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藤】某年某地系列之--缠绵(上)6.30更新13楼
本帖最后由 kathymuji 于 2012-6-30 17:0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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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hymu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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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藤】某年某地系列之--我有嘉宾
这是发生在某个年代,某个地方的某个故事。
剑气划破夜色长空,震碎耿耿如带星河迤洒一地破碎星芒。
剑影撩动犹如回风流雪,无边落木萧萧下。
持剑的人,一面舞剑一面饮酒,酒已尽、坛已空,剑芒未绝,但见他振臂一掷,酒坛坠入火堆,爆出熊熊火焰。
但闻剑鸣吟啸入九天,眼前惟见风动影来,持剑的人与手上长剑渐渐合而为一。
剑如其人,灿烂、夺目、危险。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说话的人懒洋洋的倚着榻,一手拍开酒壶封泥,仰首畅饮,不多时,酒水淋漓沾襟,这才酣饮而足。此人顶着一张痞气俊脸,正是人称京华第一纨裤的闲散亲王,三井寿。
「拔剑。」话音与剑气同时破风而至。
「今晚只喝酒不斗剑。」三井无视就欲劈面的剑气,咧嘴扯过一抹痞笑,「赏你一坛爷的寿酒,来一口。」
话落剑至,持剑男子一剑疾刺而来,彷佛和酒坛子有甚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非要劈了不可。
「喂,哥哥我请你喝寿酒,不喝便罢,还想谋杀亲夫,唉唷!哇哇哇!!!」三井虽满口胡缠,但见他拎着酒坛从榻上跃上横桌,再一个轻巧转折上了窗台,斜着身子靠着檐墙,手上的酒坛稳妥如故,一滴酒水也没洒了出来。
望着这个左看似无赖,右看像痞子,横看竖看不怎么样却又难掩皇族气概的挚友,持剑男子眼底掠过一抹叹服,他最清楚眼前人的心性、秉赋与才情……那一年初遇之际,他们以剑佐酒、以酒交心。
正所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然而,他与他同样的心比天高,同样的命难由己。纵有一腔理想,江山也与他们无关,所能指点的仅是裱着虚有其表画框的画卷山河,触指一碰便碎。
「满嘴胡话。」持剑男子佻达一睐,溢声轻哼,剑锋直挑三井抱坛的一双手掌。
剑芒迅如闪电,三井赶忙松脱了抱着酒坛的一双手掌。须臾之间,持剑男子已然飘忽而至,接过三井『失手』的酒坛,手腕一提,将坛口对准了口,张口狂饮。
「他妈的居然来这招。」手上的酒没了,三井似乎不怒,嘴上虽大大咧咧,眼底却倾泄了浓郁似酒的倾慕。
三井望着持剑男子为酒气蒸腾的绯色酡颜,酒不自醉人自醉。
眼前此人是属国禀赋最高的王子,有着当世第一美男子的美称,翩翩浊世、颓若玉山。却因为属国质子的身分而有志难伸,然而,身分的尴尬、处境的艰难,只能困住他的身体,却摧折不了他的心志。
他与他,虽说表面上一个是亲王,一个是质子,但是,骨子里,亲王仅是个空有王号却无实权,还遭禁锢的藩王。他和属国的质子,名位虽异,本质相同。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与他,是同一种人。
两人相遇的时刻,除了剑和酒,还有琴和书,在彼此的眼瞳深处望见了另一半的灵魂,自此之后,半生难解的忧郁,不再只有寂寞如影随形。
痴痴地望着这一抹饮酒的侧影,三井酣然而叹,眼前这个知己,就算落拓到了极处仍见风雅,亦雅亦狂、亦儒亦侠,如此风骨、天上地下也唯有藤真健司一人而已。
「多谢你的寿酒,酒鬼。」藤真剑眉一挑,似笑非笑。
三井闻言哼了一声,一屁股往案上一坐,翘起一双二郎腿晃个没完,「嘿嘿,早说要请你喝寿酒,哥哥我甚么不多酒最多,你要喝多少有多少,犯得着抢吗?瞧你猴急,这是抢酒还是楷油啊?」说着,唇角上挑,一张俊脸看来痞气十足。
听三井越说越浑,藤真眉峰一动,晃着蓄意留了一口酒的酒坛,微微一笑,「抢?对上你,我需要抢吗?」
「嘿,你当我抢不过你?」
「你是抢不过。」
三井盯着藤真手上晃着的酒坛子,嘴角笑意愈炽,「狂妄,不过…对我的味。」话音稍落,三井整个人宛如箭弓上搭着的羽箭,迅疾如电的一晃,墙头上的长剑已经轻巧的落入手中,他运腕一转,剑柄入掌的一瞬,猛地暗自运起内劲震飞长剑剑鞘,剑刃劈头就往藤真的面门斩去。
三井剑招未至,藤真已然拔剑以对,振腕送出一记杀着。
四目相接,长剑对舞。交锋的双剑,越打越快,交错的眉眼,却愈发柔和,两人见招拆招,丝丝入扣,不知不觉间,从比剑而舞剑,再由舞剑而剑舞。
斗了不知多少回合,两人剑势陡变,只见藤真长剑砍向三井下盘,三井右足跃起踢向藤真剑身。藤真随之剑刃一提,劈向三井腰胁,三井以腕带剑,剑锋斜转疾刺藤真的剑锋。刹那间,双剑斫击,剑身抵着剑身,眼眸对着眼眸,藤真的眼中只有三井,三井的眼中也只有藤真。
他们之于彼此,是知己。
古来知己最难寻,谁人能知心中事,而他们,却有幸遇见彼此。泯除了身分、捐弃了立场,他和他不愿摔琴绝弦,唯愿生死许之,不离不弃。
眼底交换着默契,两人嘴角各自扬起融融笑意。随后,两人相交的剑身一推,同时借力飘了开去。
三井让藤真一笑闪了神,长剑一歪,正好劈中适才藤真蓄意留下一口美酒的酒坛子,『匡啷』。
就见地上一片片的酒坛碎片还漾着粼粼酒渍水光,浓烈的酒香登时四溢。
「你犯规,谁让你笑,存心让人走神,你害我打坏了酒坛,你怎么赔我?我可是寿星耶!」三井一面说,一面欺身上前,一把扣住藤真手腕,满脸无赖。
藤真也不是省油的灯,气定神闲的笑了,「这有何难?我全身上下都是酒味,比刚开了封泥的酒还浓,我赔给你。」
面对飞来艳福,三井没想到藤真如此干脆,顿时愣住,「健司,你喝醉啦?」
藤真大眼眨了眨,勾起一抹明媚如春光的浅笑,「醉了好,酒壮英雄胆啊!」语末,他的唇厮磨着三井的唇线。
「就知道你猴急……」三井贼兮兮贱笑。
「真是话痨。」藤真宠溺的冲三井又是一笑,随即捏住三井下巴,将三井欲语还休的废话全塞回唇齿之间,舔吻着三井润泽的嘴唇,如饮醇酒。
吻得良久,三井搂着藤真的腰,长腿一伸,便将怀中的人绊倒,形成了『美人在怀』之势。
「没想到,你一醉就乱性了。」三井不只身体要得便宜,口头上的便宜也不能少。
藤真一听,刚才比剑的长剑不知何时握在手上,剑锋不偏不倚的抵上三井的颈子。
「喂,刚才已经过了百来招,你还来啊?」
藤真醉眼乜斜睨着三井,「冲着你今天是寿星,我加送一百招。」说着,直起身子,挽起剑花。
「寿星不要这个礼物,我要刚才的『美人在怀』。」三井开始耍赖。
「赢了我,就给你。」藤真酡红的俊脸,晃过一抹挑逗之色。
凝望着藤真,三井越看越难耐,眼下只有一念,就是将这挑逗人的家伙死死的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然而,他太了解藤真,纵使醉了,还是醉得很难缠。
「哪有人送礼送得这么不干不脆,我是寿星,我说了算。」
「原来,你没本事赢我。」藤真笑得狡黠。
「混蛋,看谁赢不了谁?」三井气得跳脚,拾起扔在地上的长剑,劈头就往藤真一阵乱砍。
击剑之声再度回荡于两人之间,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棋逢对手,胜负难分。
藤真栗色的发丝划过三井的脸颊,三井粲然的笑靥亦从藤真眼眸处闪过,在如潮的人事来去,在诡谲的政局藏闪,活着的世间没有甚么是不变的……逝者如斯,而未尝往已;盈虚者如彼,而卒末消长已。当沧海成桑田,盘石化细沙,他们之间是否可以不变?
藤真在转念之间忽然闭上了眼,手掌一松,扔开了长剑。
三井见此变故,陡然一惊,手上长剑劲势太强已然无法收手,只好猛地煞住了脚,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俯跌直坠。
打横一只手伸出来,阻了三井的跌势,但是适才硬生生收剑的后座力太大,所以本欲扶起三井的藤真反而让三井的拉力一扯,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面对藤真突如其来的弃剑行径,三井怒不可抑,开口劈头就是一阵骂:「搞甚么?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有多危险,要不是老子手脚快,你现在身上肯定多了个透明窟窿。」
「若是死在你手上,倒也是死得其所。」藤真微微一笑。
「你说甚么?」三井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个『川』字。
藤真伸手抚上三井的眉宇,喟然一叹,「三井……」
「到底怎么了?」
「天地曾不能以一瞬……我在想,我们之间,是否也如此?或许,停在这一瞬,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藤真的笑容透着一股苍凉之意。
「你读书读傻了吗?」三井咧嘴一笑,抱住藤真,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再说,我们管甚么一瞬还是一刻,眼下在一起便是。」说着,吻绵绵密密的落在藤真的眉、藤真的眼、藤真的鼻、藤真的唇……
四唇相接,极尽缠绵,就在藤真被吻得浑然忘我之际,三井陡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先是顺了口气,接着便贼兮兮地再度缠上藤真,「嘿嘿,刚才是谁说要把自己送给我当寿礼的?!」
三井嘻皮笑脸的的模样看起来一如平日一般欠揍,但是,这副痞相此刻看来却让他觉得可喜可亲……藤真的目光温柔如春水,佻达一笑,「得了便宜还卖乖。」
「胡说,这是我应得的寿礼,你就认了吧!」三井的手搭上藤真的肩,稍一使劲,便将藤真扣在怀中,像是拥着最珍贵的馈赠。
两人对视而笑,夜凉如水,好风如梦,一方天地便是琅环福地,天地一瞬亦谓之永恒。
至于寿星与寿礼的后续,夜未央,情未央……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