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牧藤】嗨,健司(又名《似火流年》)8.29日更新番外一 - 完结区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23'), tid = parseInt('64')
 
- 帖子
- 1875
- 主题
- 106
- 精华
- 3
- 积分
- 2406
- 零花钱
- 2395 个篮球
- 交易币
- 1539 sd经费
- 阅读权限
- 70
|
15.反了,反了!
“什麽?向高年级的学长挑战?”十几个粗壮男孩的齐声惊呼,震得翔阳老球馆的屋顶,仿佛都摇摇欲坠。
“嘘,小声点儿,我们这应该算密谋造反,不是誓师大会。”花形竖了一根手指在唇上,顺便把稳重的黑框眼镜往上顶了顶。
藤真瞪了花形一眼,目光从环坐在他身边的高野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看见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惊惧的神色。
至於吗?藤真肚子里不满的嘀咕,但表面上还是稳稳的轻咳了一声,面带微笑,说出了充满煽动力的话语,“既然队长说你们是来玩耍的,那麽就用你们的实力来告诉他,你们是真正的篮球手!怎麽样,有信心吗? ”
面面相觑,接著是一大段的沈默,终於呶呶喏喏的,有人出声了,是永野,“老实说,不太有……”
“我打篮球才两年不到,初三还停了半年。”高野把头皮挠的沙沙响,厚唇和鼻子都快挤在一处,满脸的难色。
“而且学长毕竟是学长啊,下克上是不对的。”藤真记得,说话的这个细眉细眼的家夥,叫长谷川一志,据说曾经还是横田中学篮球队的队长,是和花形同时入部的。
藤真气结,对於初一就单挑了校跆拳道社社长,初二就率领率领了校棒球队打进全国大赛,初三一转学就取得篮球队主力位置的他而言,真是无法理解,这些人哪来的这许多怯懦和顾虑。男子汉是应该审时度势,但也应该全力以赴!
“看来,大家都需要特训。”花形又托了托眼镜,一脸严肃的说出了一句,连藤真都觉得超有学问的话来。
对,特训。既然大家都没有斗志、缺乏信心,那麽就通过特训,发掘各自的长处和不足,然後针对高年级的打法,整合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出来,一举击败村长队长为首的,既无所作为,又不思进取的学长们!
“哈哈,花形,你的眼镜果然不是白戴的!”藤真高兴的用力拍了一下花形的後脑,把他的眼镜又震下了鼻梁。
“这样,明天晚饭前,你们先过来帮我清洁更衣室和浴室。”藤真的笑容和话语都平静如湖水,和煦如春风,“然後,我们一起特训!”
“咦,这次队长罚你清洁更衣室和浴室麽?惩罚加重了啊?”
“花形透!”
藤真目不交睫的盯著场上奔跑跳投的两拨人马,时而颔首,时而摇头,时而微笑,时而蹙眉,不时的还在手中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将预备参加挑战赛的一年级杂牌军,分成四拨两组进行比赛,基本上已经对他们各自的实力,以及所长所短,藤真已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比如花形,速度快,身体柔韧度好,应变能力强,可是进攻和防守的方式都太过单一,力量上也有所欠缺。
高野和永野力量过人,内线有优势,可是由於打球的经验浅,判断力和应变力较弱,中远距离投篮也不行。
而那个长谷川一志,倒是令藤真意外的是个全才,攻守兼备,射篮精准,明显的短板是魄力不足,明显的对自己缺乏信心,往往出手犹豫,错失良机。
而学长们呢?
通过这几周下来的训练、观察和分析,藤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翔阳篮球队的高年级球员,水准均衡,但实力平平,要说顶尖儿的高手,那只有一位,就是村上宽纪队长。
甚至藤真都觉得诧异,牛腩球队如翔阳,居然有村上队长这样一个奇妙的存在?身材高大、力量十足,视野宽广、速度一流,他要是火力全开的话,可以说全场无死角,任何一个位置都可以胜任。
如果是一对一,藤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不敢说胜券在握;可是篮球是集体运动,讲的是团队合作,队长纵然强大,也不能代替整支球队,只要能够有效的遏制这个学长中的唯一高手,杂牌军们就有了胜算。
可是,怎麽遏制呢?队长平时就不常下场和新丁们一起练习,没有足够的对抗实战经验,光是纸上谈兵的,就算把队长分析到每根脚趾头,也是没有用的。
想到这里,藤真有些头疼了,用笔头轻轻敲打著自己的额角,秀气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这时候,篮球馆的大门外头,响起了一串有节奏,轻重恰到好处的敲门声。
“停!”花形突然停下了脚步,两手一抬,再一压,场上所有的人都跟著他停了下来。
“藤真,有,有人敲门。”花形指了指门扇,声音压得低低的,神情有点鬼鬼祟祟。
“开门就是了。”正在脑仁疼的藤真给了他白眼球。
“会不会是队长他们啊?”
“嘿,是他们的话,早踹进来了,会这麽斯文?”
其实藤真也挺好奇,这个当口能是谁呢?於是他从替补席上站了起来,悠悠的穿过一群做贼心虚似的家夥,亲自打开了大门。
随著门扇之间缝隙的扩大,一张白皙的面孔映入藤真的眼帘,令他登时神清气爽,仿佛鼻端的汗臭味、耳孔的喧嚣声以及脑袋里的一团浆糊,全都一扫而空。
门外站著的少年颀长、清秀、温文,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脸颊浅浅的红晕,正微垂的脑袋,腼腆的开口,“请问,这里是翔阳篮……咦,藤真学长?你真的在啊?”
看清楚了藤真的面目,那少年一下子绽开了笑容,而藤真也认出了他,神宗一郎,前几天认识的,和牧绅一一起在街头打球的初中生。
“哦?是神啊。”
“太好啦,藤真学长还记得我!”
“呵呵,你找我?有什麽事呢?”自己只不过叫出了他的名字,就高兴成那样,藤真也不禁莞尔。看来牧绅一喜欢这个孩子,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连自己,不过见了他两回,也是满满的好感。
神伸了伸脖子,朝篮球馆内张望,见一派热闹,便语带歉意的说道:“学长们还在练习啊?那我就在门外等好啦。”
“没事,你等我一会儿。”藤真拍了拍神的肩膀,回头向场中喊了过去,“我先走一步。花形,你顶替我的位置。”
“我顶替你的位置?什麽位置啊?”
“遣散人员,清理场地,关门关窗!”
“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学长您请我吃晚饭。”神不知是第几回向藤真致歉致谢了,几乎是每往嘴里扒一口食物,就会抬起头来感激的看藤真一眼。
“不用客气,辛苦你大老远的把皮夹给我送过来,省了我许多事呢。”对眼前的清秀少年,藤真也是充满了感谢、欣赏和疼惜,指了指饭盒中的红烧肉,“你多吃点,太瘦了,要继续打中锋的话,得有花形那个块头。”
神的眼中立时好像弥散了雾气,神采黯淡下去,口气也变得恹恹的,“是啊。阿牧哥也说,我只是长得高而已,却没有强力对抗的能力。藤真学长,我要是有阿牧哥那样的身体素质就好了。”
“哎,别这麽说,你有你的优势嘛。”藤真忍不住伸手在神的头顶抚了一下,柔声勉慰,然後就看见少年的眼光瞬间又亮了。
“藤真学长,听说你跟阿牧哥一对一过?能给我说一说吗?”
“呃,你先吃饭吧……”对这件事,藤真并没有什麽谈兴,说到底,这场球自己并没有赢。而且临了冒险出击不成,还被牧绅一给“救”了,感谢归感谢,仔细咀嚼起来,总觉得不太自在。
慢著,牧绅一?海南那台霸气十足却技术全面的压路机?黑黝黝的面孔,黑黝黝的身板,在藤真的脑袋里越来越清晰,突然,他激动的抓住神的手腕,“神,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啊,什,什麽事?”神手一抖,汤勺掉进了饭盒,望著那只热乎乎的紧扣著自己的手掌,结结巴巴的问。
“带个话给你的阿牧哥,就说这个周末,嗯,就周五晚上吧,我请他吃饭。”
藤真突然双瞳熠熠,容光焕发,原本就姿容秀美的脸庞,更像镀了一层明媚的光华,看的神顷刻呆住了,只能讷讷的回答,“啊,好,好的……”
“多谢,这是我的手机号,行不行让他都给我一个回复。”藤真迅速写了一个纸条,推到神的面前,又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发顶,笑眯眯的招呼,“来来,再吃几块红烧肉啦。”
16.人不八卦枉少年
武藤注意牧很久了。从十分钟以前开始,他就捧着手机,输入一串号码,又按掉,再输入,又按掉,反复折腾着。
“阿牧,快迟到了。”武藤忍不住开腔提醒他。
牧转过头来,看着武藤,不说话,黑脸上的表情温和又警惕,就像一只巡视自己地盘的公猫,看见另外一只熟悉的公猫。
对视了几秒,武藤终于省悟过来,一拍脑门,甩上背包,“得,我先走。”
“武藤。”牧在背后叫。
“干嘛?”武藤赶紧回头,人不八卦枉少年,今天牧显然大大的不对劲。
“你的发胶放哪儿,借我一下。”
武藤的耳朵嗡的一响,脚下差点打滑。
斜倚着窗台,一手插在裤袋里,牧以一种深沉而寂寞的姿势,终于拨打了藤真的手机号。
铃声响到第六声,对方才接通,让牧在一片失望和焦虑中,仓促的低吼了一声,“喂,藤真吗?”
真是糟糕,与原本酝酿好的沉稳、磁性、友好的声音,感觉差太多了。
“您是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礼貌而困惑。
“我是牧绅一……”牧轻咳了一声,挫败、尴尬,看来在藤真那里,自己以及这个电话,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受期待。
“啊,牧君!”总算话筒里传来一声欢呼,“很冒昧,是这样的,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
“呵呵,不用客气,愿意效劳。”
“我在打工。如果你晚上方便,我请你吃饭,再具体谈一谈好吗?”
“没问题,什么时间,地方?”
“真是不好意思,我要六点才收工,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到翔阳校门口等我一会?”
“行!”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四月下午,海南附中的新生牧绅一同学,旷课了。
因为天生一头卷发,所以对头发格外能捯饬,有研究的武藤说过。把头发全部向后梳上去,可以让自己看起来稳重而威仪;把头发梳成小中分,让额发自然垂落的话,看起来就潇洒感性多了。
今天牧选择了小中分,用掉了武藤半瓶发胶;他还放弃了脚踏车,而选择乘坐地铁,为了保持这个帅气的发型。
下午四点钟,牧就到达了阳光普照的翔阳高中校门口。
明明是藤真约的自己,明明是藤真有求于自己,又急个什么劲?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全是清一色的男生,连观望兴趣都提不起来的牧,觉得有些好笑。
高大、黑壮、扎眼,牧气宇轩昂的往翔阳高中的校门口一杵,就活像一尊大黑天,往来的学生都忍不住朝他多看上几眼,直到牧自己都不自在起来。
翔阳高中外头,是一条颇热闹的小商业街。牧沿着街边没目的的闲逛,猜度着藤真究竟找自己什么事。
想来想去,多半就是跟篮球有关吧?此外,牧琢磨不出,自己和藤真之间,还能有什么交集。这个觉悟让牧觉得又是振奋奋,又是失望。
和藤真这样一个无论理论还是实战,都能力超强的人在一起讨论篮球,的确是一件愉快的事;然而,牧的心里,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就像一锅子的水热乎乎的,可是愣是沸腾不起来。
忽然,一阵叽叽喳喳,欢悦的女声传来。这让从刚才起,就满眼大小男生出出入入的牧,感到愕然。
不远处的一家店铺,伸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可爱凉棚,棚子下簇拥了一堆的女孩子,打扮地花花绿绿,都雀跃不已的踮起脚跟、伸长脖子,直往店铺里头瞅。
“真幼稚,那家伙不就长得漂亮一点吗?”
“可是,佑志,有很多女孩子哦,我们也过去看看?”
“哼,我可没兴趣。”
“啊哈,没兴趣你跑的比我还要快!”
从身边经过的两个身穿翔阳校服的男生,从牧身边擦肩而过。他们的话莫名的点燃了牧的灵感,身不由主的快步跟上了他们。
“小姐,你的花,谢谢惠顾,1200元。”一个清爽如水的声音,在一片雀跃聒噪之中,清清楚楚的抓住了牧的听觉。
抬起头,越过一群女孩子的头顶,牧看见藤真穿着雪白的围裙,正把一支包扎得很漂亮的玫瑰,递到那个女孩子手里,脸上的微笑明亮优雅得,就如同新鲜玫瑰的叶子。
立时,又点燃了一连串兴奋的尖叫。
藤真也看见了牧,脸上先是一愣,像是有些意外,但马上有向他招了招手。
“好早啊?”藤真手上不停,搭配花支,修剪枝叶,问挤到身边来的牧。
“呃,我正打算顺路先到附近的书店逛逛。”牧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马上转移了话题,“怎么,你在这间花店打工?”
“是啊,一周二十个小时,正好今天下午没课。”应答之间,藤真又笑眯眯的将一束百合交到一个女孩子手上。
藤真袖子卷起的手臂上,沾了几片嫩绿的叶子,T恤的领口处,靠近锁骨的地方,也落了一片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瓣,粉色的,衬着白皙的肤色和有致的骨骼,格外的色彩活泼,生气盎然,一股植物、淡水和阳光的清新味道,在牧的鼻端萦绕,伴随着呼吸,似乎飘荡到他思维的某一处。
“牧君,牧君?”
“啊,什么事?”藤真的呼唤让牧恍然省悟,不觉得脸上微微发热。
“很抱歉,我可能还要一会儿。要不你先去逛书店?啊,您要什锦花篮是吗?请稍等。”藤真一面对牧说话,一面忙碌的应对客人。
“没关系,这个,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之后,牧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心里一阵突突的直跳。
藤真先是诧异的看了牧几秒,随即绽开笑容,爽快的说道:“多谢,辛苦你,帮我给那桶马蹄莲换个水吧?”
“好。”牧一俯身,轻轻松松的就拎起了那桶欣欣向荣的白色花朵。
牧轻轻摇晃着玻璃杯里的冰块,目光从杯子的边缘,瞧瞧的看着藤真。他正双手捧着饮料杯,低头的用花式吸管慢慢的啜饮着。
这个姿势很有趣,就像……女孩子的习惯?
很难把眼前的这个安静,秀气少年,跟那个傲气昂然的踏进海南篮球馆,跟那个在街头球场挥汗如雨,奔跃入飞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怎么了 ,不合口味吗?”
“啊,不是。”牧赶紧收束了遐思,仰头喝了一大口饮料,掩饰自己不可告人的走神,“你说要我帮忙,是什么事呢?”
“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不,帮助我们,打败高年级的学长!”藤真静如春水的目光突然擦亮,宛如反射了烈烈的阳光,唇角的笑容也带上了深长而锐利的意味。
“什么?”牧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但还是被藤真激烈的词锋吓了一大跳。
“队长认为我们一年级生,不够实力加入翔阳的篮球部,我们需要用一场比赛,来证明那我们足够资格。”
“原来如此。”尽管想法很大胆,但总算还不太离谱,至少对于这个感单枪匹马来海南踢馆的家伙来说。牧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那我可以帮得上什么呢?”
“牧君,你的身体条件,还有打球的风格,很像我们的村上队长。”藤真放下饮料杯,双手撑着桌沿,腰杆挺得笔直,上身向牧的那边微倾,目光坚定、诚恳,充满了期待,“我希望你能模拟村上队长,和我们的新人一起,特训!” |
|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
|
|
|
|
 
- 帖子
- 1875
- 主题
- 106
- 精华
- 3
- 积分
- 2406
- 零花钱
- 2395 个篮球
- 交易币
- 1539 sd经费
- 阅读权限
- 70
|
6#
发表于 2011-3-25 22:56
| 只看该作者
13.藤真先生,来谈一桩生意吧
“神,球来了!”在藤真的呼喊声中,神仰起头,烈烈的太阳和眼睛之间,那个橙色的球体沿着一条绝美的弧线,从自己的头顶落下,仿佛也带着耀眼的光华。
“闪开,小孩!”耳边传来凶狠的喝叱,汗淋淋的、沉重的身体从背后挤压上来,胆怯随之而生,脚下不禁向前移位,想避开这次贴身的冲突。
“跳起来!”又是一句低沉、果断的指令,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撑住了神有些泄气的身体。
是阿牧哥?眼角视线的区域,闪入了那个高大魁伟的身躯。是啊,自己有着全场第一的高度,自己已经打了两年的篮球,自己并肩作战的,都是最优秀的篮球手,有什么可胆怯的呢?
使出全身的力量高高跃起,努力伸长手臂和手指,如同场地四周向上伸展的枝桠。终于,篮球带着阳光的灼热,落入掌中。
随着视线的抬升,篮筐似乎在向自己靠近,在如此清晰可见的位置,好像射篮就是一件自然而快乐的事。
从指尖到篮筐,仿佛就是约定好的距离,篮球破网而入的声响和位置,都准确、利落的毫无凝滞。
神一直保持着投篮的姿势,仰望着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篮筐,直到背部被人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耳边传来牧激赏的声音,“很漂亮的三分球!”
神如梦初醒,扭头看了看牧,脸上犹有既迷惘又兴奋的神色,“阿牧哥,真的是三分球吗?”
“对,你行的!”牧有力的肯定,同时看向藤真。
在那个位置就敢传球,而且还是高抛球,他对神宗一郎的反应能力、跳跃能力,甚至打球的风格、心态,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似乎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藤真健司,他大概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强。而且要强多少,都无可估量。一时间,惊讶、赞赏、钦佩,以及想要一较高下的欲望,霎时涨满了牧的胸怀。
“12分了,还要比吗?” 藤真正一下一下颠着球,站在那三个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的青年面前,头发微湿,肌肤也泛着汗光,而整个人看上去,却仍是一派清爽洁净。
三个青年大约死活都没有想到,会被比自己小一截的小孩,三扒两拨、轻而易举的就收拾了,早没了开始的气焰,连放场面话的心情都没有了,灰头土脸的便要闪人。
“喂,你们的球,接着!”藤真朝他们的背后,用力的把篮球抛了出去,笑得无比畅快。
“藤真前辈,谢谢你!”神朝藤真又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兴奋的双颊红扑扑的。
“哦?为什么说谢呢?”藤真一面穿衣服,一面微笑着问神,语气中带着若有深意的调侃。
“这一场球,我,我打得很开心。”神的态度态度有些忸怩,眼神却十分诚恳,“藤真学长教了我许多东西。”
“是吗?真要感谢的话,明年来我们翔阳吧?”
“啊?!”虽然摸不清藤真是不是在开玩笑,牧和神还是被他的话唬了一跳,面面相觑。尤其是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讷讷的很是尴尬。
“呵呵,我说笑的,这个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愿。”藤真乐呵呵的拍了拍神的肩膀,又转向牧,眼角眉梢透着几分顽皮,又似有几分锐气,“放轻松,他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的。”
牧又语塞了,明明只是一句很简单的玩笑话吧,却又觉得有着悠长的意味;明明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却又觉得无从说起,或者多说反错。
跟藤真说话,真是费脑子啊,不如在篮球场上跟他交手,来的痛快。牧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算是蒙混了过去。
“你们接着练吧,再见啦。”藤真骑着自行车溜向路边,背着身子向牧和神挥手。
“再见,藤真学长。”望着藤真的背影,神卖力的挥手。直到藤真拐了两个弯,都看不见人影了,他还呆呆的站在原处,带着羞涩、愉悦又惘然的笑意。
“行了。我也该走了,你回家吗?”牧在神的后脑勺,轻轻敲了一下。
“啊,好的,阿牧哥,我们一起。”神如梦方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被牧敲打的地方,赶紧跑到场边收拾东西。
牧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既怜惜,又好笑。神就是这样一个很单纯、很认真的孩子。对于篮球,他有着炽热的喜爱,有着优秀的天赋,却又缺乏自信,不够刚强。
刚刚认识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表现出这样虔诚的崇拜。而外表清秀柔弱的藤真,却拥有如此出色的视野和球技,给予他的冲击力,更是非一般的吧。
“咦,阿牧哥,这是谁的皮夹?是藤真学长?”在一旁收拾东西的神突然叫了起来。
牧快速走到神的身边,从他身后探过脑袋。只见神的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的皮夹,映入眼帘的,是藤真的一张标准半身照,旁边打印着学校、班级和姓名。正是他的学生卡。
“哦,可能是刚才脱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吧。”牧随口回答,可是脑海里又浮现起藤真肌肤白皙,骨肉停匀的光裸上身,耳根附近开始莫名的发热起来,赶紧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阿牧哥,你怎么了?”从牧发尖甩出的汗水,打在神的半边脸颊上。见牧的动作古怪,表情也有几分不自然,神讶异的问道。
“呵呵,没,没什么。”牧干笑了两声,赶紧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阿牧哥,你有藤真学长的电话吗?”
“没有,怎么了?”
“这样啊?那我就把皮夹送到学校还给他,你看好吗?”神的声音里,跳动着明显的振奋和快乐。
“好。”看见神高兴的模样,牧的心里又一丝的惋惜,为什么捡到皮夹的不是自己?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头来,牧又暗自失笑,觉得自己真是有够无聊的。
“哇,你怎么这副德行?”藤真浩司揪了一把儿子湿淋淋的发绺,又揪了一把他皱巴巴的衬衫,啧啧有声的直摇头,“你这像是以优雅、品味和动感著称的,著名服饰设计师藤真浩司的儿子吗?”
“拜托。”藤真拍开父亲的手,撇了撇嘴,“你可千万别到处去说,我是你的儿子。”
藤真浩司眼睛一瞪,满脸的不服气,“什么意思?敢情被人知道你是我儿子,还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以前是的。”藤真从大毛巾下方伸出头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哦呵?”被儿子噎得不怒反笑的藤真浩司,扯掉儿子头上的毛巾,捧起他湿润的,泛着可爱粉红的脸庞,然后俯下自己的脑袋,两张相似度极高的面孔,几乎贴在了一起,“是什么理由,让你突然宽宏大量、茅塞顿开的,笑纳了我藤真浩司儿子这个身份的?”
藤真脖子一缩,从父亲的手掌中滑了出来,退到沙发边上,好整以暇坐了下来,摆出一个端正而舒服的姿势,慢悠悠的说道:“藤真先生,我们来谈一桩生意吧?”
“谈生意?你?和我?”藤真浩司瞪大了眼睛,修剪的干净漂亮的食指,指了指儿子,又搓了戳自己的鼻尖。
“没错。”几米开外,那双和他等大的眼睛,正闪着自信、骄傲和狡黠的光芒。
14.队长是个混蛋
“哈,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有什么生意可谈的?”藤真浩司一屁股陷进沙发,贴到儿子身边,表现出满满的兴致。
“藤真先生,你有没有兴趣投资我们翔阳?”
“你说啥?投资?你们翔阳?”
“对,就是我们翔阳篮球队!”藤真认真的点了点头,自信满满,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投资你们篮球队?就凭我是你爸爸?”藤真浩司兜头搂过了儿子的脑袋,戳着自己的鼻子问。
“你不是在开发少年运动系列的服装吗?我们翔阳篮球队可以代言。”
“哦?那么请问藤真同学,你们翔阳篮球队,有多少成员?”
“暂时只有12名,可是,一年之内,保守估计也会超过100人!”
“那么,获得过什么拿得出手的荣誉?”
“暂时没有,可是,一年之内,我们的球员,将穿着藤真先生设计的运动服,出现在全国大赛的领奖台上。”
“浑小子,全部都是空头支票,分明是讹诈你老子呀!”恍然大悟的藤真浩司,在儿子的脑门上,敲了一个大大的爆栗子。
看着儿子漂亮的鼻子一皱,露出疼痛的表情,名模马上又换了一副慈父的嘴脸,伸手在藤真的额上揉了揉,笑嘻嘻的说道:“不过,如果藤真同学考虑做本人的专属模特的话,这个生意倒还可以谈一谈。”
“这个免谈!”藤真立刻从父亲的臂弯溜了出来,往后坐开一段距离,说的斩钉截铁,还外加奉送一个白眼,“我可是个男子汉!”
“男子汉怎么了?做模特就不男子汉了?”藤真浩司跳了起来,于是两双亮度和电力都足够强劲的杏仁眼,又开始进入噼里啪啦的对峙状态。
终于,按照家庭惯例,还是老子先败下阵来,举起了双手,“好吧,男子汉,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先吃饭吧?”
“我必须提醒你,藤真先生,你错失了未来神奈川的王者球队代言的机会!”藤真犹自不死心,把“王者”两个字说的分外的重。
“嗤,你也知道是未来啊?那可是没准的事。”藤真浩司唇齿间跳出一个嗤笑,然而看着儿子格外认真的神气,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原本不屑的表情,倏的又变作满脸堆笑,“投资是可以,可我对翔阳篮球队没兴趣,不如健司你帮爸爸做一件事来交换吧?”
“又讲条件!我说了,绝——对——不——卖——身!”从父亲瞬息万变的表情里头,藤真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眯起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老爸的脸,仿佛要看清他的每一根狡诈的汗毛,十足的警惕。
“嘿嘿,儿子,只要你想法子让你妈妈来一趟神奈川,我们的生意就算谈成了。”藤真浩司又搂住儿子,亲热的一起跌进沙发,竖起两个手指头,在儿子的眼前晃呀晃,笑的既诱惑又讨好,“怎么样,这件事对健司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吧?”
藤真的脑袋往后一仰,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冷笑,“当初要不是你跟女模特传出绯闻,妈妈也不会和你分居。”
“喂喂,你都说了是当初,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吗?而且爸爸我可是被冤枉的!”
“过去是被冤枉的,那现在呢?”藤真的屁股挪了挪,一只手伸到背后,拎起了一件东西,在老爸的眼前一亮,“这是什么?”
“这个?哈哈,是厂家送来的内衣样品而已。”藤真浩司从儿子手中,接过了那件点缀着蕾丝和缎带的内衣,得意的抖了抖,“据时尚杂志的调查,这款内衣很受女孩子的欢迎,销量相当不错呢。”
“你,你,你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设计!”藤真把额头埋进了巴掌,另一只手向老爸直摇摆,痛苦的呻吟,“算了,这生意不谈了,我绝对不能让学校的人知道,你是我爸爸!”
“啊,健司,你可不能这样绝情。”藤真浩司又给了儿子一个熊抱,语气和表情都是伤感十足,“这样吧,我明天就让人到你们篮球队考察?你晚上就给妈妈写封信,说你生病了?说你恋爱了?要不,说失恋了也成?”
被包裹在一团古龙水的气味之中,藤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这个家伙,真的是当年叱咤全日本的天才棒球手吗?真的是今日政界之花藤真井理央的丈夫吗?真的是他风云少年藤真健司的亲生父亲吗?
藤真刚踏进宿舍的大门,就呼啦的当头压上了一片黑压压的阴影。总算他定力过人,才没有被吓得飞出门去。定神一看,原来是三个高他一头的家伙,在面前一字儿排成了人墙,分别是花形透、高野昭一和永野满。
“赫,你们干什么?”一大早的,这个欢迎仪式,也隆重了点,诡异了点吧?
“藤真,村上队长退回了我们的入部申请,不同意我们加入篮球队!”高野和永野异口同声的说道,一个忿忿不平,一个委屈兮兮。
而花形下巴一点,两手一摊,表示所言属实,但是可别问我。
“有这样的事?”藤真纳罕了。这两个家伙可是他从棒球队挖来的宝贝,人高马大不说,还有篮球基础,村上队长有多少家底儿,居然会拒绝这两个人的加入?
“不仅是我们,申请入部的同学统统被打回票了!”
“理由呢?”
“没理由!”
上午的第一堂课刚结束,藤真就急匆匆的在三年级的教室区,把村上宽纪给堵了个正着。
对付这个傲慢又倔强的队长,必须讲究策略,藤真决定先礼,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后兵。于是他恭恭敬敬的向村上递交了一份资料。
“又弄什么鬼东西?”好在这次就三页纸,村长呼啦呼啦的就翻完了,满脸的困惑和不悦。
“一份合作意向书,我给球队找了一个赞助方。”藤真答得谦恭有礼,不宠不惊,而心头还是小有些得意的。只要队长和教练同意了这份合作意向,他就可以从老爸的口袋里掏出钱来,把水龙头给换了,把地板给补了,还能给每个球员发一套簇新好看的球衣!
村上的大手往藤真头顶一按,向后一掀,强迫藤真抬起脸来,跟自己对视,冷冷的问道:“我们谁是队长?”
“您。”
“这件事你跟我商量过?”
“没有……不过,我觉得这样绝对对球队有利。”实际上,藤真肚子里还有一句话,就是想给大家,尤其是这个衰了三年的队长,一个惊喜。
“有利个屁!”村上将手上的资料摔回藤真的怀里,“我们是篮球队,可不是做买卖的,讲的是实力,可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说完手上的力道又转了一个方向,然后松开,藤真被推了一个踉跄。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望着村上扬长而去的背影,藤真不甘心的追上前几步,大声质问:“那高野他们呢?为什么不让他们加入篮球队?”
“我要的是真正的篮球手,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玩耍的!”村上已经大步绕过了走廊的拐角,只有冷硬的、讥刺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在来往经过的学长们诧异的眼光中,藤真站住了。站的很直,很放松,神情波澜不惊,脸色却是一阵红,一阵白,从来百事皆顺的他,终于尝到了失望、挫败和奚落的滋味。
眼角的余光扫过,那家伙还站在那里,而眼光从另一头照进走廊,村上宽纪觉得眼睛和皮肤都有些灼热。
“小子们,有血气和能耐的话,就拿出一点儿来吧……”村上哼了一声,扬起头,低声的自语。 |
|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
|
|
|
|
 
- 帖子
- 1875
- 主题
- 106
- 精华
- 3
- 积分
- 2406
- 零花钱
- 2395 个篮球
- 交易币
- 1539 sd经费
- 阅读权限
- 70
|
5#
发表于 2011-3-25 22:56
| 只看该作者
11.牧绅一,你真不是一个好教练
“阿牧哥,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虽然这样问牧,神的脸上还是挂着明显的期待表情。
“不要紧,可以再练半个小时。”牧一拍神略显单薄的肩背,勉励他,“你的卡位技术,已经越来越好了。”
“阿牧哥,谢谢你,我会更努力!”
“呵呵,篮球给我,开始吧。”
藤真把自行车停在这个街头篮球场边上,闲闲的靠在一株树干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二人。
牧对准篮筐前方,把手中的球掷了出去,球砸在铁框上,猛弹了出来。
“篮板!”在牧的低喝声中,两个人都展开了手臂,脚下快速移动着位置,几乎同时起跳,奋力争抢空中的篮球。
在滞空的过程中,牧和神的身体有了接触,比牧身高臂长的神立刻被撞了开去,落地后还踉踉跄跄的连退了好几步。
等他站稳了脚跟,牧已经托着篮球,眼中微带遗憾的看着他,口中却仍是鼓励,“不要紧,再来。阿神,你有一个中锋的身高优势,只要在技术和力量上……”
“嗨,牧绅一,你真不是一个好教练。”
一个闲散而带着调侃的声音,飘进了二人的耳朵。牧和神愕然回头,就看见白衬衣、牛仔裤的藤真,落了两肩金色的夕光,在绿意葱茏的背景下,悠悠然的走了过来。
“藤真?”牧的眼中跳跃着意外的欣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咦,你是刚才的——”神一下子认出了眼前这个容貌和气度,均令人过目难忘的少年,指了指藤真,又指了指牧,笑得很开怀,“阿牧,你们认识呀?”
“他是翔阳高中篮球队的藤真健司。禹川中学三年级,神宗一郎”牧为二人介绍。
“翔阳高中篮球队……”神自语着重复了一遍,然后向藤真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这个学校,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确实挺陌生。
“你们在练习抢篮板吗?”藤真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问神。
“嗯,阿牧哥教了我半个多月了,可是我太笨了,一直没有什么进步。”神赧然的挠了挠头发,怯怯的看了牧一眼,秀气的脸上掠过一抹沮丧的气息。
“神打的位置是中锋,已经两年了。”牧在一旁补充说明。
“如果你想在抢篮板上占上风,倒有两个法子。”藤真的双手插在裤袋里,笑吟吟的看着面露讶异之色的二人,神更是连眼睛都亮了。
“什么法子?”牧忍不住发问,自己和神已经努力了半个多月,效果也不明显,难道藤真居然有立竿见影的办法?
“方法一,跟我抢。”藤真竖起了食指,认真的说道:“基本上,你可以赢我。”
“啊……”神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勉强笑了笑,“藤真前辈真爱开玩笑。”
牧皱了皱眉头,藤真实在不该开这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虽然在这个街头篮球场,认识这个叫神宗一郎的少年,只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但是牧非常欣赏他的勤勉和毅力,所以一直不想挫伤他的信心。
“方法二么……”藤真的脸上露出了诡秘的、促狭的微笑,“多吃红烧肉,也许哪一天,你就长成花形那样的块头了。”
“藤真!”牧终于忍不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喝止了藤真的胡言乱语。
“抢篮板虽然技术非常重要,可是,更重要的,还需要力量的支持。说穿了,篮板球就是身体的对抗。”藤真径直的跟神说下去,像是无视牧的不满,还伸出手,在牧赤裸的胸肌上拍了两大巴掌,“就他这吨位,你怎么可能抢赢他?”
牧低头,看着藤真白生生的手掌,把自己的肌肉拍的噗噗响,而神脸上的沮丧之色更盛了,不由得气结。
“这么说,我真的无论怎样练习,都抢不到篮板球了吗?”神的表情,仿佛藤真只要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哭出来了。
如果是高砂、如果是武藤,如果是……如果是其他人,牧相信自己一定有很多法子,让他们立时闭嘴。
可是偏偏是藤真!这个此刻正笑吟吟的,脸上好像染了一层柔亮光辉,漂亮的让人不敢正视,又舍不得移开目光的家伙——他这张嘴,为什么偏偏这样的尖刻?
“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打中锋?篮球场上,应该有更适合你的位置。”
“藤真前辈?”让神一下子抬起了头,大眼睛里又跳动着神采,那是意外、困惑、却又带着一丝隐约的领悟。
牧不言,心中却在忖度着藤真的话,刚才的那句话,确实又快又准的,在他的心弦上猛拨了一下。
自从认识以来,自己都始终鼓励神,帮助神,在中锋的技术方面努力的训练他,却没有想过,换一个思路试试?
藤真突然接过牧手中的篮球,矫捷的跃起,轻舒手臂,将球抛了出去,一记空刷声中,篮球干净利落的破网而入。
“啊……”仰头看着高远的篮框,神发出了钦羡的叹息。
“行了,你们继续练吧。”藤真响亮的拍了拍手掌,意态轻松的,向还没有完全回过神的二人挥手,“我先走啦,再见。”
“哎,藤真!”牧急切的开口叫住了藤真,而后者扭过头来问“还有事吗”之际,牧哑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藤真,总之,不想他这样就走,却又说不出一个半个明确的理由。
静候了几秒,藤真见牧尴尬的冲着自己咧嘴一笑,又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便掉头走人,鼻子里喷出了一个笑哼,口中嘀咕着,“两个傻瓜。”
藤真骑着自行车,从球场边滑向车道。一阵喧嚣的高声谈笑迎面扑来,三个约莫二十岁左右,身穿运动服装的青年,嘻嘻哈哈,推推搡搡的向这边走来。
藤真微微摆开了车头,试图绕开他们。可是在双方非常接近的时候,其中一个青年突然抡起了手中的球袋,噗的击中了藤真的前车轮。
车子一下子失去了方向,猝不及防的藤真也控制不住车子的平衡,只好跳下车座,单脚踩在了地上,几个摇摆才艰难的扶持住了自行车。
三个青年登时哄笑起来,那个始作俑者更是冲着藤真,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吊眼涎脸,“哎呀,没看见呢,真是对不起了,小姐?”
藤真眉峰斜挑,目光变得锋利起来。而那三个青年轻佻的眼神,却频频往藤真的胸部和胯部扫瞄,其中一人怪腔怪调的对同伴说道:“喂,你看错了,好像是个男的呢。”
又是一阵夹着怪叫、口哨的哄笑。藤真扶着自行车,不动声色,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心中快速而两难的权衡着,是要留下来揍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顿呢,还是回家陪那个动辄就跟自己讲条件的老爸吃饭。
不过,那三个青年却不再纠缠和取笑他,而是朝街头篮球场走去。不一会儿,藤真就听见一个粗声粗气的呵斥,“喂,小子,闪了,别妨碍我们练球!”
“对不起,我们也在练球。”语气很平静,却透着隐隐的威仪,正是牧的声音。
“少废话,这是我们的球场!”“混蛋,还敢犟嘴!”“不想挨揍的话就快滚!”乱哄哄的声音里头,威胁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行,劳烦你们再等半个小时,就滚了。”牧的话语和神态都淡淡的,似乎压根就没有听明白这三个张牙舞爪的家伙的意思。
一听这话本来还一肚子火气的藤真,差点没撑住喷了,这个外表看起来傻不愣登的黑大个,还蛮会装模作样的,居然也会消遣人。
这下藤真反而好奇了,两下里如果真的打起来,这台压路机再加上一根麻杆,会是那三个家伙的对手吗?
12.赤膊上阵我也敢
“你这混蛋说什么?耍本大爷吗?”牧的态度显然惹恼了那三个青年,其中一人踏到牧的跟前,往他的胸口大力推搡了一把。
“这里是篮球场,是打球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牧仍旧说的轻描淡写,然而眼中已经有了讥讽的意味。
那青年见强壮的牧就像一堵墙似的,横亘在面前,不禁回头看了看同伴,脸上露出了气怯之色。
刚才用球袋打了藤真自行车的那一个,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说的没错,这里是球场,那我们就来比一场怎么样?输的一方马上滚蛋,敢吗?”
“奉陪。”牧回答的很是干脆。
“你是意思是,你们三个,对我们两个?”神见那三人笑得又是阴险,又是得意,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是我们一方,对你们一方,小朋友,不敢的话就快点滚回去找妈妈。”三个青年看着神登时气红了脸,全都怪笑连连,前俯后仰。
“不要紧,宗一郎,控球和篮板都交给我,你负责得分就好了。”牧的巴掌落在神的头顶,用力晃了晃,表示鼓励,然后冷冷的问那三个家伙:“输赢怎么说?”
“打全场,先得到10分的一方获胜。”牧不仅毫不怯阵,反而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觉得意外,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又补充了一句,“用我们的球。”
真是无耻之极,牧心中又是鄙夷,又是气愤,一张黑脸上倒是风平浪静,把掌中的篮球往场边一抛,大踏步的走到那三个青年面前,渊渟岳峙,神情凛冽,“谁来跳球?”
“等一下,不介意让我也加入吗?”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爽的声音,如微凉的风一般,悠悠的吹进了火药味十足的空气中。
“咦,是你?”
“藤真?”
在对峙双方的讶异眼神中,藤真不紧不慢的踱到了场中,往牧和神的跟前一站, “三对三,我来控球,牧打中锋,其他的,就交给神了。”
三言两语的,藤真就把场面上两拨人马给安排了。说完转过身来,问那三个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家伙,“怎么样,没问题吧?”
看藤真的容貌身型,怎么瞅都不像一个厉害的篮球手;可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让三个青年着实有点心虚,奈何大话放出,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没问题。不过万一不小心打破了你的脸蛋,不要怪哥哥手重啊,嘿嘿。”
见那三个人眼睛直往藤真脸上扫,笑得贼忒忒的德行,牧的眼中终于有了灼灼的怒色。藤真却像一无所谓的样子,按着神的肩膀往前一推,“你来跳球。”
“啊,我?”神好像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藤真,目光闪烁不定,看上去很没把握。
“当然,我们三个里头数你最高,放心去跳吧,第一次进攻机会,一定是我们的,去吧。”
藤真就像在陈述一个简单而笃定的事实,神一下子觉得,压在自己肩头的手掌充满了鼓舞的力量,不由响亮的脱口而出,“是!”
藤真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解自己衬衫上的扣子。
牧看见他的衣襟一点一点的敞开,登时吓了一大跳,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压低了嗓门,问藤真,“喂,你,你干什么?”
“脱衣服,我穿着衬衫怎么打球?你不也光着吗?”藤真觉得莫名其妙,反问牧,手上却不停,脖子下有致的锁骨、健实的胸膛一下子展现在牧的眼前。
藤真的抢白让牧哑然了。是啊,男生打球赤膊上阵再正常不过了,自己简直多此一问。但是,那一大片白皙光洁的肌肤,竟像是有刺一样,让自己的目光不敢停驻。
牧咕嘟的咽了一大口口水,感到喉头好像有些发紧,然后就听见了自己怯生生的,问出了平生最丢脸的一句话,“那,那,裤子不用脱了吧?”
原本正弯腰卷起宽腿牛仔裤的藤真,动作一下子僵住了。牧从高处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如同一丝丝冷风的话语,从藤真的牙缝挤了出来,“牧——绅——一!”
对面的那三个青年一下子笑炸了,还夹杂着不怀好意的怪叫。就连厚道的神也红着脸低下头去,不忍心再看牧的表情。
“磨蹭什么,跳球!”藤真恼恨的把衬衫打了一个结,扔到场边的灌木丛上头,冲着在场所有人大声吆喝。
论身高、论弹跳,神都不输给跳球的对手。可是在对方恶狠狠的气势压迫之下,缺乏实战经验的他到底还是有些怯场,球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神落地后,歉意的朝牧看了一眼。“不要紧,注意防守。”牧勉励了神一句,立刻跑向已方的场地,扼守住中路的位置。
持球的青年刚一转身,就对上了一双微褐的眸子,正是藤真挡在了他的前方。
“喂,小姐,当心一点,我要过去了哦。”他明显轻视这个比自己低一个头的清瘦少年放在眼里,手里慢条斯理的拍着球,嘴上轻佻的逗弄藤真。
藤真好像并不生气,唇角微翘,泛起一抹清淡,却似乎另有意味的笑容。那青年一呆,就在这目不交睫的刹那,只觉得手上一空,藤真如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闪过,篮球已被他盗走。
“神,上吧!”跑过中场的神听见藤真的呼唤,接着对方爆出一阵惊呼,定睛一看,藤真的栗发逆风飞扬间,飞快的运球越越过了中线。
神觉得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血液,一下子热起来,“是!”他一面大声应答,一面紧紧跟真的脚步,奔跑上去。
“回防,回防!”方一开场,就被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少年,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那三个青年都有些急了,口中叫嚷着,齐齐的向藤真追迫上去。
“都站住吧。”一声低喝,大片黑影迎头压来,两个青年慌忙刹住脚步,牧已张开双臂挡住他们的去路。黑黝黝的身躯肌肉贲结、筋骨如铁,脸上的表情更是威严悍然,死死的盯住他们,全身上下充满了骇人的压迫力。
二人不由得心里打了一个突,其中一人身子一低,想从牧的腋下穿过。脚下刚挪动,眼前的黑大个也跟着动了,巨大的身体跟敏捷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反比,又挡在了自己身前。
藤真迅速的推进到禁区附近,倏的急停,双手持球,头高高的仰起,望着篮筐的方向,像是要射篮的样子。阻挡他的青年急忙绕到他的前方,张开双臂封死了他的射篮区域。
嗤的一声轻笑,藤真又变成了单手持球,手腕灵活的一个翻转,篮球已经被他拨到了身后,划出一道漂亮的斜线,正好落入神的手中。
怀中的篮球仿佛热的烫手,隔着几米的距离,看见藤真盛着满满鼓励和希冀的瞳光,神强摄住怦怦直跳的心神,屈膝、起跳、出手。
啊,膝盖太僵硬了,姿势也不太对,不会入吧,神满心遗憾的揣测,带着强烈的沮丧。
明明都在拼命的练习,为什么一上阵,总是不能足够镇定、足够热烈呢?藤真学长看起来比自己矮小,比自己瘦弱,可是球场上的他,只不过几秒钟,就已经热的仿佛会发光,亮的仿佛夺人心目。
果然,篮球从铁外沿弹了出来。神心中的叹息未落,就看见一群人腾身而起,争抢这个篮板球。
人群中有两个人像是被挤撞了开去,人墙散开,露出牧魁伟的身躯,粗壮的手臂高高扬起,扇子般宽阔的手掌迎着弹出的篮球,向着篮筐中心猛砸了进去。
一声轰然巨响,在牧完成了这个slam dunk式的补篮之后,场中的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神看了看藤真,又看了看牧,心中默默的思忖着,我没有阿牧哥的力量,也没有藤真学长的视野,除了身高,我还有什么呢?
那三个家伙瞠目结舌,只是瞪着犹自嗡嗡余震的篮筐,半晌说不出话来。
“嗨,轮到你们进攻了。”藤真弯腰捡起篮球,交到其中一个青年的手中,笑眯眯的说道。眼光似是漫不经心的从牧的身上瞟过,心底却好一阵嘀咕,怪物,简直是怪物!这家伙真的是高中生吗?决定了,他就是我藤真健司,不,是我们翔阳的第一号敌手! |
|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
|
|
|
|
 
- 帖子
- 1875
- 主题
- 106
- 精华
- 3
- 积分
- 2406
- 零花钱
- 2395 个篮球
- 交易币
- 1539 sd经费
- 阅读权限
- 70
|
4#
发表于 2011-3-25 22:55
| 只看该作者
9.武藤,你想的太多了
那个不是……翔阳的藤真健司?!
认出了刚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武藤正吓了一大跳。昨天藤真不是才在牧的手下,吃了半个败仗回去了吗,今天又来海南附中做什么?
等一下,往这个方向去,不是篮球馆吧?是宿舍楼!
他要做什么?难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潜入宿舍,对正在养伤,没有抵抗能力的牧——好吧,其实也就是扭伤了脚踝而已——实行打击报复?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武藤赶紧掉转方向,警戒心、同情心和好奇心,同时作了祟的武藤,悄悄的蹑上了藤真。
哼哼,就知道有人跟踪,藤真暗自冷笑,而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明媚,脚下的步子反而更阔大。心道八卦男你随便好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干什么不光明的事。
有人敲门。牧纳闷,这会儿吃饭的吃饭,训练的训练,能是谁呢?而且这敲门声不轻不重,有节律,有礼貌,应该不是那帮不是径直闯破门而入,就是把门擂的山响的家伙。
“进来。”牧扬声答应,从床上坐直了身体。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踱到自己面前两米外停下,姿仪从容,笑容和煦,很自然,也很客气的问了一声,“牧同学,你还好吗?”
“咦,是——是你?”牧惊讶非常。
“藤真健司。”藤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牧当然记得藤真的名字,他奇怪的是藤真为什么会来呢?
“啊,你先请坐,我给你倒水。”牧从床上起身,虽然左脚一点地,就传来一阵剧痛,可他还是拼命隐忍,不但一张黑脸上还能挂着笑容,步子看起来居然也四平八稳。
藤真冷眼盯着牧的脚踝,心里嘀咕着,死撑吧你。。
藤真喝了一口水,然后自己拖了一张椅子,舒坦的坐了下。牧松了一口气,赶紧在床沿坐下。
“我这一次来,主要有两件事。”藤真从背包里摸出一个信封,递到了牧的面前。
“这是什么?”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信封,就怎么伸在自己的面前,牧只好接了过来,随手打开来看了看,却立时傻了眼——里头躺着好几张万元大钞!
“赔你的医药费。”
“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赔我医药费?”牧眨巴着眼睛,藤真做事的风格,就像他的球路一样,让人摸不透。
“昨天的事,你的脚伤了。” 藤真指了指牧肿胀的脚踝。
“呵呵,原来是这样。”牧一拍脑袋,朗朗的笑出了声,把信封重新递还藤真,“你想得严重了,上了球场,冲撞受伤是在所难免的,而且昨天是我自己弄伤的。”
“不,我心里有数。昨天你是不想我当着那么人的面,摔的太难看吧?”藤真把信封一推,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我很感谢你,可是,这样做,也很伤我的自尊,我们是对手。”
牧无言,心道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你摔伤而已。不过藤真说的也没有错,在篮球场上,对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认真比赛,全力以赴,任何的留力和放水,都可以说是轻视,甚至羞辱。
“既然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医药费你就必须收,否则就是再一次伤我的自尊。”藤真说完,立即抿上嘴唇,眼睛瞪得浑圆,显出无比认真的神气,等待着牧的回复。
还真是很倔强,很当回事呢。牧莞尔,打开信封,抽出了两张钞票,在藤真面前扬了扬,半真半假的笑道:“好吧,我的医药费是一万九千元,我收了,也没有找头,剩下的你拿回去。”
这个结果倒是藤真没有想到的,他继续瞪了牧几秒,终于嗤的一笑,接过了剩余的钱,“你这人倒挺有意思的。”
“对了,你刚才说,今天来有两件事,还有一件是什么?”气氛开始变得轻松缓和,牧便主动向藤真搭话。
“虽然昨天一对一是你赢了。不过,我输是因为我的身体条件,如果我是花形那种个头,输赢就不一定了。”
“花形是谁?”
“我们队里一个身高193公分,体重78公斤,但是奸诈狡猾,自私自利的家伙。”藤真撇了撇嘴,既不甘心,又不起的哼了一声。
眼前的真瞬间变换了一副调皮可爱的脸孔,牧看着有趣,忍不住又咧嘴而笑。
“咳咳。”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了对花形的怨念,藤真有点儿尴尬,赶紧又端起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其实,你的攻和防守,我觉得还是有些问题。”
“哦?”牧浓眉一掀,多少有些不服气,说到底,赢的还是自己吧?而且五分钟的一对一,他就能找到自己的漏洞?
藤真又扯过了背包,掏出笔和本子,把椅子向牧的方向挪近了一些,一笔一划认真的画了起来,“比如,你总是习惯正面进攻。经常以推进到这个位置,你就会……”
藤真手中指画,嘴上讲解,两个人几乎就头碰头的纸上谈兵起来。而牧的表情也由原本的将信将疑,变成恍然大悟,最后简直是惊叹不已了。
虽然藤真现在看起来,身体条件是不佳,因此输给了自己,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洞悉能力、分析能力和篮球智商,都要高出同一年龄层的少年球员太多了。
而且作为将来的竞争对手,他毫不隐瞒的把自己的不足之处,一五一十的讲解剖析,给出建议,这一份襟怀,就足以让人钦佩。
“行啦,就这些了,算是对你昨天……援手的报答吧。”藤真收拾好东西,起身跟牧道别,“你尽快养好伤,期待下一次交手的机会,我不会再输了,告辞。”
“再见。”目送着藤真走到门口,牧又突然叫住了他,“我……也有一个建议。”
“什么?”
“篮球是团体作战,就算你赢了我,海南队也不会输的。”牧说的很认真,从他在名古屋观看的比赛,以及和藤真交手的感觉判断,藤真打球的风格,有点独。
藤真垂首,沉默,似乎在思忖了牧的话,良久才抬起头来,对牧粲然一笑,“你说的没错,球队赢才是真的赢,翔阳太弱了,我要改造它。”
牧愣住了,自己没听错吧?这个一年级生说他要改造翔阳篮球队?
“啊,对,对不起!”缩在门口听得一愣一愣的武藤,被出门的藤真撞了一下肩膀,蹭的跳了起来,整个人紧贴着墙壁,结结巴巴的道歉。
“嘿嘿,站了很久了吧,进去歇个脚儿?”藤真脸上笑的殷勤,肚子里暗骂,八卦男!
“阿牧,你有钱了,今天晚上请宵夜。”藤真的背影刚在走廊拐角消失,武藤就乐颠颠的跑进宿舍。
牧深陷的眼窝里,翻出了两记白眼,“你还不去训练吗?高头教练说他今天会来。”
“嗷,你不说我都忘了,惨啦惨啦!”武藤抱头鼠窜。
“让让,让让咧!”两个工人一叠声的吆喝,抬着一张加长版的床铺,挤进了门。
舍监答应花形的那张“过两天就送来”的特别定制的床,一个月之后,总算是搬来了。
花形赶紧把床上的卧具、书本往藤真的床上搬,一脸的讨好相,“先借个地放放,很快。”结果一个手不稳,高高的书垛子从他怀里倒了下来,散落了藤真满床都是。
“呀,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实在看不过的藤真,只好动手帮着花形一起收拾,刚拎起一本厚厚的书,就从书页中落下了一张照片。
藤真好奇的拿去来一看。照片中的少年应该是花形,和现在比显得有点嫩相,想来是一两年前的,背景是著名的长野松本城。
“咦,花形,你也在长野呆过啊?”
“是啊,我初中一年级和二年级是在长野读书的,三年级才转到神奈川。”花形瞥了一眼照片,顺口回答。
不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藤真盯着那张照片,瞬间好像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在心里回味了半晌,终于省悟过来,声音变得凉丝丝的、阴测测的,“花形,我好像也是在长野读初一。”
“我知道,我看过你的——”漫不经心的话语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花形艰难的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分不清是哭还是笑了。
“那么,我们是老相识了?”藤真凑过脸去,直勾勾的看进了花形目光闪烁,试图躲闪的眼睛,“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句话究竟是你说的呢,还是海南的那伙人?”
“啊,藤真,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哇——”
“花形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给我下套!”
怒吼和惨叫,同时穿透了翔阳高中新生宿舍的好几重墙壁和天花板。
10.革命道路总是曲折的
藤真把一摞打印纸往桌上一抛,坐在桌边,托着腮帮子看窗外,表情萧索忧郁的像一个诗人。
花形脖子一伸,瞟到了那摞纸的第一页,赫然打印着标题《翔阳高中篮球队发展建言书》,不禁吞下了一大口唾液,刚加入篮球队,就好大的动作啊,不愧是藤真。
自从藤真从海南附中牧绅一那里回来,“只有球队赢了,才是真的赢”,这句话在不停在脑海里翻腾。
仿佛受了醍醐灌顶的藤真,通过这几天对球队的全方位观察,综合估测、重点分析、队伍风格、球员战力等等,都做了精密的剖析评价,然后熬战几个晚上,数易其稿,终于做出了这份洋洋洒洒的建言书。
当他表面从容淡定,内心热烈期待的把这个东西,郑重的送到队长村上宽纪手上,后者只是扫了第一页,就随手翻到最后一页,那是用特大号字体打印的总结:称霸全国。
村上把藤真几天的心血扔还给他,还语带讽刺,“要发展你回棒球队好了,那是校内第一大社团,你这几张纸,可能还派得上用场。”
“可是队长,我现在是篮球队的成员。”藤真回答的很安静,可是那透亮的眼眸,以及泛着光华的脸庞,分明在诉说着骄傲和坚持。
“称霸全国是吧?”村上突然粗鲁的拽过藤真的胳膊,拖到更衣室门口,踹开了大门,把藤真掼了儿进去,然后拍打着随处可见脱漆、锈迹的储物柜,大声冷笑,“你看清楚,上面贴有名字的,就是球队还健在的成员,感谢你的加入,现在终于够组成两队进行对抗训练了。”
接着,村上又把地板踩的砰砰响,“从我加入起,地板就没有再打过蜡。外头的球场地板缺了一大块,那还是两年前的事了。”
还没等藤真琢磨过来,到底那个缺口确切在那个位置,胳膊一疼,又被村上拽了出去,这下子他被扔进了洗浴室。
村上把盥洗池一整排的水龙头全部打开,清一色的流出了纤细的水流,“老子感冒流个鼻涕,都比这个水量大。上学期报修了,可是人家说,篮球队今年就该不够人数而解散了吧?”
看着村上因为气呼呼而一张一翕的两个大鼻孔,藤真有点儿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联想起海南附中那足够宽敞气派的篮球馆,足够气势嚣腾的队员们,翔阳的状态,确实让人沮丧。
“所以,收拾起你那份多余的野心吧,愿意混就混,不愿意混就滚蛋!”这个是村上宽纪把藤真轰出来的时候,附赠的最后一句话。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没有野心?” 虽然藤真把这句话念得跟诗一样宛转,可花形还是听出了忿忿的味道。
“先吃饭吧。”花形把一个饭盒放在藤真面前,掀开了盖子,在顿时飘散开的红烧肉的香气中,花形幽幽的说了一句,“其实,队长算不错的了。”
“你说什么?”藤真蓦的回头,大眼睛中闪烁着疑惑。
“我可是听说,他在球队呆了整整三年。”花形耸了耸肩膀,敲打着他已经见底的饭盒,走开了。
三年了啊……藤真若有所思。在这样一个篮球队坚持了三年的人,难道仅仅因为学校要求每个学生都要参加一个社团,而篮球队足够好混而已吗?
“哎哟!”先是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立刻门口又传来花形的怪叫。
藤真回头,就看见花形一面揉着自己的头顶,一面仰面望着门框,喃喃自语,“又长高了好像,要不要让舍监也定做一个门呢,真是困扰啊。”
混蛋,就显摆吧你!藤真恨恨的抄起一大勺子红烧肉,填进了自己的嘴巴。
这事,一定还没完,他藤真健司可以容忍暂时的挫折,但是绝对不接受最终的失败。
第二天放课后的球队训练,藤真缺阵,花形代他向村上队长递上了请假条。村上看也不看就揉成了一团,以超远三分的准头,毫厘不差的丢进了场边的垃圾篓,嘴里叱骂,“这样就受不了了?没气量的小子,活像个娘们儿!”
花形暗自咋舌,这话幸好没有给藤真听见,否则翔阳篮球队怕是要闹政变。
而此刻,藤真正笑眯眯的,穿了一身雪白的衬衣,潇洒惬意的坐在翔阳高中棒球队的场地边上,周围簇拥了一大群汗流浃背,满脸兴奋的旧队友。
“藤真,听说你在篮球队,被队长罚拖地一周?真是太过分了!”发话的是高野昭一,棒球队最高最壮的新丁,此刻他正一脸的不平和心疼,“真是个变态的家伙,虽然我初中也打篮球,不过幸好我没选择篮球队!”
“呵呵,是我自己擅自跑到海南附中去的嘛,受罚是应该的。”
“对了藤真,海南附中篮球队是县大赛冠军吧?”永野满,同样是一个铁塔式的黑壮家伙,兴致勃勃的问道:“他们真的很强吗?说一说,那次情形是怎么样的?”
于是藤真口如悬河,声情并茂的,在一群好奇的翔阳高中棒球队员面前,再现了那一场兼具激情、勇气、惊险和精彩的单刀赴会,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很久没有如此卖力的讲故事了。
棒球队的教练古谷房谦也,一边打着手机,一边有点焦急的频频朝藤真这边看过来。电话的那一头,不是别人,正是藤真的爸爸,古谷房教练的老相识、老对手,藤真浩司。
在来棒球队训练场地之前,藤真就联系了他爸爸,只对当红名模提了一个要求,马上给古谷房教练打一个电话,谈理想也好、谈人生也好、谈养老也好、瞎扯淡也好,总之,务必拖住一个小时以上。
因为藤真此次的叙旧之行,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从棒球队,往篮球队,挖角。
藤真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心中揣满了得意和兴奋,在他无与伦比的煽动力和号召力之下,刚才已经有大十几号棒球队队员,表示要立刻转投篮球队门下,和藤真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在火热的高中时代,决不不辜负大好青春年华,一同实现称霸全国的梦想!
所以,真现在也必须兑现他对老爸的承诺,回家陪他一起吃晚饭,同时还带着另外一个目的。
一个橙色的影子咕噜噜的滚到车轮前方,藤真赶紧刹车,总算没有撞上这个斜里杀出的篮球。
右脚落地,藤真弯腰捡起了这个篮球。这时,一个穿着球衣的少年跑了过来,对着藤真深深鞠躬,不住的道歉,“这个,是我的篮球,妨碍到您了,真是对不起。”
“没事。”藤真将篮球递给那少年,同时也看清了他的模样。他的年纪约莫比自己小一点,个子挺高,应该有180公分以上吧?可是看上去也很瘦弱,像一根又长又细的麻杆。留着一头很乖的细碎短发,白皙的肤色,清秀的眉目,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像羞怯的小动物一样看着自己。
很意外,而好感也同时萌生,这样文弱、秀气的孩子居然也打街篮?简直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嘛。从小学开始,越是被人嘲笑长不高,像女孩子,自己就越往对抗激烈,球风粗野的街头篮球挤。
“阿神!”街头篮球场那边,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喊了过来。
那个被叫做阿神少年赶紧答应了一声,从藤真手里接过篮球,匆匆的又鞠了一个躬,便向球场跑去。
咦,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挺耳熟?讶异的藤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壮硕魁伟的男人,拍了拍迎上来的阿神的肩膀,说了几句什么。
那宽阔的肩背,那健实的四肢,那突兀而停匀的肌肉,还有那棱角分明、英挺峻朗,却透着一股子沧桑气的脸庞。
牧绅一?藤真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正光着上身,黑黝黝的紧挨在阿神身边,不协调的如果麦当劳双色冰激凌一样的男人。刚蹬了一步,就“吱”的一声猛踩住了自行车。 |
|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
|
|
|
|
 
- 帖子
- 1875
- 主题
- 106
- 精华
- 3
- 积分
- 2406
- 零花钱
- 2395 个篮球
- 交易币
- 1539 sd经费
- 阅读权限
- 70
|
3#
发表于 2010-12-25 18:00
| 只看该作者
7.其实我就是来踢馆的
花形的眼珠子就像是一个锺摆,随著藤真拖地的走向,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来转去。
“你再不去吃晚饭,红烧肉就要被抢光了。”
“可我觉得就这样撇下你先走了,好像很不讲义气。”
藤真霍的扬起拖把,直指姿势舒坦的靠在替补席上的花形,“你要真讲义气,就应该过来帮我一起拖!”
“村上队长有令,要你一个人拖。”花形对手指,看起来有点委屈。
“胡扯,你以为那家夥会来偷窥你吗?”藤真咬牙。
“可是,我觉得他也许会来偷窥你……”
“花形透!”拖把终於在藤真的手上变成标枪,奋力掷出,直奔花形。
在翔阳棒球队众星拱月,风光无限的藤真健司,怎麽会在加入篮球队的第二天,就沦落到被队长村上宽纪罚拖地的份上呢?
事情还得从藤真获准加入篮球队,刚刚领到新球衣的那一天,也就是昨天说起。
傍晚,海南附中的队员们刚刚在篮球馆集结完毕,今天高头教练没来,於是就想著,要不要把10000米跑少少的给它缩一缩呢?
正当他们关起门来,鬼鬼祟祟的商量著的时候,突然篮球馆的大门被哗的推开,唬得一干做贼心虚的家夥们差点没跳起来。
接著,他们就看见门口多了一个人,虽然个子并不高大,但是站的很笔挺,臂弯中夹著一个篮球,微扬著脑袋,站在铺泻进来的金色夕光中。
篮球馆内所有人的眼睛,霎时都亮了。
这麽说吧,如果要用一个字,来概括海南队员的特点的话,那就是:糙。具体一点的话:全都糙。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长得太精致。那头发、那脸型、那五官、那肤色,如果不是从他运动背心下的身板,还能看得出是个男孩的话,那群糙爷们中的好几位,没准都要冒心眼了。
等一下,运动背心?大家终於注意到了他的背心,鲜亮的正绿色,赫然印著的字样是:翔阳。
啊,原来不是新加入的队员啊,大家好一阵失望,然後又都不解,翔阳的队员来这里做什麽?
只有一个人此刻的心情,游离於团队之外,那就是牧绅一。
第一眼认出了藤真,第二眼看清了藤真的行头,牧的心情只能用“又惊又喜”来形容。
藤真加入篮球队了?藤真终於打篮球了?他是专程来海南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麽?
“对不起,打搅各位了,我可以进来吗?”
藤真的视线在三十多张脸上扫了一遍,在经过牧的黑脸时,单边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应该是微笑,可怎麽瞅著,好像总带点阴气的表情。
“当然可以。”队长尾西骏总算抢在一干手下前回答,让海南篮球队看起来,不那麽像集体白痴,然後往藤真跟前一站,很有威势又不乏友好的问:“请问,同学你怎麽称呼?”
“翔阳高中篮球队,一年级生,藤真健司。”藤真也迎著尾西,踏了一大步,面带微笑,侃侃而答。即使身高跟尾西骏有著近20公分的落差,可还是那风度、那气势,却一点也不落下风。
“哦?那麽藤真同学有什麽指教?” 尾西纳闷,不是刚和翔阳队打过一场吗?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啊?
“我是新加入球队的。非常可惜,错过了和号称神奈川王者的海南队的比赛,前辈们都说,这个机会可是难得一遇啊。所以我今天来,是希望各位前辈,可以弥补我的遗憾。”藤真说的慢悠悠的,但清晰、响亮的声音,却足以传到海南篮球馆的每一个角落。
自从藤真跨进来起,就静的掉根针都听得到的篮球馆,一下子传出了乱哄哄的喧哗声,甚至还有人不禁瞪著藤真挖耳孔。
没有听错吧?这一长串听起来彬彬有礼的话,其实就可以用四个字概括,“我来踢馆。”
终於,大家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嘴巴上也热闹起来。
这也太嚣张了吧?这里可是还王者海南的地盘。他单枪匹马就闯了进来?就凭他那副模样,就凭他那个身板?别以为自己长得像个女孩子就可以讨便宜,爷们上了球场,可是只认球衣不看认脸蛋的。
只有牧一个人,在暗地里一边叹气,一边生气。
藤真还真做得出来呀。虽然他是很有实力,可是高中篮球却不是闹著玩的。而且海南队的球员,全都经历了惨烈的淘汰式训练,能留下来的前辈们,各个手底下都是有硬本领的。
而且藤真也太目中无人了,真要让他这样大大方方的进来,洋洋得意的出去,一旦传扬出去,王者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虽然和他从一个地方出来,可自己好歹也是海南球队的一员!
这边牧在肚子里盘算著,那边尾西队长发话了,“哦?藤真同学想怎麽个弥补法呢?”
坏了!牧的心里打鼓,尾西队长的性子虽然爽朗,可是也是出了名的傲气,藤真这样大模大样的来踢馆,怕是要大大不妙。
“客随主便。”更糟糕的是,藤真还是面不改色,一副不怕死活的模样,“一对一,一对二,还是其他方式,都可以的。”
混蛋,你还不如说你一人对整个海南球队。藤真的态度终於把牧也给惹翻了。
“哼,还是主随客便吧。”果然,尾西声音里的硬度,明显升级了,“既然藤真同学也是一年级,那麽海南也派一个一年级生,弥补一下你的遗憾好了。”
“可以,多谢!”
“他们都是一年级的。”尾西向身後一指,冷冷的说道:“你看著谁顺眼,就揪出来吧。”
嘿嘿,你以为我会捡个软柿子捏吗?我偏偏挑一个最难啃的,今天非要你们为了那句羞辱翔阳全体男生的屁话而後悔!
藤真的眼波流淌,最後停留在了高砂一马身上──一年级新生当中,看起来最高最壮,呃,也比较笨的一个。
“牧,牧,他,他,他好像在看我……”高砂扯了扯牧的球衣,舌头颤颤巍巍的,那太漂亮的脸蛋,那太温柔的眼波,以及那太捉摸不透的笑容和太诡谲奇特的场面,让他突然感到又点儿……发怵?
瞅了瞅藤真,再瞅了瞅高砂,牧不由的感慨,看来人的体积和胆量,真不是成正比的啊。
“队长……”短短的几秒,牧已经拿了主意,在人群中举起手来。
“说。”
“能不能允许我,和藤真同学一对一练习一阵?”表面上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牧的心里却在大喊,藤真啊,我这可是为了救你这个同乡啊。队长啊,我这可是为了海南的荣誉啊。
“哦?”尾西骏紧绷大脸略微松弛,露出了不易觉察的赞赏,转向藤真,“怎麽样,藤真同学?这位牧同学,在我海南新生之中,也算……马马虎虎吧。”
牧黑线。队长啊,难得我这样用心良苦,你就算为了球队的面子,也不用这样预先贬低我吧?
“行,谁都一样。”
藤真的朗声回答,又让牧气结。什麽叫都一样?和尾西队长一样,藤真也是个不知领情的家夥!
咚的一声,藤真已经把怀抱里的篮球往地上一砸,弹到了牧的面前,“跳球什麽的就免了,反正我跳不过你,让你先进攻吧。”
就这样,海南附中篮球队的场馆内,温度仿佛一下子升高了。
好胜+好斗,是青春少年郎们的天性,此刻,大家已完全从藤真美貌中清醒过来,同仇敌忾的期待著,牧痛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8.第一次交手的结果是……
“喂,健司,你是不是打算离家出走?”
“什么离家出走,我根本就还没有回家。”
“哈哈,总算你还认识到这一点。” 话筒里传来低低的、懒懒的调笑声,“昨天你妈妈打电话问你的近况,我可是一句也答不上来。”
“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家,收线。”
藤真合上手机,走到似乎正埋首书页的花形面前,从他的手中抽走了书本,翻过来一扫,轻蔑的说道:“想听就大方点儿,昨天你就看到198页,现在还看回去了。”
“你要回家啊?队长不是说,要你拖一周篮球馆的地板吗?”花形有点儿讪讪的。
“今天你帮我拖。”藤真开始往包里塞衣物。
“啊?给队长发现了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藤真潇洒的把背包甩上肩膀,把书扔还给花形,“况且,你不是那么老实的人吧,装!”
一个多小时之后,藤真健司同学就出现在了藤真浩司先生的面前。
后者一看见藤真,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给拎进了门,然后乐颠颠的往一个没有门,大开间,大落地窗的房里拖。
“儿子,来的正好,看看我的最新作品。”
四面的墙上,甚至天花板上、地板上,都贴满了大大小小的设计稿和海报,中间是一张大的夸张的工作台,七零八落的分布着笔、尺子、剪刀、颜料和电脑。
“怎么样?”藤真浩司得意指着台子上的一幅半成品,得意的问:“是今夏休闲系列中,我最满意的一个设计。”
藤真抱着胳膊,斜着眼睛看了看,慢吞吞的问道:“嗯,是给街头潮女那样的人设计的吧?”
“说什么?”藤真浩司两眼一瞪,“正经的男士休闲服饰啊!”
藤真的鼻孔里喷出了一个“切”,“夏装开低V,还装饰了毛领,第一违反季节规律,第二是男人都穿不出去。”
自尊受挫的前全日本棒球明星,现在的名设计师兼名模藤真浩司,笔敲重重打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老爸我还打算亲领秀这个系列呢!”
挨了揍的藤真忿然扬起头来,两父子就这么大眼小眼的对瞪着。
不是他故意拆台,惹这个三十九岁的老头生气,藤真确实对他爸爸有怨念,而且非常大!
这不,瞪着老爹,藤真就好像在瞪着自己,同样的栗色柔发,同样的樱桃大眼,同样的高挺鼻梁,同样的丰润嘴唇,同样的白皙肤色。
可是,让藤真极端不忿的是,自己继承了这副从小到大,就困扰不已的尊容也就罢了,毕竟他长得再不威猛,也是自己老子。可是偏偏那直奔一百九十公分的个头,自己却没有继承到。
“算了儿子,难得你回家一趟,我让你了。”藤真浩司终于打了一个哈哈,居高临下的揉着儿子的头发。
藤真倔强的把脖子一扭,甩开脑袋,嘴里嘟哝,“你以为我喜欢回来?”
“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回来?”
“给我钱。”藤真很酷的把手伸到了他爸的鼻子底下。
“咦?亲爱的健司,我好像听你妈妈说,你表示上了高中,就要自立了?”
藤真“哼”了一声,脸有点微红,“我有急用,你先借我五万元。”
“没有问题。”藤真浩司吹了一个呼哨,俯下身来欣赏儿子的两块红晕,“不过你得告诉我,是什么用途,你可还处于你老爸我的监护之下呢。”
“赔人家的医药费。”藤真一咬牙,大声的说了出来。
“赫?你打架了?”
“才不是,是打篮球,不小心伤了那个家伙。”
藤真浩司听了,直啧啧摇头,“古谷房那老小子就说你退出了棒球队,又打篮球去了。我说你好好打棒球多好,玩篮球那样危险地运动。”
“谁说的,那家伙就是被棒球先伤过一回的。”藤真的嘴角轻跳了一下,想起在牧被棒球直接命中脸蛋的狼狈相,有点儿想笑。
藤真浩司不禁瞠目结舌,“我说,这家伙也够倒霉的……”
“闲话少说,你借是不借?”
“借,当然借,谁叫我们是父子呢?可是亲爱的健司,你打算怎么还我呢?”藤真浩司很爽快的从皮夹里掏出钞票,塞进了儿子的手里,笑容透着几分诡秘。
可恶,还说是父子呢。藤真肚子里暗骂,“反正我会还的!”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藤真浩司一把从身后拦腰搂住儿子,得意的哈哈大笑,“正好,我的工作室准备推出出一个青春运动系列的秋装,不如你卖身吧健司!”
藤真手脚并用的挣脱了老爸的熊抱,跑回自己的房间,嘭的关上房门,隔着厚厚的墙壁喊来意嗓子,“要我穿你那些怪里怪气的衣服,想都不要想!”
“牧,饭我帮你打了,我先去训练,你自己小心。”室友兼队友武藤正放下饭盒,叮嘱了牧几句,就带上门出去了。
“谢谢。”看着武藤的背影消失,靠在床上的牧暗自叹气,才加入球队一个月不到,就要因伤缺训,真是丢脸啊。
不过还好,那个自大的家伙没有受伤,球队的荣誉也没有受损,总体来说,自己干的还不算坏。牧充分肯定了自己之后,脑海里又浮现了昨天的情形。
双方说好了5分钟内决胜负,于是在队友的助威声中,都绝对不接受失败的牧和藤真,一开始就展开了对攻。
藤真就像一道灵活、迅疾的冲击波,攻势凌厉而飘忽,用他的惊人的速度和刁钻的球路,来弥补力量和身高上的不足,攻击的路线和手法可谓是层出不穷,令牧防不胜防。
同样的,上场交手了,藤真才领会到,花形口中那个“压路机”是什么意思。没错,他的攻击速度和技巧都不如自己,可是他的攻势一旦发动了,扎实沉稳的运着球,然后就像一台巨型机器一样,开足了马力轰隆隆的杀过来,那锐利无比的锋缨,势不可挡的力道,那毫不花俏却简单有效的进攻方式,确实令藤真感到十足的压力。
五分钟的时限眼看就要到了,牧以13:11分,领先藤真一球。
可恶,难道自己真要败在身高和肌肉之下吗?场边观战的海南队员,有的开始得意的吹口哨,藤真有点急了,还有最后一次进攻机会,拼了。
绝对不能和藤真拉开距离,否则他的三分球可是很精准的。牧如影随形的贴身防守这藤真,两个人就这样纠缠过了半场,开到了禁区附近。
藤真突然急停、抬手、起跳。
这样就像射篮吗?太小看对手了吧?牧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跃起,五指戟张,大力扇向藤真手中的篮球。
可是,当他的手指眼看就要触到球的刹那,发现篮球突然离自己远了。
是后仰跳投?牧及时省悟过来,努力的伸长了手臂,去够那个因为改变了弧度,而提高了上升高度的球。
然而,突然藤真张涨红的、喘息的脸,也快速向后倒去。
糟糕,这一下他怕是要摔得不轻。是截球还是截藤真?
这个问题闪电似的,穿过牧的脑海,可是身体却没有给他选择的时间。牧几乎是条件反射,撤回截球的手,双臂揽住藤真的腰背,奋力往上一提一拧。
吱的一声刺耳的球鞋擦地声,然后在轰然巨响中,两个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先着地的是牧,而在他身上,正压着藤真的身体,让后藤真的嘴吧里,正咬着牧的鼻子。
海南全体先是惊爆起一阵的惊呼,紧接着是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睁圆了双眼,盯着场内摔成如此怪异姿势的两个人。
以上就是全过程,结局是,藤真的射球进了,而牧扭伤了左脚踝。
藤真第一时间从牧的身上爬起来之后,看着队友们慌忙架起牧,再看看滚到自己脚边的篮球,镇定的拉好了身上的背心,站在牧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进球不算,这次,是我输了,下回再来。”
什么?弄伤了牧,连道歉都没有一个,还说下次还来?太嚣张了吧?
在海南队员七嘴八舌的声讨声中,藤真从地上抄起篮球,昂首阔步的走出了篮球馆。 |
|
|
|
|
|
|
 
- 帖子
- 1875
- 主题
- 106
- 精华
- 3
- 积分
- 2406
- 零花钱
- 2395 个篮球
- 交易币
- 1539 sd经费
- 阅读权限
- 70
|
2#
发表于 2010-12-25 17:59
| 只看该作者
5.千万别以为花形是个老实人
“这样看起来,就要宽敞多了。”高头摇着折扇,一脸舒畅的自言自语,用所有人都刚好听得见的音量。
牧的耳朵好像听到了一片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希望接下来的三年里,还能看见各位呀。”高头偏偏又加了一句,煽情又煽火。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个连在热火朝天的篮球场,都衣冠楚楚、折扇翩翩的老头,根本就是个魔鬼。每次训练都是先来个10000米,然后是200个掌上压,接着就是跑篮训练、传球训练、篮板训练、对抗训练……
于是两周下来,原本足够一个加强连的球队新丁们,跑的只剩下了不到30个。
不过,让牧意外且欣慰的是,高砂一马居然也顶住了。虽然每次训练完,都累得像头死狗。
虽然很巨型,体力却不行,牧在心里默默评价。又想起了藤真,小小的个子却能满场飞,缠得素来体力傲人的诸星大死去活来。
不知道藤真现在怎么样了?翔阳高中的篮球部,不会也有一个这样恐怖的教练吧?
“接下来,我想向各位介绍一下神奈川高中篮球的情况。”
高头的话一出口,牧又听见了一片放松的唏嘘声。想来这个话题不会太短,大家正好趁机休息一下。
“神奈川真正意义上不败的劲旅,只有一支,就是我们海南。”高头的折扇哗啦的合起,麻子大脸的表情踌躇满志,“自从本人执教以来,已经连续17年打进全国大赛。”
球员中的新丁面面相觑,都不禁有点儿动容,看来这老头傲慢、装腔作势、往死里整人,倒确实是有一些资本的。
“其他各校的实力和战绩,都是起伏不定的。比如今年,县内值得关注的球队,大致有——”大家的反应,显然让高头很满意,故意顿了一顿,等面前一张张的脸上,都露出了好奇而着急的表情,才慢吞吞的说下去,“首先是陵南高中,他们一直都很留意引进高素质的球员,今年还加入了县内高中新生的第一高度,一个196公分的中锋。”
这个数据在队员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牧看见高砂的嘴也张开了,比他还更高,这个目前看起来靠高度和力量打球的巨汉,有对手了。
“接下来是武里高中,有过5次打进全国大赛的历史,从来没有跌出县内八强,是传统强队。还有就是湘北高中,虽然一直都是弱队,不过,有今年本县的MVP加入,嗯,姑且关注一下吧。”
牧在等待着高头的下文,等待他分析自己在意的那只球队。可是高头却把话题转到“虽然我们海南很强,但是各位不要轻敌”、“希望各位,能延续海南的不败战绩”等等。
没有提到翔阳高中篮球队?牧感到相当的讶异。心里嘀咕着教练啊,你的情报不够啊,漏掉了我们爱知县的MVP啊,单单是那个人,一旦给他打顺了风,就很够海南吃一壶了啊。
不过,虽然教练你轻敌了,我是一定不会的。尽管藤真很强,但最后赢的一定是我,是我们海南,牧暗自用力握了一下拳头。
然而牧却不知道,不是他的教练轻敌,而是在高头掌握的,神奈川全县高中篮球队的名单里头,根本就没有“翔阳的藤真健司”这样一号人物。
捧着队长新发下来的主客场两套球衣,主紫色的,挺好看。自己是9号,这个号码不错,初一的时候,也是这个号码,而到了初三,就理所当然的是4号了。
不知道藤真的球衣是什么颜色的?几号?牧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文艺又感性了,老是惦记着一起从家乡来的那个人。
“那我们先走了藤真,周末训练再见。”一堆的人簇拥着藤真到了宿舍楼下,才依依不舍的告别,都是翔阳高中棒球队的新丁们。
“再见,再见。”最后一个队友转过身的那一刻,藤真的脸部肌肉总算是松弛了下来。没有想到来了男校,依旧有这一大票热情惊人的拥趸。
藤真加入棒球队的这两周,凭着其精湛的球技,以及其他一些说起来挺没意思的原因,让前来投奔棒球队的人数,一下子蹭蹭蹭的直窜了上去,目前差不多已是翔阳的第一大社团了。
古谷房教练更是乐开了花,终于坚定的相信藤真是块宝,不再住缠着他追问, “那个叫花形透的大个子为什么不来棒球队”了。
呼!藤真吐了一大口气,抓起毛巾胡乱的兜头脸一阵乱擦,然后发现花形正呆呆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我的脸很脏?”藤真问,又狠狠的往脸上搓了一把。
“呃,没事。”花形的嘴角一抖,其实,他是看见那么精致秀气的一张脸,居然被藤真毫不温柔的蹂躏着,就觉得一切真是不和谐。
不幸的作为室友,藤真在棒球队的表现和号召力,花形是成日里的耳闻目见。自己明明比他高,比他壮,比他长得爷们,比他入学的成绩好,等一下,最后一条好像可以忽略,可是……
想到自己在篮球队的遭遇,花形又扶了扶眼镜,忍住了想叹气的冲动。
“虽然你平时看起来就很郁闷。”藤真站在花形面前,认真的说,“可是你现在好像特别郁闷,有心事?”
“呃,没事。”花形再一次重复着。
能不叫他郁闷吗?整个初中阶段,他好歹一直都是强队的主力,却没有想到,翔阳的篮球队居然是那么回事。
新旧队员加起来,刚好只够组成两队进行对抗训练,连多一个替补都甭想。也没有正式的教练,就是学校指派了一个体育老师来担任指导,还是一个快退休的干瘦老头。
真是落魄啊,花形在心里哀哀的叹息。看着藤真利索的将一件干净的T恤套在身上,前看后看左看右看,都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花形差点忍不住就要把那件事,跟藤真提一提了。可是话倒嘴边打了一个转,到底还是咽下了肚去。
藤真这样的人,不是轻易就能被人劝说动的吧。从他加入棒球队的动力和效率来看,对他最有效的,其实是直接而强大的刺激。
今天训练结束后,指导老师向翔阳高中篮球队全体成员,兴奋的宣布,为了“让大家玩得高兴”,他邀请了县内第一强队,他学弟执教的海南大学附属高中篮球队,周末前来翔阳进行一场友谊赛。
可是老队员们的反应,可不像老师和新生那么兴奋,不是灰头土脸,就是忿忿不平,然后欺负老师耳背,低声咒骂着有毛病啊,没见过请人上门屠宰自己的。
当花形知道,在去年的县大赛中,海南队以全替补阵容,和超出100的大比分,杀得翔阳溃不成军之后,反而暗暗高兴。前辈们形容的越惨淡,他越高兴,因为他等待的机会,终于是来了。
6.从棒球手到篮球手
这周六上午,海南附中篮球队的新丁们,就在教练高头力和队长尾西骏的率领下,雄纠纠气昂昂的开赴翔阳高中。全体二三年级的老队员都缺阵,捎带上尾西队长,还是因为礼貌问题,以及对翔阳的“姑且关注一下”。
出发前,高头宣布了先发球员的名单,牧和高砂都入选了,牧依旧打控球后卫,而高砂得位置也还是中锋。
不过,高头特别对牧做了一番专门的指导,“我知道你的个人能力很强,但是海南一向是靠集体作战的球队,要信赖你的队友。”
接着尾西骏又捶着牧的肩窝,“加油,小子,我一年级的时候,教练也对我说过这些话。”
再强烈,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呀,然后牧看见他的队友们的眼睛,一下子都红了、亮了。
“是。”牧恭恭敬敬的回答,黑脸上带着单纯而谦逊的笑容,心里却是在说:“我有这个实力!”
跟庄重气派,洋溢着现代气息的海南附中相比,翔阳高中的校园显得古朴雅致,场地笼罩在绿荫下,楼群被树丛包围着。行走于其中,心情似乎都会格外的平静。
但牧的心情不平静。即使教练和队长都说,翔阳是一支弱得不能再弱的球队,这一场比赛,最多只能算一次热身运动,可是牧还是克制不住兴奋。
尽管素来都是快速调整状态的比赛型选手。但一想到要跟藤真打比赛,一想到藤真运着球,风一样的杀过来的情形,一想到藤真栗发飞扬、汗水淋漓,一脸冷静又一脸傲气的模样,牧全身上下的细胞,好像都特别的活跃起来。
自己正好和藤真对位。藤真再场上的特点是,速度很快、视野广阔、头脑冷静且应变能力强,投篮命中率很高,虽然个子不算高大,但是丝毫没有体力问题。
嗯,就是这一点,他打起球来好像特别的拼命,甚至有点狠悍之气,对于任何的攻击和碰撞,都无所畏惧。
可是以他的身材来说……哎呀,一会儿可要担心了,千万不能碰伤了藤真。
这个念头刚钻出脑袋,牧自己就忍不住失笑。说什么呢,在球场上火力全开的时候,哪里还有闲暇顾上这些?还有藤真应该是一个骄傲的家伙,知道自己心里这样的想法,怕是生气的可能要大大的超过感激吧?
牧正在神游五湖四海,耳边突然传来高砂的沉声闷呼,“啊,当心!”
视觉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牧已经感觉到隐隐的一道锐气,正破空向自己袭来。
视线范围不远处,出现了一块棒球场地,一个棒球呼呼地冲着自己的鼻子飞过来。本来,凭借着灵敏度超人的运动细胞,牧完全可以避开这个流弹的袭击。
然而,他的脑袋刚刚条件反射的,往后仰了一个小角度,就看见棒球场地最高点的投手区,站着的那个人。即使隔着一道网,牧还是一样就认出来了:藤真健司!
于是牧呆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大大的不对劲。就在牧这N分之一秒的失神之间,他已经失去了躲闪的最佳时机,于是他只能大惊失色,在队友的一片惊呼声附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棒球,扑的一声,命中自己的脸蛋!
啊,很痛啊!不过这声惨呼只是在牧的胸腔里回荡。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下叫痛?更要紧的是,牧看见藤真跑出了棒球场,正向他这边奔来。
“呀,你没事吧?”藤真秀气的五官在牧的眼前放大,双目中带着明显的关切。
这让牧觉得很受用。半个多月不见,藤真好像晒黑了点?
“还好,好像没有受伤。”藤真睁着大眼睛,仔细察看着牧的脸蛋,还用手指在他的脸上按了按。
那是因为我脸黑,看不出来。牧心里嘀咕了一句,接着把腰杆字一挺,爽朗的一笑,“没事,这点打击不算什么。对了,你现在参加这么剧烈的运动,一会儿比赛还有体力?”
“比赛?什么比赛?”藤真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哎?就是一会儿跟我们海南的比赛啊?”
“没有啊,教练没说今天要跟海南的棒球队比赛啊?”藤真的困惑更浓了,水汪汪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朦胧,看得牧好没来由的,觉得鼻腔里像是有点堵,呼吸不太顺畅,脸上被藤真按过的地方,不怎么疼了,反倒丝丝的痒了起来。
“藤真你真会开玩笑,什么棒球比赛,我可不会打棒球,我说的是篮球比赛!”
“哦,明白了!”藤真终于是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袋, “你是说,跟篮球队他们的比赛。真不好意思啊,我正好有训练,没法去观战了。”
“什么他们?什么观战?”这下轮到牧困惑了,又愣了几秒,终于想出一个理由,“难道,你不是正选?是替补?怎么可能?”
“什么呀?”藤真的笑容就纯净无害,抬高了手用力拍打着牧的肩膀,“我没有加入篮球队啊,我现在是翔阳高中棒球队的主力投手!”
“啊?!”牧突然觉得藤真这句话像是外星语言一样,令他难以理解。
虽然翔阳篮球队很弱,真的很弱。可是牧却始终憋足了一股子悲愤,没错,就是悲愤,仿佛看见正义被践踏,美好被毁灭,而自己却束手无策,只能无语恨苍天的感受。
于是整场比赛下来,海南附中的新丁牧绅一,就宛如一台开足马力的压路机,轰隆隆的碾过球场,挡者辟易、阻者披靡,攻击攻击再攻击,毫不手软的从翔阳身上砍走了60分。
连在一旁观看的高头教练,都忍不住在肚子里叹气,虽说全力以赴,虽说不可轻敌,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个打法,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一点了?
看着花形透脸颊上的那块淤青,藤真无语了。今天是怎么了,接连两个熟人,都伤在同样一块地方。
“怎么了?看起来很惨的样子?”
“被海南那台压路机给撞的。”
“压路机?”
“牧绅一!”花形白了藤真一眼。
“啊哈哈哈,花形,你比他高大,会撞不过他?”藤真笑的没心没肺的,“而且,他还受伤在先呢。”
“藤真健司,你不要太过分!”花形气的那块仿佛那块淤青都在颤抖。
“咦,你今天好像火气特别大?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必要吧?”
“输就输了,我是气不过海南那帮家伙的嚣张劲。”
藤真发觉,平日里总是闷闷的花形,今天好像话特别多,表情也更加丰富,不由追问了一句,“他们怎么个嚣张法呢?”
“他们说,亏翔阳还是所男校,这里的男生却像女孩子一样,一点都不经打。”
(远在海南的牧,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不会是有人造我的谣吧?)
“什么?!”藤真霍的站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了桌子上。
桌子没裂了吧?花形心里“咯噔”一下,又看到藤真的眉毛竖了起来,眼中又有了金属的锋芒,嘴唇抿的像两个小刀片。这样的表情,半个多以来,他有幸欣赏到了两回。
当天下午,藤真健司到翔阳高中篮球部,递交了入部申请表,同时又去棒球队,递交了退部申请。
古谷房教练急的就差没飙出眼泪了,拉着藤真的手,语重心长,肝肠寸断的说道:“健司啊,你不能这样啊,球队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再说,你打什么篮球呢,你应该继承你爸爸的事业啊。”
本来藤真还一肚子一脸的歉疚,一听这话反倒火了,“什么?我继承他?饶了我吧教练!啊不,古谷房叔叔,我可是个男子汉!” |
|
|
|
|
|
|
 
- 帖子
- 1875
- 主题
- 106
- 精华
- 3
- 积分
- 2406
- 零花钱
- 2395 个篮球
- 交易币
- 1539 sd经费
- 阅读权限
- 70
|
1#
发表于 2010-12-25 17:58
| 只看该作者
3.太好了,这是一所男校!
“藤真,藤真健司!这边呀!”牧和藤真刚刚拖着行李跨出车厢,立刻就被一个穿透力极强的女声,灌进了耳膜。
然后他们就看见十多米开外,一块粉红色的牌子在大幅度的招摇着,上面用很Q的字体,写着“藤真健司”的字样。
高举着牌子,雀跃挥舞着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容貌一般,看起来却很有活力的样子,正朝他们这边跑过来,引得上下车的乘客纷纷侧目。
“来接你的?”牧问藤真。
“大概是吧。” 这样夸张的场面,难得他还是一脸的淡定。
那个女孩子跑到藤真面前,把分红牌子夹在胳膊下,从随身的大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瞅了瞅照片,又上下打量了藤真一番,而后者就那样闲闲的站在那里,望着她忙忙碌碌。
既然藤真有人来接,牧很想跟他说先走。可是又觉得场面有趣的很,便饶有兴致的看下去。
“啊,没错了,是您。”那女孩子对藤真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马尾辫子刷的甩到前面,始终淡定的藤真,也不得不后退了一步,“我是藤真先生的助理,浅野青子,请多指教。”
一只手伸到了藤真的面前,指甲剪得短短的,很干净。
“请多指教。”藤真笑的很优雅,很礼节,也伸出手去,和那女孩子握了一下。却在浅野的眼光乍亮,嘴唇刚刚咧开半个笑容之际,放开了。
连牧都觉得,这时间掐的,好像有点煞风景。
“是这样的,藤真先生本来想亲自来的,可是临时有一位国外的重要客户到横滨,需要藤真先生亲自接待,所以让我来接您,您一路上辛苦了。”浅野一面向藤真解释,一面偷眼看他的表情。
藤真面带微笑,似乎非常有耐心的听完浅野长篇大论的理由,然后就简单的报以一句“不要紧,一样的。”
很酷,很气派。牧在心中暗自评价,开始好奇,浅野口中的“藤真先生”,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又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培育出藤真如此的气质?
“藤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啊,这里还有一位同学呀,真是非常抱歉。”聊了半晌,浅野好像才发现牧的存在,又是一个深躬鞠了下去。
牧一地黑线,太阳穴突突直跳。
自己就算没有藤真那样气派有款,可是场上场下,从来也都是引人注目的人物,今天终于被狠狠的无视了。
“不用,一起走吧?”藤真握住了牧的手腕,回头问浅野青子,“顺便送我的朋友一程,可以吗,浅野小姐?”
藤真的力道不大,只是象征性的阻止。可是被他这样一握,牧却觉得仿佛有着极大地说服力,不由自主的留下来了。
“停车场走几步就到,请跟我来。”
浅野在前头引路,一叠儿的小跑,胳膊下的粉红牌子掉下来了也不觉察,牧俯身拾起,和藤真交换了一个眼色,好笑的摇了摇头。
“是先送您去藤真先生的住所,还是先送您的同学?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还没有请教您贵姓?”浅野总算想起了这个问题。
“牧,牧绅一。”牧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回答。很好,又被无视了一次。
“先去海大附属,然后去翔阳高中。”藤真回答。
“好的。”浅野答应着,发动了车子,却突然发觉藤真话中的不对,“哎,翔阳高中?可是藤真先生说,接您到他的住所。”
“我也是藤真先生,浅野小姐。”
为什么有人可以把不容置疑的话,说的如此优雅;把傲气十足的态度,表现得如此从容?
牧悄然望着车窗上映着的藤真的侧脸,叹息。然后记住的一个名字:翔阳高中。
拖着行李箱,行走在翔阳高中的主道上,藤真觉得还算满意。虽然这两年轮到跟爸爸过,可是学校还是妈妈给选的。
“绿”,好像是这个学校的主色,校门是青色砖石砌成的,质朴、稳重、气派。
满眼葱茏茂密的阔叶乔木,步步清荫,随处都飘荡着草叶的气息,自然、蓬勃、热烈。
最让藤真感到高兴的是,来来往往穿着绿色校服的学生,都清一色是男的。
翔阳是一所男校!真是太棒了,这样从小学三年级起,就从不间断的骚扰着自己的情书、巧克力以及女孩子的表白,都会告一段落了吧?
再往前走,是一片比较空阔的广场,总算有了其他鲜艳的颜色。大大小小的社团,都打起各色条幅、旗帜和告示牌,在招纳新成员。
“你好,同学,是新生吗?我们是学校剧社的,你要不要加入我们?这个是简介,你的形象很好,一加入就会有角色的,考虑一下吧?”眼前一个人影翩翩闪过,是个清秀的男孩子,不由分说就把一张花花绿绿的传单塞进藤真的手中。
“同学,我们是校合唱团的,你要不要过来了解一下?”又一张传单捅到了藤真鼻子跟前。
剧社?合唱团?算了吧,我可是受够了。藤真肚子里好一阵嘀咕。
小学一年级起,藤真就参加过剧社,因为屡屡被老师夸奖“长的漂亮”,结果分配到的角色,不是白雪公主,就是辉夜姬什么的。甚至他那高大结实的女同桌,都可以反串王子,而他还是被扮成了仙蒂瑞拉。
到了初中,按照妈妈的意思加入合唱团,倒是挺受指导老师的器重。正常情况都算好,可是合唱团男生多,女生少。一到排起特殊队形,女生数量不够的时候,他就被套上一条连衣裙,塞到女生堆里去了。
为什么要打篮球?为什么要参加田径队?为什么要练空手道?因为,我、是、爷、们!藤真在心里再一次呐喊。
绕过一个弯,拐上了通往宿舍区的路,周围总算是安静一些了,藤真把手中一大把的宣传材料,一股脑儿的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报了到,填了表,藤真就到了新生宿舍楼,第一印象还是不错。
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明亮,每间两个人,一人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柜子,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看着清爽。
其中一张床上放了些东西,看来他的舍友比他先到了。
藤真把行李搁在空置的那张床边,正准备收拾,就听见宿舍门口一阵人声,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藤真认得他,刚才报到时见过,是他们的舍监。
舍监走进房间,来回看着藤真对面的那张床,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看起来好像是不够长啊。”
搞什么鬼?藤真冷眼旁观。
“好吧,这两天你先凑合一下,给你定制一张够长的床。”舍监冲着门口吆喝。
“唔。”门外有人答应了一声,声音透着点郁闷。
藤真这才发现,靠门边还站着一个人,不禁让他吸了一口凉气。
好高啊。这个人站在门边,脑袋都快盯着门楣了,怕是有190公分以上吧?
舍监走了,那高个子踱进房间,往床上一坐,藤真只听见“咯吱”一声响,忍不住替那张床担心。
“你好,你也住这间宿舍吗?我叫藤真健司,请多指教。”藤真主动地打招呼,难得的,对这个人一时充满了好奇。
“花形透,请多指教。”那个人抬起头,五官称得上俊挺,却带着几分严肃的味道,架了一副黑框眼镜。
4.我只有169公分
唔,吃得好饱,翔阳高中食堂的伙食真不错,至少中华红烧肉相当正宗。
花形惬意的摸了摸肚皮,根据他从小到大的经验,要长得高,出落的结实,就要多吃肉,多运动。
关上宿舍的门,又探头到窗外觑了觑,没人。花形蹑手蹑脚的回到床边,从枕头下方的席子下方的褥子下方,摸出了一本《PINK GIRL》,沿对角线在床上躺了下来,长度刚好。
咣当一声,正当15岁少年花形透青春之血沸腾之际,房门被撞开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N分之一秒,花形手里的书,已经戏法似的,变成了《当代物理》,一个全无借力的仰卧起坐,姿势也由斜歪在床上,变成了危襟正坐。
不动声色的扶了扶眼镜,花形看了一眼几乎是冲进来的人,把书封皮朝上搁在桌面,站了起来,摆出礼貌迎客的姿势。
差不多四十上下,不高,但是魁梧,头发剃得又直又短,像是一大蓬的刷子,腮帮子两边密密麻麻的尽是胡渣子。
“健司,健司,你总算是到翔阳来读书了。”那人把花形从头到脚扫了一眼,突然一把抱住了他,一边用力拍打着花形的后背,一边老泪纵横、悲喜交加的嗷了起来,“我可是盼到你了,我们翔阳打进甲子园有希望了,呜呜呜。”
“那个,大叔,我不是藤真健司。”花形等着那人的抒情告一段落,看着那顶着自己下巴难受之极的粗硬脑门,讷讷的说道:“他还在食堂,说要等第二批红烧肉。”
“什么,你不是?”那人一下子松开手,跳了开去,又从下到上的,用眼神死死地把花形刮了一遍,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啊,瞧这高度,瞧这身板,瞧这肌肉,怎么看,都是一块棒球健将的好材料。”
“我真的不是,我叫花形透,我是篮球手。”
“啊哈,健司,你又在捉弄叔叔是不是?你从小就很顽皮,很狡猾。”
很顽皮,很狡猾。花形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虽然藤真现在看起来不太像。
“谁找我?”终于,那个清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花形目无表情的指了指那个人,坐下,又拿起来了那本《当代物理》,没他事了,做人要简洁。
“你是……”那人踱到藤真跟前,眯起双眼,流露出浓浓的困惑。
“藤真健司,我好像听见刚才有人在叫我?”有人,不是花形,自然就是这个大叔了,可是,好像不认识啊?看起来不太像是老师,瞧他长得如此“有艺术气息”,没准是老爸那边的人。藤真彬彬有礼的站着,肚子里快速的思忖了好几个问题。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藤真健司?!”那人又是窜得老高,外加一声嗷叫,吓得本来就眼在书中,耳在书外的花形,差点也跟着跳起来。难为藤真还表现的一派从容雅致。
“你真的是棒球比赛的最佳投手?真的是篮球比赛的MVP?真的拿过全日本中学生运动会的百米冠军?”那人噼里啪啦的报出一大串荣誉之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极度怀疑的眼神盯着藤真,“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只有170公分?”
然后,花形眼角的余光,终于发现藤真的脸色变了。
原本秀气的眉毛往额角处斜挑,直直的像两把小剑,眼神也仿佛有了金属的光芒,虽然语气听上去还是闲闲淡淡的,“您看错了,我只有169公分。”
“你真的是,健司……”那人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脸庞,从指缝中钻出了类似呻吟的声音。
“您又是谁?”
“我是你古谷房叔叔啊,你不记得了?。”那人终于像是放弃了什么,表情变作又伤感,又慈祥,摸了一把藤真柔顺的栗发,“想当年,我可是跟你爸爸一起被称作全日本棒球界的‘双璧’。当年如果不是你爸爸追走了你妈妈,你现在就是我的儿子了……”
古谷房谦也,藤真总算从遥远的记忆中,搜索到了这个人。可是,这跟自己是谁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
藤真的太阳穴一阵抽搐,赶紧打断了古谷房的二次抒情,“叔叔您专程来看我吗?真是太感谢了。”
“啊,别这么说,我现在是翔阳高中棒球队的教练呢。”古谷房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藤真的面前,“这个是校棒球队的入队申请表,我已经先签字同意啦。”
藤真正要伸手去接,古谷房却一个转身,把申请表啪的按在了花形的面前,“怎么样,花形同学,你这样好的身体条件,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棒球队?”
“啊?”花形惊愕的抬头。那个大叔正对他咧着嘴笑。
藤真笑的依然云淡风轻,荣宠不惊。可是花形却觉得,周身的气温,好像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皮肤有点冷飕飕的,直冒鸡皮疙瘩。
当天下午,藤真健司到翔阳高中棒球队,递交了入部申请表。
在此之前,花形踌躇再三,好像想对藤真说点什么,却又终究未说。
“老师好。”当牧绅一走到海大附属篮球馆前的时候,坐在门口的那个人就蹦到了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鞠躬,抬起头后露出一张憨厚的、歉意的脸,“真是不好意思,我早到了,我是新生高砂一马。”
很高,自己的头顶正好齐他的鼻尖;很壮,手臂的两侧似乎刚好跟其中一扇门平行。而那张脸……咦,他凭什么叫自己老师?分明看起来比自己更老!
于是牧用平静的,带着非常隐晦的优越感的口气说:“我也是新生,高砂同学。”
“哎?”
十几分钟之后,来篮球部报到的新生都到齐了,那阵势,简直可以用浩浩荡荡来形容,不愧是体育名校啊。这么说吧,挤在这个屋檐下的每个人,几乎都是顶着各种头衔和荣誉来的。
比如那个高砂一马,就是静冈县的新科MVP,专程投奔海大附属来了。有点奇怪的是,却不见神奈川本县的MVP。
自己在这群人当中,实在是显得平凡了点啊,牧望天花板,突然想起了藤真。
队长说,那个裹着毛衣摇折扇的是教练,叫高头力是吧?此刻,他正慢悠悠、笑眯眯的,对黑压压的一片新丁说出了第一句话:“天气有点冷啊,大家先去做个热身运动?随便到操场跑25圈吧,不多,就10000米。”
哄——嗡——骚动的声波在篮球馆内回荡,牧看见身边的高砂一马,原本黄褐色的脸膛,刷的就白了。放眼望去,能保持一开始或骄傲的、或镇定、或雀跃的态度的,没几个人。
为什么不是20000米呢?牧觉得有点儿遗憾。
差不多40分钟之后,在高头明显带着讶异和激赏的眼光里。牧第一个以直立行走的姿态,踏进了篮球馆的大门。接着队长一拳头就砸上了他的肩头,“你小子,真是不错啊!”
然后牧用平稳的气息,谦虚的回答:“有点儿小疲劳。”
刨去中途晕倒的、落跑的,包括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回来的,最后来篮球部报到的新生,只剩下了1/3。
牧绅一高中篮球生涯的第一天,算得上很是拉轰,并且充满了希望的曙光。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