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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金眼夜明灯


    谢谢小夜~其实我要写的不是学生时代的事情……这里先是个铺垫
应该算是中篇吧，长篇的话有点勉强了

金眼夜明灯

占沙发！
关于青春惨淡又美好的记忆，其实是笔财富。
不过这是个长篇，还是中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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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谁还在固守着过去

＞＞牧感觉仿佛回到了8年前的那个初夏，背上的人平稳的暖暖的呼吸，让自己很安心。

＞＞藤真宣布退出篮球队的消息几乎是一夜之间传开的，牧绅一只记得自己丢下了正在虚心向自己请教的学弟，直接往翔阳的方向跑了过去。
心里很混乱，所以直到上气不接下气跑到翔阳中学高三教学楼脚下时才忽然想起，其实是可以坐车子过来的。

不久之前藤真还扬着一脸惯有的自信告诉自己：“看着吧，我们翔阳一定会拿下冬季赛的冠军的！”
明明是那么真实的感觉，却似乎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维系，幻灭得无影无踪。

拼命地使自己镇定下来，牧挺直身子，只听到自己稳健的脚步声回荡在空空的走廊里。高三此时正在上课，只有偶有老师那沉闷的声调不经意传出。
都是要面临联考的学生，高三的话便不应该再将精力花在其他地方了吧。
但牧隐隐觉得藤真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才会跑来，想要问个究竟。

牧就这样直直地站在教室门口，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里面那个端坐在那里的熟悉的背影。
上课时的藤真牧还是第一次见到，原以为他不论在何处都应该是光芒四射的，但此刻明显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安静。其实藤真一直是个很安静的人吧，就连所谓的“酒品不好”也只是安静地睡着了而已。
背上此刻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牧觉得心里柔柔的，有什么淡淡的感情四散开来。

不知看了多久，藤真却一直都是那样静静地记着笔记，时不时抬起头看看黑板。
也许是过于安静了。
牧熟悉的毕竟只有球场上的藤真健司，即使不是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但这样的沉寂也很不寻常。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藤真的本来面目。安静得太久，牧的心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真实感，一种迷茫。
他甚至一瞬间想到球场上那个活蹦乱跳的藤真是否和眼前的藤真是同一个人？

牧的脑海里只是空白一片，猛地闪出一个念头：藤真就要离开他了！
说不清楚的一种恐惧与失落，藤真健司就要离开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即使人还在，但不是那个熟悉的藤真那便和离开没什么两样了。
牧忽然间觉得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全都变了，眉头也皱了起来。原本美好的感情此刻全都凌厉起来，牧觉得空气似乎都变了样，刚刚见到藤真时舒缓下来的呼吸一下子又沉重起来。
而这些感情变化似乎都是没由来的，突兀的。

坐在藤真身后两排座位的花形紧捏着手里的笔。
牧终归还是跑来了，似乎是不顾一切地跑来了，但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花形不知道这是不是藤真所期望的。

藤真的背影微微有些颤抖。
他感受到了牧的目光，三年来的默契也足以让他只一秒便看清了牧眼里的恐惧。
牧在藤真的心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王者，怎么如今也会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藤真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他。恐怕他也不了解自己。
只是平时在球场上相处那几十分钟，每次都是拼的你死我活，不可能因为半年前一起喝一次酒就变得有所接近。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幻想。

17岁的藤真第一次感觉到了初冬的寒意，他不动神色地裹紧了衣领，怔怔地坐在位子上。
很想蜷缩起来，紧紧地抱着自己，可是现在是课堂，不允许。

藤真不久之前刚刚准备正视自己的感情。
藤真看见了牧眼里陌生的恐惧。
他开始觉得之前一切的美好都是假象。但其实他根本没有看见牧眼里的温柔。

一生中林林总总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擦肩而过。

藤真默默地坐在座位上，花形看着他的背影，又瞥了瞥门外站着不动的牧绅一，心里仿佛此刻手中的笔一般被紧紧捏着，难过压抑，说不出的沉重与隐忍的冲动。
花形曾经陪着藤真心血来潮地跑到河堤上看流星雨。
花形撇了撇嘴不屑地说：“这都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儿。”
藤真却只是扑扇着大眼睛，淡淡地笑着，将手紧握在胸口仰望着天空，一脸虔诚：“希望翔阳能够称霸全国！希望能够一直和牧绅一在一起……打球……”
说罢，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藤真偷看花形的表情，发现的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

然后便是失重般的感觉，花形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藤真。

藤真的心思花形早就明白。
可是明白了又能怎样？花形宁愿自己有时不要那么明白。
意料之中的难过却是意料之外的释然。
花形轻轻地揉了揉藤真的头发，藤真就这样被花形圈在怀里，静静地睡着了。

藤真忽然宣布要退出篮球队的时候花形给了他一巴掌，鲜红的掌印就印在了藤真白皙的皮肤上，很刺眼。
打完之后花形先哭了，他吼着：“藤真健司我们这群人跟着你疯跟着你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藤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就那样充盈在眼眶里，但是却又被倔强地圈在了原地。
长谷川和高野冲上来拖住了情绪有些激动的花形，永野直接给了花形一拳头，大骂着：“妈的，你小子是不是疯啦！！你打藤真干什么呀？藤真为我们牺牲了这么多究竟是谁在任性啊？！你小子到底还是不是人？！”
花形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瘫倒在了地上。

藤真依旧强忍着泪水，自己四周摸索着找着冰袋。
“妈的！你个混蛋明明比我任性，你什么时候好好照顾过你自己的？你什么时候想过你自己？”花形在背后歇斯底里地大吼着，藤真的眼泪终于顺着略肿的脸颊滑落下来。
他知道花形是想要一巴掌打醒自己，花形从不是自私的人。

有机会能和牧绅一站在篮球场上一对一，便坚持下去，若之前就明确没有希望，便放弃。说到底，果然还是自己最自私，最任性。
藤真健司的篮球本就没有那么纯粹，但也没那么复杂，包含着的只有那一颗期待的心。

老师嚷着的阿拉伯数字和公式和着世间此刻所有的喧嚣，在藤真的耳边都安静了下来。

门外的牧绅一已经离去，没有留下一句话。

阳光透过窗户将藤真的背影笼罩在一片柔和之中。
花形的胸口压着重重的不知名的物体。
他很想冲出去将牧绅一拽回来打一顿，狠狠地打一顿。
他想拽着牧绅一的衣领打他大声地骂他问他：

藤真的心思你怎么会不明白？你怎么可以不明白？

三个少年怀着各自的心思，带着各自的悲伤。
天空中留下的是鸽子飞过的痕迹。
信鸽认得回家的路，即使绕地球一整圈它也能找到自己的归宿。而命运呢？恰巧绕过一圈之后是不是也不会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