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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 【花流/仙三】水银(作者:双子颜,更新到第十四章~)

本帖最后由 栀子 于 2011-11-5 15:25 编辑

N久前的授权文了,现在已经和作者大人联系不上了……

这是俺最喜欢的sd同人之一,平常俺都不大看三受以外的文撒,但是这个文真的很好看,所以郑重推荐一下。
里面的仙三也很好看啊,当然仙道依然花心……小三嘛……依然痴情……

最近有点闲,就搬点文撒~~呵呵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第一章
流川记得……
一个很普通的早晨,阴天过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边,水银色,懒洋洋的。
樱木醒过来,疲倦地搂着他的肩膀,拿火机点烟。
“活着真累……”樱木仰起脸把烟吐到空中,然后转过头来看他,
“你爱我么?狐狸。”
“恩”
“呵呵”,
樱木的大手插进流川的发丝里,轻轻拨弄着,宽大的胸膛上闻得到肌肤的味道,“我也爱你。”
………………这么多年………………
……那是最幸福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流川,是在爵士系的开学典礼上。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阳光在几平米的范围内晃得刺眼。樱木和洋平坐在礼堂门口抽烟,闷热得要命,
“真他妈的无聊,到底开不开了?”,樱木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我们走吧,洋平。”
“去哪?”
“……啊,我也不知道。到处走走啊。快快,我受不了了。”
“马上开始了”,洋平指着附近越来越多的学生,“你再等一会。”
“那你等吧,我可走了。”
“喂……搞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系的。”
看见樱木头也不回地抬腿走人,洋平喊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追了上去。真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在最好的朋友看来,樱木敢想敢做,从来都不拐弯抹角罗嗦一大堆,而且只要认准什么事情,就会铁定了心地拼命。当然这是好的方面,除了这家伙动不动就火大的暴躁脾气,以及多多少少的那么点嚣张气焰,整体来说,洋平总结出这么一句:还算不错的怪胎一个。
“我要去学爵士鼓,洋平。”
那时候,樱木对音乐一窍不通。
“不是吧?你是认真的?”
“恩。当然。”
“没毛病吧你,怎么想到学那个?据我所知,你连音阶都发不全吧?唉。”
“呵呵。反正也没什么想学的。敲敲打打可能还比较适合我。”
“那不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啊,樱木,那你将来干吗?”
“将来?”樱木哈哈地笑起来,“管它……总之天才干什么都行。哈哈”
洋平就被彻底击败了。没有理由的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所以说什么也是白说。反正他还年轻,他也知道自己年轻,那么趁青春还在的时候尽情挥霍一下也无可厚非。到是自己,头脑一热跟着报了个音制系,想着以后每天都要和爬满蝌蚪的五线谱以及[do,ri,mi]打交道,就觉得莫名其妙象个天下无敌的大白痴。
“我说樱木,你不觉得这儿的环境怪了点么?”
“啊?没感觉。”
“没树啊,也没些林荫小路,光秃秃的。”
洋平指着放眼望去诺大的校园,一栋教学楼,一栋8层的琴房,还有几栋公寓楼,再就只剩下银色的水泥路面,又平又直,闪着金属的光。
“啊……多美好……我正沐浴在艺术的阳光下……”张开双臂,洋平顾做严肃地感慨着,
随后呵呵地傻笑,“还有……帅哥,美女……”
听说学音乐的女孩子长的漂亮身材好穿得又少。洋平说果然名不虚传。看着一走一过的女生打扮得妖里妖气,踩着细长的高跟鞋,露出美丽的肚脐和长腿,动辄手里还夹根烟,擦肩而过的时候吸上一口,再给你个挑逗的眼神。
“妈的,过瘾。”  洋平就差把脸转到脖子后面去了。
还真是显眼,一回头就看见公寓门前,一个男生抱着把吉他坐在地上边弹边唱,还有几个女生唧唧喳喳地围在身后。那小子把头发梳得根根直立,一脸的花花公子表情,暧昧地笑着,和美丽的女孩们有打有闹。一抬眼看见洋平在盯着他看,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摆摆手打个招呼,英俊的脸上,嘴角上扬45度,那笑容,依然很暧昧。
“帅哥啊……一看就知道学流行演唱的”,洋平耸耸肩,“你再看那边……”
樱木看着琴房门口五六个背着电琴的小子。长发披肩染得五颜六色,腰上挂一大截铁链不说,一个个嚼着口香糖斜叼着烟,还有一哥们放着好端端的裤子不穿穿了条裙子。
“人妖啊……他他妈的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这就土了吧,樱木,人家那叫另类。”
“屁话。那我明天脱了出来。”
“呵呵……呵呵……那不好吧……多影响市容。”
洋平一阵傻乐,樱木这家伙可是能说就能做的出来,他要是真光着出来,脸还不被他丢尽了。
“玩摇滚的还不都这样,打扮成个变态,身上多打几个洞,挂得叮当响,再弄点刺青什么的,那叫前卫。”
“嗤……这我知道”,樱木撇撇嘴,“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德行。”
“所以说……”,洋平顿了一下,竖起食指,
“你们爵士系玩音乐的,通通都是流氓。”
…………
“你,才是流氓。”
…………
洋平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声源,很久才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男生,用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他。那眼神看得人发毛,还带着一种冰冷的黑色幽默。那小子的头发有点长,盖过耳朵,微微遮着眼睛,象oasis的主唱,当然,比liam还要白一点俊美一点,而且,还很年轻。象一尊古希腊的雕像,美是美,但是僵硬,还是僵硬。那时侯樱木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张如此不生动的脸,好象看不到什么表情,凶巴巴的。
“你什么意思?想打架吗?”
洋平已经收起了笑脸,挪步凑上前去,盯着他……似乎个子很高,就是有点偏瘦,也还不如说是除了生理必备之外没有任何赘肉,很干净的男生。
“我,无所谓。”
男生伸手抽紧电吉它的肩带,“随你。”
“呃?”樱木没料到他会回答得这么若无其事,那感觉就象是,挑衅。
拉开洋平,樱木皱着眉头站在他面前,把双手插进裤袋里。其实没想动手,只是有点好奇。不是没见过这么拽的人,只是他看上去不象是装出来的,到象是真的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样子。穿的也很简单,一件纯棉的T恤加仔裤;左耳上带了一颗很小的耳钉,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还有一条银链挂在脖子上,锁骨很漂亮。啊……想到哪里去了……樱木发现很难把那些优美的形容词和面前那张扑克脸联系在一起,忽然笑了,
“哈哈,你说的对啊,他才是流氓,呵呵。”
………………
洋平差点被气死…………
“你这家伙,有没有点良心啊?”
“呵呵,谁叫我跟他是一个系的,你还那么说,臭洋平,哈哈哈……”
樱木一个闪身,躲过了洋平踹过来的一脚,却一下子扑到了身边的女生身上。一声[哎呦]的尖叫把人吓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看着樱木挠着脑袋赔不是的糗样,洋平说了句“遭报应了吧?”,就幸灾乐祸地躲到一边呵呵呵呵地笑个不停。
“得了,别笑了。”樱木一看到洋平强忍住大笑的模样,就恨不得一把勒住他的脖子。
“喂,他走了,樱木。”
“哦。”
“太傲了!!!”洋平狠狠地啐了一口,“还是那句话,你们系都是流氓……”
“流氓和天才的概念是一样的,哈哈哈哈。”
这句话,洋平记了很多年。到不是因为樱木那小子不搭调的奇怪逻辑,而是因为……从某种角度来看,在日后的矛盾挣扎以及灰色的记忆里,那似乎是一种象征,关于单纯和乐观,以及对那段青春时光永恒的祭奠……
………………
樱木说不出来的,他对那个人的感觉,可能比做朋友少一点,对手多一点。最起码他不象是一个很容易接近的人,或者说很容易暴露自己缺点的人,再或者说,他怎么看也不象是一个会对什么事情产生疯狂迷恋的人,也许,除了他的音乐?那么音乐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尤其是那些接近于强烈爆发和歇斯底里的重金属,暴力血腥畸形愤怒反抗肮脏以及性高潮,所宣泄出来的和埋葬了的,到底是一种觉醒还是毁灭……
…………而他的吉它,说不定弹得很棒……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公寓楼里嘈杂成一团。踢门的、挪床的、砸柜子的、鬼哭狼嚎的,还有男生光着膀子趴在阳台上冲着对面大喊“美女,我爱你们”……然后对面就有女生打开录音机跟着的曲疯狂摇摆,随后挑逗的喝彩和口哨声就传遍整个走廊,有人口是心非地咒骂着“真他妈的骚”。
“我先上去了,樱木,你在223,别忘了。有事找我。”
“恩,拜。”
和洋平在楼梯口“分道扬镳”,樱木被自己宿舍的门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开门出来的男生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中招,连忙说对不起,跟着脸也红了。樱木看着他有点单薄的身材,还有那张清秀的脸,瞪大了眼睛,“喂,你不是下午那个……”
“啊,你一定就是樱木花道吧,你好。”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樱木扫了一眼门后的名单,
223, 樱木花道,爵士系 流川枫,爵士系 藤真健司,爵士系 仙道彰,流行演唱系
“快进来吧,就差你了。”
……樱木前脚刚踏进门里,就看见最里面的一张床上,一个男生抱着把电吉他倚在床板上,耳朵里还塞了副耳机。当他抬起头来朝门口看的时候,樱木认出了那张写满不屑的冷冰冰的脸……这个才是他……
他冲樱木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不过更象是跟着节奏打点。樱木看着他楞了半天,再一转头,旁边的男生走过来跟他来了个满怀抱。
“欢迎啊,我是仙道彰,叫我仙道就OK。”
“啊”樱木象征性的拍了他一下,就马上松开了。他没有跟男人拥抱的习惯,更没有不正常的性趣爱好,总之,就是不喜欢。
仙道独特的扫把头和脸上暧昧的笑容让樱木想起了什么,“我们下午好象见过吧?”
“啊……有可能哦。哈哈。”
他果然不记得。樱木印象里的仙道就是个到处留情而且油嘴滑舌的大众情人。这么用词可能过分了点,但是一看他那张时刻都挂着迷人微笑的脸,就知道温和的男人其实对女人最有杀伤力。
然而有一个人…………和他截然不同…………
樱木现在知道,他叫流川枫。
…………
“那你……”
“我就是藤真健司啊,学爵士钢琴。”他冲樱木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哦”
樱木再仔细看了一眼藤真,最后得出结论,自己把他跟流川弄混是一件最白痴的事情。
…………关了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看着对面流川的背影。走廊里还是乱糟糟的,虽然隔音效果很好,还是能听见有些屋里传出来的琴声和狂嚎。藤真的CD机漏音,嗡嗡地响着。仙道临睡前总要先洗头,才能把头发理顺下来,要帅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到是流川那小子,被也没盖,沾枕头就睡着了,发出沉静的鼻息。
其实,要说他和藤真,无论如何都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他比藤真高,虽然有点瘦,但是绝对强壮;他也绝不会脸红,厚脸皮可是这所学校公认的传统,还有不讲礼貌,不会主动打招呼,以及目中无人;再有就是他那张脸,俊是俊,但是冷得吓人,盯人看的眼神就好象别人欠了他十万块钱,而且,不会笑……总之,藤真比他温和,比他谦虚,比他容易相处,比他……(在此省略N个褒义词)………………然而,流川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颓美和孤独的气质,那又是藤真所没有的…………
……那天晚上,折腾到后半夜,樱木趴在床边睡着了,把被子掀掉在地上。
校园里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照亮一片寂静……
还有年少轻狂时不曾泯灭的水银色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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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疯狂之后呢?”
“疯狂的终点是……”
“……互相救赎,或者……共同毁灭。”
………………
…………
流川的琴房在8层的最后一间。
巴掌大的地上立着电吉他和音箱,还有一套桌椅。墙上贴着厚重的隔音板,唯一和囚室相区别的就是最里面一扇小的可怜的窗户,虽然在阴面没有阳光照进来,但却并不阴森,笼罩着水银般的色泽。
樱木常来找流川。因为电琴和鼓都是因为音量太过震撼而被特别安排在7,8两层,所以,他们离的比较近。
流川的桌上堆着CD机和满满的几摞唱片:NIRVANA,枪花,软饼干,SKID ROW,PANTERO,KORN,史密斯飞船,X-JAPAN……几乎所有的欧美和本土乐队,从民谣,硬核,肮脏金属和朋克,到死亡和哥特金属,差不多都全了。当然大多数都是打口盘,只有一小部分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正版。
“X-JAPAN不错,不过有抄袭的嫌疑”,樱木举着手中Manilyn manson的盘盒,吐了一大口烟。
“曼森更疯狂,风格不一样。”流川低着头拨弄琴弦。
“哈哈,狐狸你喜欢疯狂的? 看出来了。哈哈”,樱木笑得一脸得意。
流川抬起头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樱木疼得呲牙咧嘴,一边说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凶,一边拍着胳膊上的烟灰。
“出去。”流川瞪着樱木,头发后面的眼睛冰冷地下了逐客令。
樱木悻悻地走到外面。刚关上门,里面就传出了尖利的蛙音。隔音效果这么好还能听到,狐狸你这家伙把音箱放那么大就不怕耳朵被震聋?
一边想着一边走进自己的琴房,樱木拿起鼓棒把电子鼓敲得震天动地。
“真他妈的爽。”
樱木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成就感了。整整一个下午,他把踩鼓三连音四连音练了个遍。强有力的手臂和天生运动员般卓越的爆发力,也许专业导师说的没错,他是块做鼓手的好料。
晚饭时间过了很久,流川路过樱木的门前,从长条形的玻璃里看到满屋的金黄余辉中,樱木叼着烟光着上身练习双击。宽阔的脊背上布满汗珠,映着透亮的红色,和湿乎乎的头发一个颜色。他似乎和自己一样忘了时间。
流川吸了一口烟,抬腿要走的一瞬间他抬头看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樱木已经带着一阵风冲到了门前,“等我。”
樱木说的等,只用了流川5秒钟的时间。抓起椅背上的T恤,哐一声锁上房门,樱木笑着揽过流川的肩膀走下楼梯,“去吃饭吗?”
“恩。”
流川没有拒绝樱木的亲密。毕竟音乐学校的学生都比较开放,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只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在拐角处弹掉了烟头。樱木抄起搭在肩上的衣服擦脸上的汗,转过头来盯着流川,
“有味吗?我身上。”
热气吐在脸旁,流川不明所以的挑起了眉毛。
“我身上有汗味吗,狐狸。”
流川这才注意到樱木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混合着烟和汗液的味道,粘乎乎的,
“有。白痴。”
“哈哈哈”樱木咧开嘴爽朗地笑了,“汗味是男人味啊。”
那笑声好象贯穿在整个楼道里。
樱木笑的时候,连眼睛都在笑。整个阴窄的走廊就灿烂起来了。流川觉得他的声音和体味里带着一种让人感觉踏实的东西,是种创造性的热情。
那时候,流川的热情却一直都是毁灭性的。更接近摇滚的精神,灰暗和腐朽。挣扎起伏、阴晴不定的艺术家气质在他身上表现出一种孤僻和忧郁。心理越是烦躁,脸上就越是冷漠。这样的男人才适合玩金属,因为他表达和发泄的途径只有一种,那就是手中的吉他。
“你身上,有种荷尔蒙的味道。”流川撇下樱木,顾自往下走了。
樱木愣了一下,邪气地笑了,跟在他身后,“性是音乐的一部分。”
在低几个台阶的地方,流川站住了,回过头看着他。青色的光线勾勒出樱木硬挺的轮廓,还有古铜色的健康肌肤。那样的身体在那样的环境里很有诱惑力,流川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不会是性冷淡吧,狐狸。”
樱木笑着走下来,眼神一直定在流川的脸上。他看到流川的嘴角翘了一下,心竟然扑通一声跟着揪紧了。
“我,没,有。”
流川咚咚咚地下楼了,樱木站在原地郁闷了好久。
本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居然会尴尬。反正不是他不正常,就是自己不正常。要不,就是两个人都有病。
樱木摊开手掌,再攥紧,再摊开。总之他是搂到流川了,很自然地就做到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再说,自己本来也不是同性恋啊。要是让洋平那家伙知道了,肯定又会被笑。真该死。
到形同虚设的食堂里溜达了一圈,樱木随便叫了点吃的。套上衣服出来,看见大班人马酒足饭饱地从校外回来,骂人的、打闹的、还有高声喊叫的,以及公然又亲又摸打情骂俏的…校园居然一下子沸腾起来。
“晚上的文化课又没人上喽。”
洋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樱木身后,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下。
“!你死哪去了?”樱木正满世界的找他。
“跟哥们喝酒去了。”
“有异性没人性。”
“……”,洋平差点跌道,“拜托,樱木,都是男的。”
“算了,走,陪我抽根烟。”
洋平跟着樱木走到礼堂门口坐下,拿出烟点上。
“你下午不在宿舍干吗去了?”
“琴房。”
“你?”洋平半信半疑地看着樱木。
“恩”,樱木蹲在地上低头埋进手臂里,喷一大口烟在地上,“骗你干吗?”
“还真有你的。”
“呵呵”,一屁股坐了下来,樱木眯缝着眼睛弹了烟灰,“你说什么叫他妈的颓废啊?”
“就你这样。嘿嘿”
“滚蛋。”
“人活着就是颓废,”洋平看着路上神色疲惫怪异的男女学生们,“这里有三分之二的男生出去找妓女,还有一半以上的女生被包养,剩下的都在寻找放纵和一夜情,我保证。”
“别男生女生叫的那么麻,你看这里有他妈一个象学生吗?”,
樱木站起来倚在礼堂门上,洋平走过来站到他身边,踩灭脚下的烟头.
“呵,没错,学艺术的总是提前透支自己的青春,公认的。”
“疯狂之后呢?”
“这个吗,疯狂的终点是……”,洋平眨了眨眼睛。
“……互相救赎,或者……共同毁灭。”
……樱木说完就又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洋平。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出这么一堆灰色的论调……看来学了摇滚人的思维真的会出问题。洋平摇摇头不想了。听说鼓打多了容易产生暴力倾向……以后离他远点……
樱木说那句话的时候想起了流川枫。他那张冷酷的脸,和轰鸣的吉他声,在脑子里象爆炸一样搅个不停。早知道就不要去招惹那小子,象中毒了一样。
走进公寓的时候,还是一样嘈乱。所不同的是,留在宿舍的学生一天比一天少。东京的夜生活之丰富不是用想就行的。爵士系很多乐队都在酒吧驻演,学爵士舞的美女们在的厅和夜总会做美其名曰的[兼职],还有一些搬出去同居的情人外带一两个关系比较好的灯泡……
“小枫怎么不参加乐队?”
仙道每次说话樱木都浑身发麻。流川还是抱着把吉他倚在床头,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没有合适的。”
“对了,前几天我在学校遇到国中的一个同学,他说乐队缺吉他手,你有兴趣么?流川,”正在收拾柜子的藤真侧过头来,“他贝斯弹的挺好的,就是脾气暴躁了点,总爱打架。”
藤真说的时候微微笑着,樱木总觉得他不适合呆在这所学校,因为他那种食草动物的眼神。
流川淡淡地问了几句关于风格啦主唱选谁啦一类的问题,藤真笑着说不大懂,“要不,哪天我把他找来,你直接问他就行了。”
“哦,谢谢。”
“不客气。”
藤真笑的时候弯了弯嘴,很孩子气的表情。樱木又再次确定了他的观点。
“健司,帮我递一下洗发水。”
“哦,来了。”
仙道每天必进行的洗头程序无一例外地都喊藤真帮忙。
对门宿舍租来个VCD,三级片里的女人正发出夸张的浪叫。夏天敞开的房门很快就使方圆半边走廊的狼们闻声而来,“一看就知道是他妈的妓女”,“叫的太假拉”,“现在上哪找雏儿去,妈的,你跟她聊天,她都怀疑你跟她玩前戏”“这狗屎男人那儿太小了,一看鼻子就知道他妈的没能力”……
“鼻子……?”仙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钻出来,不明所以地问着。
“呵呵。”藤真看着他傻笑。
仙道张着嘴愣了一下,跟着反映过来说的是什么也笑了,迷人的很,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我的很不错啊。哈哈哈。”
“别看我。我鼻梁高。”樱木一屁股坐进床里。
“啊哈,那说明你很强嘛,哈哈,哈哈。”
鼻梁高矮都能和性能力扯上关系……男人们还真是无聊啊……
“其实……”樱木笑着凑到流川面前,低下头盯着他看。
“你,做什么?”流川抬起头来瞪着他,停下了拨弦的手。
“狐狸你鼻梁挺好看的……怎么还性冷淡啊……”
“哈哈,哈哈。”仙道和藤真也都跟着笑了。流川能在那么刺耳的呻吟声中把endless rain弹得准确动听,确实了不起。
“白痴啊,你。”流川骂了樱木一句,随手把吉他丢在床上,走到门口,哐一声把门拉上。
还是没有反应,连脸也没红。要是藤真的话,一定又会害羞。狐狸的皮就是厚啊……樱木就拼命想却怎么也想象不到他和女人在床上的样子。到是自己被刚刚淫糜的声音刺激得有点冲动起来了,盯着流川优美的锁骨和腰线,竟然会有奇怪的想法。接着一个猛的寒战上来,意识恢复了一大半。
“小枫的手很漂亮啊,跟健司的差不多。呵呵”
跟着仙道的视线看着流川把在吉他上的手指,很白很细长。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樱木比了比,足足宽了一圈,“这才是男人的手。”
樱木看着仙道暧昧地抓着藤真的手,轻轻地说了句什么。藤真笑了,跟着他也笑了,嘴角优雅地上扬,头发搭在英俊的脸上。
仙道这种人,就是天生的调情高手。樱木能想象得到他对着一个十分讨厌的人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而且让对方确信他真的暗恋了很久。这样的男人,不暴力,却很危险……
樱木倒在床上,一整晚都被想抱女人的激动困扰着;仙道似乎连睡觉的时候都挂着温和的笑;藤真把毯子盖地很严,流川什么都没盖……
一如既往的夜里,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又总会慢慢地改变……
就象本来就没有轨道的星星,偏离的那一刻,就成了……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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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每个星期两节的专业课,由老师在琴房进行一对一的辅导。
流川的进度很快,从扫弦推弦、和音、泛音、到难度稍大点的护弦和消音,掌握的都很到位。SOLO部分的音色处理也很干净。但是看着面前这个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埋头弹琴的学生,牧绅一皱紧了眉头。
“把你的感情放到节奏里去,流川。”
“……”,拨弦的手停了一下。流川抬起头,把头发塞到耳后,直直地盯着导师。
“光用手指弹出来的东西是没有灵魂的”,牧把手臂抱在胸前,看向他年轻放肆的学生,“速度大师Michael angelo只能被人称为弹琴机器,和他比起来,枪花的Slash之所以能成为传奇的吉他手,就是因为他弹出来的不是单纯的tiff,而是情绪,情绪懂吗?”
“我,现在,没有情绪。”
流川冷淡的回答显然惹恼了牧,男人板起了黝黄的脸,“那就不要弹。”
“……”
流川竟然真的把吉他支在琴架上,推门出去了。
牧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些学生的无礼和我行我素真的让人受够了。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在课堂上发脾气。是不是现在的青年人都变成这样了?还是只有他们身上才流淌着反叛的血液?总之,不管怎么样,流川给他的印象并不好。但是他得承认,他是一个很有天赋和潜力的学生;他身上那种锐利和迷离并存的气质,正是一个出色的乐手所必备的。而且和那些整天吊儿郎当混日子的年轻人比起来,他要努力自制得多。所以……他或许会很成功……但或许……他也会比其他人更快地走向另一个极端……
流川走到楼下,倚在墙角上,拿出火机[倏]地点着了手中的烟。苦涩的烟丝从喉咙滑进肺里,他垂下头,看着烟灰落在地上。半年多的时间,也就在一个弹指中过去了。熟悉的季节变换里,这所学校更多的是让人厌恶的地方,包括那些空洞的面孔、刺耳的吵嚷声,平板的路面,还有几盏不协调的水银色的灯……
“狐狸……? 你在这干吗?”
和洋平一起从公寓出来的樱木老远就看到流川一个人站在这里,那个高大颀长的身材在灰白色的墙面下尤为显眼。
“……抽烟。”
“给我一根。”
流川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一起塞到樱木手里,“自己点。”
“我先走了,樱木”,洋平一向都对流川那张扑克脸敬而远之,扭头就走了。
樱木站在流川面前,盯着那张不耐烦的脸,皱着眉头抽了好一会的烟,忽然开口了,“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
“不可能。”
“我,说,我,没,事。”
流川推开樱木,扫了他一眼,抬脚走人。
“等等”,刷地一下,樱木抓过了流川的胳膊,顺势把他拉回面前,接着用整个身体堵了上去,
“有事说事,狐狸,别吞吞吐吐的,象个女人。”
樱木的脸就在流川正前方不到5cm的地方,他瞪大眼睛看着他,好象非要从他身上挖出点什么不可。
这么长时间,流川发现,这个时不时就骚扰他的小子总象幽灵一样地出现在身边。他们很难得地没有吵过架,虽然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倔强脾气。那是因为樱木显然是个外向型的多动分子,一天当中很少在同一个地方遇到他两次,除了在宿舍,他们有共处的机会,但加上有仙道和藤真的关系,也很少能单独说上几句话;在琴房也是以音乐为主,闲话少说。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连产生摩擦的机会都没有。
上一次离得这么近看他,还是夏天在走廊里。那时候,他笑得莫名其妙。
因为对流川来讲,确实也没什么好笑的。
“我说我没事,要几次你才能听清?”
流川心不在焉地踩灭了烟头,摇摇被樱木抓着的手臂,“你要干吗?”
“……”
樱木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不好意思……”
然后转过头看路上的街灯。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你走吧”,转过身和流川并排靠在墙上,樱木丢了丢手,“把烟留给我。”
交叠着双腿点上烟,樱木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千次一万次。早就知道白脸狐狸的闲事不要管,只能自找没趣。他这种别扭的人,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关自己屁事啊。
这个学校这样的人多了,说的好听点叫有个性,说的直白点就是性格恶劣。可是,自己对其他那些林林总总视而不见;却总盯着流川枫,有意无意地偷看他练琴的模样,关注他在意他,捕捉他那张木头脸上每一个微妙的变化,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狐狸,你这个人挺特别的……我的意思是……”樱木看着一动没动的流川,噗地吐了一大口烟,“我是说……”
“算了……”
樱木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流川转过头来,看着他好象被烟呛了一下,咳咳地咳了两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我想成立一个乐队,樱木,鼓手方面……”
“没问题,”樱木努了努嘴,想着狐狸你终于肯说点有意义的话了,还三句不离老本行,“我就说,你这人一点都不浪漫。”
“白痴。”
流川瞪了他一眼。这跟浪漫不浪漫能扯上哪门子关系。
“走吧”,樱木扔了烟头,用大手在流川的脸颊上摸了一下,“回宿舍。”
“滚蛋,”流川眉心一横偏过头去,“别摸我。”
“呵呵”,樱木抿了抿嘴傻笑了一下,接着大步朝公寓走过去。流川跟着他一前一后。
两个人回到宿舍的时候,仙道和藤真已经在屋里有说有笑了。外放机放着很大声的古典爵士乐,可见两个人要有多近的距离才能听见对方说的话。
坐在床边的藤真站起来关掉了音乐,半躺着的仙道一边收拾着满手的照片,一边露出温和的笑,“回来啦。”
“干嘛呢?你们俩,”樱木看见两个人呆在一张床上就觉得肉麻。
“呵呵,看我以前做模特时拍的照片”,仙道扬扬右手,“要看吗?哈哈。”
“行了你,别自恋了。”
藤真一把抢过来,白了他一眼。仙道吐了下舌头,小声嘟囔了句“小司……”,接着两个人都笑了……
他们两个,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要好的……
樱木发现仙道呆在宿舍的时间明显增多。藤真又是个安静的人,喜欢留在屋子里;而流川几乎整天都泡在琴房里,自己则跟洋平混在一起;所以,大部分时间,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这也难怪,在一起呆久了感情总会好一点的嘛……
一头扎进床里,樱木抱着枕头睡了……同一个屋檐下,却总会有人失眠;不是你,就是他,或者是他们……各自怀着心事的人,辗转反侧……仙道看着藤真模糊的侧影,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对面的床上,有人一夜无眠……
2月14,仙道的生日。
从早上开始,就不断有人踏进屋子里,大喊特喊[生日快乐]。这也难怪,仙道这种性格的人就是有个好人缘,不光是女人,连男人都给足面子。谁让人家长了一张荼毒众生的俊脸又有副温暖平和的好脾气。总之,左右逢源。
这个人还偏偏出生在情人节。用洋平的话来说,就是“找情人儿的日子。”
晚上仙道在校门口的餐厅请客吃饭。藤真告诉流川会带很重要的人给他认识,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过来。
樱木陪洋平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天,最后买了支玫瑰花,塞到洋平手里,“哈哈,送你了。”
洋平晕了,“两个大男人,太傻了。”
“有女人还不是一样?”
樱木坐到路边,和平常一样,点烟,抽烟,弹烟灰,“都他妈的无聊。”
……刚回到学校,樱木就被藤真拽到餐厅,事先声明如果吃烛光晚餐他就一头撞死。
单间里灯很亮,一进门樱木就看见流川旁边坐着的长发青年,到肩的直发染成栗紫色,脸的轮廓很清晰,眉骨很挺,嘴边有一道伤疤,应该是打架留下的,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会被误认为是酒窝,总之,抛开那一身匪气不说,也是个很帅的男生。
“啊,我来介绍一下,他就是我国中的同学,BASS手,三井寿,”藤真拉过樱木,“他就是樱木花道。”
“哦,是你打鼓吧”,三井的声音很低,“你好。”
“你好。”
樱木坐下的时候,料理已经上来了。流川和三井讨论着关于乐队的事情,而事实上,从头到尾流川也没说几句话。三井一直坚持走重金属路线,最好带点SKID ROW的流行风格,拒绝搞本土的视觉摇滚,当然还有节奏吉他手和主唱的问题,他说他有一个朋友可以弹节奏,但是今天和女朋友过节去了,所以没来。
“排练的场地由我来安排,当然重要的是时间问题,”喝到很晚的时候,三井的兴致才渐渐上来,“我已经毕业了,所以没问题。你们两个,可以搬到我那住。”
樱木开始有点头晕,他一直怀疑自己对酒精过敏。房间里缭绕的烟雾腔得人嗓子痒,三井的话听进耳朵里半天才有反应,其实也就是出去住而已,条件还不是哪都一样,无所谓了。
然而学生时代会不会就这样草草结束……谁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后半夜藤真醉的厉害,仙道也不是很清醒。樱木看着他搂过藤真,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
流川冷哼了一声,接过仙道递过来的钱包去前台结帐。
三井盯着仙道看了好半天,仙道愣了一下,挑了挑眉毛,不笑的时候仙道才给人真实的感觉,或许那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学流行演唱的人,好象生活在一个面具后面,或许……他们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快乐……
“听说你就要和SONY签约了,仙道”,三井抓起盒里的最后一根烟,往后面甩了甩头发,“恭喜啊……还有,生日快乐。”
“呃”,这样的话从三井的嘴里说出来,着实让人惊讶了一下,仙道开始觉得他这个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凶悍和暴烈,于是笑了,“谢了,哈哈,我都差点忘了,哈哈。”
“我们就算认识了,大红人”,三井捻灭了手中的烟头,起身推门,“记得有事来找我。”
最后一句话才是真正想说的……仙道这样两面性格的人激起了三井的好奇心。这个在整所学校都很出名的大帅哥,仙道彰,也许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樱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床上去的,
只知道睡死过去之前,耳边有人说了句[白痴]。
藤真睡在仙道的床上,中午醒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搂在一起。
三井带流川去他家看了一下,说过两天就可以搬进来。然后问他那樱木怎么办,用不用叫他也来看一下。
“不用”,临走的时候流川淡淡地说,
“他,住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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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洋平被樱木拽去抬行李。
“这么快就搬了,你想好了没啊?”
“无所谓了,都一样。”
“你别冲动”,洋平赶着脚步,“校内的人怎么说也单纯点,校外人太杂。”
“知道了”,樱木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洋平你什么时候变得象女人一样婆妈了,“快点,狐狸等着呢。”
“……又是他,你最近好象很在乎他嘛,樱木……”
“什么跟什么啊?去去去……”
樱木搪塞了两句,一溜小跑进了公寓。他不想让洋平察觉他的心虚。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对于搬到外面住,也只不过觉得那样就有更多的机会和流川相处了。说到底就是,流川身上那种凌厉的孤独感让他有想去陪伴的欲望。可能一个男人的成人礼就是想用自己的臂膀去庇护点什么。可是如果对方也是个男人,那就未免太可笑了……
樱木自嘲地撇了撇嘴,两阶并一阶地爬到2楼,刚拐进走廊的时候就看到流川推门出来。心里想着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樱木吓了一跳,甚至有种做贼的感觉。
“你好快啊,呵呵”,樱木觉得自己看上去一定很傻,还没等流川的[等等]说出口,就拉开门闯了进去。
屋子里面的景象让他愣在了原地。
藤真绯红的身体在薄薄的光线中微微颤抖;额前渗着欢爱过后的汗水,仙道懒洋洋地趴在藤真身上,撩着他耳后的头发。褶皱的床单、粘腻的空气、似乎还有想象中床板吱呀的响声在一瞬间冲击着樱木的全部感官。男人摩擦在一起的肌肤让人浑身躁热,忽然间胃里有什么翻涌上来,樱木夺门而出,冲到墙角,[哇啦]一大口吐在地上。
随后上来的洋平被流川拦在门外。看到干呕不止的樱木,急着跑到跟前,“没事吧,你?怎么了?啊?”
“没……没事……对不起……”
推开洋平,樱木一头扎进了洗手间。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出现在眼前……水龙头拧开的时候,流川听到了呕吐物反出来的声音。
“白痴。”
……
“狐狸,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抹着嘴出来的时候,樱木感觉胃肠粘到了一起,胆汁都要呕光了。
“吐够了?”流川的表情很平静。
可是在樱木看来,那就象是幸灾乐祸。好象在说,是你这个白痴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猴急地冲进去,怪不了别人。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樱木走下楼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又把藤真看成流川了。
明明头发的颜色相差那么多,藤真的发色很淡,而流川的黑发很耀眼。可是当微湿的发丝紧贴在疲倦的面庞上,那种蛊惑;那随着喘息而起伏的双肩,还有蜷起来的白皙的腿……那一刻,他真以为那个迷醉臃懒的人就是流川枫。当然那个人应该更冷也更邪一点……想着把一团冰抱在怀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刚刚潮热的同时下身居然也跟着冲动起来……竟然强烈到想吐……
“妈的丢脸死了”,洋平递烟过来的时候,樱木刚从持续的呕吐感中缓解过来。
“你到底怎么了?”
“胃不舒服。”……那种事要怎么说的出口?
“你这家伙……”
洋平起身去找拖把。这小子就吐在走廊里,不处理的话看着都恶心。
可是回到墙边的时候,地面已经清理干净了。最不愿意见到的男人就站在那里,身边支着涮好的拖布。第一次,洋平觉得流川其实也和自己一样,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也需要吃喝;也会打扫;他并不高高在上,也并不完美。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在生活。在这里,很难得。
“谢了”,洋平冲着他笑了笑,“动作好快呢。”
“只有那、个、白、痴、才会做出这种事。”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下楼了,连句不用谢都没有。
洋平碰了一鼻子的灰。连赞美和感谢都不要的人又是头一回见,真是冷淡的性格。
看着流川下来,樱木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好意思……我……其实……我是……”
凑到流川的耳边,樱木的声音变得很轻,“我,对,同,性,恋……”,嘴……慢慢地贴了上去,近点,再近点……触碰到流川耳垂的时候,“过敏”两个字含糊地吐了出来……
“……”
不用侧过脸,樱木就感觉到流川正盯着自己。要是这样就有感觉的话,那真是太敏感了……呵呵……自己果然不正常……
“我、也、一样。”
“哦。呵呵。”
樱木只有苦笑的份了。
到底对什么过敏,怎么个过敏法,也就自己知道了。不接受去也被逼着去相信的事实……让我过敏的……其实是你啊……
可是,说出来的话又会被骂成白痴;说不定还会被笑;至于被拒绝,则是想都不用想的。要是那样的话,还是闭嘴的好。
“那两个小子……”,樱木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就火冒三丈,真想去把门敲漏……
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仙道看到三个人通通站在走道上。
走廊里还是吵,琴声水声拖鞋声还有不绝于耳的脏话让人觉得整个下午都是混乱,一片混乱……他对藤真做了那种事,本来对他仙道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藤真是第一次,所以很痛;再加上流川和樱木突然冲进来……
仙道揉了揉头发,露出了一丝疲倦的笑容,“呵呵,很累唉。”
他可真是什么情况下都能笑得出来。流川哼了一声去推门;洋平不明所以地问着,仙道弯了弯嘴角,说不好意思。
进屋的时候,藤真还疲软地趴在床上。颈窝处有一块红色的淤痕,一眼就看得到。仙道这个家伙……
“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被樱木拉到洗手间的时候,仙道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情不自禁啊……”
“你,同性恋?”
“恩……不是……”
……“明白了。”
樱木扭头就走了。问他根本就是白问。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是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女人还是男人的。至于性,这里乱来的人很多,到没什么稀奇的了……呵……真是让人堕落的地方……
仙道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藤真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多漂亮的眼睛……好象在腐朽的黑暗中开出的暗红色蔷薇,不染一丝杂质地绽放着……
可是……好象有什么被忽略了……
“乱来……”,贴在洗手间的玻璃上,仙道喃喃地自语。
那一瞬间,他好象听到了它们被毁的声音…………不可原谅……仙道彰……
……
收拾好东西出来以后,流川带路拐进了一个很偏的居住区。
绕过几栋深青色的楼房和破旧的库房,天色暗下来。没几盏好使的路灯半闪不闪地照下来,水银色昏黄的光。
一进楼右侧的第一间就是三井住的地方。楼道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又阴又冷。
敲了好半天,三井才光着膀子出来开门,揉着惺忪的眼睛,“对不起啊,正睡着呢,进来吧。”
帮樱木把鼓抬进屋里,洋平一屁股坐进沙发里。这哪里是什么沙发,明明就是垫了块木板,杵得腰生疼。三井从抽屉里拿了包烟扔到桌上,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昨晚上宫城两口子带来一群人,闹腾到今天中午,我他妈的才躺下。”
“旁边那俩屋你们随便挑,先收拾收拾,我再去趴一会。”
说完关上自己的房门,接着梦周公去了。
洋平四下打量着宽敞的客厅。抓起遥控器,电视收不来台。VCD边的一叠光盘,全是游戏盘、摇滚唱片和欧美的三级片。
流川看了眼樱木,他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很安静。没有了熟悉的嘈杂声,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孤独感笼罩在空荡荡的大屋里。
“怎么一下子没声了?”似乎能听见管道里水的流动,“我,先回去了,樱木。”
“哦……”,传出来的回答听上去有点迟缓,“有事来找我。”
“知道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恩。”
……[喀哒]一声门锁上的时候,世界也在一瞬间关上了。
为什么如此空虚……没有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为什么……
樱木拨着手中的打火机,看着火苗一下一下地窜动。天晚了,屋子里黑漆漆地,没有开灯。烟抽了一支接一支,嗓子发哑,可是心里的烦躁却排遣不掉,快把人逼疯了……忽然苦涩的沉寂中,喉咙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狐狸……”,
“狐狸……你在干吗?”
没有回答。
“流川……枫……?”
还是,没有回答。
……“你在,做什么?”,
樱木推门闯进去的时候,流川正坐在一样的黑暗里,埋着头抽烟。他抬眼看着樱木,逆着客厅透过来的昏黄的光,嘴唇微微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出声。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樱木忘记了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紧紧抱住了流川。他的发丝硬硬地刺在胸膛上,垂下的手里夹着的香烟烫破了他的裤子。他站在那里用力地搂着他,用他宽阔的肩膀和手臂圈住他的挣脱。他口舌干燥小腹冰凉却又心烦意乱恨不得把自己碾碎。寂寞把人推到绝路上,樱木只知道流川在空气里飘荡着活生生的存在感,就象需要氧气一样强烈的渴求着他留下来陪陪自己。
流川犹如一种奇异的生物,寄生在过去的时光和他的印象、他的肌肤里……所以身体当时有种异样的感觉,覆盖在焦躁的喘息和汹涌的欲望之上,一瞬间把他卷进危险的潜流中。
他的嘴准确地找到了他的嘴唇。
吻下去的时候,流川反射性地瞪大了双眼。他试着别过头去,可是他死死地按住他。霸道的舌头席卷着流川的口腔,混合着烟味的苦涩唾液象剧毒的汁液,带着狂热的放荡感觉。流川的唇并不柔软,但是有种冷水的触感,带着男子特有的攻击性、敏感和性感。放肆的粗糙的窒息般的长吻把现实拉进了一刻迷幻的梦境……
结束的时候,樱木擦着湿乎乎的嘴角,松开了抓着流川的手。
他站起来,用平行的黑色目光盯着他,说了句出去。
樱木没说什么干净利落地扭头走了。
不一会儿,流川屋里的吉他声淹没了所有的温柔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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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晚之后,樱木终于发现,流川枫这个名字连同他这个人,带着黑色的蛊惑,象蛀虫一样啃食着他的发梢、神经和每一寸鲜活的骨血。那种不可自拔和无力抗拒的陷入感让他觉得自己正一步一步接近自控的极限。就象吸血鬼总是被鲜血吸引一样,矛盾而不安。
“你好象……变了,樱木”,
两个多月没见,洋平发现一种灰色的消沉气息正象幽灵一样,笼罩在他总是充满活力的最好的朋友身上。
“赶快搬回来吧,单调的太久,人是会变态的。”
樱木想想这段时间的生活。每天关在屋子里练鼓;和三井那群芜杂另类的摇友们通宵喝酒;黑白颠倒地混日子;象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超负荷的运转着,用孤离的方式实践摇滚精神,与这个世界相对抗。
“我最近……郁闷地想打人……妈的”,
樱木把手从裤袋里抽出来点烟的时候,洋平忽然觉得他似乎处在某种爆发的边缘……当然肯定不是预谋的。樱木所有的激情总是突如其来总是包含很多即兴的成分,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乐队怎么样了?”
“根本就……什么都不是”,樱木倚在墙上,一脸的不耐烦,“缺节奏吉他和主唱。”
“三井不是说他有朋友……”
“得”,一下子打断洋平的话,樱木撇了撇嘴,“就小三那副颓样,别指望了。”
“你们这帮家伙……”
是挂着冠冕堂皇的幌子凑到一起浪费时间吧……
都说摇滚乐手的生活态度就是对他们的音乐的最好诠释……
“堕落啊……”
“滚蛋。”
樱木皱起眉头的时候,洋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困兽般危险的目光。就象荒原上燃烧的火焰,带着席卷一切的茫然和狂热……强烈刺眼……
所以说,有时候他觉得樱木是一个不能用常识来解释的男人。他只做他想做的,而不是别人希望他去做的……
这种神秘的发光体,不能预料,也永远没有十足的可能性……
…………
回家的时候,有点风。樱木摇摇发涨的脑袋,走上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路边成堆的垃圾散发着死人的腐臭味,象脑浆一样粘稠地爬满了虫蝇;废弃的库房前摞起几块木板,在风里吱嘎嘎地响。傍晚时分的阴郁和萧条,让人心情随之down到了最低点。
出来开门的,是个有着一头漂亮直发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娇小玲珑的身材,还有处女般恬静羞涩的气息。她看到樱木,甜甜地笑了一下, 说“快进来吧……”
屋子里乱糟糟的。啤酒和可乐洒了一地,粘着烟灰、手纸和鞋印;还有尖声的嬉笑和刺鼻的怪味。
和三井一起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耳朵上挂着亮闪闪的耳钉,正拨弄着手里的吉他。看见樱木,他站起来走到跟前,好象个头不高的样子……
“你好,我就是宫成良田,弹节奏的。三井提过吧……恩,叫我小宫就行了。”
还没等樱木回话,三井的房门开了,传出很大声的劲爆舞曲。一个高挑的女孩跑出来,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一把搂住了宫成的脖子,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口,然后嘎嘎地笑着。
“嗨,帅哥,我是彩子。”
说完转过身来正对着樱木;一头深棕色的卷发披在肩上,隐约可见一对大的白金耳环;露脐装和热裤展示出纤细的蛮腰和美丽的长腿,很野的姑娘。
“叶~~ 你们快出来拉”,
随着彩子的叫声出现的,是两个装扮时髦的女生,却算不上漂亮。
“这是叶子,这是麻里,还有刚刚你见过的,晴子”,
阿彩一个个地介绍着,不时地来个飞吻,“她们是跟我一个宿舍的,都学古典音乐。”
“哦。”
樱木被她吉普赛女郎般的热情弄得头昏脑热。可能是太久没有接触过女人了,感觉房间里的烟味霉味汗臭味渐渐被绿毒的香水味代替,还有优美的曲线和柔和悦耳的声音。她们出现在男人的世界里,象不和谐的旋律上跳动的音符,色彩斑斓。
一起来的还有叶子的男友小田,和他的哥们池上。两个人在乌烟瘴气的屋里象鱼一样乱窜;尤其是小田,一会工夫就上了6趟洗手间,三井问他是不是肾虚,他说混蛋绝对没那回事,叶子可以证明。
彩子跳累了,点了根烟,走到流川的床边坐下,盯着他看。流川那张混合着阳刚和阴柔气息的脸,是男人中的极品。就象银色烟雾中盛开的深紫色罂粟,神秘而冷漠,在一瞬间击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怎么不说话?”
彩子用白细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抢下了他手里的吉他。
“不、喜、欢”
流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起身走进客厅。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而樱木和他出奇地相象。他们搞不懂她们的笑容、眼泪、暗示,和口是心非的拒绝……因为他们都是直来直去的人,听着电台抽着烟,倒在床上就睡,用抽水马桶不用盖,不会甜言蜜语却也从不拐弯抹角。
在这一点上,他们似乎有某种猩猩相惜的默契。
“你终于出来了。快来,和小宫配一下吉他”,
三井把烟随手丢在地上,冲流川招了招手,“你的琴呢?”
“在这呢”,
彩子抓着吉他走出来,一把塞到流川手里,“对不起拉。”
流川坐下的时候,don’t cry沧桑而忧伤的曲调从灵活的手指间流泻出来。他的头发挡下来,看不到眼睛,被坟墓般平静如水的气氛包围着。弹琴时的流川,存在与真实与不真实的边缘,存在于火焰和冰雪的边缘,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性感。
“吵死了,麻里,把那个该死的disco关掉”,
彩子发现自己中了一种哀伤的毒,象着了魔一样。所以她不计较他有多沉闷多无礼甚至多冷酷。她彻底被那个地狱冥火般的琴声俘虏,脸上渐渐泛红。
樱木发了疯似的心跳起来,好象在夜晚的寂寞高架桥上风驰电掣。流川身上蕴涵的巨大的情感能量象水一样浸泡着他,舌尖上有种微苦的味道。
虽然流川和宫成的吉他没有插电,也没有加进BASS和鼓,但是end的时候,彩子还是忍不住骂了句fuck,棒极了。然后说都是你们弹得太漂亮,害的我神经质,原来不爱说粗话的……
…………

半夜的时候停电了。
三井说这破楼早晚有一天会塌,打着火机诅咒着到处翻手电筒。
一大屋子人象无头苍蝇一样堆在客厅里,问着你谁啊,然后吃吃地笑。偶尔能听到外面大马路上的卡车声,轰隆轰隆的。
叶子和小田先去樱木的屋里睡了。彩子和池上一个说呵呵把门关严,一个提醒小点声。
“凑合用吧,电池快没了。”
三井把可怜的手电从沙发底下掏出来的时候,几个人总算长出了口气,说行啊有用的就成。
晴子和麻里躺在流川的床上。池上似乎对晴子很有好感,蹲在她身边不肯走,嘟囔着什么女人睡觉的时候最迷人的怪理论。
宫成把节拍器扔在桌子上,跟着哒哒哒哒的打点声扫弦。
彩子扑哧一声笑了,
“吉他手对速度的狂热和较量换女人的速度有一拼了吧,阿良? 哈哈。”
“我可只有你一个,彩。”
“行了行了,少他妈的调情,”三井把彩子拉到一边,“女人不要插嘴。”
“……”
彩子对三井的专制憋了一肚子的气,坐进墙角里点烟,看着微弱的黄光下四个人的影子。屋里很闷,烟熏得眼睛疼,樱木脱了上衣,用火机叩出[大大,大大大,……]的拍子;三井一边说错了又错了,一边用手指打给他听;额头上的汗液满地的烟头冲厕所的声音,几个人黑着眼圈一副病容象吸了毒的人,光怪陆离。
在忽深忽浅的睡意中,彩子梦见一群蓝色、幽惑的小虫子,甜蜜地蠕动。流川的拨弦声带来高潮一样的酥麻感觉。好象躺在浴缸的温水里,他的光芒是整个夜晚,恩恩恩……
这种狗屁似的生活方式早晚会被人诅咒。3点多的时候,樱木靠在沙发上灭了最后一根烟,嘴里已经没有苦味,味觉和听觉完全失灵了。宫成把喝进嘴里的啤酒全喷了出来,骂着妈的谁把烟头扔在里面了。
流川带着似困非困的倦意嘟囔了句饿了。三井说附近有家通宵的面店,想吃自己去。
“我陪你去”,
樱木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站起来,搂过流川的肩膀,把铁门哐当一声关在身后。
楼道里的无光让樱木下意识地去摸对面墙上的灯,[丁冬]一声,门铃响了……
糟了。樱木抓起流川的手,飞奔出黑漆漆的走廊。黑暗竟然能向刀刃一样白晃晃地刺伤人的眼睛。两个人好象背着黑色的翅膀飞翔在狭窄的甬道里,衍生出一种恍惚如梦的感觉。流川骂了句白痴,然后感觉夜的阴影洒下来,樱木探过头来吻他。他的嘴唇里的潮湿和温暖象奇异的花蕊吸引住了他,舌头绞缠在一起的时候,身体象在铜管上跳舞,又酸痛又快乐。所以当樱木的手探进衣服里的时候,他轻轻地哼了一声。
“可以么……恩……想了很久了……”
樱木知道自己已经等不及回答了,性的感觉排山倒海地袭来。他探下头舔他冰凉的胸口和小腹,听着他暧昧的吐气声。当他伸进裤子里的手捕捉到流川那坚硬的生理反应时,两个人就象无极疲倦中开出的最激烈最淫荡的花,放肆地颓败在一起。
“放松点……啊……”,
他吸着他的耳珠挺身进入的时候,流川痛得呻吟了一声,仰起头看到深冷的天空中,星星象银色的伤口。撕裂的感觉让流淌着的血液沸腾,下体象被喷着蒸汽的火车碾过,火辣潮热;樱木吐在耳窝的热气在腰间炸开,整个身体从里到外都在那一瞬间支离破碎。
错觉让人发疯。水银色的星光下,两个人纵情纠缠在情欲的巨毒里。
樱木用力地戳着,紧紧抱着流川剧烈晃动的身体。他痛的时候咬他的舌头和手指;他飞翔在流川的喘息和紧闭的密隙里,感到自己远离或香或臭的房间,远离尘埃远离喧嚣的摇滚乐,远离折磨着自己的所有空虚、孤独、混乱,和毁灭性的,躁动。
性成了一种解放的仪式。高潮的那一刻,他们象涅磐了一样,在重生的幻觉中搂抱在一起。
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好象爱上你了……枫……”
樱木黏乎乎的热汗贴在流川的脸上。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和大腿上粘稠的乳白色液体撩起了夜幕中最色情的气氛。
“可是你弄痛我了……白痴……”,他抬头看着他。
……那双冷漠的眼睛是最危险的煽惑,
樱木感到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坠下去……
象嗜血的蝙蝠一样,坠进无边的黑暗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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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栀子 于 2011-10-23 20:46 编辑

第六章
夜晚总是给人发生奇迹的期待。因为黑暗似乎总能让人彻底地展示出冲动、柔情、爱恋,以及欲念,这些赤裸裸的原始的本能;就象梦中出现的温柔的黑色眼睛,亲切而遥远,带着清晰的记忆,又有点不那么真实。
傍晚的时候,樱木从沙发上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残存的疲倦梦幻般地包裹过来,糖浆一样,既粘稠又甜蜜。
宫成他们一堆人已经走了,屋子里一片狼籍。啤酒罐烟头打火机丢了一地;饮料渍在地板上,黑糊糊的一片;影碟机忘了关,在黛青色的光线下滋滋地转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微凉的风,把闷烘烘的酒气香水味汗腥味过滤成干爽的青草气息。
又是一个充斥着 音乐酒精和性的美妙夜晚。
流川醒在三井的床上,翻了个身把头扎进枕头里;昏暗中脑袋嗡嗡地乱响,粗口尖叫咳嗽还有节奏声,混合着下体的疲惫感和刺痛潮水一样地袭来。眼睛肿了。懒得起来。
樱木叼了根烟走进洗手间,拿起喷头淋湿了头发;冷水从脖子和耳后淌下来,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哗啦哗啦的水声在四下寂静里格外刺耳;樱木撇了撇嘴,把浇灭的烟头弹进马桶里,[倏]的一声冲得无影无踪。
三井不知道几点就出去了;他们这帮人就是这样,黑白颠倒脾性无常。可以连着熬上几天,再昏天黑地的睡上个48小时;反正年纪轻轻,有得是精力;精满还会自溢呢,何不找点乐子。
站在饮水机前面打了个哈欠,发觉自己的手已经严重缺水到干燥起皮;他开始相信洋平说的话了;灰暗的生活过久了,人会跟着一起腐烂的。
可是有狐狸在总就会好一点。樱木揉着发麻的头皮,想着他带给他的火热情佻和无以伦比的宣泄的快感,忽然觉得黑漆漆的大屋里有一种水银色宁静而柔软的光。被幻想中的幸福冲昏了头。
他走近流川睡着的床边,把手抚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流川被那只大手散发的热量弄醒了,锁着眉头来了句[干嘛]。他讨厌樱木本着一副对不幸失身的女孩子负责的态度来对待他,他是个男人。
“还痛吗,狐狸?”
“……”真是个白痴。
“你说话啊,恩?”樱木的脸凑了过来,热气搔得脖子痒痒。
“我、要、睡、觉”,流川翻了个身,默不作声了。
“我爱你…枫……”,说这话的时候忽然头痛,太阳穴的某个地方象鼓捶一样爆裂似的跳着。
被樱木搂着的时候,流川呼吸到了一种苦涩的味道。他的头发是潮的身上还有烟酒和被他誉为男人味的隔夜的汗味,湿热湿热的;那是属于这个男人的、大地和疾风的味道;在散发着金属一样厚重的腐尸臭味的房间里,强而有力地席卷而来…………
  ………………
11点多的时候,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几声熟悉的低咳闷响在楼道里,估计是小三回来了。
樱木揉着被流川压麻的手臂爬起来,迷迷糊糊地拧开门锁。银色的反光下,他一下子认出了三井架着的男人那张英俊生动的脸,愣得张大了嘴,“仙……道……?”
“快帮我扶他进去,樱木。”三井开了灯把门锁好,疲劳地倚在墙上。
几个月没见,仙道变瘦了点;下颌却因此而更有棱角,宽长有力。象个优雅浪漫的诗者,他总是能给人潇洒风流的感觉;可是现在的他明显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僵硬得没有焦点,一看就知道是酒精的作用。
流川踩着拖鞋出来客厅的时候,用手挡了下眼睛,微微偏过了头。
深夜里灯光晃得刺眼。
屋子里明亮安静地象一潭死水。樱木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的仙道,打着了火机,“……他怎么了?”
“因为藤真……”
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流川出来后径自回房里睡觉去了。
三井抽着苦涩的烟丝,一脸的专注,“他们分手了。”
“……”樱木喷了一大口烟,耸了耸肩膀。想着那不是早晚的事么,仙道他是到处留情的人呵,藤真也只不过是他的sex partner而已,小三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到是仙道他会为了这件事而醉成这样,着实出乎人的意料。
“算了,歇着吧,”三井翻出来毯子,拍着上面被踩出来的脏脚印,然后随手丢在仙道身上,“我看着他。”
樱木睡得很不踏实。床单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麝香味,甜甜腻腻的;他没有洁癖,可是那股性的味道让人浑身不舒服;三井拨着Bass;仙道来回吐了几次,客厅里的脚步声凌乱地响了一晚上,在夜阑人静的星光下,寂寞的吧嗒吧嗒的响着。
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光从窗子的侧面照进来,如蛛丝一般,给阴冷窒息黯淡无光的大屋镀上神秘的醉人光彩。难得一见的美丽早晨。
流川套了件阔口的T恤;灰白色,象脱落的墙皮。三井刷过牙困得倒头就睡。
桌上盛好了热腾腾的豆浆。仙道笑着说刚从附近打的快趁热喝点;他的裤腿磨破一截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还有两个大黑眼圈,说醉酒真难受啊头好痛,然后抿抿嘴角揉了揉太阳穴;那个动作象极了他会做的,懒散、迷人。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醉醺醺的时候三井来问自己对主唱有没有兴趣,回答是没有,碰掉了酒杯,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藤真清爽的脸庞和柔软的钢琴声浮现在短路的大脑里,象温水一样暖洋洋地漫散开,有一点轻微的痛和虚幻的麻木……
原来醉生梦死的生活真的可以麻痹苦恼和忧伤;麻痹人所有的感情神经;那么就这样麻木不仁地生活着,对得到的和即将得到的一切都厌倦而且毫无兴趣了,仙道彰,你果然是不负责任的混蛋啊……
“我先回去了,多谢拉,呵呵。”仙道脸上的笑容自然到让人发毛。所以见到他的第一眼,樱木就觉得那是假的,无论是对那些女孩子,还是对藤真。他有微笑的习惯,而不是出于真心。
推门出去的时候,三井还睡着;他不想叫醒他。
三井总是过于接近自己最真实的那部分;有点脱得精光被人看的尴尬;他似乎总想窥伺到他光鲜的外表下迷惑和矛盾的另一面,象个捕猎手一样,敏锐而准确。
过于坦白的暴露会让人失去心理上的优越感,仙道尤其不想这样。
可是有很多事情本来就不在人的预料之中。比如风向水流戏剧的结尾和电影的蒙太奇,谈不上向东向西说不上是好是坏。
所以在夜的阴影下繁衍萌动蓬勃生长的爱欲离愁,就象一场场千秋大梦,醒来,再睡死过去,如此循环反复,一天又一天。
6月份,宫成和彩子搬到4楼,三井说这下可好以后有得闹了。于是隔不了几天就总有一群音乐疯子自恋狂人把他们不大的两间屋弄得象人间地狱。彩子也算得上称职的女主人,每天和宫成那些暴戾神经的吉他手朋友们混在一起,倒也乐在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她那花蝴蝶般大胆的穿着和疯狂劲头,怎么看也不象是学古典Music,“倒象个十足的女朋克”。
“不如让阿彩来当主唱吧”,宫成笑着说这话的时候,三井差点把整口啤酒喷到桌子上,“妈的女人玩摇滚恐怖死了。”
“这是性别歧视,小三,”彩子瞪了他一眼,点了根烟夹在手里,“我可以做的很好。”
比如Cobain的老婆,Hole乐队的Courtney love;比如芬兰另类金属乐队Nightwish的高音女主唱,正是因为她专业的古典演唱功底才能把死亡演绎得那么华美和凄迷……彩子不停地说着,象个评论家一样滔滔不绝。直到三井彻底佩服了女人的伶牙俐齿和软磨硬泡。
“那就这么定了”,彩子在三井的脸上亲了一口。
当女人有了狂热念头的时候,不是几句话几个恐吓就能劝得回去的。从听到流川吉他的那一刻起,直觉就告诉她,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她迷恋他的冷漠厌倦和距离感、他的自我关注和音乐上的压迫性。她不是骨肉皮*,可是他让她上瘾。
三井常说去他妈的成名,对那些浮华虚夸极尽冷嘲热讽;可是也常在一连两个月付不出房租的窘迫和沮丧之后变得野心勃勃,扬言要做出最好的音乐。尽管负面的消极情绪会腐蚀人的热情,但是紧张与急躁在整个窒闷的夏天似乎从未远离。
流川依旧听着Nirvana癫狂愤怒的音乐入睡;听着Cobain猛然爆发的沙哑歌喉;他的音乐已经达到巅峰,可以去死了。
三井说流川你的琴声让人产生性冲动,不知道哪个混蛋能有幸和你的吉他做爱。
樱木实在很想找点事做。烟和酒精几乎要把人摧垮,好几次醉意倦懒的梦中,他发了疯似的渴望着流川。毕竟发生过那些,身体有它自身的欲念和记忆;所以无数次醒在半夜潮湿的床上,他总是浑身发抖,想他柔韧的脊骨和那些艳丽的火花,擦亮整个暗夜,然后嘴唇发紫,象中毒一样,觉得身体要烂掉了。
他拼命地打鼓。狂放而有力的快击充满想象力和侵略性,好象漫卷的山火熊熊燃烧,宏大炽热。觉得自己快要猝死在激烈的鼓点声中的时候,高潮一样汹涌的快感就会冲上全身,然后筋疲力尽大汗淋漓,好象一头栽入情欲的巨大旋涡中的鱼,飞进欢愉的云端,大口喘息……
邻居最后还是怒不可遏地找上门来,……整天被电子噪音吵得耳鸣,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想活了……??!!
“都是一团糟……”,樱木最近烟抽得很凶。
尤其是和流川在一起,他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很多时候,他想要不惜任何代价地爱上流川,可是也把这样的深情视为脆弱的表现而产生暴躁的挫败感。
他们的关系象狂风骤雨一样快速直接,也存在最黑暗和危险的潜流,仿佛一瞬间就会消失在对现实的逃避和玩命似的自我毁灭中。
“可是你在啊……”坐在沙发上,樱木把流川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吐了口气。
那个胸膛很宽很暖,有肌肤的纹理和质感,还有强硬律动的心跳;让人感到踏实和值得信赖。
樱木的大手搔得耳根痒,麻酥酥的;空气很沉闷。
流川没有抗拒。
其实什么都没想,
只知道,这样,很舒服而已……
………………
…………………………

*骨肉皮:原指摇滚乐队的歌迷,后指自愿与摇滚乐手发生性关系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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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这么个文风有种不好的感觉……表这样……
只要三井是受,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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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和流川那个??!!我怎么总感觉有点怪也!
小三的戏不是很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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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栀子大,水银啊水银……咳咳咳,想当年我看得那是………………
居然转了双子颜大人的文文,膜拜!
……另外好像是三仙不是仙三,所以三受党会觉得有点奇怪~~~(帆儿对三攻三受真是无节操啊~~~~)
花AND流
还有三井……
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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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又把这文搬来了~
这几天就留给乃好好攒积分吧~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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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0# 帆儿


    亲爱的,是仙三米错的,那个小三筒子就反过那么一次……但是有仙受的地方就转过那么一章,所以看过的人以为是三仙,那个是个篇外,没有在正文里,俺是三受命,所以这里也就不转那个三仙的篇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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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2# 栀子


    啊,了解了,哈哈哈哈~~~我重点看了那个番外所以误以为是三仙了~
    其实这个文里我比较难受的还是花流(行了你这个花流命= =),这里的三井让我有种学长的感觉,比较成熟~
花AND流
还有三井……
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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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9# 米井


    耶?花流不是很热的cp吗?居然有亲不习惯?
仙三戏份虽然不算多,但是很精彩啊!俺看得都很感动啊,俺是配角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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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3# 帆儿


    可怜的小三,就反过那么一次就被记住了。

他就是太成熟了,成熟到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所以他的真心直到最后才被发现,但凡他会和仙仙撒撒娇,可能结果也不会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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