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米雪

第10章

八天转眼过去了，终于到了“月圆除鹰”计划行动的日子！

凌晨，三井和流川来到小型军用机场，斯卡图省一共划出了4个海区，对应4支分队，凌晨同时出发，着陆后按部署分别独立行动；4支分队成员全都来自伊特纳尔军部，已全部列队等待登机，藤真站在队列中，神情庄严的像即将上阵杀敌的勇士，三井有点想笑，又感到震撼，他知道，藤真外表冷静优雅，骨子里却是比任何人都热血勇敢的军人。

另外三队的领队军官跑步上前，向三井和流川立正敬礼，行动计划已全部烂熟于心，不需额外交待，简单交流几句之后开始登机，4架军用飞机呼啸着冲上云霄，朝斯卡图省飞去。

飞往斯卡图省只要半小时，下了飞机，三井这一队住进离他们负责的A101海区最近的隐秘住地，步行到海滩只需15分钟；三井安排队员分为6组， 5人一组，化装为游客，8点钟开始，每隔1小时有1组人前往海滩熟悉地形，逗留时间不得超过2小时，下午3点全部返回后，开会讨论海滩地形和隐蔽位置。

三井、流川和藤真也换上便装，悠闲的朝海滩踱去。

海边阳光明媚，海风清凉的吹拂着脸庞，碧海蓝天，金色海岸，三人一边装作欣赏美景，一边紧张的观察着海滩地形，行动路线进一步勾勒成型。

下午开会结束后，行动路线已经确定。

晚饭后，三井对流川道：“夜里我要去试一试路线，你留下守着，”流川起身：“装好了监视器。”

“我要亲自去才放心。”三井一向谨慎。

“一道。”看到三井不赞同的神色，流川补充：“我有夜战经验。”三井沉吟片刻，流川坚定的眼神令他再次产生了奇异的信赖，他点点头。

夜里11点，三井、流川带着铁男，交待好队员后悄然出门，直奔海滩。

清亮的月色柔和的洒在沙滩上，潮汐起伏，夜空里群星璀璨，和深色的大海交相辉映，白天里喧嚣的海滩已经关闭，冷清的不见人迹。海滩一望平坦，最难的在于隐蔽，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因此隐蔽位置是三井最注意的一环；开会时已讨论定下了三个隐蔽点，都是海滩上的生意场所，离A101S区距离都在200米左右，大致可以把A101S区围在中间，10人1组预先埋伏，伺机而动。

三人按确定好的路线慢慢走着，三井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在心里模拟着第二天行动的每一步骤，反复确认每个细节，走了两个来回，时间已过零点；他刚想提出回去，铁男忽然作了个手势，三人立即闪身到一个小卖部后面屈膝蹲下，顺势摸上了腰间的配枪。

几分钟后，“突突”的马达声从暗黑的海上传来，似乎是一艘小型快艇，转眼已靠上岸边，几个人影从艇上跃下，很快消失在夜幕中，小艇立即调头飞驰离开。

四周重归寂静，三井拉了拉流川和铁男，三人悄无声息的跑近快艇靠岸的位置，寻找遗留的线索，但除了混杂在沙滩上无法分辨的脚印，一无所获。

普通人不会在夜里出海，也完全不像渔船，无论如何，这是一条可疑的线索，或许……明晚答案就会揭晓？对面床上的流川已熟睡，三井躺在床上仍不停思索，意识渐渐模糊中还不忘摸摸枕下的配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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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傍晚 军官专用篮球场。

三井、藤真、樱木大汗淋漓的坐在场外地上，神情却都畅快无比的注视着仙道和流川的一对一，两个篮球高手，又都是帅到没边的帅哥，引来无数人在场边欣赏赞叹。

“流川不是盖的，第一次看到有人和仙道打成平手。”三井啧啧称奇，樱木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本天才迟早有一天会赢他！”藤真也哼了一声，“那一天太远了。”

三井转向樱木，声音放低了一些：“说正事，你今天也接到军令了吧？给我安排好，你领队的那个区也是重点，要是……我就把你……”三井敲了敲樱木的头，神色严峻的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咔！”。

樱木大笑，一把搂住三井的脖子：“小三作指挥官也好几年了，还这么啰嗦，对本天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仙道和流川结束了一对一，跑来和他们坐在一起，仙道拍拍藤真的肩膀：“一路小心。”紧接着又坏坏补充一句：“跟紧三井指挥官。”藤真傲气的“切”了一声：“要他保护我？还早得很。”

三井终于挣开樱木的铁爪，揉乱了樱木满头红发，樱木跳了起来，却因为流川一句“白痴”又转移了注意力，摆出格斗架势冲向流川，就在刚猛的拳头将要打在流川胸前时，流川竟是看也不看的微微侧身让过，右手捉住樱木手腕，顺势将他的前臂向上反折，左手在折起的手臂上只轻轻一推，樱木“蹬蹬蹬蹬”踉跄了几步后站直了身体，现出惊讶的神情。

三井几个人也愣住了，樱木的格斗在军部鲜有敌手，就算随便打出一拳也令人难以招架，却被流川如此轻易的化解，要做到他这样轻描淡写可远远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流川的身手显然不在樱木之下。三井几个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声“好人才！”。

樱木笑了起来：“流川，有你的！”他上前一步轻轻捶了捶流川的胸口，“敢不敢跟我来场格斗？”流川气定神闲的看看樱木，眼里露出一丝调侃的笑意：“光是输球还不够吗？”

“什么？你这死狐狸！”樱木暴跳如雷的冲上前去，转眼和流川扭作一团，三井仙道哈哈大笑。

藤真笑看着身边打打闹闹的朋友，眼神无限柔和。如果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三井和流川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晚风吹在汗湿的身上，有些凉意，三井却浑然不觉，难得的来了兴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流川搭着话：“你的球技也是在军校里练的？”

“更早之前。”除了谈工作，流川始终惜言如金。

“难怪球打的这么好，”三井作了个潇洒的投篮动作，“今后军部有比赛，一定派你去了。”

“我只是暂时借调，从辛嘉李省。”流川提醒三井。

三井一愣，是啊，他只是暂时借调过来协助自己，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却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但就算是朋友又如何？生命里注定什么都无法留下，每个人都像过客，匆匆来了又走，如同掠过指间的风，再怎么想抓住也是徒劳。

流川看着三井的眼神，知道他的思绪又在飘忽，工作中的三井目光明亮有神，反应敏捷迅速，思路清晰缜密，完全是一个帝国出色军人典范；可独处时，他的视线总是游移不定，鲜明的面庞似乎也变得朦胧起来，令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触碰，以确定那份存在感。三井，是个带点迷幻色彩的人，坚定与飘渺，强悍与脆弱，奇妙的共存在他身上。

“我的心中，只有帝国；我的荣誉，就是忠诚。”三井轻声念出这句话，这是帝国军校的校训，也是安西老师二十几年来植入自己心里的一课大树，一块巨石；三井抬起头仰望夜空，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点点，“流川，你喜欢星星吗？”他没头没脑的问道。

流川对三井的发散思维有点意外，敷衍的“嗯”了一声。

三井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就知道你喜欢，因为你和星星一样，清清冷冷。”他笑笑，笑容柔软忧伤，“我不喜欢星星，太遥远，超出了我能触摸到的距离，任我的枪法再好也射不下来，就像很多东西，怎么努力也够不到，怎么挽留也留不住。”

不知怎么，这样的三井，令流川再度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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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午，三井大步走进办公室，朝流川扬起一份公文：“人员部署批下来了！”三井的部署是循就近原则，从撒曼在维亚迪各地的驻军里抽调人手，针对73个点组成73支小分队，每队30人左右，由于覆盖太广，地点分散，各分队提前一天出发，月圆之夜定点伏击，全程独立行动，无法互相应援，挑选的领队和成员都是各地驻军里的好手，行动结果为绝密，结束后全员连夜返回伊特纳尔，领队述职后方可回到本部；为了铲除暗夜，帝国可谓汇集精英，倾力一击。

三井已经叫来晴子交待：“复印军令，转给参加这次行动的各部，保密等级特级，下午三点前务必传达完毕，四点之前交各部回复给我！”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在办公室休息一下，除了加急军报不要来打扰，下午四点叫醒我；还有，通知铁男上尉待命。”晴子立正，“是，上校！”转身离去。

终于全部安排好了，三井作个深呼吸，“流川，你也去休息，这几天累坏了。”他懒懒的舒展了一下身体，有点滑稽的晃动几下脑袋，下一秒钟已经躺倒在沙发上，“走时把门带上。”流川还没有回答，三井已经发出了均匀细微的鼾声。

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在三井脸上，生动的脸庞无比耀眼，嘴唇微微撅起，长长的浓密睫毛轻轻颤动，香甜的睡相像个可爱的婴儿。流川将欲离开的身形忽然定住，深深凝视着三井，仿佛一生中第一次，流川感到有一缕微弱的阳光，轻轻照进了心里，令自己不知所措，流川微微失神。

下午四点，铁男轻轻走进办公室，“上校，时间到了。”

三井极力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问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6小时。”

“够了。”三井翻身坐起，用力搓了搓脸，“铁男啊，接下来这个月够咱们忙的，但要是顺利，事成后给你放个大假！”

铁男感激的笑笑，交给三井一叠文件：“上校，这是各部回复，晴子已经全部收回。”

“请流川中校来。”三井揉揉额头

流川静立在三井面前，三井把文件交给他：“再确认一次，看看有没有疏漏。”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漫不经心的望着外面，“一丝一毫的疏漏都可能导致失败，失败的后果是‘暗夜’今后会更加隐秘……如果这次扑空，就只能再等4个月，4个月后若还不成，这个方案就此终止，而这个过程里，不知又会有多少我们的同僚死在‘暗夜’手上。”三井转过身凝视流川，“所以，如果猜对了却没抓到，我们就是帝国的罪人。”
       
流川轻轻点头表示赞同，眼神坚定：“我预感会成功。”

三井报以一个感激的笑容，流川的坚定令他莫名的感到踏实和安心。

门又被推开了，藤真翩然走进，“三井上校，方便吗？”

三井看向藤真，藤真扯扯嘴角：“我也会参加这次行动。”

三井扑哧笑出来：“开玩笑，你是情报人员，不是作战人员，职责上你不需要去。”

藤真把一张纸扔在办公桌上，“将军已经特批了，把我当普通队员就行。你是对我的身手没信心吗？”他的眼神有些异样，“我以为你会了解。”

三井有点糊涂：“什么？”

藤真盯着三井，又看看流川，一字一顿的说：“你忘了，牧绅一中将，是我的表兄。”

三井愣住了，牧绅一中将，出身名门，军人世家，帝国将级高官里最年轻的一位，半年前死于“暗夜”之手，举国震动，总统亲自前往吊唁。是自己忘了，牧中将确实是藤真的表兄，是他引导藤真踏入军界；但藤真本身就是出色的人才，凭自己也做到了出类拔萃，于是他显赫的家族背景反而被大家渐渐模糊了。

三井踌躇起来：“健司，”他直接叫着藤真的名字，“虽然将军特批，但你……”

“我知道，我不是作战部人员，但我也是军人。”藤真缓缓说道：“我一定要去，我要，亲手铲除‘暗夜’，为牧中将。”

三井苦笑，指指桌上已被他们研究过千百回的维亚迪王国地图：“健司，这看起来是定点，其实是撒网，73个点，73支分队同时出击，我们只能参加其中1个点的行动，最好的结果也只不过是1个点成功，另外72个点扑空，”他轻轻叩叩桌子，“就算去A级区域，也没什么把握。”

藤真点头：“是，这个我不能控制，但就算失败，至少，我为牧作了一点什么，”深沉的痛楚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对天上的牧，我要有个交待。”

三井深深凝视藤真，一时无语。

流川冷静的声音响起：“请允许我提醒二位上校，这样做并不合规，行动名单里本来没有藤真上校；其次，藤真上校作为部署外人员参加，我们无法负责你的安全。”

藤真笑笑：“我现在是部署内人员，身为帝国军人，我也完全有能力作战歼敌。”他求助的注视着流川：“站在私人立场，你也不打算支持我？”

流川一贯的平淡：“我没有私人立场，只是职责所在，提醒而已。”

三井咬咬牙：“好，你和我们编在一组，去斯卡图省的A101S区，我叫铁男安排。”A101S区是一致认为有最大可能作为暗夜本次集合地的区域，那里的潮汐景象最为壮观。三井盯着藤真，“行动中你全程跟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离，我给你行方便，你也不要给我找麻烦。否则……”他的目光瞬间严厉起来。

藤真作了个冲锋手势，脸上重新浮起明朗的笑容：“是，指挥官大人！”他用拳头顶了顶三井的下巴：“别绷着了，别以为你这样会吓到我，”他转向流川：“流川中校不知道，三井他啊，一贯的口是心非，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从来都不会一样。”

三井不理会藤真的调侃，目光却稍稍软了下来，视线移向窗外，喃喃自语道：“还有8天。”他忽然回头朝流川和藤真笑笑：“今晚一道打球吧，叫上樱木和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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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天，三井、流川和藤真没有走出办公大楼一步，集中在三井办公室，一处办公吃睡，确定着每个沿海城市“暗夜”可能的集合地，和专家组讨论着最终意见，21个沿海城市的潮汐规律、气候、地理、风土、要地位置、海边区域甚至政界要人都被放大百倍来反复研究。三井改在夜里处理别处呈报的军报公文，白天商讨行动方案，整整三天完全没有合眼，靠着从军多年练出的过人耐力和每天十几杯的浓咖啡坚持了下来。

月圆夜的行动方案终于完成，最终敲定了73个地点，按概率分为AB两级，命名为“月圆除鹰”计划。三井立即上报安西，请求调动精壮兵力和技术、武器支援，人数超过2000人，计划当天即转呈撒曼帝国国防部，第二天得到回复：不惜代价，特批执行，由安西中将主持调度，三井寿上校负责全程指挥。

拿到安西转来的帝国特批回复，三井连日来的疲倦一扫而光，眼里射出了兴奋的神色，“暗夜之神”……这次会露出真面目吗？

晴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正在三井办公室里的樱木赶快把她扶住，朝三井嚷道：“看你把晴子小姐都累成什么样了！”晴子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樱木中校，我没事，长官们才是真的辛苦。”说完，又匆匆捧着公文离开。

“三井你真行，我和流川好歹还能打个盹，你三天没有合一下眼，上过战场的人和我们这些搞情报的就是不一样呢。”藤真眯起眼开着玩笑，三井没有反应，径自埋头计划着人员部署，完全视旁人如无物，他早已练就了复杂环境里处理工作的本领。

樱木嘿嘿笑起来，“说到作战谁能比过我们神勇的先锋团，对吧小三？健司你啊，永远没机会的。”藤真瞪他一眼：“未必。”

仙道悠然接道，“藤真在军校时可是有名的格斗高手，连教官都害怕他。”

“格斗讲求技巧，不是靠蛮力。”藤真瞟向樱木，“你是讽刺本天才只有蛮力吗？哇哇哇你……”看着满地乱转的樱木，几天来笼罩在紧张低气压里的办公室爆发出一阵笑声。

“花道的格斗也很厉害，尤其是铁头功，蛮力也是才能，要不怎么能作冲锋队长。”三井终于作完了最终的人员调配部署计划，递给流川后颓然倒向沙发，笑着插了一句。

樱木得意洋洋：“还是小三了解本天才，小三的格斗也马马虎虎啦，虽然跟我们几个比是最差的。”说完大笑起来

“但三井用枪最厉害，蒙着眼都能打中靶心。”仙道摸摸头，作出一个“恐怖”的表情，“流川中校有机会的话，可以见识见识他恐怖的射击。”

“那你呢？你不恐怖？我们几个谁有你升职升的快？”藤真有点八卦的转向流川：“流川你不知道，当初仙道进军部的时候所有部门都在抢他，差点被撕成几段，哈！”

三井懒洋洋的闭起眼睛笑道：“流川中校，你看到的这三个人，个个都是帝国精英，你大可相信，我说的精英，绝对是精英。”对于自己这三个朋友有多出色，他一直是暗自骄傲的。

流川轻轻点头：“是的，上校。”军校里就听说过这几个人的名头，几天来的朝夕相处，凭着军人的敏锐直觉和观察力，发觉这四人果然都不简单。藤真慧黠睿智，是情报分析高手里的高手，自己在外省驻军时就听过他的大名；樱木一看就是天赋异禀的奇人，天生的战神；至于仙道，军校里他的名气最大，是样样精通的军事全才，外表云淡风轻，实力深不可测；还有三井寿，一道作行动方案时就看的出，慎重周密，谋略过人，更在一天就完成了覆盖面如此之广的人员部署，领导才华显而易见，想必经历过极其严格的磨练；甚至三井的副官铁男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流川见过无数军人，这几个人，说是帝国顶尖的军人也不为过，又正当年轻有为，可谓前途无量。

“有你们，是撒曼帝国之幸。”沉思片刻后，流川发自内心说出这句话。

“上次你不肯说名字的那死样子，我看了就像揍你，以后一道打球，我们还要一对一！”樱木高兴的看向流川，三井、藤真、仙道露出了期待的神情，流川的球技实在令人叹服。

流川依然面无表情：“随时奉陪，别怕输。”

“嘿，你真阴险，以后叫你死狐狸！”樱木又开始满地乱转，一片笑声。

藤真悠悠自语：“这次我还真的想去试一试。”

流川看向藤真，若有所思，眼里却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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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军部办公大楼，一如既往的紧张繁忙。

批阅完最后一份军报，晴子像捧小山一样捧走了文件，三井揉了揉额头，又一个工作在脑海里闪现出来，除鹰行动的下一步部署……这几天一直给流川时间看以前的资料，是时候该去找他了。

为了方便沟通，流川的公寓就在三井公寓的对门，办公室也安排在三井办公室隔壁，三井推门进去时，流川正埋首在一堆档案中，地上几堆资料垒到办公桌那么高，看到三井进来，他象征性的起身敬礼，姿势标准却带着随意，这让三井想起自己的军衔比流川高一级，或许是流川过于强烈的贵族气质令自己忽略了这一点。

“上校，我正在研究‘暗夜’的资料。”流川扬起一叠纸。

三井坐下，“说说看。”

“从资料来看，每隔4个月，‘暗夜’重要成员的集合地就会移向沿海地区，其他时候则随机而定，没有规律。”

三井抓抓头发，“这个……藤真那边的情报也指出过，转给你的文件里有记录，但分析不出什么，维亚迪王国本来就环海，沿海城市那么多，他们每次集会时间很短，如果没有准确定位，根本无从查起。”

流川轻哼一声：“任何微小线索都不该放过，可惜。”

三井眼睛一亮：“继续说！”

“维亚迪三面环海，海产资源是国民生计主要支柱，国民对大海的信仰与敬畏，外来人不会了解，而他们在月圆之夜，面向潮汐祭拜海神的习俗，想必你们从未格外留意。”

三井隐约明白了流川的意思，问道：“你是说……定期祭神？这个兵荒马乱自身难保的时候，还会冒那么大风险聚在一起祭神？”

流川缓缓站起身：“上校，正因为面临亡国命运，信仰才越发不可动摇，即使国家被毁，信仰也永恒不灭。”他转身看向三井，“如果他们信奉海神，这个习惯不会轻易改变，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信仰的力量……那我的信仰又是什么？帝国？是的，就是这个吧？

三井从一秒钟的恍惚中回神，如梦方醒的拍了下大腿，刚想开口，藤真忽然推门直入，一向冷静的美丽面容难掩兴奋之色：“你在这？我查到了！”

“什么？”三井云里雾里的问道，藤真激动的说道：“‘暗夜’的集合地！还是要注意沿海地区！”

流川眼神一闪，三井已笑道：“流川中校刚刚也指出了这一点。”藤真一惊，这个流川枫真是厉害角色，自己查了这么久才找到线索，居然被初来的他占先。

三井转向流川：“按你4个月一次的推测，‘暗夜’下一次的集合应该是什么时候？”藤真脱口而出：“就是这个月！”流川看向藤真，眼里掠过一丝惊讶和欣赏，朝三井点点头。

三井仔细翻看日历，离月圆日只有半个月了！他迅速摊开维亚迪王国地图，“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圈定所有沿海城市在月圆之夜的潮汐区域，范围越小越好，但不能有丝毫遗漏，给我找这方面的专家，三天后定出最终分析结果！我要呈报安西中将，马上开始安排人马！要最好的人，不够的话从各处抽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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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傍晚的军部大礼堂，人声鼎沸，笑语喧腾。

乐队演奏着优美的音乐，豪华水晶吊灯交相闪耀，五光十色，金色大厅中央一片开阔，两头的长桌上摆满了鲜花和高脚水晶杯，银质冰桶里放着色色香槟红酒。小圆桌上铺开着各式点心，摆在精致的银质餐具里，像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三井、樱木、藤真、仙道几个人一到场，几乎所有女性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脱下军服的四人穿着优雅大方，站在一道更是夺人眼球的风景线。三井习惯性的在角落悄悄坐好，看着樱木仙道几个跟仰慕者在大厅里翩翩起舞，他不喜欢这样的喧嚣，看似华丽热闹，反而将内心衬托的更加孤独萧索。

藤真坐到三井身边，递给他一杯红酒，“不去跳舞？你总是不懂得及时行乐。”

“行乐……”三井有点讽刺的转向藤真，“藤真，真的会快乐吗？”

藤真深深看了他一眼，“快乐太少，才要把握每个瞬间。”他轻轻叹口气，“三井，恶魔和天使不能共存于一体，这就是你的问题，你只能选一个，但别忘了，你是帝国军人，我们都是。”三井沉默着，藤真一向很深刻，早看到了自己的症结。

舞池忽然传来一片异动，似曾相识的感觉，三井猛然抬头，流川枫！

不知何时流川枫已站在大厅里，平静的注视着舞池中一对对起舞的舞伴，他穿着全黑礼服，高挑俊挺的身材完美无缺，皮肤雪白，乌黑的头发一丝不乱，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熠熠生辉，水晶吊灯的光芒映在他眼里，清冷的眼神幻化出流光溢彩般的魔力，令人着魔的无法移开视线。

“天哪太帅了，他是谁？”，“好像是新调来的流川中校？”“四角大厦的魅力要被打破了！”窃窃私语传进三井和藤真的耳朵，他们相视一笑。

“是那个流川枫！”藤真眯起眼睛戏谑的说：“将军派给你的助手？站在他身边，连你的英俊都被盖过了哦！”

“这是帝国军人应该说的话？军人靠脸吃饭吗？”三井不屑的嘀咕一声，那个流川，好像不是个容易被指挥的，今后的配合还真令人头疼。

有大胆的女军官上前邀舞，流川虽然冷着脸，但没有拒绝，拥着舞伴滑下了舞池，他的舞姿就像他的军姿，标准到位，一气呵成，有种军人特有的力度和大气，富于冲击性的异样美感，仿佛天生的领袖，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简直像个皇子，要不是事先知道，还以为他就是今晚要出席的皇室呢！”有人悄悄议论着，流川枫的魔力像旋风一样，已经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豪华的加长房车停在大厅门前，藤真捅捅三井：“别发呆！”三井回过神来朝外望去，维亚迪皇室家族虽然软弱无能，却是出名的盛产美女帅哥，皇帝和皇后出现在门口，这是一对容貌极其出众的中年人，挽着手臂缓步走上台阶。虽然是撒曼帝国手中的提线木偶，他们仍带着骨子里的典雅，那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在场的军人并不由衷敬重他们，甚至有些轻蔑，但礼仪是必须的，安西中将快步迎上前去，得体的轻轻鞠躬：“我们已恭候多时，欢迎皇帝陛下，皇后陛下出席今晚的舞会，不胜荣幸。”他微微侧身挥手，“请这边上座。”

在场军官自动在两侧肃立，让出了大厅中央的空道，向皇帝和皇后保持着敬礼姿势，毕竟不是常有机会看到皇族，感觉还是很新鲜，大家都带着好奇的神色。尤其当皇后轻抿着玫瑰色的嘴唇，优雅的转动天鹅一样雪白颀长的脖颈，用黑玉般美丽的眼睛环视四周时，引发了一阵轻轻的赞叹。

三井却只注视了几秒钟，除了容貌气质，皇族也没什么特别，而且这对至尊的夫妇已经作了近30年傀儡，又根本没有子嗣，等到他们寿终正寝，皇室就等于终结，维亚迪王国就更是强大的撒曼帝国的板上鱼肉。

三井的目光无意识的扫过人群，忽然看到了流川枫，他也保持着敬礼姿势，视线一路跟随，脸上却没有任何新奇的表情，就像看街上的行人一样平淡。

狂妄又冷淡的家伙，三井给出了对流川枫的定义。       

舞会结束时已是深夜，樱木有点喝多了，乱七八糟的唱着军歌，仙道只好架着他走，藤真安抚的拍着樱木的后背，像慈祥的兄长。

三井回到军官公寓，疲倦的把自己扔到床上，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又一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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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校，安西中将叫您去他办公室。”秘书晴子送来口讯。

安西在大楼最高层办公，整条走廊只有这一间办公室，象征着安西在军部至高的地位。踏入办公室，素有“白发魔”之称的安西中将如往常一样背对门口站在窗边，留下一个凝固的宽大背影。

“老师。”三井站定，立正敬礼，恭敬的说道，私下里，他一直喊老师而不是将军。对于恩师安西，三井一直敬畏如父，是安西把身为孤儿的自己培养成一名出色的帝国军人并委以重用，虽然一直对自己严厉有加，但这份恩情，三井永不敢忘。

安西转过身来望着三井，似乎昨天还稚气未脱的孩子，如今已成长为勇猛果敢的军人，为此他付出了很多心血，尤其是为了克服三井善良的天性，为了在他心中形成铁血的信念，安西知道，除了杀伐、牺牲与征服，自己残忍扼杀了三井本应拥有的常人的感情，在他心上刻下了伤痕，但除此之外，别无选择。献身帝国是军人的宿命，本就不该有任何私人感情，就像当年那只小狗，放纵三井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最终让他亲手斩断，由此学会取舍和承受……三井，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是这样残酷的长大的。

“我看了你送来的报告，木暮博士的催眠术对南烈也不起作用，即使当面枪杀了他的亲人，还是无济于事。”安西指指桌上的文件，“你有什么建议？”

三井沉吟了一下：“‘暗夜之神’的成员据说都有过人的意志力，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我会再做下一步的部署。”

安西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他拍拍三井的肩膀，“如果摧毁‘暗夜之神’，三井，你的肩上加一颗星指日可待。”

加一颗星？三井笑笑，这是自己的梦想吗？是吧，作为帝国军人，还有什么比这更为荣耀？

“我选了个助手给你，本来调令已经发出，是辛嘉李省驻军的谷泽中校，但他几天前意外死于车祸，只好改派了另一个人，昨天刚到。”安西无奈的晃晃头，按了桌上的对话键：“请流川中校。”

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人还未走到身边，无形的冰山一样的压迫感已笼罩过来，让人忽然想起昨天那凌厉的球技……球技？？流川？？三井猛然转身，对上了一双冷冽清亮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正以英姿飒爽的笔直军姿，向安西立正敬礼。

安西道：“流川枫中校，在摧毁反抗组织方面曾屡建奇功，也擅于情报分析。这是三井寿上校，除鹰行动第一负责人，你们是校友，都是帝国军校高材生，好好配合，早日完成帝国交付的任务。”

流川仿佛从未见过三井似的主动伸出手，却只在三井伸过来的手上轻轻一碰便收了回去，三井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转向安西：“老师，那我们先回去了。”

安西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两人，“今晚有舞会，务必准时，注意着装。”三井楞了楞刚想开口，安西“呵呵”两声，“这是命令，维亚迪皇室会一年一次例行出席，校级以上军官必须到场，全部。”

走出门外，三井头疼的叹口气，又是舞会……每次舞会，自己和仙道藤真他们总会被一群疯狂的女人们轮番邀舞，最后落荒而逃。可恶的维亚迪皇室，不过是傀儡政权而已，还四处招摇什么。

走在身边的流川依然一声不吭，三井碰碰他的胳膊：“昨天篮球场见过，不记得我了？”

流川凝视过来，眸子中似有亮光一闪，感觉他终于想起了自己，三井忽然有点开心。

可接着流川淡淡说道：“不记得。” 三井差点噎到，“哦……记性真差，军校训练时没过关吗？身为帝国军人，都应该过目不……”

“我只记该记的人。”还是冷冷的语调。

回到办公室，三井耳边还响着那句令自己啼笑皆非的话，只记该记的人……好小子！摇摇头，三井又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公文堆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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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思绪飘回现实，三井看着桌上如山的工作，深吸一口气，拿起金笔开始快速的批阅文件，他做事一向极其投入，讲求效率，绝不拖延。

下午，秘书晴子轻轻叩门，又送来一迭文件，有些歉意的说：“上校……”，三井没有停下笔：“知道，有加急军报，我会处理。”晴子于是又悄悄退出，门口撞到结伴而来的三位帅哥军官，军部先锋团团长樱木中校，情报处处长藤真上校，和参谋部的仙道上校，三人像旋风一样冲开了办公室大门，身为帝国军校时期的同学，又差不多时间入伍成为帝国军人，四个人一直交情不错，也因为同样出色的外表，四人被暗地里称为“四角大厦”，意谓打不破的魅力。

樱木大喊一声：“小三！你回来啦？”仙道和藤真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进办公室里宽大舒适的沙发，三井头也不抬：“几位自便。”樱木上前一把搂住三井的脖子：“小三做事总是这么投入，要像本天才一样学会劳逸结合啊！”

仙道露出迷死人的微笑：“三井，你最近确实绷的太紧了。”

三井终于放下文件，长出了一口气：“只有完全投入，才能忘掉一切。”

藤真美丽的眼睛闪了闪，意味深长：“上校大人想忘掉什么？”

三井有些疲惫的笑笑：“或许和你们一样。”

仙道藤真笑而不语，樱木急了：“猜什么哑谜啊，赶快弄好文件，好不容易凑一道，吃完饭去打球！”

傍晚，军部生活区，军官专用篮球场。       

四个人的球技都是在军校里突飞猛进起来的，于是在紧张的军旅生活之余，吃饭和篮球成为最大的乐趣，在这片阳刚的男性主导的世界里，球技也成为标榜男性美的象征。大汗淋漓之后，三井常会感到格外的舒畅和痛快，可以暂时抛开那萦绕心头，若有若无的茫然和不安，运动后和朋友静静坐在一起，冰凉的内心也会感到一丝充实和温暖；

激烈的嘈杂声忽然从隔壁篮球场传来，夹杂着轰动的喝彩，吸引了四个人的目光，远远望去，场上一个修长的人影上下飘动，不断进篮，无人能挡，周围叫好声响成一片。

樱木不屑的“切”了一声，站起身来：“去看看！”另外三人都没有动，看着樱木腾腾的跑进隔壁球场，大叫着“小子，来跟我比一场！”，十人的球赛于是变成了一对一，三井三人彼此会心一笑：樱木又要制造话题了……

随着对方再一次轻松灌篮，樱木傻了，自己的球技已不算差，这人却远胜自己，估计三井藤真也未必是他对手，樱木不服气的上前一步揪住那人衣领：“你是谁？”那人轻轻一挣，眼皮也没动一下，就要离开。

“嘿！”樱木冲上去拉住他胳膊，“问你话呢，你叫什么？”那人冷冷瞥他一眼：“不想说。”

“我说你……”，樱木的火爆脾气上来了，不依不饶的又揪住那人，已察觉不妙的三井三人赶快跑过去拉住他：“别惹事，当心军纪！”樱木缓缓放开了手，嘀咕一句：“我只是问他名字。”

三井转向那人：“你……”，话未说完竟微微失神，夕阳斜下，天边晚霞艳红，眼前的青年长身玉立在夕阳余晖中，俊秀非凡，乌黑的眉眼显出慑人心魄的冷冽与俊美，嘴唇却是柔和的玫瑰色，寒星般的眸子正默默注视着他，好一张绝世容颜。

藤真微笑着对那人说：“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认识你。”仙道接口道：“球打的不错，请问你是？”

“流川枫。”，青年淡淡留下名字，转身朝场外走去，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四个人呆呆的在场上站了一会，樱木终于回神：“走，再去吃一顿！”

“常去打球，怎么从没见过这个人？流川枫？”四个人谁也回忆不起来见过这个流川，三井甩甩头，只不过是又一个平常的夜晚，不去想了。

冰米雪

第2章

三井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只一天，办公桌上已堆满等待处理的公文和军报，他缓缓坐入座椅，看着手中的绝密“SS”档案，不发一言。

良久，铁男轻声说：“上校……那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三井淡淡回望他，只有一道出生入死的铁男才明了……三井看过太多被俘者，早已形成了敏锐的直觉。看到南烈时就知道他绝不会招供，而他的家人，一旦进来就不可能活着出去，与其受尽折磨，直接一枪反而是最佳解脱；南烈是重犯，是敌人，身为帝国军人本应除之而后快，但三井和其他一些嗜血的同僚不同，不认为有必要对所有人都极尽残忍之能事，虽然他自己的人生里早已没有了“爱”这个字……

三井轻轻挥手：“你出去吧。”铁男立正敬礼，退了出去。

“最好的……归宿吗？”三井的思绪飘回到20多年前……自己是孤儿，被安西老师抚养长大，那时还只有几岁，老师终于同意送给自己一只小狗，孤独枯燥的童年，除了每天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三井没有任何玩伴和娱乐。当一只胖嘟嘟的可爱小狗出现在面前时，由衷的快乐瞬间照亮了从未开心笑过的孩子。他和它同吃同住，整整3年形影不离，一个渺小卑微的生命就这样成为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寄托了一个普通男孩无法释放的全部感情。

但它还是死了……死在自己枪下，那是第一次练枪，心情新鲜雀跃，期待着快点去靶场，安西老师却吩咐：“今后不能再养狗。”晴天霹雳一样，自己跪倒在地拼命哀求，我会把它送人，求您不要杀死它……但是晚了，“要么你亲手来，要么它被别人慢慢折磨死，给你一分钟。”安西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老师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而自己，怎么能把它交给别人，受那些折磨，即使它只是一只小狗……

颤抖的手举起了枪，“砰”的一声，小狗倒在血泊中，初次用枪，三井精准的击中它的头侧，既然我不能保护你，那就尽量让你没有痛苦的走……扔下枪，三井扑倒在小狗的尸体前失声痛哭，胸口痛苦的像要爆裂开来……

“你现在应该猜到，我三年前同意你养狗的原因。”安西来到身边慢慢说道，“对任何东西都不要产生感情和依赖，你的心中，只有帝国。”，“记住，凡是你枪口瞄准的，就是敌人，不管是谁，不要心存仁慈。”

“如果今后你再对什么产生依恋，我还会让你亲手了断。”

三井练出了百发百中的神准枪法，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练成的。在战场上杀死的敌人，战场下镇压的反抗者……血肉横飞的场面，你死我活的拼杀，撕心裂肺的惨叫，作战、屠杀、酷刑、晋升……一路走来，自己都是怎样的心境？三井仔细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修长优雅，可这双手沾了多少鲜血？谁知道？

我的生命里注定没有爱，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我爱的一切，最终都是留不住。

我的心中，只有帝国；我的荣誉，就是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