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流三】郁金香(流三党合力文;522 67楼第12章,小流表白,学长生快!) - 三分天下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50'), fid = parseInt('51'), tid = parseInt('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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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8# 流三是萌物


    矮油!打篮球的场面写的精彩嘛!正想好好评两句,小爱爱的一句"各调戏各的"让人笑喷了!小流你就不大意的继续调戏三哥好了!我们围观得很享受!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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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欲求不满的某人:你眼睛里除了调戏难道就没有别的内容了吗?这一章的中心思想还是蛮积极向上的好伐?

To 栀子大:多谢栀子大的留言和指教!萌物身后的一干人等都受教袅~我们会继续努力~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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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三是萌物 于 2013-5-22 16:13 编辑

(十一) 意外
BY 枫井暖羊羊

“他妈的!出事了你们才想起来设卡吗?”三井暴躁地敲打着方向盘。今天Tusa学校的足球队与“日本国儿童救助基金会”在巴米扬市中心援建的另外一所小学校队有一场友谊赛。本来应该是三井开车带着孩子们去比赛,可他在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膝盖,所以桑田就主动承担了带足球队去比赛的任务。桑田的车刚开进巴米扬市区就遭遇了一次自杀式袭击。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他们的面包车掀翻,坐在后排、没系安全带的赛义德和哈基姆当场身亡;桑田腿骨骨折、肋骨骨折,头部受重伤;其他孩子除了受重伤之外,还受了严重的惊吓。

北约驻军在出入巴米扬城的主要公路上设卡检查来往的车辆。眼前的汽车长龙让三井恨不得丢下车子直接跑去巴米扬医院。手机的短信提示音暂时打断了三井的烦躁。短信是流川发来的,有一张壁画的照片和一行字。画面上有一个端坐的红衣菩萨和一只灵动的猴子;图片下写的是“这是我今天新发现的壁画。印好了就拿给你的学生看。”

三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复流川:“谢谢。我现在赶去医院。又发生恐怖袭击了,你们注意安全。”

阴凉的石窟里,流川坐在满是碎石的地上用手机上网浏览新闻。巴米扬市区发生大规模自杀式爆炸的消息已然抢占了各大新闻网的头条。和在美国看电视新闻不同,这一次流川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恐怖的爆炸就发生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想象着那些原本热闹的简陋街道瞬间血肉横飞、火光冲天,流川竟然打了一个寒战。“你也要注意安全。”流川回复三井。整整一个下午,流川不断地朝石窟外张望。茸茸的绿色像活泼的墨汁一样渲染着远处的山峦,积雪和白云重重叠叠地挂在天边,可那场恐怖袭击就发生在这条美丽的延伸线上。这是流川第一次在工作的时候长时间走神。他当然不能原谅犯下这样错误的自己,但流川却还是忍不住继续犯这样的错误,因为他不能不担心那个离危险很近的人。

三井赶到医院的时候,医护人员忙乱地跑进跑出;伤者家属或是脸色惨白地无声抽泣着,或是面无血色地低声念着《古兰经》里的祈祷词;而那些绝望的哭号都是来自死者家属。他看到了赛义德和哈基姆的家人。两位母亲惨烈的嚎啕把三井的心碾成了碎片,一点点沉没在弥漫着药水、血腥和汗水味道的稀薄空气里。“对不起,是我们没有把孩子们照顾周全。”三井跪在她们面前,低头谢罪。他不介意、甚至希望能承受来自这两个家庭的责骂甚至殴打,如果那能稍稍减轻他们心中的哪怕一点点的苦痛。

两位伤痛欲绝的妇人被这位异族老师的举动给吓着了。她们慌忙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除了哀嚎还是哀嚎。两位父亲扶起了三井,有气无力地摇着头。即使隔着外套,三井也能感受到他们在颤抖,无助地颤抖。“万分抱歉!”三井朝他们90度鞠躬,然后快步走向手术室的方向。背后是两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前面是生死未卜的桑田和其他身受重伤的孩子。三井觉得自己像个逃跑的罪犯,没有躲藏的地方,只能带着罪恶感走向黑暗的深渊。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三井低着头靠墙而立,两只拳头都攥得紧紧的。他情愿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桑田。可出发前桑田为什么没仔细检查安全带呢?不不,我完全没有责备桑田的立场。我当时在做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去检查?三井拼命在脑海里检索自己上午做的事情。他的思路总是不断地被虚虚实实交织在一起的爆炸声、惨叫声和哭喊声打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恍惚想起自己当时在接电话:有两名来自坎大哈的志愿者即将到Tusa学校任教。三井还想起当时他边接电话边冲窗外即将出发的孩子们挥手,孩子们好像还大声喊着:“三井老师,我们一定会胜利!”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护士站在走廊里怯生生地说:“我们的血库库存不足,所以需要大家献血。我们什么血型都需要。谢谢大家!”

三井和很多男性死伤者家属跟着护士来到血库献血。“请问,您要献多少毫升血?”护士问三井。“最多能献多少?”他闷闷地问。“500毫升。可是您的脸色不太好……”护士有些担心。

“没关系,那就500毫升吧。我是o型血。”三井冲护士点头,把左臂递给了她。暗红色的血浆缓缓流入采血袋。这些血从一个生命体中流出,再被输入到另外一个生命体。如果赛义德和哈基姆的生命会因此而再次鲜活,三井会毫不吝惜地献出更多的血浆。如果当真可以用血浆换取生命,那还倒是便宜我了,三井在心里嘲讽自己。

“前辈,你果然在这儿!”满头大汗的角田一把拉住了刚刚献完血的三井。“前辈你还好吧?”

三井本想笑着回应同事的关心,可他忽然想起那辆面包车是角田从别处借来的。“角田,借车之前你都检查过了吗?是不是每个座位都有安全带?”

“……检查……检查过了。可是……可是后排有两个座位没有安全带……”角田低着头支支吾吾。

“那你不会借别的车?!”三井勃然大怒,一把抓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外套摔在地上。走廊里的医护人员和家属都诧异地看着这两个异族人。

“只有这辆能安排下全体队员。我……我想阿富汗现行交通法规并没规定所有乘客都要系安全带,所以……”角田被三井的目光吓得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三井,从没见过像被激怒的猛兽一样的三井。

“所以什么?!所以赛义德和哈基姆就该死吗?!如果是在日本,你敢把这样的车给孩子坐?!这里是阿富汗所以孩子们的命就不值钱吗?!”三井揪着角田的衣领愤怒地责问着。他的斥责震得走廊里的木制门窗嗡嗡作响。

“前辈……请原……”

一个高大的医生走过来分开了三井和角田。三井向医生鞠躬道歉然后大步走开了。

手术结束,桑田还处于昏迷状态,受伤的孩子们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三井让石井先送艾哈迈德校长、妮洛法尔和拉蒂法回去,自己要留下来照顾桑田。

“三井桑也要回去。你献了那么多血,必须好好休息。”拉蒂法低着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请前辈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桑田。”角田的鼻音变得很重。他的头低得比拉蒂法还深。

三井本想说些什么,可他的喉咙却被一种情绪或者说一种纠结堵住了。他干咳了两声,重重拍了一下角田的肩膀,随着校长他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几个人的呼吸。一天没吃东西又献血的三井无力地靠在座椅背上,刚刚萌生的睡意却被盘踞在脑海里的种种惨烈场面驱赶。他不用绞尽脑汁也能想象到桑田和孩子们经历了怎样的地狱。那赛义德和哈基姆呢?他们遭受的苦痛没人想象得到,更没人愿意体会。蛮横在眼前穿插的血肉模糊让三井感到严重缺氧,他打开车窗,祈求新鲜空气能驱散那死死缠绕自己的窒息感。干燥的晚风带着夕阳的温度掠过三井的耳畔,在天边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里,两张带着巧克力颜色的笑脸越发清晰,清晰到让三井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灼疼了。两股被灼热的液体在三井的眼睛里打转。他揉揉太阳穴,又揉揉眼睛,让那些沾着两个孩子笑容的液体凝固在自己手心里。

“三井桑,嗯,我,我看到角田桑跪在两个孩子的家人面前哭着道歉。其实,没人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请你们别再自责了。”拉蒂法幽幽地说。即便坐在后排她也看得出三井的颓丧。自从回到巴米扬,拉蒂法见到过很多很多被消极情绪笼罩的人。可唯独三井身上的消极情绪让她意外到心疼。

“Latifah jan,谢谢你。可是这样的罪过……救赎是不可能的吧……”三井闭着眼睛,用右手拍自己的额头。救赎吗?太奢侈了。任何犯下这种罪过的人都只能忍受,忍受狠狠插在自己心上的那个十字架。这种忍受对于我们来说都已经是优待了。阿富汗人不是一直都在忍受吗?忍受内战、忍受入侵、忍受暴政、忍受恐怖袭击、忍受贫穷和饥饿、忍受剥削和掠夺、忍受离丧的苦痛。忍来忍去,阿富汗人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惟一改变的就是他们要忍受的东西越来越多。

待到把校长他们都送回住处,石井开车带着三井回到驻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停车场里微弱的灯光把两个瘦高的人影印在地上。“三井前辈,你还好吧?”看到三井下车,神大步跑过去问候。泽北也跟着他跑过去,像是发现新猎物的猎犬。

其实不用三井回答神都猜得出他的情况很不好。即使现在光线很差,神也看得见三井面无血色,神色疲倦而颓唐。“请前辈好好休息。嗯,流川君在这里等了前辈好一阵子了。我看天快黑了前辈也没有回来,又怕他们回去的路上不安全,所以就拜托樱木君把流川君强行带回去了。”流川当时焦急又担心模样提醒神或许提起他能让三井好受一些。泽北想借机会采访一下三井老师,可他还未张口神就拉着他的手腕,不动声色地摇头。

“谢谢你们。”三井朝他们一鞠躬,转身走进了驻地的二层小楼。

三井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流川发来的短信“你也要注意安全”,忽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在阿富汗,“安全”可能是个谁都做不了主的问题。早上桑田带孩子们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谁能想到这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回来了。放心。”思前想后,三井还是给流川回复了一条短信,虽然他仍然想不通流川为何要到驻地等他那么久。

电话那头,流川的心终于回归到了正常位置。回想起神告诉他的简短事情经过,流川猜得出那个人一定会跟自己过不去。手机里那个被夕阳染红的背影依然挺拔坚强,可流川好像听到了那个人心里最脆弱的一根弦断掉的声音。霎时间,流川的心被那根弦紧紧缠绕,疼痛感肆意地发散着。

“晚安。”三井很快收到了流川的回复。他苦笑一下关掉了手机。他知道自己是不会睡着的,所以干脆坐起来准备明天的课。他想起赛义德从前总是问关于大海的问题,于是便打开电脑印出了好多海洋、船舶和海洋生物的图片。赛义德和哈基姆的笑脸又浮现在了铺满书桌的蔚蓝色调里,灿烂又生动,饱满而鲜明。这一次,三井任由从眼窝里溢出的温泉流进属于两个孩子的海洋。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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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愈深入,就发现写文的几位童鞋功力越高了~
是爱情还是友情,还是同胞之情,在流三之间流淌的那种情绪,发人深省啊~
人总是渺小的,善良的人似乎格外渺小~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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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lice 于 2013-4-7 00:18 编辑

同意小愛的說法,這篇文章的深度以及張力真的很強大,
從不斷的混亂環境中,流露純粹而美好的情感
這樣的手法實在令人震撼!!
也許他們會覺得洩氣,覺得無能為力,
可是那種用情感堆砌起來的力量
終究會克服一切困難

阿...
膜拜已經不足以表達內心的澎湃了,
可是我還是想要再膜拜一下(跪)

偷偷的說一句
我覺得三井的背後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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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某总攻:难得你也能被非H的戏码震撼一次啊~萌物太感动了~滚边擦鼻涕去了~

To Alice:亲爱的,你的回复总这么励志~和你励志的回复比起来,萌物就是觉得自己是个渣啊~特么没脸再继续混了~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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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三是萌物 于 2013-5-22 16:20 编辑

(十二) 余晖

从顶层石窟向下俯视,Tusa学校那一圈白色的屋顶就像散落在田野上的蒲公英。云朵在田野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那朵小小的蒲公英在阴影里也暗淡了下来。流川收回投向学校的视线,转身仔细整理着他刚刚发现的佛像遗存。他强迫自己必须全神贯注地工作。或许是因为神经绷得太紧,流川头一次在石窟里感受到了闷热。

他今天发现的遗存大概可以拼凑成一座约半米的佛像。佛头保存完整,彩绘依稀可见。高鼻深目的佛头带着明显的犍陀罗风格。这种艺术风格对亚洲其他地区的佛教艺术产生过深远的影响。流川在中国的敦煌石窟和云冈石窟都见过这种影响力。他收好佛像碎片,又望了一眼镶嵌在绿色田野上的白色屋顶,转身沿着暗道走向下一个石窟。

明天从巴黎专程赶过来的科研小组将对壁画样本进行采样和分析,所以导师说大家可以早些回去,准备明天要用的资料。上车前流川瞥见一个人抱膝坐在西大佛顶端。即使离得远,流川也一眼就判断出那个轮廓是属于谁。他转身跑向西大佛,即便樱木大喊“狐狸,我们要去老爹那儿开会”,他也只是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我知道”。

“HANA,KAEDE这是怎么了?山顶那人是谁?”几个同事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樱木仔细看了看坐在山顶的人,歪着头一想,脸上浮现了一丝坏笑。“HANA,透露点内幕吧。”同事们全都笑得很八卦。最终,这笔八卦交易以回去后同事们把身边所有的美国零食都贡献给樱木而成交。

三井在一动不动地在山顶坐了很久了。高原上强烈的阳光把他的皮肤都灼成了暗红色,干热的季风一遍又一遍熨烫着三井被晒伤的皮肤,仿佛是在无休止地虐待一个还未愈合的伤疤。

早上,三井一进校门就看到艾哈迈德校长带着全校的学生跪在操场上齐声念着《古兰经》里的祈祷词。他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儿,茫然地看着那些个随着祈祷词而虔诚地前后摇晃的身影。熟悉的窒息感险些把三井逼得临阵脱逃。

“前辈,你还好吧?”石井的声音在三井耳边响起。他是接替桑田来学校里代课的。

三井有气无力地点头。他不确定今天学生们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自己。或许,孩子们不会再信任这个忽视学生安全的老师了,三井想。信任?现在我又有什么权利再奢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点信任呢?我只是个没有能力保护学生周全的失职老师,我不配得到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信任。

走进课堂时三井有些惊讶,全班除了已经离开的赛义德和另外两个受伤的孩子之外,其他孩子都来了。他们和往常一样摆好了书本准备上课,惟一的区别就是今天他们的脸上全都挂着悲伤的神色。三井默默地把深夜印好的图片摆在赛义德的书桌上。“上课。”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今天这一课孩子们听得和往常一样认真。三井强迫自己不把目光放到那张铺满图片的书桌上,否则他的课就讲不下去了。下课后,三井站在讲桌旁慢慢地整理教具,试图为自己整理一下混沌的思绪。烈日的温度在干燥的风和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中无限升高,而三井的思绪就在这样的温度里更加杂乱无章地沸腾着。

“三井老师。”一个叫拉希德的男孩来到他的身边。“今天我爸妈不许我来上学。我是偷着跑出来的。”

“为什么?”三井惊讶地问。话刚一出口,三井又发觉自己的问题很多余:有几个家长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不能保证学生基本安全的学校?

“他们说有恐怖袭击,不安全。可我要上学,我喜欢学校。”拉希德憨憨地笑了。

男孩的笑容几乎与赛义德和哈基姆的笑容如出一辙,淳朴、憨厚、充满信任。然而三井自知他承受不起这样的笑容,因为他找不到让孩子们继续信任自己的理由。“谢谢你。”三井勉强笑道,而这个勉强的笑容让他纠结得几乎脱力。

中午时分,三井还是以逃兵的姿态逃离了学校。他开车沿着便道漫无目的地向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被停在石窟群前面了。眼前一道低矮的断壁残垣仿佛是时空的分割线,墙那边的石窟满目疮痍,在刺眼的阳光下默守着自己的历史和悲切;墙这边的田野绿意盎然,所有的生命力都尽情地在蓝天下喧嚣、绽放。踌躇了好久,三井下车低着头慢慢走向西大佛。

考古队还在忙碌,樱木的红头发在咖啡色的岩壁前显得尤其抢眼。三井看到他站在勘测仪器前边瞄边做记录,之后又叉着腰冲山上的某个石窟大喊“死狐狸快滚下来看本天才的工作成果”。三井瞥了一眼岩壁上大大小小的石窟,默默地走向上山的暗道。

这是三井第二次来到西大佛山顶。第一次来这里时,他刚到巴米扬两天。那是三井第一次站在伸手仿佛就能触摸到天空的地方。巴米扬纯净辽远的晴空瞬间填满了他的心房,他坚信自己负责的这些援建项目一定能在最大限度上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那之后,种种的困境和不如意缓缓将驻扎在三井心中的晴空驱逐,直到去年12月他遭遇了那次恐怖袭击。对于三井来说,那是一次磨难的洗礼。哈扎拉人用生命歌唱着寓意高贵、幸福和平安的郁金香,三井仿佛透过滚滚浓烟看到了那些用鲜血染红的花朵在悲壮却骄傲地绽放。所以他决定留下来,把那些花儿放在自己心里,就算心中的天空曾经有过阴霾,郁金香却依旧红得生动。但是这次事故让三井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保护那片郁金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花儿零落、枯萎。

我果然只擅长逃避,三井坐在山顶,冲着自己在天空中虚无的投影丢去一个鄙夷的笑。高中的时候逃避了篮球队两年,去年又险些从巴米扬逃走,现在又在逃避学校。或许,自从当初申请来到巴米扬开始我就是在逞强,以为自己能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以为自己可以把希望带给这里的人们,以为自己可以在学校里负起老师的责任,可到头来我却什么都没做好。

黄绿相间的渐变色从山脚下一直蔓延开去,直到与地平线远端的山脉融合。赛义德和哈基姆就在这片天然的球场上踢足球,一招一式,认真至极。可是三井没有听到欢呼、喝彩,却在燥热的风里听到了两位母亲痛不欲生的哭号。烈日和季风挥舞着沙粒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在三井身上,他知道,那是他必须领受的责罚。

流川注视着如雕塑般静坐的三井一样好久了。三井被晒成暗红色的后颈变成了印在流川心上的一块烧红的烙铁。他拧着眉头咬着嘴唇:只有白痴才把自责变成自虐。他走过去把自己早上出门时穿的外套披在三井身上,直接坐在了三井身边。

三井侧头看了看流川,眼神里有意外又有抗拒。“我不……”说着,他便要把外套扯下来。

流川霸道地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把外套拿下来,“晒伤了。”

“哼,我活该,不是吗?”三井用额头抵着双膝。他忽而不愿面对敏锐凌厉的流川,不知道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颓唐的样子还是不愿把致命的过失说给他听。

“神前辈已经告诉我了。你们的确有责任,但没人能控制恐怖袭击。”流川轻轻拍着三井的后脑,像是在安抚又像在鼓励。你不必逃避现实,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的现实里。

三井抬起头看着流川,带着阴霾的蓝色眼珠变成了忧郁的灰蓝色。“如果我能花两分钟时间去检查那辆车,我就该开着另外一部车带赛义德和哈基姆去比赛。”

“可是恐怖袭击不是你去就能改变的。”流川伸手揽过三井的肩膀。

三井挣开了流川的手臂,“噌”地站起来,“你难道不明白吗?如果我开另外一辆车去,他们或许会受重伤,但最起码不用送命。就算赔他们躺在医院里我也比现在好过得多!”他扯下流川的外套摔在地上。

三井眼里的海水伴着火焰,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和沮丧。流川站起来,语气转而严肃:“真的会比现在好过吗?你躺在医院里,让你的同事去收拾残局、去学校里善后?”就算真的躺在医院里,你也还是会不断自责。如果你真的躺在医院里,我也不会好过。想到这里,流川有些为刚才生硬的语气后悔。

流川清澈如水的眼眸让三井的心里涌起一阵负罪感,毕竟流川是安慰他是好意。那股看似没来由的怒火险些把三井的心涨破。他从昨天就一直在忍,忍到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渠道,或者说他终于碰到了一个让自己可以安心发火的人。“可现在就算我在善后又怎样呢?你以为学生和家长不会鄙视这种不负责任的老师吗?我还有什么脸继续留在学校里?”言毕,他扭头望着远山顶端的积雪,不再看流川。流川的眼神就像水一样有各种不同的形态,刚刚他的眼里还是一池寒潭,可现在却变成春日里泛着金光的湖水。那春水里的柔情和温暖让三井不知所措,除了扭头他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你就此放弃,他们当然会鄙视你。”流川走近一步,用手扭过三井的脸。他用双臂箍着三井的脖子,以防他再次逃避自己的目光。三井的脸上像火烧,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灿烂的阳光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试着挣脱流川的双臂却没有成功。“他们一定会鄙视那个把希望带给他们、自己却半途而废的人。”

“可……可我又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救赎什么的,永远都不可能了吧!”三井叹口气,慢慢地说。或许是二人离得太近,流川的眼睛里也染上了大海的颜色。

从相识到现在,流川第一次见到如此敏感脆弱的三井。三井太固执于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所有的是非对错,而且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标准,哪怕他会因此而“自虐”。流川意识到三井的倔强和自尊像水晶,看上去硬朗透亮,然而一旦碎了就会把心都弄得千疮百孔。流川要把那些碎片全部拾起来、拼接好,再重新放回三井的心里。“留下来去补救曾经犯下的过失。留下来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可以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流川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三井的后颈。

又麻又痒的触觉从后颈一直传递到三井的心里,仿佛是带着阳光温度的海水一点点细腻冲刷着岸边光滑的小石块。“真的可以那样吗?”太阳开始西斜,三井的视线刚好碰上了刺眼的阳光,他眯起眼睛,轻声说。逆光而立的流川全身沾着金色的光线,原本清亮的双眼变得金灿灿的。已经被烈日晒伤的三井瞬间感到了一丝温暖,从流川身上传来的温暖。

“There is a way to be good again.”流川把语气重音放在“is”上。他知道三井一定会找到那条路。他微微一笑,凑过去把自己双唇印在三井的额头上。

流川温热的嘴唇和带着薄荷清香的鼻息让三井的心律变成了颠簸在风浪里的小船。他再次试图逃脱流川的双臂,却又一次失败。“是……是吗?”三井不想让流川再次看到自己的窘态,干脆扬着眉毛尽力睁大了眼睛盯着流川的双眸。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说完,流川双臂一收,把三井拉向自己。

这一次,流川温热的嘴唇含住了三井的双唇,细细辗转。

这一次,三井略一迟疑但随即开始回应,没有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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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亲爱的学长生日快乐!在学长的生日当天把小流的表白送给你~

希望学长笑纳小流的爱~

你们要长长久久滴幸福下去哦~
挚爱流三~只爱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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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沉没的王 于 2013-5-22 16:49 编辑

时隔这么久再看这篇文章,觉得写得真是很好很好……
当时的时候脑子里总有自己的观念先入为主,现在已经彻底洗清了,一片空白地接受这篇文章,震撼还是很大的。
场景和心理描写都很细致,有一种从容和大气。
没有人这么不知廉耻的说自己参与的文章是这样的,但是这部分的流三确实是这样的。
最近情绪非常低落,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我,感觉稍微的活过来了一点。
我好像有很多债务缠身,虽然我没有说但是还没忘记。
切尔诺贝利的视频还在我电脑里,每次打开之后强迫自己学日语的念想总会把看视频的想法击溃。
请大家不要大意的接着来吧,让我的手再热一点…………
没有人会这么不要脸的为自己找借口,还不知羞耻的求文……
我是一个好孩纸,请不要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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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日快乐~
麻麻们会永远耐乃呢~
当然,小流子也会~
这就把小流子给你压在身下啊~
这该是悲伤的h呢,还是喜悦的h呢……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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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不更了吗?简直大爱这种文风,写的太好了,就断在这里吗?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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