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古风月文】【三暮/牧藤(少量南藤)】吻火(11.11更112,终于完结了!) - 完结区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23'), tid = parseInt('1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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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三井又对着南烈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当然你会感到奇怪,而木暮现在不在这里,无法证明我所言非虚。前几日木暮本来已经逃出了岸本的控制,但是他今天又不见了。神族重臣在你们魔族两次不知所踪,我想你身为魔皇难辞其咎吧。”

听到三井这样说,南烈放下了心来。三井的话里透着恳求,无非是说这个人对他们神族很重要,需要自己帮忙而已。

“三井大人,我为什么一定要帮你的忙。你们神族不管好你们的人,反倒来我们魔族来找。况且,三井大人居然会使用下毒这种下三滥招式来威胁,传出去名声恐怕不好听吧。”

看着南烈依然自若的神情和岿然的身躯,三井料得木暮现在一定在南烈手中,而南烈一定要与他讨价还价。这件事情毕竟也是神族偷药不对在先,但藤真的伤实在耽误不得。

这次他一定要说服南烈,不论是木暮还是藤真,他要一并算上。

“没错,南烈殿下,您确实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助我们。但是您的杀手瑶姬已经死在阿牧的剑下,如果她不会对着藤真将军放毒,木暮也肯定不会出现在你们的地盘。”

对着藤真放毒……三井迅速捕捉到了南烈眼神变化的一瞬。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牵动了南烈的心思,自己现在已经处于谈判的上风。

但到底是南烈,他迅速将内心中的情绪按压了下去。敛定心神,南烈说道:“我从没见过木暮这个人,至少这个人不在我的摇光殿里。不过战场的事情胜败无常,三井将军如果你一定要拿这些说事的话,那南烈也有很多想说。”

“那如此这样,就没有什么好谈了。”三井转过身子去望窗外的景色,他在想南烈到底是真的不知道木暮的下落还是想逼自己做出承诺。

“没错,那也就没什么好谈了。既然三井将军不肯给解药的话,那我只有亲自破解了。南烈对自己的用毒经验还是比较放心的。”

……

三井没想到南烈真的走出了客栈,但他仔细一想,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反倒现在应该头疼的是南烈。南烈宁愿自己的百姓全都毒发也不愿意交出木暮,这实在是不像他。

他应该不会对这“毒药”找到什么破解的方法,因为自己根本就没下毒。

这样推断的话,可能南烈也不知道木暮的消息。这次回朝后他可能会对大臣施加压力,自己还是打探打探。

入夜后,三井又打探了一番,果然南烈对这件事情非常上心。但是询问了所有大臣,都没有人说得出木暮的下落,南烈也没有办法。

三井在房梁上已经看着南烈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毒药好久了。他在这里就是等到南烈研究不出来、捉襟见肘之后得到木暮的消息。但他隐藏了一下午,看着南烈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忙碌着。

“来人,传各位太医!”不消一刻钟太医便鱼贯而入,南烈马上拿出自己刚刚写完的药方给太医们:“这是我现在研制出的清毒药品,现在你们联合地方官,要求在所有医馆炼制此药并且免费发放,每人领取固定量。回头我会按照领取记录给补贴,现在你们要马上做!”

“还有,摇光殿所有药房现在立刻炼制此药发放都城百姓,不得有误!”

看到魔皇面目含怒的表情,太医马上领命离开。南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表情中有些疲惫。

这家伙看起来还不错么……虽然他们是敌人,三井在心里赞赏了南烈一句。

“来人啊,传岸本马上来摇光殿觐见!”南烈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侍人吼道,他要赶快弄明白前后的事情。

岸本赶到之后,南烈连忙开口询问木暮的下落,可是岸本也不知道。

……

“你派几名轻功好的副将,去都城各位官员的地下室里搜寻一番,务必告诉我有没有人绑了木暮。我刚才配制出来的解毒汤剂,只能帮助排毒但没办法除根。整个都城的百姓都中毒,我实在觉得无力。”

“三井这家伙,一定是想要和我交换。但我现在连这个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拿什么跟他交换!”

岸本领命离开,南烈有些心烦,登基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南烈睡不着觉,而三井正在他头顶的瓦片上看着他的表情。

居然是藤真中毒了,瑶姬真是太逊了,但是瑶姬是自己安排到阿牧身边去的。

南烈用力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想让瑶姬暗杀阿牧,一来为了保证魔族的平安,二来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能把阿牧从藤真的心中彻底拔去。

但他马上尝到了教训——自己喜欢的人出现了危险,这就是给他的惩罚。

自己应该开始行动了,用行动来证明他对藤真的真心。这次他不会耍手段,他会和阿牧那家伙公平竞争的。但这并不是为了面子,而是为了藤真的幸福。

虽然他们不是同族,但南烈真心不希望藤真出事,也绝没想过去伤害对方。只要这几天一过,处理好都城百姓中毒事件,他就会去找他。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请你原谅我,藤真……”

南烈对着天空低喃着,他从未想过一向冷情的自己也会有如此惆怅的时候。

三井悄悄离开了摇光殿,看来木暮真的不在这里,他还需要去别的地方寻找自己心爱的人。同时,三井的心也有所动摇,看来这个南烈对待藤真的感情,似乎要比阿牧真挚得多……

……

已经是六、七日过去了,三井依然没有木暮的任何消息。他吩咐兵士打扮成寻常百姓的样子在城门口等着,发现木暮就一定要把他拦住。

但这几天,无论是寻找还是等待,三井都一无所获。

这一天三井独自一人来到城门口,前三天,他不眠不睡打探魔族所有重要官员的府邸,还是没有发现木暮。后四天,他继续查探城内所有客栈,还是没有消息。

魔族都城早在三井大放狂言的那日就已经封死了城门——为了避免来人继续受害,也避免已经中毒的人不能得到及时治疗,南烈早就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入城和出城。

城门虽然封死了,但城内依然来来往往,看起来和前几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随着最后期限慢慢来临,整座城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所有的人都被笼罩在莫名的恐惧当中。

到了第七天,终于有人开始骂娘,但没有人敢上前和三井挑战,更没有人敢提解药的事情。南烈也已经多次安抚群众。虽然所有医馆都开始发放解毒药汤,三井能看得出来南烈也在担心此事但毫无办法。

三井也在担心,木暮到底去了哪里,或者到底是被谁拘禁了。这个拘禁木暮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连他三井的挑衅都不怕!

怀着这样头疼的感觉,又是煎熬的两日过去了。

现在已经是第九日,看着夕阳缓缓落下,三井忽然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

整个城市都处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再也没有人谈笑,都在忙碌着。医馆的解毒汤早已经全部发放,小贩们在收拾东西,行人们匆匆回家,想与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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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不行,我要去天魔宫,现在木暮一定在那里!就算不在那里,我也要去找岸本的麻烦,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没错,如果木暮不在,我要杀光他府里所有的人作为惩戒。如果木暮出事,我要他全家都来陪葬!”

三井恨恨地握紧拳头,岸本与他苦大仇深,他现在就去给他好看!

“但是……”眼前瞬间出现了木暮的笑颜,三井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新蹲了回去。木暮这样善良,一定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如果他知道自己杀了这么多人命,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该死,这样不但不能给木暮报仇,还会把自己推离木暮更远。

“小暮,你不是很善良么,你不是不忍心伤害任何人吗,那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

三井有些懊丧地用手遮住了脸,此时他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很想哭,但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自己哭出来。

通过自己的观察,南烈如此爱民的程度,如果知道木暮的消息,早就告诉自己交换解药了。但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三井已经开始明白,是木暮主动离开了自己。

为什么要离开?三井怎么都想不通这个问题。

为什么刚得到幸福就要放弃,难道自己对他还是不够好吗?或者他突然后悔了,觉得和自己在一起,就不能为家族生儿育女?

魔族之大,也许木暮早就在九天前出城了,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告示呢?还是他厌恶自己的程度,到了宁愿看到全城人受罪都不愿出来见自己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三井一拳捶上身前的城墙,心里绝望的呐喊。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坚持不住了!还有今天一夜,这一夜和明天整天他都不会离开这里,但他觉得自己已经要绝望了!

……

“三井……”身后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三井没有转身,他知道自己又出现幻觉了——在没有人与他相伴的夜里,他的耳边经常响起这个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呢……三井无助地面对着墙蹲下,他抱住自己的双膝,在心里无声地道。在他爱上木暮的那一刻起,就不应该再管任何事情,直接带着木暮离开,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等到现在,然后等来的只是无边无际又不可排解的寂寞和空虚。

感受到洒在身上的温暖正在慢慢退去,三井在这个夜幕降临的时刻,面对着冰冷的城墙流下了眼泪。

“三井……”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语气变了,和自己以往听到的不同。这种细微变化让幻觉真实起来,内心吃了一惊的三井不自觉地停住了眼泪。

他缓缓挪动着自己的身子,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诡异。心里有些害怕,但却是掩藏不住的期待。

“三井!”一个温柔的力量跌进三井的怀中,一直蹲在地上的三井没站稳向后倒去,他的头撞上了城墙,但还下意识地保护怀里的人不要跌倒。

自己的怀中果然有一个人,头疼的感觉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幻觉——三井瞪大了双眼,与爱人皮肤接触的双手颤抖起来!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三井按住怀中人的双肩,把他向后推离一步——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的确就是他苦思冥想的那个人,出现在他梦中的那个人!

“小暮,真的是你。你没有离开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三井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他一直叫着木暮的名字,叫了好几声才发现眼前的人居然一身道袍,而且还披头散发地站在自己面前。

……

看出了恋人眼中的疑惑,木暮忽然有些自我解嘲地笑了。

“三井,我知道你不会给这个城市的所有水井投毒,但我还是来了。”

木暮望着面前一脸惊讶而且还带着些许泪痕的三井,忽然笑了起来。也许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宿命。为了他的安全离开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之后可还是想念。走进道观之后想要出家,但还是在最后一刻跑了出来。

他始终看不破红尘,始终无法把那个人忘记。那个人不是刻在心头的烙印,他的所有早已经融进了自己的血液。

三井伸出手来用力搓着自己的脸,他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软弱流泪的一面被自己最爱的木暮见到了。

“木暮,我真的有点后悔,如果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把你绑回去,我们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想到这里,他还是有点不高兴。

“不会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木暮上前抱住三井,将自己的头贴近他的胸膛:“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绝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与你共度一生。”

三井点点头,他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听着木暮的话,他的心里也踏实起来。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忽然脸上露出了性感而又有些邪恶的笑容。

……

“不过我会让你每天都起不来床,让你想跑掉都没有力气。”

“什么?”木暮还不太明白三井话中的含义,就被三井扛起来直奔客栈而去。四肢离开地面的感觉让他不适地大叫出声,但三井回给他的一个邪恶的笑容让他马上闭上嘴。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木暮丢在床上,三井将门落了锁。

“木暮,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你完完全全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三井俯下身来,像疯了一样地亲吻木暮的嘴唇。他将自己的舌头深入,去和自己的爱人纠缠。

“啊……”不知不觉木暮的双手已经搭在三井的脖子上,三井的吻没有他习惯的温柔,像是烈火一样要将他烤干似的。

感觉到三井灵动的舌在与自己嬉戏,木暮很想去回应,但却无法跟上三井的热情。

热烈中透出破碎的呻吟,在强势的掠夺之后,三井又变得温柔起来。

“木暮,我爱你,你是我的……”三井重新凝视着身下的爱人,无论怎样都觉得看不够。不断地重复着爱语,三井生怕恋人会再次离开。

重新俯下身去亲吻,在感受到心爱的人也在回应自己,三井渐渐觉得踏实。

这一次是温柔的舔舐,木暮有些羞涩地配合着三井。感觉到自己的衣结被一双强势的手解开,木暮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

……

三井的亲吻渐渐下移,在他的脖颈处停留。用舌头在木暮的喉结上面画了一个圈,三井的语气有些戏谑。

“公延,你这里的皮肤很不错嘛!”

“混蛋,你……”木暮羞怯地想要推开三井,但三井的舌头像是有魔力似的,在它停留过的地方,都燃起了细小的火焰。这些火焰从脖颈的皮肤延烧到胸前,让木暮招架不住,它给木暮白皙的肌肤染上了惊艳的粉红。

木暮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嘴,但还是有破碎的呻吟从缝隙中逸出。

看到爱人既羞涩又动情的样子,三井非常满意。这一次是俯下身来,直接在胸口烙下自己的印记。

“啊……!”木暮喊出了声,但下一秒他便想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三井的啃咬和吸吮给他带来皮肤拉伸的微痛,但又隐隐约约的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公延,这里也满不错的,很好玩,而且会变硬哦。公延会觉得这样很舒服吗,我好想舔一舔啊。”

三井用手揉捏着木暮胸前的两点,还坏心地品评了起来。木暮看到三井挑着眉毛的性感样子,真是……

真是又羞涩、又期待、又有些生气。

很重要的是,好想大声对他喊不要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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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看着三井对自己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然后俯下身去亲吻自己胸前的两点。一阵感官的刺激涌了上来,但也有心理的满足。

“三井……”木暮不自觉地喊出三井的名字。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感到有点兴奋,但更多的是幸福,他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把自己交给三井。

以为木暮是想起了之前岸本的虐待开始紧张,三井连忙柔声安慰:“别害怕,我会很轻很轻,会很温柔的……”

三井将自己的唇舌渐渐向下,先是平坦的小腹,然后是身下的密林,最后来到那个微微苏醒的部位。

“小暮,这里看起来还真的很可爱呢,我会好好疼爱它的,哈哈。”

轻轻揉捏了几下木暮已经有些苏醒的部位,三井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就立刻低下头含住了它。

有一种奇怪的温暖感觉涌上来,这让害羞的木暮睁开了双眼。睁眼之后看到的居然是三井正在吞吐自己的那个部位,木暮连忙开口阻止。

“啊,三井,你怎么……不行那里很脏的……”

木暮还想说出更多的话,但却被三井的动作惊得哑口无言。三井浓黑的眉毛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特写,还有那正在吞吐的薄唇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河蟹)色感觉。

“你现在居然还会说话,看来真是有够失败的。”三井对着木暮挑了挑眉,然后舔了一下柱状的顶端。他故意放满了语速,声音中有一丝诱惑:“再过一会儿我会让你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叫出好听的声音。”

什么时候三井也会说这么肉麻这么色(河蟹)情的话了,木暮刚要反驳,话语却被一阵旋风般袭来的快(河蟹)感堵住。

……

回复木暮无声抗议的,是三井更加卖力的动作。木暮感觉到他灵动的舌缠绕着自己,正在撩拨自己脑海中最脆弱的那根弦。

全身的热血都被三井吸向下方,木暮觉得那个地方胀痛了起来,只有三井的吸吮和摩擦才能缓解这种疼痛。

爱人为自己做到这般,木暮觉得非常难为情。想用理智控制自己的需求,但理智却在三井的活动下变得越来越薄弱。在欲(河蟹)望的海洋中沉浮,情不自禁向着更深的地方寻求解放,木暮实在有些难耐。

“啊,三井,我……”

木暮失去理智的样子看的三井一阵激动,他从未见过木暮会有如此艳丽的风情。想要看到更多的美景——感觉到口中的家伙更加胀大了几分,三井的胸中涌起一阵成就感。更加用力地吸吮,果然听到了木暮大声的呻吟。

“公延,你的声音真好听……”

三井由衷地感叹着。带给自己快乐的唇舌离开了身体,木暮发出欲求不满的抽气声。

“呵呵,公延你是想要吗?”

一阵满足的畅快,三井开怀地耕耘着爱人的身子。在自己的努力下,三井如愿看到木暮释放热潮时的美好。

……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的热潮渐渐散去,木暮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自己从未有这么失控过——所以,所以就这么在三井的口中……

“啊,三井,不好意思,我……”木暮连忙为自己方才的行为道歉,却看到三井火热的目光盯着自己。

三井的目光看起来那样性感、迷人,让自己无法移开双眼……

木暮就一直这样失态地盯着三井的一举一动,但却在三井做出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再次发出哀号。

“啊,啊,三井,你居然——”你居然把我的液体全部吞进去了!

三井这才开口露出一个迷惑的笑容,他欺上木暮的身体,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公延,别那么紧张好嘛,你的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再来点?”

“啊,什么,什么再来点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看到三井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木暮感到更加不好意思:“什么嘛,以前还觉得你是个含蓄的男人,真是……”

木暮害羞地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头,这一可爱的动作换来了三井畅快的大笑。

“公延,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木暮公延,已经是我的人了,无论我有多么糟糕多么混蛋,你也都只能跟着我了,哈哈哈哈哈!”

“认命吧,我的小家伙。看着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食指大动呢……”在木暮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三井戏谑地说道。

……

听到三井宣布自己的归属权,木暮的心理涌起了一丝幸福感。他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三井,也想要把自己献给他。鼓起勇气抱住三井的臂膀,木暮发现三井现在依然穿着内衫。

这种皮肤与布料接触的微凉感觉让木暮有点不开心,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三井,你想要我吗……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

三井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亲吻着木暮。这一次,他的吻像是温柔地倾诉,对着爱人道出自己的心曲。

“公延,我当然想要你,只是你现在的身体很难承受。你养伤的日子还短,我不想你再次出现问题。”

被心爱的人拒绝了……木暮沮丧地垂下头,从他接触到三井外衣布料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会被拒绝。那个曾经被蹂躏的位置确实会觉得不舒服,但他还是希望三井可以碰自己。

“三井,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觉得我被岸本……你会不会觉得我被弄脏了,所以不愿意碰我。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觉得我很脏,已经配不起你了。”

“亲爱的,你怎么会这么想。”三井揽过木暮,他的笑容里有一丝宠溺也有一丝无奈:“我怎么会嫌弃你,公延。我从没这么想过,想起这件事情我会非常自责,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其实,我很想要你,非常非常想,你来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直视着木暮疑问的眼光,三井抓住木暮的手来到自己身体的下方,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炽热。那只小手触碰到了自己的火热之后就害羞地缩回去,还真是可爱呢。

“你,你竟然……”木暮抽回了自己的手,挣脱三井的怀抱,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半天才传出有些不满的叫声:“该死,三井你是个混蛋,你竟然这么不含蓄!你……你就不能不说这样的话吗!”

……

木暮的叫骂声有一股娇嗔的韵味,惹得三井又是一阵心满意足的大笑。听到三井的笑声木暮更加害羞,于是从被子里面跳出来,捶着这家伙的拳头。

顺势捉住爱人的拳头,把他搂在怀里,三井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公延,不要再有任何怀疑,也不要因为那件事情折磨自己。我从未觉得那是你的错,我只是心疼你所受的苦。你拥有我所有的爱,不要再有任何不开心的时候,这样我会很心疼。”

偎在三井的怀里,木暮没有说话。不安的感觉慢慢消失后,木暮觉得有点疲倦。

“三井,我想睡觉了,你陪我。”木暮拉着三井躺下,然后自觉地去寻找他的怀抱。此刻他又有些害羞,好像自己在对着身边的那个男人撒娇一样。

“嗯,睡吧。”三井为木暮拉好被角后在他的身边躺下,过了一会儿他便听到耳边传来爱人的均匀呼吸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在心中开放——三井觉得有一点小小的兴奋,小小的不安。他庆幸爱人最后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他会离开。

唉,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啊,公延……

三井伸出手来,在木暮的脸上抚摩着。指尖传来的美好触感让他感到心醉。

“三井……”

听到木暮的一声嘤咛,三井连忙把手缩回去,生怕搅了爱人的好梦。本来还在惶惶,听到接下来的声音,三井禁不住失笑。

“三井,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三井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木暮的鼻子,然后转身离开床铺。现在天刚刚变黑,他还要去买些吃的东西,这样木暮半夜醒来才不会感到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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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将买好的点心放在桌子上,三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明天就是“第十天”。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他还要给南烈一个交代。

现在木暮回来了,也安然无事,不是被魔族的官员拘禁。对于自己恶意的玩笑,三井忽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换上夜行衣,三井来到摇光殿,直接进入了南烈的房间。

南烈还在为了下毒的事情头疼。他研制不出包解百毒的神药,也找不到木暮的下落。

“该死……”南烈用力捶着自己的桌子,三井的确比自己的经验丰富,就连制作的毒药也是一样。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他明明没有听说过三井在医药方面有什么特殊的建树。

“嗨,南烈。”三井直接从窗子里的飞身进入,惊得聚精会神的南烈向后一跳。

此时南烈只能说服自己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怒气,不能显露出自己的任何软弱。成败就在今晚,决不能有任何的纰漏出现!

看着南烈给自己施加压力的样子,三井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是特别愉快:“嗨,南烈,你还在研制解药,你不累吗?”

“你的轻功不错,呼吸声也微弱到让人听不到。你的同僚还有危险,如果你不怕和我在这里过招耽误了寻回他的最佳时机,请尽管动手!”

……

南烈马上抽出宝剑,刚要开口叫外面的侍卫护驾,三井就连忙拦住了他,这次他可不是为了和他打架而来。

“南烈,我有话跟你说。”

“你快说!”看到三井没有与他打斗的意思,南烈把宝剑放回腰间剑鞘,又开始琢磨自己的解药,理都不理三井。他顶着一头乱发忙碌着,眼睛周围是黑眼圈。

三井不禁失笑,这个人认真起来也怪可爱的,真是一个可敬的对手:“我来是要告诉你,这个城里的井水根本就没有被我下毒,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木暮,所以来告诉你一声,你不要白忙活了。”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玩我!”南烈上前揪住三井的衣领,他担心三井在骗他,要他放弃整座城所有百姓的性命:“三井寿,你不用再骗我了,我绝不会放弃的。现在我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一定可以研制出解药!”

三井笑笑,然后拨开南烈的手:“反正明日一早便会真相大白,相不相信都随你了。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就随便你折腾了。不过你研究不出来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下毒啊,哈哈。”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三井咳嗽了一声,敛去了方才的调笑:“藤真中的是‘缠魂’,如果你愿意去看他的话非常欢迎。中毒了多久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用清泉水为他清毒,是什么效果我就不知道了。”

“我要走了,如果你愿意来看他的话,我真的会很欢迎的哟!”三井回头望了一眼南烈的黑脸,他真是感觉特别高兴:“我想如果藤真知道是你把他治好的话,也会很开心的吧。”

三井跃出窗外,向着客栈的方向飞去,最后一件事情已经办完,剩下的是他与爱人相处的时间。

他知道以南烈的性格一定会去看望藤真的,所以他并不着急——况且现在也只有南烈能够彻底医治得好藤真,但他不会让南烈知道的。

……

其实,三井觉得自己现在是有一点私心的。看到自己的爱徒这么多年都得不到幸福,他一直都非常着急和心疼。南烈对自己的臣民如此爱护,如果藤真和他在一起的话,至少要比现在好。

到底和谁在一起应该由藤真来选择,三井也不想多管。不过这件事情三井突然特别坏心的想让南烈插上一脚,顺便让阿牧收敛一下。

回到木暮身边,三井刚掀起被子要躺下,突然听到木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寿,你回来了?”

点点头,爱人对自己的称呼变了,这个新称呼让三井很满意。

想起刚才做的事情,三井便很想要与木暮“炫耀”一番,低头看见木暮双眼清明,便和他聊了起来。

“木暮,你没吃晚饭会不会觉得饿?桌子上有我新买的点心,你要不要来点?”

木暮摇摇头,三井积极的情绪感染了他,他很想知道三井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公延,你的手要不要紧?上面的纱布是什么时候换的,现在我帮你换吧?这里还有些药,需要重新涂吗?”

“没事的,我是今天上午才换药,明天上午再换一次就可以了。现在我已经好很多了,手也不觉得疼痛了。对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呢?”

“刚才我去了南烈那里,直接把我没有下毒的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哈哈,这家伙还有点不愿意相信。我又把藤真中毒的事情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像我希望的,救回藤真的命。”

……

木暮听到这里一点都不感到高兴,相反是担忧起来。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脑中的,是他从神尊那里得到的密旨。

“我让宫城交给你的神尊密旨你收好了吗?还有,在我出发之前,神尊殿下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南烈知道,你怎么连商量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告诉了他……”

木暮说到这里又急又气。如果神尊殿下知道是三井泄露了秘密,那么之前他给自己的密旨岂不是都不作数了?

“公延,你别担心嘛。”拍拍爱人的后背,三井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公延,那密旨我当然有收好了——这东西可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啊,我就算死了也不能把它弄丢了,你就放心吧!唉,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如果没有宫城把它交给我,我都不知道公延原来你这么爱我呢!”

被说中心思的木暮狠狠地推了三井一把,在黑暗中三井没有发现他白皙的脸庞染上了迷人的红晕:“你这个混蛋实在太不正经,如果再说这些事情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揽过爱人,木暮的羞涩让三井心中一动。把他拉进怀里,三井温柔地解释道:“阿牧那家伙不愿意让南烈知道无非就是担心有人和他抢藤真而已,但在我看来,他真是太拎不清了,现在整个世界也就只有南烈能够救得了藤真,如果我不告诉他,耽误了最好的时机,藤真可就真的没救了。”

木暮点点头,可是心中仍有忧虑:“如果神尊殿下知道是你泄露了秘密然后出尔反尔,密旨不能奏效怎么办?”

把下颚抵在木暮的肩上,三井在他的耳边说话,他觉得这种姿势很舒服也很亲密。

“没关系的,相信我,我会让密旨永远都不会起作用。”

……

木暮点点头,但他担心的不止这一点。他还担心南烈并没有三井想象的这么深情,虽说之前南烈有抛下政务去神族的花楼里找寻藤真,但藤真现在的状态早就不如当初光鲜美丽。如果南烈只是贪图他的美色,怎么可能去劳神费心地去救治呢?

要是南烈趁着这个机会对藤真做出不利的事情,比如趁机用更猛烈的毒药,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不行啊,寿,我们快回去吧!虽然南烈以前表示对藤真有情,但我实在放心不下!”

“公延,别担心,我发现南烈这个人很重感情,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他。况且有南烈进来搅局,也会让阿牧收敛些,你不太清楚他们以前的事情,阿牧以前做的的确很过分。南烈的出现也会让藤真见到更多的人,我希望藤真能明白,他可以选择的人并不只有阿牧而已。”

对于三井的话木暮表示赞同,其实从私心来讲,知道了他们之前的事情后,木暮希望藤真会遇到比阿牧更好的人。

“寿,我还是决定了。如果藤真恢复健康以后,还是我辞官比较合适。”

“为什么?”听到木暮的话三井由衷感到奇怪了。能够为国效力不是他和兄长的梦想么,为什么要放弃呢?况且自己想要辞官,就是为了能让他有更好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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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寿,在离开你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想好了,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你的身后说对你不利的话,因为你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你的能力完全能够胜任这个职位,而且手中掌握着兵权也对你有利。在我刚刚为官的时候,便已经知道神尊很在意那个你有意于日月殿的流言。你失去权力的话,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木暮说到这里语气开始变得激动,而三井也非常吃惊,他从未想过木暮会如此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已经习惯了照顾爱人,已经习惯了把最好的都留给爱人,但是今天他发现爱人竟然和他会有同样的想法,这是一个让他觉得特别幸福的新发现!

没有发现三井的震惊神情,木暮继续说下去:“等到我们辞官之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帮你处理日月殿内的一些杂事。下朝回来我们可以一起散步,然后共进午餐。一起讨论朝中的事情,然后一起看奏折……”

“木暮!”三井打断了木暮,他兴奋地握住爱人的手,狂喜到语无伦次:“木暮,既然你也不愿留恋官位,那我们一块辞官了吧!这么多年我的俸禄早就可以让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我们可以去游览风景,或者我去做江湖豪侠,或者做做你喜欢的事情……总比现在公务缠身还要活在别人眼光中要快乐得多啊!”

木暮点点头,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早就已经不再挂念日月殿了。

“啊,木暮,这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幸福了!”三井把木暮紧搂在怀,他双臂用力地箍紧他,让木暮感到有点疼痛。被这样紧紧抱住,微痛中也感到幸福。

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木暮还是转移话题:“寿,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我有些不放心藤真的病情,如果南烈没有去为他解毒,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三井叹了一口气,把木暮抱在怀里:“南烈不为他解毒的可能性非常小。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就要看看阿牧能不能想出办法来。”

……

三井雇了一辆马车,一大早为木暮换好了药就出发了。木暮觉得坐马车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些,但三井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两个人并没有用最快的速度。

在进入神族地界之后,日子便好过多了。三井身上的魔族银票有限,但在神族就没有任何紧缩感。

他们像是成亲多年的夫妇省亲一样不急不缓地向着目的地。木暮还有些着急,而三井却完全是一副流连景色的神情。

这天,见木暮又在着急,三井递给他一个苹果,发出爽朗的笑声。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不错,对于藤真的毒他也充满希望。

“哎呀公延,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我总不能背着你整天在城市上空飞行啊!况且前后也才不到两个月而已,就连我的十几万大军班师回朝都要半年以上呢。”

木暮正要反驳,三井连忙把苹果塞进他的嘴里,然后驾起马车狂奔。唉,这个家伙,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倒是真的满想念徒弟的。

三井离开神族三个月,终于把木暮找了回来,而藤真已经中毒约半年。

回到日月殿,木暮和三井先是去觐见神尊。对神尊禀报这一次没能成功,木暮觉得有些内疚。和三井一起去日月殿里看望藤真,发现藤真还是老样子。

看到三井回来了,阿牧告诉三井藤真依然没有醒过来,但清泉水加上补药让他的身体还算稳定。摸了摸藤真的脉搏,三井摇摇头还是退下了。

看着三井一言不发就离去,阿牧觉得自己的心在缓缓下沉。木暮没能取来解药,三井也没有办法,难道藤真这次真的……

……

日子依旧是这样地过。上朝、下朝、批阅奏章。

担心木暮的手还没恢复,三井将木暮的奏折全部包揽下去,每天忙碌也很辛苦。而木暮最近几日都在床上休息,之前的伤加上旅途劳顿,他的确觉得很不舒服。

闲下来就会觉得难熬——虽然三井已经把奏折搬到灵云殿里来批阅,而且还会跟他讲朝中的事,但一安静下来木暮就会担忧藤真的事情。

“寿,你说南烈到底会不会来呢?”木暮实在担心得紧,他从床上坐起来,身边是三井聚精会神批阅的干练侧脸。

过了一会儿三井放下了手边的奏折,对着木暮微笑道:“别太担心,准备解药还要有一段时间,况且估计南烈这家伙还要做做心理斗争。希望还来得及吧,我也不想看到健司出事……”

于是在三井和木暮的等待中,一身便衣的南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就在他们回朝的第十天。

魔皇亲自来同神族外交,阿牧自然也不好将他拒之门外。但两人私下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

“藤真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阿牧有些不情愿地带南烈去见藤真,他始终私心地不想让南烈知道藤真的伤势。南烈也不含糊,握住藤真的手腕切脉。

刚刚握住没有几秒钟南烈就将藤真的手腕放下,然后吩咐副将拿出自己的药箱:“阿牧,为什么他会中毒这么长时间。”

阿牧有点不好意思,南烈也不理他,直接打开药箱,对身边的三井和木暮说:“我先用些补药让藤真醒过来。他睡了这么久,身体的五脏无法承受解药,要先让他适应一阵子。”

掰开藤真的嘴,南烈将自己秘制的药丸送了进去,然后又灌下了一些水。像是在对阿牧说话,也像是在对这屋子里所有的人说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他就会醒来。在他醒来的时候,别忘了叫我。”

……

阿牧点点头,吩咐总管将南烈安排在日月殿里。南烈的副将带着药箱去安顿他们的行李了,而南烈却不愿去休息。

“‘缠魂’解药的原料我已经带来了,但需要煎制。解药原料极难找到,我要亲自煎药。你们谁能帮我个忙,我需要有人给我打下手?”

已经习惯照顾他人的木暮刚要开口,就听到阿牧沉稳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南烈,我来——我来帮你打下手。”

“好啊。”南烈也不推辞,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藤真的房间。

木暮看着阿牧和南烈分别离开藤真的房间,连忙扯住三井问道:“喂,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看他们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会不会打起来?”

三井耸耸肩来不置可否,他一边拿出藤真的手准备为他切脉,一边回答木暮的话:“随便,打起来更好。”

“你……哎!”看到三井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木暮更加着急了:“如果他们俩打斗过程中弄翻了药碗就麻烦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放心,南烈既然来了就不会做无用功。你看,现在健司的脉象有力了起来,不像昨天我为他探脉时,只能隐约地摸到。”

“我去告诉宫人把隔壁间整理出来,以后就在那里放一些药品和补品,这样就会方便很多。”看到藤真已有起色,木暮非常开心,连忙转身去叫宫人:“我再准备些吃的出来!哦对了,我还没有问南烈吃些什么才合适,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进食了,一直以来都是阿牧在给他灌药吧?”

“嗯,是啊,一会我们好好和南烈聊聊吧。”木暮神采飞扬的样子也感染了三井,上前在爱人的脸上吻了一下,三井调侃着木暮道:“原来我的公延这么温柔这么会照顾人,我感到好幸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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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牧藤、南藤)

用力地推了三井一把,木暮快速地跑了出去,这个家伙,现在在大白天的他要干什么!

将一些补药都搬进了隔壁间,三井把南烈叫了回来,想请教他藤真适合用什么补药和食物。而阿牧一直紧随身边,生怕南烈搞什么滑头。

“好了,藤真用这些就可以了。他现在要少吃些东西,毕竟刚刚醒来。我也要根据他的情况来决定他用几次解药。现在正在煎药,好了之后我就会做成药丸。”

“那拜托你了,我们就先走了。”三井拉着木暮离开:“我们去处理日月殿的一些事情。”

看着三井和木暮相偕离开,阿牧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们的背影让他想起了“伉俪情深”这四个字。

而南烈没有理会自己在一旁忙碌着,将药丸按照种类放在合适的位置。他吩咐宫人把木暮准备的食物放到另一个桌子上去,那态度就好像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阿牧有些不舒服——他和藤真出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如今南烈又来搅局。但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他们最后的一丝希望。

“南烈,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得到藤真的!”

看着南烈忙碌了很久,极为不快的阿牧忍不住说道。

但让阿牧更加不高兴的是,南烈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继续摆弄着那些药瓶,仿佛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南烈的无声让阿牧有些心虚也有点害怕,他强忍着那股翻涌的不安大吼。

“你让开,你挡到我了。我现在要去取回煎好的药,如果你不愿意那些药被烤干可以尽管堵在这里。”

南烈的语气有些轻蔑,从内心来讲,他有些看不起这个男人。虽然不太清楚他们的过去,但不能给藤真幸福的这种窝囊男人他总是想要鄙视。

南烈这种无所谓阿牧怒气的态度,让不容许任何人侵犯的帝王阿牧真正动了火。他干脆拦住南烈,从内心来讲他始终不能相信这个人。

“南烈,你少假惺惺了。健司左手的伤疤就是你造成的,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况且你身为魔皇,又觊觎健司的美色,怎么可能花费名贵药材为他解毒!”

“哦哦,随便你,藤真手掌是我刺穿的,但他的心却是被你摔碎的。”

……

在黑暗中,好像传来一道微光,像是五感在慢慢形成。

藤真伸出手,混沌中感觉到光亮,他一下子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

很安静,这是一个没有人的房间。自己的床紧挨着窗,温暖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让他左面的脸颊觉得有点温暖。

一瞬间藤真有一种恍若隔世、重获新生的奇怪感觉,但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头有点痛,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会头晕。望着窗外的景象,这里的摆设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自己应该是在日月殿,之前发生的事情清明起来。

那时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藤真故意装作跌倒让花楼里的人先走。解决了跟踪自己的那些人之后,又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他们要杀死阿牧的信息。

之后两方争斗自己受伤,然后躺在这床上醒过来。

这到底是过了多久呢?知道自己的体力很不好,藤真也不着急运功。真是好久都没这么清净了,阳光明媚,窗外的景色看起来也很好。

隔壁隐隐传来了声音,开始只是两个人在对话,后面的声音大到让人无法忽视,藤真的注意力自然被这声音吸引。

“你让开,不要妨碍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很烦!”一个陌生的男声,却又有点熟悉的违和感。

“南烈,你走开,不许往健司的药里加东西!你弄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品,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有两个男人在大吼着,有些头晕的藤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两个人是阿牧和南烈。奇怪,他们在隔壁吵些什么。

“牧绅一,你这衣冠禽兽,不要妨碍我!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如果你不想要藤真活下去你干嘛不给他一刀让他痛快点,反倒假惺惺地要木暮来我们魔族寻药。你根本就不想让藤真活下去!要木暮寻药,既走了这个形式又知道木暮带不回来,还会让木暮受辱然后知难而退,你的算盘打得真好啊你!”

“南烈,你这混蛋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你才是真正想要谋害健司的人,别说你没有在里面投入其它毒药,这话听起来可没人相信。”

阿牧的语气有了很大变化,这是藤真极少听到的,所以他不自觉地放了更多的精力进去。他听到南烈怒吼着打断他的话,那是一向沉稳涵养极好的南烈粗鲁地打断阿牧的话。

……

“你少放屁了,别人不明白你的想法难道我会不明白吗!整个朝堂这么多将军放着不用偏偏要藤真来作战,为了不让他得到解药故意派不靠谱的人去找,这点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如果你不爱他,就放掉他,他不是你养的宠物,他有权力选择别人!”

“选择别人?”阿牧的声音从刚才的不稳变成了现在的冷笑:“难道选择你么,南烈。健司是我的人,不管我怎样对待他,他一直都是爱我的,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浑身如坠冰窟,藤真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但还没有倒下去。

窗外的阳光依旧温暖,温暖的有点不真实。

这就是他们的爱情么?藤真伸出无力的双手,掬起一捧阳光,却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这次我要带他走,我一定要带他离开你,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阿牧,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待他。如果不是你故意延误病期,他根本不用受这么多苦,而且现在他的毒已入五脏,想要排净非常困难,而且可能会一辈子都不可能清除!”

南烈也不甘示弱地吼出了声,藤真感觉到隔壁的剑拔弩张,但在他的心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哼,南烈,那也是你搞出的鬼。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安排杀手,健司怎么会出事?”

“我当然要安排杀手,虽然我知道健司爱的是你!我真希望瑶姬能把你送上西天,否则现在藤真就不会这么痛苦!”

两个男人吵起架来也是这么可怕,他们吵架的原因是自己。

阿牧是谁,南烈又是谁呢……自己是藤真,藤真又是谁呢?

藤真收回手,安静地坐在原地。听着两个男人粗鲁地对对方大吼,他觉得有点饿了。床对着门外,门外没有一个人。

咦,有个人进来了,好眼熟……藤真闭上眼睛苦思了好久——哦,进来的是木暮哇!

藤真一眼便看见木暮缠满纱布的双手,那双手曾经很精致,藤真依然能记起他与自己彻夜长谈时,木暮喜欢在交谈的时候偶尔比着手势。

“对不起,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藤真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将歉意说出来,但他的心里很难过。他和阿牧纠缠了这么多年,之前连累了师父,之后又连累了木暮。

他不该任性,他应该清醒了。他应该放下这段孽缘,不再给这个男人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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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牧藤)

“咦,藤真,你醒了?”看来自己醒来,木暮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藤真看到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俯下身来,用脸颊试探自己额头的温度:“还不错啊藤真,南烈的药还真有效呢。”

藤真对他无力地微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木暮哥哥,我有些累,想歇息一会,等我精神再好些了和你聊天好吗?”

“当然当然,你快歇着吧!”木暮喜不自胜,从他的身边站起来,木暮又要离开:“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寿!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看着木暮快乐地离开,藤真也微笑了一下。对自己师父的称呼都变了呢,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吧。这样想着,觉得欣慰了很多。

现在师父也找到了幸福,那么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抬头环视屋子里熟悉的一切,藤真想道,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

自己从记事开始就是和阿牧在一起,纠缠了半辈子,现在阿牧终归是不爱他。既然两个人无法在一起的话,就放掉吧,他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离开日月殿,离开那个男人,他还有朋友,那些相处了三百年的兄弟姐妹,正在远方等着他。他们不会让他难过,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

终于认清这个事实了……藤真耳边还回荡着阿牧的话,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理清头绪了。

在自己和帝位之间选择了帝位,为了不让自己回来而派遣自己去打那些根本就打不赢的战斗。自己受伤的时候又中毒,为了不让自己活命所以特地要手无缚鸡之力的木暮去为自己寻药——但最后自己还是醒了过来。

自己还活着,是那个人失算吗?

需要这样吗?藤真将自己的双膝蜷起。双手抱住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间。没有流泪,但难过却是真的。

他不会死缠烂打,他不是这么没有骨气的人,他已经离开他三百年了。

其实,自己也真的没有什么好怨恨阿牧的,阿牧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从阿神和晴子小公主那件事情开始,自己的心里就已经模糊地有了这个概念。有了今日的结局,完全是自己太过相信阿牧,相信那个冷血的男人还有温情的一面。

就用未来的时间去偿还自己自由吧,一切都还来得及。

藤真想要重新躺下恢复体力,忽然耳边一阵急声的呼唤,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藤真转过头去,他看到阿牧的脸上有他不熟悉的惊喜,他急急地向自己奔来,眼睛里还有平日沉稳时没有的神采。

本来看到藤真醒来,阿牧喜不自胜,忘记一切向着他奔去。好想把他抱在怀里,感受他的气息和温度。真不敢相信,昨天还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儿,服药没过多久就又恢复了生机。

但阿牧却被藤真冰冷的眼神慑住——他看到藤真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似的。

……

小心地上前,阿牧握住他的手说:“健司,这里是日月殿,你救了我受伤中毒,现在你醒了,还记得吗?”

藤真冰冷深邃的紫眸上附上了一层寒气:“我知道。”

阿牧知道他有气,也不强迫。俯下身在藤真的脸上轻吻了一下,阿牧说道:“我去给你拿药,刚刚煎好的。原本还打算做成药丸,但是现在看到你没事了就赶快喝下去,不要有什么损失才好。”

藤真望着阿牧急转身离开,然后看到了原本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如同他之前见到的一样,镇定自若,双目有神。他双手负于身后,缓缓向自己走近,藤真感到微微有种压迫感向着自己袭来。

“还好受吗,藤真?”南烈的气场虽然慑人,但声音却是温柔的很。这熟悉的违和感让藤真卸下心防,而南烈把他的左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自己的手里摩挲着。

那刺穿手臂的狰狞伤疤还在,而这个伤疤的主人和这伤疤一样也住在他心里。

还是不要逼他吧……南烈把原本想要出口的话咽下了肚,为藤真切脉后,他将藤真的手放回被子里。

“你可以喝药了,状况可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藤真,还有我在。”

藤真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当做是对他的回应。

“健司啊,药来了,刚刚煎好不久的,你快喝下去吧。”阿牧把药端到藤真面前,吹了吹气,示意藤真喝下去:“健司,是我喂你呢,还是你自己喝下去?”

……

“就要喝下毒药了吗?”藤真颤抖着伸出手来接过阿牧手中的碗,心中思绪万千。

眼前出现了当年的情景,也是自己稍微有点头疼脑热,阿牧就要他休息,给他熬药。还是那一句话:“是我喂你呢,还是你自己喝下去?”

那时的他很骄傲,总是不想像个女人一样要阿牧喂下去,所以多虚弱都会自己喝掉。这一次呢,自己就算是不喝阿牧也会硬灌下去吧。

转过头来看看阿牧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写着火热——就和三百多年前二皇子看着他父亲打碎药瓶吞下药丸那时一样!这最后一刻到底还是来了,就连想要欺骗自己都不行,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无情。

双手颤抖着,藤真张了张嘴,就是没办法把这碗药喝下去。

他的眼前出现了他们之前的总总——那个男人待他如同心上的珍珠,他也同样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但最后,要用一碗毒药来终结。想要自己的命,却还要摆出这种关心的姿态,藤真想想就觉得恶心。

他并不爱自己,如果爱决不会这样伤害。但是因为自己是唯一熟知他背景和过去的人,所以如果不能亲眼看到自己死在他面前,他就会特别不放心!

没错,没有他的确没有自己,之前的一切藤真都记得,也感恩在心。但他藤真健司已经为牧绅一死过一次了,今后的时间,是他自己的!

深吸一口气,藤真狠狠地把药碗摔向地面。在三井和木暮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们听到玻璃与地板接触发出的清脆碎裂声。

比阿牧先发出惊呼声的是木暮,他心痛得大叫一声,完全不明白藤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南烈也是瞪大双眼,他根本不知道藤真为什么会故意摔掉药碗。

“健司,你为什么……”阿牧在藤真面前蹲下,他捧起藤真的手,但马上被藤真甩开:“健司,你生气归生气,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呢,你摔了这碗药,那……”

阿牧说到一半闭上了嘴,他看到藤真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狠狠地剜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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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木有人么,我默默地顶……怨念,球读者吖球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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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牧藤)

“阿牧啊,我是真的不明白,我不明白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虽然以前的一些事情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但你也太狠心了吧。我不死在你眼前,你就安不下心是吧?”

被这样的控诉着,阿牧向后退了一大步。他从未想过藤真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他真的没希望他死,完全没有想到过啊!

垂下眼睛,藤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似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想要的,你喜欢的,我都为你争取。没想到到了最后,要用一碗毒药来终结我们的关系了。”

“你等下,那是……”南烈刚要开口,就被藤真喝了回去。而木暮也想要为阿牧说几句话,但看到身边的三井一直没有表态便只能观望下去。

“健司,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这碗药是……”

阿牧满脸冷汗,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有些控制不住局面。这么多年他明明是爱健司的,为什么他会这么想自己?刚刚开口解释,就被藤真打断,他不得不承受藤真接下来的质问。

“你闭嘴,这碗药是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得很!我已经说过了,我会走的远远的,不会再来妨碍你,你就不能给我一丝余地,让我一个人活下去么?”

“我不是这么没志气的人,我不会再对任何人说起我之前的身份。我会忘记之前你需要我忘记的所有事情,也不会借你的光或者抹黑你。你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下去,行么?”

“阿牧,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每次把我派往边疆之后都会在心里笑我傻,每次从我身上下来之后都会笑我贱?是不是你中毒时我让你留下来接受我的照顾时,你在心里都已经笑岔了气?但是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些什么,让你连看到我都不愿意,不是迫不及待地表示对我的厌恶,就是立刻转身离去?”

藤真的双眼赤红,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哭泣前会有的鼻音。他咬住苍白的下唇,全身肌肉都绷紧在发抖:“你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些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

藤真尖锐的话语像冰雹一样砸向阿牧。阿牧先是头脑一懵,然后才明白了藤真的意思。低下头,他突然觉得特别羞愧。

原来在藤真的心里,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值得信任和依赖的“牧哥哥”,而是一个只会“厌恶”他,或者“抛弃”他的混蛋。

他被藤真的冰雹砸得好痛——但是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藤真。

瞪视着他的藤真双眼流下眼泪,他的漂亮大眼中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心悸,虚弱而又激动地颤抖着。那些痛苦,都是他给他的,如今已经不能承受。

他真的想要给他幸福的,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后悔,也下定决心要弥补面前的这个人,想和他重新快乐地在一起。但他发现,伤害并没有在他靠近他之后停止,反而在他根本不知道的时候继续着,到了今天已经不可收拾。

阿牧想起以前他们相处的幸福场景,但那时的他却觉得头痛,因为这威胁到了他的权力。之后,他将藤真的信任和依赖砸的粉碎。现在想要捡起来,却割痛了自己的手。

想伸出手,将面前这个惹人怜爱的人儿抱在怀里。想告诉他,他真的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一直都是爱他的。

但是,阿牧却全身僵直,什么都做不出来。

“对不起,健司,我……”张了张嘴,好半天阿牧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对于藤真,他真的既羞愧又抱歉。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会把心爱的人伤害至此,现在他已经不敢说爱,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说爱的资格。

“健司,对不起,其实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这药是南烈从魔族带给你的解药,我没有在里面下毒……健司我真的不知道会让你这么难过,我没有想要毒害你,没有……”

……

阿牧有些结巴地对着藤真解释着,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在藤真的面前这么弱势。

他的语言是这么苍白,就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一时间他感觉报应来了,他之前冷漠藤真、伤害藤真,都要在今天算清了。

越来越发现自己不能失去藤真,但这一次阿牧害怕了,他分明在藤真的眼中看到了死寂。他想要挽回这个人,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的,藤真,这药是我从魔族带来的,而且是我亲手为你煎的。这一次没有了……还剩下一服药,其他的只要再找就没有问题了。”

藤真没说话,他看着南烈,点了点头,代表他相信了南烈的话。对于方才的误会藤真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向阿牧道歉。看着阿牧难过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藤真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等了三百年,盼了三百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经常梦见阿牧拥抱着自己,痛心地说着对不起。他现在终于等到了,却觉得开心不起来,因为这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不去看阿牧,藤真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天空。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放空自己的心,用剩下的时间去追寻真正的自由。

而阿牧失魂落魄地蹲下来,缓缓地将地上的碎片捡起。这就是藤真残破不全的心吗?阿牧轻声问着自己。

木暮也觉得气氛太过压抑尴尬,刚要说话看到三井上前,他觉得宽慰了好多:“健司,不要生气了,你要快快好起来,然后师父和木暮带你去吃好东西,乖。”

三井给了南烈一个眼色,然后走近了他:“南烈殿下,可不可以请你帮忙看看健司都需要什么药。还有,现在他可以吃什么东西?”

南烈这才上前来,他定了定神才对三井说:“现在他只能吃少量易于消化的食物,每天最多只能吃一顿饭。药的话,还有一服,明天喝下去。但因为少了一次药,所以要尽快补上。现在我要为他煎另一服,这一次的就另想办法吧。”

……

南烈去为藤真煎药,三井和木暮在安抚好了藤真之后也离开了他们的房间,屋子里又只剩下阿牧和藤真。

阿牧缓缓走到藤真的面前,他将一件衣服披在藤真身上,从指间传来的温度让阿牧舍不得拿开自己的手。

藤真依然不说什么,他定定地望着窗外,阿牧知道他想要离开。

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疼痛,阿牧抱住了藤真,靠着他的肩膀流下了泪。怀中的那个人身材早已经不像原来一样健美,那单薄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枯竹。

“健司,对不起,伤害了你这么深刻,现在才对你说对不起,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阿牧将头埋在藤真的颈窝间,感受着爱人的气息。和爱人在一起的时间,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那么珍贵。

“阿牧,为什么要让木暮哥哥只身一人到魔族去?”

藤真冷冷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割得阿牧心中又是一颤。苦笑了一下,阿牧觉得有些心酸,也有些难为情:“健司,真的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其实我要木暮去魔族寻药,是因为朝中的重臣除了木暮之外南烈都认得。我不想他知道你受伤的事情,我不想他来把你抢走。”

说到了这里,阿牧继续说了下去。他发现一些自己以前一贯不想说的觉得很丢份的爱语,说出来之后居然不会感到有压力。

“健司,我爱你。虽然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很可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想回到过去,那段温馨又快乐的日子,我会好好地经营我们的感情,再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感到身边的男人叹了口气,又摇摇头,阿牧不自觉地将他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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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阿牧,你不明白。真正让我心寒的已经不是你爱不爱我这件事了,而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待木暮哥哥!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怎么可以让他为了你的目的独自承担这么多风险?阿牧,你总是这样。当你爱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关心。但你觉得我的存在侵犯到你的利益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值,其他人更是如此!”

“其实,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不爱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阿牧没有说话,其实他也因为这件事情恨着自己。当幸福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一点点不完美的角落里,所以逼走了心爱的人。

在藤真离开之后,他彻底变成了一个冷酷自私的男人。为了藤真能够回来,他做了很多自己之前不会做的事,甚至编造了一个可笑的谎言。为了圆这个谎,他费尽心机,而且每天都会自责。

但他并不仅仅只是这样的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重新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情,他知道他的自私和冷酷是自己和藤真心上的烙印,可他还有更美好的一部分等着爱人去发现!

“健司,我向你保证,之前发生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为了你,我决定解散所有的后宫。瑶姬为我留下了一个孩子,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你再忍耐几百年。在他成年的时候,我想退位然后永远和你在一起,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健司,我是真心爱你的,请你相信我最后一次吧。我不想你难过,也不想自己后悔,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藤真的嘴角浮起一丝凄凉的笑容,他终于等到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承诺,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心境。

“阿牧,我们纠缠了这么久,我确实没有办法把你放开。但是,我真的不敢再靠近你了。每次当你对我展现出你的温柔时——就像现在,你拥抱着我,但我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哭。它对我说,当你再次不要我的时候,我会比这次摔落的更惨。”

没有人再说话,屋子里的空气变得沉重。只有一个男人拥抱着另一个人,他靠在他的肩膀上,发出呜咽的声音。

……

从日月殿回到灵云殿,木暮也觉得非常不开心。宫城来问藤真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之后,木暮又开始发愁了。

“这两个家伙要怎么办?”木暮对着正在批奏折的三井说。

三井依然是批完了一本奏折之后才回答木暮的话。他放下手中的笔,表情凝重:“我也不知道,公延,健司还是放不下阿牧的,但我真的不看好他们。”

“对了,寿,为什么健司在误会阿牧的时候,你没有为他说话。”

“我不想为阿牧说话啊。”三井叹了口气,拿起木暮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会让健司有了那样的想法,应该好好反省才是。我实在很担心他们的未来,我担心阿牧还会伤害他。”

“是啊,我也是。”木暮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宫城敲开了他们的门。宫城让开位置,木暮发现是南烈在身后。

“南烈殿下,你怎么来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木暮觉得非常奇怪。而三井也放下刚刚拿起的奏折,起身为南烈倒了一杯茶。

南烈一脸凝重,将三井递来的茶杯握在手里。皱了皱眉又张了张嘴,吞吐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我本来不想和你们说的……配制解药其中需要千年寒冰,这是非常关键的东西,你们知不知道神族哪里有?”

……

千年寒冰?木暮摇摇头,作战经验极少的他没有听说过。

“唉……”南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解药最关键的两味药就是雪玉参和千年寒冰。雪玉参要一千年才成熟,魔族现在也只剩下一棵。但是如果没有千年寒冰辅助净化的话,余毒难消啊。”

三井也跟着担忧起来,他的眼前又出现了藤真虚弱的样子,他连忙追问南烈,情绪有些波动:“千年寒冰真是个稀罕物件,好多铸剑师都拿去铸剑了,现在要去找的话想想就头疼啊……南烈,如果余毒不消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唉,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啊……‘缠魂’余毒未消的话,不止潜伏在身体里这么简单,还会随着身体的强壮、血液的流淌重新活跃起来。毒素会随着身体的康复而累加,到了一定程度又会威胁到生命,这就是我让他一天只吃一顿饭的原因。”

真是可怕的毒药啊……三井也唏嘘不已。南烈真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三井在心里轻轻地说。

“那么南烈,喝下这一次的药,健司能坚持多久呢?”

南烈摇摇头,其实他也很难拿捏得准:“应该会过几个月吧,这要看他的恢复情况,毕竟两次药不是同时用……如果只用一次的话,为了让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就不能通过吃饭来滋养体内的毒素。但如此这么一来,藤真也会非常的虚弱,其中的平衡很难把握。”

三井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南烈,我会配合你寻找千年寒冰,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得到,所以这方面就要你多费心了。”

“好。”三井和南烈达成一致:“雪玉参放置的位置只有我知道,我还要回去魔族一次,藤真就交给你们照顾,别让阿牧那禽兽再欺负他。”

南烈告别三井,木暮目送他离开。南烈一走,三井也没有心思再批阅奏折了。拿起了一本,然后又迅速放下。

实在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三井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寿,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安起来?”

三井听到木暮这样问,连忙跃到木暮床前。有些粗鲁地抓住他的手臂,三井把木暮拦腰抱起。

“啊,寿,你要做什么!”毫无防备的木暮被举起后,吓得大叫一声:“你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谈啊。”

……

“啊,对不起对不起!”听到心爱的人发出不适的声音,三井连忙把他抱在怀里,生怕吓着了或者是弄疼了怀里的宝贝。

“公延,我的压力非常大。如果阿牧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用你和健司威胁我一定要找到千年寒冰。但是对于这个东西我真的没什么信心,所以我很头痛。”

“而且,我真的很担心健司的未来。阿牧这样对待我的徒弟我已经很气愤了,如果再把你卷进来,我一定会心痛死……”

三井说到这里,他用力地吻着木暮的唇。现在他急切地想要感受到爱人的气息,不然他总觉得血液里有什么不安因子,会在无意中跳出来。

“没事的,阿牧这一次会吸取教训的,寿你不要着急。”伸出手来,木暮轻抚着三井的背,自己的手虽说已经好些,还是觉得伤口接触到纱布会有点痛。

木暮安慰了好一会儿,三井才从恼火中稳定下来自己的情绪。刚准备开口说话,但看到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大摞奏折,三井又是气得双眼喷火。

“他妈的,我干嘛要为牧绅一做事!他伤害我的徒弟,牵连我的爱人,我为什么还要……”

说到这里的三井向门外冲去,木暮担心盛怒中的三井会惹上麻烦,连忙拦住了他。

“寿!”木暮忍着双手的剧痛把三井按在床上:“这话可不要让别人听去了,否则会惹出麻烦的啊……”

木暮虽然双手用力按着三井的肩膀,但怎么敌得过三井的大力?怒火中的三井还想要站起来,木暮感觉自己的手痛了起来,便用身子去撞三井。力道没掌握好,把自己的腰扭了一下。

木暮痛苦地大喊一声,三井这才从怒火中清醒。看着木暮神情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三井连忙心疼地捧起爱人的双手,三井叫来了太医。顺便询问了一下千年寒冰的状况,原来太医也不知道哪里有这东西。

“回头我还要与南烈商量啊,”三井有些懊恼地说:“这家伙应该知道哪些地方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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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南烈将准备解药的事情告诉了三井,准备好了就决定回魔族取雪玉参以及其它辅助药品。在走之前,他决定和藤真见一面。

藤真依然皮肤苍白,面无表情。南烈在他身边坐下,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轻轻地吻着手背。

他的动作轻柔得仅仅像一套完美的礼仪,但他的双眼却闪耀着不能忽视的热情。

“我要回魔族再为你取些解药,但因为一些事情,时间可能长些。你要保重自己,务必等到我回来。”

南烈的语气稍微有些强硬,但藤真听出了他话中的坚持和温柔。

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藤真的笑容在南烈的眼中看来,是无上的诱惑。

“南烈,不要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可不是你们魔族的。”藤真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他突然扯住南烈的衣袖,表情严肃地说:“南烈,不要回来了,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也根本说不清楚,我的师父和他的恋人还在阿牧手上,我不想他们有任何闪失。”

南烈轻叹一口气,忽然觉得幸福转瞬即逝。不,是近在手边,却又咫尺天涯:“藤真,你这是想要告诉我,你要留在他的身边么……”

“我不知道。”藤真垂下头,他能感受到南烈的真诚,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希望南烈继续下去:“对不起,南烈。我知道你的认真,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放弃。如果我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你的话……唉,还是算了。”

“现在的藤真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要安安静静地过完余生。我知道你想要我,但藤真就连这副皮囊都是身不由己,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你。”

……

南烈从藤真的眼中看到了死寂,这让他的心口一痛。连连对着藤真摆手,南烈的双眼满是疼痛:“不,藤真,我没有想过要你回报,我只是希望你能康复。你和阿牧的故事……唉,我也在想为什么先遇见你的不是我。”

“南烈。”藤真拉住他的手,不知不觉他已经流下眼泪:“谢谢你,南烈,但是我始终只能把你当成朋友,请原谅我。”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南烈甩开藤真的手,他颓丧地用双手遮住脸,发出有些呜咽的声音。藤真没有出声,他知道南烈的心里很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阿牧这样对待你,但你还是不舍得离开。而我,我从来都不忍心强迫你,从来不敢伤害你,我……我真的很想带你回去,我废除了整个后宫,可是我始终下不了狠心把你绑回去,我明知道我如果出手你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藤真看着南烈的指缝间流下眼泪,而他的双眼早已经模糊。一个在自己面前几乎从来都是冷静自制的男人,竟然会为他失控到这地步。

“对不起,南烈,请你原谅我。其实我现在并不想再和阿牧纠缠下去,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走完后半生。只是我不能接受你,因为你对我实在太认真了,我不能利用你对我的感情来忘记阿牧,这对你才是真正的不公平……南烈,其实我想原本命运就是不公平的,我将我的一切都给了阿牧,但最后还落得了这样的收场。那就把我心里最后这一点尊重和珍惜,都给了你吧……”

“南烈,藤真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珍惜。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被什么人如此珍视过,现在想起来,可能正是因为那时阿牧对我的好,我才会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后来进入风月场所,就更能感觉到人情的凉薄。谢谢你对我有如此纯净无暇的感情,我又怎么能用我的自私来破坏它呢?”

……

南烈深吸一口气,他不忍心勉强藤真,而藤真也不愿利用他的感情。这从某种程度来讲,这算是他们两人的心意相通吗?

上前紧抱住藤真,南烈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流泪的冲动。最后他缓缓放开心爱的那个人,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珍重。

“藤真你要保重,等我回来。”

南烈离开了,而一直藏在屋外听着两个人对话的阿牧也百感交集。听到藤真和南烈的对话,他想起了很多事,此时他感觉好像藤真和南烈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是破坏了他们的坏人。

他与藤真只有一墙之隔,但心中却隔了千万里。藤真的话像钢针一样刺在他的心头,但他却舍不得漏掉每一个字。

本来就是这样,因为没怎么被别人疼过,所以对待善待自己的人,藤真总是特别珍惜。

后来传出了三井有意于日月殿的谣言,但藤真却一直选择相信自己的师父。

想到这里阿牧就觉得特别难受,从他对三井的信任程度就可以知道,当初他多么信赖和深爱自己。现在却又因为“师父和他的恋人还在自己手上”才没有马上离开。阿牧想要挽回,却全然没了主意。

南烈这个家伙始终让阿牧不放心——虽然他在藤真的面前表现得这么好,阿牧还是担心南烈会做出伤害藤真的事情,更害怕他把自己心爱的人抢走!只要想想阿牧就觉得不高兴。

已经服了一次药,但还需要一次。南烈说要回到魔族取,阿牧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毕竟藤真是神族的将军,南烈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把藤真带回魔族伤害呢?

想到这里阿牧就觉得一种危机感涌上来。藤真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现在是换他来照顾爱人的时候了!南烈的解毒手法就是再高明,也不如自己可靠啊!

这样想着,阿牧便传召三井,与他一同商量藤真的病情。

……

将藤真的伤势和即将会出现的状况告诉了阿牧,三井一点都不觉得不忍心,相反身边的木暮倒是一直拉住自己的袖子不让他说下去。

“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我现在要尽快找到千年寒冰。毒药的配方我是没有的,所以这方面我还要支持南烈才行。如果神尊殿下您方便的话,请加派人手大面积寻找。”

阿牧听得出三井是在对自己施加压力,苦笑了一下,阿牧能感觉到长久以来三井对自己的不满。

有些尴尬地耸耸肩,阿牧对三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三井,我想请你想个其他的办法,我担心南烈会一去不回。”

三井看了看阿牧,对于他的不配合心中更加不满。忽然发现,自从藤真出事以来,阿牧对自己的称呼都变成了“我”而不是“朕。”

“办法我当然有,就看你肯不肯了。”

掷地有声地,三井的声音坚定而又磁性。这悦耳的声音化作了阿牧眼中的希望,他不自觉地向前挪动了一步。

“你把你的血液和健司交换,让毒血流满你的全身,健司自然能活下去。”

这一次,三井的语气明显变得冰冷,木暮端详着他的侧脸,这个男人的眉眼在瞬间有了棱角。看到阿牧震惊得向后一退,三井也满不在乎地转身,而木暮看得到三井眼中的一丝鄙夷。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且这个方法要趁早,现在正是好时机。如果健司再次毒入五脏,就算你肯为他换血,也是无力回天。”

带着木暮离去,现在三井离开已经不需要和阿牧再说理由。而知晓三井愤怒的阿牧双眼无神地跌坐在椅子上,幽黑的眼眸难掩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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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阿牧刚刚离去木暮就对三井表示自己的不满。方才三井这样冷淡地拒绝了阿牧,让木暮非常不忍。

“你怎么对阿牧说得这么直接……他一定会很难过的!寿,你那个办法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根本不解决问题,况且如果害了无辜的人就糟了!不管人身份贵贱,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如果……”

木暮实在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即将讲出大逆不道的话,但他也不想去怀疑阿牧。三井也有些不太高兴,他对木暮微笑了一下,又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小暮,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啊,本来就只有这样的办法而已。不过你不要内疚,阿牧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他八成不会为健司做这么多。找别的人为健司换血倒有可能,但一旦健司知道,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是啊是啊,阿牧应该不会这么做才是。”虽然这么说,木暮的眼前却忽然浮现阿牧那日在后宫,处理通奸贵妃的情景。

看到木暮有些不忍,三井就不与木暮讨论这个话题了,他继续批阅奏折,而木暮也惆怅地在床上叹气。

过了好一阵子,木暮都准备睡下了,忽然有宫人来报,阿牧宣自己进殿。和三井对视了一眼,三井有些不愿意放木暮去觐见。

木暮微笑着安抚自己的恋人,然后随着宫人去了日月殿。刚刚进入阿牧的书房,便看到阿牧一脸愁苦地望着自己。

木暮行了一个大礼:“神尊殿下,您这么晚要我觐见,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吩咐我去做?”

阿牧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地说着:“木暮,健司他还是不肯原谅我。我决定了,我愿意与健司交换血液,这一次轮到我来照顾他了。”

“使不得使不得……”木暮刚刚起身就连忙在阿牧的身前跪下:“您是一国之尊,朝中大事还等着您来决策,您的龙体一定不能有问题啊!”

“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阿牧忽然笑了,他的笑容透着凄凉,看得木暮脊背涌上了冰冷:“我担心健司——我始终不能对南烈放心,我担心南烈会借助这个机会伤害健司,或者给他服用任何需要长久依赖的药品。这样的话,我就会失去他。”

“你在日月殿做了这么久的执事,朝中的事物你应该都熟悉了吧?”

为了要阿牧放心,木暮马上点头:“是的,我已经很熟悉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

“嗯,不错,这句话我喜欢听。”阿牧又是感性地凄然一笑:“我已经决定和健司交换血液,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日月殿的政事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一个儿子,希望你能成为他的老师,将你的经天纬地之才全数教给他——唉,如果他实在不成器的话,你也可以取而代之。”

“使不得,神尊殿下您一定要保重自身啊!”木暮在阿牧的身前跪下,心中又是一痛。他不忍藤真受罪,但更不忍心整个国家失去君主啊!

这一次是阿牧伸出手来拉起木暮。木暮正想要就这件事情说下去,阿牧却是微笑着转了一个话题。

“木暮爱卿,你和三井在一起了吗?”

木暮瞠目结舌,自己和三井刚刚回朝,就被阿牧看透了他们的关系。

“呵呵,不要觉得意外,其实我现在真的很羡慕你们。不久之前,你还问过我,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现在你应该明白个中滋味了吧?”

木暮点点头,但他不知道阿牧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这样也好,以后希望你能和三井一起处理朝中的事情。如果是你们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阿牧的语气中有三分死寂,还透着二分悲凉,这让木暮感觉到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即将发生。不行,他一定要阻止阿牧这么做,一旦出了事情,朝中必定大乱!

……

“神尊殿下,您不能这么想,现在还流传着有关三井有意于日月殿的传言,如果传言是真的,您又有什么三长两短,日月殿一定会出很大的问题!”

木暮的眼中要燃起火焰——他的内心十分焦急,藤真受伤中毒等都是小事,如果一时意气惹出了大麻烦,到时内忧外患难以招架啊!

“呵呵,是这样吗……”阿牧笃定地摇摇头,木暮觉得此时阿牧的表情渗着诡异:“来,木暮爱卿,我告诉你吧,那三井有意与日月殿的谣言,是我命人流传出去的。”

“啊,什么!”这样的话对于木暮来说无异于晴天惊雷,木暮向后退了一大步,几乎不敢相信阿牧的话。

“是啊,听到我这么说你很失望吧。曾经在你的心中,有一段时间我应该是无所不能又爱民如子的神尊殿下,现在你发现了,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阿牧没有去看木暮写满疑问的双眼,他抬头望望窗外的星空,然后又把目光收了回来。一直以来这个谎言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终于有勇气说了出来。

“三井是健司的师父,当年健司愤然出走,我不愿挽留,所以想了这样的办法,希望能引起健司的危机感,然后赶回我的身边维护我。虽然朝中很多人相信了这个流言,但健司最后还是没有回到我身边。”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木暮接受了阿牧的答案,但他的脑中又出现了另外的问题:“那为什么您要让宫城告诉我三井有意于日月殿的传言?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

那么我就不会这么矛盾,那么三井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

很久没有人这样直接地对阿牧问问题,阿牧也忽然觉得有点不习惯,但下一秒木暮马上为阿牧道歉,毕竟阿牧是神尊殿下是他的上级,而且木暮心里很明白阿牧是极要面子的。

“对不起,木暮,你会这样问,说明这个流言一定影响了你和三井的感情吧。其实当初封你为执事并要宫城告诉你这些流言,也只是想刺激你去找三井的麻烦而已……那时的我一直可笑地以为,如果三井有所行动,健司就会回来。”

“我这些年来也一直都很内疚,我对健司做出了这么多的错事,而又连累了三井,现在就连你也……有时想想自己,真的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可是早已经不能挽回。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敢指望健司可以原谅我,我只希望能为他做些事情,能弥补他失去的快乐。”

“木暮,你会原谅我吗?这样的想法,我只有今天才有勇气说出。现在你知道了,我是一个如此自私残暴的君王。那你还愿意留在日月殿辅佐朝政吗,木暮,我请求你……”

阿牧悲戚绝望的表情让木暮十分不忍,纵使他让自己和三井煎熬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让藤真难过心痛,但此时他觉得自己曾经的疼痛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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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自己默默地顶,木有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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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不,阿牧,”木暮非常激动,他不小心喊出了阿牧的名字,因为他内心汹涌。此时他没有把阿牧当成自己的君主,而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虽然他伤害了藤真,但他也希望他得到幸福。

“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其实如果不是这个流言,我也不会发现自己这样深爱三井,也许我们现在只在观望,并没有在一起……所以您千万不要自责啊!”

“在我的心里还很感谢您呢,如果不是您授予我执事大人的职位,也许我和三井根本就没有碰面的机会。”

“如此说来……”阿牧的情绪也稳定了些:“呵呵,木暮,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三井,三井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和你正是相配。”

看到阿牧脸色稍缓,木暮的心里觉得开心了许多,上前握住阿牧的手,木暮对阿牧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感觉那双缠满绷带的手透着温暖,阿牧感动得想要落泪:“木暮爱卿,谢谢你。现在我才发现你的双手受伤,这件事情我又连累了你……我的关心似乎太晚,现在你有了三井,他应该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嗯,是啊,所以我真的很谢谢你。”木暮的微笑像是冬日的阳光,温暖了阿牧的心:“所以无论是你的事情还是日月殿的事情,我和三井都会尽力的,但最终还要等您来裁决呢。健司吉人自有天相,您也不要太担心他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健司为了您他付出了生命,如果再出现什么问题,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嗯。”阿牧点点头。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像是被兄长一样关心和疼宠着。

离开了日月殿,木暮一边望着满天星斗一边回忆他和三井的过去,幸福让他的唇角微微上翘。

真的应该感谢那个流言才对,如果不是宫城这样告诉自己,自己也不会对三井特别在意,自然不会发生接二连三的故事。当然,在官位名望与幸福之间,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幸福。

不过他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三井,他能感受到阿牧的心焦,他已经原谅了他。而三井早已在这谎言中为阿牧效忠了三百多年,这足以说明三井的大度与忠诚。

现在他最想要做的,是马上回到三井身边,回到那个他最爱的男人身边,告诉他自己是多么幸福。

是的,他现在很幸福很幸福。

……

回到灵云殿,木暮悄悄地走进自己的寝宫,看到三井还在认真地批阅奏折。他的两道剑眉透着成熟和老练,而深蓝色的眼眸尽是专注与坚毅,他就是这样吸引自己。

像个孩子一样向着三井跑去,趁其不备木暮一头扎进三井的怀里,紧抱住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

“哎呀,手,手!”不明所以的三井大吼道:“注意点啊你,你的手!”

看到三井关心自己时露出的狰狞表情,木暮突然觉得他特别可爱。钻进他的怀里,木暮嗅着三井身上好闻的阳刚气息。

“三井!”

“嗯?”三井为木暮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打算继续批阅奏折。手边还有两本就要批完了,不知道这个家伙大半夜的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

“我爱你,三井!”

“嗯。”三井立刻收敛情绪,故作老练地装作很认真批阅奏折的样子,其实他的眼眸里早就泄露了狂喜。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三井!”

“嗯,”三井伸出手来揉乱了木暮的长发,表情中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宠溺:“去洗漱然后躺在床上等我吧。”

……

又过了几日,因为不放心阿牧的状况,木暮还是去了一趟日月殿。总算让阿牧放弃了与藤真交换血液的想法。

之后木暮又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藤真。藤真果然不抗拒与他的聊天,木暮很开心地将这几天的谈话内容都告诉了藤真。

“事情就是这样的,其实阿牧很爱你,我能感受到他对你的爱。”木暮握着藤真的手,他衷心希望藤真能够获得幸福:“不过老实说,那个南烈我倒是也挺喜欢,我觉得他对你很不错。”

藤真撇撇嘴,表示不愿意去深究这件事情,还故意转移话题:“木暮哥哥,你一定和我师父在一起了对不对!我就说我师父人超好的嘛,如果我先碰到他,就没有你的份了。”

“呵呵。”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对自己做了个鬼脸,木暮很高兴看到藤真恢复生机:“阿牧也不错啊,我觉得他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当时阿牧已经连之后的事情都对我交代了,他绝不是用这件事情来使心计迫你回来,请你相信我,好吗?”

藤真有些不开心地撅撅嘴,现在他拒绝去想这件事,之前的记忆总是让他不能释怀。但看到木暮既温柔又认真的神情,藤真不忍心去反驳木暮的话。

“好吧,木暮哥哥,我会去想这件事情的。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敢再想过去的事情了。他要了我,然后又甩掉我。我不敢再去想之前的幸福,我怕我想起那些会无法承受现状的残酷。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虽然现在我和阿牧还有联系,我已经不敢再去设想我们的未来,我早就不相信我们会有什么未来。过去的幸福对我来说,就像是笑话一样。他曾经对我那么温柔细心,最后终究是弃如敝屣。”

“所以追忆从前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现在所知道的是我不能给阿牧再一次伤害我的机会,之前的每一次我都被伤得很重,我不想要这样了!”

木暮点点头,他希望自己的微笑能让藤真感到安心。

……

“健司,相信我,我和寿都不希望你出事,所以我也会帮你留心。你之前受了那么多苦,所以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试着去给他们一个机会,好吗?去忘记之前的事情,或者去试着接受一个你并不熟悉的生活,这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像是一个可靠的长者一般,在木暮的话语中,藤真找到了好久都没有感受到的安全感。他对木暮点了点头,答应木暮自己会试着考虑这件事情。

最近几日木暮都特别高兴,因为在自己的安慰和关心下,他发现阿牧和藤真的情绪明显稳定,两人都平和了很多。

很开心地对三井说着自己的想法,木暮衷心希望三井也能和自己一样开心。

这天太医取下木暮手上缠满的纱布,告诉木暮今后他都不需要缠紧纱布来固定自己的手指,只要涂药就可以康复。

“太好了,公延!”三井小心翼翼地捧着木暮的手,双眼激动得像是要流下热泪。他比木暮还要担心他的手,生怕木暮的手出了什么闪失。每天他都会亲自给木暮换药和缠紧绷带,听到木暮难忍的叫声和吸气,三井比他还要难过。

从今以后自己的爱人再也不会受这样的皮肉之苦了,三井觉得分外宽慰。为木暮的手涂好了药,三井头一次拉着木暮的手臂要求带他去集市逛逛,而把那些奏折堆到了一边。

木暮也欣然同意。最近三井的确是辛苦了些,自己也多有不便,现在他会好好陪着自己的爱人,做他喜欢做的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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