沉默,拍了拍沙发,对柒哥说:『来,你先过来坐,他不愿意喊就算了,不是叫哑仔吗?不会喊人也是正常的,都是自己兄弟,一个称呼而已。』
柒哥悄悄地松了口气,一边转身一边帮流川开脱道:『三哥,这个小子别的都好,动起手来又凶又狠,就是这性格不讨人喜欢呐,让我头疼死了……』说着,他搬起一张凳子,招呼流川,『来你坐这……』
话还没落音,懒散在沙发上的三哥猛然坐起,手掌重重地拍在面前的茶几上,纵然房间里音乐轰鸣,可这清脆的“啪”的一声,还是让流川和柒哥都吃了一惊。
流川抬头看着三哥,惊讶地发现,之前他眼里那层灰蒙蒙的污浊的雾气尽数散去,射出了冰冷的光。
流川捏紧了拳头,逼自己直视那冷光。
站在一旁的柒哥见状,赶紧放下椅子打圆场:『呀咧呀咧……』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三哥挥了挥手示意他别出声,然后扬了扬下巴冷漠地对流川说:『怎么,你不喊我就算了,还要一手把你带出来的老大给你搬凳子坐吗啊?你这是讲的哪条道上的规律,我还真不懂了!』
听他这么一说,一直揪着心的柒哥总算将心咽进了肚子里,耷拉下去的八字眉总算又挑了起来,赶紧给流川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三哥身边坐下。
流川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将椅子搬过来,坐在柒哥对面。
三哥满意地笑了:『嗯!听话!听话的孩子我喜欢!』侧过头对坐在沙发角上的女人说,『去,把东西拿过来。』
女人听话地起身,将窗台上放着的一个装着半杯水的杯子拿了过来,然后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玻璃盖子。这盖子上连接着两根管子,一根玻璃管子短点,末端有个小小的半球形的玻璃容器;一根塑料的则很长,贯穿了整个盖子。
女人将杯盖盖好,塑料管子的一头刚好伸入杯子里的水中。然后女人从另一侧抽屉里拿出一个封口袋,用一个极小的勺子从里面舀出半勺粗糙的半透明颗粒,装进玻璃管子一头的小容器里。
三哥将塑料吸管递给流川,笑嘻嘻地说:『流川警官,来一口吧!』
流川本能地拒绝。
父母由于吸/【毒】过量去世,十二岁就被伯父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的他,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差点被人打死,被救起的他跟着救自己的那个人一路打杀过来,终于拿自己的命打出了一片天。
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过了十年,这十年里,能做的坏事都做尽了吧,除了一件——吸/【毒】。
也不是没有诱惑。
道上的人常常拿这些东西来交际,就像一般人递烟一样。可是,流川每次都是拒绝。
也许是小时候见的吸/【毒】场面太多,对这些要了自己父母的命,改变了自己人生的东西,他简直是深恶痛绝。
这次,他想像往常一样推辞,可是柒哥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轻地踢了踢他,示意他接过吸管。
『来啊!别告诉哥哥你还没试过这玩意?』看出流川脸上厌恶的神色,三哥心里约摸知道了八九分。
他将管子又往流川嘴边推了推,怂恿道:『试试!卖三哥一个面子!』
流川紧锁眉头,将脸扭到一边,低垂着眼睑,郁郁地说:『不。』
三哥举着管子,挑着一边眉毛睨了坐在一边的柒哥一眼,故意问道:『呐,你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柒哥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伸了个懒腰,微微笑着,从三哥手里接过吸管,故作轻松地说:『嘛,三哥你不知道,要他杀人容易,可要他玩这个,我们还没谁做到过。』摸了摸鼻尖,他将吸管凑到口边,对三哥说,『这东西别给他浪费了,给我玩玩吧!』说着示意那女人过来点火。
『诶~』三哥伸手挡住女人,盯着柒哥看了一阵,又扫了流川一眼,点燃一根烟说道,『你这了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柒哥你这玩意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还怕浪费?不过呢,我也是刚出来,怕别人说我欺负小的给下马威,你替这家伙玩也行,不过你又不是新人,这么点家伙太不够味了。』说着,他拿过封口袋,舀了满满一勺放进玻璃泡里,转脸对柒哥笑道,『这样才够味,你说是吧?』
柒哥抬眼看了一下,轻声笑了,将吸管含进嘴里,冲那小妞挑了挑眉毛。
女人款款走来,半跪在地上,点燃打火机,在玻璃泡底下灼烧起来。
那些粗糙的晶体在火焰的温度下渐渐融化成透明的液体,与此同时,白色的烟子升腾起来。
柒哥开始吸气,那白色的烟顺着玻璃泡一端的吸管流进杯子里,又顺着悬在水面上塑料吸管流进柒哥的肺里。
吸气的时候,杯子里的水咕噜咕噜地翻着泡泡,像极了流川血管里沸腾的血液。
几口过后,玻璃泡里的晶体没有减少多少,而柒哥的额头上已经密密地出了一层汗。
感觉到流川的视线,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清亮的眼睛里的瞳孔现在也恐怖地扩大着。
冲流川微微一笑,柒哥舔了舔嘴唇,对三哥说:『三哥,这点东西挺好啊!』
三哥挑起一边嘴角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女人又点燃了打火机。
含住吸管还没开始吸气,流川便猛然伸手,将管子从柒哥嘴里夺过来,含在自己的嘴里。
白烟已经开始升腾,流川学着柒哥的样子开始吸气。
火焰在跳动,烟雾开始贯穿他干净的肺。
坐在沙发上的三哥抖着脚,哈哈大笑起来。
一股奇特的香味从流川的鼻腔直窜大脑,肺被呛得生疼。
突然,他丢下吸管,弯下腰捂住嘴剧烈地咳了起来。
『慢点慢点!』柒哥俯身轻拍他的背,流川又咳了几声,揉着被熏痛的眼睛坐了起来。
三哥按灭手里的烟头,从流川手里拿过吸管,猛吸几口之后,缓缓地吐出一口薄烟,仰头靠在沙发上,冷淡地说:『怎么,流川警官,没玩过受不了啊?』
现在的流川已经顾不上别人说些什么了,只觉得整个头皮上像是有千百万只蚂蚁在爬,浑身灼热难耐,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不断地冒出来;视野特别的清晰,却又没有真实感,他用力闭紧眼睛再睁开,比平时鲜艳百倍的色彩蜂涌而进,让他应接不暇;室内的空气似乎都沾染了那甜腻的香气,一波波地向他袭来。
所有感官接受的信息都被无限放大,神经受到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呕吐。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恶心的感觉更加剧烈,流川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
柒哥紧跟着他起身,伸手扶住流川,将他掺到了水池边。
吐得翻江倒海的流川趴在洗手台上满脸冷汗,柒哥轻轻地揉着他的背,宽慰道:『委屈你了,流川,我也是没有办法……』
话还没说完,流川伸手挡住了他的嘴,喘着气说:『仙道,那家伙和警队里一个人很像。』

搀扶流川回到船舱时,三哥正站在甲板上抽烟。
咸腥的海风将他齐肩的蓝色头发扬起,与夜色相融。烟头的火光忽明忽灭,船舱里流动的灯光偶尔从他的侧脸划过,马上便又隐去了。
将流川安顿在沙发上,倒了杯水给他喝,又嘱咐过女人好生照顾他之后,柒哥关掉了嘈杂了一夜的音乐,掩上舱门走了出来。
刚才吸食的东西,让他的头皮还在一阵阵发麻,眼前总是晃动着一些光影,虽然他早已习惯,可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背倚在栏杆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吐出的烟雾一瞬间就被海风吹散了。
『那小子……爸妈都是打针死的。』他说。
语调比消散的烟还要淡。
三哥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平视着夜的最深处。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光,亦没有生息;却又什么都有——无穷尽的黑暗。
过了好一会——『他叫流川枫是吧?你,我知道,仙道彰。』——这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记忆深处传来,踱过漫长的时光,才传到仙道的耳朵里来。
仙道扭头看了一下身边这个男人,轻笑了一声:『呵……随便叫吧,名字这东西,我都快忘了。』
将手中的烟头弹入海里,划出一道漂亮的火色弧线,『对,叫什么都只是个代号而已。我们这些人啊,早就已经对不起老爹给我们的名字啦!』说着,三哥露出缺牙对仙道嘿嘿一笑,『你老爹当年给你取这名字的时候,绝对没想到你在卖粉这一行里真的做的彰明昭著了呐!哈哈!』
仙道并不觉得好笑,但还是笑得很自然:『我这是臭名昭彰的彰吧……呵呵,还是阿柒好,简单好记。』
三哥习惯性地用右手拇指摸了摸中指指根处,接着马上伸手拢了拢头发,说道:『那有好几年了!那时我还在里面,有次天哥来看我,跟我说社团里来了个厉害角色,叫阿柒。
我问他哪里厉害,他说’那小子连头发都是倒着长的,你说厉不厉害’,哈哈,当时我还在想呢,这人啊,头发不都是向下长的吗,倒着长头发可是个什么样子啊!
没想到出来的那天我一看,嚯!还真有个倒着长头发的家伙在等我。所以当时我喊你你还觉得纳闷呢!是吧?』
说话时,三哥笑得很夸张,右边嘴角拉得比较开,可眼睛里却看不出多少笑意,总是微微眯缝着,好像在阴着眼睛看人,左边眉毛经常习惯性地挑起,使他看起来一副不正经的痞子嘴脸,但却又有那么种说不上来的东西,让他不会令人十分厌恶。
还没等仙道接话,三哥就突然接着问道:『那小子现在在警队里?可靠吗他?』
『啊,是的。』被突然转变的话题哽到,仙道过了两秒才接上话,『天哥一早就打点好了。他那性子闯的祸能少嘛,只好每次都找人去顶,为的就是不让他留下案底。』说到流川,仙道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他算是自己考入的警队,所以没什么大问题。』
『哑仔,流川枫。我记住啦!』三哥又点起一根烟,舌尖从自己缺牙的豁口处舔过,伸手按住仙道的肩膀,话锋突然再次转变,『你对他的感情最好他/妈赶紧给老子丢到一边去!我他/妈最讨厌跟着我的人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想活命要想干大事,就给我把脑子放清醒点!要干/一/炮就去找妞,别跟兄弟扯扯拉拉!明白了吗?!』话说到这里,三哥的声音和语调都和刚才大不一样了,手也从仙道的肩膀移到了他的脖子上,手臂由于用力而青筋暴起,眉毛紧拧,凶相毕露。
没有反抗,仙道只是带着微笑直视着他的眼睛,然后突然伸出右手握住他的手腕,拇指用力抠住那勃勃跳动的脉门,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知道了,三哥。』说着手臂力度猛然加大,将他的手硬扯了下去。
『好!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三哥伸手轻抚仙道脖子上的四条指印,脸上流露出满意赞许的神色,朗声对身后的马仔说道,『把船开过来!』
一阵忙乱之后,三哥站在舷梯旁转头对甲板上的仙道说:『我叫藤田友介!帮我记住我的名字!』说完,带着女人转身上了小艇。
仙道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仙道站在甲板上,看着小艇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海天一线的地方。
奇怪的是,天居然从那里开始亮了起来。
揉了揉被海风吹得生疼的太阳穴,仙道折回船舱,顺手掩上了舱门。
流川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听见关门的声音,他抬起头,眼神涣散无光。
仙道逼自己笑了笑,然后在流川身边坐下。
『嘛,即便是流川君,这下也要伤脑筋了啊……』仙道故作平静地耸了耸肩,玩笑似地说道,『玩了这东西,就算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合眼,现在也是完全无法睡着的呐。』
流川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仙道,一动不动。他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刘海被洇湿粘成一缕一缕;眼睑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着,原本深邃的黑色瞳仁现在像是散了黄的鸡蛋一样,看起来不但没有半点神采,还有些怕人;上嘴唇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下嘴唇被紧紧地咬住,已经有了淤血的颜色。
仙道紧紧地皱起眉头,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流川这样子还是让他的心脏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流川,来,松开嘴……』伸手轻抚流川柔软的嘴唇,仙道微微眯着眼,浓浓的眉毛柔和地弯成好看的弧度,清了清嗓子,尝试着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好了,结束了……过一会就舒服了,相信我。』
一想到流川为了自己去吸食高纯度的毒//品,一想到流川的身体此刻正在经历的那种痛苦的、挣扎的从自救到适应的过程,仙道就觉得胸口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他那原本以为早就丢失了的灵魂感到了深切的痛楚。
他伸开手臂,将流川拥入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里。

——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此刻你只需要一个拥抱——

终于,流川在仙道耳畔深深地、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眼泪就这么漫了上来。
仙道用尽全身力气紧闭双眼。
那翻腾汹涌而上的泪水,被悄无声息地挡了回去。
不知拥抱了多久,流川开始挣动起来。
仙道紧了紧胳膊,喃喃道:『别动,让我多抱你一会儿……』
『……白痴。』
流川顿了一顿,然后犹豫着,伸手圈住了仙道宽阔的背脊,对他,也对自己说道:『我很好。』
直起身来,仙道伸手擦去流川额上的汗水,修长的手指一路滑到他下唇那淤血的齿痕上,然后不由分说便欺身吻了上去。
唇齿的纠缠间,仙道的声音低沉婉转地回旋:『我随时可能丢了这条命……正因为如此……才要抓紧时间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流川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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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甄诚亚 于 2012-7-21 19:03 编辑

哎呀呀,沙发!新妹纸加油占座再编辑!
我想起来了你是三藤吧的妹纸,我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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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新妹子也来坛子了啊,支持一下,哈哈
三命,藤殿是儿婿,藤三永远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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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的名字好神奇呀,虽然在贴吧已经看过了,还是来顶一下哦,好文那,期待后续~~
博爱党,监督大儿子,彰彰小儿子(*☆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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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欢三爱 于 2012-9-10 05:29 编辑

唔,这名字一看就知道绝对是我的人~【自己顶自己的皮,我是有多无耻……】
回到这里有种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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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请开手机啊?意思是三三是孙红雷?虽然是逆西皮,不过俺对这种题材很感兴趣。仙仙和小流的感觉蛮好的。对了同学,俺是三受命。哈哈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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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纸你好!看头像能认出来我是谁嘛嘻嘻嘻嘻~~~
加油更新哦~~~
辛1234567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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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居然回来了……拍拍灰拍拍灰……【好久不见我真是太想念大家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想我想的很辛苦吧~【我滚了】】
还有很无耻地说一句,这是我的皮……
——————
游艇像一片枯叶在无边的海上飘摇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四肢交缠,偶尔拥抱,却都没有开口说话。<br>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们的精神都异常兴奋,却无法集中,连思考,都是断断续续的。但还是不停地思索着,仿佛要将这一生颠过来倒过去想个透彻。<br>
任何事一旦开始做就会停不下来——这是那药的副作用之一。这个副作用经常被冠以“动力”的名义,被许多丧失行动力的人利用,例如才思枯竭的作家、在床上萎靡不振的男人和那些从未将人生想通的人们。<br>
『我好多了。』<br>
等到流川说这话的时候,窗外天空原本浓重的黑暗,已经被晨曦漂白成了隐隐的淡紫色。<br>
仙道转过头来,确定他眼中的阴霾和额头上的冷汗都消失之后,淡淡地笑了:『看上去是的。』说着伸手将床头上放着的玻璃杯递给流川,柔声说:『多喝点水。那东西……很容易让人脱水。』<br>
流川低垂着眼睑,接过水杯呷了一口,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三哥……实在是太像了。』<br>
『和你们警队那个?』仙道一只手撑着头,勉力集中精神回应流川,『那家伙叫什么名字?』<br>
『三井寿。』<br>
仙道眯缝着眼睛,一丝琢磨不透的眼神一瞬而过,嘴里重复着:『三井,三井寿……』,然后忽然抬起头看向流川,『他,嗯,这个三井寿,是个什么样的家伙?』<br>
流川放下杯子,坐起身来,宽阔的背脊裸露在空气里,肩膀上肌肉的线条让仙道想起了秋日里山峦的轮廓。<br>
『这不重要。』他说,音调没有起伏,声音有些喑哑,『他死了,救我的时候。』<br>
仙道也坐了起来,修长健壮的手臂搭上流川的肩膀,微微偏过头,脸颊贴在他的鬓角上:『啊……对不起……原来是上次你说的那个警察呐,我没问名字,所以冒犯了。』这次仙道出人意料地没有用“条子”这戏谑的词汇,而是改口称“警察”,毕竟……再怎么讨厌也是流川的救命恩人……<br>
『他们不像,』流川想了想说,『那是个很热血的人。』<br>
『哦?』仙道转头看了流川一眼,咧开嘴笑了起来,『你居然用了‘热血’这个词,是不是跟他比起来我们都是‘冷血动物’?』这毫无笑点的笑话却把他自己逗得哈哈大笑,流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骂了句『白痴』。<br>
见流川转过头不再理自己,仙道双手撑在床上,笑着拱进他怀里磨蹭着,很像一只巨型犬。<br>
『嘛,虽然有点不敬,但是你确定他真的不在人世了吗?』语气轻松得不像在谈正事。<br>
流川有些不耐烦地将那颗沾满了发胶的脑袋推开,没好气地说:『他没死的话不在人世的就是我了。』<br>
仙道抬头看他,他瞟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我见到了他爱人哭的样子,不是假装的。』<br>
『爱人?』这个词引起了仙道的好奇。<br>
『他跟你一样是同性恋。』流川起身走到床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同性恋”这个词和他,毫无关键似的。<br>
仙道往后倒在床上,朗声笑着说道:『啊咧,原来是和我一样啊~你还记得他的,呃,爱人的名字嘛?』<br>
流川回头:『藤真健司。』
回到这里有种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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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停在藤真的名字出來的地方真是太不人道啦!!哈!
大人加油!我好想繼續看下去啊!!
喜歡黑暗系的文章是我的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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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时令已经接近夏天了,藤真健司身上却还穿着两件衣服。
有时,是衬衣搭配简单的T恤,这还算正常,可是有的时候,他干脆两件T恤套在一起穿着。
即使汗流浃背,也不会脱下。
也不是没有人问过,可是,不管询问是出自关心还是好奇,他总是微微一笑,没有答案。
这天是无车日,在地铁上挤出了一身汗的藤真一回到家,就把身上的衬衣和T恤脱了下来。
他象牙色的肌肤上,汗水隐隐地反射着窗外橘子色晚霞的光芒。空调里吹出来的冷风吹动了他栗色的短发。
他将带着体温的T恤平整地铺在沙发上,衣服胸口的位置上有明显的汗印。
他摊开左手,将掌心紧贴在T恤上。柔软的棉布带来的感触,像是人的皮肤,由于是刚换下来的原因,衣服上还留有一丝丝温热。
那细微的温热像暗夜里疯狂滋长的绿草,柔软得仿佛一碰,就会折断。
一只手好像不够,他又将右手按了上去,可这么一来,那难得的一丝半缕温度似乎消散得更快了。
于是他赶紧收回了右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关掉了冷气。
但是最终,那温度还是消散了。像曾经茂盛的绿,颓败在萧瑟秋风里。
『呐,寿,』他弯起嘴角眯起眼睛,但却没笑,『你变冷了哟。』
将T恤紧紧抱在胸口,温柔的棉贴着他的皮肤,裹着他的肌肉,听着他的心跳。
藤真捏紧了被汗濡湿的T恤,起身走到洗衣机前,打开机盖,将它放了进去。
『喂,我只有这么多温暖哦,别太贪心了,明天吧,明天。』
按下洗衣机的开关,哗哗的水声终于让这个屋子有了点生气。
这样自言自语的日子,惶然一过就是大半年。
藤真已经习惯了。
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力量。
习惯了夜里的宁静,那么一个人睡就不会再失眠了。
习惯了一个人的晚餐,那么分量少一点就好了。
习惯了没有回复的信息,那么发出去时就不作期待吧。38
想要习惯缺了一半的生活,那么...只要习惯忍者泪水就好了吧...是吗?
被黑暗填满的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光在忽明忽暗地跳跃着。
拿起遥控将所有台换了个遍,藤真按下了电源键。
浓稠的黑夜席卷而来,藤真紧紧抓住身上浴衣的衣襟,深呼吸了一口,在如水的凉夜中渐渐平复的白天燥热的空气填满了他的胸腔。
站起身来,大了一号的浴衣领子从他肩膀上滑了下去,他松了腰带,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
『嘛...寿,让我好好睡一觉吧。』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明天我去看你。』
纷至沓来的繁乱梦境,让藤真这一晚睡得很累。睁开眼的时候,天边是不太干净的灰白色。
这种让人厌恶的,犹如泥浆般的天色,直到藤真赶到三井的墓前,才稍稍淡了点儿,终于有几缕顽固的阳光穿透了云层,热烘烘地洒在了花岗岩墓碑上。
藤真俯身放下手里的百合花,抽出纸巾细细地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擦干净。
阳光越来越强烈,藤真不得不眯缝着双眼,才能勉强看清照片里的那张笑脸。
上天是有多么无情,才舍得将一个鲜活的生命嵌进这么一方小小的墓碑中去。
祭拜之后,藤真在墓旁的阳光里坐下。
今天的他依旧贴身穿着三井的旧衣服,然后套上自己的衬衣。
下午的阳光里,他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伸手拔去墓里的一株杂草,喃喃的话语,仿偌低吟:『寿,这里位置这么小,你会不会...觉得太挤...以前睡觉的时候,你总嫌我挤着你了,其实你不知道我们的床有多大...我只是想贴近你而已...』
话未说完,一只有着薄茧的手,忽然抚上了他的面颊,修长的手指,不露声色地将已经淌至嘴角的泪水悄悄擦去。
『前辈...』
声音低沉浑厚,听不出语调,似乎也没有多少感情成分。
藤真抬头,眼前的人收回了微凉的右手,微微欠了欠身。黑色的头发上有阳光正在跳跃,但那双同样是黑色的眼睛,却像是永不见天日的深井。
这人身上穿着跟三井生前所在的警队一样的制服,藤真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伸手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开口对他说道:『你是三井警队里的后辈吧,谢谢你来看他呢。』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他在极力控制情绪,可那双刚刚擦掉眼泪的琥珀色眸子里,又蓄满了掩饰不住的忧伤。
黑头发的后辈微微皱着眉头,面无表情地说:『我叫流川枫。三井前辈救下的人就是我。』语气依旧没有波澜,好像...一切理所当然。
藤真的心脏像是被人拧了一把似的,剧烈而猝不及防地剧痛起来。
回到这里有种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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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藤真伸手按住胸口,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双眼紧闭,眉头紧紧地皱成了痛苦的模样。
他半弯着腰,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小瓶药,哆哆嗦嗦地拧开了瓶盖,倒出两颗,颤颤巍巍地仰头咽了下去。
仰起头的时候,他正好对上流川的视线。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即使在燥热的夏天,它们依旧像深山中亘古的岩洞一样,散发出阵阵凉意。那双深黑的瞳孔,像是要将所有光线全部吞噬一般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抱,抱歉...』强忍着胸腔里传来的阵阵绞痛,藤真尽量平静地对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说,『谢谢你来这里...但是,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
『......』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流川在不为人知的叹息之后,伸出手搭在藤真的肩膀上。
藤真健司...这已经是第二次见他了。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这半年多,他是如何独自过来的呢?
从流川身上传来的沉默的力量像一双隐形的手臂,将藤真紧紧缠绕。
他微微仰着头,看着流川的眼睛,几乎快要被吸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去。
阳光在流川的黑发上映出细弱的美妙光芒,可他搭在藤真肩上的手掌依旧没有温度,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微微的凉意。
流川...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就属于阴影...
时间似乎在他们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停顿,直到另一只手抚上流川的头顶,他才将搭在藤真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
站在流川身后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与流川完全不同的气息,那温热的、带着生命活力的气息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让人想起雪山山麓上的丛林,即使头顶就是皑皑积雪,也还是不屈不挠地苍翠着,似乎生怕别人感觉不到它们蓬勃的生命力。
『呐,我说流川,你到底想把手在人家肩膀上搁多久啊~』男人笑着,眼里有阳光在跳舞。他的表情温和,又浓又粗的眉毛不是坚挺的剑眉,而像两弯柔和的新月。
他,像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暖和让人想要依赖,而站在他旁边的流川则更像是靠近了光源的阴影,重叠的黑暗更深、更重。
清了清嗓子,男人将右手伸给藤真,手掌红润,掌心的纹路清晰无比。46
『你好,我是三井前辈生前的朋友,我叫仙道彰。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语气稳重大方。
藤真犹豫着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我叫藤真,藤真健司。谢谢你来看他...』
仙道又伸出左手,将藤真的右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仙道注意到藤真的手白皙柔软,和自己粗糙骨骼宽大的手掌行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他的中指上,带着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彩金戒指这枚戒指形状很特别,是由两枚同心的圆圈相互重叠构成的。
藤真下意识地一下将手抽了出来,又觉得不太好,便歉意地对仙道笑了笑。
突如其来的温柔和温暖,是最容易扰乱心智的东西。藤真心里莫名浮现出这么一句。
『嘛,我经常听三井前辈提起藤真前辈哦。』仙道倒是完全不介意地笑了起来,『说您是位温柔的友人呢。』
藤真忽然抬起视线深深地看了仙道一眼。仙道脸上依旧是友善的笑容。
藤真终于像是放下了戒备一般,微微笑了起来:『原来,他都是这么介绍我的,呵呵...』
『那么,前辈不知道有没有空和我们一起去喝杯下午茶呢?既然都是来看望三井前辈的,我还真想多聊一下关于他的往事呢。』仙道向藤真发出了邀请。
藤真缓缓垂下眼帘,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声音却出卖了他的心情:『呵呵,我还想多陪陪他。如果有事可以先走的,你们能抽空来看望他,我想他已经很开心了。』
流川对藤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先走了,前辈保重。』然后看了仙道一眼,率先转身离开。
远离了三井的墓地,流川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仙道,没好气地质问:『你干嘛跟踪我?』
『呀咧呀咧,你看你这话说的~』仙道脸上是流川再熟悉不过的耍赖表情,他伸手搂住流川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我没有跟踪你,是你没看见我停在你们警队门口的车而已嘛。』
流川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仙道却突然握住了流川的右手,像刚才握藤真的手一样,将流川的手掌包在掌心里。
流川抽出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仙道跟在他身后,自言自语道:『他的戒指,大了啊。』
流川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回到这里有种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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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开车很稳,微温的风从半开的车窗里大股大股地涌了进来。
坐在后座的流川脱下制服,准备换上随车带着的便装。
『喂,看路。』
透过后视镜白了仙道一眼,流川稍稍侧过身子,套上深灰色的卫衣。
后视镜里,仙道摸了摸鼻子,抿着嘴笑了,将视线重新投向前方。
等到后座没了动静,他才开口说道:『呐,流川,想个办法把他约出来。』
还是没有声响,仙道猜流川一定蹙着眉头。
『我想让他见见一个人。』
『...我跟他不熟。』
已经猜到回答的仙道回头迅速地瞟了流川一眼。
他正看着窗外,嘴角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斑驳的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形状怪异的光斑。
『嘛...』仙道转动方向盘,车子安稳地滑过一个弯道,『他有心脏病?』
流川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清楚。』
『唔...越来越有趣了。』
接下来,只有风的声音。
像是想起了什么,仙道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你觉得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根本不像。』斩钉截铁的语气,『人眼睛里的东西,无法伪装。』
仙道不置可否:『哦...这样啊...我倒很想看看他是不是像你一样认识那些‘眼睛里的东西’呢。呵呵...那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叹了口气,流川压低了嗓音说道:『变态。』
仙道哈哈大笑起来:『你不就是喜欢我变态吗?』
身后没了声音,黑色的跑车像一尾鱼,汇进滚滚车流中去。
夕阳彻底坠入地平线下之后,仙道将车停在一幢金碧辉煌的建筑物门口。
天色还没完全黑透,闪烁的霓虹就已经开始演绎金迷酒醉的浮华。
在灰蓝色的天幕下,这幢建筑像一只潜伏的兽,张开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大嘴,吞吐着醉生梦死的人类。
下了车,仙道没急着往里走,而是走到流川跟前,一边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打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流川,等会他要你做什么你别犯倔,毕竟是天哥都要给面子的人,咱们犯不着跟他闹得不愉快。』
『嘁...』流川厌恶地哼了一声,不耐烦地甩了甩头,柔顺的黑发又恢复之前蓬松的状态,『除了一件事。』
仙道眯着眼笑了:『嗯嗯,这个我已经暗示过天哥了,你嘛,也是有几分薄面的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注意一点的。』说到这,他突然忍不住自嘲起来:『得了!你们都有面子,尽管把我夹在中间让我左右不是人好了!』说罢,他毫不顾忌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流川依旧找不到仙道的笑点,翻了翻眼睛,大步流星地走入大堂。
电梯舱门打开,熟悉的楼层跃入眼帘,新换的水晶吊灯浮夸而毫无美感地明亮着。
流川和仙道一前一后地走到走廊尽头,推开最后那间包房沉重的特质房门,早就坐在里头的男人打了个响指。
『三哥。』
出乎仙道的意料,流川居然主动打起了招呼。
三哥看起来挺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他俩在自己身边坐下。
面前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你们也来得太慢了!』三哥伸手拢了拢深蓝色的头发,大阪腔依旧嗡嗡地漏着风,『菜都凉了!』
仙道的客气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三哥便伸手按下桌边的绿色按钮,嚷嚷道:『把这桌撤了!十分钟之内给我重新上桌菜!』
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凌乱而跳跃的思维,仙道看了眼流川,耸了耸肩。
『菜还没来,我们先走两杯!』三哥拿起面前的红酒,给仙、流二人倒了满满一杯,大大咧咧地说,『我他/妈爱喝红的,但是那套洋人斯文玩意我可搞不来,你们随我的,一起来喝了这一杯!』说着,他将酒杯端了起来,坐在他右手边的仙道看着他的右手在红酒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白皙。
他的手指比一般人长;指关节处的皮肤又干又皱;指甲长短不齐,但在男人中还算干净;没有佩戴任何戒指,但是在中指根部有个还算明显的戒痕。
『喂,阿柒,』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仙道的思绪,『你这家伙喜欢男人的手吗?盯着我的右手看,是不是要我帮你撸一发?告诉你,老子在里面呆了十年,呐,就靠它了!』他突然将右手举到仙道面前,『你闻闻。』
回到这里有种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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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仙道下意识地皱眉,他爆发出一阵大笑:『老子洗过手了,你怕还真能闻到什么狗屁味嘛?!』
仙道端起酒杯,示意流川跟自己一起,微笑着提议:『趁着菜还没来,我们先来尝尝三哥的红酒,等会被菜坏了口味,就难得喝出味来啦。』对付思维跳跃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转移话题。
果然,在上菜的这段时间里,三哥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他的『性伴侣』——右手,转移到喋喋不休地吹嘘自己对红酒的了解上来了。
十分钟之内,刚才撤空了的桌上又摆满了全新的菜色。
『喂,小子,』三哥夹了一块鱼嘴吧给流川,『你他妈也太无聊了,来来来,吃块鱼唇,别真变成哑巴了啊。』
『谢谢。』平时不爱吃鱼的流川不动声色地将鱼唇吃下肚去。
举着筷子盯着流川的三哥,在他咽下鱼唇的瞬间开口问道:『说说吧,最近条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流川放下筷子,淡淡地说道:『他们想查我们的工厂。』
『哦?』三哥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工厂位置连我都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查?』
『派卧底。』
『唔...卧底...』三哥半眯着眼,眼神更加阴森可怖,『派谁?不会是你吧流川?』
流川顿了一顿,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能知道的。』
三哥又夹了一块肉放到流川碗里:『你今天怎么来的?』
『坐他哥哥——东康财团少爷家的黑色豪华跑车来的。』仙道突然插话了,声音听起来颇有些自豪,『就凭这一点,流川都成他们警队的大红人了!每天不知道多少女警对她抛媚眼,不过那些女人的媚眼还不如我抛的好看!』
『白痴...』流川移开视线,低头吃菜。
仙道一席话倒是逗得三哥哈哈大笑起来,但是笑声刚落,他便像突然换了个人似地将筷子砸在桌上:『阿柒!上次我跟你说的不要把感情带进来的事他妈的当老子放屁?!』
仙道皱起了眉头,流川暗暗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说话,席间的空气尴尬得似乎停止了流动。
『呐,你们也别说三哥我拆散你们。这兄弟之间吧,有个义字就够了,‘情’这个字,有多远赶紧给我丢多远!我呢,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大家都是男人嘛,这需求什么的都有。所以呢,我给你们一人安排了一个小妞,吃了饭就让她们来伺候伺候你们两位大爷,怎么样?』无视仙道和流川脸上的表情,三哥继续说道,『当然啦,这俩妞都是我亲自选出来的,那个风#骚劲呐...包你们满意!』
接下来他还说了些什么,仙道一句话也没听得进去,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的,只有下午看到的藤真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回到这里有种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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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明知没有希望,但仙道还是试探着说道,『你说的我都记着了,我们,也不是你想的那种...』
可话还没说完,三哥就睨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看来你对我的安排不太满意?』
仙道咬了咬牙,没有吭声。他飞快地看了流川一眼,流川低垂着目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三哥伸手按下了呼叫按钮:『让她们上来。』
一秒,两秒,三秒...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
『咔嗒』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伴随着一股恼人的香风,两个搔首弄姿的女人走了进来。
同样浓艳俗不可耐的妆容,同样暴露衣不遮体的装束,同样充满了风尘味的眼神,两个女人毕恭毕敬地喊过三哥之后,卖弄着风#骚坐在了仙、流二人身边。
刚一落座,她们就像没骨头的藤蔓一样附了上来。没有内衣束缚的RU##房像两团灼烧着的火焰,顺着他们的手臂就烫了上来。
『滚!』流川将碗筷砸在桌上,猛力抽回手臂,贴上来的女人一下子失去重心扑倒在桌上,发出娇柔做作的让人莫名厌烦的呻吟声。
仙道则只是侧了侧身子,躲开投怀送抱的女人,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他伸脚轻轻碰了碰流川的腿,却被他困兽般的眼神瞪了回来。
不知死活的女人又嗔笑着往流川身上贴过去,甚至还厚着脸皮想要伸手往他脸上摸。
流川额上的青筋已经暴了起来,仙道知道他已经到了时空的边缘。
他突然扭过头,冰凉的眼神让那女人的动作不自然地凝固在半空中。
『啧啧...』翘着二郎腿的三哥吐出一口烟,脸上豪不遮掩地挂着看好戏的表情,『口味很独特啊...这么喜欢被人捅PI眼吗?那好,三哥我有的是办法满足你!』
流川的眉头已经拧得不能再紧,没等三哥说完,他猛然站起,甩开女人冲出了包房。
『流川!』仙道喊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追。
『啊哈,看来你们翅膀都挺硬的嘛...』
身后,三哥那漏着风的,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的仙道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头来,脸上是他一贯的阳光笑容,看不出半点端倪:『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满意。』说罢,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听着房门关上时发出的沉重声响,三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脸上露出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追到电梯口的仙道一眼就看见了倚在走廊尽头落地窗前的流川。他的黑发已经与夜色融为一体,跟他身高不成比例的瘦削肩膀被深灰色的卫衣包裹着,单薄得像是一张纸片。
快步走近,仙道低沉着嗓子对他说:『我以为你会直接走了。』
『让你一个人解决这一切?』流川没有回头,紧捏着的拳头砸在窗户上,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仇恨的声音。
仙道伸手拍了拍流川的肩膀,点燃一根烟深深地抽了一口,吐出寡淡的烟雾,胸有成竹地说:『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挑拨嘛,这么单纯的目的,我都觉得不好玩了。』
听到仙道的口气,流川不用看他脸上的表情心里便已踏实了八九分。
『你也是疯子。』他说。
仙道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嘛,那就看谁更疯吧!』说着,他突然凑到流川耳边,带着火热体温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定要配合我,知道了吗?』
没等流川做出回应,仙道便转身向着包房走去。
再次推开房门,房间里只剩下刚才那两个女人,三哥已经不知去向。
见到仙道他们进来,女人赶紧殷勤地迎了上来,却又惴惴不安地不敢靠近。
『三哥,三哥说请柒哥和小哥一起去客房...』刚才靠在仙道身边的女人尝试着开口说到。
仙道点了点头:『不用这么紧张。』声音听起来,像和煦的春风。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女人拢了拢头发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们知道柒哥您是社团里最好说话的爷们,我们根本不想为难你们,但是我们还要在三哥场子里讨生活...所以也求求柒哥您高抬贵手,千万别让我们为难...』
『那就好。』仙道眉开眼笑的样子让女人们有点受宠若惊,『其实只要你们乖乖听我的,得罪不了三哥,我还得谢你们一个人情。』
回到这里有种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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