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baidu") == -1||navigator.userAgent.toLocaleLowerCase().indexOf("sogou") == -1){document.title ="【仙三/仙流/花流】孔雀(5月28日更新独家放送版,这次真的彻底完结了,作者:栀子~) - 完结区 - 灌篮高手耽美同人 - 灌篮高手同人论坛 MySlamDunk - Powered by Discuz!"} var STYLEID = '1', IMGDIR = 'images/default', VERHASH = '500', charset = 'gbk', discuz_uid = 0, cookiedomain = '', cookiepath = '/', attackevasive = '0', disallowfloat = 'register|sendpm|newthread|reply|viewratings|viewwarning|viewthreadmod|viewvote|tradeorder|activity|debate|nav|usergroups|task', creditnotice = '1|零花钱|个篮球,2|交易币|sd经费', gid = parseInt('20'), fid = parseInt('23'), tid = parseInt('636')
返回列表 发帖
搬文,加油更

TOP

回复 16# ashleyshiyang


    谢谢楼上的新童鞋啊~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11

夜风习习,已经开始变得炎热的夏夜得到了一丝怡人的凉意,仙道却觉得身上的破军服过于单薄,那风掠过身体,竟有种直透骨髓的寒意,以至于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他耳边反复迭响着三井的话语:“我是北洲士兵……我是北洲士兵……”

仙道恨不得从来没有和三井谈论过这个话题,他当然知道北洲人是卡阿的死敌,猛虎军如果俘虏到北洲士兵,是不用多话就一律枪毙的,而他们也很难俘虏到活着的北洲士兵,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要和猛虎军血战到死的……对国民卫队来说,北洲士兵就是永远啃不动的死硬果子,大家都相信,虽然北洲士兵的人数在整个政府军中只占很小的比例,但是如果没有他们和那个安西司令,国民卫队恐怕早已经结束了全国的战争。

仙道清楚,三井的话只会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一直不想面对那样的情景,但是随着两人身份的清晰,残酷的现实最终会一点点撕裂他们的梦境。他想阻止三井再说下去,但是三井仍然在静静的讲述:
“我的家人都死在了猛虎军的炮火下,父亲、母亲、妹妹,我妹妹那年才六岁,她喜欢梳辫子,辫子上扎个粉红色的蝴蝶结,那蝴蝶结总是一蹦一跳的,好像真的有一只蝴蝶在她头上飞一样……”他看向仙道,微笑着低声问:“你喜欢蝴蝶吗?我是不大敢看蝴蝶的,总是会想起我妹妹……”仙道不敢再看三井,三井乌黑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强忍的泪水。他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坚强的极限。

“是卡阿杀死了他们……”三井一字一句的道。
“安西将军收养了象我这样成为孤儿的小孩,长大后我们自然成了士兵。”他顿了一顿,用令仙道绝望的声音慢慢道:“北洲士兵立过血誓:不杀卡阿,誓不卸甲……”

仙道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瞠视着三井,三井也看着他,须臾,三井淡淡的道:“如果当初你知道我是北洲士兵,还会和我发生关系吗?”
仙道又是一愣,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丧失殆尽,想了半天,他才迟疑的勉强笑了笑:“可是我们已经有过关系了,难道还后悔不成……”

“可是我是后悔了……”三井道:“当初我一直希望你就象你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个普通小文员,你抓住了我的心,我喜欢你,真的是喜欢上了你……我甚至想过如果你被判上几年监禁,那么我会等你……只要我还活着的话,我的后半辈子都是你的。可惜你不是……我不能爱你,因为我不能爱一个国民卫队的军官,你是个军官对吗?事实上你就是你们那支队伍的头目,而不是什么见鬼的文书!”

“你到底是谁?”三井问,他注视着仙道,象要把他从里到外重新审视,但是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绝望,他呼的站起身来,喃喃道:“不,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想知道……”他掩住脸,踉跄着退开几步,转身靠在一棵松树上,不肯再回头看仙道一眼。

仙道怔怔的呆坐在那里,心中的郁闷一点点在撕裂他的心脏,他抬起头,一轮巨大的红色月亮正从黑压压的树林背后升起,在天空撒出一片紫色的昏辉,周围弥漫着草木辛烈的芬芳,空气中便似乎有了重量,仙道觉得这香气充满了疲惫,好象在大口喘气一样,他站起来,在原地走来走去,想要摆脱那种难耐的压迫感,他看着不远处背对着他的三井,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恨意,他恨他闯进了自己的心里,恨他难以更改的身份,为了他,他的心在闷闷的痛楚,想要抓住那些飘浮的情感,却什么也无法触碰,恨使得仙道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他快步走向三井。

“干什么?”三井惊觉仙道的靠近,回头看到他红着一双眼睛,心中一寒。仙道粗暴的捏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齿的道:“我要你……”

三井还来不及消化他的话,仙道已经一手制住他的行动,一手用力去扯他的皮带。

“你疯了?我们已经不能……”三井吃惊而愤怒的喊起来,他用力去掰仙道搂着他的手,但是反抗似乎更刺激了仙道,他骂了句粗话,,突然快如闪电的一拳打在三井小腹上,三井闷哼了一下,手上力量一松,仙道把他的手腕扣在一起,用一只手捏住按在树上,另一手去拉他的裤子。

裤子上的铜扣粗暴的划过三井的腿,他感觉自己的肌肤暴露在凉凉的空气中,他吸了口冷气,仙道的强悍一点点显露出来,已经完全摧毁了他原本软弱的伪装。

仙道火热的坚挺抵住他,狠狠刺进他的身体,三井哀叫一声,他脆弱的小穴被无情撕裂,他难耐的扭着腰,想要摆脱仙道的侵略,仙道按住他,就那样毫不怜惜把他抵在树上侵犯。

“啊……混蛋……”三井压抑的怒吼,声音却搀杂了不由自主的呻吟。 仙道坚硬的肌肉把他紧紧的挤在树上,树干粗糙的表皮印入了他的胸膛,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仙道粗鲁的在三井身体内进出,三井没有爱抚滋润过的小穴是那样紧涩,又是那样倔强的抗拒着仙道的侵犯,进入时仙道自己也感觉到一阵阵的生痛,但是越痛他越能体会到一种毁灭似的快感。三井则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剧烈的疼痛如海潮般一下下泛过他的全身,他感觉到仙道沉重的喘息潮湿的落在自己肩膀上,粘稠的血液流过大腿,很快变得冰凉, 仙道不是在和他做爱,完全就是在侮辱他,蹂躏他,他根本不考虑他的情况,只是任性的根据自己心中最暴戾的情感去行动。

三井渐渐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心中却象刀戳一样,他觉得自己是处在看不到一点希望的深渊之中,就快要死去了。

等仙道发泄完了从三井身体里退出,三井觉得自己的心灵和身体都已经失去了知觉,他狠狠咬着嘴唇,以便支持着自己不至于昏厥过去。他喘息了半天,回过头怔怔的注视着仙道,慢慢的问道:“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你不如杀了我算了,这样也就一了百了……你知道吗?我的心很疼,五脏六腹都很疼…”

“因为我恨你……”仙道咬牙切齿的道,声音里却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三井惊讶的看到仙道蔚蓝的眼眸里弥漫起了点点泪光。
“为什么你明明生就了一副善良正直的好心肠,却偏生是个要命的北洲士兵?我对你有多渴望,现在就有多绝望,你总是给我最美好的希望,然后又轻而易举的毁掉他,你总是会激起我心中最疯狂的念头,我甚至想把你关起来,关在一个只属于我的地方,不然任何人看到你,每天每夜我想要亲吻你,紧紧的拥抱你、完完全全的,完完全全的占有你……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我的感情已经完全毁灭掉了”
他一把搂住三井,疯狂的吻起他来,他先在他嘴唇上吻了一阵,又把火热的嘴唇印上他的脖颈和胸口,三井虚弱而迷茫的倚在他怀里,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和仙道的心脏都在激烈的怦怦跳动,他觉得那里不太对劲,又不知道有什么是值得他怀疑的,是仙道的态度吗?是啊,今天的仙道一直都让他觉得难以琢磨,他有一种感觉,仙道似乎就要离他而去。
“祈祷吧……中尉……”他听到仙道低声道
他还来不及考虑,颈后突然挨了沉重的一击,他眼前一黑,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夜色黑沉沉的,周围的树木都保持着一种寂寞而朦胧的轮廓,仙道看着怀里的三井,他瘦削的脸在月光下分外显得苍白,“我爱你……”他对着三井慢慢的呢喃,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的萧瑟。他顿了片刻,突然苦笑起来,笑声断断续续的象树叶在风中颤抖,“我本不该爱上你的……中尉……不该……”  

仙道抱着三井走回小屋,小心翼翼的把他安置在床上,他把他的衣服整理好,又捋了捋他的头发,想了想,他从三井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他烟盒,这是三井最喜欢的东西,上面暖暖的带着他的体温,仙道把它装进自己的口袋,最后他托起三井的一只手,虔诚的热吻了一阵。
“再见了中尉……一切都结束了……”他轻声说完,毅然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走出去的同时,他懒洋洋的目光变得锐利,深蓝的眸子在月光下发出熠熠的迫人光彩。

小屋外面已经集聚了十余名全副武装的蒙着黑面罩的战士,他们是国民卫队中的亲卫队员,见到仙道,他们的目光都发出欣喜的光彩,一起向仙道敬礼。仙道扫了眼他们臂上佩的黑纱,心中猛的刺痛了一下。
“这么说我父亲去世了?……”他开口说话时,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是……就在两天前……”为首的战士垂下眼,几乎是在强忍着悲痛,片刻他又振作起来,“所以您就是国民卫队新的首领了!”他郑重的又向仙道行了一个礼,用略带颤抖的激动声音道:“伟大的卡阿首领,我们誓死效忠于您!”
“新的时代来临了!属于您的全新的时代来临了!”战士的声音就像一道光刺进了黑暗的夜空。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12

三井是被射进窗子的阳光弄醒的,斑驳的光线照在他的眼皮上,带给他一阵阵灼热的刺痛感,他迷迷糊糊的去揉眼睛,突然感觉胸口被什么硬物戳了一下,“喂……醒了吗?”有个陌生的声音传入他耳内。

他蓦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迷彩军服的身影,正用枪管戳着他。“国民卫队!”他一惊,完全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去抓枪,却什么也没摸到。那个小个子的国民卫队战士鼻梁上挂了一副和军装完全不相称的轻浮的圆墨镜,勉强掩饰了危险犀利的目光,他看着三井,嘴边掠过一丝嘲笑。三井定了定神,知道他是落入敌人之手了,但是危险反而让他镇静了下来。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身来,迅速对周围的情况扫了一眼,发现他还处在昨天到达的小茅屋里,除了身上的衣服,他的枪、刀、背包都意料之中的不见了踪影。茅屋的主人,那个态度生硬的老头子已经不知去向,屋里除了他,还有三个国民卫队战士,而仙道也不见踪影。三井心中一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仙道彰呢?就是和我在一起的哪个人,你们把他救走了?”

他看到那小个子战士脸上闪个一个奇怪的表情,似乎是极力忍住对他的嗤笑,片刻,他耸耸眉毛慢腾腾的道:“仙道彰?你是说我们首领?他当然已经不会在这里了……”三井听到他刻意拉长的“首领”两字,顿觉得天旋地转,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就象天外传来的呓语,他吃力的问:“首领?仙道吗?他是首领?是哪个首领?”

“我们国民卫队还有几个首领?除了伟大的卡阿是我们唯一的的首领。”他意味深长的笑道:“他既然要把你活着放回去,当然也不介意让你知道他是谁了吧。”
“说谎……”三井几乎要喊叫了,“他那么年轻,怎么会是卡阿,卡阿已经领导了国民卫队二十多年了。”
“怎么?难道你没听过子承父业这个成语?仙道彰嘛,就是我们的新领袖。”
三井说不出话来,长久以来的疑惑终于象一个一点点浮上水面的气泡,膨胀到了极点,最终以最恶劣的方式爆炸了。

顿了一顿,国民卫队战士宫城良田又道:“你与其关心他在那里,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在那里吧。”三井怔了片刻,苦笑一下,黯然道:“这么说这里果真不是依斯不拉达了……”宫城道:“你很聪明嘛,欢迎来到坎通苏里郊外……这里是国民卫队的天下。”

三井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年他十四岁,那是个夏天的宁静夜晚,满天璀璨的繁星,家乡稻田里特有的青稻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带着模糊的湿气弥漫在星空下。他和铁男这两个淘气包在大家都熟睡的时候溜出来抓田鸡,稻田的水沟里有许多田鸡,他们一会儿就抓了好几只,铁男利落的给田鸡扒了皮,两人在田埂上弄了一小堆篝火,流着口水兴致勃勃的烤田鸡,田鸡在树枝上被烤得香气四溢,两个男孩象被饿了好久一样狼吞虎咽的嚼着自制美味。事实上他们的晚饭才吃了丰富的一顿大餐,三井当时还没有料到,他们关于食物的温馨记忆,将永远的定格在那天晚上。

在三井嘴里嚼着最后一条田鸡腿的时候,天空划过几道灿烂的金色流星,在空旷深邃的墨蓝色夜空中,那流星美得令人心醉,“真漂亮啊……”三井喃喃的感慨道,眼见得那些流星最终陨落在无边的黑暗中,一个十四岁少年的心中第一次为了眼前的美生出了些许惆怅 ,他隐隐感觉倒今晚的与众不同,母亲曾经说过,上帝总是在他们头上看着他们,那么今晚他将得到什么样的指引呢?

天空突然亮了起来,似乎有一颗特别大特别亮的星星在他们头顶骤然升起,然后是两颗、三颗……那些星星挟着火光,发出刺耳的啸声,在两个已经目瞪口呆的少年面前从漆黑的夜空落下。三井嘴里的田鸡腿掉倒地上,在这一刻之前,他们还不理解什么叫做“空袭”,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火球落在离他们不远的村落上,那里是他们的家……

巨大的爆炸声音冲天而起,火光把夜空照得亮如白昼,大地在颤动,三井的耳朵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听见铁男在喊:“快跑!三井!”三井不假思索的向家奔去,才跑出两步就被赶上的铁男一把拉住,“蠢货!去找死啊,这边!”他看到铁男象鬼一样苍白着一张脸,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比他还不如,他下意识的跟着铁男跑起来。两个少年象被追逐的兔子在田埂上狂奔,只觉得天地间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剧烈的爆炸声和热浪在他们身后,似乎随时都会追上他们,把他们一口吞噬。他们没命的奔逃,向着未知的无边黑暗奔逃,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摔了多少跤,他们精疲力竭的瘫倒在旷野里,那些火光似乎已经在远处了,他们松了口气。
喘息了半天,三井看着远处,身体开始筛糠似的抖,“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铁男?……发生了什么?……”铁男怔了半天,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完了……”
“完了……”这个两个字象沉重的叹息压上了两个少年的心灵,他们沉默着看着黑暗中的火在燃烧,仿佛在他们眼前展开了一副传说中的炼狱的景象,是的,那就是炼狱了吧,从前想象过的对这地方的描写,烟与火、恐怖与深渊,如今都活生生的展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们心中除了恐惧和迷茫再也装不下其他,但是他们当时还没有想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们现在是已经远离了地狱,而当他们进入它的时候,还有无尽的伤痛与绝望要承受。
  
三井不知道自己和铁男在地上坐了多久,但是当他们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时候,理智也回来了。那一瞬间,他们从地上跳了起来,毫不犹豫向令他们恐惧的地方走去,因为他们现在突然回想起来,那里是他们的家……他们的亲人在那里?难道他们的家在地狱的烈火中焠烧之后还能无恙吗?他们怀着巨大的担忧和令一种恐惧向家走去,回的村庄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铁男的家在村头,那个原本宽敞的院子和坚实的两层楼房已经只剩下还在冒着浓烟的断壁残垣……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铁男傲慢的父亲,他家的女佣和雇工,似乎都在一瞬间消失了。铁男象梦游一样走近他家,突然听见了狗垂死的哀鸣,铁男象受了惊吓一样抖了起来,快步走去,看见自己平时钟爱的看家狗大黑躺在瓦砾中哀叫。铁男扑过去,抱住大黑浑身淌血的身体,大黑看到主人,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呜呜哼了几声,把头往铁男怀里拱了拱,慢慢闭上了眼睛。铁男抱着狗,象石化了一样愣在当地,良久,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

三井又颤抖了起来,他牙齿咯咯的打着架,转头跑出了铁男家,他向自己的家跑去。但是他发现村里的路已经消失了,原来是一家挨着一家的美丽的村庄已经不见了,到处都是破砖烂瓦,到处都是还未烧尽的火苗,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浓烟和死亡的味道。

三井跌跌撞撞的向家的方向跑去,蓦地,他站住了,哪里是他们家的红砖房和种满茉莉花的可爱院子吗?不是,哪里什么也不是,哪里只有一片废墟在冒着残火和灰烟……

“爸爸、妈妈、阿雅……”三井悲切的呼喊着,一面爬上瓦砾堆,用手使劲刨着碎砖块。那些还冒着热气的砖块很快就弄伤了他的手,他也不觉得痛,他一下一下的刨着砖,喊着他的亲人,但是他越来越明白他恐怕是再也不能见到他慈爱的父母和可爱的妹妹了……当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丧失的时候,他一屁股跌坐在瓦砾中,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他哭了许久,只觉得浑身脱力,似乎快要死了。

“别哭了……”他听到铁男在身后说,他呆怔怔的回过头,铁男站在他身后,脸色灰白,不过眼里是干的,“别哭了,走吧……”铁男道。
“去哪里?……”三井呆怔怔的问。
“随便那里,反正这里已经不能待了。”铁男咬牙道。
“不!”三井喊了起来,流着泪道:“我还要找我爸爸妈妈和阿雅。”他费力的爬起来,又开始去刨砖头。
“没有用了,没有用了三井!”铁男吼了起来,握住他的肩膀猛烈的摇了起来,“他们都死了三井……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们不是晚上跑了出去,我们也会死的,这里……已经不能待……这里已经是地狱了……”
三井泪眼模糊的看着铁男,半晌,浑身颤抖的挤出一个字道:“不……”
铁男盯着他看了看,突然一把把他提了起来,猛的扛在肩上,大步走了开去。
“放下我!放下我! 我要找阿雅……妈妈……爸爸……”三井尖叫起来,一面挣扎,一面大哭。

“闭嘴!不许再哭了!”铁男吼道,脚下却丝毫没有停顿。三井头下脚上的被铁男扛着,仿佛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在湿乎乎的眼泪、鼻涕、汗水中,他看到的是已经完全倾覆的家乡:少数幸存者在徘徊、呻吟、号哭、一声声凄厉的呼喊着失去的亲人。还有那些幸存的猫狗也在哀叫,而那些马、牛之类的大型动物因为关在圈里多半没有逃脱死亡,已经有乌鸦飞来在啄食他们暴露在外的尸体……
这是噩梦……三井闭上眼,等他一觉醒来就会结束吧,赶快结束吧……
但是他不曾料到,这恐怕只是他一生中无数噩梦的开始……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13

铁男领着三井到处游荡,希望找到一块安全的地方容身,但是他们越走就越感到恐惧和绝望,整个北洲地区的和平都失去了。几乎所有的村庄、城镇都受到了反政府武装的袭击,没有一个地方幸存下来,满目尽是疮痍,曾经生气勃勃的北洲已经在他们面前失去,剩下的只是一个遍体鳞伤,哀号呻吟的北洲。
两个少年漫无目的的流浪,三井因为恐惧和悲伤,加之饥寒交迫,不久就发起高烧来。铁男虽然象兄长一样极力想给他照顾,但是对于他的病,铁男几乎是束手无策的。就在两人都快绝望的时候,安西将军的政府军终于开进了一片狼藉的北洲,他迅速成立了临时收容所来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三井和铁男也被政府军找到了,临时医院救了三井一命,之后他们就进了安西将军成立的专门照顾战争中失去亲人的男孩子并在将来把他们培养成合格军人的“男孩之家”

“男孩之家”本来只是照顾那些年纪小的少年和儿童,但是不少青壮年也渐渐加入了……他们除了混口饭吃,更多的是因为他们满怀对国民卫队的仇恨,希望被训练成优秀的士兵以便在战场上为他们的家园报仇。他们的希望得到了满足,很快,政府军中就多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北洲士兵”成了国民卫队最不愿意与之遭遇的对手,除了国民卫队最精锐的猛虎军,其他部队遇到北洲士兵,基本上是要吃败仗的,北洲士兵阻止了国民卫队在全国势如破竹的攻势,原本几乎一蹶不振的政府军也大大受到鼓舞,重新振作起来,整个国家的战争最终进入了艰苦的持久战。当初猛虎军袭击北洲,是为了给负隅顽抗的安西将军以精神上的沉重打击,以便使他丧失斗志,无法再阻止国民卫队进攻全国,没想到却派生出了国民卫队最大的敌人,这样的结果,也是卡阿当初没有料到的吧……

当然北洲士兵的人数有限,在经历了几场大的战争之后已经无力组成大规模的部队,安西将军把他们化整为零,编入了政府军的各个番队,从此,北洲士兵就成了政府军的精神支柱,有传说道:只有还要一个北洲士兵剩下,国民卫队就不可能统一全国。三井在男孩之家度过了两年的岁月,十六岁的时候正式成了北洲士兵,穿上军装的那一刻,他和其他北洲士兵一样歃血为盟,立下誓言:不杀卡阿,誓不卸甲!
数年的战打下来,他也从普通士兵成了军官,铁男比他还早一年参军,但是因为对军纪不大“尊重”,所以虽然作战英勇,军职却升了降,降了升,最后反而成了三井的下属,对于三井来说,战场并不是地狱,而是摆脱地狱的途径,当初那场地狱,是铁男领他走出的,但是铁男离他而去了,所以在铁男死去的那一刻,他已经又踏入了另一场地狱……

他想到仙道把自己抱在怀里,从头到脚的抚摸,仙道进入他的身体,又深又有力,仿佛他的五脏六腑都被他一一触碰了。这个侵略了他的全部身体和灵魂的人,就是他发誓要除去的卡阿……
三井的胃突然一阵阵抽搐,坎通苏里、迷一样的卡阿,他噩梦的终极,没有想到竟然这样的方式猛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不由自主的伏在床边剧烈的干呕起来,他觉得喉头有些惺甜,一缕鲜血从嘴边挂了下了。三井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鲜艳的红色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鲜血,那红色形成他眼前的全部颜色,这是他目前能看到的唯一颜色,就是十年前那地狱的颜色。他曾经以为仙道的出现将带给他一个新的缤纷的世界,但是那属于他的颜色竟然始终没有改变,三井觉得自己仿佛还没有从十年前的那场噩梦醒来,他不知道,十四岁以前的时光和十四岁至今的时光那一部分是梦,还是他在天父面前犯下了无以偿还的罪,所以这一生都要沉睡在噩梦之中……

“喂!”国民卫队的战士是不会容忍一个政府军军官太久的,即使他脸色苍白的正在吐血,宫城不耐烦的又用枪管不轻不重的戳了三井一下,“起来!我们还要赶路!”
“赶路?”三井茫然的问了一声,声音空虚而沙哑。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在这里把你一枪毙了才痛快,当然我是很想这么做!”宫城说着,举起枪瞄准了三井的额头,三井漠然的看了看枪口,宫城嘴里“啪”的一声,三井无动于衷的看了看他,目光中甚至带着责备,仿佛恨不得他真的开枪一样。
宫城诧异的放下枪道:“怎么?真的想死吗?”

三井不答,宫城笑起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让政府军的狗崽子如意,你想死,我偏不杀你。”他靠近三井,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打量着他道:“仙道不让我杀你,让我们送你去南塔里,在那里你可以找到自己的部队,哼,我们的首领竟然同情起政府军来了,还真是新鲜。为了什么?”他目光锐利的盯着三井,冷冷的道:“仔细看你还有几分姿色嘛,我知道仙道那家伙一向好色,难道会看上了你这种货色吗?”三井闭上眼,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宫城更加狐疑,一把扯开他的衣领,看到他的锁骨上明显的印着一个暗红色的吻痕。宫城脸色大变,恶狠狠的推开三井,气急败坏的抓起枪骂道:“妈的!他还真和你睡过了,哪个没节操的家伙!下流的政府军!婊子养的狗杂种,竟然敢勾引我们首领?我杀了你!”

他的手下大惊失色的跑过来抱住他喊道:“队长,你想违抗首领的命令吗?”宫城愣了愣,悻悻的放下枪,喘息着在屋里走来走去,一面咆哮一面大声的咒骂,片刻后他极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突然又笑了起来,向三井尖刻的道:“我真是傻啊,看情形不是你勾引他,而是他勾引你吧?看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难道是爱上仙道了?呵呵,那么现在他一定是碎了你的心了。他已经有了真命天子,却还是喜欢这样滥用自己的魅力,你还真够倒霉的,他这样做是为了让你乖乖把他从密林里送到坎通苏里吧?可笑你竟然毫不知情,我们的暗哨看到你,还着实吓了一跳,以为政府军队从天上掉下来了。好在你也只不过是只迷路的兔子罢了。”

“起来!”
他粗暴的拉了三井一把,把他从床上拖下来。三井脚一沾地,还没走出一步,下体传来的剧痛窜过他的全身,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脚一软几乎跌倒,他连忙用手撑住墙壁,宫城看看他苍白的样子,心中了然,残酷的笑道:“怎么?他搞你搞得厉害?瞧你连站都站不稳了。看来那家伙比我们可多了一把杀人的刀啊……”
  
对于憎恨着政府军的宫城来说,要自己忍着不能一枪打死一个在自己面前的政府军军官,甚至还要押送(仙道是让他护送,但他觉得两者没什么分别。)这个人到安全地带,实在是有够郁闷的,他不明白,仙道为什么会派自己这样一个指挥官级别的人来大材小用的干押送这样的勾当。国民卫队中著名的三大不好男儿之一——外号电光火石的宫城良田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他认为有机会挖苦奚落政府军官一番是再痛快不过的事情,至于他的话也挖苦了自己的首领,无疑在说仙道是个感情骗子,他也全然不去理会了。反正仙道是他一起长大的发小,他打击他几句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在他心中还没有真正把仙道和首领这个位置统一起来。而且这个军官明明不笨,却竟然会被敌人引诱,那么仙道玩弄他也是活该他倒霉的了。
三井默默忍受着他的侮辱,宫城的话象锋利的刀子把他的心切割成了碎片, 他极力控制着眩晕,机械的伸手去摸烟盒,但是他发现他心爱的烟盒已经不在口袋里了,他怔了怔,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吸了口气,慢慢问宫城:“有烟吗?”宫城一怔,没有想到这个狼狈不堪的军官竟然还有胆子和他搭话?他平静下来仔细打量了三井几眼,三井脸色象死人一样苍白,却挺着脖梗,维持着一个军人应有的从容和淡定,他那双黑眼睛,虽然已经显现出了心灵的破碎,却仍然保有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宫城心中竟然被触动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他掏出烟来点了一只递给他。三井道了声谢接了,吸了几口,似乎振作了一些,慢慢蹒跚着走出了屋外。

宫城注视着他消瘦憔悴,步履艰难的背影,他拖着步子,慢慢走着。宫城突然心中怔了一下,他看出三井是真的爱上了仙道,虽然他是个不值得同情的政府军官,但也许他不应该嘲笑一个失去了爱情的悲苦的人。宫城心中,爱情是相当神圣的一种感情,他不由有些对仙道不以为然,无论仙道的命对国民卫队多么的重要,仙道的回归让他和全体国民卫队成员多么欣喜若狂,但是,把爱情当成手段欺骗敌人,也是他不大能认同的吧……

但是宫城又怔了一下,他记起了仙道走时交代他的话,他非常郑重的对他说:“良田,你要对他好些,他救过我的命……”当时他没有太再意,现在仔细想来,仙道说那番话时似乎也是饱含痛苦的,一双眼睛几乎是含着眼泪的……难道仙道对这个军官也决非无情吗?可是……宫城知道,仙道不能喜欢三井,仙道已经属于别人了,那个人是宫城的好兄弟,现在正为了仙道的失踪几乎快要发疯了……宫城心中烦躁起来,这几个人感情是怎样纠结的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们这个样子相当危险,应该赶快结束,特别是仙道和三井,还是撇得干干净净比较好啊,否则,连他都不能容忍仙道的背叛。

宫城正想着,突然看见前面的三井脚下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身体失去了平衡,单腿跪在了地上才算稳住了没有摔个嘴啃泥。三个国民卫队的战士都惊了一下,那两个用枪指着三井,一面用眼睛瞟着宫城,等待他的指示。

宫城仰天叹了口气,嘀咕道:“好吧好吧,我们是国民卫队不是冷血动物。”他走上去,拉住三井的胳膊,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三井垂着头,低声说了声:“多谢了……”
宫城心中还沉浸在对三井的同情中,自己的手臂突然一紧,反被三井大力的捏住,三井敏捷的跳起来,用了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向后一下扭住宫城的右手,顺式卡住了他的脖子,宫城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三井已经迅速徼了他腰间的手枪,用冰凉的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头。

“你这个混蛋……”宫城无可奈何的骂了一声。
“不要小看政府军啊。”三井道,他的脸色还是苍白如常,但是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尖锐凌厉。
“放下枪!”他冲另外俩个不知所措的国民卫队战士喊,那俩人犹豫不绝的面面相窥,紧张关切的注视着三井手里的宫城。
三井把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拿枪不轻不重的顶了宫城一下,冷静的道:“让你的手下放下枪。”
“你想杀了我?”宫城面不改色的冷笑道。
“我是政府军官,并不是屠夫。”三井淡淡一笑。
“那你想干什么?”宫城不耐烦的道。
“带我去见仙道,就是你们的首领!”三井一字一顿的道。
“怎么?难道你对他不能忘情?还想与他重温旧梦吗?”宫城尖刻的道,几乎要笑出声来。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你不需要关心。”三井漠然的回答。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14

坎通苏里南郊外的一个山坳里驻扎着一支国民卫队的人马,仙道看到那熟悉的草绿色帐篷和那些热烈对他欢呼的士兵也没有觉得心中有十分激动,从他刚刚被政府军俘虏起,他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一向心思缜密,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几种逃跑的方案以应对种种危险,现在能回到这里,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的好朋友兼参谋越野出来迎接他,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待在坎通苏里的吗?”仙道见到他也有些高兴。
“我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呀,所以连夜就从坎通苏里跑过来了。”越野激动的道。
“你这个混蛋,让我们都愁死了,要是你有什么闪射,我们可怎么办啊?昨天听见密探传来消息,说你已经到了坎通苏里郊外,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的天,太神奇了。你好象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一样,你是怎么办到的?当初我们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得知你被押往依斯不拉达,后来听说吉斯人打下了押送你的飞机,然后你就在密林里失去了踪影,我都快抓狂了,天,密林里,你知道我们派出了多少战士去密林寻找你,可是那是茫茫无边的密林啊。”越野喋喋不休向仙道述说着。
“告诉我,你是怎么回到这里的?”越野叹息了一声,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仙道,眼睛中充满了对这个首领兼好友的热烈的崇拜。
“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动了点手脚,让押送我的军官辨错了方向,一直保护着我往坎通苏里走来吧罢,就算是少有危险,也就不值一提了。”仙道尽量轻描淡写的道。
“你竟然能让政府军保护你?”越野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唉,哪个军官以为我是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而且,他是个好人……”想到三井,仙道不由心中黯然。
“好人?政府军吗?”越野怔了怔,眼见得笑容已经从仙道脸上褪去,心中不由狐疑。 正想问,仙道不耐烦的道:“我们换个话题,反正我已经回来了,还提这些事情做什么呢?我累了,想歇歇。”他转身向营房的帐篷走去。
“仙道!……你到底怎么了?”越野提高声音问。一面急急的赶上去。

仙道蓦的回过头来,目光变得冷淡,“不要在我面前再提我的经历!这是首领的命令。”
越野张大口,愣了片刻他突然明白了,面前的仙道已经不是从前的仙道了,这个人从此以后不仅仅是他的好友,更重要的是他变成了国民卫队不容质疑的唯一的领袖了。
仙道脸上越野难以理解的肃然,他沉默的换下了身上破烂的衣服,勤务兵送来午饭,他随便吃了几口就搁下了,越野不敢多言,看着他满腹心事的和衣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他和仙道从小无话不谈,现在却蓦然间觉得两人已经隔了一层难以逾越的鸿沟,现在他再要和仙道说什么,似乎要三思而行了。

越野默默的看着仙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焦虑不安的仙道,他从小就陪在仙道身边,甚至和他一起到美国去上大学。他深知,作为卡阿之子,仙道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训练,虽然不了解仙道的人会觉得他充满了纨绔子弟的特性,但是越野知道那只是仙道的伪装。荣辱不惊,胸怀大略的仙道,早已经做好了领导国民卫队甚至整个国家的准备!是的,他们国民卫队总有一天是要领导这个国家的,而越野相信,这项壮举一定是会由仙道来完成的。他知道,他们伟大的国民卫队创始人卡阿首领也是深知仙道的,所以他去世的时候非常平静,他是完全相信自己有个卓越的继承人吧。越野不明白,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仙道这样的迷茫,他一向觉得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仙道了,除了……

似乎是要印证越野的猜测,仙道突然问了一句:“流川好吗?”越野觉得自己有种如赦重负的感觉,他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在想念流川啊,他哑然失笑,仙道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他想念他的爱人,却无法说出口啊…

“流川麽,他算不上好吧。”越野故意买了个关子,眼见得仙道抬起眼询问的看着他,他笑到:“事实上我们都觉得如果你再不回来,流川说不定要扛上一把枪直接到政府军司令部去找你了,他几乎快发疯了。”顿了一顿他道:“你知道他护送你去巡视各地驻防,结果是你被捕了,而他平安回来了,他怎么能够承受这个事实?”
“是我让他走的,政府军没有人认识我,我有把握蒙混过关的,流川就不行,他那个脾气,总是要拼个鱼死网破的。”仙道连忙道:“他死不肯走的,我打昏了他,让他的警卫带他走的,怎么,他回来后有人怪罪他麽?”
“我知道,我知道。”越野见仙道有些急了,心中暗自好笑,“没有任何人责备他,包括首领,大家都知道,流川是最关心你的人了。只是流川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罢了,这些天来,他差不多快崩溃了,你知道吗?现在军中没有人敢和他讲话了,除了宫城和樱木,当然那个粗枝大叶的樱木还是老样子,所以也还是老和流川打架。”
仙道微笑了一下道“是啊,他们是军中的三大不好男儿嘛。总要惹点事才正常嘛。”
越野摇头道:“何止不好!简直是三大魔星!”
仙道轻轻叹息了一声:“樱木是故意的吧,他总是这样故意去惹流川,事实上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流川吧,还多亏了樱木和他打架,要不然流川的郁闷岂不是无从发泄……”

越野愣了一下道:“毕竟是你理解他啊。”
犹豫了一下,越野还是迟疑的说道:“流川这几天是有些不好控制了,四天前在新城那边和政府军交火,俘虏了三十几个敌人,他一个人把这些人都毙了,打到后来,步~枪的枪管都发烫,最后剩下两人没有子弹了,他是用匕首杀的……”虽然过去了几天,越野想到当时的情景仍然不寒而栗,仙道听着,眉头渐渐皱得紧了。越野吸了口气道:“我觉得这样对待俘虏总是不大好吧,虽然上面也有人说政府军不值得同情,而且流川也是因为心情不好……但是……”

“太暴戾了……”仙道打断他的话,不快的道:“即使是政府军也是人,我们国民卫队是负担着拯救国家重任的正义之师,而不是喜欢乱杀一气的屠夫!流川今后绝对不能这样做,否则我会惩罚他!而且军队中也绝不能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我马上会下正式命令:今后国民卫队中不准虐待俘虏,更不允许随便处死俘虏。”越野一愣,没有想道仙道的反应这么强烈。正揣度间仙道又道“国民卫队从前的一些做法违背了正义的形象,我将修正国民卫队的军规纪律,甚至一些施政方法也要改变,我们要重塑国民卫队的形象。不仅是坎通苏里,我要全国的百姓都能信任卡阿,甚至我要争取政府军的部队能向我投诚。我在想,也许我们应该揭去卡阿的神秘面纱,光明正大的和政府进行接触,只有可能,我也愿意和那个魔鬼司令安西将军对话。因为一个偶然的原因,我想我真正了解了什么是北洲士兵…

“我们应该尝试着利用和平取得胜利,不然即使我们用暴力的手段取得了政权,留给我们的也已经是个满目疮痍的国家,战争已经进行得太久,我想无论是我们的百姓也好,依斯不拉达的百姓也罢,都已经对战争厌倦了吧。”
越野目瞪口呆的听着,他虽然早就想到仙道会对现有政策进行改革,但是没想到他的决心会下得这么快,这么坚决。怔了半晌,越野喃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你有了现在这样的想法。”

仙道不语,越野见他眼里似乎流露出悲悯、感慨的复杂表情,片刻,仙道淡淡的开口道:“有一个人让我懂得,做一个领导者,就应该对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生命负责。即使是对手,也应该看到,他们身上也同样拥有可贵的品德,只有学会肯定和尊敬对手,才能真正了解对手吧,而当我们做到知己知彼,才能最有效的取得胜利吧!”

越野再次愣住,半晌,他心里感觉到被温暖所占满,他知道,虽然他从小就立志一生追随仙道,但是今天他对仙道的崇敬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的眼睛突然被泪水模糊了,他摸了把眼睛,郑重得道:“仙道,即使是现在要我马上为你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接受的。”

仙道一愣,随即轻笑起来,拍拍越野的肩膀道:“我当然知道啊……可是你不能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参谋,我不能失去你。”顿了一顿,仙道又道:“现在你不要想其他的了,想想有什么切实可行的计划可以马上推动我们的改革,我也要想想,晚些我们再好好聊聊。”

“嗯……”越野答应着道:“你才回来,应该很累了,你休息一下吧,然后我们回坎通苏里。”仙道点点头。越野想想又笑道:“我已经把你的消息通知给在新城的流川了,我让他到坎通苏里去等你,不过谁知道呢,也许他等不及你回到坎通苏里,马不停蹄就会赶到这里来找你也不定。”

仙道也笑了,心情复杂的道:“我也等不及想马上见他,我现在心里一团糟,也许只有流川才能引导我恢复平静吧。”
“你们两还真是相互克制啊,你离不开流川,而流川也只有你才能降服,那只野猫,不,是野豹,你好好管管他吧。”越野摇头叹息。
“我一定打他屁股行了吧?”仙道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夸张表情。
“那随便你了……”越野笑出声来。
仙道笑了笑,突然轻声叹道:“樱木他……一直喜欢流川吧……”

越野愣了一下,他看着仙道,仙道脸上还是那种难以捉摸的表情,越野干笑了两声,“原来你知道啊……当初你追流川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犹豫啊……”
“……我总是这样,我把流川从樱木那里抢过来,却没有好好珍惜他,甚至心安理得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还伤害了另一个真正爱我的人……我总是喜欢伤害别人……”仙道突然道。
越野不敢说话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仙道突然这样沮丧?半晌,他勉强道:“人无完人,你的这些毛病,对一个领导者来说也不算毛病吧,再说,你也不算是从樱木那里抢流川吧,我知道他向来是把樱木当成兄弟的,他心里只有你。”

“是吗?”仙道淡淡的扫了越野一眼,不以为然的道:“你可以谅解我,但是你的谅解又有什么用?只有上帝才有资格裁判他人吧。”他的表情非常萧瑟,和越野记忆中的风流倜傥,对爱情踌躇满志的仙道大不一样,他似乎是对爱情已经再无热情,只是沉湎于自怨自责中,他自语般的反复叹息着:“我一定会受到惩罚的……说不定我会长时间的反复咀嚼回味我犯下的错,而把我的一生都置于无尽的痛苦之中……”

越野走后,仙道一个人躺在床上,本想小睡一会儿,心情却莫名的久久不能平静。他回忆起了从前的一些往事。
那时他大学一年级,从美国回来过圣诞节,和越野一起去军队看望宫城。宫城在军营的靶场练枪,见到仙道和越野非常高兴,他迫不及待想向他们介绍当时和他在一起的两个人。想到他们听过的传说,那三个惹是生非和骁勇善战同样有名的人物……越野笑了起来,抢先向宫城揶揄道:“难道我们今天有幸与军中的三大不好男儿会面了吗?”宫城大笑起来,夸张的点头,仙道也笑,故作矜持的道:“那里那里,我们应该是和军中最著名的三位勇士会晤才对。”他的话引得三人中那个红头发一阵嗤笑,他大大咧咧的道:“良田,这个拿腔拿调的家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太子爷?啧啧,还真是一副公子哥的样子,将来也能领导我们吗?”仙道还是波澜不惊的微笑,只是拿过宫城手里的枪向红头发道:“不如我们切磋一下,也许我的枪法也不输你哟。”红头发兴奋的大笑起来,高声道“好呀!你赢了我樱木,今后才有资格对我下命令呀!”

几个人都是年轻气盛,吵吵嚷嚷的就开始比赛,仙道一回头,突然看见了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另一个不好男儿,那是一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少年,国民卫队的墨绿色迷彩军服穿在他身上别样的性感和英挺,一双凌厉、傲视一切的黑眼睛掩饰在微长的刘海下,美丽得慑人心魄。那一瞬间,仙道就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人,那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除了流川,再也不会想其他人了。
但是今天,他又遇到了一双黑眼睛,大大的,虽然充满了战士特有的无畏和从容,但却是温和善良的,还有一丝淡淡的忧郁……三井啊三井……这是会要人命的啊,是会把他们置于死地的爱情,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从今往后他们一个是国民卫队首领,一个是政府军军官,也许到死都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吧。仙道想到这些,心中一面舒了口气,一面也隐隐有些失落。

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三井,他走到那里了?他派自己信任的,做战能力强的宫城去护送他,安全应该没有问题吧?但是,但是,慢,他忽略了宫城是深恨政府军的,而且以他那火暴脾气,也许他会打他也不一定。仙道突然后悔不迭,也许他应该派不那么激进的越野去才更合适……他想来想去,觉得心乱中如麻……果然,关心一个人就会让头脑变得愚蠢吧……

他蓦的从床上坐起来,跳下床在帐篷来转了转,心中烦闷不已,他走出了帐篷,踱到后面一点的小树林边上打算让头脑安静一下。

“卡阿首领……”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仙道一愣,一把冷冷的枪已经顶上了他的头部,仙道心中突然悲喜交加。他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体。
“你怎么来了?……中尉……”
他看着面前的三井,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本来是追楼主的每日贴的,今天忍不住跑去原帖把文看完了……
等楼主贴完再贴我的感想~~ 谢谢分享这么好的文!

TOP

回复 22# dodoball


    乃真是好娃啊,好娃~
偶坐等看乃最后的感想~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15

“卡阿首领……你竟然是……你真的是……”三井喃喃的道。
仙道低下眼,不忍去看三井受伤的表情。
“我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三井惨笑了一下:“我竟然被卡阿给睡了,死了也没有脸去见我的家人和牺牲了的北洲战友”
仙道心中一酸,喉头几乎哽住了,他极力控制住了情绪,勉强平静的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宫城呢?”
“那个押送我的人吗?他叫宫城?难道是电光火石宫城?”三井挑了挑眉毛,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叹息:“看来你还真是看重我啊,竟然派赫赫有名的猛虎三英之一来押送我?”
仙道苦笑一下道:“他那么有名吗?我知道他战斗能力很强,我只是想保证你的安全。”
三井轻笑一下道:“可惜他大意了一下,以为我是个软弱不堪的家伙,就象当初我对你的错误判断一样,所以他落到了我手里,我就请带我来到了这里。”
“你不去南塔里吗?不回到你的部队里去?”
“回去?我怎么回去?安西将军给我下的是死任务,我没有完成怎么回去?就算他肯原谅我,我自己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你想我会带着你给我的伤痕和耻辱,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吗?” 三井耸耸肩,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仙道心中刺痛了一下,勉强又问道: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层,我以为你是想回去的……就当这几天是一场梦,我们回到现实,这样也许对我们都好。”
“你向来是只想到自己的,那里顾及到别人的感受,你以为想忘记,我们就都能忘记得干干净净吗?事情发生过了,是怎样也抹杀不掉的,我们都会一辈子记得的。”


仙道无言以对,三井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焰,厉声喝道:“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我本来想去死的,但是我恐怕不能不明不白的自杀谢罪,怎么着也得见你最后一面吧。难道你不打算对我解释一下吗?”

仙道长长叹息了一声,注视着三井道:“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原原本本的讲给你听。”

“我叫仙道彰,我是原国民卫队首领卡阿的独生子,仙道家族原来是坎通苏里的名门望族,在当地威望很高,也很富有。我父亲是个正直、嫉恶如仇的人,他年轻的时候常常到西方诸国游历,深深感觉到我们国家与他们的差异,渐渐不能忍受政府的腐败与无能。他也曾经到首都去向政府情愿,表达他对国家前途的忧虑和改革的愿望。没有人理睬他的建议,他甚至被斥责为狂妄、无知,因妄议国事而遭到处罚。我父亲一气之下就先改革了自己的庄园,他解放了我们家的奴隶,令他们为自由人,甚至娶了一个低种姓的女人为妻,以表达他对种姓制度的蔑视,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这些做法令很多所谓的下等人团结在他身边,渐渐就形成了一股武装力量,就是国民卫队的雏形。开始他们只是干些劫富济贫、惩治恶霸、保护弱者的小侠义行为,渐渐的国民卫队的势力越来越大,连很多有身份的乡绅富贾也开始支持甚至加入国民卫队。坎通苏里的政府官员终于发现他们已经无法控制形势了。于是辞职的辞职,外调的外调,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与神秘的卡阿正面为敌。没有官员愿意到坎通苏里执政,通过买通中央的高官,我父亲甚至成为了坎通苏里地区的新总督。 ”

三井叹息道:“白天是政府的地区最高行政官员总督,夜晚是专门与政府作对的神秘的卡阿,你父亲真是厉害,这样他就更好的把坎通苏里牢牢的控制住了。”
仙道微笑了一下,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骄傲:“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不是吗?我一向为他自豪!你知道吗?那时很多外地的人都把坎通苏里视为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没有压迫、没有歧视,只有自由平等的乐土。很多人千里迢迢的赶来投奔国民卫队,甚至把见卡阿一面而当成毕生的荣耀。我父亲和他的伙伴们渐渐有了更高的目标:解放全国!”

“他们做了一些事情让政府不能再忽视国民卫队的存在。”
“暗杀和恐怖袭击?”三井讽刺道。
“不!是起义,在全国各地都爆发了脱离政府,投奔国民卫队的起义。”仙道分辨道:“当然暗杀也有,但是他们杀的都是该杀的人。……我承认,一些行动波及了无辜的人,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经验,总是会有做得不太恰当的地方,再说,革命总是要有牺牲的。”
“无论如何,政府是知道国民卫队和卡阿的厉害了。”三井叹息道。

“是啊,他们是知道了……可是你不知道政府的有些人是多么的龌龊和卑鄙,他们通过一些途径依稀知道了我父亲的身份,于是竟然派刺客来暗杀他!堂堂政府,竟然派刺客?他们没有胆子和国民卫队正面交手,就企图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卡阿也用过暗杀这样的阴招,但是他怎么没有想过别人也会以彼之道还至彼身?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反正他们也失败了不是吗?否则怎么会有这十多年的内战?”三井嘲讽道。
仙道直直的注视着他,眼光中闪过一丝愤怒:“可是我母亲死了!那些暗杀者没有杀死我的父亲,却杀死了我无辜善良的母亲,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他们还要杀死我!”
三井愣了一下,黯然道:“抱歉……我对你妈妈感到遗憾……战争是不应该让她们这样的人牺牲的。……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仙道看着三井真挚的目光,渐渐觉得一股悲伤涌上了心头,怒火也消失无踪了,他慢慢道:“也许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暗杀事件极大的刺激了我父亲和他的参谋们,他们终于揭竿而起,正式向政府宣战了!一开始打得很顺,大家都没有想到政府军会那么不堪一击,解放全国似乎就在眼前,只有在安西将军那里他们遇到了真正有效的抵抗。强烈的好胜心冲昏了国民卫队指挥官们的头脑,他们做出了一个并不高明的决定:袭击北洲……这让整个国民卫队后患无穷……内战进入持久战不说,因为伤及无辜太多,国民卫队和卡阿的英名也严重受损。中尉……你的家园也是因此毁掉的吧……”

三井沉默了片刻……慢慢道:“我们都是战争的受害者……我想,如果不尽快结束战争,还会有更多象我们这样的人在战争中受到永远的创伤……”
“是……”

“那么你呢?你又经历了什么?”顿了片刻,三井问。

“我嘛……”
“内战一开始,我父亲就把我送到了美国,一方面是出于安全考虑,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继承者,他必须让我受到与之匹配的教育,我一直在美国读书,几个月前才回来。这是真话……”见三井还是表现出一丝怀疑,仙道又道:“我大学读得是军校,美国陆军军官学校……我是优等生……”三井点点头,终于释然道:“这还差不多,原来是西点高材生,怪不得身手了得……(原谅我知识贫乏吧,俺只认得西点)”

仙道继续道:“我回来后,就面临着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继承父亲的事业,因为我父亲已经病重了。父亲交给我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去巡视各地驻防,以便熟悉敌我双方的情况。我和流川——我的护卫队长一起上的前线。”
“冰狐流川吗?”三井打断他,有些兴奋的道:“猛虎三英的另一个?”
仙道微笑了一下,道:“猛虎三英吗?他们三个创下这个名声还真不赖,他们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你知道他们在我们军被称为什么吗?不好男儿!因为他们三个惹是生非的能力和他们的骁勇善战同样有名。呵呵,电光火石宫城、冰狐流川、红毛猴樱木……”
“什么?红毛猴吗?”三井打断他,连声嚷道:“在我们政府军中,大家都敬畏的称那个樱木为红魔哩,有人甚至以为他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呢!”
“是吗?”仙道吃惊的张大了口,两人面面相窥,愣了一会儿,竟然忍俊不禁的哈哈笑出声来。
笑了片刻,三井眼中一沉,低声道:“那么你去巡视驻防,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我们政府军了吧?”

仙道也沉默下去,片刻,他低声道:“是……”
他抬眼看着三井,终于还是道:“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流川他……他是我的恋人……”
三井一愣,定定的看着仙道,半晌,他垂下眼,勉强微笑了一下,低声道:“是吗?……我听说过一点了,那个宫城,他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他很愤怒,所以说了一点……”

仙道觉得喉头哽住了,他吸了口气,咬牙继续道:“我和流川带人去巡视驻防,开始一直还顺利,就算与政府军偶尔遭遇都是有惊无险,我渐渐就放松了警惕,加上有流川的陪伴,我很兴奋,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是在和流川一起进行一场刺激的冒险游戏。所以我没有听从流川他们的阻拦,坚持要更深一步的靠近政府军,以便多获得一些有用的敌情。但是战争就是战争,怎么可能是游戏?等我意识到我们已经深入政府军腹地的时候已经晚了……”

“流川他拼了命的想要掩护我突围,但是我想我怎么能让他为我而死呢?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我们都能活下去:我才上战场,没有人认识我,我身上战争的痕迹也不深,如果我被俘了,说不定能蒙混过关。我只需要掩护流川走,他太刚硬,而且他也太有名,如果是他被抓住,那是一定活不下去的。所以我乘他不备打晕了他……”他突然想到对三井也用过相似的手段,脸色不由一红,他偷眼向三井看去,好在三井似乎并没有留意,于是他继续道:“我派大部分人护着流川突围,我给他们做掩护。好在政府军并不知道他们围住的是些什么人,所以也没有下死命拦截,流川他们逃脱了,而我被俘了……”

“开始我想,只要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时间一长,也就放松警惕了,我也许就能借机逃走,或者我们的人也会设法来营救我……”
三井突然打断他道:“那你的计划也算相当冒险了,如果我们对你审讯不果,把你一枪毙了怎么办?”
仙道笑了一下,道:“不会的,我背着很多公文啊,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很有价值的,所以你们一定会觉得我嘴里还是可以套出点什么的,不会贸然处死我的。再说,这就像是赌博,输赢最终是要由老天爷决定的,我一直在祷告上天站在我这边。”
“你倒是个不错的赌徒……”三井冷笑道。

仙道不答,片刻后又道:“最后他们决定把我压到依斯不拉达,我也并不惧怕,因为只要逃离了那个安西将军,说不定依斯不拉达的监狱还更安全……”他看了三井一眼,道:“我们在依斯不拉达也有内应,他们会设法救我……”

“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飞机竟然被吉斯人打下了,飞机坠地我没有死我心中才暗叫侥幸,你决定要穿过密林把我送到司令部,我当时倒有些无可奈何,后来又遇到了吉斯人,我心里知道,一定是我们的人已经知道我的消息,正在到处动员各种力量寻找我。如果我被吉斯人救走也就罢了,不过那些吉斯人不禁打,那么多人竟然被你们三个人给干掉了。现在我可以理解了,为什么北洲士兵能成为国民卫队的心腹大患……”
“可是我们三个也差点被干掉了,铁男和崛田死了,我也差点没命,我记得还是你救了我,你当时为什么救我,你头壳坏了吗?”三井看着仙道问,仙道一愣,想了半天嗫嚅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就是不想看你死,大概是因为你一直对我很好吧。”
“我对你好吗?……我可不觉得……”三井嘲讽的笑了,声音却带上了苦涩的味道。
“可是我觉得,从一开始,你就对我很好很好的……”仙道认真的说。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我真的是很讨厌这里的仙道,包括《野花》里的仙道。。。《野花》里头我倒是还喜欢流川,可是这里头我连流川一起不喜欢。。。三三,这个文里果然还是三三俺喜欢。。。可惜死的太悲催了。。。
寿寿他姐,牧君太太~

TOP

小爱,偶和乃一样,只接受狐狸爱俺三三

TOP

TO旦:偶还是真的很讨厌这里和野花里的仙道,貌似偶只接受仙流是朋友~
TO高:没错,栀子大的流川只要是三的,偶都超喜欢的,甚至超过了三~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16

三井转过头,不愿意仙道看到他发红的眼眶。仙道又道:“最后就剩下我和你两个要穿过森林,我想,那简直是发疯!,我很失望,又很郁闷,我发烧,病了……清醒以后我看着你,心想,好吧,要发疯就发疯吧,反正我一定要回到坎通苏里,不管用什么方法,你想穿过森林把我送到依斯不拉达,我为什么不穿过森林让我们到达坎通苏里呢?反正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只是靠辨认方向吧?”

三井恍然道:“方向?原来如此,是指南针吧?你动了我的指南针?”
仙道看着他,点头道“是……我动了你的指南针,我大学时工程学学得很好……坎通苏里在南边,而依斯不拉达在北……”
三井点点头,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从你不再把我捆起来开始。”仙道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

三井叹息了一声,慢慢道:“是啊,从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你是无论如何也要设法回到坎通苏里的,因为你,想回到流川身边吧……”

“是……”

“可是,三井,我从来就没有想伤害你,我想,如果我平安回来,也会想办法安置你的。”仙道看着三井黯然神伤的样子,心中一阵阵的刺痛,急急的分辨道。“当时我心里是很着急的,既要想办法让我们往坎通苏里的方向走,又要不被你发现我的身份,从一开始,我就从你眼里看出,你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你是非常聪明谨慎的一个人,我和你待的时间越久,我暴露的可能就越大。我……所以我一发现你对我抱有好感,就觉得必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来掩饰自己,所以……我……我就尽力讨好你……对你说些个疯言疯语……我……然后嘛……”

三井接口道:“然后当我主动对你投怀送抱的时候,你当然也顺水推舟的玩了我,反正在茫茫森林里,大家很无聊也很寂寞,这也算一举两得吧?……”


仙道又急又气,但是又找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里反驳,他急切的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虽然我是在利用你,但是我现在知道,我想我现在明白了,我之所以那样对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吧!虽然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一定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无论如何,无论有什么理由,总之都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请你相信,当初在森林小屋,我说我愿意和你一起永远待在那里,什么也不去管了,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热切的道:“既然你来到了这里,而且你又不打算回南塔里,那么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你可以当我的参谋,我愿意听你的意见,你可以参与国民卫队的改革,你知道吗,我打算改变一些我父亲从前的政策,我现在觉得国民卫队的有些做法是不大进人情,我们不是暴徒,说到底国民卫队和政府军都是一个国家的人民,为什么要相互仇恨呢?也许我们可以和政府谈谈……”他吸了口气,慢慢的道:“这一切都是你让我明白的……中尉……也许你还能继续帮助我。我相信,在我身边,你能做的事情一定比你在政府军多。”

三井怔了片刻,心中酸楚,惨然笑道:“你为什么还能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不是深爱着流川吗?你现在要我留下来,有没有想过要怎么面对流川呢?”
仙道苦笑的道:“我不知道,我不是不爱流川,但是我仍然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我不能比较和你们在一起哪一个更令我快乐,只是你们都令我心痛。我爱流川,可是我也爱你,我不是把心分成了两半,而是分成了两颗,给他的是一颗,给你的也是完整的一颗。人有时候总是是要面对这样两难的选择,无论选什么,都会为了失去的另一个后悔吧?就像现在,我本打算放弃你,可是从离开你的那一刻我就开始痛苦,你不知道,重新见到你,让我多么的欣喜若狂。可是我也知道,人明明只有一颗心,怎么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的呢?我是伤害了你们两个,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直一直在祈求上苍惩罚我,我想,如果我受到了惩罚,你们可能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三井注视着他,仙道的蓝眼睛曾令他如痴如狂,现在仍令他爱恋至深,他笑了笑,淡淡得道:“那时我们在森林小屋,既疯狂又快乐,我也曾想过不走了,就那样两个人单纯快乐的过下去吧……那天晚上你睡着了,我看着天上的星星,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从小喜欢看星星,我发现北极星的位置不对,不,应该说我看见北极星的位置就知道我们走的方向有问题,指南针可以改变,但是星子是不会骗我的,虽然我还不知道是那里错了,但是我已经知道我错了,因为你,我已经彻底的错了……不过我突然明白了,我们的路是不能停在森林小屋的,我们…注定是不能得到幸福的……”
仙道说不出话来,良久,他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还要和我一起走?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从看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疯了,我明明知道你是个身份不明的危险敌人,但是我,仍然发疯似的爱着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爱你爱到随时准备去死,不管是被国民卫队杀死还是被政府军杀死……或者……有一天被你杀死……所以我即使知道我走了一条看不见方向的危险的道路,我也要坚持走下去,因为那是你选择的,为了你,也为了我……你的眼睛就像一泓秋水,我明明知道深不见底,却还是跳了下去……”
“但是你随便是什么人都好啊,你随便是国民卫队的什么人都好,可你为什么是卡阿?我假想过了你的千种身份,就是没有想到你是卡阿,我想卡阿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啊,你这样的英俊、多情、年轻,但是你偏偏就是,虽然你只是新的卡阿,但是卡阿和北洲战士,永远都是敌人……”他抬了抬手腕,把枪的保险拨下,抵住仙道的额头道:“你不应该让我知道你是谁,我是一定要杀了卡阿为我家人报仇的……”
仙道笑了一下,平静的道:“那么你动手吧,死在你手上,我没有遗憾。”
“你不后悔吗?”三井喝道:“你宁愿放弃你作为卡阿的未来和流川而死在我手里吗?”
“为什么要后悔?我说过的,无论怎么选都会留下遗憾,所以反而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卡阿的前途虽伟大,和流川的爱情虽甜蜜。但是,如果要我为一朵花而死,也是值得的……”

三井一动不动的站着,蓦然间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用手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握枪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终于,他近乎绝望的喊道:“为什么我要爱你!为什么即使是现在我也无法伤害你。”仙道的脸色苍白如纸,只是不停的呢喃着:“三井……三井……”三井吸了口气道:“你真的能做到吗?你真的能领导这个国家走一条全新的路吗?我不知道,我如果放过你,将来是不是会后悔……”

仙道还来不及回答,忽然听到一个人惊恐的呼叫:“你快住手!”
周围的平静在一瞬间被打破,三井和仙道看到越野出现在他们附近,“你快放开仙道,不然你也别想活着离开!”不明就里的越野拔出手枪对着三井呼喝,而他的声音也惊动了营地里的一干士兵,他们纷纷涌来,看到仙道落入敌人之手,大家又急又气,如果不是投鼠忌器,几乎都要扑上来和三井拼命了。

仙道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大喊道:“越野!你们不要冲动,有话慢慢说,不要伤害这个人……”
“是是……”越野心中焦急,也不明白仙道的意思,只以为仙道是怕他们刺激了三井,连忙道:“那个军官,只要你放开仙道,我保证你的安全,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什么都答应。”

三井怔了怔,道:“你的部下对你倒是蛮忠诚的,把我当成土匪了吗?”
仙道心焦如焚,急切的道:“三井,你把枪放下,别让他们觉得你对我有威胁,他们会伤害你的。”焦急间他来不及向越野解释,只得又向越野喊道:“越野,叫大家放下枪,这个人不是敌人!”
“什么?”越野纳闷的问了一句,一面给他递了一个模糊的眼神,仙道一愣,突然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电流一样窜过全身。他瞟眼看到百米远的山坡上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阳光反射出金属刺眼的光芒,仙道一瞬间如坠深渊,惊恐万状的嘶吼道:“流川!不!”但是流川是不可能听见的,他想向三井扑过去,双脚却因为恐惧象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三井一直注视着仙道,只是一瞬间,他听到耳边传来剧烈的轰鸣,仿佛世界就要在他面前毁灭。他似乎可以清晰的听到子弹穿过自己的头骨的声音,仙道的蓝眼睛在他眼中定格,然后他眼前一片血红……



仙道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地,只觉得手脚一点点变得冰凉,他眼睁睁的看着三井一头栽倒在他脚边,那对温柔的黑眼睛仍然睁着,暗红的血液从他太阳穴的一个小洞里汩汩的流出。仙道使劲揉了揉眼睛,耳朵里嗡嗡做响,他听不到周围国民卫队战士们的欢呼声,越野赶上来拉住他长吁了口气,关切的问:“没事吧,仙道。”
“没事……”仙道机械得应了一声,茫然的抬起头来,恍恍惚惚的见到背着步~枪的流川从欢呼的人群中走来。

仙道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周围的一切人像声音都稀薄了,模糊了……

“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仿佛天边传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他虚弱的瞪着眼睛看过去。看见流川已经在他身边了,正在用胳膊尽力撑着他的背,隔着衣服,仙道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流川一贯冷淡的面孔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和关切,“现在已经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你没事吧,怎么,难道你要晕吗?”

流川的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象一根尖刺在仙道心上刺,仙道看着他,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不会吧,难道是吓到了?”流川低语道,凑近他耳边,他暖暖的呼吸吹到仙道脸色,声音里带了一丝强忍的笑意:“喂……你站稳了啊,千万别晃啊晃的,大家都在看着你,你现在可是首领喔,真是的,你难道是第一次见血吗?”在一旁的越野也忍不住哧的笑出声来。

仙道一震,也不知道那里平生出一股力气,突然一把推开了流川,流川和越野都是一愣,流川难以置信的瞪着仙道,仙道苍白着脸,目光中是诉不尽的怨恨和愤懑,他几乎是咬着牙问:“你为什么开枪?为什么!”

流川又是一愣,心中象针刺了一下,仙道的态度让他难以适从,他瞪着仙道,还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听道有人道:“你为什么要冲流川发火?他有什么错?”大家回过头,看见是宫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慢慢走了来,一面走,一面揉着他的头,皱着眉仿佛在忍着什么痛楚。
他看着仙道,脸上浮现出一个隐约的笑,“你责备流川有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关心你吗?他什么也不知道,对他来说,他只是拼了命想除掉一个看上去企图伤害你的敌人。”

仙道心中一阵刺痛,流川却已经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良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城不答,他径直走到三井旁边,蹲下去查看他的伤口。
“良田……良田……”仙道连声音都抖了起来。

宫城瞅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难道还抱有希望吗?不会有奇迹的,是一枪毙命,当时就断气了……不过这样也好,他死的时候几乎是没有痛苦的。流川,你的枪法还真是越来越精准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打个对穿……”他的最后几句话没有人听进去,流川注视着仙道,看着仙道扶着身旁的一棵树,象被判了死刑一样虚弱而绝望的几乎快要倒下去。流川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愤怒使得他的胸脯也微微的起伏。

宫城又检查了三井手里的枪,他沉默了片刻,末了他叹息道:“枪里没有子弹,看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啊……仙道……”他看着三井,目光中掠过一丝哀悯,伸手合上了三井的双眼。“可是他为什么不顾一切的非要来这里?”他喃喃低语,象是问三井又象是在自言自语,“难道他就是来寻死的?……不……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见他一心牵挂的人一面,否则无法释怀吧……”
他抬头看着仙道,眼里既有责备,更多的却是怜悯,“这个人有骄傲的灵魂和一颗真挚的心,你不应该让他受伤害。”
流川的脸色变得雪白,双眼也不由自主的红了,他走到仙道面前,哑声道:“你做了什么?”仙道只觉得心中疲倦极了,疲倦到没有任何能力去思考,也不能回答和顾忌流川的任何问题,所以他只是勉强睁着一双茫然的蓝眼睛瞠视着流川。流川靠近他,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他冷冷的说,语气里满是嘲讽和轻蔑:“你睡过他了?……”仙道愣了愣,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努力做出一个相应的表情却没有成功,流川定定的注视着他,似乎要把面前的仙道瞧出一个洞,他的目光越来越冷,片刻,他不带一点温度的说:“你爱上他了?对他动了真情?……”仙道张了张口,却仍是什么话也有说。

“白痴!!”流川咬牙切齿的道,象只暴怒的黑豹耸起了全身的毛,抬手重重一巴掌抡在仙道脸上。仙道晃了晃,血立刻从他嘴角流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去擦。
“滚开!”国民卫队的第一神枪手咆哮着,一把推开仙道,头也不回的向营地走去。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17

坎通苏里的郊外是连绵的青山,在南郊风景最优美的地方有一座青色的坟茔,墓碑上刻着:“命运的阴暗将会豁然明亮,我们的盟约带有星辰的印记……”没有人知道这竟然是属于一个政府军军官的最后归宿。

仙道握着一把淡黄色的雏菊慢慢的走来,见到墓碑前伫立着一个隽秀的身影,他微微有些诧异。流川看到他,迅速把头扭到一边,白皙的脸上闪过一种复杂而矛盾的表情,仙道的心中有些刺痛,他把花放在墓碑前,无精打采的道:“你怎么来了?”

流川没有做声,仙道苦笑了一下道:“难道你对他的死终于觉得有些歉疚,所以来看看吗?”

仙道背对着流川,不知道流川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片刻他听见流川冷笑一声道:“歉疚吗?……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我不觉得应该为谁难过。”
“你从来都不会为了杀人而后悔吧?”仙道觉得心中一痛,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这样冷血?”
“我就是这个样子啊,从你第一天认识我你就知道啊,流川枫是猛虎军的第一枪手,杀死敌人是我的职责。”流川漠然的道,声音里更是带上了一丝嘲讽:“我们的首领每天魂不守舍,却是在为了我们最大的敌人北洲士兵之死,他打垮了你的精神,也算是印证了北洲士兵的血誓,我想这个人应该足以自~慰了,说不定现在坟地里就可以看着你笑出声来。”

流川的话象冰刀一样划过仙道的心,他一哆嗦,心中的愤懑难以抑制的涌上胸口,“是啊,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一向如此,孤僻、残酷、狂妄,一意孤行”仙道恨恨的道:“你一向如此,所以即使你知道你杀了一个多么善良高尚的人,你的心也不会因此颤动一下。”

流川冷冷的看着仙道,仙道的脸已经全然变色,但是流川仍然挑衅似的扬了扬嘴角,他道:“你终于说出来了吗?这些话你憋在心里好几天了吧?或者从你才认识我的那一刻,你就想这样评价我了吧?只是一直以来我杀的都是与你不相干的敌人,所以你一直在放纵我的残酷,而现在你终于不能忍受,你不是因为我杀了一个好人而生气,你恨得是我杀了你的情人……”

“……”仙道说不出话来,只是瞠视着他。
“你恨我吧,这几天你一直在恨我,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你恨我。”流川说着,突然掏出手枪,他把枪递向仙道,沉声道:“拿着!”仙道怔住了,流川在冷笑,带着他惯有的傲慢和冷淡,他说:“那么你可以杀我,就在这里,在你情人的眼前杀了我,这样你的心是不是就会好受?”

流川嘴角的笑意在加深,他道:“前几天樱木回坎通苏里了,不过你恐怕没有关心过,因为你的心已经在坟墓里了……我和他睡觉了……他爱了我十年,区区一夜也算不上补偿吧,而你,想必也不会吝惜我的身体吧?可是我的心呢?我把我的心给了你,你有没有吝惜过呢?”仙道一愣,苍白着脸瞠视着他,心中象无数的爪子在抓挠,喉头也一点点的发紧。流川的眼睛象火焰在燃烧,又带着一种似乎看透了一切的冷漠,他冷冷的道:“不过既然我们都在肉体上不忠于对方,也就算勉强扯平了,你也不用为了背叛我而自责了吧,对我,你不欠什么……”

“拿着!”流川大吼。仙道只觉得血一下子涌上了头脑,他失控的一把抓过手枪。流川逼近他,厉声道:“你开枪啊,我知道,你一直在忍耐,作为卡阿,从小你就被要求忍耐,甚至我们的老首领去世,你都必须忍住心中的悲痛和惶恐,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忍耐帮助了你很多,却也几乎毁了你的精神,但是现在你没有必要忍耐,如果你的心中是那么痛苦,就开枪杀了我啊!”仙道踉跄着后退,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向天空拼尽全力的开了两枪。

枪声划过宁静的旷野,两个人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对方,手枪从仙道手里滑落,他的眼泪也怆然而下。流川默默的注视着他,看着他就那样泪如雨下,象个心碎的孩子嚎啕大哭,这个男人,这个他深爱的男人在哭泣,不知道他的泪是为了谁而流,还是为了他自己而流……

半晌,流川淡淡的道:“你无法对我开枪吗?那么我走了……”转身缓缓而去。
“流川!”他身后传来仙道的嘶吼,流川停住了脚步,静静的等候着,仙道赶上来,从背后狠狠的抱住他,象抓住了世间唯一的依靠,他伏在他肩头泣不成声的反复恳求:“流川,不要再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流川闭上眼睛,须臾,他缓缓的道:“我会在你身边,就算是去地狱,我也会和你一起。”

“仙道,我知道,从懂事起,你就知道自己是不能哭的,无论你失去了什么。或是面临怎样的困境,你都只能微笑,所以现在你好好哭一场吧……只能哭一场哦……因为你是首领啊,这就是你的宿命……”

“我想我现在能理解这个叫三井的军官,爱情就是这么没道理和不公平吧,所以即使恨着怨着,心中深深的疼痛,但也不能停止去想念、去爱吧……”
“你能做的就是在将来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让所有人都能快乐的生活,那时你将可以告慰他的灵魂,他在天上也必是一直一直看着你的,因为他爱你……”

这一年的秋天分外的干冷,但是全国人民的心中却洋溢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和热切,一向以行动诡异著称的国民卫队最高领导者——首领卡阿竟然召开了全国的记者招待会,二十余年来首次揭开了卡阿的神秘面纱。举国上下一片哗然,大家都惊叹于卡阿的年轻英俊、风度翩翩,但是更令大家惊讶的是他果敢坚毅的作风和言谈举止中流露出的对民众深深的慈爱和悲悯之心。几乎是一夜之间,年轻的卡阿就凭借着自己的个人魅力俘获了全国的人心,甚至隶属政府的中央日报都称赞他年轻有为……

几乎所有人都暗中生出了一个强烈的热望:战争就快结束了,席卷全国的近十余年的内战真的就快结束了……

在第二年的春天来临的时候,政府与反政府武装——国民卫队的首次高层对话在双方的军事分界区:南塔里正式举行了。政府方面派出了一系列的高级官员和最具威望的军队指挥官安西将军,而国民卫队的代表团则由他们的首领卡阿亲自带领。

在全国和国际记者们的面前,卡阿彬彬有礼的和政府官员们一一握手寒暄。正当记者们暗自感叹仙道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令人神往的贵族气质和领袖风范时,安西将军出现在会客大厅。大家看到年轻的卡阿向安西将军快步迎上,在安西将军还略微迟疑的时候,他在全国人民面前,向安西将军深深的鞠下躬去。整个大厅一瞬间寂静无声……

当仙道足足鞠了五秒的躬抬起来身来时,人民看到他蔚蓝的眼里噙着泪水,他恳切的紧紧握住安西将军的手道:“今天我来这里,是为了先父的失误向您和整个北洲的人民道歉的……”所有人都再次怔住了,良久,安西将军身后的哪个高大刚毅的副官眼圈红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铁塔般的汉子难禁唏嘘,几乎泪流满面,大家都知道,这个副官就是赫赫有名的北洲士兵领袖赤木刚宪……

仙道又对安西将军道:“我还要感谢您给我这个与您见面的机会,我知道,这是因为您具有一颗完全无私,一心为了国家与人民的令人钦佩的高尚心灵。往事如烟,逝者已矣,误解与成见往往会在世界上造成比诡诈与恶意更多的过错,从今往后,我愿意与您尽可能的增进了解,一起为了我们国家的进步而努力。”
安西将军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回握住仙道的手,并如同长者般的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在场的记者们含着热泪把这一幕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全国,据说,很多人在电视或收音机面前嚎啕大哭……

但是,人民的美好愿望并不是轻易就能实现,政府的一部分掌权官员为了自己的私利最终拒绝与国民卫队合作,安西将军等另一部分有良知的官员与之斡旋不果,忿而倒戈,全国政府统辖下的州县与城市相继起义,与国民卫队遥相呼应。轰轰烈烈的内战终于进入到了尾声……

十月,国民卫队与其同盟军正式整编为三个军,以安西将军为总司令,进攻政府军最后的壁垒——首都依斯不拉达……

轰鸣的炮声在依斯不拉达上空足足回响了三个礼拜,双方损失惨重,最终,依斯不拉达的百姓暗中打开了古老的南城地道,国民卫队战士如潮水般涌入,经过三天三夜残酷的巷战,终于给垂死挣扎的政府军敲响了最后的丧钟……政府独裁者—总统在总统府被攻陷前自杀身亡,国民卫队的两色旗终于在依斯不拉达的上空飘扬。

硝烟如雾气一般弥漫在城市里,白茫茫的太阳冰冷的悬挂在天空,虽然是正午,这个城市却陷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来来往往的军人、百姓一个个脸色肃穆,默默打扫着凌乱的战场。国民卫队樱木花道少校的红头发在一片灰色的城市里象是一道急急掠过的火苗,
“看见流川少校了吗?”樱木每看见一个士兵就焦急的询问。
“不知道,长官……”“没有看见,少校……”这是他听到的最多的回答。
“听说他带人去攻打总统府了,长官……”当他终于听到这个消息时,樱木几乎欣喜若狂了,他快步向总统府方向赶去,走着走着竟然小跑起来了。

总统府曾经进行了最为惨烈的攻守战,虽然现在这里已经有人在清理战场,但是仍然可以看到敌我双方尸横遍野的惨状,樱木的心中一阵阵寒栗,虽然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但现在他也不禁在心中一遍一遍的祈祷。

国民卫队的旗帜在樱木头顶猎猎飘扬,但是樱木只是对它瞄了一眼,他的目光在旗杆下的广场游移,那里是整个总统府尸体堆积最多的地方。阳光落在广场上,发出一道道夺目的闪光,那是战士们散落的武器在太阳下发出的反光。

樱木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死人堆里徘徊,终于,他看到了流川……流川躺在一堆政府军的尸体中,可以想象他曾经与敌人进行了怎样英勇的战斗。他的军服已经被血浸透,那苍白的脸却意外的干净,仍然保有了他英俊秀美的面容。樱木呆呆的伫立着,片刻,他仰天发出一声悲惨的号哭,跪倒在流川身边,泪流满面的把他抱在怀里,一面哭,一面断断续续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怀里的人突然微弱的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衰弱的呻吟,樱木一愣,睁圆了眼睛,定定的注视着流川。流川浓密的睫毛闪了闪,勉强把眼睛睁开了一线。“流川!你还活着!”樱木欣喜若狂的喊了出来,他抱着流川,一面哭一面笑。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哪能那么容易就死,狐狸不是有九条命吗?现在最多是去掉一条嘛,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很快你就又活蹦乱跳了!流川!流川!啊!真是上帝保佑!”他快乐的道。
流川也认出了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白痴……我就要死了……”他用极其虚弱的声音道,“我是人,当然只有一条命……”
“不!不!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如果死神要来带你走,我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樱木心中一沉,又哭出了声音。
“白痴……”流川又笑了一下,喘息却越来越沉重了,“人说死亡是睡眠的兄弟,对我也算相宜……”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樱木的心一点点下沉,他眼睁睁的看着流川拼尽全力睁开眼定定的注视着他,满含歉意的轻轻道:“对不起啊……樱木……”然后他的眼皮慢慢阖了起来。
樱木知道这他听道的流川最后的话了,他可以感觉到他心爱的人正在他怀里呼出最后一口气。樱木突然笑了一下,把流川尽量紧的抱在怀里,低声道:“虽然你心中只爱那个臭章鱼,但是没有关系,我发过誓,不管到那里,都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人的,你等我,我会随你一起去……如果到了天国,记住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他说着,一面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清脆的枪声划过总统府的上空,然后一切又归于寂静了……

已经是正午了,硝烟渐渐散去,天空愈见晴朗,依斯不拉达的上空终于呈现出了一碧如洗的美丽颜色。
栀子大,看过来:黑帮、破流,黑帮、破流……

TOP

咦……这个不是最终结尾吗?原文链接只有17章也…… 难道有番外??~

TOP

返回列表