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牧藤】嗨,健司(又名《似火流年》)8.29日更新番外一 - 完结区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23'), tid = parseInt('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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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还是男子汉的决定

一片阴影遮住了书页,突然的视觉变化,让藤真愕然抬头,对上了花形那副厚厚的镜片,然后手上一空,书本已被他抽走。
“太没效率了吧?从刚才坐下来起,你就没有翻过一页纸。”不等藤真发问,花形就把一只信封填进了藤真的双手,“不如看看这个……”
“是什么?”信封是粉红色的,没有封口。
这种款式藤真十六年来不知道见过多少,完全不陌生,只不过,实在难以跟今天的日子联系起来。
花形却答非所问,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我出去转转,理论上……中午之前不会回来。”
藤真看见花形转身的一刻,一向表情呆板的面颊抽动了一下,唇角向上勾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胳膊一伸,外套的衣襟在门口转角留下了一个潇洒的翻扬。
“切,装模作样。”藤真嘟哝了一句,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上的信封,犹豫了一霎,手指小心的探入信封,挟出了那张漂亮精致的卡片。
心情莫名的有些惴惴,卡片被掀开一个小小的角度,端正张扬,充满力度的笔画,让藤真一下子就想到那个人。
称呼……落款……果然。藤真想到了某个日子,被自己砸进垃圾桶的整叠粉红信封。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是这样了么?
我想和你一起打篮球。
这个句子用刚劲的笔力,书写在沾着荧光粉,结着小彩绸,泛着淡淡香气的卡片上,似乎有些好笑。正如几个小时前,那个人用一本正经的认真表情,说着同样听起来十分可笑的话。
从牧绅一离开这间宿舍开始,他的表情,他的话语,就一直在藤真的脑海中现了又隐,隐了又现。
以至于他吃午饭吃到刮碗底,睡午觉只在床上干瞪眼,起来看书其实也就是瞅着那些字发愣。
明明只是突如其来的乌龙事件,以及事件更加乌龙的延续,却对素来定力傲人,冷静著称的藤真,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干扰。
不过,经过了这几个小时,震诧、羞恼和错愕的情绪,随着波动级别的降低,已逐渐沉淀为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感觉。
正如此刻藤真望着手中简简单单的三行字,脸皮还是会发烧,心跳还是会加快,还是觉得荒唐的难以接受,可是不知不觉中,善意的、浅浅的谑笑已浮现在他的唇角眉梢,轻轻的骂了一声,“简直是个傻瓜……”
砰!一阵午后的风把门吹得关上了,发出的响声把藤真从思绪飘荡的状态中惊醒,脑海中的影像顷刻裂成碎片,等重新拼合起来时,已经变作牧绅一离开的那一瞥,那样执拗、骄傲又受伤的眼光和神气!
几个小时以来混沌而不着边际的心,像被异常突然但精准的戳到了某处,感到一种鲜明的,却又酣畅淋漓的痛惜。
是了,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这样毫无余地的伤害过一个人吧?而且,还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这世上在没有什么东西,比男子汉的尊严和荣誉更要紧的吧?
所以,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但同样作为男子汉,自己无论如何都欠牧绅一一个道歉。
藤真终于为自己情绪和心灵的“通感”,找到了自以为合理的解释,决定了自以为合理且必须的做法。
对,就是这样!非常有效率的掏出了手机,藤真拨通了牧的号码,可是在藤真摒息凝气的等待中,拨号音只响了半声,就悄然中断。
对着暗下来屏幕呆望了几秒,藤真才省悟过来,自己半天头脑混乱,连手机没电都忘了充。算了,男子汉没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藤真曳过桌上的挎包,把手机扔了进去,一把拉开宿舍的大门,对面吹来的凉风直扑他的面颊,似乎有一瞬间的念头,随着这股刚劲又温柔的气流,在藤真的脑海打了一个转悠。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藤真赶紧加快的脚步,把楼梯蹬得咚咚响,甩掉了这个令他不太敢往深里想的念头。

牧的暴喝声,武藤的屁股着地声,篮球被猛扣进篮筐的撞击声,连串响起,一气呵成。
武藤坐在地上揉屁股,头顶的篮筐犹自嗡嗡震动,牧宛如天神一样,矗立在眼前睥睨自己。
武藤几乎要傻掉了,各式问号、感叹号和省略号塞了一脑子。
昨天明明自己无比拉轰的给了牧一肘子,黑脸膛上的青肿还未消退呢,便想着牧绅一并非不可战胜,我武藤正也是今非昔比,所以胆气豪壮的上前阻拦牧的进攻。
谁知道今天的牧跟昨天相比,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始终绷着一张杀气腾腾的黑脸,魁梧的身体就像一台开足火力,悍然推进的战车,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武藤的屁股绝对不是第一个遭殃的对象。
三对三的练习赛到现在为止,牧已经前所未有的,包揽了他这个队的全部得分!
当然,造就牧这个恐怖成绩的其他原因不明,但有一点非常明确,那就是他的队友之一,昨天手感热得发烫的神宗一郎,今天已经不知道打了几次铁,外加扔了几次面包球了。
和牧威风凛凛的嚣腾气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神哀怨萧条的就差没掉眼泪的表情。

看着牧傲然仰起的下巴和蔑视一切的冷哼,然后在全场骇到噤声的注视下,从武藤身边大步踏过,神只觉得喉头一热,鼻子一酸。
那样坚强又骄傲的表情,可为什么看着那么可怜呢?
可怜的阿牧哥,幸好还有篮球,果然事业才是男子汉爱情灾劫的避难所么?
然而自己呢?光是满心的悲伤,就像小时候听故事,最后王子和……王子最后没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不,不能这样,我也要做一个男子汉!从今天起,我每天练习五百个三分球!我要做海南,不,做神奈川,还是不,做全日本最优秀的射手!
他没有去细想,为什么自己也要“避难”,在这个牧绅一爱情初蕊凋谢的春天,神宗一郎那弱质敏感的少年心,悄然起了神奇的变化……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吧。”桂隆太郎拍打着手掌,适时的下达了解散的命令,反正再打下去,只能是其他球员的其他身体零部件,成为牧绅一那莫名而恐怖的气场的牺牲品。
在一片哄声中,队员们尽情的抒发着各自如蒙大赦的侥幸和松弛。
特别是武藤,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抓过替补席边上的挎包,第一个就冲到门边,拉开了球馆大门。他可不想牧等一会儿,对自己还有什么特别的惦记和照顾。
可是大门一打开,武藤就差点跟门口站着的人撞个满怀。
“藤,藤真?”武藤一愣,随即超越常人的某种嗅觉,让他立刻回头,望向那个令人今天又恨又悸的家伙。
果然,藤真音量不高,但清爽而有穿透力的声音,经过他的耳朵,传到了篮球馆的每个角落。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找牧绅一同学。”
阳光撒落在他白色衬衣的两肩,头顶几丝栗色的发绺,被细风吹得微微飘动。
牧霍然回头的瞬间,看见了如开阔湖面,清澈平静的瞳仁,以及似风行水面,涟漪微泛的柔和笑容。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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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你懂的?

如果牧绅一看过言情小说,他一定会发现,此时此刻的情景,就宛如一本HE的小言封面。
飘着丝缕云片的天空,净蓝的呈现出透明的质感;四周是刚刚长成硬朗绿色的春树,环抱着这一块露天篮球场。阳光照在有机玻璃的篮板和灰白色的水泥地上,光线折射进葱茏的绿意,撒出一大片明朗而柔和的开阔感。
有两个少年,并肩坐在篮球场边的草地,半肩阳光,满身树影。
可惜牧没有看过,所以体会不到这样的美感。他现在只是忐忑的,看着地上自己和藤真的影子。影子挨得很近,可还是有距离。
牧不知道藤真的来意,他们已经不出声的干坐好几分钟了,眼角瞟见藤真互握的手,在绞着手指,好像同样局促不安。
和印象中任何事都缜密而干脆的藤真,大大不同。不过,这个样子突然让牧觉得很……可爱?
他原本一开始就想问藤真有什么事,可是不想破坏这种感觉,挨得这样近的藤真,这样可爱的藤真……
自从表白之后,即使被无情的拒绝,牧觉得,自己对藤真的眼光、感受,还是有了微妙而美好的变化。
正当牧看着那双漂亮不安的手出神,突然它们在视野中消失了,接着眼前光线一暗,藤真已闪到了他跟前。
被发现了吗?牧登时从额角热了耳根,赶忙腾的跟着站起来。
噗!撞到什么了?疼痛从额角传来,紧接着听见藤真“啊”的半声惊呼。
牧抬头,只见藤真跟自己同一个姿势,抱着额头,从胳膊下方用惊慌的眼神看对方,剩下的半声惊呼被他吞下去了,可脸上还是掩不住疼痛的表情。
“你,你不要紧吧?”牧也搞不清,怎么就撞在一起了,明明只是站起来,没想到藤真偏偏同时伏低脑袋。
“没,没事。”糟糕,本来是打算来道歉的,却把这家伙弄伤了。好容易想好了怎么说,谁曾想刚一鞠躬,那家伙的额头就自己送上来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都觉得对方的形象狼狈,呵呵哈哈的笑开了,刚才怪异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不过,这一撞,倒把藤真搜肠刮肚酝酿好的措辞,全撞没了,干脆不再绕弯,退后一步,给牧鞠了端端正正的一躬。
“哎,怎么啦?”除了在球场上,双方队员互相行礼,牧还没有见过如此“见外”的藤真,要不要也还礼呢?直把牧僵在当场。
“阿牧,我是……为上午的事,向你道歉的。”
“呵,不用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牧勉强笑了笑,胸口似乎陡然一空,从刚才起,就悄然存在的某种希望,被丝丝凉空气取代,“这种事,本来就……没必要道歉。”
“不,我不是为了……为了那个,才来道歉的。”
“那是为什么?”牧胸口一热,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又加快了速度,耳朵跟着支楞起来,生怕漏掉半个字。
“是为了我的态度。上午我……太无礼了。”
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无力的掉了回去。牧看着眼前的藤真,无比纯净的眼神,无比认真的表情,无比端正的姿态。
态度?无礼?笨蛋啊,拒绝的话怎么说,还不都是一样的!
这害人心脏起起落落,胸口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的家伙!真想……真想一把将他拽进怀里,用力的拥抱,用力的揉捏,用力的亲吻,直到他害怕、直到他喊疼、直到他投降!
就连在球场上,牧也从来没有对藤真起过这样暴力而……温柔的念头。
胸膺间翻滚沸腾着,为了克制住这强烈的冲动,手指被握进了掌心,但表面上牧还是貌似很大度,很豁达、很轻松的笑着说,“你那样拒绝我,已经很客气了,是我自己……太冒昧,哈哈。”
“不不,我不是拒绝。”藤真连连摆手。
“不是拒绝?那是?”糟糕,心又提起来,又乱跳了。但鉴于前几番的教训,牧不敢轻易的有所表露。
“啊?”话是冲动之下说出来的,不是拒绝,那是什么?是接受?不不不,一定不是的。那究竟是什么呢?
藤真悲哀的发现,自己素来自诩卓越的控制能力、逻辑能力和语言能力,在牧的面前,好像同时失灵了。
冷静而得体的拒绝别人的表白,藤真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令到自己到这步田地,莫非……莫非眼前的家伙,真的跟其他人不一样吗?
暗中咽了好几口涩涩的唾液,藤真艰难的把内心的“直觉”,转化成估摸着自己和牧都听得明白的话,“我,我真没想过,那,那种事,而且我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挺好的,阿牧,我,我不想改变……嗐,反正,就那个意思……”
一开始还能安安静静的话说,越说到后头,藤真的脸皮越红,干脆放弃了痛苦的解释,琥珀色的大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牧,“你懂的?”
“啊?懂,懂了……”牧一愣,条件反射的频频点头。可是真懂了么?他可没把握。
藤真的意思是,是保持现状不变,至于将来会发生什么改变,将来再说?
心再再再次沉了回去,只不过,没有沉到那么冰凉的谷底,而是飘飘悠悠的悬在半空,有些失落,有些不踏实,可又有些奇特的美妙感觉……
“哈,那就好!”不等牧找对感觉,藤真已经一声欢呼,一步跨到他面前,握住了他的双手,一个劲的摇晃,“阿牧,从第一次跟你打篮球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理解力特强的人!”
望着藤真豁然轻松的兴奋脸庞,体会手上温润有力的触感,牧在心底快慰的苦笑,篮球,幸好还有篮球……自己哪一天,真能站在篮球堆里,拥抱他么?
正当牧终于感到,气氛有点儿美好的趋势之际,突然一个人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跑来,近了一看,竟然是武藤?
这个八卦男,瞧他那苍蝇扎屎堆的奔跑的架势,敢情是忘记了屁股的教训了。
呸呸,藤真才不是……那个东西,自己也不是!
牧咬紧牙根,等武藤跑到跟前,立即硬邦邦,凉丝丝的挤出了一句,“你不是回宿舍了么?”
“你起开,我,我找藤真。”武藤前所未有的,大胆的一把拨拉开阿牧,上气不接下气的对藤真说,“坏事了,花形同学来找,找你,好像是,是被人打了!”
“什么?花形被人打了?”藤真傻眼。按说花形那块头,放眼整个神奈川,能把他给打了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这其中的一个,还正在之际眼前杵着呢。
“不不,花形同学来找你回去,说你们队的那个,对了,长谷川被打了!”武藤总算大致把意思表达清楚,然而藤真却更懵了。
长谷川,那可是翔阳队天字第一号的老实人,除了球场之外,简直可以说闷的没有半点脾气,从不招惹人,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打了?!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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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宿命的对手

永野的从门缝里头探出半个脑袋,一把就将藤真和花形拽了进去,立马又砰的把球馆大门光个密实。
“搞什么鬼?”藤真大大不满,身为翔阳队的篮球手和他藤真健司的队友,就应该光明磊落大刀阔斧,慌里慌张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永野没答话,只是指了指伏背低头,缩坐在替补席上的一个人。
那人顶着翔阳队的运动外套,把头脸遮得严严实实,站在他左右两边的,分别是大岛队长和高野。
大岛队长的脸色不太好看,见到藤真,无奈的叹气摇头,接着掀掉了那人头顶的外套。
那人朝藤真翻了一下眼皮,只露出斜角的半张脸孔,却已经把平素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藤真,吓得直退了一大把,撞倒了花形厚实的胸膛上。
“他是……长谷川?”藤真犹自怀疑自己眼神的问花形。
花形摊手,撇了撇嘴角,表示默认。
藤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走上前几步,蹲低了身体,从下往上仔细打量那个人。
好嘛,鼻青脸肿,原本瘦长的面庞肥了一倍不说,嘴角还有暗红色的血渍,藤真不声不响的研究了半晌,终于开腔了,“一志,你白长了耐看大的块头,居然被人揍得这么惨?真是太丢翔阳的脸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勉力控制着脸部肌肉,只有大岛队长敢诚实的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咳咳,藤真,现在不是抱怨这个的时候吧?”
“没错,打架是很严重的事。”藤真点头,“如果被校方发现球员打架,我们就不能参加本学期的所有比赛。”
“是啊,让花形紧急找你回来,就是商量这件事……”
“没有商量的余地啊队长,当然只能隐瞒过去。”藤真又弯腰看了看长谷川的伤势,思忖了几秒,最终很笃定的说:“别人要是问起,就说一志训练中受到冲撞,伤了。”
“哎?”看着长了一副绝对优质生面孔的藤真,稀松平常的说着弥天大谎,大岛队长一愣,讷讷的问:“这个,这个,训练的冲撞不会到这个份上吧?而且,就长谷川一人受伤,不太合理啊?”
“这个简单。”藤真对花形招了招手,不明所以的后者老老实实上前,没提防的就被藤真揪到大岛面前,“队长,你朝花形脸上揍个两三拳,别人问起,就说和长谷川撞一处了。”
“嗐?藤真,你,你别开玩笑,这,这怎么成?”善良的队长被务实的副队长结结实实的吓坏了。
这么阴损的主意你想得出来!一定是报复我撞破了你跟牧绅一的好事,藤真健司你这个妖孽!
花形在肚子里翻翻滚滚的叫骂,表面上却只敢往大岛队长那边瑟缩了一下,可怜兮兮的问:“为,为什么是我?不能是,是别人?”
他嘴里说“别人,”镜片后头同样歹毒的两道暗光,却是盯在藤真脸上。
“我?也成啊,来吧。”藤真满不在乎的下巴仰起45度,最佳角度的将他那白皙洁净的肌肤,眉清目秀的五官,毫不设防的展现在花形面前。
“喂喂,藤真,别开玩笑了,这个法子不成。”大岛队长急的连连摆手。
“就这样了,为了球队的荣誉和前途,牺牲点儿没啥,这是身为副队长的责任,而且我也不是花形那种每天早中晚都照镜子的人。”
藤真健司,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我无情!我让你叫我打饭,我让你罚我跑圈,我让你给我坐冷板凳,我让你肥水流了外人田的勾搭海南的混蛋……
花形暗自无比畅快的数落着藤真的罪状,脸上却挤出壮烈而悲悯的表情,握紧了身侧的拳头,骨节劈里啪啦的一串脆响。
在场的人都惨淡的闭上了眼睛,连板凳上始终闷声不响的长谷川也扯了扯青肿的嘴角,好像要说些什么。
球馆里许久都静的古怪,直到半分钟之后,在花形猛的一踱地板的声响中,大家睁开了眼睛,藤真依旧风度风姿风神都无可挑剔的微笑着,花形却哭丧着脸,忿忿的一甩胳膊,“我,我,我下不了手……”
是啊,面对美丽的如此没天理的一张脸,以及那双分明写着“敢动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眼睛,花形相信,只要是翔阳对的人,不,哪怕只是路人,都没有一个忍心,没有一个够胆下手的。
“花形君,你真是太没魄力了……”在藤真清爽悠然的嗓音中,拳头摩擦皮肉的声音,在花形的脸上粲然开花。
“花形,我保证,这次县大赛,不,一直到全国大赛,你都是翔阳的正选中锋!”在大岛队长的连哄带骗中,为了“翔阳队的荣誉和前途”,而忍辱负重的花形和众人一起离开了,空荡荡的球馆中,只剩下藤真和长谷川两人。
“怎么样,可以说了吧,嗯?”藤真在长谷川身边坐下,巴掌往他头上一摁,强迫他那走形的脸对着自己审问的目光。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事,和球队无关。”长谷川头一甩,摆脱了藤真,又闷闷的弯下腰去。
“和球队无关?一志你真的这么想就最好了。”藤真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一副轻松解脱的模样,“既然这样,就让监督把你开除了吧,这样你就算再打架,也不会连累球队了。”
“不行!”长谷川像一只受伤了野兽,腾的跳了起来,鼻青脸肿加上又急又怒,让他看上去颇有几分狰狞,“在没有打败那混蛋以前,我一定不会退出球队!”
“那个混蛋?是谁?”藤真嘴角一挑,带着一种得逞的深长意味。
被藤真冷不丁的一问,长谷川呆了一下,又垂头丧气的闭紧了嘴巴。
“好吧,既然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明天我就向监督提出申请,要不按你主动退部处理吧。”藤真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手腕一紧,被无根手指非常用力的箍住,藤真听见从身后传来长谷川痛苦的声音,“藤真,求你,不要这样做。”
藤真半侧着身体,面孔依旧冷冷的,心里却忍不住叹息,虽然长谷川平时沉闷少言,各方面表现也并不算突出。但是藤真清楚他的每一个队友,眼前这个颓然跌坐,向自己流露出乞求眼神的少年,有着一颗最坚强,最骄傲的心。
“是,是……三井寿!”吐出了这一个名字,长谷川好像被抽光了全身力气,又好像终于释下重负,仰面往椅背一靠,望着篮球馆空阔的房顶。
“三井寿?”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但是,似乎也并不陌生。藤真在记忆中快速搜寻了一边,便恍然大悟,“好像是你初中毕业那一届的MVP?”
“是啊……MVP,最有价值球员……”
那时候自己还在爱知,藤真并不熟悉同一时期的神奈川篮球圈子,不过自从进了翔阳高中篮球部,藤真就有意识的研究起身边的强队和好手。
为什么和自己同一届的,曾经荣膺MVP的三井寿,会消失在神奈川篮球界?
这个问题藤真也曾经纳闷过,但并不曾深究,毕竟比起牧绅一、仙道彰等直接对翔阳,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好手而言,一个不知所踪的前MVP,并不值得花太多工夫去琢磨。
后来藤真和长谷川的谈话内容,成为翔阳队史上的一个秘密,就连次日大岛队长问起,藤真也只是给了一个充满理解的喟叹,“队长,每一个人,或许都有他宿命的对手啊……”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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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翔阳队的危机

藤真摘掉了花形的眼镜,呆了一下,然后哈的笑出声来,“花形,如果你拿掉这副土的掉渣的眼睛,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小帅。”
花形捂着腮帮子,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行了,快点上药吧。”
藤真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用棉球沾了药油,在花形左脸淤青的部位轻轻涂抹。
“啊啊,再往左边一边,真是舒服啊……”花形一面爽的直叹气,一面得意洋洋的问,“藤真,你没有给第二人这么服务过吧?海南的那个怪物也……哎哟,痛死了!”
床上的伪君子原形毕露,越说越离谱,藤真一咬牙,手中棉球用力的往下一摁,花形立马龇牙咧嘴的叫起来。
“鬼叫什么!”藤真两眼一瞪,把棉球塞进了花形的鼻孔,“我自己用了几分力气自己知道,刚才那一拳根本不算啥,别给我装模作样!”
花形一骨碌从床上做起来,抠出鼻孔里的棉球,呛得直打喷嚏,“说,说的倒轻巧,那你干吗不打别人?”
“我这是信任你嘛,至少要让长谷川知道,他的打架行为,可是会连累队友的。”
“哼,我看你是故意整我。”
“我不也帮你涂药了吗?男子汉大气点儿!”
“嘿嘿,我也不让你白干……”花形把眼镜戴了回去,遮住了两道诡秘的目光,转身朝里,在床头的小书架埋头翻找,从一本书中抽出张纸片,往藤真的手上一拍,“我捡的,可是好东西,就当做报酬吧。”
这,这不是那家伙的照片吗?藤真眼睛都有点儿直了。
照片中的牧绅一,光着黝黑壮实的上身,胳膊下夹了一个冲浪板,摆在自认为很有型的POSE,好像正拿眼神瞧着自己。
藤真觉得,耳根的温度似乎又开始不太正常了。
那天他急匆匆的出门找牧道歉,等他回到宿舍想起来,已经没处找这张照片了。虽然心中百分之九十九笃定是花形藏匿了,可就是没有脸皮和底气去索要。
花形跳下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拖鞋踢踏的出了宿舍门,边走边自言自语,“好大的太阳,春天就要过去了呀……”

春天就要过去了,也就意味着,以进军全国大赛为目标的县内选拔赛行将揭幕。各个球队都加紧了训练,纷纷捉对儿打友谊赛、交流赛、热身赛什么的。
日子就在汗水淋漓和斗志蒸腾中,格外不知觉的过去了。这期间,翔阳又跟海南打了两次练习赛。
但彼此都以胜败和刺探军情为第一要务,所以藤真和牧除了在场上卯得剑拔弩张,火花四射之外,下了场之后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直到藤真手捧着新鲜出炉的县内赛对阵表,才恍然省悟,又有一个多月没见着那家伙了……
大岛队长打来电话说晚饭后全体队员到球馆集合,这令藤真挺纳闷。今天并不是训练日,虽说赛期临近加码训练也是应当的,然而这实在不像是温吞水的队长的作风。
“藤真,你能不能别老眨眼睛,我看着有点寒……”
“胡说,我只是眼皮跳而已……”
说来也怪,从刚才起,眼睛就一直跳个不停,藤真用力把眼皮一合一张,和花形并肩走进了篮球馆。
队员已经到了差不多了,向他们看过来的几十道目光里,藤真迅速捕捉到了几位三年级学长或无奈、或凝重、或颓丧的眼神,总之,都不是正常训练前该有的状态。
“怎么了?”藤真问,只向着一个人,大岛队长,以他敏锐的直觉和判断力,认定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都来齐了吗?”大岛队长局促的搓着双手,显得很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差不多了,不过队长有事的话,还是尽快发布吧。”藤真的眼皮又狠狠的跳了一下。
“是这样的……”大岛勋咽了一口唾沫,侧过身去朝向队员,像是有点儿不敢直面藤真眼中的困惑,“我,我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下个月,就跟父母一起,到英国去……”
各种震诧声在人群中登时炸开,藤真一下子闪身到大岛面前,高亢的质问穿透了球馆内的各种声响,“什么时候决定的?”
“家里很早就做了决定,只不过,只不过……”
“怎么之前都没有听队长提起过?”
“因为不想影响到大家的训练,所以……”
“队长觉得,现在说出来,就不影响么?”
“藤真!”在藤真近乎于咄咄逼人的连串追问中,大岛不觉也提高了音量,“实际上,一直以来带领大家训练和比赛的,都是你吧?所以我的退出,应该不会对球队造成什么重要的影响!”
藤真愣住了,看着队长素来温和安静的脸上,正跳宕着陌生的激动,一时间,他的眼中的锋锐变成了一种茫然的,受挫的神色。
大概发现了自己激切的言辞,已经无意中伤害了眼前这个敏感而傲气的少年,大岛沉默了一会,慢慢的抬起双手,重重的落在藤真两肩上。
“你可以的,藤真队长!”
就在这一个夏天,翔阳高中二年级的藤真健司,成了神奈川高校篮球界最年轻的队长。
当然,这个角色对于藤真而言,从接受、到适应、再到轻车熟路游刃有余,根本不需要太多过渡时间。而真正让藤真彻底觉悟,“到底我只是一个学生”,而终于无能为力到几乎要放弃的,是接踵而来的另外一个意外。
午饭过后,藤真趴在窗边,迎着暖洋洋的恰到好处的夏初阳光,研究手中的县内赛对阵表。
固然因为去年优秀的战绩,翔阳在今年被列作种子球队,不需要经历前几轮漫长而残酷的淘汰赛,但是藤真觉得,即使可以直接参加四强赛,也不能打没有准备战,必须仔细分析,翔阳所在的这一组当中,哪一支球队最有可能最后站在自己面前。
从球队实力和抽签结果看,应该是津久武,或者是丸井?藤真在脑中默默推演着,突然宿舍的门被砰的撞开,打断了他的思路。
藤真带着几分恼怒回头,看清了不速之客的长相,却让他有几秒钟没反应过来。
“古,古谷房教练?”
“是古谷房叔叔!”
翔阳高中棒球队教练古谷房谦也,兴冲冲的跑到藤真面前,一把扯掉他手中的对阵图,往床上一抛,又紧紧攥住了藤真的双手,“健司,别看这个没用的东西了,回到棒球队来吧!”
藤真脸上的惊讶立时化作无奈,自己都带领翔阳篮球队挺进全国大赛了,这老头子还惦记着自己在棒球队的久远历史。
“古谷房,呃,叔叔,多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更适合打篮球。”
“嘿嘿,篮球队都没有参赛权了,还是回到棒球队吧,我还让你当——”
“等一下!”藤真截断了古谷房教练,微眯着眼睛中射出两道犀利的锋芒,“你说什么?篮球队没有参赛权了?谁说的?怎么回事?”
“怎么,你还不知道?”古谷房教练又是同情,又是得意的拍了拍藤真的脑门,“傻孩子,你们的监督本间老师,已经在昨天办理了退休手续,按照学校规定,没有监督老师的校队,不能参加任何的校外比赛!”
原来是这么回事,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藤真反倒松了一口气。
既然监督老师退休了,就请学校再指派一个呗,反正本间监督“在职”其间,起到的最大作用,也就是“列席”,以及在参加报名报上,借用一下他的名字而已。
“健司,来不及了,翔阳可是一所老校!我等着你回棒球队哦!”这是古谷房教练兴冲冲的离开宿舍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恰恰被他不幸而言中!这是藤真第三度从校长室出来,一向飞扬清爽的篮球少年,此刻两肩松垮,垂头丧气,却憋了一肚子几乎爆炸的闷气。
这就是“一所老校”的真实含义?也就是说,办事的效率也像它的年龄一样的老,拖拖拉拉毫无效率。申请新监督的报告都递上去两周了,分管学生事务的副校长的答复,还是老一套,“这件事,校方还在探讨,很快就有结果了,请篮球队的同学们耐心等待。”
等待等待,等待个屁!藤真终于忍不住开骂。再过十天,县内赛就开打了,还耐心呢!
不过,刚才副校长一句似是颇有深意的话,倒是特别引起了藤真的注意。
“我也征求过几个体育老师的意见,他们都表示没有意愿,认为自己不够能力,带领篮球队的同学们……”
意思是,篮球队的队伍不好带?
当然,前前任的村上队长不用说是个大刺头,可是前任大岛队长绝对没说的是个老好人,现在轮到自己当队长,难道对于他藤真健司的人品和能力,这些人还有什么担忧和意见不成?
藤真却不知道,正是他藤真队长超强的“人品和能力”,才让这几位体育老师对翔阳高中篮球队监督的大位,望而却步,望而生畏。
这个在各个方面的表现、成绩,都辉煌到无可挑剔的“被管理者”,有时候并不像他自己想像的,那么受欢迎和好“管理”。
特别是本间监督退休前,还特地乐呵呵的交代了“遗言”,“不用担心啊,藤真同学会处理好所有事情,大家都听他的。”
一个“会处理好所有事”的小孩,一个连大人“都听他的”的小孩,那还需要大人来干嘛?这就是所有被征求意向的老师,都断然“谦辞”的真正原因。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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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监督的存在感

“真是非常抱歉,只能请大家换乘其他车子了。”公车司机在试图排除故障无果后,歉意的告知车厢内等候的乘客。
藤真无奈的下了车,四下里看看,判断了所处地点的交通状况,决定到前方乘坐地铁回家。
最近真是很不顺利啊,连乘坐公车回一趟家,都能遇到这种事。
而且昨天校方给了他最终答复,说是联系了一位高中篮球界的教练,对方表示愿意执教翔阳队,但前提是必须过了暑假再来履职。
过了暑假?那不就等于,翔阳无法参加今年的县内赛了吗?
尽管在藤真的努力争取下,校长表示,可以“再想想办法”,可是看情形,希望是很渺茫了。
他今天回家的目的,就是试图通过爸爸和古谷房教练的交情,请他出面,让古谷房教练去游说校方,在篮球队监督这件事情上,再多下点儿力气。
可是藤真又觉得,也许会适得其反。古谷房那老头子,正巴不得篮球队停摆,自己只好重新投靠到他麾下了。
哼哼,想的美,藤真健司可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走着,正午的太阳直晒下来。夏初的阳光已经很有力量了,藤真觉得一股燥热自头顶心直贯穿到心坎,于是有一团驱之不去的焦灼,充塞在胸口,越来越热。
这时天色暗了下来,迎面吹来了一阵风,刮得一旁店铺伸出来的旗子呼啦啦的招展。
箱根流水?好熟悉的名字。才驻足望了一眼,藤真就认出了这家店铺,登时生出一股羞惭之意。
如果那家伙知道现在翔阳的局面,看见“藤真队长”此刻束手无策的德行,还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
藤真恨不得拔腿逃走,可是脚下却纹丝不动,心底另有一个连自己都不太想承认的念头。
“您慢走,请再来光顾。”热情的老板出来送客,看见了站在门边发呆的藤真,马上笑逐颜开,“哎呀,这不是藤真同学吗?还记得大叔的店子呀?对了,你是来找阿宽的吧?阿宽,阿宽!”
村上大叔一面扭头冲着门里大声吆喝,一面捉了藤真的手就往店内走,“正好今天周末,阿宽在店里帮忙。你还没吃午饭吧?来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怎么样?大叔请客!”
村上宽纪从操作间探出脑袋,和藤真一照面,先是愣了一霎,很快的又挂上了藤真惯看的,冷冷的,带着些讥诮之意的表情。
“算算日子,现在好像应该是拼命练习,准备县内赛的时候吧,藤真队长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可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就算升入了大学,村上前前队长那令人反感的刻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听着村上的挖苦,藤真又是羞恼,又觉亲切,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了,盖着翠绿的菜叶和金黄的煎蛋,飘着肉汁和麻油的香气,真是卖相绝佳,立刻让藤真想到,牧绅一先前在这里品尝的那碗“特制”的汤面。
然而现在牧和海南的人,肯定都在热火朝天的备战县内赛,目标直指全国了吧?翔阳却连出赛的资格都没有,自己这个新队长,也只能在前前队长面前,惭愧而落魄的蹭腕面吃。
蒸汽熏的眼睛似乎有些发热,藤真一咬牙,挑起筷子,把脸埋到了面碗里。不就是在村上奚落的眼光下吃面吗?再大的困难也不能打到他藤真健司,何况是吃一碗面条!
几筷子下去,藤真觉得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没错汤面的滋味是很好,可是为什么每吞咽一口都那么艰难。
“切,那是那么逞强,真是活受罪。”村上歪着脑袋,打量藤真微垂的脸,嗤笑。
话被说破了,藤真反而觉得心头一松,抬起脑袋直视村上,表情坦然中带着一丝疲惫虚弱的神气。
“不如去找老头子想想办法吧?”新老队长重温了几秒当年大眼瞪小眼的感觉之后,村上说。
“老头子?”
“本间监督!”村上白了藤真一眼,“在你心里,压根监督就是没有存在感的吧?”
藤真有片刻的歉意和反省。是的,记忆中自己对“监督”说过的话,就只有“老师,可以开始了吗?”“老师,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老师好。老师再见。”
但是,这不也是从前前队长你那里继承下来的做派吗?藤真肚子里嘀咕着。
“其实,老头子是一个好人。”村上的口气突然充满了感慨,“要和我,还有你这样的人相处,不容易啊……”
藤真默然。无论翔阳是弱旅还是强队,都一直被强势的学生当做“摆设”,甚至无视,依然能够乐呵呵的坐在替补席,陪大家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从不缺席,从不抱怨,这样的“监督”,自己竟然从来也没有感激过他么?
“快吃,吃完了该干嘛干嘛去。”还没等藤真消化了感性情绪,村上又换回了先前的嘴脸,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起身走向操作间。
“队长。”藤真在背后叫住了他。
仿佛对这个久违的称呼有些不适,村上的肩膀僵了一下,半侧过脸,不答。
“在大学,你还打篮球吗?”
“关你的事?”

单调的拨号音在耳边响着,藤真骤然感到陌生的紧张。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打“监督”的电话吧?
“喂,是藤真同学?”
电话那头传来和煦苍老的声音,让藤真很意外,本间老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
“老,老师好……”到头来还是这一句话。平生头一回,口才绝好的藤真觉得,原来说话也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呵呵,本来想着,要跟大家说一声道别才是,可这几天老骨头有点不爽利,真是非常抱歉。”
“不不,应该我们为老师举办一个欢送仪式……”是啊,监督几岁了,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退休,这些问题,翔阳全体队员,包括他这个队长,恐怕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吧。
“行啊,等大家从全国大赛回来,再高兴的聚一聚吧。”
全国大赛……藤真喉头一滞,一直努力保持平稳的声音,终于滑出了音轨,“老师,翔阳可能,可能,没有机会参加全国大赛了!”
“不要这样沮丧,这可不像是藤真同学啊。”听筒里的笑声依然宽和,还透着藤真不熟悉的风趣,“更衣室的储物柜你,我留了些东西给你,去看看吧。”
“哎?是什么呢?”
“是给校方的推荐信。藤真同学,你愿意成为翔阳高中篮球部的监督吗?”
“监督?!”藤真彻底愣住了。
这个节骨眼上,成为翔阳的队长,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老大的意外;而以队长的身份兼任监督,更是他从来没有想象,不,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一周后,藤真捧着校长签发的委任书,坐在书桌前,抱着脑门发呆。
花形弯下腰,从藤真肩头伸长了脖子,盯着委任书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像是无比艳羡的问:“在想什么呢,藤真老师?”
“多去了。训练、比赛、和其他社团的交流、和其他校队的交流、和其他监督的交流……”
“我觉得和这些比起来,有一个问题重要多了。”
“什么问题?”
“你当这个监督,每个月学校给你多少津贴?藤真,你有钱了……”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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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旦 我要做你重新发文的沙发!
其实我最近森森地萌着牧受
。。。
我会告诉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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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旦·· 你好歹给人家一个插楼的机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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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
旦旦!我是你重新发文的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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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没了,板凳也没了,坐地板上吧
旦旦,你也太速度了,嘻嘻
继续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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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动着爬过做记号~~~~嘿嘿嘿嘿~~~~~我的精神食粮~~~~
このからだ  このこころ 君をずっと守りたい
http://36700.jjwxc.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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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连地下室都没抢到。。。牧桑快来安慰藤真混乱的小心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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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旦,乃的帖子都精品推荐了。。膜拜之。。。orz.....

不行了,我也要努力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打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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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7# beatrix007
噗~乃坚持写到这么长,估计也有了~~~开玩笑的,因为管理员同学比较欣赏原著向校园清水文吧,这个故事正好对了她胃口,未必就是特别好啦。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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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来催文的,我从不催文····
只是难耐期待之情···· 旦旦,要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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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某一个夏天下午

“健司,辛苦你啦,想到以后你都不能来帮忙,还真是舍不得呀。”老板娘又从帘子后头拖了一大桶新鲜的紫百合,放在藤真脚边,一脸的眉花眼笑和她充满遗憾的口气,形成了鲜明反差。
这不,在“告别!花屋少年”的粉红条幅前,女孩子们推挤成一团,早就没了队形,几乎每张脸都在激动万分和泫然欲泣间,快速的切换着表情。
兼任了翔阳的监督以后,不仅要打好自己的位置,安排球队训练比赛,还要负责跟校方接洽、交涉各种事宜,只怕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做兼职了。
所以,藤真已经跟老板娘谈好,今天是最后一次来花店打工,才有了眼前这阵势。
从早上开始,就不停的拣花、修剪、包装、微笑,几个小时下来,藤真累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嘴角两边的肌肉也笑到近乎麻木状态。
藤真低头抹了一把汗,无奈的暗吁了口气,一秒钟之后抬头,他又恢复了那温暖亲切的恰到好处的笑容,把包扎好的玫瑰花递给跟前的女孩子。
人堆里再度尖叫四起,星眼迸射。
突然哗啦一声,像是什么大物件倒了下来。藤真循声望去,讶异的表情覆盖了笑容,是他?
牧绅一半张着嘴,目光僵直的站在人群后方,脚边倒了辆自行车,轮子犹自滴溜溜的转动着。
他刚才骑到花店门口,还没来得及停下,就被一阵直冲云霄的尖叫,炸得从座椅上蹦起来。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打篮球,打到哪都是王牌。那前呼后拥,欢声雷动的热闹场面,牧不是没有经历过。然而身边的拥趸绝大多数是爷们,因此这堪比海啸的高分贝女声,牧还是头一回领教,总算他身手敏捷,心理过硬,才没有和自行车一道摔倒,在藤真面前出洋相。
牧惊魂方定的扶起自行车,停好,朝藤真走去。
可是他才挨上人群的外围,胸口突然一股大力推来,害他一百八十公分有余,七十五公斤还多的巨大身躯,顿时蹬蹬蹬的连续趔趄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记忆中即使算上球场冲撞,自己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是哪路好汉有如此身手和力道?
还没等牧琢磨过来,就发现眼前远远近近,至少不下十几张柳眉倒竖的脸,白生生的手指搽着各色甲油,直指着他鼻尖,脆生生的愤怒尖嗓,钻的他耳膜颤抖。
“喂,大叔,你想插队吗?”
“哼哼,不要想啊,我已经排了一个小时了!”
“就是,别以为小孩子好欺负!”
牧面如土色,跟前这些女孩子,就算两个捏在一处,也没自己的块头大,居然能差点儿把他给搡飞了。
愤怒中的女人都是怪兽,万万不能惹的!
牧的视线把自己从脚尖到胸口,给细细捋了一遍,球鞋,校服,小中分,怎么看也是青春少年郎的标准装束。
可是……大叔……自己真有这么老么?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还比藤真“年轻”两个月吧?
牧的视线扬起,从怪兽们的头顶掠过,落在那花叶灿然中的人身上。
他拾花掇叶,笑意蔼如,动作麻利外另有一份优雅从容,和印象中那个球场边运筹指画,球场上腾跃奔突,浑身上下都贲薄着一股犀利劲锐之气的少年大不相同。
不知不觉的,牧紧绷的面部肌肉松弛了下来,将自行车牵到树下,顶着一树清荫,抱着胳膊,悠然而笑,远远的望着藤真。
看见牧也被这群女生杀退,藤真无奈而歉意的笑了笑,冲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稍等。
店里最后一根树枝都卖清光了,好容易等待女生们眼含泪光,面带幽怨,一声声“藤真君,要加油哦”,“藤真君,我会去看你比赛的”,恋恋不舍的终于散场。
藤真鼓着腮帮子,仰天长长吐了一口气,甩了甩酸疼不已的胳膊,一把扯下了胸前的白色围裙,抖去了沾在头发和衣服上的花瓣和枝叶。
五分钟之后,一身清爽的绿色翔阳夏制校服的藤真,出现在了牧的面前。
“嗨,好久不见,顺路?还是有事找我?”
只是寻常的招呼,表面上也落落大方。不过自从知道了牧喜欢自己,除开在球场上杀得忘乎所以,否则只要跟牧一靠近,一说话,藤真就觉得自己脸部的热度不太正常。
牧没有回答,而是退后两步,给藤真鞠了一个九十度躬,一本正经的道了声:“藤真监督好,我是海南篮球队的副队长,牧绅一。”
藤真一愣,随即明白牧在开玩笑。等牧抬起头来,两个人对望了一会,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听说你做了翔阳队的监督,真是完全没有想到啊。”
“没办法,否则球队就不能参加比赛了。”藤真两手一摊,“我也只是暂时代理,下学期就会有新监督了。”
牧拍了拍扔在自行车篮里的球袋,“上次和阿神练球的小球场,有兴趣吗?以后也许没有机会和藤真监督一对一了。”
“哈哈,说什么呢,站了一个半天,正好我也想活动一下。”藤真爽快的答应。
其实,不仅是胳膊酸疼,脚板也有些发麻,晚间还要赶制一份赛前分析交给校方。藤真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宿舍倒头睡上一个小时。
可是,当着牧的面,累了,没体力了,想要休息,这样示弱的话,藤真怎样都不想说出来。
况且和牧一对一……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吧?
“上来吧?”牧高兴的把自行车掉了一个头,用力拍了拍后座。
“有劳。”藤真也不推辞,跳上了后座。
“坐稳,走啦!”牧高兴的一蹬,自己车欢快流畅的滑出了人行道。
初夏微热的风迎面吹来,缭乱了牧精心梳好的小中分,空气中带着些淡淡的汗水气息,萦绕在藤真鼻端。他抬起头,本想搭上牧的肩头,却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在了后座的钢架上。
“藤真,对阵表你看过了吧?翔阳那一区强手如林啊。”
“嗯,有三支去年的八强队伍。”
“你们队长转学了,主力得分后卫的位置,谁补上呢?”
“打算让长谷川试一试。”
“哎,就是上次打架的那个?”
“切,不过是打了一场糊涂的不平而已……”
自行车穿行在大街小巷,牧和藤真轻松的闲聊着。然而藤真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两声含糊的“嗯”、“唔”,终于彻底没了声音。
“藤真,藤真?”牧不见身后人的回答,却感到背上轻轻一磕,隔着薄薄的夏装,感觉到一片温暖,很快听到绵绵的、沉沉的呼吸。
牧奇怪的回过头,越过自己的肩膀,看见藤真贴在自己后背的侧脸,长睫低垂,面容疲倦而恬静,已经不知何时睡着了。
又是疼惜,又是无奈的摇头默笑,小心的控制好车把,牧腾出了一只手,绕到身后,圈住了藤真的腰,放慢了自行车前行的速度,沿着行道树洒下的绿荫,缓缓行进。
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有人叫自己,藤真睁开眼睛,刺眼的亮光让他条件反射的抬手遮挡,从指缝间,看见了牧泛着油光的黑脸膛。
咦,这里是……翔阳的校门口?怎么是下午时分了?这是什么状况?
哦,想起来了,原本说好了跟牧一对一,结果居然丢脸的就睡着了……而且看起来,这家伙为了不惊扰自己睡觉,硬是骑车绕了近两个小时……
藤真强大而敏捷的思维能力,很快脑补了一切可能的情形,耳根又开始发热,讷讷的说:“呃,真是对不起,好像不够时间了……要不,下次?”
“哈哈,不要紧。”牧爽朗的摆手,“反正很快就打县内赛了,赛场上练吧。”
“这一次,翔阳要以县内第一的身份,打进全国大赛!”
“哦?可是,海南也不想要第二名呢!”牧的脸上犹自带笑,浓眉已轩扬起来。
“好吧,赛场上练!”藤真跳下自行车,却不曾提防脚底一麻,膝盖跟着就软了下去。
斜里极快的横过一只胳膊,绕过腋下,稳稳的将他架住。
“不好意思,谢了……”
“藤真……”
“嗯?”
“注意休息。”
说过了再见,藤真尽量用轻松稳健的姿态,走进翔阳的大门。但他却觉得,那双关切中带着浅浅责怪的眼光,始终追随在自己身后,让他在浑然不觉中,越走越快,终于在一种心虚而快乐的情绪中,撒腿跑了起来。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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