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仙洋/牧藤/神+三/花流】相遇得太早,相守得太少(已完结) - 完结区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23'), tid = parseInt('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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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想去意大利,想去威尼斯,坐贡多拉。

他说,想去法国,去巴黎,在露天咖啡馆坐一下午。

他说,想去瑞士滑雪,去日内瓦,看看卢梭诞生的地方。

他说,想去梵蒂冈,去圣彼得大教堂和圣彼得广场摸摸那些柱子。

他说,想去西班牙,想去马德里看看开国女王伊莎贝尔像。

他说,想去希腊,感受古希腊的遗骸,去看看奥林匹亚宙斯庙的立柱。

他说,想去……

……

为什么一直没有成行,为什么一直没有想起……

无数小事涌上心头,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忽略了他,以为在一起了,就不用太过刻意经营,反正时间多得很,以后再去也一样。

直到藤真告诉自己,送错了香水,三井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

两人的感情,只有一个人在努力,失衡的天平,总有一天会垮塌。

自己,就是仗着他不会离开,才潜意识肆无忌惮的挑剔近乎完美的生活的吧。

错已铸成,那么,以后……加倍对他好,像他对自己那样,对他,不,是比他对自己的程度还要好。

拿着阿神照片的三井,每到一处,就跑遍个个旅馆,4天过去了,一无所获。

疲累的何止身体,更累的,是寻找的心。

————————————————————

不知道是三井运气好,还是诚感动天,在传说中神祗出没的希腊,终于有人告诉他神的下落。

三个小时前,刚退房。

心里很紧张,希望他还在,可害怕他不原谅。

遥望远处奥林匹亚的残垣断壁,三井开始祈祷,如果真的有神在,让我找到他。

本就纤细的身影,在大风中,更显得似乎风都可以吹跑。

“小宗……”颤抖的呼唤,生怕看到的是幻影。

靠在立柱上的神,缓缓回头,却吓了三井一跳。

大眼睛里毫无神采,明明白白的透着心如死灰的意思,只是,此刻,对准了焦距的双眸,有了瞬时的焕彩。

“小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怎么这样了,这么憔悴。”向来坚强的三井,忍不住红了眼眶,如果手上有刀,真是捅了自己的心也有了。

“寿……你来作什么?”焕彩稍纵即逝,黯然的表情浮上了本来平静的脸。

“对不起,小宗,我当时喝醉了,根本不知道,醒过来才发现做错事了,也不敢跟你说,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的。”

“喝醉了?醉到男的女的都分不出来了吗?”别过头,阿神不再看着三井,状似眺望远方的眼睛,实则没有焦距。

“小宗,我……我知道我混蛋,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想清楚了,我爱你,只爱你,我们结婚,一辈子在一起。”三井急了,理亏的人,是怎么也无法理直气壮的。

“不用了。你还有宝宝,你们可以过得很好,或者给他找个妈妈。我知道这是你的三口之家梦想。”

“人会变的,我不想要那样的三口之家了。我想要你,你不喜欢他,我把他送走。”

“送去孤儿院吗?寿,你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他是你儿子啊。”听到这里,神终于转头看三井了,神是个善良的人,一直都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孩子没爹没妈的生活。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在我心里,你比他重要。”

“是吗?”苦笑,那为什么当初我走,你连放下他留我都不愿意呢?但是神没有问,既然决定了分手,就不用再问原因了。

“小宗,我们回去吧。你瘦了很多,回去吧。”

“不!”再次调开视线,“我不想回去。”

三井紧盯这神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这个阿神,太陌生了。

无视三井的视线,神背起了行囊,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旅行。

只是这天开始,身后跟着另一个人,不开口,只用炙热的视线盯着他的背影。

如同影子一样,一直跟在身后,和他吃同样的东西,睡同样的旅馆,走同样的路。

既然赶不走,神也随他去了,被背叛的人,是无法再接受背叛者的。

而有句老话,神很认同——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一次就可以把心伤透,下一次还有东西可以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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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相信藤真和阿牧的三井住进了他们家,实行实时监控政策。

某天,电话铃想了,三井含着满嘴的食物,抢先一步冲到了电话机旁,按下了免提键。

“你好。我是藤真健司。”接电话一直都是藤真的功夫。

“藤真啊,我是仙道。”

一听是仙道的三井,马上没兴趣地转回餐厅。

“仙道,你现在又在哪里啊?”藤真瞥了眼三井,暗骂活该。

“我在威尼斯,不过我想提早回来,所以想让你联络下保洁公司,把我家里打扫一下,上次那家不好,床底下都是灰!”

“提早回来?是不是洋平……”身体不好,这句藤真说不出口,就怕再次刺激仙道。

“是,我觉得还是再修养一段时间。”但是仙道的声音,没有任何黯然,依旧是那样坦然处之。

“好,我知道了。没事挂了哦,国际长途很贵啊。”

“等等。神和三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也是仙道很关心的问题。

听到这里,三井又是一阵风般的冲进客厅,阻止了藤真拿话机的手。

“仙道!我是三井,你是不是遇到小宗了?”连手上的筷子弄脏了衣服都没有注意到,三井急切的想知道神的下落。

“唉?三井?你怎么在藤真家啊,阿牧没打死你吗?”这时候,仙道还在开玩笑。

“仙道,不要开玩笑了!快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小宗了?”三井急得挥开了藤真,半趴在电话旁。

“三井,你太不厚道了,居然搞出孩子来了。神搞成这样,你要负全责的!”

“等我找到他,我随便你骂,快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

“前天还和我们在一起,昨天刚走。”

“走去哪里啊?”怎么这么不巧?

“不知道啊,他说随便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仙道你怎么这样啊?!怎么不留住他?怎么不告诉我!”三井气急败坏,瞬时忘了自己的罪人身份,大吼仙道。

“三井你发烧了吧,我怎么留他啊?何况我和洋平这么好,不是刺激他嘛!再说了,是你劈腿唉,你有权利吼我吗?还告诉你咧,不骂你就是我厚道了!”好脾气的仙道也火了。

“呃……对不起,我太急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找他……”沮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给仙道。

“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

“他昨天晚上走的,不会走太远,你飞过来也要一天,就以威尼斯为中心找吧。”也许是知道失去的痛苦,仙道还是决定帮三井一把。

“谢谢!”说完,三井就飞奔会房间收拾东西,饭也不吃了,只扔给牧一句,“我请长假”就走得不见人影了。

“仙道,你真没立场。”藤真虽然希望他们和好,但是还是觉得便宜了三井。

“藤真,你不是也原谅他了吗?不然三井怎么在你家。”仙道的IQ无疑是一等一的高。

“好了,不说了,挂了,替我问候洋平,早点回来吧。”

“好,拜拜。顺便替我问候牧。”

藤真挂掉电话,看见牧一脸菜色僵在餐桌上,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怎么了?”

“我开始同情赤木。”

“啊?”这什么跟什么啊?

“有三井、流川、樱木这样的队友,他当年是怎么过的。”牧对曾经是属下的洋平很无语,对还是属下的三井更无语,报告都没一张,就这么走了,难道要他代劳吗?

“节哀~~~”藤真很没同情心的二度刺激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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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的人,本就撑不过多久,即便藤真是律师,三井却也是是警察,在两人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总是心里有鬼的人,先败下阵来。

“好吧,我全都告诉你们。”有时候就是这样,当遮遮掩掩的时候,往往疑神疑鬼,真到竹筒倒豆子了,到反而坦荡了。

“我和那个女人,的确不认识,但是,有过一夜情。”才第一句话,阿牧的指关节,就开始嘎嘎作响,相对白皙多了的手,安抚的轻拍两下,示意他少安毋躁。

“你可真成啊,三井,一夜情也不知道用套子,偷吃也不知道擦嘴。”说出这句话的藤真,不自觉地,带着讽刺的语气,他藤真最恨的就是劈腿族!

“你以为我愿意啊!”三井烦躁地抓着头发,“我喝醉了,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我有带套子,可是破了能怪我吗?我醒过来的时候,都怕死了,半年都没敢和他不带做。”

“你厉害啊,连梦里都知道要带套子,想了很久了?”有时候,律师总有习惯性的攻击对方弱点的癖好,藤真把这个癖好发挥到淋漓尽致。

三井语塞,眼神闪烁地看了藤真足足有一分钟,才缓缓开口:“我承认,在那之前,的确有我不是同性恋的想法,有‘如果不是这个人,我大概会像别人那样,结婚生孩子’这种念头,但是,我……那天醒了以后,很后悔……非常后悔……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那个想要结婚的一点点念头也没了。”

“这么容易,就没了?”

“是!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虽然没有孩子会遗憾,但是,比不上和他分手遗憾,我想得很清楚。”

“你爱他吗?”阿牧虽然貌似不会是爱情之上的人,但……人不可貌相。

“爱!”

“一直都爱?还是背叛后内疚所产生的错觉?”藤真的话,让阿牧皱起了眉头,有差别吗?

藤真白了阿牧一眼,笨蛋,当然有差别了。藤真不愿意三井把内疚的错觉误以为爱情,这样,总有一天,他还是会离开阿神的,到时候,更难办。

“开始在一起,是喜欢,你们知道的,他为我挡了一枪,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后来,就理所当然在一起了,去年那件事以后,我是彻底断了一点点的遗憾的念头,想和他过一辈子的。谁知道,多了个孩子了。”

“他要走,你怎么不留他?”想起神提起三井不留他的时候的悲伤表情,藤真就怒。

“你让我怎么跟他解释这个孩子怎么来的!其实我当时乱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都不跟我吵,就这样走了。他走了以后,我很不习惯,家里四处都是他的影子,快六年了,他对于我的意义,已经跟空气一样了,不可或缺了。”

“你确定你爱他,而不是习惯?”

“我不是笨蛋,藤真。”

“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人?”阿牧很介意神几天不好好吃饭的事情。

“我需要冷静一下,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也在想怎么道歉。”

“道歉有用吗?”

“这个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我一定会一直追着他,直到他原谅我!”仿佛是突然有了信心,三井的表情都变了。

“哼~~~”阿牧和藤真双双轻哼。

“干什么啊?不相信啊?我三井寿的坚持可是神奈川第一!”

“可是……”看着他臭屁的表情,藤真忍不住泼冷水,“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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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休息日的清早,暖暖的阳光被阻隔在米色厚重的窗帘外,室内一片安宁。

窗外清脆的鸟叫声丝毫打扰不到相拥而眠的两人。

震天价响的擂门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阿牧,轻轻地抽出手臂,蹑手蹑脚下床。

在心里第N遍诅咒不识相的人。

快速套了件衣服,飞奔去开门,省得吵醒了藤真,这家伙不知道怎么了,近年来下床气越来越厉害。

“三井?!”开门的瞬间,怒火转为疑惑,转而又有些不爽。

“牧!小宗在不在你这里?”清瘦了些许的三井站在玄关,眼睛却不停的往里面乱瞄。

“你大清早的跑来,就是问我这个问题啊?你不会打个电话来啊?!”一大早被打扰休息,谁的情绪都不会太好,尤其阿牧看到三井还有怨气。

“我怕他跑掉,就直接来了!”不管阿牧黑成墨汁的脸,抓着他使劲晃,“他在不在你这里?”

对于三井的摇晃,阿牧当然是岿然不动:“跟你有关系吗?”

三井怔了怔,不过也只有半秒:“有关系!他的所有事情,跟我都有关系。”

“你们已经分手了!没有关系了。”阿牧天生就有保护伞的意识,这么多年,早就把阿神当弟弟了,自然是绝对不会不会看这个伤害了自己弟弟的人顺眼了。

“他说的分手,我没有同意,所以……我们没有分手!”

阿牧是个正直的人,当然,同时,他也是个有点木木的人,以至于三井这句歪理说出来的时候,着实囧住了阿牧。

“那又怎么样?”凝结住的空气,被第三个人的声音无情破开。

“藤真?!”

不知道什么时候,藤真已经悄悄来到客厅,冷眼旁观着玄关对峙的两人,懒散地带着刚刚睡醒的不耐,窝在沙发里沉默。

“我说,那又怎么样?三井,就算没分手,又怎么样呢?牧,让他进来吧,霸着门口也不像样。”

一前一后,两人走进已经甩掉睡意,眼神犀利的藤真。

阿牧一屁股坐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既然藤真醒了,这事就交给他吧,反正他脑细胞多。

三井直直的站在客厅里,抿着嘴对着藤真,一言不发,刚微微移动,就听到藤真一声“他不在”而放弃了自己寻找的打算。

“硬闯又怎么样?在你背叛他之后,还要他耐心等待你回心转意?三井寿,你未免太自私了。”淡淡的口气,淡定的气息,仿佛吐出的不是刻薄的责难。

三井开始后悔,怎么就没挑藤真不在的时候来。

“我没有背叛他!”语气很坚决,神态很认真。

“那孩子呢?可别告诉我,是有人偷了你的种,自己造出来的,你三井寿有什么背景让人这么恶整!”

关键被点破,三井挺直的背脊,微微有了垮塌的痕迹。

缓慢挪动到另一边,似乎被抽走力气般陷于柔软的沙发内。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飘忽……

藤真当然不会漏掉三井逃避的眼神和语气里几不可查的不坚定。

“是吗?”换了个坐姿,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你可以走了,我家,不欢迎骗子。”

“藤真!”慌张转头,却对上藤真几乎可以看破一切的眼光,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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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  威尼斯

碧绿的湖水中,黑色的贡多拉仿若柳叶穿梭与这座古老的城市。

此时正是午后,正是水面最空闲的时刻。

站在船尾的船夫,几乎忘了划桨,眼前背对着他的两个东方人所散发的和谐与情意,感染了这个天生热情的意大利人。

同样黑色的头发,一个是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的高高竖起,另一个,随着轻风微微的飘动,偶尔遮住黑亮的眸子。

“有没有好一点?”仙道拥紧了怀里的人,好像这样,就能给他力量。

没有动作,只是摇头。

“忍一忍,马上到医院了。”

此刻仙道无比怨念威尼斯没有汽车,医院又有点距离,只好搭载贡多拉。

肠胃功能不好的洋平,不知道吃了什么,亦或者是水土不服,开始上吐下泻,而仙道却什么事也没有。

没有心情欣赏风景,仙道只想快点到医院。

“我没事。”忍过一阵腹痛的洋平,轻轻抬起头,看着仙道焦急的表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洋平……”仙道无语,是啊,自从戒了毒,洋平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了,经常这里不舒服,那里不对劲,到最后连工作也辞了。

两人都闲下来了,就开始了一直梦想的环球旅行,也幸亏仙道有辰暮7%的股份,分红不少,而去年开在神奈川的咖啡馆,生意也是出奇的好,现在全都交给了高宫他们打理,旅行的资费完全不用操心

看来这次旅行要提早结束了,还是回日本吧,洋平还是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

正想着,医院就在眼前了。

看着他沉睡的脸,一滴一滴流进他身体里的葡萄糖,仙道一阵心酸。

如果不是自己,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身材还是那个样子,脸也没有消瘦,但是,看不见的器官,却已和5年前不可同日而言。

轻轻握住他的手,洋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为我做的一切,下辈子,也不忘。

傍晚,依旧是黑色的贡多拉,依旧是相拥的年轻人。

在穿越过叹息桥的时候,仙道突然吻住了还在欣赏风景的洋平。

“唔……”抗议被堵住,只得回应,手悄悄攀上了仙道的后颈,相爱的人,接吻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人家说……”微微乱了呼吸的仙道,让洋平靠在他身上,“在叹息桥下……”

“阿神?”

“唉?”深情告别对打断,仙道多少有点不爽,但是顺着洋平的手指看过去,还真的看到了阿神。

“神!”两人高呼,那音量已经让河道里所有的人对着他们行注目礼了,但是神还是毫无所觉的站在贡多拉上抬头仰望越来越近的叹息桥。

直到四、五声呼唤后,阿神才转头看向刚刚擦肩而过的小舟。

“仙道。洋平。”

“阿神,你怎么了?”洋平向仙道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毫无神采的眼神,青色的黑眼圈,貌似没有刮干净的胡子,憔悴的脸色,眼前的这个人,和上次见面有着天壤之别。

“我听说……恋人……在叹息桥下接吻,就会天长地久。他很忙,一直没有时间,我以为,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无神的大眼,紧紧盯着越来越远的白色大理石桥。

“神?”

“洋平,我不说,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和三井……分手了。”

碧绿的河水,黑色的贡多拉,两个幸福的恋人,一个失恋的男人……

诡异的气氛,小船无声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转而,趋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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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爱情究竟能伤人到什么程度,藤真很清楚,可他又不是完全清楚。

毕竟一次一次的小伤,慢慢失血过多而亡,和一刀命中心脏的感受,是绝对不同的。

当万家灯火初上,站在窗前等待阿牧回家的时候,他正反复思索自己为什么没有劝住阿神。

是怯了吧,看着那样的阿神,仿佛看到了自己,一个连自己都劝不了的人,怎么可能劝得了别人。

门锁转动的声音,拉回了神游的思绪,转身,微笑:“回来啦!”

“嗯。做饭了吗?”阿牧放下公事包,扯开领带,那姿势,活像这玩意儿是枷锁。

“做了。”说着,藤真拿起桌上的菜,就往微波炉里送。

“我来吧。你也很累了,仙道那家伙把烂摊子都丢给你,自己倒是逍遥了。”

微波炉清脆的响声后,藤真听到了阿牧轻微的“嘶”了一下。

“怎么了?烫到了?”

“嗯。”阿牧端菜上桌,冲进厨房冲冷水。

“我说我来吧。戴手套也不会。”

“我比你皮厚。”

有时候,细微的小事就可以表现很多东西,藤真不是迟钝的人,看着厨房里翻找碗筷的他,嘴角不受控制的弯起。

“阿神,吃饭了!”虽然阿神几天都没出过门,但是牧总是会在吃饭的时间去敲门叫人。

今天不同,没有前几次的“我不饿。”

“牧,别敲了。阿神走了。”

“走了?”

“去了加拿大,散心。”

“你怎么不拦他呀!”阿牧一把抓住藤真还在盛汤的手,强迫他放下勺子。

“他一个大活人,我怎么拦?何况我认为他真的应该去散散心。”放下勺子的藤真,认真的看着阿牧,等待他的怒火,或是沉默。

“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走?”仿佛力气被抽走,阿牧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对面前的饭菜也不看一眼。

“他说你会拦他,让我不要说。”藤真做到阿牧身边,拍拍他耷拉下来的肩膀,希望给他点安慰。

“三井寿!”全身的肌肉紧绷,连藤真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能感受到,“我就后悔没揍他一顿。”

“你要是揍了,三井估计反而好受些。但是阿神不会开心,他不希望你为难三井。你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吧。”

“唉……”瘫回椅背,阿牧长叹一口气,“我就是太公私分明了,这两天才忍着没揍他。”

“三井这两天怎么样?”藤真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不太好,这也是我没出手揍他的原因。”

“不太好?”

“很疲惫,眼睛里都是血丝。”

藤真沉默,爱情是双刃剑,爱过了,喜欢过了,怎么可能一丝涟漪都没有呢?即使是付出少的人,也会被影响,何况是那个爱得比较多的人呢?

“别想了,吃饭吧。”

饭桌上,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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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什么要分手?”藤真递给阿神一杯咖啡,淡淡的开口。

住在这里已经是第四天了,从一开始浑身湿透的狼狈,到连着3天关在屋子里发霉,这样的阿神,让阿牧在夜里也辗转难眠,郁结之余,只得更紧的搂着藤真,仿佛这样,他就不会离开自己。

睡梦中的藤真,被那有些失控的力道勒醒,知道阿牧在担心什么,却是无法作出答案,只好装作熟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良久沉默,咖啡微微晃动,“给他自由。”

只一句,抵千言。

“这是他想要的吗?”

“他没说过,不代表我不知道。他看那孩子的样子,说明他明明就很喜欢小孩。”

“你们可以一起养。”冷静的建议,往往是事不关己。如果是阿牧带个孩子回来,我能接受吗?藤真反问自己。

“孩子怎么来的?不是他出轨吗?”有气无力的声音,毫无怒气可言,不是不曾伤心,只是伤透了,也就感觉不到疼了。

藤真语塞……出轨,是两个人之间,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神,你还爱他吗?”

“怎么可能不爱……爱,又怎么样?我要走,他连放下孩子拦我一下都没有。也许……他真的是比较喜欢女人,喜欢稳定的婚姻,家庭,孩子。对于我,是无法拒绝。”

“因为对他太好,太爱他,不忍心伤害你么?”

“难道不是吗?一直,都是我在追着他,我记得每个纪念日,记得他的生日,记得他父母的生日,记得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你知道吗?今年我过生日,他送我生日礼物,一瓶香水,后味是我最不喜欢的甘草味,5年多了,他这个也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苦笑,出现在神清俊的容颜上。

藤真猛然发现,阿神,是他们几个中,苍老得最快的。“我一直以为,你们感情很好,很稳定。”

“我也一直这么骗自己。我骗自己说,他只是神经大条……我骗自己说,时间久了,他总会爱上我……我骗自己说,总有一天,他会离不开我。……哈哈,谁知道,离不开的人,是我自己。”

“神……”

“好了,不说我了,说你们吧。”神收起苦笑,恢复了没有表情的表情。

“我们?我们有什么好说的。”端起咖啡,藤真掩饰了自己有些被点中死穴的慌乱。

“阿牧对你不够好吗?”

“很好。”

“那为什么不接受他呢?”

“我没有不接受啊。”

“藤真,不要嘴硬。你拒绝去他家,拒绝他的戒指,那天你把戒指偷偷放回他抽屉的时候,他拉着我喝酒,两杯就醉了,一直说醉话,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我倒咖啡去。”才起身,被阿神叫住。

“别逃避了!你在逃什么?”

“阿神,你不懂。”藤真长叹一口气,放下早已空了的杯子,窝进沙发,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我交往过不少人,阿牧也知道。每个,开始都对我很好,可是,最后,总是一身伤,不是以厌倦了,要求分手,就是出轨。每一个!都是这样!”

“你不相信阿牧?”

“我不相信爱情!”蔚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失望,但……还不是绝望。

“你信我吗?你相信我真的爱寿……三井吗?”丝丝的苦笑再次爬上神的嘴角。

“信!”这点藤真毫不犹豫。

“我爱了他8年,才在一起的,到现在,快14年了,也许会是一辈子。为什么你信我,却不信阿牧呢?”

“不够久,才5年多,不够久。”藤真避开了阿神的问题,用时间堵住了他的嘴。

“藤真,你也要像三井伤我那样,去伤害阿牧吗?”

话出口,满室寂静,藤真停止的动作,怔怔的表情,仿佛连呼吸都被他舍弃。

“他多辛苦,只有我清楚。藤真,既然你知道同情我,也同情同情阿牧吧。好好想想吧……我过两天就走。”

“走?走去哪里?”刚回过神的藤真,就听见神说要走,本能的回问。

“去旅行,我想去到处转转,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我……不想呆在日本。”

“出去走走也好,只是,要小心安全。请假吗?”日本对于阿神来说,是伤心地,藤真也赞同他出去走走。

“我辞职了。”

“辞职?!”这一惊,非同小可。就是有去的时间,没有回来的时间了?!

“我也不知要去哪里,随便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复下来,到那时候,我就回来。”

沉默……藤真也不知道,该劝他早日回来好,还是支持他平复了再回来好,这样的伤,要多久才会好。

“那么……没到一个地方,就打个电话回来,让我们知道你平安好吗?”

“好。我……明天就走。”阿神站了起来,准备去收拾。

“这么快?”藤真诧异。跟着进了客房,看着他收拾。

“嗯,明天,哪班飞机有座位,就飞哪里。”

“阿神……”何必……

“对了,别告诉阿牧。”神停止手上的动作,认真的看着藤真。

“为什么?”

“他一定会拦着我,然后,去揍寿……三井一顿。我不想给他找麻烦,他们还是同事呢。”

继续收拾的阿神,平静如水,只是藤真知道,这水,是潭死水了。

第二天下午,就在阿牧还在上班,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阿神,背起了简单的行囊,告别了藤真,登上了飞往加拿大的飞机。

巨大的轰鸣声,白色的铁鸟,划破碧蓝的天空,渐渐消失在藤真的视野里。

放逐自己吗?神……你是去捡回自己的心,还是去丢弃自己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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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井想要那孩子。”

“啊?”

“阿神说,三井非常喜欢那个孩子,他觉得要不是他,三井大概会和女人结婚,生孩子,不会走这条路。”

“所以,阿神就提出分手了?想还给三井一个正常的生活?”

“嗯。”

“三井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今天阿神搬出去了。”

“你要去帮忙吗?”

“他说不用我。”阿牧知道,阿神不想让他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他住哪里?”藤真放下椅背,躺了下去,对这个事件,他以及没兴趣再打探了。

“酒店。房子没那么快找到。”

“他如果不嫌弃的话,住到这里来吧。”

藤真一句话,让阿牧几乎大脑停摆。藤真从来就是个不多管闲事的人。

“我知道阿神有多爱三井,这个打击不小,你又是他的学长,和他关系最好的人,难道看着他消沉吗?”藤真难得的好心解释。

“谢谢!”阿牧非常感动,有时候,藤真一点点的小小关心,就让他无比温暖。对此,阿牧也是无数次暗骂自己贱,可是下次,又阻止不了自己为了小事而感动的心。

“谢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

悠悠的口气,好像自己也失恋了一样,阿牧一听火冒三丈。“藤真!你有我!”

“我知道。”藤真轻轻一笑,勾下阿牧的脖子,用吻,浇熄他心头的无名怒火。

阿牧很无语,虽然很爱身体接触,但是对于藤真用这个方法逃避问题一贯政策,还是很腹诽。


普通的公寓,普通的时间,普通的动作,却是不普通的目的。

个子较高的男人,默默地收拾着行李,努力不让悲苍的心情,逼出眼泪。

五年了,不短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搬出去,和他分开。

抱着婴儿的蓝发男子,看着他收拾,看着他沉默,想说什么,却只能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收拾好行李的阿神,看着自己深爱,却不得不放手的人,缓缓走进。

“好好照顾自己,晚上记得检查瓦斯,小孩子会闹,多点耐心。奶粉在左手第三个柜子里,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可以打电话给我。”白皙的手,抬起,却在即将抚上那道疤痕时,停住,“我走了。”

“小宗!”伸手想拉神的手,才放开一点点,婴孩就往下滑了滑,三井不得不收回手臂,抱妥怀里已经开始抗议的蓝发婴儿。

目睹这一切的阿神,悄悄握紧拳头,连我要走,也不能放下孩子,留我一下吗?

是时候……该离开了……

转身,拖起行李,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口,离开了这个住了4年半,承载了太多快乐,和回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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