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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
南藤。
伪第二人称
布散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给不起承诺。怎么会怎么会你竟原谅了我。我只能永远的读着对白，读着我对给你的伤害，我原谅不了我，就请你当作我已不在。我睁开双眼看着空白，忘记你对我的期待，读完了依赖，我很快就离开。
——周杰伦《搁浅》
月光竟然泛着暗暗的红色，你忽然之间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不愿去想是何时遇见过此番情景。窗外的雨停了很久，芭蕉叶是竟然灰尘薄薄。
你痛苦的闭上眼睛。
广岛的夏天，夜晚风气清凉。
你没有留下来看对手的比赛录音，走出门的瞬间，你看见北野老师眼角的叹气，但你真的一点也不想看，一点也不想看。校长室门口偷听到的话语一遍遍的重复，如果不能赢的话，北野老师就要被辞退。
你绕着海滩一圈圈的慢跑，空气中混杂着海水的腥气和植物的呼吸。
你拾起贝壳打出一串漂亮的水漂，掌声响起时，你很诧异，你没有想到黑暗的海岸边尚有人在，你也没有想到会遇见他。
看清他的笑容时，黑暗中眼睛里璀璨的星光。你的第一反应是戒备，虽然最初你将其理解为厌恶，但其实你知道的，这是戒备。第一眼你就明白了，这种笑容你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仿若月华初绽的坦诚笑容只属于那种向来顺利从无缺失的少年，未染上一丝灰尘。
他说，太好了终于有人了，你知道旅舍怎么走吗？
你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小的地方都能迷路，迷路也一副不徐不疾的模样，好像确信一定会有人领自己回家。你从小就是一个善于认路的孩子，小时候帮家里的药店送货，得到的只有一个目的地，途中怎样的曲折都是一个人奔跑。你从来不曾迷路。
他给你看捡到的贝壳。非常普通的一只，小小的不规则扇形，颜色还不如他的手心洁白。
你如是说了，他撇撇嘴，我只找到一个。
不过可以打磨一下，会好看很多。你脱口而出，虽然你并不承认是因为他表情里一瞬的黯然。
你摊开手心，月光下贝壳纯白异常，所有的缺口所有的斑点所有的裂纹都消失不见。暗暗的红色为它镀上一层若有似无的光晕。
你想你肯定是看错了。
次日在球场上看见他，你一脸愕然的表情硬是没有收住。一如你将手肘打在他的太阳穴上，他惊愕的神色。只一瞬，他昏了过去。
你们赢了比赛，你想到北野老师不用走了，但是竟然没有一点高兴。
你看见赛场边缘北野老师的表情，也没有一点高兴的模样。
你对自己说，我没有错。其实你经常这样对自己说，也许口是但心非。
你去过医院很多次，一个人。看着他的病房里总是聚集着许多人，直到护士赶人的时候也不愿散去。
你很不忿的想，有必要吗！其实你心里是在想，真的很严重吗？
你用越来越多的时间去医院，却总是找不到的无人的钟点。
最终是他叫住了你，他的声音永远清清亮亮，他唤你，南。
你正趴在病房的窗子向里看，猛然一惊，扑开门摔了进去。身后笑声灿烂。
他没有提比赛的事情，你的目光却一秒也没有离开他额间的纱布。但是你想，为什么说声对不起这样的难？
广岛的夏天悠长。
你们躲过医生护士去海滩散步，他一脸自樊笼飞向自然的神色，非常好看。如果不是额间缠绕着纱布层层叠叠。你忽然觉得有点焦躁，你比他更加在意那道伤口。
他坐在沙砾上，他问，南，你为什么会打篮球？
你站在他的面前，将他藏在自己的阴影里。那天你说了很多话，从为什么要打篮球，说到了北野老师，说到了理想，说起的坚持，说起了永不放弃。
你忽然注意到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睁眼看着自己。
天色已灰。
北野老师还是走了。
新教练出现在篮球场时，你呆在当场，不仅是你，整个场面哗然无比。最终你冲了出去，大雨倾盆的城市，忽然发现无处可去。
你旷了很久的练球。独自在街角的球场，一遍遍的练习三分。这是北野老师教的，自下而上的节奏感，从脚踝传递直膝盖，再至全身。
你想起在广岛的海滩，你和他一起打球，没有争斗没有小动作也……没有告别。
你想可能是雨季到了，暴雨随时倾盆，你忽然想起与北野老师也不曾告别。
翔阳高中比你想象中还要恢弘，站在面前怎么都无法将这样的建筑与学校联系。像是曾经在医院里那样，你很想转身往回走。
在篮球馆你并没有看见他，众人望着你的眼神极度不善。你以为下一秒将打起来，却只有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男生走来，他的语气很冷很克制，请你离开，我们要练习了。
你想说我找藤真。但是你未能说出口，你对自己说，就算我问了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的。
校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你在校园的宣传栏看见了他的照片，身后不时有人擦身而过，你站了很久很久，天色一点点的灰，你转过身问，藤真在哪里？
被问到的男生吓了一跳，后来你才知道在这里的标准问路语应该是——同学，你好，打扰一下，请问……你一下子跳过了那么部，好在对方惊愕之余告诉了你答案。
现在这个时候，藤真学长应该是化学实验室，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在第二个路口向南拐，就是你的左手边，就是你现在插在口袋里的这个手。往南再走一点点就到了，周边的建筑都是灰蓝色的，只有实验楼是白色的。
你愣了愣，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在小小的地方迷路。
他在你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被宠坏的人，一直都是。
你看见他藏在白大褂里，可最先入眼的竟然又是额发掩映下的伤口。
你转身就走，几近逃离。
他叫住你，不确定的声音，南？
你记得自己仓皇的奔逃，你听见他在你的身后，从不确定的轻唤直到声嘶力竭的沙哑。你从梦中惊醒一次又一次，却不是每次你都会如初次一般驻足。
你找了多少不停步的借口。
走进拉面店的时候，你才发觉在外面站的久了，果然凉气袭人。
已经过了饭点很久，店堂内空荡且安静。你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找了靠窗的位置的坐下，听着他轻轻的问，南，有什么忌口的或者特别喜欢的吗？
你摇头，关于食物方面从来没有发表过自己的喜好。
你听着他向店主点单，两碗拉面而言，却不知为何要用这么多话语，细碎细碎全部嘱咐得当，只差自己亲手去煮了。你忍不住笑了，他问起时，你没敢说是想起了他穿着白大褂煮面条的样子。
你们说了很多话，但是他没有问你为什么来。
你想他若是问起该怎么说？
热气腾腾的拉面端上桌，他决定暂时不想这个问题。
你问他，你不用练习吗？
站在拉面店的门口刚好可以看见篮球馆隐约的灯光，亮堂堂。
他摇摇头，指了指实验室的方向。
你又看见了他眼底的黯然，一晃而过的窒息，你只想立刻转移话题，你脱口而出北野老师被校方辞退了。这才是你今天一直想说的。
他转过头来看你，他说，我知道。
你忽然有些动摇，你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你对自己说，不是的，不是的。
他说，你可有想过是因为你的问题。
你瞪大眼睛，口不择言，你说就因为是你吗？就因为你们是翔阳是名校？就因为你是……
闭嘴。他说，南，你自己想想吧，不要这样自欺欺人。翔阳不是什么，我也不是什么。
你第二次看见他的这般神情，在自己失控的情绪之下的争锋相对。第一次你失控的将他打伤，第二次你将他拥入怀中。
你将那声对不起吞入心中，你始终告诉自己你没有错。
他靠着你的怀里没有动静。
你松开手，看见他眼睛里浅浅的笑意，他说，南，你是认真的吗？
他说，南，我喜欢你。
你一直都不愿相信他的话，不愿相信之时，你总能找到千般的借口。你认为他就像是城堡里的无忧的王子，忽然看见草原的自由落魄的牧羊人。
你说你不想靠近他，他的世界里旁人看你的眼神。
你过了很长时间很混乱的日子。
你在街角的篮球场认识的一群飙着车族也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你发现当速度超过极限，心跳和思维可以一同静止。你不再想起那天的落荒而逃，不再想起身后他唤着你，南，甚至不再想起他。
所以当他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无法说任何话，只能摆出一副不理不睬的表情。
他站在球场网篮的另一边站在你的对面，你看见他的眼神星光黯淡。
你觉得很烦躁，低气压的天色似乎一场大雨在时间的不远处。你离开篮球场，踩上机车离开，没有回头没听见他是否再次念出你的名字，南。
雨来得很急，你渐渐看不清眼前的路，速度也就渐渐的慢了下来，思维一点点清晰，你首先想到竟然就是他，你有点不明白自己。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还站在原地，就像你不明白那次比赛他为何毫不退缩。
你看见他的脸上全是雨水，再次发动机车擦过他的肩。
一小时之后，你出了不大不小的车祸，人无恙，车半毁。于是你离开了这一段生活，并没什么难。你回到球场上，虽然你依旧不喜欢新教练。
你并不知道一小时之后，他也出了不大不小的车祸，你没有再去医院看他，甚至不知道为何冬季选拔赛他缺了席。
你搭着新干线去神奈川，你并不知那天他终于放弃，一步一步走向车站的途中被一辆汽车撞倒，幸好雨中的车速不算快，他伤得也不算重。
你猜，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的样子。
你站在神奈川的体育馆看比赛，翔阳的一片绿意之中没有那抹蜜色出现。
你不由自主的往翔阳高中走去，虽然那与你的归程并不顺路。
冬假期间，校园里是寂静的。你绕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某个夏天的海岸线。天空中不曾下起雪，你却看见满目的疮痍。
你一直留心着身后的动静，等待着有人轻轻唤你的名字。
而世界，悄无声息。
你渐渐听说了他与旁人在一起的消息。
不，你想其实在听说之前你以亲眼所见。你看见他与旁人对坐在街角的咖啡馆，你看见他将方糖一块块的丢进褐色的液体里，银质的小勺轻轻的绕了一圈，再搁回茶盘上，你很想看看白色茶盘上印出的咖啡迹是怎样的形状，据说这是可以占卜的。但是这个你看不到。
当北野老师离开时，你可以来到他的身边诉说一字一句。
可现在他离开了，你该对何人说起？你忽然很想念那个半报废的机车。
你把自己藏在咖啡厅宽大的椅背后面，听他们轻声的说话良久良久直到告别。
你没有料到他当真折回出现在你失落的目光之中，你惊愕异常。
神奈川的冬天，夜晚很长。星空之下时光仿佛不会流动。
你吻上他左额的伤口，雪终于还是落下。
你听见他先说了再见。
你不再去看他的表情。
转身之际，你装作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
你执意告别，却将仪式交予他来完成。一如之前诉说喜欢。你摸到风衣口袋中的白色贝壳，不知他是何时放了进去。
你从来都只相信自己，或者说欺骗自己。
你当真没有再见过他。
你以为你再一年的全国大赛能见到他，你以为再一季的冬选赛可以见到他，你以为樱花飞舞的大学校园可以见到他，你以为……
但，你再在也没有见过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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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无表达无文笔有错别字。
哇咔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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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3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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