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牧藤】时光机~5.8日(HE已完结) - 完结区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23'), tid = parseInt('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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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牧迎子娓娓道来
涉谷在几年前开始涉足欧美市场衍生品的对赌
当时经济形势尚好
因此赚了不少钱
这件事情,爸爸是知道的
但是很快牧氏就发布了最高风险警报
爸爸要求涉谷立即对冲所有不良资产
涉谷表面答应了

怎料他赌性大发
背着爸爸继续持仓
亏空了 就利用职务之便
擅自违规腾挪分公司的资金

绅一当时是涉谷的助手,发现了这个情况,就向爸爸报告
爸爸很生气
毕竟他给了涉谷最大的信任与自由发挥的空间
涉谷跪求爸爸能网开一面
我爸爸是个很念旧的人
涉谷又是他一手提拔培养起来的
爸爸答应他
只要他能尽最大可能挽回损失
就不追究

但是爸爸再一次失望了
也许是为了报复
涉谷一边对冲了所有资产
一边却伪造了全部的文件
之前所有的资金调令
全是涉谷负责的
但是他竟然将所有牵扯到的文件上
都伪造签上了绅一的名字
这样绅一和涉谷就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

爸爸勃然大怒
他先是将绅一派出去躲躲风头
然后立即开除了涉谷
并且让他去自首
罪名
不止是挪用公司资产
还涉嫌诬陷
涉谷这回求情没有用
对于爸爸来说
怎样对他都无所谓
但是就是不能碰他的孩子

“然后涉谷就自杀了?那个案子当时是三井负责的吧?”藤真问

牧迎子和牧绅一同时点点头

爸爸觉得人都死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然后就将这件事情一笔勾消了

大约三个月前
爸爸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上说
已经掌握了涉谷被人杀害的证据
而现在牧正夫必须血债血偿

那时候好不容易牧氏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
正在此时
绅一提出离开
爸妈觉得也好
毕竟这事绅一当时也有牵连
正好让绅一出去躲一躲

藤真看见阿牧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这件事情我回来后才知道。他一定要拿我当小孩子吗。”
牧迎子敲了牧脑袋一下“你没资格插嘴!”

“那么,后来呢?有人将资料交给了警察?”
牧迎子点点头
爸爸没想到对方会先拿绅一开刀
他交给警察的就是当年涉谷伪造的资料

“那些不是应该已经销毁了吗?”藤真不解
是的,是销毁了
所以现在警察手上的东西
我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我问过三井,经济组的人口风都很紧,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藤真说
牧迎子还是点点头
现在就是这样子了
我们现在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
牧迎子站起来笑了笑
牧家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那么关于杀害涉谷的凶手的资料呢?”
他根本就是自杀的,你去问问三井,当时警方也这么认为
“就是说,当时写匿名信的人和今天陷害牧的人,不一定是同一个?”
也许吧,匿名信警方也查了
没有任何线索

迎子去厨房给藤真和阿牧倒水
藤真和阿牧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果然,你想的和我一样!

藤真站起来
“我告辞了!”
牧迎子立即从厨房跑出来
“咦,好不容易见一面,这么快就要走?我,我给你们挪地方还不行么?”迎子诡异地对着弟弟笑笑

“我还有事。谢谢招待!”藤真说着就走了出去

看来我们真的想到一起去了
没错
牧家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而几个月前
就因为一封匿名信
牧正夫就那么大反映
这太不正常了
藤真隐隐觉得还有事情牧正夫没有说

藤真拨通了牧正夫的电话
电话是秘书接的
“真是巧,牧董事长正好让我给您打电话呢。”
她安排了藤真下午下班前 四点和牧正夫在办公室见面

藤真下午不到四点就来到了牧氏大楼
牧正夫在开会
藤真一直等到近五点
秘书匆匆跑出来
“真抱歉,藤真先生,牧董事长一会还有个应酬,今天见不了您了,您明天下班前再来行吗?”
秘书急得脸通红 声音越来越小
这样耽误别人时间
肯定会被骂的

藤真本来也没急事 不想为难她
“好吧,我明天下班前再来。”
明天是周五了
牧氏一向是周五 四点员工就下班
但是牧董事长每次都自己呆到五点才走
您五点之前来就行了

藤真说了好
然后就坐电梯下去了
此时五点正赶上牧氏下班
白领们把自己塞进厚厚的外套中
神色匆匆往外走
还有要加班或者值夜班的
都跑到外面吃了饭
又要往回赶

十二月的天气很冷
藤真觉得哪里不对劲
走出大楼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来
藤真打了一个寒战

突然怔住了

藤真立即又冲了进去
急切地扫视着大厅
“可恶,不见了!”

藤真摸出手机 拨通了三井的电话
“三井,你现在有空没?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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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真难得,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佐藤金子一个人在纽约的酒吧里一杯一杯灌着自己
听到熟悉的声音
确定不是其他搭讪的无聊人
才抬起她微醺的脑袋
对着来人妩媚地一笑
“怎么Robin,你要陪我喝吗?”
叫Robin的男子做到金子旁边
绅士地拍拍金子的肩膀
“你一个人喝醉了可是很危险的。”
“你别说,要平时早就醉了,今天还真是清醒得很。”金子抓过面前的酒杯,冲着Robin晃了晃

“你担心他们是吗?”Robin没有阻止金子又喝了一大口
金子无奈地笑了笑,“我就是个操心的命吧。明明帮不上任何忙,只能把自己灌醉了,好让自己好过一点。”
“放心,牧绅一只是被人陷害而已。最近风声紧而已,过不久就会放他了。”Robin很自信的说
金子直直看了他几秒,直到把一向淡漠的Robin看的头皮发麻
才笑着撇开头
“你倒是挺关心的嘛。”
Robin拉住金子又要示意上酒的手
“要不是看在你和健司的面子,我才懒得管。”
“那你能不能再帮帮忙,把牧绅一弄出来。”
“我才不淌这浑水,上次透漏情报救了他一命,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没还呢。”Robin说
“我要还的啊,你自己不要。我已经准备嫁了,你自己跑了。真是的,送上门都没人要。”金子讪讪地说,双手拖着自己醉醺醺的脑袋
“我不和心里还有别人的女人结婚。”Robin对着金子轻蔑地说

金子一下子就火了,抓起自己的包就要走
Robin抢先一步把她按回椅子上
“我之前问过你,你是想帮牧绅一还是帮藤真健司。你说你是帮你自己。现在我再问你一次。”
刚刚还咬牙切齿的表情顿时变得歇斯底里
金子嚎啕大哭起来
“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从我开始懂事起我就爱他,就算我死心了,但是我就是没办法忘了他,这下你满意了吧!”

原来,死心很容易,放手也容易,却怎样都无法把爱抹去


牧绅一已经在二姐家监事居住了十几天
案子层层抽丝剥茧
今天,好不容易能消停一下

“喂,再不起来,太阳要晒到屁股了。”
牧一下子蹦了起来,看见藤真正站在自己床前
“我说你每天吃饭、睡觉,都要变成猪了。”藤真把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撇着嘴说

牧没心情和他斗嘴“你怎么来了,我这是监视居住你知道吗?”
“是我把健司带进来的。”二姐迎子笑着走到藤真身边,挽住藤真的胳膊
“你在这住着,我连在自己家招待朋友都不行?”

牧瞅着,自己是不可能以一敌二
只能乖乖坐下
“你这什么态度?健司急得在外面团团转,你还在这里装大爷。”迎子冲着牧就踹了一脚
藤真非常开心地笑起来
一物降一物
牧迎子就是牧绅一的最大克星


牧迎子比他们大两岁
加上小学和国中都是一个学校的
牧迎子和藤真自然相互熟悉
老实说
牧迎子长得并不是闭月羞花
长得也不白
但是一米七多的个头
爽朗的性格
致使身边追求者众多
藤真刚上高中时
翔阳的队长就曾经和牧迎子打得火热
不过最后也是无疾而终

牧迎子后来到医学院读书
凭她自己的能力
毕业后进入个大医院也是没问题的
怎料
毕业前
学校里开了一个无国界医生的讲座
主讲的是个刚刚到不惑之年的美国人
还曾经在伊拉克战争时当过战地医生

牧迎子也说不清楚是不是一见钟情
她只知道自己立即报了名
成为了一名小助手

牧迎子的决定遭到了母亲的强烈反对
因为那个时候牧绅一的大姐结婚后就移民了瑞士
牧绅一当时也正为了打篮球和家里冷战着
更何况,“你不能嫁给一个耶稣!”这是牧妈妈对那个医生的论断

但是牧爸爸却很开通
牧家虽然不会对孩子过分溺爱
但是牧迎子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
让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牧迎子就这样跟着人家在非洲呆了三个月
把一辈子的苦全吃遍了
顺便还知道了医生以前结过婚
就是老婆受不了他的工作
才分了手

再后来
巴以在边境交火
医生和国际红十字会的同事们一起跑到了战线最前沿
牧迎子也不怕死地跟了去

去的第二天
他们在的地方遭到空袭
牧家失去了牧迎子的消息
这下子
牧正夫对女儿的担心战胜了一切
牧家动用了一切关系
终于找到了牧迎子
强行将她带了回来

牧妈妈在机场见到女儿的时候
发现她的眼神呆滞
一直进了家门
牧迎子才终于大哭了起来
后来大家才知道
牧迎子正在给受伤的平民做手术
一颗炸弹就掉到了医院门口
虽然牧迎子非常侥幸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但是当她亲手把自己的同事从废墟中挖出来后
整个人就吓傻了

牧迎子接受了半年的心理干预治疗
现在仍然是医学院的博士研究生
她后来决口不提当年的事情
顺便断了自己的桃花
单身至今

牧绅一宣布他和藤真的事情时
牧家只有牧迎子表示理解与支持
毕竟
藤真和牧两个人从小就和牧迎子亲近
也只有她最能明白相爱却不能爱是什么滋味

前两年藤真参加过国际难民署的组织
去过非洲
帮助当地设计建造医院
当时还特意见到了那个医生
非常值得尊敬的一个人
和他提起牧迎子
那个医生只是很淡淡地说
哦,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小姑娘呀
藤真觉得
他还是不要再和牧迎子提及此人比较好


“我说,我们是不是要谈一下这整个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呀!”
牧迎子笑着将阿牧和藤真推到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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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三井从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横滨警署侦查一科
三年多的磨练,三井已经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
但是此刻
即使是三井,也不自觉地感到背脊发凉
毕竟事关自己的朋友
而且,对方想做什么,他一点都不清楚

三井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一览无余
监控镜头正一闪一闪密切注视着他
而他只能像实验室中的小白鼠一样
等候着对方的指示

“三井警官,你不是要报警吗?快快打电话吧。”
三井拿着手机的手心已经有汗水渗出
喇叭里传出了男人的一声冷笑
“怎么,还不打?我真的很想念侦查一科的警官们啊!”

三井暗骂一句
立即拨通了警部的电话
对于这件事,三井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要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要从一个月前
牧绅一接到藤真的电话,匆匆回日本说起
牧绅一没有乔装打扮
毕竟,他只是请了两天的假期
又不会特意回家
家里人根本不会知道他回来

但是牧绅一还是没见到藤真
他根本还没出机场
就被警方拘捕了

其实
警方比牧绅一还要震惊
毕竟牧之前在英国
要逮捕他,必定会有大的周折
但是牧绅一自己送上门来
而且是在逮捕令刚刚批下来的时候
可谓时机刚刚好

藤真接到消息后
立即找到三井
三井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
辗转找到经济案件侦察组的人
才知道
牧绅一被捕是因为牧氏一年半前查出公司内部有员工
涉嫌关联交易、违法转移资金
而牧绅一是当时的牵连人之一

事情很快捅了出去
立即媒体纷纷挖出一系列的相关新闻
有的说,牧正夫之前发的声明,就是为儿子洗脱罪名
有的说,牧氏是被对手栽赃,并且公司内还有内鬼
有的说,牧氏和小林证券狼狈为奸,小林悦和牧绅一有婚约
有的说,牧绅一之前出走就是和父亲因为此事闹翻
甚至还有狗仔拍到牧和藤真在伦敦街头的模糊照片
信誓旦旦说此神秘男子就是~

对于最后一种说法
藤真多少无奈

更让藤真无奈的是牧绅一拒绝见自己
藤真知道他害怕媒体会挖掘出藤真真实身份,会伤害到藤真
但是他真的很想当面问问牧到底怎么一回事
毕竟
让牧回来的是自己

牧正夫坚决表态
牧绅一已经和牧氏家族没有任何关系
而公司不必为前员工的错误买单
牧正夫把自己的父母送到瑞士
让老人家远离风波

牧的母亲着急
立即以牧的二姐的名义
表示愿意付巨额的保释金

但是警方不依不饶
最后斡旋的结果是
牧绅一在二姐牧迎子家监视居住起来

每天
律师和警方人员轮流到访
很快,三井和花形就源源不断给藤真送来了新的消息

一年半前金融危机刚刚露出萌芽
一向状况良好的牧氏现金流吃紧
牧正夫派审计人员给公司做了全面的审查
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牧氏银行日本分行有大约一百亿美元的资金被挪用
而涉及的相关部门是牧绅一所在的洲际业务部

洲际业务主管是牧绅一的顶头上司涉谷中一
牧正夫立即将儿子调到了欧洲
也就是藤真失踪两年后回来的那个时候

牧氏并没有报警
涉谷中一承认了所有的罪名

洲际业务部是牧氏的王牌部门
里面全是牧氏的精尖员工
从继承人牧绅一一进入公司就被安排这个部门就可以看出
顾名思义,洲际业务就是利用全球市场的不平衡
将资金在全球不同洲的市场合理配置
以来取得最大的利润

其实其他大的银行、投行、基金等都做这个业务
却只有牧氏将这个部门光明正大放在公司的核心位置
钱不是好赚的
要实现利润的最大化
没有点内部的情报与手腕是不可能的
于是这个灰色的业务各家都是藏着掖着
只有牧氏
敢于光明磊落地宣告自己的钱每一分都来历清白
牧正夫很自信
而这个部门的一贯表现也没让他失望过

为了提高效率
洲际业务部直接归董事长办公室管理
平时的业务开展给予最大的自主权
里面的负责人都是牧正夫的亲信
所以
当三十出头的涉谷中一可以执掌洲际业务部
可以看出他得到的是牧正夫怎样的信任和支持

涉谷中一是个金融天才
他在东京大学金融专业读大二的时候
参加牧氏银行理财产品设计大赛得了第一名
银行高管们很满意这个充满天才智慧的产品
但是涉谷却不接受奖金
坚决不能将产品转让给牧氏

作为东京大学的校友
牧正夫受邀颁奖
涉谷直接走到牧正夫面前
他说他不需要奖金
他要一个牧氏洲际业务部的职位

牧正夫觉得好笑
他答应涉谷给他暑期两个月的实习机会
两个月过后
涉谷中一办理了退学手续
成为了牧氏一名正式员工
就这样他用了十年多一点的时间
成为了牧氏的超级明星

涉谷承认
自己几年来一直在北美市场上违规做对赌
为了弥补输掉的资金
他陆续擅自挪用了日本分公司数百亿美元的资金
使得牧氏在经济一片萧条时
更加雪上加霜,不堪一击

事情已经查明
牧正夫顾及多年的栽培
让他自己去投案自首

但是涉谷竟然就在自己的办公室
悬梁自尽了

当时这个人命案件是侦查一科负责
人一走
伤心的牧正夫宣布不再追究任何责任
填补了公司的亏空
这件事情就算完了

但是怎料一年多以后
有匿名人向警方提供了一些材料
而这些材料均直指牧绅一
牧绅一在涉谷手下工作了两年
所有的证据都直指牧绅一也参加了当年的对赌和挪用资金

更有媒体爆出
涉谷只是牧氏少东家的替死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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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都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爸
但是牧正夫和牧绅一父子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同样的古铜色皮肤,同样的壮实身材,同样的成熟稳重
连平时拗起来的脾气都一样

收拾这父子俩
牧妈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其实持家和打仗没什么两样
都是要最有效保留我方实力的情况下
最大程度消灭敌人嚣张气焰
不同的地方就是
打仗要彻底歼灭敌人
做到不留后患
从摇篮里掐死 从小火苗碾灭
而持家要在黑暗之中向其指明一条光明大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牢牢将主动权捏着自己手里
挂根萝卜在你眼前
看到眼里 吃不到嘴里
让你时刻体会到
你小子和你老娘斗还嫩了点
更何况
你奶奶爷爷叔叔阿姨姐姐姐夫都是和我一条战线
就算你老子也屁不敢吭一声
淹没在人民的海洋中
除非你喊声“妈,我再也不敢了!”
再倔的牛脾气也给你掰弯了 是吧 绅一


本以为父亲会暴怒
但是牧正夫只是淡淡地说
“你想好了,想好了就走吧。”
牧正夫一摆手
放了牧绅一和藤真健司一条生路

这倒是让牧绅一不习惯了
牧正夫看见傻小子依然楞在原地
“既然我给你的东西你不稀罕。那么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以后不准叫我爸爸,也不准再回日本来,免得让你爷爷奶奶看见你伤心。你走吧,去崇高地生活去吧。以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牧正夫虽然口气坚决,但是并没有多少生气或是伤心的样子
是我早就让他伤透了心了吧 牧绅一认为

牧绅一转身提起自己仅有的一个旅行箱
昂首阔步地走出了牧正夫的办公室
不知道多年以后
牧绅一会不会还这么傲然于世
会不会后悔自认已经深思熟虑的决定
至少他永远会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藤真在伦敦的机场见到牧绅一时
他唯一托运的行李箱已经到了印度
航空公司的人陪笑着说
先生,我们保证一定会帮您找回来的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反正除了几件衣服也没什么了
牧绅一真正感觉到了一无所有
除了藤真
他用自己的一切去换两个人的未来

我丢掉所有的东西
就是为了双手能和你握地更紧

这个样子的牧绅一让藤真想起了小学
小学金子每次闯了祸
藤真和牧就会轮流替她背黑锅
藤真还好
老师还会笑着问
健司啊 你爷爷最近忙不忙啊 老师请他来喝茶啊
就算是藤真真的被爷爷骂了
佐藤小朋友也会立即眼泪一把 鼻涕一把冲到藤真爷爷面前
爷爷啊 这是我栽赃的啊 你要打也打我吧 我皮厚不怕打啊

可是牧就没这么幸运
有一次寒冷的冬天的夜晚
牧被爸爸丢出家门
思索片刻
牧立即认识到
与其冒着冻死的危险等老子开恩
还不如先找个温暖的地方填饱肚子

牧这个时候总是最怀念藤真家的泡面香味
虽然理论上天下泡面根本没什么区别
月黑风高的时候
从院子后面偷偷跳进去
然后爬上藤真房间的窗户

当时藤真见到牧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两手空空一摊
仿佛在说
你要不收留我 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时间,只不过是时钟多划了几个圆而已
最终
我们还不是又在原点相遇


牧绅一和藤真健司之间
总是有着各种的矛盾

牧在伦敦找到工作不是难事
但是他不想去金融行业
毕竟他不想帮助家族以外的人
来和正在恢复元气的牧氏抗衡
这样限制住
牧的可选项就不多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没几天,藤真却执意要回神奈川
“我说了,我父亲禁止我回去。我不能见奶奶爷爷。”
“我又没让你回去。”藤真一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进箱子
一边拍拍牧就要发怒的脸
“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但是你要等等。耐心耐心!”

凡是藤真想要做的事情
是从来拦不住的
就像是在篮球场上
谁都摸不着藤真的下一步动向
按照每天打电话的说法
藤真天天扎根在工地上
面朝黄土背朝天
至于搞什么
牧绅一确实不清楚

期间牧正夫在报纸上发表了一个声明
关于解除和牧绅一父子关系的声明
牧像是看到别人花边新闻一样将报纸丢进垃圾桶

两个月后
阿牧接到指示
“你伪装一下,回来一趟吧,虽然还是个雏形,但是还是想提前给你看看。”


三井寿警官原计划于下午四点半到
但是周五傍晚路上堵车一直堵到五点十分
他才匆匆走进已经下班了的牧氏银行总部大楼
刚到就接到藤真的短信
“我们这就坐电梯下去了。”
三井稍稍松了一口气
走到一号电梯门外等候着
一号电梯是公司高管专用

三井看见一号电梯数字一直往上升
一直升到12楼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那层

三井静静等着电梯下来

隔了有一分钟左右
电梯依然指示十二楼
动作这么慢么?
三井稍稍有些埋怨

又等了一分钟
电梯依然不动
三井有些着急了
打藤真的电话
却被提示用户不在服务区
三井按了旁边的电梯
其他的电梯也一动不动

三井警官踹了一脚看不出一丝不正常的电梯门
立即掏出电话
准备联系同伴

这时候
监控镜头旁的喇叭突然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冷漠声音
“欢迎到来,三井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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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每年八月末,在夏季快要过去时,都有诺丁山狂欢节
再开学,小林悦就要成为大二的学生
趁着表姐雅津在英国留学的方便
小林悦第一次独自出门旅游

虽然诺丁山地处英国伦敦西区
但是狂欢节期间却是充满了加勒比海风格
连续三天的狂欢节在周一达到高潮
街上挤满了世界各地来的狂欢人群
越是经济萧条
狂欢节越是盛大
在千奇百怪的装扮人群中
小林悦马尾、T-shirt的学生打扮与周围格格不入
与雅津走散后
小林悦对于自己的突兀很是尴尬

看见路边商店外挂着一些面具
立即走过去
从钱包里掏出十元英镑
从一堆狰狞的面具中
挑了一个还算正常米妮的
怎料摊主并没有接过钱,而是一把抓住小林悦的胳膊
小林悦吓了一跳
钱不够?
立即掏出百元的英镑,想塞到摊主手中
但是那个摊主仍然抓着小林不放
一边用手比划,一边用鸟语向小林悦不停说着

小林悦顿时慌了
那人说的什么她一句听不懂
碰见打劫的了?
小林悦第一反映就是把自己钱包掏了出来
但是摊主推开小林悦的手
依旧不停向小林比划着

“他不要钱的。”
后面传来一个男子好听的声音,说的还是日语
小林悦像见到救星一样连忙转头
是一个打扮成海盗模样的青年男子
“他是西班牙人,想让你跟他去酒吧参加派对。”
男子彬彬有礼向小林悦解释
虽然脸上涂着油彩
但是绝对是个帅哥

男子用流利的鸟语向摊主说了几句
然后从背后用右手轻轻搭上小林悦的右肩
虽然没碰上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
还是让不怎么开放的小林悦有些不自在

还好,摊主立即放开了小林悦
男子也抽回了自己的手

“谢谢,太感谢了。”
小林悦立即回头,深深鞠躬
“不用谢 不用谢 这是他应该做的。”
再抬起头来,男子身边不知道何时冒出来一个女孩
穿着短裙,身上、头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羽毛
“你说是不是啊,船长先生!你的女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女孩熟练地向男子打趣
“岂敢岂敢,酋长夫人。”
男子手用力捏了一下女孩的下巴
女孩立即变了脸色

小林悦看到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看,人家都笑话我了。”女孩揉揉下巴,埋怨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小林抱歉地说
“你刚刚不是已经感谢过了?你快去找你的同伴吧。”男子对着小林悦温和地笑着
“就是就是,不用谢他,他以后还会送你一个大礼你信不信?”女孩插嘴
男子立即白了她一眼
“你同伴叫你了,你快过去吧,后会有期!”男子指指小林悦背后
果然,雅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林转身看见了雅津
“那么,后会有~”再回头时,女孩已经拉着男子跑远了

“帅哥,大帅哥,小悦你认识他?”
表姐雅津兴奋地摇着小林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小林的确没有撒谎

女孩拉着男子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
“我说你不是在纽约一家当地报社工作,怎么会跑英国来?”男子拉开女孩的手
“海盗先生,我这记者界的福尔摩斯可是专程向你贡献情报来的。”女孩冲他神秘一笑

男子故意凑近,佯装压低声音问“什么情报?还请神探指点!”
女孩满意地笑了笑
“小林家的千金宝贝,你不会刚才没认出来吧?”
“你说,牧绅一签了什么卖身契,才得到小林家族的顶力支持,起死回生的?”
金子拍拍藤真的肩,面露同情

“早知道牧绅一这么值钱,我当初肯定不会在婚礼前逃跑,就应该收了他。”金子一边笑着,一边叹了口气

藤真愣了两秒
立即摆出一副想要撞墙的表情
“不是吧,我又要撬一次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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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牧绅一在下午三点走进曼哈顿街头一家普通的咖啡馆,虽然华尔街“尸横遍野”,咖啡馆中的人依然保持着缓慢优雅的情调
他走进去扫了一眼,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牧绅一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径直坐在了一个看报纸的男子的对面
打了声招呼
看报纸的男子抬起头对牧绅一露出友好的微笑
其实这个人牧绅一只是在一些商务场合远远见过几次
但是此人不凡的气度的确是令人过目难忘
与华尔街那些每天打了鸡血,随时准备战斗的精英们不同
他的永远胸有成竹的举止,犹如一切尽在把握

一般这样的处事不惊是几十年磨练的结果
但是与那些银发的大佬们也不同
面前的人看似只有三十出头
这么年轻,没有任何背景,爬到这个位置,此人的厉害恐怕比牧的想象更胜一筹
彬彬有礼的样子
即使是老成稳重的牧绅一
也被比了下去

举止有礼并不意味着他要和初次见面的牧绅一寒暄良久
事实上,对于这些时间就是金钱的金融精英来说
开门见山永远是最好的开场白

“最晚下周一,联邦就会出手救市。”
此人说的云淡风轻
但是这样的重磅消息无疑会让牧氏银行从破产的边缘起死回生

牧绅一很明白这样的消息对于自己的价值
他一动不动看着对面的人
“注资规模至少有这个数。”
对面的人伸出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牧绅一点了点头
表示满意

“所以,你要尽最大可能挨到下周一。”
对方示意服务员买单
“至于怎么挨,牧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只有五个小时。”
男子笑了笑,但是盯着牧的眼睛有仿佛看见猎物一样的光芒
的确,怎样利用不同市场开市的时差,根据内部消息,使资金实现跨境调动,这是牧氏银行的专长

这样的对话,如果让第三个人听见
无疑大家都要死

男子付了钱
站起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倒卖内部信息并不罕见,不是为钱,就是为名
特别是深陷资金链断裂的深渊的各家金融机构
无不绞尽脑汁来临死挣扎
各种各样的伎俩,牧绅一来的这一年多的时间,早已经麻木
但是这个男子是自己找上门的
否则凭牧氏的状况
想巴结都找不到门

这样的天上掉下来馅饼的事情
而且还让如此精明的人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
首先可能是此人与牧氏有深层的利益联系
牧绅一很快否定了这一点

也有可能是故意挽救已经没有气力的牧氏
毕竟把对手都打死,并不是最优的方案
让他求死不得,欲生不能
才是一个嗜血的猎手常用的计策
但是牧否定了这一点

再有可能是故意放风
倒不一定是假情报
但是牧氏只要一有动作,就无疑进入了他的圈套
做的这么明显
绝对不是此人的风格
牧也否定了这一点

牧对着男子笑了一下
“我想我不需要问了。”

男子露出早就料到的表情
“牧绅一,你果然不是凡人。”说完离去

为什么要帮我
关于你的经历、背景,华尔街的人全都倒背如流
你的MBA在哪个学校,哪个时间念的
这么一目了然的事情,难道要我当作巧合么

那么对家族呢?
家族,是要我对家族负责吗?
对家族负责
是要我担当起家族的荣誉与未来?
牧绅一眼前浮现小林悦对着牧腼腆地笑的画面
怎么挨?
我果然只有一个选择

不是凡人?
牧发誓
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
一切步入正轨后
他要逃开泥潭
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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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一年前的圣诞节前夕的一个下午
藤真回到神奈川的家中,为取暖问题纠结着
果然冬天还是呆在南半球比较好
这时,他听见了敲门声
从门镜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要开门吗
还是开吧,不然那个家伙还以为进了贼
把警察找来就不好了

“好久不见,花形。”
面对藤真的笑脸,虽然在意料之中,花形还是吃了一惊
随即又恢复了律师严肃的一号表情
藤真看花形没反映,继续对花形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
“我看见客厅窗帘拉开了。”
“哦,你还每天来关注我们家的窗帘。”
“过几天就是你爷爷奶奶的祭日,我想你也该回来了。”
花形淡淡说着,依然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多年的好友,是不会知道花形冷静外表下的真实感受

藤真消失了一年半
花形找了他一年半
如果你曾经有过朋友了无音信了那么长时间
然后突然就站在你面前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着你笑
那么你就能明白花形现在的感受
有藤真安然无恙的欣喜
还有一种被耍了的愤恨

“走吧,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我家没有暖气啊。”
藤真首先投降

也许是因为爷爷奶奶都是冬天走的
藤真健司很怕冬天
冬天很冷,夜也格外长
特别是一个人呆在大房子里

藤真的父母离异
原因是藤真的父亲是个十足的工作狂
而他的母亲喜欢家庭的氛围,她埋怨藤真的父亲把儿子一个人留在神奈川
谁能埋怨一个女人希望和自己的丈夫、孩子团聚呢

离婚后,藤真的母亲很快组建了新家庭,也有了一个比藤真小十二岁的儿子
藤真每逢新年,都会去国外和母亲团聚,和母亲的婆家一家子团聚
但是第二天一早就回
为这事,他的母亲没少费过口舌
藤真健司明白,继父的确是个好人,他对藤真完全没有戒备
但是藤真就是受不了一大家子的温馨气氛
特别是大家拉起手来,感恩这一年虽然风风雨雨
而我们依然拉着手,一家人共同面对的时候
藤真健司总是沉默不语

他毕竟姓藤真啊
身上流着藤真家的血脉
谁不会为自己的爷爷藤真光也的风度折服
而他作为唯一的孙子
注定要傲然独立于世
虽然这种理论是站不住脚的

刚上高中时,翔阳众人经常边吃着拉面,边对藤真的人生观、世界观表示理解无能
然后花形领着翔阳一干人周末到自己家周围的篮球场加练
顺便扫荡一下家里任何能吃的东西
这一群人中,只有藤真是主力
像高野、永野这样的粗爷们觉得
藤真这样精神世界丰富的人
生下来就闪着金光,注定要受人膜拜
只有花形看到了本质
精神世界丰富?
根本就是吃撑了,活该你长不高

可是连自己不苟言笑的老爸,看见藤真都能笑开花
慢慢花形也承认,有一些人,生下来就是讨人喜欢的

花形懒得问藤真这一年半去了哪里
关于藤真和牧绅一、佐藤金子的事事非非,他也没什么兴趣
花形叫了两壶酒
“你至少应该给大家报声平安吧。”花形自己喝了一口,“大家都很担心你。”
的确,即使是藤真在国外上大学,每逢假期,他还是会回来和大家小聚
像这样人间蒸发,还真是让人担心

藤真的嘴巴已经被久违的牛肉拉面塞满
艰难地伸手喝了一口酒

“你这次回来还走不?”
走 还有很多事情 我还没有想清楚
花形看着藤真不置可否的表情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五月一定要回来!”
为什么?
“我今年五月结婚。”花形说的很诚恳
藤真嘴里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眼前立即浮现当年花形情人节拿着外校女生的情书
像做贼一样低声问藤真应该怎么办的样子

藤真狐疑地瞅了瞅花形,“赶明我结婚时,你家孩子都能打篮球了。”
你这样无趣的人真的会有女孩喜欢么
面对藤真的挖苦,花形依然不为所动

“藤真,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自己喜欢怎样就怎样。”
花形放下手中的筷子
“以前,你说要打倒海南,我们高三不学习也要跟着你拼命。虽然还是失败了,但是我们不后悔。”
“现在你想要消失就消失,想要干什么没人能阻拦你。但是我不行,我是一个律师,更是一个儿子,未来还会是一个丈夫。我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
“你总是任性地把一切都挑在自己肩上,我们这一帮全都看在眼里,从前我们是真的想帮你完成心愿。后来大家分开了,才明白过来,很多事情都是你自找的。我没说篮球,我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觉得自己坦荡、潇洒、有原则,但是该坚持的时候你放弃了,该放弃的时候,你又较真。”

花形从来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
他拿起酒杯,刚想喝
藤真的酒杯伸了过来
清脆的碰杯声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藤真五月份的时候真的回来了
就是撞到清田的那一次


一年后圣诞节
藤真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还盖着被子

他来到客厅,发现阿牧倒在沙发上睡得很不舒服
也许是听到脚步声
牧绅一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纽约机场大雪,飞机晚点了。”

“我一会就要走,不然赶不上明天的会。”


牧绅一和藤真一般的相处模式是藤真说话,牧听着
藤真发号指令 牧侯着
但是现在不是一般模式
藤真一句都不说

牧走过去突然紧紧抱住藤真
半年的等待 却只换来了半个小时的相聚

机场
牧要过安检前
觉得好像不对劲
藤真一把拉过牧的大脑袋
拍了响亮的一掌

“你敢拈花惹草,提头来见我!”
说完就把牧塞了进去

该坚持的时候你放弃了,该放弃的时候,你又较真。
这次当局者又要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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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牧绅一是什么时候爱上藤真的呢?
是国二在棒球场观众席上,看见获了全国冠军的藤真,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笑容
是国三在九州的海边,藤真向牧伸出的手
是高一翔阳输给海南后,藤真眼中越加炽热的执着
是高二藤真受伤后,自己难抑的怒火
是高三在悬崖间,那个黑暗中落寞的背影

但是牧绅一不会想这些
爱就是爱
他不知道自己爱的是那个冷静、理性的藤真,还是那个热血、骄傲的藤真
他不在乎自己爱的是那个胸怀坦荡的藤真,还是那个迷糊、耍阴的藤真
牧绅一只知道

爱上藤真健司
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藤真:“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警官。我也很遗憾,但是不会后悔。”
“别跟我装,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了。死者之前找过你,只要你不再追究,他会赔偿你全部的设计金。但是你拒绝了。”
藤真:“我并不需要设计金。我只是希望他能撤回标书,并且承认剽窃了我的设计稿。仅此而已。”
“你知不知道,如果撤回标书,平谷可能倾家荡产。他曾经找到你希望不撤标,同时他承认剽窃,但是你依然拒绝了是为什么?这不像你的作风。”
“三井警官,我不是一个住宅设计师,这个设计稿是我大学时的心血所作,可能是我一辈子唯一的住宅设计,它像我自己的孩子,我不希望它变成富豪的玩具。”
藤真字字清晰地面对三井寿警官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三井笑了一下“那好吧,现在警方还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以后的工作还希望你配合。”

平谷雄一,日本知名高档别墅设计师。曾帮助藤真建立设计工作室。
上个月,平谷的迪拜棕榈岛别墅设计中标,很快,藤真便起诉平谷剽窃抄袭了自己大学时的作品。
藤真的这个作品从来没有发表过,但是设计稿被大学建筑系的导师留存。
铁证如山,平谷曾多次找到藤真希望能赔偿,但是藤真拒绝和解,坚决要求平谷撤标。

前天,平谷雄一被邻居发现死于家中。三井寿所在的警署负责调查,藤真健司作为嫌疑人被警方传话。

三井:“我想你需要一个律师,花形找你找了整整两年。”
藤真:“我已经请了其他的律师了,我了解花形律师的口才,还不如自我辩护。”
如果三井不是警官,他真想给藤真一拳。
三井所在的警官学校和花形的学校一街之隔,毕业后又常常在工作中有所接触,经常一起喝酒。这两年来,花形是怎么找失踪的藤真,三井不可能不清楚。
此刻三井深刻同意花形当时万念俱灰时,对藤真的评价,他脑子被猪拱了。

藤真健司从警署走出来,十月末的天气已经渐渐有了凉意。
我太过分了吗?
逼平谷撤销投标,只是真的不想自己的心血就这样不明不白被小人利用。
至于不请花形,倒不是不放心花形的能力,而是律师要了解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三井这样普通的朋友都能看出这件事不符合藤真的风格
其实,除了当年打篮球,藤真不是一个对事事死守原则的人,更何况是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平谷前辈
花形怎么可能看不出
有些事情,不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

走到十字路口
街角的大屏幕上播送着经济新闻
金融危机肆虐,全球股市一片惨淡

牧绅一走时的五月
次贷危机才刚刚露头
这就已经让阿牧焦头烂额
而金融危机正式爆发
牧家旗下的东京、纽约两地同时上市的银行股价
在一周之内被腰斩
然后继续震荡走低

阿牧美国和欧洲两边跑
和藤真的联系也渐渐疏忽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
时间,从来不会让爱情溜走


我希望能得到您的信任,我会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无论对感情还是事业
那么对家族呢?
家族,是要我对家族负责吗?
牧绅一刚到纽约时,父亲牧正夫后脚也跟了来
同行的还有小林金融的董事长和他的小女儿小林悦,今年刚刚考上东大
与牧家的窘迫相比
小林家在次贷危机爆发之前就对冲了所有的不良资产
所以在危机中,唯独小林金融能够独善其身
小林董事长是带着女儿来度假的

牧正夫和儿子谈话后匆匆离开
而那一晚上
牧绅一难得失眠

对家族负责
是要我担当起家族的荣誉与未来?
看到父亲一瞬间苍老的样子
牧绅一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压力

永不怠惰地追寻着胜利
尊重每一个对手
并且狠狠地将他们打败
这是海南的传统
也是牧家的传统
常胜的旗帜又浮现在牧绅一眼前
只是,这样要付出的代价是有多少


传统的东方家庭都是很重视节庆的,但是圣诞节这种西方节日不会在乎。
这就给了牧绅一一个和藤真相聚的机会
但是牧刚买了机票
联系到藤真,他却在澳大利亚

随着遗书的出现,平谷被确认为自杀
而之前一直被禁止出境的藤真
立即前往澳大利亚度假
当然
关于那个案子,牧是不知道的
藤真只告诉牧
他来澳大利亚是挑战自己 学习潜水的

牧无可奈何改了机票

圣诞节前两天
藤真用食材和啤酒填满了自己租的小别墅里冰箱的肚子
然后还煞有其事的拉了一棵圣诞树回来

对于藤真健司来说
自己对于过节的记忆
还停留在爷爷奶奶生前的日子
自此之后
藤真过节基本在各家流浪
好不容易能过个属于自己的圣诞节

牧的飞机在平安夜那天下午四点到悉尼机场
五点,藤真将一会要做晚餐的食材洗好放在一旁
七点,藤真接到世界各地不同朋友打来的祝福电话
九点,已经饿得不行的藤真给自己泡了一碗面
十一点,藤真拒绝了邻居一起去广场倒计时的邀请
十二点,藤真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喝着红酒

凌晨两点,已经喝得有些晕乎的藤真倒头在地上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藤真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敲门
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奔到门前
闭上眼
打开门
睁开眼

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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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来打一场吧!
在牧绅一的记忆中,这是藤真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国中二年级,藤真转到篮球队来,每天都被教练折磨,可是他不但不喊累,还常常要牧绅一陪着加练,每每叫嚣着要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从基础的投篮、传接,到后来两个人真的开始一对一。牧见证了藤真超人一样的成长。
即使到了高中,藤真所在的翔阳是寄宿学校,一到周末,两个人还是能找到机会一起打球。
神奈川的双壁,注定是各自生命中最强劲的对手,却也同时是最相知的朋友。
似乎习惯了这样的默契,似乎习惯了有对方在自己的生活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
即使藤真上大学后远在大洋彼岸,牧依旧觉得藤真近在咫尺。依旧觉得,只要自己伸手,依然能紧紧抓住藤真,就像那天从悬崖下山时,那样紧紧抓住他的手,两人第一次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所以当牧决定娶佐藤的时候,他的确是想要赌一把的。赌女孩会在婚礼前顿悟,赌他和藤真的未来。他知道,藤真是明白他的。

牧赢了
新娘子在结婚前跑了单
放下了十几年的纠缠,和牧一家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故意不想捅破的安静
可是
跟随着金子一起消失的还有藤真健司
切断了两人之间的任何联系

这之后的两年
牧绅一日本、海外两边跑
在商界摸爬滚打,渐渐步入正轨
但是一切想要联系到藤真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来打一场吧
竟然也成了奢望


每个人都有精彩的人生
但是清田信长没想到自己会精彩到这份上
天上掉下来一块馅饼
却是芥末味的
把人呛到眼泪与鼻涕一起横流

事情是这样的
海南大学篮球队的支柱清田信长同学被留了级
这种令人脸面无光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野生动物的好心情
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 也一定会再给你一扇窗
在海边冲浪的时候
清田同学阳光的形象,健美的身材,超凡的气质
被一个星探大叔盯上了

只用了一套限量版的运动服和几双绝版球鞋
某著名运动品牌就搞定了他们最新的代言人
广告打出来后
在这个伪*娘横行的时代
清田健美的形象一瞬间捕获了无数少女的心
被母狼们人*肉出来以后
清田的生活就彻底乱了
虽然清田同学很乐意当明星
但是日子一长,清田就不得不武装一通才敢出门

更有好事的八卦媒体将清田大学留级、高中追校花被水泼、国中还尿裤子、小学欺负低年级同学的糗事一一爆了出来。
一时间,清田从大众情人变成了肌肉发达、头脑简单、青年一代堕落的典型
这令喜欢户外运动的清田更是出门时小心又小心 谨慎又谨慎

这不
还是被人逮住了
在围观群众慢慢越聚越多 全都拿出到动物园的精神瞻望着野猴子的时候
一辆蓝色跑车突然杀+了进来
“上来!”
正不知道怎么解围的清田听到车上的人喊了这么一句
来不及搞清楚来着何人,一跃进了车中

跑车风驰电掣地杀出重围后
惊魂未定的野猴子才松了一口气
歪头看了看跑车的主人
这一看没关系
清田整个人都一抖擞
“藤真健司”
没礼貌的家伙!

清田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藤真了
清田第一次知道藤真健司的大名
是高一开学没多久

那天一大早晨练的牧绅一碰见了家住很近的武藤
武藤神秘地告诉牧
据翔阳的内部情报说
藤真健司将接掌翔阳任教练
牧绅一头脑顿时空白
转头就往车站跑
留下话还没说完的武藤一脸不屑

牧绅一冲到翔阳的时候
藤真刚刚晨练完去食堂吃早饭
“你真的要冒这个险?”牧绅一用力一把抓住已经傻眼的藤真的胳膊

这关心的举动 在刚要一起去吃饭的翔阳其他球员眼中是这样的
海南的新任队长一大早就跑来翔阳,野蛮地找他们最最敬爱的新任教练和队长的茬
虽然打篮球 翔阳的人没人会服气藤真不如阿牧
但是打架 翔阳的人也没人会相信藤真能孤身放倒阿牧
于是 在两人周围 迅速形成了直径两米的一个几十人的包围圈
翔阳篮球队另外一百多号队员
也都闻讯急着往食堂门口赶来
等着一会痛贬神奈川帝王的时候
自己也能乱中踹一脚以泄愤

牧绅一紧盯着藤真
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层层包围之中
而事件的另外一个主人公藤真健司
缓了半天才从石化的状态中恢复
立即搞清了敌我对比状况
轻蔑地一勾嘴角
巧妙地抽走胳膊
自己送上门来不给你点教训 我对不起翔阳的列祖列宗!
“小的们,给我上!”
转身就出了包围圈

这件事 当时刚入队的清田听到的版本是这样的
他们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阿牧队长
为了一探劲敌翔阳教练传闻的虚实
孤身前往翔阳侦查
却没想到遭到了翔阳老奸巨猾的藤真健司的埋伏
阿牧为保持海南人的气节
与翔阳的二百多人血战到底
英勇挂彩
享年十七岁

于是 当后来在球场上看见藤真健司真人的时候
清田额头上冒出了两滴冷汗
这就是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
把翔阳二百多号人折磨地死去活来 比高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要别人每天自己主动送上任他宰割
的藤真健司吗?


此时落魄的清田被藤真救了
“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看着专心开车的藤真勾起的嘴角
清田不免一阵胃痉挛
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悄悄用手机发短信向藤真传说中唯一克星——阿牧哥求救

此时,牧绅一正在横滨的公司加班
到了下午好不容易搞定大部分
抬头看见手机上显示清田的名字
“阿牧哥救我,我被藤真健司救了。”
虽然阿牧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很清楚一点,藤真回来了。

来打一场吧!
两年多杳无音信,就这样突然就回来了,见面后果然还是这一句
牧至今保持着专业运动员的水准
虽然还是向现实屈服了
但是心中那篮球的热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熄灭
在两人中学时常常来的街边球场
牧惊奇地发觉
藤真的球技竟然也没怎么退化
甚至现在藤真成熟的心智,比从前还要壮实一点的体格,比从前更具威胁
“你这两年去哪了?”
牧坐在地上,咕咚咚喝着水
“在非洲帮难民盖房子,在中国研究故宫的构造,冬天在南美晒太阳,顺便还去了一趟南极。”
藤真掰着手指数着

这两年满世界寻找藤真的何止牧一个人
两年半前,德国为纪念二战结束
向全世界征集纪念馆的方案
最后脱颖而出的 竟然是当时才大学四年级的藤真健司
正当媒体惊呼这个建筑界的天才时
藤真健司竟然在毕业典礼后人间蒸发了
纪念馆的整个建设过程中
藤真的意见也是不断通过网络传达
直到一个月前纪念馆落成
藤真健司才又一次露面
当年稚嫩的菜鸟
如今已经初显大师风范

“我在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人一起打篮球。你要不要见识一下我现在有多厉害?”
藤真抱着篮球笑着 阳光也变得灵动起来
这样的笑 牧已经久违了
“好,如果是我赢了呢?”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那是牧绅一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白天他们各忙各自的工作
此时藤真的工作室刚刚成立
晚上两人就窝在一起做饭、聊天
如果时间允许再打一场球

周末的时候
两个人带着酒爬到当年那个悬崖上看夕阳
跌跌撞撞下山时已经是深夜了
丢下车
一路笑着走回家,天已经朦朦亮
在这样的日子里 他们都只为彼此而存在
相拥而眠的时候梦中也会笑出来

但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金融危机爆发前夕
牧被派往欧洲救火
“没关系,按照之前的经验,最多三个月而已。我等着。”
他们的爱情并不脆弱
就像藤真消失了两年
就是为了检验他们之间的爱情能不能经受住考验
也让彼此再次确定这份爱在心中的位置
可是
等待的尽头并不一定是相互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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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大四毕业前夕某周日早上七点,佐藤金子穿上了一件自认为最漂亮的连衣裙。精心打扮过后,与仙道一起开车去藤真所在的城市。
大四毕业前夕某周日早上七点,被誉为建筑界新星的藤真健司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餐,然后出门开车,几年来第一次去往佐藤金子所在的城市。
周日早上十点,和仙道告别后,佐藤金子独自前往藤真的公寓。然后意想之中,藤真并不在家。公寓里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藤真最爱的那个房屋模型被牧绅一碰塌后,也一直没有重搭。现在那里摆着的盆栽里面的土还是湿的,看来主人并没有离去多久。
周日早上十点,藤真健司按地址找到了佐藤金子的家。然而意料之外,喜欢睡懒觉的金子一早就出门了。从未谋面的室友对藤真倒是像很熟悉的样子。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藤真抛下车,徒步向市区走去。
周日中午,佐藤金子来到以前经常来的餐厅,找到了曾经和藤真一起吃饭的位子,点了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吃的中餐。
周日中午,藤真在学校周围找了一家看似很有情调的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点了一份午餐。然后开始打量起这个他早该熟悉的陌生城市。
周日下午一点,佐藤金子散步回藤真的学校,步行到篮球馆时,远远看见仙道一个人撅着屁股扒在篮球馆不远处的栏杆上晒太阳。
周日下午两点,藤真一个人在金子和仙道所在的这所艺术气息浓重的大学里散步,享受着难得轻柔的初夏阳光。
周日下午三点,佐藤金子把沉默的仙道送回家。即将要进家门时,看见门外停着的车子。
周日下午三点,藤真健司散步回金子的公寓外取车子,远远看见佐藤金子站在自己车子前发呆。

真实奇怪,好不容易来找你一次,结果两个人又差点错过了。

周日下午四点,牧绅一的未婚妻与藤真健司在学校外的咖啡屋攀谈着,他们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以这样的身份面对对方。
就像是一年前,在车祸后的金子万念俱灰时,牧绅一将一枚戒指戴到了自己手上。

你爱他吗?藤真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小时候,当我移民时,觉得是你们抛弃了我。我努力想要证明,没有了左右护法,我依然可以活的很精彩。现在我依然觉得是你们抛弃了我,但是,我没有办法去独自面对这个世界,这个没有舞台、没有灯光、没有掌声的世界。
我想要努力抓住一些东西,即使知道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之前曾经以为自己是爱你的,小时候想要分享你的光彩。但是后来发现,被爱的人光芒遮住,我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你的爱。于是我拼命想要让自己有能力站在你身边。
但是后来我才明白,我只是想要挑战我的命运,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被冠以牧绅一未婚妻的命运。很抱歉,我知道我应该放手,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没有勇气。
我的自私告诉我,即使这是施舍,我也不愿意放手。

你爱他吗?有多爱?你会恨我一辈子吗?金子问。
爱情和婚姻没有一定的关系,但是我想让你好受一点。
我爱他,但是我选择退出,在你还不能勇敢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这不是施舍,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才放心把你托付给他。也许你以后会恨我此时的怯懦与退缩,但是我就是不忍心把你抛下。这不是施舍,这是我和牧绅一的约定,无论谁以后娶到你,都会把你照顾好。

这是我们的约定。


两个月后,神奈川牧家海边别墅。
佐藤金子将要在周末婚礼时穿的婚纱整理好,放进衣橱。
然后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放在房间内的桌子上。
房内摆满了百合花,从窗户就能看见大海。
佐藤提起小皮箱,转身关上了卧室的门。

此刻是深夜,房内的人都睡着了,梦中带着甜蜜的笑容。
佐藤金子知道,自己踏出了这个门,就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可以撒娇、耍脾气。
此刻她无比地清醒。
是时候,是时候彻底地从你们的世界消失干净。

那么多年的纠缠,似乎永远都抱着一丝希望。但是却看到你们的爱情,越来越牢固直到无法撼动。
还留恋吗?
就在看见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的仙道那一瞬,就明白,离开,只是时间问题。

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放弃篮球?
不断在金子脑中出现的画面,竟然都是惯于慵懒的仙道,一瞬间认真起来的神情。
打篮球,我们永远都会是对手,站在球场的两边,永不懈怠地维护着球队的荣誉。
永远要分出谁赢谁输。也永远都不能相互向前跨越一步。
跨出那一步,就是逃兵,就是不尊重对方,就是对对方的侮辱。
但是,我不想只做对手。
我不想只站在他的对面,我想和他站在一起,一个伸手就能握住对方手的距离。
我想看他眼中的世界,我想用自己的手去感知他的喜怒。
我想两个人向着同一个方向走,而不是一个必须要把另一个打倒。
我知道,他无法离开篮球
那么,就让我来牺牲。
可是我太天真了,牺牲了,又换来了什么?
是蔑视,是讥讽,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因为是我先打破的约定
所以我,已经失去了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对手
似乎同样的话
还在哪里听到过
那个周末的下午
在咖啡馆中
被夕阳镀了一身金黄的栗发男孩
四年来的第一次造访
竟然是用这种方式来道别

悄无声息地离开
我已经准备好了

佐藤金子走出别墅
门外是早已经等待的好友
就在上车的一瞬间
海滩的方向竟然劈里啪啦放起了烟火
就像是移民前牧和藤真为佐藤金子放的那次烟火

一直绷着的一条弦 断了

“你说你能理解我的感受,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你怎么可能知道!除非你永远不能打篮球,你才能明白我的痛苦!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都是你们害的。你放弃篮球,让我看看你每天还能不能笑出来,还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还能不能来教训我。
你根本不懂,这种绝望!我每天做梦都会惊醒,是每一天!”
一年前,车祸后一直沉默的佐藤金子,用永远无法复原的手,发疯一般拉扯着牧绅一的衣领。
大哭又怒吼着
而牧任她摆布
终于等她累了
拿出了戒指 不容置疑地戴到了金子手上

而一年后
头靠在疾驰离去的车窗上
看着窗外的烟火逐渐远去
佐藤金子微笑着释然了
牧 谢谢 谢谢你陪我走了那么久
谢谢你所做的这一切
你在赌 赌我会在婚礼前放手
赌我会明白 赌我会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不再以你们为中心的生活
你赢了

TOP

(八)
死亡是什么,没有人比藤真更了解。
六岁时,藤真第一次跟着父母坐船出远门,他兴奋地竟然掉到了海里。那个与他父亲年龄相仿的男子,将藤真救上船之后,就被无情的海水淹没了。
小学四年级,最宠爱藤真的奶奶去世。虽然是早寿,但她走时很安详。小藤真在奶奶灵柩前默默流泪,而他竟然担心起奶奶会不会突然皱皱眉头,嗔怪小孙子竟然那么容易哭鼻子。
一个月之后,藤真爷爷被人发现跌落在海边的悬崖间。藤真那时第一次知道爷爷奶奶房间里那副油画的真实地点。
当年老藤真傍晚散步到海边,看见一个年轻姑娘越过安全护栏,向着海边的悬崖爬去,不敢确定她是否想寻短见的藤真一路尾随,然后就在那个悬崖,他救下了自己一生的爱人。而结婚时的那副悬崖的油画,一直就挂在家中的墙上。有人说不吉利,但是藤真的爷爷奶奶却相信,那样的风景是对爱情的祝福。
藤真的爷爷去世,家人、朋友都没有一丝的难过,他去找他的爱人。他们将油画烧掉,只要有那幅画,那个悬崖,他们一定能在天堂相遇。

对于藤真来说,死亡并不可怕。生命能将相爱的人分开一时,死亡却能永远让他们相守相伴。藤真懂事早,他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既然连死亡都不怕了,那么还有什么是可怕的呢。
于是藤真有满满的勇气,永不畏惧地追逐着他的目标,直到被南烈撞下场的那一刻。
此时藤真独子呆在病房中,球场上的热气似乎还未散尽。他恨不得再打一场,再打一场完整的比赛。他痛恨自己,竟然变成了教练执教的最后一场比赛。如果他躲开了,只是失了两分而已,而他却被撞下场,翔阳的征程戛然而止。
如果是牧绅一,他会躲开的吧。那个永远只为了胜利而存在的男人,他有冷静的头脑,犹如野兽一般不放弃任何的机会,牢牢把握着自己的命运。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如果换成牧绅一,他是绝不会办这样的傻事的。

其实藤真忘了,即使是牧绅一,他也有冲动的时候,仅仅一次而已。
国三对武石的比赛,才打篮球一年不到的藤真经验尚浅。面对对方的挑衅,一寸也不肯退让。就在那一刻,牧绅一救下了藤真,自己却摔伤了脚踝。那是牧唯一一次冲动,他自己后悔地要死。

也许是为了报恩,藤真主动调下了代替牧打控卫的任务。他仍记得自己从棒球队转来的时候,牧说过的话。牧说藤真你不应该来篮球队,你最适合的位置是控卫,但是篮球队不缺少控卫。
从来都是英雄识英雄。

藤真没有创造奇迹,他们还是输了。并且三年来第一次没进入全国大赛。
藤真想,瞧,本来篮球队是亚军,我一来,连全国大赛都去不成了。

牧和藤真还是去九州看了比赛。
唯一一次两人的旅行。

没有比赛看的时候,藤真拉着牧去海边看海上烟火。
“今天晚上有九州的传统的烟火节哎。”
虽然两个大男人看烟火,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

他们到的时候,还没有很多人,藤真挑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两个人席地而坐。
才过了一会,回头看时,人已经挤满了海滩。

但是才看了一会儿,藤真却起身要走了。
“不如神奈川的好看嘛!”
藤真说话做事从来干脆,拉着牧就要从人群里冲出去。
牧的左手腕,被藤真的右手拉着。跟着在前面开路的藤真一路逆行。

但凡藤真决定走了,就绝不回头。
于是藤真一路对然步子不快,但是毫无犹豫地在人群里穿梭,不管背后的烟火再怎么劈里啪啦,人群再怎么发出尖叫声。
人群还在不停向海边聚集。只有他们两个傻帽往回走着。
牧有些踉跄,他毕竟比藤真高大魁梧,时常撞到人。

牧也一直没有回头,好不容易来了,他其实也想玩。
但是他不敢回头,因为他害怕一旦他目光游离,走在前的藤真就会突然不见。
以后,他们就是海南和翔阳的人了。再在球场见面,他们将是对手。
对手,藤真选择了做自己的对手。
相比维护一个王朝,我更喜欢创立一个新的。
海南是王者,是常胜。那么我将打败他!用我自己的双手。
牧觉得这样的藤真可能就这样消失。
虽然藤真的右手依然紧紧握着自己的左腕,
藤真手心的温度不断透过皮肤,传到心里。

他们已经走到人稀少的地方,只有一对对的小情侣相依而行。
藤真放松了右手的力气,就在藤真的右手放开牧的左腕那一刻,牧突然用左手握了上去。
只是轻轻的一握。牧自己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两人的手都微微颤了一下。

其实只有一秒钟而已,短的牧甚至不确定藤真感觉到没有。
藤真的手滑了出来。不带一丝的留恋。

藤真转过头,对着牧笑了笑,伸出了自己刚才的右手。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对手了。请多多指教!”
好。牧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了上去。
短促却坚定


“你知道翔阳败给湘北的时候我去哪了?”高三冬季选拔赛失败,藤真和牧从悬崖边一路走下山。藤真问。
“不知道,花形他们都说你失踪了”,牧如实回答
“我去了九州。”
九州
“对,你记不记得国三我们没打进全国大赛,也去了九州。
我在想,当时我们一起没去成全国大赛。后来我选择了做你的对手。你们依然是冠军,而我失败了,只能一个人故地重游。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牧立即用自己的左手紧紧握住了藤真的右手。
这一次,没有迟疑,没有犹豫不决,没有任何放松,没有再给藤真任何机会让他的手抽走。

虽然晚了三年,但是牧知道,这一次,不会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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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牧最近很烦,非常烦,极为烦。
请问牧君,身为神奈川帝王,您有什么事情可烦的?
牧转过头,用他黑的不能再黑的脸上的两颗能够杀人的眼睛瞪了作者一眼
“我才是故事的男主角,为什么仙道出场比我还多?”
“这,这是剧情需要。”作者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心虚。“这就给您加戏,就这章。”
但只有这章后半部分。


尚田是一个普通的房产经纪人,但是他最近却碰上了一件蹊跷事。
事情是这样的。尚田接手了一座海景别墅的买卖。这套房子虽然是二手房,但是房主只在这里住了一年都不到,房子看起来还是崭新的。
尚田在报纸上为房子刊登了广告,根据现在国外的房主的要求,广告上没有标明价格。
这所别墅是名家设计,户型十分精巧,从卧室、书房、客厅的窗户都能直接看见大海,再加上采用了低碳的环保材料,省电节能。房内装修是全新的,彰显着房主的品味。前不久台风肆虐,周围的房子全部需要修葺,只有这所毫发无损。
所以,广告刊出不久,看房的人就络绎不绝。

有意购买者中有退休后的老年夫妻,有钱的商人,中年的夫妇。但是房主一直以“这所房子并不适合您。”为理由拒绝了。
尚田开始认为是来者出价太低,房主不舍得卖。但是后来这所未标价的房子被炒得越来越高,房主任然不放手。这的确让尚田有些泄气。

这天来看房的是一个即将要做新娘的女孩。
看了一圈,和前面的看房者一样,女孩心动了。
但是与其他看房者一样,尚田仍要回答看房者一个问题。
“尚田先生,为什么卧室朝东的方向要被封起来呢?”
这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让人不明白,主卧室朝南、东、西都有开窗,朝南是面朝大海的,朝东的那仅有的一处,却被房主用水泥板在外面封了起来。
“可能是房主觉得早上太阳太亮打扰睡眠,或是为了抵御台风什么的吧。”
这些理由是尚田编造出来的,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是艺术家,艺术家想些什么,我们普通人怎么能明白。
还好,瑕不掩瑜。女孩还是决定买下这所房子。
照例给远在海外的房主打去了电话。

“这所房子并不适合您。”房主了解了求购者的身份,沉默了片刻,依然给出这样的回答。
“我是真的很喜欢这所房子,希望您能答应。您定价钱吧,只要我能力范围内。”女孩依然坚持,以后想要再找这样的房子,确实很困难了。
“我希望知道,您结婚后并不打算常住在此,为何非要买这房子呢?”
“我未来的先生喜欢冲浪、游泳。他一直想要有一所海边的房子,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更何况,我也是很喜欢大海啊!虽然我们不会常住在此,但是一定会常常回来的。我希望我和我未来的丈夫能一起在海边看夕阳,能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成长。”
电话那头的房主又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说:
“既然您那么喜欢这所房子,那么我送给您吧。”
送?
“没错,这所房子我不卖,真的不卖。但是我会找到合适的人选送给他。就当作送给您的结婚礼物吧。您只要缴纳税费、手续费和经纪人佣金就可以了。”

女孩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然又惊又喜。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房主补充到。
“您有什么样的要求就请说吧。”女孩恭敬地回答。
“您说想要给未来的丈夫一个惊喜,我想请您结婚后再把房子的事情告诉他。”
女孩不解。
“不管您信不信,这所房子是受了祝福的,您在婚后再告诉您的丈夫,你们的婚姻就能天长地久。”房子声音很温柔。
“那么谢谢您了,我答应您。”女孩回答。


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低,但是很少有人低到牧绅一这种程度。
牧最近很烦,非常烦,极为烦。
牧烦的来源只有一个,就是藤真健司。
藤真已经很久没给牧打电话了。
一直以来都是藤真给牧打电话,按照藤真的说法,他那边打来比较便宜。因此,每次有NBA重要的比赛,藤真都会准时来电。
但是最近,藤真却人间蒸发了。连续两周,牧都没有藤真的消息。
这让牧有些坐不住了,没有了藤真的解说,牧顿时觉得球赛少了一半的精彩。

牧想到高中时,翔阳流传的一种叫做“藤真依赖症”的病。
据说,这种病非常厉害,而且传染性极强,一旦发现就是晚期,翔阳上下无一幸免。
翔阳是寄宿制的学校。
比如,高野住五楼,经常找不到个袜子就要跑到四楼去请教藤真。
比如,花形拿着外校女生的情书,问藤真应该怎么办。
比如,输给湘北后,翔阳一众人要退出。但是才过了两天不被藤真骂的日子,又全部哭着喊着回来了。
没有了队长骂,生活中没有了阳光,上课提不起精神,吃饭都不香。
更有甚者,比如现任翔阳队长伊藤同学,篮球队的大事小事,一并打越洋电话请示藤真。如果运气好,从来不计算时差的伊藤同学打搅了藤真的美梦,还能被藤真臭骂一顿。
这样的殊荣,可是恨得其他人牙痒痒。

莫非,我也得了“藤真依赖症?”

牧决定自己要主动一点,拨通了藤真的电话。
而此时,远在美国的藤真刚完成一个大作业,连续的日夜奋战终于结束,当然要好好补眠。
所以当睡得昏天暗地的藤真被电话吵醒,心情不好也是可以原谅的。
“你什么事?”
“我,我当然有事。”牧感觉自己撞在枪口上了。
“什么事?”藤真正往床上一躺,准备再睡一觉。
牧打电话前想过,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做借口呢,NBA修赛了。总不能说藤真我想你了,藤真你是我的阳光如此吧。
“我想找你喝酒。”牧挖空脑袋就想到这一个借口。
咦,喝酒?
“为什么喝酒,你不是每次都说喝酒有害身心么?”藤真正与睡神斗争着,声音越来越轻。
为什么喝酒,牧绅一刚才咋就没想到为什么喝酒呢?
人一般为什么喝酒呢?
“我,我失恋了。”牧说出此话,真的想要找个酒瓶把自己灌醉得了。

“失恋,失恋?”藤真将信将疑地坐起来。
“你谈过恋爱?”其实藤真想问,哪家姑娘那么不长眼。
“好,好像也没有。”牧觉得自己和藤真谈这种话题,真有够诡异。
“老实交代,你背着金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看金子还不宰了你。
“没,真的没有。其实就是因为篮,篮球。”牧一听到金子的确有些心虚。
篮球?
“之前一起看NBA,突然就没有消息了。”
呦,还是一个热衷篮球的姑娘。“你肯定做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情了,才不理你的。”
牧想我怎么会知道你突然人间蒸发的原因。
“少装无辜,你肯定有什么让人不爽的地方。”
牧抓耳挠腮后,突然一鼓作气:“不就是你支持骑士,我支持国王,结果国王赢了。”

藤真听完,砰地挂了电话。

牧脑袋上全是冷汗。
过了一会,藤真发来一条短信:诊断报告,前些日子确实太忙了。


爱情会让人分不清一二三四,搞不明东西南北。
牧大二那年离家出走投奔藤真第二天,藤真就拉着牧绅一去见大学篮球队的经理。
“我知道你是国手,这个,不好办啊。”言外之意就是牧转学来很难,非常难,极为难。
牧和藤真折腾了一天,也没能想出更好的方法。
藤真和牧的脸色都不好看,这时,火上浇油的是金子带着哭腔的一通电话
“健司哥哥,你家微波炉爆炸了。”
赶回公寓帮忙收拾残局,藤真为了自己不会食物中毒,决定在金子做饭时,去厨房监工。
牧在藤真公寓的客厅里自在地转悠。房子收拾地很整洁,窗前的书桌上,摆着一个逼真的木质房屋模型。
牧不禁伸手,刚碰到,模型塌了。

牧当场傻掉,还被从厨房往外端菜的藤真和金子逮个正着。
“傻了吧,那可是健司哥哥花了两个月才弄起来的。我之前想玩玩还被骂。”金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算了,一碰就塌,这要建在海边,来个台风渣都没了。”藤真倒是不怎么生气,招呼三人吃饭。


大家上小学时都写过一篇命题作文,叫做“我有一个梦想”。
牧绅一对这个命题非常有感情,这是他唯一一次故作深沉地写作文,没想到得了全班最高分,还在班上唯一一次红着脸朗读自己的作文,据说牧妈非常得意,至今那篇作文仍装裱良好,挂在牧爸书房的墙上。其实,现在看来,牧真的有够早熟。牧绅一至今都能背诵出这篇作文的第一段:
我有一个梦想,我要在海边建座房子。那么每天当我醒来,就可以看见大海。
我有一个梦想,我希望白天可以在海里冲浪,晚上我要在海滩上,为自己最爱的人点燃烟火,我要牵着她的手和我的狗,一起聊快乐的故事,一起聊我的那个梦想。


欲望都市里面说,女孩们来到纽约为了两件事:钱和爱情。
工作无忧的佐藤金子对钱没有什么特别期待,对爱情也没什么天分。因此她的生活无趣到连水都挤不出来。
再平静的湖面也要起点小涟漪。

周末佐藤金子宅在家里睡大觉,突然门铃大响。
金子迷糊地开了门,看见一个刺猬头正满脸奸笑地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打扰了剩女的周末美容觉。”

就这样,佐藤金子被仙道拉着逛完博物馆、艺术展、音乐会。
饥肠辘辘的两人还在纽约最有情调的餐厅等了一个小时,就为了一个情侣座位。
“我一会的飞机走。”刺猬拍拍自己的肚子,满意地笑。
已经认命准备请客的佐藤金子掏出钱包。仙道是个自由的摄影师,一直居无定所。倒是蛮让人羡慕的。偶尔来纽约,顺便敲诈自己一笔,顺便嘲笑一下自己无趣的单身生活。

挥别了仙道,金子回到家中就奔进浴室。
洗完澡,才看见有一条仙道发来的短信,回拨电话,仙道已经关机起飞了。
金子笑笑,将短信毫无留念地删除了。

“金子,既然我们都已经死心,那么不如我们在一起吧。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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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牧绅一和佐藤金子的婚礼即将在横滨举行。按照金子的意愿,婚礼只有几位至亲和好友参加。拒绝一切的繁琐。虽然牧家很想好好张罗,但是牧的奶奶爷爷发话了,金子心里憋屈,随她去吧。

金子心里有多么憋屈,旁人岂能体会。

牧没能留在美国,在藤真那里混了几天,决定还是先回家和父母聊聊。
牧的父母意见坚决,但是牧决定的事情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改变的。牧和家里冷战了一年多。
时间飞逝,对于牧来说,回旋的余地已经越来越少。
大三即将过去,这时候对牧的父母来说,摆在他们面前最紧迫的就是牧和金子的婚姻问题。

十七岁时获得世界性大奖,佐藤金子本来可以顺风顺水成为职业音乐家。但是金子却不这样想,金子喜欢小提琴,她喜欢拉琴时那个从容中又点缀着忧郁的自己,但是她不想将小提琴作为赚钱的工具。
所以当没怎么正经上过学的金子提出要读普通大学时,佐藤夫妇反而觉得自己家闺女有头脑,就依着她了。
其实,不断有经纪人和唱片公司想要挖到这个宝贝。
金子的回复一律是,大学毕业后再成为职业音乐家。
牧家早知道金子是不可能成为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的。
因此,他们的未来成了两家人头疼的大事。

在反复考虑协商后,终于有了令两家人都满意的结果。
“我们都各让一步。我们同意你去美国,打篮球也好,去海外公司工作也好。但是,你和金子必需毕业就结婚。这样金子也可以在熟悉的环境中成为职业音乐家。”
这就是牧得到的指示,表面看,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
其实,无异于把三个人都打入了深渊。

“你又离家出走了?”藤真冷冷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牧绅一。
“不是离家出走,是私奔。”牧觉得自己和藤真接触久,自己也被传染了。藤真的执着、骄傲,还有他不为人知的暴戾、决绝。
牧绅一从来没有如此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他不需要藤真的答案,因为他不会再让步,不会再犹豫不决。
“那你让金子怎么办?”藤真照着牧的肚子就是一拳,牧连连后退了两步。
“你觉得她嫁给我就会幸福?”
牧一点不准备让步,他知道,这些年来,金子对藤真的专情藤真不可能不动容。但是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施舍来的婚姻金子不会稀罕。

“是,我不会稀罕。”藤真被金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本来抓住牧领子的手松开了。
金子本是来和藤真做个了断的。昨天,仙道向金子展示自己的车,金子才突然发现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藤真了。几天前她接到父母的电话,然后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
她口述让一位女朋友编了分手信E-mail给藤真,但是每次真要发送前,金子都大哭;就这样折腾了三天,金子终于决定鼓起勇气直面藤真。
当然金子没想到,牧也在。
这样正好。
如果我不再纠缠,你们能够幸福,那么我愿意放手。

断了吧。

从纽约飞回学校的飞机上,金子手中捏着那本杂志,一路祈祷不要出事。
希望是自己吓自己吧。

那天金子看见仙道独自一个人扒在篮球场外晒太阳,金子仿佛看见了自己,在看不到藤真的日子里,仍然坚持每周的约定,独自一个人犯着傻。
开车回来的路上,仙道一直不说话,最后才悠悠问了一句
“学姐,我是不是该放下了?”

仙道自己的事情总要自己去处理。但是金子此刻关心的并不是仙道与流川之间的纠结。
不断出现在自己脑中的是天晕地转的记忆,把她抛入无尽的黑暗。


金子、藤真、阿牧达成了共识:
第一:金子和阿牧绝不能结婚;
第二:金子放弃藤真,寻找真正属于她的爱情;
第三:阿牧和藤真愿意私奔,还是和家庭抗战到底,都不再关系她的事情,后果由阿牧和藤真负责。

金子高估她的情商了,关键是阿牧和藤真也跟着犯了糊涂。
或者说,他们都没有想到,在情绪巨大波动后,是不能让佐藤金子这样的女孩子,独自一人开车回家的。

金子和仙道出车祸的地点基本一致,那本来就是个事故多发的地段。
只不过,仙道只是受了轻伤,报废的是他的车和爱情。
金子就没这么幸运,对于一个小提琴家来说,手受伤是致命的。

高三的时候,藤真听完佐藤金子首场音乐会,独自赶回神奈川。步出音乐厅,藤真回头看见金子的大幅海报。海报上的女孩沉静而内敛。藤真感到有些陌生。
但是哪里陌生,藤真当时不明白。
那么多年后,当金子再也无法站在那个舞台上,藤真也终于明白了。
佐藤金子和藤真健司生日只差三天,如果是哪个八卦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双子座。
是,还是埋藏的很深的双子。
从容而又带着忧郁。随着年龄的增长,本尊的自己才真正显现了出来。

金子手受伤后一直不发一言。家长们并不知道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只是金子妈妈看见女儿这个样子,一下子老了很多。藤真小时候,父母不在身边,都是佐藤夫人照顾他,因此,看着犹如生母般的佐藤夫人憔悴的样子,藤真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藤真自告奋勇要把牧押回家,说让正义的法庭好好审判他。
但是藤真没买飞机票,买了两张船票。

藤真从来不敢坐船的。
果然,没上船多久,藤真就又是吐,又是发烧。
牧想,到底从哪里开始,我们要走向这样的境地。
当天晚上,已经很虚弱的藤真执意要在船头,吹了一夜的海风。
牧从背后看着他,倒不是害怕藤真一头跳下去。
而是因为这样的藤真,牧当年在悬崖边上看见过。
那时,藤真面对他最恐惧的大海,告别自己的篮球生涯。
此刻,他也在告别着什么。

“我就押送你到这里了。”藤真上岸后说。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牧日后竟然都不怎么记得。也许真的都太突然了。
事后牧觉得当时他应该不顾一切留住藤真。
但是当时,牧放了手。
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时光机。

“无论金子能不能成为音乐家,我都会娶她。”牧对父母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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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佐藤金子飞到纽约除了办理入职手续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挑选新房。
牧家已经在曼哈顿筛选出了三处比较满意的,就等小两口拍板。
看了一天的房,牧绅一和金子两个人都要累趴下了,但是晚上还要去音乐厅捧场。
牧知道这对金子来说是种煎熬,但是金子执意要去。今天是她的老师重要演出,小学移民来美国后,金子就拜师门下。本来,她能成为老师最骄傲的学生,但是今天,却也只能坐在观众席上,不能不说造化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轨迹,现在金子的生活轨迹就是工作、结婚、成为牧绅一的妻子。而牧在父母的安排下将进入家族企业的北美分公司担任要职。
金子已经离开了喜欢做梦的年纪,她终于明白了在这个故事里自己并不是主角,却要承受无端的痛苦。对于这样的安排,金子不置可否。
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恐惧无外乎对未来的未知,如果当你22岁时就能预料到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就像金子这样,你会喜欢吗。所幸,生活从来不是一条直线。

金子和阿牧回到宾馆已经是深夜。刚才的音乐会多么精彩,金子全然不知。
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压得她越来越不安。事情的起因全在阿牧拿着打发时间的那本篮球杂志。
终于熬完了音乐会,金子立即订了第二天最早回学校的飞机票。阿牧知道不能阻挡她,如果这个女孩现在能够放手不管,那么她的生活将会单纯、幸福地多。


临近毕业,阿牧才发现自己的大学生活多么糟糕。
海南大学是所体育、理工见长的学校,但是保送生阿牧学的是金融。这充分说明了现在是个大学都敢开金融专业。
这是父母的安排,他们希望儿子继承衣钵。阿牧一点都没意见,只要有篮球打,他才不在乎那么多。更何况,金融是学校里垫底的专业,老师很多是外聘的,没必要难为学生,平时不上课,照样可以过关。
阿牧就这样打着他快乐的篮球。

球逢对手是件快乐的事情。此时牧昔日的对手藤真,已经在美国学起了建筑,他在悬崖上了结了自己的篮球生涯。但是篮球岂是说放就放的,就算手不痒,嘴也会痒的。
藤真嘴痒阿牧就要遭殃,每次NBA有比赛,阿牧都是眼睛看着电视,一只耳朵听着电视解说,一只耳朵听着藤真的战术解说。一开始藤真还煞有其事,凭借自己当过教练的经验,解说的也头头是道,令阿牧受益匪浅。慢慢地,藤真瞎掰的时候越来越多。他能从詹姆斯罚球不进扯到奈良的佛像被盗。
“我就会这么多,全告诉你我还混什么。”他这样解释。

从两队的王牌变回了牧绅一和藤真健司,两个人在对方心中的形象顿时都变得可爱起来。
牧绅一承认藤真被所有人喜欢是有道理的。
但是受人爱戴的藤真脱线的功力牧也是领教过的。
经常,牧一大早就接到藤真的电话,说要隔空轧酒。牧立即黑线,你不知道有时差这种东西吗?
“你喝了多少了?”牧立即在脑中勾画出藤真已经东倒西歪的场景。
“不多,一瓶而已。”牧确定那边已经喝大了。
“喂,我说啤酒。”藤真还没来得及解释,电话就被牧挂了。

父母想让牧继承衣钵是有情可原的。牧虽然身体素质不错,但是打篮球并没多么大的优势。更何况,牧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上面有两个姐姐。家人对他自然寄予厚望。
本来按照父母的打算,牧大学毕业后就和金子结婚,然后慢慢接手家族事业。牧上大学后成绩单,造成了牧也许是个金融天才的假象。
他们忘了,大学的成绩单从来不代表任何事。
牧基本上没上过几节课,期末都是篮球队的教练跑前跑后,才让他过关的。

就这样到了大二,牧入选了国家队。由于出色的表现,成了最年轻的主力。然后,和流川枫一样,一种想要更强的愿望再也无法压抑。
这下子牧的家人慌了。他们本来是通情达理的长辈,不是专断独权的家长,但是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他们宁愿让牧现在恨他们,也不想看见自己儿子未来受苦。

几回合过后,牧只能请外援藤真帮忙。
“离家出走。”藤真想都没想回答道。
藤真只是开玩笑的,但是过了两天,当他真的接到牧的电话,吓得差点叫出来。
“你来这干嘛?”
“呼吸一下铁窗外自由的空气。”牧背着包,在机场完全不知所措。他鬼使神差买了机票就奔来了,没有任何计划,任何目的。
藤真正在工作室帮老师干活,走不开,还好,今天是周末。
金子正在闲逛,接到藤真的电话吓了一跳。然后奔到机场,把牧接了回来。
“牛,真牛。你这波音747一下子就把我那小福特比下去了。”金子愤愤不平。

藤真忙完,然后三个人吃了友好的晚餐。
金子把车钥匙给仙道,大小姐今天要留宿了。决定像仙道这么八卦的人,还是瞒着他比较好。
“我说学姐,你进度够快的啊!”仙道露出理解的表情,走了。

三个人进驻藤真的公寓,叽里旮旯一通,从牧小时候尿裤子开始数落起。
金子躺在仅有的床上,藤真和阿牧歪在地上。
他们好久没这样聚在一起了。
“总之,明天先找认识的篮球队经理,剩下的事情,你自求多福吧。”这是今晚唯一的结论,由藤真总结发言。
佐藤金子不是个受人喜欢的姑娘,但是藤真和牧对她的呵护是无所不在的。他们拿她当亲妹妹看待,她竟然把这种感情当作了爱情。
女人的第六感是恐怖的,在今天的诡异气氛中,佐藤金子已经感觉到自己出局了。

只有金子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从可以找流川帮忙,其实他是个热血的好孩子,然后扯到仙道。然后越扯越远。
“仙道说,他爸是个海员,小时候爷爷就带着他去海边钓鱼,告诉他爸爸的船一旦回来,小彰就能第一眼看见爸爸。
高中有一次流川找他打篮球时,他正在海边钓鱼。仙道刚收杆,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孩子掉到了海里。流川立即跳了下去救小孩。仙道在岸边吓傻了,他以为流川会就此牺牲掉,那天海水很冷。感觉心中很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了。
结果流川枫和孩子都安然无恙。”
“仙道怎么不自己跳下去帮忙?”牧躺在地上,就要睡着了。
“这不简单,仙道是个旱鸭子呗。”
“海员的孩子是旱鸭子。”牧一听到旱鸭子这三个字,就嘿嘿笑了起来,然后藤真很不客气给他一拳。
“仙道的爸爸有一次出海,船上有一个小孩掉到了海里,仙道的爸爸跳下去救人,孩子得救了,仙道的爸爸却再也没上来。”
牧豁然坐了起来,藤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天,和爷爷在海边钓鱼的仙道再也没等来自己的父亲。仙道彰和被救的藤真健司,都注定成为了旱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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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佐藤金子飞到纽约除了办理入职手续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挑选新房。
牧家已经在曼哈顿筛选出了三处比较满意的,就等小两口拍板。
看了一天的房,牧绅一和金子两个人都要累趴下了,但是晚上还要去音乐厅捧场。
牧知道这对金子来说是种煎熬,但是金子执意要去。今天是她的老师重要演出,小学移民来美国后,金子就拜师门下。本来,她能成为老师最骄傲的学生,但是今天,却也只能坐在观众席上,不能不说造化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轨迹,现在金子的生活轨迹就是工作、结婚、成为牧绅一的妻子。而牧在父母的安排下将进入家族企业的北美分公司担任要职。
金子已经离开了喜欢做梦的年纪,她终于明白了在这个故事里自己并不是主角,却要承受无端的痛苦。对于这样的安排,金子不置可否。
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恐惧无外乎对未来的未知,如果当你22岁时就能预料到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就像金子这样,你会喜欢吗。所幸,生活从来不是一条直线。

金子和阿牧回到宾馆已经是深夜。刚才的音乐会多么精彩,金子全然不知。
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压得她越来越不安。事情的起因全在阿牧拿着打发时间的那本篮球杂志。
终于熬完了音乐会,金子立即订了第二天最早回学校的飞机票。阿牧知道不能阻挡她,如果这个女孩现在能够放手不管,那么她的生活将会单纯、幸福地多。


临近毕业,阿牧才发现自己的大学生活多么糟糕。
海南大学是所体育、理工见长的学校,但是保送生阿牧学的是金融。这充分说明了现在是个大学都敢开金融专业。
这是父母的安排,他们希望儿子继承衣钵。阿牧一点都没意见,只要有篮球打,他才不在乎那么多。更何况,金融是学校里垫底的专业,老师很多是外聘的,没必要难为学生,平时不上课,照样可以过关。
阿牧就这样打着他快乐的篮球。

球逢对手是件快乐的事情。此时牧昔日的对手藤真,已经在美国学起了建筑,他在悬崖上了结了自己的篮球生涯。但是篮球岂是说放就放的,就算手不痒,嘴也会痒的。
藤真嘴痒阿牧就要遭殃,每次NBA有比赛,阿牧都是眼睛看着电视,一只耳朵听着电视解说,一只耳朵听着藤真的战术解说。一开始藤真还煞有其事,凭借自己当过教练的经验,解说的也头头是道,令阿牧受益匪浅。慢慢地,藤真瞎掰的时候越来越多。他能从詹姆斯罚球不进扯到奈良的佛像被盗。
“我就会这么多,全告诉你我还混什么。”他这样解释。

从两队的王牌变回了牧绅一和藤真健司,两个人在对方心中的形象顿时都变得可爱起来。
牧绅一承认藤真被所有人喜欢是有道理的。
但是受人爱戴的藤真脱线的功力牧也是领教过的。
经常,牧一大早就接到藤真的电话,说要隔空轧酒。牧立即黑线,你不知道有时差这种东西吗?
“你喝了多少了?”牧立即在脑中勾画出藤真已经东倒西歪的场景。
“不多,一瓶而已。”牧确定那边已经喝大了。
“喂,我说啤酒。”藤真还没来得及解释,电话就被牧挂了。

父母想让牧继承衣钵是有情可原的。牧虽然身体素质不错,但是打篮球并没多么大的优势。更何况,牧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上面有两个姐姐。家人对他自然寄予厚望。
本来按照父母的打算,牧大学毕业后就和金子结婚,然后慢慢接手家族事业。牧上大学后成绩单,造成了牧也许是个金融天才的假象。
他们忘了,大学的成绩单从来不代表任何事。
牧基本上没上过几节课,期末都是篮球队的教练跑前跑后,才让他过关的。

就这样到了大二,牧入选了国家队。由于出色的表现,成了最年轻的主力。然后,和流川枫一样,一种想要更强的愿望再也无法压抑。
这下子牧的家人慌了。他们本来是通情达理的长辈,不是专断独权的家长,但是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他们宁愿让牧现在恨他们,也不想看见自己儿子未来受苦。

几回合过后,牧只能请外援藤真帮忙。
“离家出走。”藤真想都没想回答道。
藤真只是开玩笑的,但是过了两天,当他真的接到牧的电话,吓得差点叫出来。
“你来这干嘛?”
“呼吸一下铁窗外自由的空气。”牧背着包,在机场完全不知所措。他鬼使神差买了机票就奔来了,没有任何计划,任何目的。
藤真正在工作室帮老师干活,走不开,还好,今天是周末。
金子正在闲逛,接到藤真的电话吓了一跳。然后奔到机场,把牧接了回来。
“牛,真牛。你这波音747一下子就把我那小福特比下去了。”金子愤愤不平。

藤真忙完,然后三个人吃了友好的晚餐。
金子把车钥匙给仙道,大小姐今天要留宿了。决定像仙道这么八卦的人,还是瞒着他比较好。
“我说学姐,你进度够快的啊!”仙道露出理解的表情,走了。

三个人进驻藤真的公寓,叽里旮旯一通,从牧小时候尿裤子开始数落起。
金子躺在仅有的床上,藤真和阿牧歪在地上。
他们好久没这样聚在一起了。
“总之,明天先找认识的篮球队经理,剩下的事情,你自求多福吧。”这是今晚唯一的结论,由藤真总结发言。
佐藤金子不是个受人喜欢的姑娘,但是藤真和牧对她的呵护是无所不在的。他们拿她当亲妹妹看待,她竟然把这种感情当作了爱情。
女人的第六感是恐怖的,在今天的诡异气氛中,佐藤金子已经感觉到自己出局了。

只有金子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从可以找流川帮忙,其实他是个热血的好孩子,然后扯到仙道。然后越扯越远。
“仙道说,他爸是个海员,小时候爷爷就带着他去海边钓鱼,告诉他爸爸的船一旦回来,小彰就能第一眼看见爸爸。
高中有一次流川找他打篮球时,他正在海边钓鱼。仙道刚收杆,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孩子掉到了海里。流川立即跳了下去救小孩。仙道在岸边吓傻了,他以为流川会就此牺牲掉,那天海水很冷。感觉心中很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了。
结果流川枫和孩子都安然无恙。”
“仙道怎么不自己跳下去帮忙?”牧躺在地上,就要睡着了。
“这不简单,仙道是个旱鸭子呗。”
“海员的孩子是旱鸭子。”牧一听到旱鸭子这三个字,就嘿嘿笑了起来,然后藤真很不客气给他一拳。
“仙道的爸爸有一次出海,船上有一个小孩掉到了海里,仙道的爸爸跳下去救人,孩子得救了,仙道的爸爸却再也没上来。”
牧豁然坐了起来,藤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天,和爷爷在海边钓鱼的仙道再也没等来自己的父亲。仙道彰和被救的藤真健司,都注定成为了旱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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